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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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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漆夏手指揪緊了薄被,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但一個多月的分離,身體每一個感官都叫囂著親近的渴望。

她點頭。

陳西繁便不再猶豫,薄唇再次欺上她的,嘗試著探出舌尖,撬開她的牙關,舌頭入侵她的口腔。

腦袋好像炸開煙花,一簇一簇,漆夏很快就無法思考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做,只好無助地仰頭,承受這個熱烈又青澀的吻。

因為是第一次接吻,陳西繁也沒什麽經驗,只是本能地去做。

他的舌勾著她,一會撩撥逗弄,一會吮吸深入,仿佛要奪走對方口腔裏的最後一絲空氣,叫她窒息而亡。

冬日,外面雪花紛紛揚揚,室內開了暖氣,熱烘烘的,將彼此的理智一點點蠶食殆盡。

混亂之際,陳西繁下意識拉住她的領口,往下一扯。

他的氣息在耳畔,在頸間,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沈重悶熱,漆夏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手指輕推陳西繁的胸口,終於,結束了這難耐的折磨。

白皙的肌膚泛著紅,漆夏害羞極了,不好意思去看他。

而此刻的陳西繁,也拋卻了往日裏從容不迫的模樣,胸口上下起伏,眼裏欲念沈沈。

他拇指撫上漆夏的面龐,再度俯身,輕輕啄了啄她的唇畔,“喜歡嗎?”

漆夏不答,他便吻便不停,“嗯?”

漆夏滿臉通紅,嗡聲道:“喜歡。”

“我也很喜歡。”

她無法形容方才的那種感覺,好像一股電流順著尾椎骨直沖天靈蓋,每一個細胞都敏感極了。

現在,她還輕輕地顫抖。

好像瘋了一場,心臟尚且餘下劇烈的震動,感受到掌心的酥軟,陳西繁呼吸又是一沈。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彼此依偎著,平覆心緒。

過了會,陳西繁說:“你好白,高中的時候就發現了。”

因為皮膚太白太細膩,讓人惡念橫生,想在上面添點其他的顏色。

漆夏不敢動,聞言驚訝,“你高中的時候,註意過我麽?”

“嗯。”

何止是註意過呢,或許還有年少不自知的心動。

只是那些心動太過隱秘,連他自己都是後知後覺。

靜默中,他的手再度覆了上來,唇流連在她的耳側,嗓子發緊:“我可以再試試嗎?”

心臟收緊,漆夏低哼,那聲音說不清是拒絕,還是同意。

陳西繁後背僵硬,額頭冒汗,下巴一點點下移,“你別怕。”

許久後,他掀開薄被下來,說:“我去一趟衛生間。”

“嗯。”漆夏腦袋蒙在被子裏,她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衛生間距離臥室並不遠,等人走後,漆夏掀開被子,低頭看見那處紅痕,臉又是一熱。

衛生間內,水流嘩嘩。

陳西繁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然而只是徒勞,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點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他閉眼,幹脆走進浴室,任由冷水自上而下沖刷。

他微微仰著頭,想起剛剛那一幕,她的軟,她的香……

水聲裹挾著越來越渾濁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因為今天起床太早了,又坐了好個小時的高鐵,混亂過後,漆夏感覺眼皮發沈,她闔上眼皮,快睡著的時候,感覺旁邊的位置往下陷落。

漆夏睜眼,看見陳西繁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他又恢覆了那副平靜淡然的樣子,清清爽爽,與之前判若兩人。

“困了吧?”

“嗯。”漆夏打呵欠,這次是真的困了。

陳西繁攬著她,“那就睡覺。”

漆夏枕著他的胳膊,很快就沒有知覺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漆夏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叫醒的,她摸過手機一看,發現幾個小時前,漆蘭靜給她發過消息。

【你回來了?現在在哪兒?】

【我聽林阿姨說,你和陳西繁在談戀愛?真的假的?】

想必是林阿姨去白塔巷,告訴了陳奶奶。談戀愛這件事,漆夏也沒打算瞞著誰,她給漆蘭靜回了一個電話,再三保證和陳西繁是正常戀愛。

掛斷電話,漆夏走出臥室,聞見一股食物的香味。

她順著香味走到廚房,看見陳西繁正在切菜,看見她笑了笑,表情松散:“醒了?”

