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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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坡上經常會種植什麽東西,用肥沃的土壤餵養它們，但在副本裏要反過來，屠夫襲擊過路人,埋進土裏，地表的‘白色作物’們在為地下的怪物提供養分。
本來這個怪物是外星植物，棱子取代後當然就變成棱子了——不過這種養分可不好吸收。通過血祭獲得的能源是邪道。難說游戲是不是在養蠱,怪物們吃這種東西，當然會變得越來越嗜血失控。
系統直接把這算作【汙染能源】，游戲道具,不能化作驚恐值並入棱子強化體系。她就隨便讓它們儲存在地下。
類似機油和食用油的分別,除非是一口氣引爆殺傷敵人或是腐蝕和催生魔化怪物（棱子沒法控制的那種），否則不會用。
謝方餘若有所思。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玩具飛機，螺旋槳一直在轉。
剛剛他們走到這面山坡就是沒陽光的，眼鏡也說這種聚陰養屍地絕不能被陽光直射。juyinyangshidi。這啥名詞啊。
可剛剛有陽光落到陰沈男身上,就那一瞬間，像是提醒他們，然後就消失了。
太陽位置沒變動，能變的只有他們腳下的山。
“有點像魔術裝置,整座山都翻轉了嗎？”從土堆變成人頭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理智一點。”陰沈女無奈的用腳尖踢陰沈男。後者又坐地上了。
他竟然還敢坐地上,肯定很臟。
聽到謝方餘說‘魔術裝置’她清醒了。說了之前藤蔓突然消失的事。
“要不然是藤蔓速度特別快，可看剛剛他。”也用腳尖撥弄“滾下來時它們靠近的樣子好像不太像，莫非是沒有進入戰鬥狀態？”
“要不然就是藤蔓縮到了地下。和整個山一起移動了。或者就是因為山要移動它才縮回去的，等到恢覆平靜的時候,它從原來的出口出來,當然不是一個地方。”
“能這麽想嗎？”陰沈女很猶豫。“會不會太樂觀了。”
她是說如果藤蔓的速度真的那麽慢的話，感覺好像很笨重,或者真的就是觀賞植物，雖然不知道誰會在花園裏面種它們。剛剛陰沈男證明了，他們好像能經過它逃跑。
剛升起的希望，又被謝方餘的搖頭熄滅。
“別誤會。”他還是單手插兜“我不覺得這些東西就這麽弱。被安排在這裏明顯是為了守衛的。要跑到這片地圖的邊緣肯定要經過這裏。【迎接初升的朝陽】白天它們看上去都怪傻的，很笨重，也不怎麽動，不過我覺得晚上肯定不一樣吧。”
陰沈女呼吸停了一下。眼鏡也點頭。
“按經驗來說是這樣的。”
“但我覺得剛剛那種瞬間移動，至少一下子就消失，不是藤蔓們的本事，它們看起來很大，那應該就是又笨重又會抽打著殺人。”
他又開始舉起玩具飛機！那東西的螺旋槳倒是一直轉，但他覺得這個能說明什麽嗎？
“以太是這麽顯示的！流動的痕跡很完美。呵呵。生物自然進化也就能做到這裏了吧，殺人兵器。但如果能瞬間移動那我們還玩什麽。太作弊了吧。”
同樣是按經驗來說。眼鏡默默點頭。
游戲既然說是游戲，那不管再難，也有通關的辦法。
“就是整個山都能動，不過好像更糟糕了，我們身處一個更大的陷阱裏哪。”
起碼是他們現在站著的和對面那個山坡都包括進來的陷阱，這還只考慮物裏因素，那些植物都是往下面縮的，往山坡表面的洞裏，那麽多屍體餵養……山坡下面很可能還藏著一個怪物，如果到時候整個怪物——真的有一個山這麽大，他們不會就站在它體表的苔蘚上吧！都站起來加入追擊，大家都活不了。
眼鏡還是不想信。
他站在那裏，看對面的山坡。上面依然是一個接一個土堆。他主要是想等再一縷光線射到他們身上，來證明他剛剛說的那個“太陽沒有在動，都是山坡動”的鬼扯都是假的。但看了一會，他猶疑的指“位置是不是有點變動？”
他明確指著一個土堆。
那麽多隆起，光是看著都會發瘋，也很難選參照物，但他覺得之前的景象不是這樣的。
回答的不是謝方餘，他在被反駁後就低著頭，很不高興的捏著飛機轉了。小孩子嗎沒空理他的脾氣。是大媽說“有在變。”
她一直不說話，好像在默默觀察。
“……你確定嗎？”眼鏡看她。
大媽有點緊張，但還是點頭。
他之後也不需要她點頭了，因為就是一瞬間，誰都感覺得到餘光瞥見景象色塊的變化，幾張臉一同往那邊轉過去，然後沈默。
上面的土堆又一次被白色的人頭給替代了。
“又一次翻轉。”謝方餘說。
好巧。如果以山坡為主體，這是它的某種生理現象？如果不是這麽說太自視甚高（實事求是點。從上面俯瞰，他們就是站在山坡上的幾個小點），他幾乎都覺得是專門做給他們看的。
眼鏡決定采信了。
他去推眼鏡腿的手沒對準，直直戳在額頭上。
謝方餘剛剛在調螺絲，總算把瘋轉的遙控飛機弄安分了。現在它只是時不時晃動一下。
