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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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葉薇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如果她穿越時不是落在伊卡聯邦, 而是身處帝國的某個星球，她肯定早就淪為奴隸，說不定連屍骨都被野狗啃食幹凈了。
是艾德文和漢莎給了她第二次人生, 是聯邦國立軍校教給了她戰鬥的本領……伊卡聯邦在她的心裏等同於家。
但是這裏確實還有很多問題。
軍校裏同期畢業的Alpha和Beta最差也晉升到了校級軍官, 甚至還有人已經成為準將。
而她不管完成了什麽任務，都無法得到應有的榮譽。
只因為她是個Omega。
葉薇從來沒有因為醫生將她劃分到Omega的群體中而沮喪過，她一門心思想著改變劇情, 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告訴所有人，古早狗血虐文的設定過時了！
到頭來才發現……這個世界，值得她去改變嗎？
葉薇其實一直都知道，聯邦軍部內部的權力鬥爭異常激烈, 稍有不慎就會卷入其中, 父親艾德文上將的眉頭因此總是緊鎖著。
只因為她是艾德文的女兒, 那些人就拿著她在帝國的經歷大做文章, 以此來攻擊艾德文一派不願加入他們勢力的軍人，迫使艾德文為了女兒做出妥協和讓步，最終成為他們的一員。
如果軍部能將這些白白內耗掉的精力放到別處去, 就是十個依文潔琳也被救回來了。
襲擊第七艦隊的原指揮官而被收押後, 葉薇躺在禁閉室裏狹窄冷硬的小床上常常盯著灰暗的天花板發呆。
不管是她、依文潔琳, 還是父親艾德文上將，在那些人眼中不過都是一枚棋子，只是有些棋子的作用大, 才能受到他們的關註；有些棋子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幹，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拋棄。
也許原著裏暴君的思路才是正確的……只有毀滅, 才能帶來新生。
如果沒有遇見奚問星，她會走上一條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但是……這個世界, 好像還不算爛得徹底。
黑暗中的飛蛾只要看到一點點光亮，就會不顧一切地扇動翅膀向希望撲去。
現在，她將這束光攥在手心裏了。
葉薇長長呼出一口氣，她從沒和任何人完整地說過她的經歷，但是在奚問星面前，她不需要掩藏。
把胸中積郁多時的濁氣全部排盡後，有一種莫名的舒暢。
她笑瞇瞇地看著奚問星，細細地用目光摩挲他清雋的臉，一直向上，落在他蓬松淩亂的黑發上，青年頭頂上意外翹起的一縷亂發，看起來還真像是貓咪的耳朵。
不知怎的，葉薇想要伸手揉一揉，那微微顫動的……咦？
黑發青年微微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臉頰，只是耳尖泛起的緋紅還是出賣了主人的心情。
“不要這樣看著我啊……”
會讓他……失控的。
奚問星的聲音透過手掌傳出，帶著幾分壓抑的顫抖。
葉薇啞然失笑，“遵從您的指令，上將閣下，屬下已經將視線轉移了。”
“不行！”上將的回覆十分迅速，後續的聲音卻如夜風呢喃般輕柔，“不要移開……請你，閉上眼。”
奚問星想要做什麽呢，葉薇的指尖下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唇角，在指揮室裏交融的紅茶和酒香中，她合上了雙眼。
葉薇的視線中一片黑暗，面前的上將站起了身，起身時軍裝布料摩擦的輕微聲響在視覺關閉的情況下被耳蝸無限放大，細碎柔軟的聲響像是無數蝴蝶輕柔地振翅飛舞。
“等一下，馬上就好。”他的聲音在葉薇的耳側響起，富有磁性的低音像是化為了實質那樣，清淺的氣流將葉薇耳旁的碎發微微吹起。
從頭到尾，奚上將都是規規矩矩地嚴格恪守著聯邦軍事倫理的底線，連副官的一寸肌膚都沒有碰到。
很快，他就主動退後拉開了距離，葉薇能感覺到他好像從她身後的檔案櫃中取出了一份文件，紙頁從頭頂劃過的氣流像一陣微風。
“可以睜開了。”奚問星的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樣……葉薇不知道這種被高高吊起，又像是坐過山車般不上不下的心情是什麽意思，她緩緩睜開眼，一份文件被青年修長潔白的手指穩穩托住，像禮物般擺在她的面前。
“這是……交換戰俘協定？！”葉薇的聲線顫抖，她不敢相信地拿起文件一目十行地翻閱起來，明明恨不得一下子看完全部內容，卻又生怕遺漏了某處重要的文字，將協定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才擡起頭。
奚問星註視著她的目光清朗而包容。
“換俘的儀式將在和談之前舉行，無論和談的結果如何，都能讓這些身在異星的軍人回到家，不管是伊卡聯邦，還是帝國……唔。”
