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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甄貴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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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府。

司徒崢笑呵呵拉過葉鶴,舉杯道:“前些日子,委屈先生了。”

“能為殿下效力,是我的榮幸,談何委屈!”

司徒崢眼中更為滿意,“先生大才,好一出臥底之計。如今老五是徹底敗了。只可惜,沒能借此事扳倒老三。”

又是一嘆。可惜了。若是按照他們的計劃。由老五出面,弄垮了老三老九。他手中又握著老五弒君的把柄,老五便只有乖乖聽話的份!最好動點手腳,讓老三在圈禁中死了,沒了禍患,他便能拿著“證據”將老五爆出來。

到時,這天下還能是誰的?

想到此處,司徒崢神色一閃,透出狠厲來。

多事的林硯!他一聲冷哼,“老三想借國債出頭,本王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不甘心啊!怎麽甘心!老三老九受了委屈,難道他便沒受委屈嗎?

就因為老九的委屈更大,他的委屈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葉鶴勸道:“殿下不必急,陛下千秋鼎盛,我們還有許多時間。殿下且沈下心,此時別惹出什麽事來才好。”

司徒崢咬牙,“難道你要本王看著老九得了恩寵,還要看著老三在國債上立功嗎?到時,父皇心裏,哪裏還有我的位子!”

葉鶴卻是笑了,“殿下,帝王恩寵最是無常。便是這會兒,皇上再如何看重三皇子與九皇子,焉知往後?”

“你的意思是?”

“皇上越是疼愛,等日後遭遇背叛時,便會越發心痛。”

司徒崢一楞,回過神來。老三老九會不會背叛有什麽要緊,便是沒有,他們也可以弄出來。就好比這回的老五。

他笑起來,拍著葉鶴的肩,“哈哈哈,先生心計超群,智謀卓絕,本王佩服!”

葉鶴面上笑著,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是淡淡提醒,“殿下若是信我,不如聽我一言。如今殿下非但不能在國債上下絆子,還要幫上一把。”

司徒崢不明所以。

“殿下應當知道,皇上之所以大力推出國債,為的是北戎之戰。而一旦開戰,殿下可請纓出征。”

司徒崢渾身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兵權!這才是他們能立於不敗之地的根本!況且,他本就曾駐軍邊陲,如今若能重返,必定如魚得水!

念及此,他的眼中透出亮光來,一閃一閃。

********

皇宮,乾元殿。

司徒坤看著手上的奏折,眼底漸漸浮出笑意,“不錯。朕出行這些日子,你代為處理的很好。”

司徒嶺站在下首,低著頭,不敢居功。

司徒坤又問起來,“國債之事進展如何?”

“一切尚算順利。雖有些阻礙,卻也都解決了。二哥行事圓滑,效率極高。便是十六大票號,也多虧他出面說服。此前為取信於民安排的人和戲,也都是他著手準備的。”

半點不為自己請功,只說勤王。司徒坤看了他一眼,眼底笑意更甚,可瞧見身邊的加急軍報,又斂了下去。

“邊陲來信,北戎的擾邊又開始了,你怎麽看?”

司徒嶺一聽便知,這並非問的是對北戎的看法,而是問的國庫可能支撐。

“國債之事剛剛推行,現今所籌募資金並不多。可百姓目前對此事已無先前的疑慮和抗拒,再有衍之那些煽動文章,想來,讓國人齊齊購買,並非不可能。

依兒臣估算,若再等半年更好。但若北戎不安分,為保邊陲百姓安危,此次出征也無不可。索性軍資非是要現在一次性籌措。目前戶部有收上來的欠銀和玻璃廠的收益,雖軍備武器制造花費了不少,卻還剩了好些。

預留兩百萬兩作為制造坊經費,三百萬兩為防國內突遇災情變故之用,一百萬兩作為各地國債兌換,所剩銀兩也夠支撐一年半載。便是消耗過大,半年也總是可行的。

到得那時,國債籌募金額可觀,各地新一批的稅銀也上來的。現今江南弊端已除,想來明年稅銀會比往年多上不少。”

考慮周全,頭頭是道,竟是將每一筆費用都算好了。

司徒坤點頭,“你覺得可派誰出戰?”

