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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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此時傳來來自遠山的踩踏聲。
上面有真正的巨人,棱子擡頭，其他所有人反應比她大得多的往上看。外面，上面,還要穿過好一段距離他們看不到的平原上，植物和陰影糾纏在一起，先是數條似蛇的藤蔓向前突進,然後編織成了纖維，構建起肌肉、骨骼，慢慢成為一個站起來的巨人,大踏步朝前進。
棱子笑,“總之要玩的話就先點起蠟燭吧。”她說著已經摸索著去找了。顯然是要行使一票通過權。
“密閉空間點蠟燭很糟糕吧。”難道這裏只有他有常識？陰沈男咽口水。
棱子還是微笑，完全是演的,她好像只是在自己裙子的皺褶上摸了一下，在手放到旁邊地上就已經找到了蠟燭。之後點火也順理成章。
但她動作慢慢的，幾乎給人一種就是等著被打斷的感覺,陰沈男伸手去拉。手剛伸出來就被杜昭琪瞪了，手伸到一半，還沒有等被杜昭琪打掉，就被陰沈女一把攥住。
“你沒發現那火外圍是黑色的嗎？！”陰沈女狂咽口水。
她動作慢了一點,或者說鏡棱子想讓她慢,明明剛剛看起來，他的手就已經停在空中，離那裏還有至少十幾厘米。
但下一秒陰沈男的手就已經穿過了火焰。
！！！
眼鏡都楞住了，還以為要看到有人在他們面前被活活燒死。
但沒有反應。
“啊。”陰沈男說。他的手還伸在火焰裏面,不,應該是看上去他的手和火焰在同一個地方，他沒感覺到溫度,那裏什麽都沒有，好像是穿過了空氣。
火焰被陰影包裹著，只在鬼靈的內部燃燒。照亮地下室。以前隧道裏，也是這樣照明的。當時下面可全是易燃氣體。
“沒關系的。”棱子說。
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陰沈男覺得這樣子會有問題，那就讓他親身實驗一下就好了。
她嘴角有著淺淺的弧度，應該根本不覺得這是冒犯吧，所以也就沒有給予懲罰，但正因如此，察覺到她的思考方式之後，別人才會在那裏狂咽口水，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說。
不如說這種火焰是怎麽來的啊？裝都不裝了嗎。
此時來自遠山處的轟鳴正在逼近。
說起來很文雅，感覺卻幾乎是一輛重型拖拉機開著碾過來，在下面幾乎都可以感覺到震動，眼睛摸著臉，他覺得臉頰上的肉在抖。不是啊，從地下室到上面這麽厚的一個擋板，怎麽還會聽見聲音啊？不應該與世隔絕嗎？
當然是棱子傳到的，如果大家都好像漂浮在海邊上的孤舟，不知道外面的黑暗即將逼近，那她把他們帶下來還有什麽意思？要殺隨時能殺嘛。
他們怕的要死，陰沈男發著抖，陰沈女說要不然我們比起講故事，先把威脅解決了，如何？
不然他們自己就要成為恐怖故事了！
“我和外面的人是相安無事狀態。”棱子還是笑。笑在她臉上是很生動的，每轉一個弧度都有不同的恐怖和不把人當回事的冷淡。“它吃它們的。”棱子說。笑。“也都是一些可憐人。”
“人……”眼鏡謹慎地說。
絕對不是人。就算陰影曾經是，植物也很明顯只是植物啊！這麽說應該只是為了方便理解，她跟它們是同陣營的吧。
又說可憐，這個的前提是‘被虐待了，但首先自己要覺得自己很慘，想改變現狀，或者至少感覺到痛苦’但很難想象它們有真正的理智啊。棱子譬喻中它們簡直像流浪貓。
“吃丟在山坡上的垃圾。偶爾找點新的。”
陰沈女眼前浮現山上被撕裂啃食的屍體。她沒親眼見過，棱子的話會給人這種想象。
“垃圾是我們……嗎？”眼鏡說。
“我不知道。”棱子微笑。
謝方餘倒是在旁邊確定的點頭。
地下室也不是完全的空無一物，墻邊還零散的散落著植物，已經很蔫吧了，幾乎完全風幹，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浮在那的蜘蛛網或者塵緒之類的，想啊，這裏也是有點正常的嘛。
定睛一看差點被嚇死。
