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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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這幾日煩心的事情不少，但關於活死人的事情江夜寧卻一直記掛在心頭。盡管她被上面那幾個腦子不開竅的領導折騰的有些不爽，可這麽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得到上級的支持才能進行下一步部署。而且這麽天天磨天天磨的，她從一開始的氣憤也逐漸變成了現在的坦然自若，心想著除非她坐不了第二組組長的位置了，否則她就有要為這件事情負責的義務。
那天她再次被拒，甚至受到上級警告的後，就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第二組的專屬樓層。
只是在下來時的路上，她聽到了其他組的成員從她身邊經過時開著的玩笑。
“聽說第二組的顧召跟一個基因戰士好上了？據說那妹子天天來這裏找他，高調的要死。”
“真的假的？！基因戰士啊，怎麽被他找到的？！”
“誰知道呢？反正最近天天都可以看到那個女孩子過來找他……不是我說，長得還真挺好看的，跟洋娃娃似的。”
“誒？我還沒看到過呢。下次見到了指給我看看啊！”
江夜寧皺著眉咳嗽了兩聲，說話的那兩個人聽見了，看到是她後，立刻噤聲低著頭走了。
回到辦公室，剛好遇上看上去心情不錯的蘇淮過來找她。
“夜寧，晚上大家去喝酒，你去不去啊？”
“我今晚值班，去不了。”
“誒，我給忘了。”蘇淮撇了撇嘴，“好可惜，本來還以為我們全體能難得聚一次呢。結果你去不了，顧召也不去的。”
“顧召也不去嗎？”江夜寧隨口問了一聲，“他今晚應該沒事才對啊。”
“誰知道他要去做什麽。”說起這個蘇淮好像也頗有微詞的樣子，“剛才那個CH01區的沈元錦來找他了啊，顧召就提前走了，兩個人說是要去看顧召的女兒，真是受不了。”
蘇淮不是不知道江夜寧跟顧召之間的微妙關系，雖然江夜寧跟顧召誰都沒有開口說過，但她天天跟這兩個人相處在一塊兒，多少也是能感覺出來的。她告訴江夜寧只是單純的因為她實在受不了沈元錦總是來這裏找顧召，聽她的抱怨就能知道：“來了這麽一尊請也請不走，罵也不能罵，打更是打不過的菩薩……雖然不是來找我，也跟我沒多大關系，但是這麽時不時就得看到，也挺心煩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第二組是跟CH01區結盟了呢。”
江夜寧心裏一沈，要那些不認識不了解的路人這麽說也算了，可眼下蘇淮都開始抱怨了，那沈元錦跟顧召到底是做了什麽？
但是她總不能直接說出來：“你管他們做什麽，沈元錦是CH01區的人，只要在這邊出了一點差錯，就能找借口讓她再也進不來了。”江夜寧沖著蘇淮一笑，“不是說你們晚上還要出去玩嗎？那你就別繃著一張臉了，開心點啊。”
江夜寧嘴上還叫蘇淮開心，可自己心裏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尤其是她那晚還要開著車子在外巡邏。
這個城市不會有真正的夜晚降臨，不管到哪裏，都有引人的燈光，或明亮或暧昧，或暗沈或幽微。好在最近全城都還是挺太平的，巡邏的時候也看不到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但夜晚越是平靜，江夜寧心裏就越加容易不安。
因為她知道有未測的風險藏匿於這一片安靜的假象之下，她現在是有心想要鏟除所有風險，卻連執行的權利都沒有要到。
今晚她是跟前段時間才招進來的新人一起搭班的，所以也算是在考核這個新人到底具不具備加入第二組的資格，因此這個新人全稱都是兢兢業業的，不敢放松。
江夜寧有意想跟新人說說話，既緩解一下新人的緊張，也緩和一下沈默的氣氛。
可新人似乎過於在意她此時的問題，總覺得每個問題都好像有其目的一般，都回答的正正經經，一絲不茍。
江夜寧說了幾句就覺得沒趣，也就不說了。
整個巡邏的夜晚都充斥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江夜寧雙手交疊於胸前，看著映過玻璃車窗外快速倒退的夜間景色。
……今天她在巡邏，顧召在做什麽呢？是不是真的帶著沈元錦去看顧瑛瑛了？
他們的關系，真的已經好到這一步了嗎？
想起上次自己親眼在茶水間的所見，想起路人們的閑言碎語，想起蘇淮對自己所說的抱怨，想起顧召其實從來沒有拒絕過沈元錦的事實……難道顧召也喜歡上沈元錦了？江夜寧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江夜寧陷在了這個猜測裏，一直到巡邏結束都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他們巡邏到淩晨四點，看著新人繃了一晚上的精神實在累得受不了的樣子，江夜寧就直接將他送回了家，然後再單獨開車回局裏。