對面的山坡一下子大變樣，但他們站在這裏沒感覺，剛剛也是，不是他們腳下的一小塊，不是小地方的游移，是整個巨物整體在活動。
眼鏡吞咽了一下。想到一個叫烏龜島的故事。
日光下照，幾人身上沒有陽光，但可以看到山尖陰影的變動。
正在從下午過渡到晚上。
現在已經有這麽多預兆——白天就是拿來準備的，給他們四處探查情報，就算不知道怎麽活下去，至少也會知道敵人有多恐怖——那“晚上會發生什麽？”大媽問。
“不知道。”謝方餘說。
竟然是他在回答，眼鏡看他一眼。謝方餘手插在兜裏“但鏡棱子是晚上死的。”
“……”
晚上，車禍，就在父親去世，能拿到遺產開啟新生活的當晚。
陰沈男吞一口口水。“那肯定是她怨氣最強的時候了。”
“新聞有說。”謝方餘若無其事。
眼鏡只慶幸這好歹不是都市副本了！鬼怪在和他們背景故事有關聯的地點，是最強的。不幸中的萬幸。
而不幸，就是指“鏡棱子到底是怎麽流落到這裏的。”眼鏡說。
她要是在都市，高低是個三星副本，如果場景限定在她出車禍那段馬路，說能四星接近五星眼鏡都信。
但那樣也會有更有經驗的隊伍去對付她。
而現在……游戲要不要睜眼看看，他們幾人哪裏打得過！！
“搞不懂啊。”謝方餘說。
他知道所有背景故事。之前還單憑已知情報就敢和棱子對線！（說是有一臺電腦收集信息，但那會不會太侵犯個人隱私）“按說法她怎麽都不該在這啊。”
話說他單純出於收集怪談的好奇心嗎？甚至都不是因為棱子很漂亮之類的，‘美女被詛咒了’，只把她當成和馬路殺人狂/微笑兔/殺人小醜一樣的怪談存在。
好像是有個搜索裝置，會爬蟲網頁信息，會自動歸類情報，判斷哪個‘可能有蹊蹺’，就是說違背他‘現實中只有我有超能力’的原則，就單獨提取出來這樣。
這種人最惡了。陰沈女像看蟑螂一樣看他。
就為了這個去收集別人的事。
“……你是什麽偵探嗎？”眼鏡很謹慎，他也看推理小說，這種怪人如果說是偵探就說得通了！
“我是科學家啦。”謝方餘說。
完全看不出來是科學家，話說自己說自己是的嗎？感覺像有游手好閑的大學生。
也很窮。好像連電腦——“花了一萬五以上快兩萬！”的寶貴組裝機都借出去給搜索引擎歸類情報了，搞的自己只能用五到七年前的破舊筆記本。
“偷偷摸摸回老家拿的。在我妹的房間裏。反正她也淘汰了！”
謝方餘嘴硬。陰沈女往旁邊退了一步，她的嫌惡已經要凝成實體變成水泥把他給砸死了。
謝方餘突然呼了口氣，“好吧，還是被發現了，也確實是小偷！不該進女孩子房間我也反省。呃她是女孩子嗎？什麽時候變成的，我印象中只有她穿開襠褲的樣子。反正她就站在門口，就是用那種眼神，你那種眼神。”他指著陰沈女。後者被嚇一跳。“看我。”
“不過最後好像是覺得我很可憐，也沒說什麽就走開了。”
第二天。電腦和充電線一起放在紙箱子裏躺在門口的地板上。表妹什麽也沒說。沒出現。算是給了他體面。無言的支持。
“最後還給我塞了三百塊錢？”他歪頭。
“哥哥做成這樣就沒救了吧。”眼鏡說。
因為是現代社會，獨生子女盛行，所以也不是親的妹妹，但是對於關系遠到不能再遠，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見面的表妹，（這樣還能夠想起來她有一個淘汰了的筆記本。謝方餘是不是只有在做壞事的時候，腦袋特別靈光）還做了這種事……被這樣同情。
“你作為人已經沒救了。死吧。”陰沈女說。
“啊哈哈。”謝方餘說。
“別這樣。”大媽說。
她有點好奇的看謝方餘。“但你能搞出這個，不是很厲害嗎？靠那種計算機技術……去應聘的話應該有很多錢吧，現在月薪很高的。”
“不是計算機啦。”謝方餘說。
他撓著頭發。大媽算是對他的評價最正面的了。不過好像完全沒說到點子上。他也不懂怎麽說明。“我不是用編程弄出來的。0和1！機器也有以太不過這不是我的研究領域。”
“就是在你們眼裏可能有點像神秘物品，我能做出來一個【能搜索的東西】，它也可以安在機械上面，用一個機械臂在石板上書寫，不過我沒有那麽大的地方來放這個，所以最後是塞到了電腦裏面，讓光屏自動顯示文字。”
“其實我那個電腦的配置應該帶不起來這個的，哈哈，根據計算，大概只能負擔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但是為什麽最後還能夠成功呢？”
他笑得露出牙齒。
“全都要歸結於我天才的頭腦！”
“……”
“總之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做出來了是吧。”陰沈女說。
說真的，連“做出來了”這個結論都不想承認，可他竟然說的出鏡棱子的事情，那應該就是真的。
沒法覆制，沒法再度生產，連個PPT都沒法跟別人講，甚至可能他那個電腦只要關機一次就再也打不開，不過機器確實運行著，也收集了很多這些方面的信息。
“對。”謝方餘點頭。
他一開始還露出了懊惱的表情，意思是怎麽能夠將我的天才——剛剛都說了那麽長一段，歸結於一個“做出來了”。（瞎貓撞上死耗子就直接當沒聽到了）