司徒嶺一震,心念一轉,“如今駐守邊陲的魏大將軍,行軍二十年。兒臣曾研究過他的戰術,擅守不擅攻。戰略相對保守,但也因此行事謹慎,不會冒進。若為尋常駐將,當可保北戎難犯。可若是父皇想主攻,將北戎驅逐關外數百裏。魏大將軍為帥,怕不太合適。”

司徒坤未做評價,只道:“接著說。”

“大哥十五歲從軍,十七歲便已立戰功。邊陲諸多將士,都曾與他同袍,浴血奮戰,有共生死之前情。大哥在西北五六年,對其地形也很熟悉。若由他出戰,可占據地利人和。”

司徒坤眸光微閃,司徒崢卻是有擅戰之能,可他也有野心。這點,司徒嶺不會不懂。

“你既然對這些都了然於胸,難道便不曾想過自己領兵?”

司徒嶺跪下來,“想過!身為大周男人,兒臣怎會沒想過帶兵出征,保家衛國。兒臣甚至迫不及待想向父皇請纓。可兒臣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兒臣從未領兵,即便自問熟讀兵法,卻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未曾實戰,對北戎這等擅戰民族,兒臣實不敢為逞一時強而造就半點差錯。父皇等這一戰等了十幾年,不容有失。這般一來,未保此戰勝利,兒臣絕非最佳人選。”

司徒坤定定看著他,“那依你之見?”

“大哥喜戰擅戰,可為主攻。魏大將軍為守。但……”司徒嶺一頓,心底思忖了半晌才接著道,“兒臣屬意馮唐馮將軍坐鎮後方,為援軍依仗!”

司徒坤微楞,轉而笑起來。各取所長,讓擅攻的去攻,擅守的去守,毫不顧忌彼此立場,也不怕對方添了軍功對自身不利。可卻又派了一人做牽制之用。而且他還狠聰明的沒有插手,便是用,也是用的馮唐。

馮唐,那是自己的心腹。在朝中地位不一般,便是老大,也得給幾分面子。

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司徒坤失笑,將他扶起來,剛要說什麽,便見門外小黃門閃動,皺眉喚進來詢問。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皇上一面!”

司徒嶺一頓,頗有些尷尬地道:“兒臣先行告退!”

“不必!”司徒坤一揮手,遣了小太監出去,“你去告訴她,不見!”

轉頭又問司徒嶺,“老九可隨你一起進宮了?”

“是!九弟陪母妃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現在,算著時辰,該是去了虎豹房。”

“他對那一大兩小三只老虎倒是比朕還上心!”

司徒嶺張了張嘴,“九弟本也是要來給父皇請安的。奈何戴公公來尋兒臣,九弟便猜父皇同兒臣是有正事要說,他最是不耐煩這些,又怕擾了我們,才沒跟著來。”

司徒坤笑著搖頭,“你倒是會為他說話!他的性子,朕還不知道。瞧見那兩只老虎,怕是這會兒早忘了給朕請安這麽回事了!”

又是皺眉,“他身邊的人,也該整一整了。四大侍衛,一個沒了蹤影不知道,另三個也是廢物!”

這還怪不得其他幾個侍衛。元達是司徒嶺給的,平日本就更得司徒岳重視,經常會私下給他安排個事。因為一時沒見人,那三大侍衛也只當是去給司徒岳辦事了。待得發現遲遲未歸,卻已是晚了。

司徒坤未必不曉得這點,卻仍舊有些遷怒。

司徒嶺心中一凜。但聽司徒坤又道:“老九怕是想不到,也做不來這些。你多幫著些。”

“是!”