誰都不想靠近墻邊，謝方餘除外，他站在那裏饒有興趣的面對著墻面，眼鏡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被藤蔓捅進眼睛裏洗腦了。
他們聚攏到中間坐在地上的鏡棱子旁邊，真的有點講鬼故事的氣氛了。藤蔓也緩慢向她爬動。
這時候人們倒不害怕了，眼鏡安安靜靜的看著它們像蛇一樣攀爬而過，拂過地面。杜昭琪回頭而棱子根本連眼睛都不擡一下。
她坐在中間，以她為中心，人群分坐，就連謝方餘都走過來，找了個邊緣的位置，就地盤腿坐下。
藤蔓們擡起尖端，像吐信子的蛇，棱子漫不經心的抓住一個擼動，松手時又拍了拍它的‘腦袋’。
明明是不同種類的怪物，之前她出去滅火，眼鏡就猜測這些副本裏的勢力互相合不來，但她對待它們的方式讓他想到母親。玩家都在看她，像幼兒園老師給小孩講故事一樣，棱子卻等著其他人先開始。
反正說的時候不用擔心怪物襲擊。她坐在那裏就是保證。
饑餓和寒冷讓他們蜷縮起來，火焰不會有溫度，隔著陰影燃燒，雙生鬼靈只會讓人很冷吧。
“我先來吧。”杜昭琪說。
她說的是自己的事情。被學姐激發加入了樂隊。相當時裝雜志的身世（總覺得只有那上面的人是這樣的）讓大家都有點楞神。
“進入游戲的那天也剛從樂隊演出出來。”所以才穿著這一身，雖然在路上會被人回頭看，但就演出來說已經算是很樸素的了。
“接到電話說弟弟快一歲了，要準備禮物。”
這話有點超現實。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弟弟，生日還要人提醒，還是一歲這種大日子好像不太好。
杜昭琪抿抿嘴唇，她們家的人基本都不住在一起，有自己的據點。
媽媽要處理雜志社的工作，有時要接受采訪，有時要去工作室。
爸爸，現任媽媽的丈夫，是醫院的院長，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事實上他所在的房子經常有其他人進出，女秘書，男秘書，拜訪的人，下屬，接待來客。那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他工作夥伴所默認的“boss的家”。偶爾去做客，杜昭琪感覺都像自己是一個外人。
“弟弟是媽媽和現在的爸爸生下的。”杜昭琪說爸爸的時候有點羞澀。但總體落落大方，她不覺得叫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只是覺得別人會誤會。
媽媽結過三次婚，杜昭琪是第二次的小孩，混血兒，她和爸爸時有聯系，爸爸現在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總共有七個小孩，對杜昭琪也賦予了一份關愛。
還收到過另外幾任丈夫送來的節日禮物。
“弟弟……雖然他生下來了，但好像只有一開始那段時間是在媽媽身邊，之後又單獨住了一個房子，由保姆看顧。”
還有她的一個表姐也在那，她對小孩子很有興趣，會趴在搖籃邊很幸福的看。表姐從歐洲學校裏退學了，她想要從事慈善事業，而且是專門管兒童福利和戰地孤兒收容這一塊的。
雖然是一個大家庭，彼此也有聯系，要幫忙的話，商業牽線當然不成問題，但借錢就會很謹慎，杜昭琪沒有從別人那裏收到過超過一千英鎊的紅包。
和每個家庭成員大概單獨幾個月會見一次，總體聖誕節和新年也不一定能湊齊。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最大的年齡和她差十幾歲，已經成家立業。
“真是個大家庭啊……”陰沈男唏噓。其實她想說的是生得真多啊。
杜昭琪認真點頭。
媽媽很健康，喜歡節食和健身，杜昭琪對她的印象是豹子或者說行走的商店櫥窗模特：身體又瘦又硬，還很高。
體表覆蓋著深小麥色的緊致肌膚，總是很有活力，能好好的處理工作、懷孕、和現任丈夫或情人去度假，交際，一天只睡三個小時。
哥哥姐姐對她來說並不比表姐親近，但也不討厭。與其說他們是一個家庭，不如說他們是廣闊的散布在全球範圍內的家族成員。那天也是接到了電話，才要去買東西送給弟弟。