但隨後表情就很輕松了。
他的笑容裏面，那種瞇起眼睛有點愜意的笑，有種洞察的意思，讓陰沈女很不舒服。
不是說他真的洞察了什麽，是他覺得自己知道了。
‘啊哈。你嫉妒我吧？’謝方餘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要汙蔑他。沒辦法！奚落是對天才的讚歌。
作為超越時代的天才，總要迎接別人不理解，嫉妒，乃至中傷的視線。
諸如此類的安慰話語，他腦中常備一百條。
陰沈女受不了的搓著手臂。上面起了很多雞皮疙瘩，她低聲問“你們能忍他？”眼鏡想有什麽不能忍的。這部分還需要他呢。大媽幹笑，話題是她引起的，也只能由她結束，說“我明白了。”
“總之是no經濟援助。有我也不要。我一個人就能做出來幹嘛要別人來指手畫腳。”謝方餘說。
“也沒和警方或者政府機構合作。拿的都是公開的可以搜到的情報，因此被隱瞞也沒辦法。感覺真有戲的地方。也都分散在國內很難到達。”
“我買不起機票。”這句話非常。非常實際。
陰沈男頓了一下。謝方餘臉上卻沒有特別的表情。
“我就只能晚上躺在床上看看這些，自己幻想這樣。”
好像能想象到他在昏暗的室內，雙手交疊在腦後無憂無慮的表情。
旁邊，那臺巨大的電腦還在發出嗡嗡聲，和微弱的熒光。他的影子投射在墻上，怎麽想都超詭異。
哦，對他來說，這是正經科研活動。那不是“無憂無慮”，說不定這人還是面無表情。
……就更詭異了。
之前他還說調查了全國的女生校服“當做幻想的材料。”
陰沈男原本以為就是一個人手沖，還想不是吧我都沒那麽陰暗啊。
結果竟然是用作科研。
科。研。
那還不如沖呢。他沒表情。
他不需要同情。陰沈女很確定。別說什麽才能超越時代，他的精神狀態，首先，就已經遠遠把時代甩在後面了。
“我也不是單單靠想的。”謝方餘說。
“目前在打工攢錢。等我從大學徹底脫離，就要去那些地方看看。”
被標記有怪異的地方。
總感覺這人搞不好能開辟新時代。但要在現實中也重現游戲裏的經歷嗎？還是免了吧。
大媽用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看他。
話說他說的脫離不會是指被退學吧？主動去淌雷區。在現在所有人都要絞盡腦汁想怎麽從鏡棱子身邊逃離的情況下，實在是顯得很沒大腦。想吐槽的地方有很多很多，不過最後謝方餘咕噥了一聲“目前？”就都沒有再想了。
那是過去的事情。
他在實現那個計劃之前就被卷入了事件，年紀輕輕就死掉了，進了這個鬼游戲。
謝方餘自己倒是表現得蠻開朗的。列車上大家神色各異，但他也很開心，對他來說應該是親身經歷神秘事件吧，實地考察。
這人不值得同情。陰沈女第二次下判斷。
她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變得鐵石心腸起來了，有機會對帥氣的男生——他感覺有點像貓，坐在那裏就是在懶洋洋的需求女生的寵愛。他自己卻沒註意到這種輕佻——這麽冷酷可是不多見的。
但她現在內心確實很冰冷。他一舉一動都讓她很火大。想握緊拳頭砸到他臉上去。
“總之。根據情報。她反正怎麽樣都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倒是我和荒野馬路很有緣呢。”謝方餘說。
幾人都假裝沒聽見。不想聽他開啟新話題了。
“我不確定。”眼鏡說。
他蠻猶豫的。
眼鏡提出了招募說。“某些方面特別有資質的人，尤其是女性，女性在這方面靈感都很高。”臨死時可能會被游戲招募。不是像他們一樣辛辛苦苦去掙一個覆活的機會，一死強度就很高了，是作為怪物進入。權限當然比他們高。
這是他壓箱底的情報和思考，從以前的隊友，遇到的人，形形色色的經歷中總結到的。
“而鬼怪可以在副本間流竄。”他聽說過有一位【常暗的女王】（這名字怎麽這麽那個，不好意思說出口，她年紀應該不超過十七歲吧。生前）就在攪動風雲，利用這種特質。其他人苦不堪言。
不過那都是很上層的事情，他現在只能想鏡棱子，可能是從某一個高端副本下來虐菜的。
“又或者不是？”
眼鏡思考，怪物們也有勢力分布，而且階級鮮明，如果要動也會被規矩所阻攔。別去別人的地盤張口。
“可能就是剛剛被招募進入游戲，你說的她的死期離現在也不大遠吧？還不懂規矩，在隨便亂竄，完成原始資本積累……”
雖然副本裏面人類除了乖乖解密沒有辦法活，但是鬼怪是可以靠吃人類變強的，這點大家都很清楚。
順便游戲的機制這麽不公平，還玩個屁啊！
“這種最他媽恐怖。”眼鏡說。
比起現在的英國，當然還是英國處於海盜時期，瘋狂殖民的時候恐怖。那個時候沒有任何規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之後可能會被其他怪物教做人，但那也是黑吃黑，現在在她面前的他們還是該死就得死。
“哦……”
眼鏡思考了一大通，結果只收獲了這樣的回覆。