但在回去的路上，江夜寧心裏泛起了一股怎麽都壓制不下去的沖動。
——她想去找顧召。
江夜寧直接就給顧召打了電話。她在心裏想，要是顧召接了，她就真的過去；要是顧召沒接，那就算了。
“嘟—嘟—嘟—”電話聲音響了挺久，一直都沒有被接聽。
江夜寧也說不上是失落，只猜想這個點顧召應該還在睡覺吧，就算沒有聽到電話鈴聲也是正常的。
——可就在她要掛掉的前一秒，電話接通了。
“餵？有事嗎？”顧召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清亮的，不像是才醒的。
“你是還沒睡嗎？”
“不，我是已經起來了。”顧召道，“今天我值早班啊，五點以前要到。”
江夜寧有些不自信地抿了抿雙唇，第一次沒控制住聲音之中的顫抖：“……我，我在你家樓下……”
“嗯？”顧召顯然是當江夜寧在開玩笑，“你在我家樓下？”
“對啊，我在你家樓下。”江夜寧背靠著車門，目光盯著顧召房間的方向。
顧召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依舊有些不相信的樣子。但江夜寧還是看到顧召房間的落地窗戶被拉開，然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形輪廓站在那裏看著她。
“不是吧？你真在啊？”顧召看到了江夜寧，以及她身後那輛十分顯眼的巡邏車，打趣道，“你是特意來接我去上班嗎？稍等一下，我這就下來。”
“不，你不要下來，你就站在那裏吧！”看著顧召真的轉身了，江夜寧連忙出聲制止他，“我來找你是為了私人的事情！”
顧召不懂江夜寧這時來找他是為了什麽，但還是聽她的話回到了原地，然後推開了玻璃門，走到了陽臺上的欄桿旁，站在離江夜寧更近的地方，問她：“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江夜寧深呼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的話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猶豫：“顧召，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要不是手裏還拿著手機，眼前還看得到站在下面的江夜寧，顧召會以為這是自己出現的幻聽。
江夜寧說完這句話後，就直直地盯著顧召，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避。她本以為自己會說不出口這句話，或者是會將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但這些情況都沒有發生，告白似乎比她原本想象得更加簡單。她只是堅定了自己的意見，只是張嘴說出了自己心裏想的那些話，就將告白完成了。
“我……”顧召感覺自己的思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混亂過，但從嘴裏說出來的那三個字卻是意外的清晰，他道，“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能夠包含了什麽意思，江夜寧再傻都體會的出來。
只是顧召的拒絕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堅決，讓她在最初那幾秒還是亂了陣腳。
……自己竟然是被顧召拒絕了，真是有些諷刺。
“你說對不起幹嘛？”江夜寧強行擠出輕松的語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什麽。”
“……”另一方的顧召在沈默。
“好了，我走了。”江夜寧的目光由頭至尾都沒有離開過顧召，但是在她掛掉電話，轉身上車，發動離開之後，卻也沒有再看顧召一眼。
看著江夜寧離去的背影，顧召的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好像有些後悔，又好像有些沈重。
他不是不喜歡江夜寧，只是沒有料想到江夜寧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跟他告白。
在他看來，江夜寧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她聰明，勇敢，堅強，果敢，又心地清明善良。她既有不錯的出身背景，又有強大的實力，而且善於與人溝通，他甚至敢說每一個真正跟她相處過的人是不會討厭她的。
顧召以前也不是一個缺少自信的人，但是在經歷過兩年前的那件事情後，他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懷疑。
