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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支黃泉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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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支黃泉之語

月見白轉身走向茅草屋的時候,上空的閃電消失了,下一秒,閃電就出現在遠處雲層中,看來建禦雷神沒有註意到她的存在。

的確,她本身就是存在感不高的人,再加上心境越來越平和,身上沒有一絲鬥氣,幾乎能和山中的植物們融為一體。

這個能力幫她避開了很多小麻煩,比如在斬妖除魔的時候,妖怪們一不留神就難以捕捉到她的存在,而她就可以在敵人們來不及反應之前將它們一擊必殺。

身上的力量只在最關鍵的時刻爆發出來,這是適合她的最優的戰鬥方式,而且她本身不是表演型人格,甚至連一絲一毫都沾不上。

電影等影視作品中讓人熱血沸騰的戰鬥場景,在她身上變得很平淡。

她成了最節儉的人,戰鬥能用最短的時間、最少的力氣解決,就絕不願意浪費,盡可能地省下力氣用在其他敵人的身上,殺死更多敵人。

月見白站在門檻上,回頭看向了天空,遠處的天空上已經沒有閃電的痕跡,看來建禦雷神的的身影已經超出她的目力所及。

月見白回頭,看向了屋內,茅草屋很小,她一眼就看到了夜鬥,他幽藍色的眼睛穿透空氣看向她,在陰暗的茅草屋內閃著熒熒的光。

月見白對這雙眼睛一直印象深刻,可以追溯到在戰國時代的最後一天,那天晚上夜鬥用緋捅穿了她的心臟。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眼睛、同樣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眼神、不同的時代。

那時候的她滿腹怨毒,現在的她心情平靜,那時候的他眼神冰冷無情,現在的他心情雀躍。

同樣是藍色眼眸,夜鬥的眸色要比她深很多,現在他的眼眸就像是點滿星星倒影的海面。

而她的天空藍似乎變得沈郁,眼睛裏沒有多少光芒,兩個人的心境也調換了。

她在這個時代其實應該更早認出這樣的眼,眼神的內容有所改變,但眼睛的樣子並沒有變化,她穿越過很多世界,見過不少人,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看過這樣一雙眼睛。

夜鬥將她從黃泉之國救出來後,她成為了他的神器,他們相處了很久,卻直到夜鬥的面具被緋打落,才“恍然大悟”這個一直和她相處了幾個月的家夥的真實身份。

祭典那天是夜晚,黃泉之國也滿是黑暗,和戰國時代的最後一個夜晚差不多,戰國時代的那一天夜太深,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知道他是惡神。

那時候的她躺在泥濘的草地上,一瞬間的事情在她心中拉長了無數倍,即便被一刀殺死,她還是能感知到很多東西,她能感知到生命的流失,也感知到內心的憤恨。

她就這樣仰頭看著殺死她的惡神的眼睛,想要將這雙眼睛記到下輩子去,神明能活很久很久,就算她無法再次穿越,真正轉世投胎的她也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這個仇人。

她將這雙眼睛記得這樣深,可是在祭典那晚,在黃泉之國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認出他?

也許就像那一年半的記憶一樣,太痛苦了,為了避免被徹底逼成神經病,大腦開啟了自動保護機制。

等她的精神力漸漸成長起來,一些細節才會一點點放出來,讓她能夠慢慢消化,無法戰鬥就會身體死亡,無法消化就會精神死亡。

她與其說是和那些惡人們戰鬥,更像是和對死亡的恐懼戰鬥。

如果說在祭典的那晚,餓到肚子咕咕叫的小攤販和記憶中的禍津神相差太大的話,那麽從黃泉之國歸來,見過夜鬥和伊邪那美戰鬥時的冰冷眼神,也能夠猜出他是誰。

相似的眼、相似的令人膽寒的實力、相似的無名神身份,這些都指向了一個身份,她明知道答案,卻不願意承認。

殺她的人同樣也是數度帶她從絕境中逃離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比她對澀澤龍彥做的殘酷多了。