“嗯。”漆夏走過去,“你在做什麽?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晚餐吃雞湯面可以嗎?”

漆夏驚訝,“你還會做飯呢?”

“這有什麽難的。”陳西飯游刃有餘,“我剛剛打電話給家裏做飯的阿姨,有她遠程指導,味道應該還行。”

“所以你是第一次做飯。”

“是啊。”

漆夏唇角翹了翹,“那我很有福氣咯。”

“漆夏,有福氣的人是我。”陳西繁看著她認真道。

過了十多分鐘,熱氣騰騰的雞湯面做好了,根根分明的雪白細面,上面配了一圈雞肉,香菇和綠色蔥花。

兩人坐在飯桌上,陳西繁問她:“味道怎麽樣?”

“雞湯鮮美,肉很嫩,面條也有嚼勁。”

陳西繁眉梢一擡,“不是恭維我吧?”

“真不是啦。”

陳西繁這才也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許幼菲在群裏問大家,明天去不去滑雪。

陳西繁:“你想去嗎?”

“我不會滑。”

“我可以教你。”

漆夏便答應下來。

這一晚,陳西繁也睡在公寓,不過兩人是分房睡的,漆夏睡主臥,陳西繁在客臥。第二天一早,陳西繁讓家裏的保姆把滑雪設備送來,兩人去找許幼菲他們匯合。

這次滑雪地點在京郊,距離市區六十多公裏,同行的除了幾個高中同學,還有賀驍一堆圈子裏的朋友,大家年紀差不多,為了氣氛就沒開車,而是租了一輛大巴。

漆夏和陳西繁是最後一個到的,放好滑雪裝備,賀驍招呼他們上車。

剛上車,坐在第一排的許幼菲就嚷嚷起來,“夏夏,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

許幼菲指著自己旁邊的那個空位,“那你坐我旁邊。”

“呃……”

漆夏下意識扭頭去看陳西繁,陳西繁扶著她的雙肩,回道:“後面還有空位,我們去那兒。”

漆夏好尷尬,“可是菲菲——”

話沒說完,賀驍上車一臉不滿:“許大小姐,你旁邊那個位置不是我的嗎?”

“哪裏是你的?上面寫名字了嗎?”

“剛剛不是說好的,我們坐在一起。”

兩人又沒完沒了地吵起來,漆夏被陳西繁推著往後面走,途中還看見幾個熟人,褚揚,魏宇鵬都在,魏宇鵬好像還帶著一個女生。

後排人不多,好幾個座位都空著,陳西繁問漆夏:“你會不會暈車?”

“不會。”

“那就好。”

今天是難得的晴天,太陽將冬日沈悶一掃而光,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後半程離開市區,漆夏明顯感覺,氣溫好像更低了。

“冷不冷?”陳西繁問她。

漆夏:“有點兒。”

想著要去滑雪,為了方便行動,她沒穿太厚的衣服,現在手腳都是冰的。

“等我一下。”

陳西繁站起來,從頭頂的行李架上取下黑色登山包,從裏面取出一條小毯子遞給她。

毯子蓋在了漆夏身上,陳西繁又道:“等會滑雪場有暖寶寶,買幾個貼上。”

漆夏:“你還帶毯子呀?”

“怕你冷。”他俯身,用毯子把漆夏裹得嚴嚴實實,又問:“這樣還冷嗎?”

那毯子挺厚的,其實已經好多了,但漆夏故意為難他:“還是冷。”

陳西繁正準備去調空調溫度,就聽漆夏道:“除非你抱抱我。”

這姑娘,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陳西繁滿臉笑意,“這還不簡單。”

然後,他伸手把人攬入懷中,扯了扯嘴角,語氣漫不經心,“這樣還冷嗎?”

“好多了。”

車子上了高速,一路往郊區開,這段路車程兩個多小時,剛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後面聲音越來越小,看樣子都睡了。

漆夏仰著腦袋,“你困嗎?”

陳西繁搖頭,她說:“我也不困,就是有點無聊。”

“無聊?”

“嗯。”

陳西繁忽然壓低了聲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做點不無聊的?”