他開始害怕，害怕當危險再度來臨的時候，自己依舊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他心裏的一個死結……也許這個死結哪天會成為一個可解的活結，但就目前來言，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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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煩心的事情不少，但關於活死人的事情江夜寧卻一直記掛在心頭。盡管她被上面那幾個腦子不開竅的領導折騰的有些不爽，可這麽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得到上級的支持才能進行下一步部署。而且這麽天天磨天天磨的，她從一開始的氣憤也逐漸變成了現在的坦然自若，心想著除非她坐不了第二組組長的位置了，否則她就有要為這件事情負責的義務。
那天她再次被拒，甚至受到上級警告的後，就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第二組的專屬樓層。
只是在下來時的路上，她聽到了其他組的成員從她身邊經過時開著的玩笑。
“聽說第二組的顧召跟一個基因戰士好上了？據說那妹子天天來這裏找他，高調的要死。”
“真的假的？！基因戰士啊，怎麽被他找到的？！”
“誰知道呢？反正最近天天都可以看到那個女孩子過來找他……不是我說，長得還真挺好看的，跟洋娃娃似的。”
“誒？我還沒看到過呢。下次見到了指給我看看啊！”
江夜寧皺著眉咳嗽了兩聲，說話的那兩個人聽見了，看到是她後，立刻噤聲低著頭走了。
回到辦公室，剛好遇上看上去心情不錯的蘇淮過來找她。
“夜寧，晚上大家去喝酒，你去不去啊？”
“我今晚值班，去不了。”
“誒，我給忘了。”蘇淮撇了撇嘴，“好可惜，本來還以為我們全體能難得聚一次呢。結果你去不了，顧召也不去的。”
“顧召也不去嗎？”江夜寧隨口問了一聲，“他今晚應該沒事才對啊。”
“誰知道他要去做什麽。”說起這個蘇淮好像也頗有微詞的樣子，“剛才那個CH01區的沈元錦來找他了啊，顧召就提前走了，兩個人說是要去看顧召的女兒，真是受不了。”
蘇淮不是不知道江夜寧跟顧召之間的微妙關系，雖然江夜寧跟顧召誰都沒有開口說過，但她天天跟這兩個人相處在一塊兒，多少也是能感覺出來的。她告訴江夜寧只是單純的因為她實在受不了沈元錦總是來這裏找顧召，聽她的抱怨就能知道：“來了這麽一尊請也請不走，罵也不能罵，打更是打不過的菩薩……雖然不是來找我，也跟我沒多大關系，但是這麽時不時就得看到，也挺心煩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第二組是跟CH01區結盟了呢。”
江夜寧心裏一沈，要那些不認識不了解的路人這麽說也算了，可眼下蘇淮都開始抱怨了，那沈元錦跟顧召到底是做了什麽？
但是她總不能直接說出來：“你管他們做什麽，沈元錦是CH01區的人，只要在這邊出了一點差錯，就能找借口讓她再也進不來了。”江夜寧沖著蘇淮一笑，“不是說你們晚上還要出去玩嗎？那你就別繃著一張臉了，開心點啊。”
江夜寧嘴上還叫蘇淮開心，可自己心裏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尤其是她那晚還要開著車子在外巡邏。
這個城市不會有真正的夜晚降臨，不管到哪裏，都有引人的燈光，或明亮或暧昧，或暗沈或幽微。好在最近全城都還是挺太平的，巡邏的時候也看不到哪裏有不對的地方。
但夜晚越是平靜，江夜寧心裏就越加容易不安。
因為她知道有未測的風險藏匿於這一片安靜的假象之下，她現在是有心想要鏟除所有風險，卻連執行的權利都沒有要到。
今晚她是跟前段時間才招進來的新人一起搭班的，所以也算是在考核這個新人到底具不具備加入第二組的資格，因此這個新人全稱都是兢兢業業的，不敢放松。
江夜寧有意想跟新人說說話，既緩解一下新人的緊張，也緩和一下沈默的氣氛。
可新人似乎過於在意她此時的問題，總覺得每個問題都好像有其目的一般，都回答的正正經經，一絲不茍。
江夜寧說了幾句就覺得沒趣，也就不說了。
整個巡邏的夜晚都充斥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江夜寧雙手交疊於胸前，看著映過玻璃車窗外快速倒退的夜間景色。
……今天她在巡邏，顧召在做什麽呢？是不是真的帶著沈元錦去看顧瑛瑛了？
他們的關系，真的已經好到這一步了嗎？
想起上次自己親眼在茶水間的所見，想起路人們的閑言碎語，想起蘇淮對自己所說的抱怨，想起顧召其實從來沒有拒絕過沈元錦的事實……難道顧召也喜歡上沈元錦了？江夜寧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江夜寧陷在了這個猜測裏，一直到巡邏結束都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他們巡邏到淩晨四點，看著新人繃了一晚上的精神實在累得受不了的樣子，江夜寧就直接將他送回了家，然後再單獨開車回局裏。
但在回去的路上，江夜寧心裏泛起了一股怎麽都壓制不下去的沖動。
——她想去找顧召。