夜鬥是她穿越後第一個殺她的人,給她的沖擊力要比第一個殺她的連環殺手要大。

她在被連環殺手捅了一刀後,倒在血泊中意識不清醒的她發誓再給她一個機會,她要變得更強。

在之後穿越到了戰國時代後,她努力地想要實現對自己的承諾,結果還是深夜,還是被陌生人無理由殺害,還是一擊必殺。

連環殺手和夜鬥的實力相差幾百倍,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相似的瀕死畫面給她內心種下了更深的恐懼,她有了比習得性無助更嚴重的心理問題。

即便後來遇到很多敵人,被殺得有些麻木。

但要說她最恨、最想殺的敵人,還是在她心裏種下最深的魔障的夜鬥,她只有殺了他才能破除魔障,殺夜鬥的意義要比殺其他敵人要更重大。

可是現在一切又回到了被連環殺手殺掉、被夜鬥在戰國時代殺掉的夜晚,她的實力還是比她的敵人相差太多,她還是無法殺了他。

也許,不能殺夜鬥的理由還有其他,但她也同樣不願意承認。

“小白。”夜鬥說道,他知道她不喜歡神器的身份,在兩個人私下相處的時候,他總是會叫她的本來名字。

月見白沒有回答他,在陰暗的環境下,夜鬥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他和她同樣小時候生活在親人的傷害下,同樣長成了高度敏感的性格,不同的是,他用看似活潑的表象隱藏了這一點,而她用冷淡疏離隱藏了這一點。

但剖開那些表象,同樣是一顆無助不安的心。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夜鬥急切地問道。

月見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有意義,但她也不甘心永遠不說出口。

建禦雷神還在外面天空中搜尋著她的存在,等待著將她誅殺,她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而現在的她也不可能是建禦雷神的對手,先天身體條件不同、戰鬥經驗不同,兩者相隔像是天塹。

她已經看到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終局,這就讓她更忍不住想要說出她想要說的話。

月見白問道:“是我之前刺傷你比較痛,還是黃泉之國的瘴氣比較痛?”

想也知道,她害夜鬥的身上染上的“恙”,比起黃泉之國的瘴氣相差太遠。

黃泉之國的瘴氣是所有怨念和詛咒的聚合體,她再恨得深入骨髓,也不是能相提並論的東西。

夜鬥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下來,說道:“你給我的痛更深點。”

月見白的情緒一下子上來了,剛想憤怒地問道“我刺傷你的痛會比心臟被捅了一刀更痛?”

可是她發現她根本沒有發火的力氣了,她還要積蓄力量,應對隨後的建禦雷神,她知道她的實力不敵建禦雷神,但她絕對不想坐以待斃。

到了深夜,夜鬥雖然從小福家借來油燈,但他並沒有點上。

月見白的視野很廣,站在山上能看到遠處相對繁華的小鎮的燈光,這個時代的城鎮和鄉村、山村像是兩個世界,城鎮基本能用上水電,但其他地方還是延續著古老的生活方式。

這讓月見白將當下和戰國時代混淆,而從重新找回的些微記憶碎片中得知,她在戰國時代本來就來過白靈山,而且……

月見白強行收回沈浸在記憶中的思緒,不打算繼續深入下去,如她所說的那樣,她不需要被褥,等她睡覺的時候變成刀就好。

現在的她變成刀後是一把無銘的刀,和夜鬥也不再是神明和神器的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只剩下仇敵。

月見白坐在院落裏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上,藍色和黑色的兩把靈刀幻化出來,就放在身邊,以便隨時就能摸到。

月見白的額頭抵在樹身上,建禦雷神正在天空搜索,現在不知道他在哪,但月見白清楚對方不會放過她。

今晚肯定是沒法睡了,她在樹上欣賞淒清的月色,困了就閉目養神。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很忙碌,身處環境十分嘈雜,白靈山比她在這個世界去過的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靜,她的五感也變得更加清晰。