其實她不記得別人的生日，要靠秘書提醒。
“秘書……”陰沈女說。
還是初中生吧！
“我有自己的秘書啊。”杜昭琪不好意思的笑。“準確來說是爸爸的秘書，在處理他事物的同時會幫一下我。”
“有這樣的人際關系嗎。”陰沈男楞楞的。
眼鏡見多識廣，揮手讓他閉嘴。
其實他處理的也是普通人去找神棍時，要處理的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最經常的是召回老爺子的魂，告訴他們“遺囑更改了，一分錢都不留給你！”他看杜昭琪的表情也是‘這就是上流社會嗎’。
杜昭琪在這種表情下更加不好意思，一個勁的笑，然後笑意漸收，低著頭小小聲的說“進入上場的時候。上面的人在整修玻璃。”
“嗯。”
“失手掉下來了。“她聲音輕輕的。
一整塊玻璃。像斷頭臺的閘刀。
“我的脖子被砍斷了。”
沈默。
杜昭琪說完這些後卻很快恢覆正常。“能回想到頭往下掉的感覺。”她不舒服的揉著脖子。那裏好像泛起青白。
“嗚哇。”謝方餘最近有反應，他幾乎跳起來。
百物語就是大家聚起來一起講鬼故事，杜昭琪最先開口的，但……
“那能算鬼故事嗎？”陰沈女忍不住問。
太具有現實感了。而且真的是現實，還是這裏的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到底是怎麽進游戲的’的沈重現實。
回想到自己的過去，就更恐怖，不舒服。
“我覺得自己的死已經是很恐怖的鬼故事了。”杜昭琪很舒緩的說，兩手放在身前，佩服她的精神強韌度，眼鏡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反駁。
“不過學姐的樂隊真是最棒了。”杜昭琪吹捧鏡棱子。臉上掛著真心的笑容。
剛說完死前經歷就能轉到這個話題，而且到現在都能對鏡棱子叫學姐。陰沈男也覺得她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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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真正的巨人,棱子擡頭，其他所有人反應比她大得多的往上看。外面，上面,還要穿過好一段距離他們看不到的平原上，植物和陰影糾纏在一起，先是數條似蛇的藤蔓向前突進,然後編織成了纖維，構建起肌肉、骨骼，慢慢成為一個站起來的巨人,大踏步朝前進。
棱子笑,“總之要玩的話就先點起蠟燭吧。”她說著已經摸索著去找了。顯然是要行使一票通過權。
“密閉空間點蠟燭很糟糕吧。”難道這裏只有他有常識？陰沈男咽口水。
棱子還是微笑，完全是演的,她好像只是在自己裙子的皺褶上摸了一下，在手放到旁邊地上就已經找到了蠟燭。之後點火也順理成章。
但她動作慢慢的，幾乎給人一種就是等著被打斷的感覺,陰沈男伸手去拉。手剛伸出來就被杜昭琪瞪了，手伸到一半，還沒有等被杜昭琪打掉，就被陰沈女一把攥住。
“你沒發現那火外圍是黑色的嗎？！”陰沈女狂咽口水。
她動作慢了一點,或者說鏡棱子想讓她慢,明明剛剛看起來，他的手就已經停在空中，離那裏還有至少十幾厘米。
但下一秒陰沈男的手就已經穿過了火焰。
！！！
眼鏡都楞住了，還以為要看到有人在他們面前被活活燒死。
但沒有反應。
“啊。”陰沈男說。他的手還伸在火焰裏面,不,應該是看上去他的手和火焰在同一個地方，他沒感覺到溫度,那裏什麽都沒有，好像是穿過了空氣。
火焰被陰影包裹著，只在鬼靈的內部燃燒。照亮地下室。以前隧道裏，也是這樣照明的。當時下面可全是易燃氣體。
“沒關系的。”棱子說。
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陰沈男覺得這樣子會有問題，那就讓他親身實驗一下就好了。