江夜寧直接就給顧召打了電話。她在心裏想，要是顧召接了，她就真的過去；要是顧召沒接，那就算了。
“嘟—嘟—嘟—”電話聲音響了挺久，一直都沒有被接聽。
江夜寧也說不上是失落，只猜想這個點顧召應該還在睡覺吧，就算沒有聽到電話鈴聲也是正常的。
——可就在她要掛掉的前一秒，電話接通了。
“餵？有事嗎？”顧召的聲音聽上去還挺清亮的，不像是才醒的。
“你是還沒睡嗎？”
“不，我是已經起來了。”顧召道，“今天我值早班啊，五點以前要到。”
江夜寧有些不自信地抿了抿雙唇，第一次沒控制住聲音之中的顫抖：“……我，我在你家樓下……”
“嗯？”顧召顯然是當江夜寧在開玩笑，“你在我家樓下？”
“對啊，我在你家樓下。”江夜寧背靠著車門，目光盯著顧召房間的方向。
顧召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依舊有些不相信的樣子。但江夜寧還是看到顧召房間的落地窗戶被拉開，然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形輪廓站在那裏看著她。
“不是吧？你真在啊？”顧召看到了江夜寧，以及她身後那輛十分顯眼的巡邏車，打趣道，“你是特意來接我去上班嗎？稍等一下，我這就下來。”
“不，你不要下來，你就站在那裏吧！”看著顧召真的轉身了，江夜寧連忙出聲制止他，“我來找你是為了私人的事情！”
顧召不懂江夜寧這時來找他是為了什麽，但還是聽她的話回到了原地，然後推開了玻璃門，走到了陽臺上的欄桿旁，站在離江夜寧更近的地方，問她：“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江夜寧深呼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的話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猶豫：“顧召，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要不是手裏還拿著手機，眼前還看得到站在下面的江夜寧，顧召會以為這是自己出現的幻聽。
江夜寧說完這句話後，就直直地盯著顧召，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避。她本以為自己會說不出口這句話，或者是會將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但這些情況都沒有發生，告白似乎比她原本想象得更加簡單。她只是堅定了自己的意見，只是張嘴說出了自己心裏想的那些話，就將告白完成了。
“我……”顧召感覺自己的思緒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混亂過，但從嘴裏說出來的那三個字卻是意外的清晰，他道，“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能夠包含了什麽意思，江夜寧再傻都體會的出來。
只是顧召的拒絕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堅決，讓她在最初那幾秒還是亂了陣腳。
……自己竟然是被顧召拒絕了，真是有些諷刺。
“你說對不起幹嘛？”江夜寧強行擠出輕松的語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什麽。”
“……”另一方的顧召在沈默。
“好了，我走了。”江夜寧的目光由頭至尾都沒有離開過顧召，但是在她掛掉電話，轉身上車，發動離開之後，卻也沒有再看顧召一眼。
看著江夜寧離去的背影，顧召的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好像有些後悔，又好像有些沈重。
他不是不喜歡江夜寧，只是沒有料想到江夜寧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跟他告白。
在他看來，江夜寧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她聰明，勇敢，堅強，果敢，又心地清明善良。她既有不錯的出身背景，又有強大的實力，而且善於與人溝通，他甚至敢說每一個真正跟她相處過的人是不會討厭她的。
顧召以前也不是一個缺少自信的人，但是在經歷過兩年前的那件事情後，他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懷疑。
他開始害怕，害怕當危險再度來臨的時候，自己依舊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他心裏的一個死結……也許這個死結哪天會成為一個可解的活結，但就目前來言，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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