他很尷尬。不過確實。什麽勢力什麽副本間流竄，和這些正在第一個副本裏的人說也沒什麽用，能不能活過這個還不知道呢！
“不過她強度有點不同尋常。”謝方餘倒是很能跟上。剛進入游戲的人很難認真考慮這些事情，不過他在現實中就想著什麽以太，相當於一個超級中二病，到了大學還中二，那就是真的沒救了，所以反而特別能接受。
“鏡棱子的傳說基本上都是……在槍擊案中被順便提一嘴，還有就是之後家人陸續死去，找到以前的新聞說【她是不是有點古怪？】，認為她是幕後黑手。”
“但變成鬼怪全都是看體質和當時的怨氣來獲取強度的，陰謀家死後反而沒單純被迫害的小女生強，她現在強成這樣明顯不合理啊。”
“如果已經經歷了好幾個副本，那可能之前就被發現，被某個勢力招募了，也不會在我們面前。現在明顯還是新丁，和我們一樣，搞不好都是新手。”
謝方餘比了個二，想了想，手指顫抖，又比了個三。
“我覺得她經歷三個副本。一個出生，一個流竄吞吃變強，我們是第二個。所以她有恃無恐……但一個副本就能這麽強的嗎？游戲是說玩到最後就能覆活，我怎麽看我們前途灰暗啊。平衡機這是不是做的太爛了？”
“兩個。”眼鏡說。
“最多經歷兩個，你想錯了，她強已經是既定事實，再分析原因，吃了幾個人也無濟於事，一口氣吃十幾個人也沒這個強度的。”
“那為什麽不說這是她的第一個副本？她反正天生就很強啊。”謝方餘眼中閃動著好奇。
“我判斷兩個是因為。”他看謝方餘一眼。“她表現的一點都不好奇，沒有過來向我們打探什麽，有點老鼠戲貓的意思，我們因此還能夠站在這裏巴拉巴拉一通說。”
“肯定以前經歷過一個。說不好在那裏面還經歷了非常漫長的折磨的過程，把自己想要的所有情報都拿到手，她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善茬。”
“但是這樣的她太奇怪了，強度明顯不符合難度，游戲也會把她分去適合的地方，其他怪物也會發現她，我們是她第一次主動出來狩獵。”
眼睛男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認倒黴的意思。
“話說副本間怪物還可以流竄的嗎。”
陰沈男插嘴。他可能想活躍氣氛，“那有沒有可能我們以後經歷某個，呃，就是說裏面的怪物全都跑去其他地方，然後那裏只有空空的一個地點，我們就撿了個便宜。”
真有自信啊。陰沈女看他一眼，帶著驚嘆，都能想著活過這副本的事了。
“一般是不行的。”眼鏡聲音死氣沈沈。“但如果那個副本的全部玩家死光了。游戲一時半會沒投放新的，籠罩區域的屏障就會變得薄弱，她就能跑到其他地方去。”
一片沈寂。
“OK，OK，我明白了。”謝方餘雙手舉出。
他單純覺得一長串的說明，和眼鏡那種語調很沈悶，讓人很不舒服。
他還是這麽樂觀。真羨慕。這人腦袋一定有某個地方被切除了。
“那就是兩個副本。”他比了個耶。
陰沈女沒心思吐槽了。
眼鏡陰郁的收回視線。“還有對於她的強度，我有種猜想。”
“那可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力量。”
“……什麽意思？”陰沈男問。
女鬼裏經常有一屍兩命的說法。未被生下的胚胎也被認為很有怨氣。但鏡棱子肯定不是那種。她低垂下來的眼睫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有種奇特的寧靜，陰沈男不敢往那方面想。
眼鏡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甚至認為鏡棱子本人仍然是玩家。”
“不不，她很明顯是怪物啊”
“就是。雖然怪物們可以穿梭副本，不過那需要極其特殊的能力的機會，但是有種情況……怪物可以占據玩家的身體。”
“……”
“那也需要滿足條件。游戲裏面副本失敗的條件不僅僅是死亡，被怪物占據了身體失去心神也是很常見的情況。”
運氣好，（對他本人和下一局的隊友來說是運氣無比差吧），結束之後狀態也沒有刷新，跟著到下一個副本的情況也是有的。
“……”
“但你之前說被招募了，怪物……”
“確實有人被招募了。”
眼鏡的語調非常謹慎。
鏡棱子的資質可能沒有達到要求，從傳聞上看她本身並不是多麽特別的女生，真要說，那個因為被校園霸淩就能舉起槍，在早上的校門口槍殺七個人的趙含梢才是真的像被詛咒。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她真的是在現代社會長大的小孩嗎？
“引起了那麽大的轟動，又是在現場當場死亡，她絕對有資格被招募。而鏡棱子，在那時候就算不能夠作為怪物，作為玩家也會被拉進來，然後……她們可能分到了同一個副本。”