她嘴角有著淺淺的弧度，應該根本不覺得這是冒犯吧，所以也就沒有給予懲罰，但正因如此，察覺到她的思考方式之後，別人才會在那裏狂咽口水，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說。
不如說這種火焰是怎麽來的啊？裝都不裝了嗎。
此時來自遠山處的轟鳴正在逼近。
說起來很文雅，感覺卻幾乎是一輛重型拖拉機開著碾過來，在下面幾乎都可以感覺到震動，眼睛摸著臉，他覺得臉頰上的肉在抖。不是啊，從地下室到上面這麽厚的一個擋板，怎麽還會聽見聲音啊？不應該與世隔絕嗎？
當然是棱子傳到的，如果大家都好像漂浮在海邊上的孤舟，不知道外面的黑暗即將逼近，那她把他們帶下來還有什麽意思？要殺隨時能殺嘛。
他們怕的要死，陰沈男發著抖，陰沈女說要不然我們比起講故事，先把威脅解決了，如何？
不然他們自己就要成為恐怖故事了！
“我和外面的人是相安無事狀態。”棱子還是笑。笑在她臉上是很生動的，每轉一個弧度都有不同的恐怖和不把人當回事的冷淡。“它吃它們的。”棱子說。笑。“也都是一些可憐人。”
“人……”眼鏡謹慎地說。
絕對不是人。就算陰影曾經是，植物也很明顯只是植物啊！這麽說應該只是為了方便理解，她跟它們是同陣營的吧。
又說可憐，這個的前提是‘被虐待了，但首先自己要覺得自己很慘，想改變現狀，或者至少感覺到痛苦’但很難想象它們有真正的理智啊。棱子譬喻中它們簡直像流浪貓。
“吃丟在山坡上的垃圾。偶爾找點新的。”
陰沈女眼前浮現山上被撕裂啃食的屍體。她沒親眼見過，棱子的話會給人這種想象。
“垃圾是我們……嗎？”眼鏡說。
“我不知道。”棱子微笑。
謝方餘倒是在旁邊確定的點頭。
地下室也不是完全的空無一物，墻邊還零散的散落著植物，已經很蔫吧了，幾乎完全風幹，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浮在那的蜘蛛網或者塵緒之類的，想啊，這裏也是有點正常的嘛。
定睛一看差點被嚇死。
誰都不想靠近墻邊，謝方餘除外，他站在那裏饒有興趣的面對著墻面，眼鏡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被藤蔓捅進眼睛裏洗腦了。
他們聚攏到中間坐在地上的鏡棱子旁邊，真的有點講鬼故事的氣氛了。藤蔓也緩慢向她爬動。
這時候人們倒不害怕了，眼鏡安安靜靜的看著它們像蛇一樣攀爬而過，拂過地面。杜昭琪回頭而棱子根本連眼睛都不擡一下。
她坐在中間，以她為中心，人群分坐，就連謝方餘都走過來，找了個邊緣的位置，就地盤腿坐下。
藤蔓們擡起尖端，像吐信子的蛇，棱子漫不經心的抓住一個擼動，松手時又拍了拍它的‘腦袋’。
明明是不同種類的怪物，之前她出去滅火，眼鏡就猜測這些副本裏的勢力互相合不來，但她對待它們的方式讓他想到母親。玩家都在看她，像幼兒園老師給小孩講故事一樣，棱子卻等著其他人先開始。
反正說的時候不用擔心怪物襲擊。她坐在那裏就是保證。
饑餓和寒冷讓他們蜷縮起來，火焰不會有溫度，隔著陰影燃燒，雙生鬼靈只會讓人很冷吧。
“我先來吧。”杜昭琪說。
她說的是自己的事情。被學姐激發加入了樂隊。相當時裝雜志的身世（總覺得只有那上面的人是這樣的）讓大家都有點楞神。
“進入游戲的那天也剛從樂隊演出出來。”所以才穿著這一身，雖然在路上會被人回頭看，但就演出來說已經算是很樸素的了。
“接到電話說弟弟快一歲了，要準備禮物。”
這話有點超現實。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弟弟，生日還要人提醒，還是一歲這種大日子好像不太好。
杜昭琪抿抿嘴唇，她們家的人基本都不住在一起，有自己的據點。
媽媽要處理雜志社的工作，有時要接受采訪，有時要去工作室。
爸爸，現任媽媽的丈夫，是醫院的院長，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事實上他所在的房子經常有其他人進出，女秘書，男秘書，拜訪的人，下屬，接待來客。那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他工作夥伴所默認的“boss的家”。偶爾去做客，杜昭琪感覺都像自己是一個外人。