一雙柔軟的手環住了奚問星勁瘦的腰。
女人烏黑的長發在他雪白的軍裝上垂落，纖細的發絲纏著他胸前佩戴的勳章，肩膀不住地顫抖著。奚問星不由得含笑，伸手輕輕地一個個解開她打結的頭發。
“這樣，依文潔琳上尉也可以回家了……就算出現最壞的情況，那個囚禁了她的人不肯將她放歸，之後在和談之中也可以通過外交手段向帝國施壓，帝國是戰敗方，必須將每一位聯邦軍人送還。”
青年的雲淡風輕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他只是簡單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卻暗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葉薇可以想到奚問星為此跟軍部和議會斡旋時的艱辛，要在和談開始前就完成換俘，這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可他一點也沒提起要促成這件事，背後所付出的沈重代價。
他在多久之前，就開始為這份協定做準備了呢……
葉薇一時激動將他抱了個滿懷，要不是僅存的理智提醒著她要為指揮官的威嚴著想，她簡直想把奚問星拋起來！
現在擡起頭，她的眼眶一定是紅通通的。
她聞到了愈加清冽的酒香，蜂蜜的甜味兒沖散了紅茶的滯澀，這陣信息素之中沒有令人臉紅心跳的魅惑，只有無盡的溫暖和甜蜜。
就像在一個清淩的冬日午後，坐在光線明亮的落地窗邊，陽光帶著微微的溫度，雪白的骨瓷杯中溫熱的伯爵紅茶雞尾酒泛著橘金色的光暈。
回過頭，戀人就靠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是那麽安謐美好。
作為穿越到星際的地球土著，葉薇從來都不知道信息素交融是什麽感覺，星網論壇上那些情意綿綿的文字分享，只會讓她感覺在看玄幻小說。
但是這一刻，她後頸上那個微小、虛弱的小家夥開始努力地跳躍起來，向著總臺發出信號，像要把她此刻的歡喜和雀躍傳遞給他一樣。
奚問星低低的輕笑聲從頭頂上傳來。
葉薇怔怔地擡起頭，黑發青年正用一只手虛按在後頸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湛藍的雙眸如一池春日的碧波。
“奇怪……”他似乎也對自己突然愉悅得過分的心情感到迷茫，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覆下心情。
“我剛才不由自主地笑了，”奚問星撓了撓頭，“那種感覺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本來以為，我是不可能感覺到這樣純粹的喜悅了。”
一直以來，奚問星都戴著指揮官這張面具。那些為了勝利而不斷增加的壓力、屬於殺戮機器的痛苦和折磨，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冷酷麻木。
但是……
“你的信息素在影響我，葉中尉。”奚問星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般的淡淡微笑。
葉薇的手撫著頸側，她這是變異了嗎？不過，好像也不算太壞。
回過神來，她才註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還黏在奚上將勁瘦的腰上，就算是歡喜得忘乎所以，也不能這樣放肆。
她猛地起身和奚問星拉開距離，長發卻還纏在他的勳章上，這下恐怕要把頭皮都給拉傷了！
葉薇緊閉著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從頭上傳來，水流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過一道彎弧，最後乖順地垂落在肩上。
誒……？是新買的護發素太有效了嗎，效果好到讓她的每根發絲都打滑，連線團最愛的金屬的扣子都留不住。
奚問星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他在準備換俘協定前，並不知道葉薇曾有過這麽沈重的過去。赫琳戰隊的所有信息都是極密，連身為上將的他都無法獲取，恐怕只有升任為聯邦元帥後才能獲得調取相關信息的權限。
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奚問星在向聯邦軍部和議會提出這項協定前，默默地在心裏念著這句古話。明知道由他牽頭，必然又會觸及到聯邦高層之間的漩渦，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怎麽能不問前程呢？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歡騰，懷中柔軟的觸覺好像還未消失。
善良的貓貓有好抱，這句話果然不錯。
“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女人的聲音嚴肅起來。