“還能這樣子的！”陰沈男大喊。這不是作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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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經常會種植什麽東西,用肥沃的土壤餵養它們，但在副本裏要反過來，屠夫襲擊過路人,埋進土裏，地表的‘白色作物’們在為地下的怪物提供養分。
本來這個怪物是外星植物，棱子取代後當然就變成棱子了——不過這種養分可不好吸收。通過血祭獲得的能源是邪道。難說游戲是不是在養蠱,怪物們吃這種東西，當然會變得越來越嗜血失控。
系統直接把這算作【汙染能源】，游戲道具,不能化作驚恐值並入棱子強化體系。她就隨便讓它們儲存在地下。
類似機油和食用油的分別,除非是一口氣引爆殺傷敵人或是腐蝕和催生魔化怪物（棱子沒法控制的那種），否則不會用。
謝方餘若有所思。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玩具飛機，螺旋槳一直在轉。
剛剛他們走到這面山坡就是沒陽光的，眼鏡也說這種聚陰養屍地絕不能被陽光直射。juyinyangshidi。這啥名詞啊。
可剛剛有陽光落到陰沈男身上,就那一瞬間，像是提醒他們，然後就消失了。
太陽位置沒變動，能變的只有他們腳下的山。
“有點像魔術裝置,整座山都翻轉了嗎？”從土堆變成人頭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理智一點。”陰沈女無奈的用腳尖踢陰沈男。後者又坐地上了。
他竟然還敢坐地上,肯定很臟。
聽到謝方餘說‘魔術裝置’她清醒了。說了之前藤蔓突然消失的事。
“要不然是藤蔓速度特別快，可看剛剛他。”也用腳尖撥弄“滾下來時它們靠近的樣子好像不太像，莫非是沒有進入戰鬥狀態？”
“要不然就是藤蔓縮到了地下。和整個山一起移動了。或者就是因為山要移動它才縮回去的，等到恢覆平靜的時候,它從原來的出口出來,當然不是一個地方。”
“能這麽想嗎？”陰沈女很猶豫。“會不會太樂觀了。”
她是說如果藤蔓的速度真的那麽慢的話，感覺好像很笨重,或者真的就是觀賞植物，雖然不知道誰會在花園裏面種它們。剛剛陰沈男證明了，他們好像能經過它逃跑。
剛升起的希望，又被謝方餘的搖頭熄滅。
“別誤會。”他還是單手插兜“我不覺得這些東西就這麽弱。被安排在這裏明顯是為了守衛的。要跑到這片地圖的邊緣肯定要經過這裏。【迎接初升的朝陽】白天它們看上去都怪傻的，很笨重，也不怎麽動，不過我覺得晚上肯定不一樣吧。”
陰沈女呼吸停了一下。眼鏡也點頭。
“按經驗來說是這樣的。”
“但我覺得剛剛那種瞬間移動，至少一下子就消失，不是藤蔓們的本事，它們看起來很大，那應該就是又笨重又會抽打著殺人。”
他又開始舉起玩具飛機！那東西的螺旋槳倒是一直轉，但他覺得這個能說明什麽嗎？
“以太是這麽顯示的！流動的痕跡很完美。呵呵。生物自然進化也就能做到這裏了吧，殺人兵器。但如果能瞬間移動那我們還玩什麽。太作弊了吧。”
同樣是按經驗來說。眼鏡默默點頭。
游戲既然說是游戲，那不管再難，也有通關的辦法。
“就是整個山都能動，不過好像更糟糕了，我們身處一個更大的陷阱裏哪。”
起碼是他們現在站著的和對面那個山坡都包括進來的陷阱，這還只考慮物裏因素，那些植物都是往下面縮的，往山坡表面的洞裏，那麽多屍體餵養……山坡下面很可能還藏著一個怪物，如果到時候整個怪物——真的有一個山這麽大，他們不會就站在它體表的苔蘚上吧！都站起來加入追擊，大家都活不了。
眼鏡還是不想信。
他站在那裏，看對面的山坡。上面依然是一個接一個土堆。他主要是想等再一縷光線射到他們身上，來證明他剛剛說的那個“太陽沒有在動，都是山坡動”的鬼扯都是假的。但看了一會，他猶疑的指“位置是不是有點變動？”
他明確指著一個土堆。
那麽多隆起，光是看著都會發瘋，也很難選參照物，但他覺得之前的景象不是這樣的。
回答的不是謝方餘，他在被反駁後就低著頭，很不高興的捏著飛機轉了。小孩子嗎沒空理他的脾氣。是大媽說“有在變。”
她一直不說話，好像在默默觀察。
“……你確定嗎？”眼鏡看她。
大媽有點緊張，但還是點頭。
他之後也不需要她點頭了，因為就是一瞬間，誰都感覺得到餘光瞥見景象色塊的變化，幾張臉一同往那邊轉過去，然後沈默。
上面的土堆又一次被白色的人頭給替代了。
“又一次翻轉。”謝方餘說。
好巧。如果以山坡為主體，這是它的某種生理現象？如果不是這麽說太自視甚高（實事求是點。從上面俯瞰，他們就是站在山坡上的幾個小點），他幾乎都覺得是專門做給他們看的。
眼鏡決定采信了。
他去推眼鏡腿的手沒對準，直直戳在額頭上。
謝方餘剛剛在調螺絲，總算把瘋轉的遙控飛機弄安分了。現在它只是時不時晃動一下。
對面的山坡一下子大變樣，但他們站在這裏沒感覺，剛剛也是，不是他們腳下的一小塊，不是小地方的游移，是整個巨物整體在活動。