“弟弟是媽媽和現在的爸爸生下的。”杜昭琪說爸爸的時候有點羞澀。但總體落落大方，她不覺得叫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只是覺得別人會誤會。
媽媽結過三次婚，杜昭琪是第二次的小孩，混血兒，她和爸爸時有聯系，爸爸現在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總共有七個小孩，對杜昭琪也賦予了一份關愛。
還收到過另外幾任丈夫送來的節日禮物。
“弟弟……雖然他生下來了，但好像只有一開始那段時間是在媽媽身邊，之後又單獨住了一個房子，由保姆看顧。”
還有她的一個表姐也在那，她對小孩子很有興趣，會趴在搖籃邊很幸福的看。表姐從歐洲學校裏退學了，她想要從事慈善事業，而且是專門管兒童福利和戰地孤兒收容這一塊的。
雖然是一個大家庭，彼此也有聯系，要幫忙的話，商業牽線當然不成問題，但借錢就會很謹慎，杜昭琪沒有從別人那裏收到過超過一千英鎊的紅包。
和每個家庭成員大概單獨幾個月會見一次，總體聖誕節和新年也不一定能湊齊。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最大的年齡和她差十幾歲，已經成家立業。
“真是個大家庭啊……”陰沈男唏噓。其實她想說的是生得真多啊。
杜昭琪認真點頭。
媽媽很健康，喜歡節食和健身，杜昭琪對她的印象是豹子或者說行走的商店櫥窗模特：身體又瘦又硬，還很高。
體表覆蓋著深小麥色的緊致肌膚，總是很有活力，能好好的處理工作、懷孕、和現任丈夫或情人去度假，交際，一天只睡三個小時。
哥哥姐姐對她來說並不比表姐親近，但也不討厭。與其說他們是一個家庭，不如說他們是廣闊的散布在全球範圍內的家族成員。那天也是接到了電話，才要去買東西送給弟弟。
其實她不記得別人的生日，要靠秘書提醒。
“秘書……”陰沈女說。
還是初中生吧！
“我有自己的秘書啊。”杜昭琪不好意思的笑。“準確來說是爸爸的秘書，在處理他事物的同時會幫一下我。”
“有這樣的人際關系嗎。”陰沈男楞楞的。
眼鏡見多識廣，揮手讓他閉嘴。
其實他處理的也是普通人去找神棍時，要處理的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最經常的是召回老爺子的魂，告訴他們“遺囑更改了，一分錢都不留給你！”他看杜昭琪的表情也是‘這就是上流社會嗎’。
杜昭琪在這種表情下更加不好意思，一個勁的笑，然後笑意漸收，低著頭小小聲的說“進入上場的時候。上面的人在整修玻璃。”
“嗯。”
“失手掉下來了。“她聲音輕輕的。
一整塊玻璃。像斷頭臺的閘刀。
“我的脖子被砍斷了。”
沈默。
杜昭琪說完這些後卻很快恢覆正常。“能回想到頭往下掉的感覺。”她不舒服的揉著脖子。那裏好像泛起青白。
“嗚哇。”謝方餘最近有反應，他幾乎跳起來。
百物語就是大家聚起來一起講鬼故事，杜昭琪最先開口的，但……
“那能算鬼故事嗎？”陰沈女忍不住問。
太具有現實感了。而且真的是現實，還是這裏的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到底是怎麽進游戲的’的沈重現實。
回想到自己的過去，就更恐怖，不舒服。
“我覺得自己的死已經是很恐怖的鬼故事了。”杜昭琪很舒緩的說，兩手放在身前，佩服她的精神強韌度，眼鏡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反駁。
“不過學姐的樂隊真是最棒了。”杜昭琪吹捧鏡棱子。臉上掛著真心的笑容。
剛說完死前經歷就能轉到這個話題，而且到現在都能對鏡棱子叫學姐。陰沈男也覺得她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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