“關於帝國的第二皇子狄特裏希……他曾經作為人質在伊卡聯邦留學過，就讀的就是銀翼軍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提前給奚問星做下劇透，他一定能夠更好地應變。
現在葉薇腦子裏能派上用場的原著劇情越來越少了，自從和談開始，事態就開始朝著她無法掌握的方向狂奔。
“他常常和依文潔琳說起他在聯邦的日常生活，還曾經說過，他有三個摯友。第一次上陣，他們就拿下了一艘帝國的偵察艦，那學期期末，他們是銀翼軍校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實習分全滿的小隊。”
黑發青年的神情冷肅下來，靜靜地聽著葉薇的情報。
“回到伊卡聯邦之後，我調查過銀翼軍校近二十年的畢業檔案，但是沒有一個和他的容貌相符的軍人……你也知道吧，帝國的皇族都是銀發紅瞳。”
葉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奚問星此刻的神情。
“路易……我們都以為，他在戰場上失蹤了。”奚問星喃喃著，雙手握住葉薇纖細的肩頭，淺藍的貓眼中滿是震駭。
指揮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咳。”高大的男性Beta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下意識地偏過頭去推了推銀框眼鏡。
奚問星這才驚疑不定地松開葉薇，連忙看向宋書和急促道，“書和，你可能不會相信，路易他沒有死！”
參謀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震驚，不過他很快就用冷酷的理智將這激動的心緒壓了下去，揚起手中的文件，“這事以後再說……最新的情報，帝國方的第一代表變更了！”
“皇子狄特裏希的母親病逝，改為帝國軍務省尚書出席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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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如果她穿越時不是落在伊卡聯邦, 而是身處帝國的某個星球，她肯定早就淪為奴隸，說不定連屍骨都被野狗啃食幹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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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裏確實還有很多問題。
軍校裏同期畢業的Alpha和Beta最差也晉升到了校級軍官, 甚至還有人已經成為準將。
而她不管完成了什麽任務，都無法得到應有的榮譽。
只因為她是個Omega。
葉薇從來沒有因為醫生將她劃分到Omega的群體中而沮喪過，她一門心思想著改變劇情, 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告訴所有人，古早狗血虐文的設定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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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其實一直都知道，聯邦軍部內部的權力鬥爭異常激烈, 稍有不慎就會卷入其中, 父親艾德文上將的眉頭因此總是緊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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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第七艦隊的原指揮官而被收押後, 葉薇躺在禁閉室裏狹窄冷硬的小床上常常盯著灰暗的天花板發呆。
不管是她、依文潔琳, 還是父親艾德文上將，在那些人眼中不過都是一枚棋子，只是有些棋子的作用大, 才能受到他們的關註；有些棋子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幹，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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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世界, 好像還不算爛得徹底。
黑暗中的飛蛾只要看到一點點光亮，就會不顧一切地扇動翅膀向希望撲去。
現在，她將這束光攥在手心裏了。