眼鏡吞咽了一下。想到一個叫烏龜島的故事。
日光下照，幾人身上沒有陽光，但可以看到山尖陰影的變動。
正在從下午過渡到晚上。
現在已經有這麽多預兆——白天就是拿來準備的，給他們四處探查情報，就算不知道怎麽活下去，至少也會知道敵人有多恐怖——那“晚上會發生什麽？”大媽問。
“不知道。”謝方餘說。
竟然是他在回答，眼鏡看他一眼。謝方餘手插在兜裏“但鏡棱子是晚上死的。”
“……”
晚上，車禍，就在父親去世，能拿到遺產開啟新生活的當晚。
陰沈男吞一口口水。“那肯定是她怨氣最強的時候了。”
“新聞有說。”謝方餘若無其事。
眼鏡只慶幸這好歹不是都市副本了！鬼怪在和他們背景故事有關聯的地點，是最強的。不幸中的萬幸。
而不幸，就是指“鏡棱子到底是怎麽流落到這裏的。”眼鏡說。
她要是在都市，高低是個三星副本，如果場景限定在她出車禍那段馬路，說能四星接近五星眼鏡都信。
但那樣也會有更有經驗的隊伍去對付她。
而現在……游戲要不要睜眼看看，他們幾人哪裏打得過！！
“搞不懂啊。”謝方餘說。
他知道所有背景故事。之前還單憑已知情報就敢和棱子對線！（說是有一臺電腦收集信息，但那會不會太侵犯個人隱私）“按說法她怎麽都不該在這啊。”
話說他單純出於收集怪談的好奇心嗎？甚至都不是因為棱子很漂亮之類的，‘美女被詛咒了’，只把她當成和馬路殺人狂/微笑兔/殺人小醜一樣的怪談存在。
好像是有個搜索裝置，會爬蟲網頁信息，會自動歸類情報，判斷哪個‘可能有蹊蹺’，就是說違背他‘現實中只有我有超能力’的原則，就單獨提取出來這樣。
這種人最惡了。陰沈女像看蟑螂一樣看他。
就為了這個去收集別人的事。
“……你是什麽偵探嗎？”眼鏡很謹慎，他也看推理小說，這種怪人如果說是偵探就說得通了！
“我是科學家啦。”謝方餘說。
完全看不出來是科學家，話說自己說自己是的嗎？感覺像有游手好閑的大學生。
也很窮。好像連電腦——“花了一萬五以上快兩萬！”的寶貴組裝機都借出去給搜索引擎歸類情報了，搞的自己只能用五到七年前的破舊筆記本。
“偷偷摸摸回老家拿的。在我妹的房間裏。反正她也淘汰了！”
謝方餘嘴硬。陰沈女往旁邊退了一步，她的嫌惡已經要凝成實體變成水泥把他給砸死了。
謝方餘突然呼了口氣，“好吧，還是被發現了，也確實是小偷！不該進女孩子房間我也反省。呃她是女孩子嗎？什麽時候變成的，我印象中只有她穿開襠褲的樣子。反正她就站在門口，就是用那種眼神，你那種眼神。”他指著陰沈女。後者被嚇一跳。“看我。”
“不過最後好像是覺得我很可憐，也沒說什麽就走開了。”
第二天。電腦和充電線一起放在紙箱子裏躺在門口的地板上。表妹什麽也沒說。沒出現。算是給了他體面。無言的支持。
“最後還給我塞了三百塊錢？”他歪頭。
“哥哥做成這樣就沒救了吧。”眼鏡說。
因為是現代社會，獨生子女盛行，所以也不是親的妹妹，但是對於關系遠到不能再遠，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見面的表妹，（這樣還能夠想起來她有一個淘汰了的筆記本。謝方餘是不是只有在做壞事的時候，腦袋特別靈光）還做了這種事……被這樣同情。
“你作為人已經沒救了。死吧。”陰沈女說。
“啊哈哈。”謝方餘說。
“別這樣。”大媽說。
她有點好奇的看謝方餘。“但你能搞出這個，不是很厲害嗎？靠那種計算機技術……去應聘的話應該有很多錢吧，現在月薪很高的。”
“不是計算機啦。”謝方餘說。
他撓著頭發。大媽算是對他的評價最正面的了。不過好像完全沒說到點子上。他也不懂怎麽說明。“我不是用編程弄出來的。0和1！機器也有以太不過這不是我的研究領域。”
“就是在你們眼裏可能有點像神秘物品，我能做出來一個【能搜索的東西】，它也可以安在機械上面，用一個機械臂在石板上書寫，不過我沒有那麽大的地方來放這個，所以最後是塞到了電腦裏面，讓光屏自動顯示文字。”
“其實我那個電腦的配置應該帶不起來這個的，哈哈，根據計算，大概只能負擔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但是為什麽最後還能夠成功呢？”
他笑得露出牙齒。
“全都要歸結於我天才的頭腦！”
“……”
“總之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做出來了是吧。”陰沈女說。
說真的，連“做出來了”這個結論都不想承認，可他竟然說的出鏡棱子的事情，那應該就是真的。
沒法覆制，沒法再度生產，連個PPT都沒法跟別人講，甚至可能他那個電腦只要關機一次就再也打不開，不過機器確實運行著，也收集了很多這些方面的信息。
“對。”謝方餘點頭。
他一開始還露出了懊惱的表情，意思是怎麽能夠將我的天才——剛剛都說了那麽長一段，歸結於一個“做出來了”。（瞎貓撞上死耗子就直接當沒聽到了）
但隨後表情就很輕松了。
他的笑容裏面，那種瞇起眼睛有點愜意的笑，有種洞察的意思，讓陰沈女很不舒服。