她的眼睛能看到更遠的地方,她能聽到更遠更細微的聲音,而她用專註力將五感縮回到近處。

就在她的額頭觸及到的樹身上,她似乎能感應到這棵幾百年的櫻花樹樹身內的能量流動,能量流動顯示著生命力的流動。

她在幾個月之前面對楓之村的那棵神樹時候也有同樣的能力,不過和那棵神樹相比,這只是一棵普通的樹。

月見白留心附近的大片大片的紫藤花,發現她也能感知這些植物內的能量。

關於她之前能感知到人和動物的身體器官的位置和運作,從緣一先生和炭治郎那裏知道是名為“通透世界”的能力。

這兩位都會這樣的能力,只是她沒有聽說兩個人能夠感知到能量流動這一說法。

她似乎從五感變強到通透世界,再邁進了新的領域,只是這個能力和藍色火焰一樣,是似乎無法運用到實戰的能力。

不,也許這兩者有聯系,藍色火焰是內心的積極力量,而能量流動是維系生命的體系,想要維系生命,必然是用能量排斥對生命有害的東西,這就和藍色火焰的能力差不多。

動物需要植物才能生存,而植物就像是天線一樣,吸收天地中的養分,獲取能量的效率要比獵捕的動物要高。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吸收能量,然後轉化成自身需要的能量。

月見白曾經以為她要變強,就需要爆發力更強、力氣更大、速度更快,可她顯然無法走大家普遍認為的正常的變強道路。

動物並不比植物更加高級,都是選擇更加適合的生存的方式。

如果大多數強者是大型猛獸的類型,主公大人就是植物類型的強者,大家都有各自的戰鬥方式。

就比如這棵樹,人類大多不能生存百年,這棵樹靜止不動,卻能生存數百年,遠遠勝過人類和其他動物的生命力,它有著不同的可持續的生存哲學。

月見白凝神,將全部意識放在這棵櫻花樹上,意識體的她的手似乎能觸碰到這棵樹的能量,能量如水一樣緩緩經過她的手掌,她能感知到更加深刻的寧靜安詳。

植物活在地球上的歷史要比人類悠久得多,擁有比人類更加原初的基因,更加接近力量的本源。

她想就算是異世界的那些異能力、忍法、火焰等不同的力量體系,就算各種超現實,也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

惡魔果實的形狀就是個果子,這些擁有各種神奇力量的惡魔果實似乎是從同一棵樹上掉下來;吉爾伽美什想要獲取的青春之力也來源於一顆仙草;宗教裏也有生命之樹的說法,就是坐落在伊甸園中央的那一棵;北歐神話裏也有一株構成整個世界的世界樹。

植物構成世界,也能改造世界,小小的一株很不起眼,就像是這世間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月見白想到這裏,對她的資質普通更加坦然。

就像是對於藍色火焰的運用一樣,她對力量的思考只是觸及了一個點就無法再思考下去了。

說到底,她就算歷經艱辛,但她對於世界的了解只是滄海一粟,想要再進一步,就需要看到更多世界,更深的探究和發掘。

月見白感知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她的直覺能力十分強悍,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不輸給夜鬥。

實力無法和夜鬥相比,但經歷的令全身感官戰栗的生死一線可要比實力強大的夜鬥要多。

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月見白下意識地往茅草屋看了一眼。

其實就像夜鬥隱瞞了她一些事一樣,她對夜鬥也有所隱瞞。

月見白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相信不管是夜鬥還是夜鬥父親,都清楚這是件什麽東西,這是夜鬥的父親以她為誘餌也想要得到的黃泉之語。