司徒坤搖頭又嘆,“衍之雖也胡鬧,有時沒個正行,可學識才情,智謀手段卻是樣樣不缺的。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九同他這般要好,怎地偏偏只學了壞的,好的半點沒學!再有他這性子,朕倒是覺得,真該給他娶個媳婦,好好管管!”

說到此,又笑了,“朕本來想著,過了年,便讓之前給你們選的側妃入府。可老九那脾氣,哪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架得住的。正妃尚且如此,更別提側妃了。他只怕壓根沒當回事。看來,該好好給他選個厲害點的媳婦才是。”

說完,又瞄向司徒嶺,“你年歲也不小了,娶妻之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娶妻……

正妃才是妻。側妃是不算的。司徒嶺眼前突然劃過蘇瑾的身影,心頭一緊。

“魏廣陵有一幼女,馮唐也有一長女,均在適婚之齡,與你倒也般配。”

魏廣陵正是駐守邊關的魏大將軍,而馮唐,就更不必說了。司徒嶺大是震驚!

這是……這是見他無軍功之助,便想給他拉攏有兵權之家?這兩個不論選了哪一個,都是莫大的助力,且還能為他對抗大皇子。

司徒嶺手篡成拳,一松一緊。

司徒坤還要說些什麽,門口又見小黃門身影,司徒坤眉宇緊皺,甚是不悅,戴權瞧見,忙出去詢問,片刻,匆匆進來,跪在司徒坤面前,“陛下,是……是貴妃娘娘宮裏的人。”

“朕不是說了嗎?不見!”

“貴妃娘娘病危了!太醫……太醫說,恐撐不過今日。”

司徒坤一楞,面色變了變,轉身出門!

********

閆家。

此刻,林硯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張書桌,左手邊是一摞的功課,右手邊是已經寫好的,從高度來看,已做了好幾張。

林硯的腕上用布條纏著,綁了個沙袋,美其名曰,增強他的腕力和手勁,訓練寫字的勁道和風骨。

屁股下是一張椅子,可這張椅子卻大有玄機。前頭兩根腿被鋸走了半截,一直前後腳高低不平,椅面形成了一個五六十度的滑坡。

這可要怎麽坐?屁股只能沾一點,除了有個支撐,同站馬步也沒多大區別了!

可閆炳懷卻說,這是要糾正他寫字的姿勢!

麻蛋!這是糾正寫字的姿勢嗎?這他媽怎麽可能糾正寫字的姿勢!沒見識的古人!有本事,你把背背佳弄出來啊!這根本就是在折磨人!

林硯發現他錯了。他一直以為林如海是壓在他頭頂最大的那尊佛,然而這還有更大的!

林如海十幾年來整治他就那麽三樣,挨打、罰跪、抄書。閆炳懷這簡直是玩出新花樣啊!而且還都能找出各種為他好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對著林如海,他還能撒嬌耍賴;可對著閆炳懷,他一個字也不敢說。

林硯心裏苦,他終於知道林如海為什麽要讓閆炳懷來做他的老師了。合著,這就是看中了閆炳懷的脾氣手段,自己做不來的,由他來!

林硯咬咬牙,這般想著,越發郁悶,手一歪,墨點一灑,一張卷子就這麽毀了。

“重來!”

林硯心尖兒一顫,認命般將毀了的卷子抽去,重新鋪上新的。閆炳懷就站在一邊看著,待得這張做完,才終於松了口,“今日就到這吧。”

林硯如釋重負,哪知閆炳懷又道:“你已有近三個月不曾來國子監,落下的功課不少。且先拿些回去,寫好了,下次過來的時候,再拿來給我瞧。”

他每三日來一趟閆家。下次來的時候?這是讓他三日時間全部寫完嗎?林硯看著塞進懷裏卷子,淚流滿面。

“是!先生!”

回了林府,林硯揉著酸痛的右手,心裏死灰一片。若是兩輩子歲數相加,他年歲都趕上林如海了!居然還被壓著寫作業!這日子怎麽活!