葉薇長長呼出一口氣，她從沒和任何人完整地說過她的經歷，但是在奚問星面前，她不需要掩藏。
把胸中積郁多時的濁氣全部排盡後，有一種莫名的舒暢。
她笑瞇瞇地看著奚問星，細細地用目光摩挲他清雋的臉，一直向上，落在他蓬松淩亂的黑發上，青年頭頂上意外翹起的一縷亂發，看起來還真像是貓咪的耳朵。
不知怎的，葉薇想要伸手揉一揉，那微微顫動的……咦？
黑發青年微微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臉頰，只是耳尖泛起的緋紅還是出賣了主人的心情。
“不要這樣看著我啊……”
會讓他……失控的。
奚問星的聲音透過手掌傳出，帶著幾分壓抑的顫抖。
葉薇啞然失笑，“遵從您的指令，上將閣下，屬下已經將視線轉移了。”
“不行！”上將的回覆十分迅速，後續的聲音卻如夜風呢喃般輕柔，“不要移開……請你，閉上眼。”
奚問星想要做什麽呢，葉薇的指尖下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唇角，在指揮室裏交融的紅茶和酒香中，她合上了雙眼。
葉薇的視線中一片黑暗，面前的上將站起了身，起身時軍裝布料摩擦的輕微聲響在視覺關閉的情況下被耳蝸無限放大，細碎柔軟的聲響像是無數蝴蝶輕柔地振翅飛舞。
“等一下，馬上就好。”他的聲音在葉薇的耳側響起，富有磁性的低音像是化為了實質那樣，清淺的氣流將葉薇耳旁的碎發微微吹起。
從頭到尾，奚上將都是規規矩矩地嚴格恪守著聯邦軍事倫理的底線，連副官的一寸肌膚都沒有碰到。
很快，他就主動退後拉開了距離，葉薇能感覺到他好像從她身後的檔案櫃中取出了一份文件，紙頁從頭頂劃過的氣流像一陣微風。
“可以睜開了。”奚問星的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樣……葉薇不知道這種被高高吊起，又像是坐過山車般不上不下的心情是什麽意思，她緩緩睜開眼，一份文件被青年修長潔白的手指穩穩托住，像禮物般擺在她的面前。
“這是……交換戰俘協定？！”葉薇的聲線顫抖，她不敢相信地拿起文件一目十行地翻閱起來，明明恨不得一下子看完全部內容，卻又生怕遺漏了某處重要的文字，將協定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才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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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俘的儀式將在和談之前舉行，無論和談的結果如何，都能讓這些身在異星的軍人回到家，不管是伊卡聯邦，還是帝國……唔。”
一雙柔軟的手環住了奚問星勁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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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依文潔琳上尉也可以回家了……就算出現最壞的情況，那個囚禁了她的人不肯將她放歸，之後在和談之中也可以通過外交手段向帝國施壓，帝國是戰敗方，必須將每一位聯邦軍人送還。”
青年的雲淡風輕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他只是簡單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卻暗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葉薇可以想到奚問星為此跟軍部和議會斡旋時的艱辛，要在和談開始前就完成換俘，這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可他一點也沒提起要促成這件事，背後所付出的沈重代價。
他在多久之前，就開始為這份協定做準備了呢……
葉薇一時激動將他抱了個滿懷，要不是僅存的理智提醒著她要為指揮官的威嚴著想，她簡直想把奚問星拋起來！
現在擡起頭，她的眼眶一定是紅通通的。
她聞到了愈加清冽的酒香，蜂蜜的甜味兒沖散了紅茶的滯澀，這陣信息素之中沒有令人臉紅心跳的魅惑，只有無盡的溫暖和甜蜜。
就像在一個清淩的冬日午後，坐在光線明亮的落地窗邊，陽光帶著微微的溫度，雪白的骨瓷杯中溫熱的伯爵紅茶雞尾酒泛著橘金色的光暈。
回過頭，戀人就靠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是那麽安謐美好。
作為穿越到星際的地球土著，葉薇從來都不知道信息素交融是什麽感覺，星網論壇上那些情意綿綿的文字分享，只會讓她感覺在看玄幻小說。
但是這一刻，她後頸上那個微小、虛弱的小家夥開始努力地跳躍起來，向著總臺發出信號，像要把她此刻的歡喜和雀躍傳遞給他一樣。
奚問星低低的輕笑聲從頭頂上傳來。