聽伊邪那美說過,她創造過四支黃泉之語,一支被夜鬥的父親在百年前偷走過,那一支在力量耗盡前,夜鬥前幾天又幫他去黃泉之國偷來新的。

剩下的還有兩支,一支在她這裏,一直還在伊邪那美的手中。

在和伊邪那美呆在一起的時候,她做夢都想要從伊邪那美那裏逃脫,去地面上找童磨覆仇,只是伊邪那美作為黃泉之主,堪稱此世最強之一。

她不求強大到能夠打敗伊邪那美,只要能逃離黃泉之國就好,而伊邪那美永遠無法從黃泉之國逃脫。

為了增加逃脫的可能性,她盯上了伊邪那美幫她修補靈魂用的黃泉之語。

她在港口黑手黨當小嘍啰的時候,學到了不少不正當的小技能,港口黑手黨的森首領和五大幹部十分華麗炫酷有型有款,但下面的小嘍啰就沒那麽高大上了。

月見白有一段時間混的是小混混階層,所以她也就跟著那些惡棍們也會了溜門撬鎖、小偷小摸等技能。

當然她不可能去偷去搶普通人,但面對敵人,就完全能用得上。

她之前就是靠撬鎖逃出了童磨的死亡之屋,平常時候,她肯定不敢偷,黃泉之語上有伊邪那美的氣息,她一偷就會被發覺到。

直到夜鬥戴著面具去黃泉之國救她,那時候伊邪那美一邊和夜鬥對峙,一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無暇分心。

而她為了給逃跑增加籌碼,就從伊邪那美的懷中偷走了一支黃泉之語,並且用黑色火焰隱藏起來。

後來他們幸運地從黃泉之國逃出來,她也就沒有機會用,而她後來在各種高強度戰鬥中,也有意識地忘記黃泉之語的存在,不想依靠外力戰鬥。

除了伊邪那美外,誰也不知道她手中有這種邪惡的東西,她的這支要比夜鬥父親用久了的那支要強大很多,可能是伊邪那美後來又進行過改良。

月見白一直沒有冒然使用黃泉之語,一是想要鍛煉自己的能力,外力總是不靠譜。

還有就是她作為一個前毫無力量的普通人,因為惡人們的暴力而命運坎坷,比更多人清楚要敬畏力量。

黃泉之語的力量超出了她能駕馭的範圍,就算能駕馭,她也不願意使用。

夜鬥的父親火急火燎地想要從伊邪那美那裏得到新的黃泉之語,而她逃出黃泉之國的目的達到了,黃泉之語就在她手上成了燙手山芋。

黃泉之語是極陰的東西,她想到的讓黃泉之語消失的辦法,就是用極陽的日之呼吸將它斬斷。

她自己的日之呼吸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她想拉炭治郎一起,還可以請求擁有炎之呼吸的煉獄先生幫忙。

可惜他們為了殺鬼舞辻無慘殫精竭慮,她就一直不忍心打擾炭治郎和煉獄先生。

等打敗了鬼舞辻無慘後,炭治郎也身受重傷,就想等著炭治郎的身體恢覆了再請求幫助,到時候還能拉上鬼殺隊的全體柱一起幫忙。

或者她想辦法靠召喚害人的妖怪自相殘殺,或者她大量使用藍色火焰和黑色火焰,像夜鬥父親那樣將這支黃泉之語的力量消耗掉。

可是她低估了她的人生險峻程度,剛打敗了童磨、鬼舞辻無慘,建禦雷神又安排上了。

她總覺得這個世界的神明總體水準不高,她也不願意在她死後這支黃泉之語落到高天原的手中。

金黃色的閃電突然在白靈山上顯現,月見白站在櫻花樹下,仰頭看閃電聚集之處,無數閃電凝結成巨大的球狀,並且向外延伸。

球狀閃電凝結得愈來越大,持續時間也很長,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將整座白靈山照得亮如白晝。

一陣夜風吹來,月見白的長發隨風輕輕拂動,更能清晰得看到她冰雪般的臉,她的眼神十分平靜。

經過數次突破生命極限,月見白的視力強大很多,但還是無法真切地看到雲層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建禦雷神一定站在雲層上居高臨下地俯視整座山,臉上也是冷酷的表情,就像是那些殺死她的敵人們一樣。

小白的低存在感可以和黑子哲也PK,不過哲也是天生的,她是後天的,感應門還是會為她而開

就算後面成為神王了,也沒有斑和藍染身上那種王霸之氣,是低調悲憫的類型

小白不知道忍術也來源於一棵神樹,一直在預告的自主創造的力量體系不是植物系,也不是比植物更牛逼的細菌系,只能說沾個邊

小白在有意識地追尋力量的本源,突然發現小白正在做的事,是時臣一直追尋的東西,只不過一個是靠自身行動,一個是想要靠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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