不是說他真的洞察了什麽，是他覺得自己知道了。
‘啊哈。你嫉妒我吧？’謝方餘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要汙蔑他。沒辦法！奚落是對天才的讚歌。
作為超越時代的天才，總要迎接別人不理解，嫉妒，乃至中傷的視線。
諸如此類的安慰話語，他腦中常備一百條。
陰沈女受不了的搓著手臂。上面起了很多雞皮疙瘩，她低聲問“你們能忍他？”眼鏡想有什麽不能忍的。這部分還需要他呢。大媽幹笑，話題是她引起的，也只能由她結束，說“我明白了。”
“總之是no經濟援助。有我也不要。我一個人就能做出來幹嘛要別人來指手畫腳。”謝方餘說。
“也沒和警方或者政府機構合作。拿的都是公開的可以搜到的情報，因此被隱瞞也沒辦法。感覺真有戲的地方。也都分散在國內很難到達。”
“我買不起機票。”這句話非常。非常實際。
陰沈男頓了一下。謝方餘臉上卻沒有特別的表情。
“我就只能晚上躺在床上看看這些，自己幻想這樣。”
好像能想象到他在昏暗的室內，雙手交疊在腦後無憂無慮的表情。
旁邊，那臺巨大的電腦還在發出嗡嗡聲，和微弱的熒光。他的影子投射在墻上，怎麽想都超詭異。
哦，對他來說，這是正經科研活動。那不是“無憂無慮”，說不定這人還是面無表情。
……就更詭異了。
之前他還說調查了全國的女生校服“當做幻想的材料。”
陰沈男原本以為就是一個人手沖，還想不是吧我都沒那麽陰暗啊。
結果竟然是用作科研。
科。研。
那還不如沖呢。他沒表情。
他不需要同情。陰沈女很確定。別說什麽才能超越時代，他的精神狀態，首先，就已經遠遠把時代甩在後面了。
“我也不是單單靠想的。”謝方餘說。
“目前在打工攢錢。等我從大學徹底脫離，就要去那些地方看看。”
被標記有怪異的地方。
總感覺這人搞不好能開辟新時代。但要在現實中也重現游戲裏的經歷嗎？還是免了吧。
大媽用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看他。
話說他說的脫離不會是指被退學吧？主動去淌雷區。在現在所有人都要絞盡腦汁想怎麽從鏡棱子身邊逃離的情況下，實在是顯得很沒大腦。想吐槽的地方有很多很多，不過最後謝方餘咕噥了一聲“目前？”就都沒有再想了。
那是過去的事情。
他在實現那個計劃之前就被卷入了事件，年紀輕輕就死掉了，進了這個鬼游戲。
謝方餘自己倒是表現得蠻開朗的。列車上大家神色各異，但他也很開心，對他來說應該是親身經歷神秘事件吧，實地考察。
這人不值得同情。陰沈女第二次下判斷。
她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變得鐵石心腸起來了，有機會對帥氣的男生——他感覺有點像貓，坐在那裏就是在懶洋洋的需求女生的寵愛。他自己卻沒註意到這種輕佻——這麽冷酷可是不多見的。
但她現在內心確實很冰冷。他一舉一動都讓她很火大。想握緊拳頭砸到他臉上去。
“總之。根據情報。她反正怎麽樣都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倒是我和荒野馬路很有緣呢。”謝方餘說。
幾人都假裝沒聽見。不想聽他開啟新話題了。
“我不確定。”眼鏡說。
他蠻猶豫的。
眼鏡提出了招募說。“某些方面特別有資質的人，尤其是女性，女性在這方面靈感都很高。”臨死時可能會被游戲招募。不是像他們一樣辛辛苦苦去掙一個覆活的機會，一死強度就很高了，是作為怪物進入。權限當然比他們高。
這是他壓箱底的情報和思考，從以前的隊友，遇到的人，形形色色的經歷中總結到的。
“而鬼怪可以在副本間流竄。”他聽說過有一位【常暗的女王】（這名字怎麽這麽那個，不好意思說出口，她年紀應該不超過十七歲吧。生前）就在攪動風雲，利用這種特質。其他人苦不堪言。
不過那都是很上層的事情，他現在只能想鏡棱子，可能是從某一個高端副本下來虐菜的。
“又或者不是？”
眼鏡思考，怪物們也有勢力分布，而且階級鮮明，如果要動也會被規矩所阻攔。別去別人的地盤張口。
“可能就是剛剛被招募進入游戲，你說的她的死期離現在也不大遠吧？還不懂規矩，在隨便亂竄，完成原始資本積累……”
雖然副本裏面人類除了乖乖解密沒有辦法活，但是鬼怪是可以靠吃人類變強的，這點大家都很清楚。
順便游戲的機制這麽不公平，還玩個屁啊！
“這種最他媽恐怖。”眼鏡說。
比起現在的英國，當然還是英國處於海盜時期，瘋狂殖民的時候恐怖。那個時候沒有任何規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之後可能會被其他怪物教做人，但那也是黑吃黑，現在在她面前的他們還是該死就得死。
“哦……”
眼鏡思考了一大通，結果只收獲了這樣的回覆。
他很尷尬。不過確實。什麽勢力什麽副本間流竄，和這些正在第一個副本裏的人說也沒什麽用，能不能活過這個還不知道呢！