葉薇怔怔地擡起頭，黑發青年正用一只手虛按在後頸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湛藍的雙眸如一池春日的碧波。
“奇怪……”他似乎也對自己突然愉悅得過分的心情感到迷茫，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覆下心情。
“我剛才不由自主地笑了，”奚問星撓了撓頭，“那種感覺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本來以為，我是不可能感覺到這樣純粹的喜悅了。”
一直以來，奚問星都戴著指揮官這張面具。那些為了勝利而不斷增加的壓力、屬於殺戮機器的痛苦和折磨，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冷酷麻木。
但是……
“你的信息素在影響我，葉中尉。”奚問星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般的淡淡微笑。
葉薇的手撫著頸側，她這是變異了嗎？不過，好像也不算太壞。
回過神來，她才註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還黏在奚上將勁瘦的腰上，就算是歡喜得忘乎所以，也不能這樣放肆。
她猛地起身和奚問星拉開距離，長發卻還纏在他的勳章上，這下恐怕要把頭皮都給拉傷了！
葉薇緊閉著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從頭上傳來，水流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過一道彎弧，最後乖順地垂落在肩上。
誒……？是新買的護發素太有效了嗎，效果好到讓她的每根發絲都打滑，連線團最愛的金屬的扣子都留不住。
奚問星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他在準備換俘協定前，並不知道葉薇曾有過這麽沈重的過去。赫琳戰隊的所有信息都是極密，連身為上將的他都無法獲取，恐怕只有升任為聯邦元帥後才能獲得調取相關信息的權限。
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奚問星在向聯邦軍部和議會提出這項協定前，默默地在心裏念著這句古話。明知道由他牽頭，必然又會觸及到聯邦高層之間的漩渦，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怎麽能不問前程呢？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歡騰，懷中柔軟的觸覺好像還未消失。
善良的貓貓有好抱，這句話果然不錯。
“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女人的聲音嚴肅起來。
“關於帝國的第二皇子狄特裏希……他曾經作為人質在伊卡聯邦留學過，就讀的就是銀翼軍校。”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提前給奚問星做下劇透，他一定能夠更好地應變。
現在葉薇腦子裏能派上用場的原著劇情越來越少了，自從和談開始，事態就開始朝著她無法掌握的方向狂奔。
“他常常和依文潔琳說起他在聯邦的日常生活，還曾經說過，他有三個摯友。第一次上陣，他們就拿下了一艘帝國的偵察艦，那學期期末，他們是銀翼軍校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實習分全滿的小隊。”
黑發青年的神情冷肅下來，靜靜地聽著葉薇的情報。
“回到伊卡聯邦之後，我調查過銀翼軍校近二十年的畢業檔案，但是沒有一個和他的容貌相符的軍人……你也知道吧，帝國的皇族都是銀發紅瞳。”
葉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奚問星此刻的神情。
“路易……我們都以為，他在戰場上失蹤了。”奚問星喃喃著，雙手握住葉薇纖細的肩頭，淺藍的貓眼中滿是震駭。
指揮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咳。”高大的男性Beta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下意識地偏過頭去推了推銀框眼鏡。
奚問星這才驚疑不定地松開葉薇，連忙看向宋書和急促道，“書和，你可能不會相信，路易他沒有死！”
參謀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震驚，不過他很快就用冷酷的理智將這激動的心緒壓了下去，揚起手中的文件，“這事以後再說……最新的情報，帝國方的第一代表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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