“什麽……唔……”

漆夏剛想問不無聊的事是什麽,就被陳西繁吻住了。

平穩移動的大巴車上,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將他們的黑發染上一層淺金。車廂裏很是安靜,偶爾有幾句很輕的說話聲。

漆夏趴在陳西繁胸口,被他扣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接吻。

有了昨晚的經驗,這次兩人狀態好許多,漆夏學會了換氣,而陳西繁也不那麽急躁了,描摹她的唇形,含著吮著,再探入舌尖,循序漸進地進攻。

兩人都克制著,沒發出聲音,而這會,車上大部分都睡著了,也沒人在意。

賀驍坐在第一排,身邊的許幼菲已經睡得不省人事,腦袋搭在他的肩上。

賀驍小聲問旁邊的人:“有口香糖嗎?給我一顆。”

旁邊的男生遞給他一瓶,賀驍往嘴裏扔裏一粒,渾身都麻了,但他不敢動,生怕吵醒了肩上那位祖宗。

旁邊的男生小聲道:“真稀奇,上次這樣坐大巴出遠門,還是幼兒園春游。”

“你就當自己重返童年吧。”

賀驍說完,不經意地扭頭,餘光意外瞥見,車廂後排,兩個交纏的身影。

他怔住,猛地回頭揉揉眼睛,心裏詫異:他是看錯了嗎?

繁哥在和漆夏接吻?

過了會,賀驍又扭過頭,這下他確定了,自己沒看錯。

那兩人就是在做臭不要臉的事。

蒼天,這還是那個只愛飛機不愛美女的繁哥嗎?

賀驍看看熟睡的許幼菲,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結滾了滾,然而他終究沒那個膽子,移開了視線。

但賀驍心裏不平衡,暗暗吐槽:救命!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下午兩點,眾人到達滑雪場,滑雪場氣溫低,大家下車前紛紛穿好外套。

漆夏是被陳西繁牽著下車的,臉上的熱度還去褪去,唇角微微上揚。

陳西繁心情也不錯,一路緊扣她的手。

下車後拿上滑雪設備,一轉身,就看見賀驍滿臉怨氣地看著他們倆。

漆夏手指勾著陳西繁,覺得莫名其妙。

陳西繁輕嗤:“幹嘛?又犯病了?”

看著這兩人紅艷艷的嘴唇,賀驍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談戀愛的人就是騷,繁哥,你真行!”

“呵——”陳西繁瞇了瞇眼睛,不客氣地回懟:“總比你沒戀愛談強。”

這個精準打擊,賀驍快氣炸了,偏偏不遠處,許幼菲還在和一個陌生的男生搭訕,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許幼菲——”賀驍趕緊跑過去,“為什麽不等我?”

“你小學生啊,又不是第一次來,幹嘛等你!”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入園,漆夏換好衣服到滑雪場地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女生在和陳西繁搭訕。

“帥哥,一個人來的嗎?”

“可以一起呀,我們也不怎麽會,一看你就很厲害的樣子。”

陳西繁表情始終冷冷的,看見漆夏揚了揚下巴,“我女朋友會不高興的的。”

那兩個女生扭頭看見漆夏,悻悻走開了。

漆夏咳嗽一聲,走過去,“我沒有不高興好吧。”

“真的?”陳西繁揚眉,“那我去教別人?”

“哎呀——”漆夏一下子就炸了,“不行!”

陳西繁去摟她,“這才乖。”

接下來大家各自活動,許幼菲賀驍都會滑雪,而且滑得挺好,兩個人約了褚揚魏宇鵬他們在比賽,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漆夏陳西繁這邊就冷清多了,漆夏沒什麽運動天賦,再加上又是第一次滑雪,剛開始死死抓住陳西繁的衣服,害怕得不敢放手。

陳西繁笑著哄她,“沒事兒,我在這兒呢,不會讓你摔倒。”

“那要是摔倒了怎麽辦?”

“等會兒。”

沒過多久,陳西繁去而覆返,手上拿著一只小烏龜墊子,蹲下,親手綁在了漆夏屁股上。

漆夏覺得好羞恥,小聲:“你幹嘛?”