不過,當著賈敏和黛玉的面,林硯還是裝著,半點沒表現出來,不想她們擔心。奈何,自己的手不給力,晚飯時夾個菜幾筷子都沒夾上來。

賈敏瞧見不尋常,皺眉問了兩句,林硯只推脫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賈敏免不了罵了兩句,“多大人了,還這麽不小心。”

轉頭又吩咐下人,“去給大爺拿個勺子來!”

林如海瞄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卻在飯後把他揪去了書房,取了架子上的藥,拽過他的右手一邊上一邊揉。

“你若是小時候肯下工夫,此時也不至於綁個二兩重的沙袋就累成這樣!”

林硯更哀怨了,“爹,你怎麽知道我的手不是扭傷,而是練字練的。總不會這主意就是你出的,是你讓先生……哎呦!”

林硯揉著腦袋,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卻還是不滿地嘟囔著:“您又打我頭!”

“但凡在書法上有些造詣的,誰不是自小這麽過來的。我一見你這模樣便曉得,還用得著出什麽主意嗎?你這才剛開始負重,閆炳懷又不是不知輕重,自然是從最輕的沙袋開始,總不會一來就給你上個半斤八兩的。”

林硯哦了一聲,委屈道:“爹,不如您和先生說說。我這筆字也就這樣了,你都放棄了,沈老爺子也放棄了,他何必還揪著呢!”

林如海好容易忍住差點沒一巴掌又扇了過去。什麽叫做他都放棄了,沈老爺子也放棄了?

“要說,你自己說,我可不去丟這個人!”

林硯苦著臉,他哪裏敢說!尤其閆炳懷總說起林家祖上。他的祖父是書法大家,還是一幅字價值千金那種。他爹林如海,即便沒達到祖父的高度,卻也寫得一手好字,見過的人沒有不讚的。

其實他的字,算不上好吧,真的也不算差,看總是能看的。可偏偏有這樣的父輩祖輩,每每被拿出來說道,就顯得有些不堪了。

林硯一嘆,“如今知道我字不行的一大批。再怎麽樣練,也成不了您,更是拍馬也趕不上祖父!你們的威名反正也被我墮得差不多了!練不練又有什麽差別!”

威名都墮得差不多了!練不練又有什麽差別!瞧瞧,瞧瞧!這都是什麽話!

林如海手下一用力,林硯趕緊將右手抽出來,抱著手腕齜牙咧嘴,怒瞪林如海。用不用下手這麽重!

林如海冷哼,“那你可知,我同你祖父這筆字是怎麽來的?你以為我們是天賦異稟,生來就會嗎?”

林硯一楞,瞬間沒了聲。

“負重,懸腕,我從七歲便已開始,你今年都幾歲了?你可知,前幾日閆炳懷拿著你的字來問我,得知你長這麽大,我除了罰你抄過幾回書,再不曾為難過你,是怎麽說的?”

“他沈默了半晌,同我道:溺子如殺子。竟叫我好一陣沒臉,不知說什麽好!”

林硯低著頭,隱約記起來,不知是六七歲,還是七八歲上,好似有過這麽一遭。林如海也有這般訓練他書法,可才開始,他便受不得苦,不肯,日日鬧脾氣。

別看他現在活蹦亂跳的。幼時,他身子可不算好。每回挨打都要病上一場。林如海便是下手也總要再三掂量,有時氣得急了,沒忍住,打過後又抱著他哄了又哄,悔得什麽似得。

就這樣鬧了兩次,林如海到底心軟心疼,只得算了,再沒拿這等法子訓練過他。

一個藥瓶扔過來,林硯反射性接住。但聽林如海道:“自己回去讓秋鳴給你揉,別怵在這盡氣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林硯耷拉著腦袋,轉身離去,一開門卻同正巧趕來準備敲門的林槐撞了個滿懷。

“老爺,大爺!宮裏傳了消息,甄貴妃娘娘去了!”

林硯張大了嘴巴,懵逼臉。

甄貴妃?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硯:寶寶心裏苦!寶寶好委屈!寶寶想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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