“不過她強度有點不同尋常。”謝方餘倒是很能跟上。剛進入游戲的人很難認真考慮這些事情，不過他在現實中就想著什麽以太，相當於一個超級中二病，到了大學還中二，那就是真的沒救了，所以反而特別能接受。
“鏡棱子的傳說基本上都是……在槍擊案中被順便提一嘴，還有就是之後家人陸續死去，找到以前的新聞說【她是不是有點古怪？】，認為她是幕後黑手。”
“但變成鬼怪全都是看體質和當時的怨氣來獲取強度的，陰謀家死後反而沒單純被迫害的小女生強，她現在強成這樣明顯不合理啊。”
“如果已經經歷了好幾個副本，那可能之前就被發現，被某個勢力招募了，也不會在我們面前。現在明顯還是新丁，和我們一樣，搞不好都是新手。”
謝方餘比了個二，想了想，手指顫抖，又比了個三。
“我覺得她經歷三個副本。一個出生，一個流竄吞吃變強，我們是第二個。所以她有恃無恐……但一個副本就能這麽強的嗎？游戲是說玩到最後就能覆活，我怎麽看我們前途灰暗啊。平衡機這是不是做的太爛了？”
“兩個。”眼鏡說。
“最多經歷兩個，你想錯了，她強已經是既定事實，再分析原因，吃了幾個人也無濟於事，一口氣吃十幾個人也沒這個強度的。”
“那為什麽不說這是她的第一個副本？她反正天生就很強啊。”謝方餘眼中閃動著好奇。
“我判斷兩個是因為。”他看謝方餘一眼。“她表現的一點都不好奇，沒有過來向我們打探什麽，有點老鼠戲貓的意思，我們因此還能夠站在這裏巴拉巴拉一通說。”
“肯定以前經歷過一個。說不好在那裏面還經歷了非常漫長的折磨的過程，把自己想要的所有情報都拿到手，她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善茬。”
“但是這樣的她太奇怪了，強度明顯不符合難度，游戲也會把她分去適合的地方，其他怪物也會發現她，我們是她第一次主動出來狩獵。”
眼睛男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認倒黴的意思。
“話說副本間怪物還可以流竄的嗎。”
陰沈男插嘴。他可能想活躍氣氛，“那有沒有可能我們以後經歷某個，呃，就是說裏面的怪物全都跑去其他地方，然後那裏只有空空的一個地點，我們就撿了個便宜。”
真有自信啊。陰沈女看他一眼，帶著驚嘆，都能想著活過這副本的事了。
“一般是不行的。”眼鏡聲音死氣沈沈。“但如果那個副本的全部玩家死光了。游戲一時半會沒投放新的，籠罩區域的屏障就會變得薄弱，她就能跑到其他地方去。”
一片沈寂。
“OK，OK，我明白了。”謝方餘雙手舉出。
他單純覺得一長串的說明，和眼鏡那種語調很沈悶，讓人很不舒服。
他還是這麽樂觀。真羨慕。這人腦袋一定有某個地方被切除了。
“那就是兩個副本。”他比了個耶。
陰沈女沒心思吐槽了。
眼鏡陰郁的收回視線。“還有對於她的強度，我有種猜想。”
“那可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力量。”
“……什麽意思？”陰沈男問。
女鬼裏經常有一屍兩命的說法。未被生下的胚胎也被認為很有怨氣。但鏡棱子肯定不是那種。她低垂下來的眼睫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有種奇特的寧靜，陰沈男不敢往那方面想。
眼鏡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甚至認為鏡棱子本人仍然是玩家。”
“不不，她很明顯是怪物啊”
“就是。雖然怪物們可以穿梭副本，不過那需要極其特殊的能力的機會，但是有種情況……怪物可以占據玩家的身體。”
“……”
“那也需要滿足條件。游戲裏面副本失敗的條件不僅僅是死亡，被怪物占據了身體失去心神也是很常見的情況。”
運氣好，（對他本人和下一局的隊友來說是運氣無比差吧），結束之後狀態也沒有刷新，跟著到下一個副本的情況也是有的。
“……”
“但你之前說被招募了，怪物……”
“確實有人被招募了。”
眼鏡的語調非常謹慎。
鏡棱子的資質可能沒有達到要求，從傳聞上看她本身並不是多麽特別的女生，真要說，那個因為被校園霸淩就能舉起槍，在早上的校門口槍殺七個人的趙含梢才是真的像被詛咒。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她真的是在現代社會長大的小孩嗎？
“引起了那麽大的轟動，又是在現場當場死亡，她絕對有資格被招募。而鏡棱子，在那時候就算不能夠作為怪物，作為玩家也會被拉進來，然後……她們可能分到了同一個副本。”
“還能這樣子的！”陰沈男大喊。這不是作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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