“這下摔倒也不疼了,來,放大膽子練。”

不得不說,陳西繁教學起來還是很認真的,他教漆夏的是雙板,讓她杵著滑雪杖,在坡道上慢慢滑動,教她怎麽加速,減速以及一些常規動作。

教學完,陳西繁又帶著漆夏滑了幾圈,要領掌握得差不多,漆夏就大致學會了。

她有點得意,“看來還是很簡單的嘛。”

陳西繁說,“你很聰明。”

“是陳老師教的好。”漆夏誇他,又說:“不對,是陳公主。”

陳西繁深吸一口氣,氣不過去捏她的臉,“女朋友,再叫這個外號就教訓你了。”

“怎麽教訓我?”漆夏恃寵而驕,現在還真不怕他。

陳西繁頓了頓,“例如,打你屁股?”

“你……”

下一秒,陳西繁果真一巴掌拍在她那只小烏龜墊子上,他力道不大,但還是發出沈悶“啪”的一聲。

漆夏羞憤欲死,“你別鬧了。”

“是你先鬧的。”

漆夏氣不過,作勢也要打陳西繁的屁股,但男生身高腿長,運動細胞發達,身子靈活地一閃,躲開了。

漆夏追上去和他鬧做一團,扔下滑雪杖整個人撲到在陳西繁身上。

陳西繁也是笑得不行,抱著她往後退了幾步,誰成想,他身後有座小雪坡。一個不註意,陳西繁一腳踩空,抱著漆夏就軲轆軲轆滾了下去。

“啊啊啊啊——”

這座小雪坡不高,但地勢挺陡的,漆夏反應不及,下意識抱緊了陳西繁。

她不記得自己到底滾了多少圈,鼻息裏全是凜冽的冰雪味道,滑雪板被甩在半道。

停下來時,漆夏趴在陳西繁胸口,頭發上,臉上都是雪沫子,她倒是沒感覺疼,只是有點暈。

陳西繁被她壓著躺在雪地上,雖然也很狼狽,但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陳西繁,你沒事吧?”

漆夏隱約記得,剛剛滾下來的時候,好像有塊凸起的小石頭,眼看就要撞上她了,是陳西繁一個翻身將她擋在了身後。

“後背……有點疼。”陳西繁皺著眉回道。

漆夏緊張起來,“是不是出血了?你躺著別動,我去叫人啊。”

她慌慌張張就想爬起來,然而,一只溫熱的手忽然伸出,以極快的速度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把她往下拽。

漆夏反應不及,再度撲到在陳西繁胸口,唇猝不及防磕到了陳西繁下巴。

耳畔倏然傳來一聲輕笑,陳西繁雙眼亮亮的,嗓音有幾分啞,“寶寶,你親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漆夏楞住。

片刻後,反應過來這是陳西繁的惡作劇,她一本正經地說:“別鬧了,你到底有沒有事啊?”

“真沒事兒。”陳西繁揉一把她的頭發,“你以為飛行員那些訓練是白做的?”

也是,他們平時做懸梯,多維滾輪,抗暈眩能力不是一般強。

看他狀態很好,漆夏才稍稍安心。

陳西繁努努嘴,“到底親不親?”

漆夏終究還是沒忍住,捧著他的臉俯身,嘴唇貼上他的,兩人在雪地上,接了一個短暫的吻。

“陳西繁,你是親親怪嗎?”

“你不也是嗎?”

後來,他們繞路爬上去,進了休息室,漆夏還是讓陳西繁把衣服脫下,認真檢查一遍他的後背,確認沒什麽事才放心下來。

不知不覺玩到傍晚,滑雪場旁邊有很多餐廳,眾人進了一家烤肉店,他們人多,才一進去店就滿了。

漆夏和陳西繁找到位置坐下,旁邊,許幼菲賀驍又在吵架。

“賀驍你煩不煩,你是老媽子嗎?我和別人多說幾句話你也要管!”

“拜托大小姐,那男的一臉算計,一看就沒安好心,我是為你好。”

“你就是小題大做。”

玩了一天漆夏有點累,靠在陳西繁肩膀上,輕聲:“他們又怎麽了?”

“誰知道。”陳西繁懶洋洋道。

漆夏笑說:“賀驍這麽臭屁的人,遇上菲菲就沒一點辦法了。”

陳西繁玩她的手指,“我不也是,遇上你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或許,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陳西繁笑了笑,定定看著她,“嗯,我是徹底被你降住了。”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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