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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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47
不過，眼下李晏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有待解決。
手機屏幕上還有數條未讀信息，不必說，肯定是道士張衡發過來的。
李晏涯粗略地看了幾條。
“若你一意孤行，恐怕未來將釀成大禍。”
這話說得也太嚴重了吧。
“殷霖可能有雙重身份。”
講道理，殷霖上電視臺直播節目跳舞的時候，殷懷月正在他椅子上蹲著。
“狐貍精可能有易容的法術。”
其實也可能是整容，殷霖整成了另一張臉，然而女兒長得像整容前的她，以至於張衡迷惘不已。
“我已在XXX酒店402等你與殷霖，不見不散。”
李晏涯看見這條，心想這到底想幹什麽呢。如果他們見面，以張衡那種偏激的性格，一定先在酒店房間設一個陣法，坐等狐貍精，甕中捉鱉了。雖然狐貍精是一種危險的生物，可能擁有媚術、易容等等的匪夷所思的秘術不假，但總不能把所有狐貍精都一竿子打死吧？與道士張衡有過節的，很可能是與殷懷月長著相似面孔的、另一只狐貍精。
“對K對K……啊你輸了，可以，記一筆哈，一局二十塊錢，你已經輸了四局了。”
支棱在床邊的懶人小桌兩旁分別坐著人形橘貓和人形狐貍精，此刻他倆正熱火朝天地打撲克十三點。
“靠！”橘貓把手裏的牌一摔，懊惱地錘了錘桌子，“怎麽打了一天一夜我好像沒贏多少錢。”
殷懷月打開手機的網易記賬APP：“我看看，你輸了四局，我輸了四局……咦好像抵消了，誰也沒贏錢。”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贏錢。”橘貓罵罵咧咧地洗牌，“我當年可是賭神。”
殷懷月的手機裏突然跳出來殷霖發來的微信信息，她眼前一亮：“喔謔，等下，我看個微信。”
說她對殷霖與那位雲海道士的過節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這事兒還牽涉到了殷懷月自己，她隨便忖量了一會兒就大概知道是什麽緣故了，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長得像殷霖原本的模樣，以至於這位陌生道士誤解了。
殷霖的微信是一行語音，只有短短一句話：“給我他的聯系方式。”這句話她說得格外冰冷，一股秋後算賬的冰渣子味，殷懷月甚至能想象得到殷霖說話時的神情，面無表情的，塗了口紅的嘴只是微微張開而已。她生氣的時候一慣是這樣。
“哦。”
殷懷月忽然有些興意闌珊。她回頭沖洗手間喊：“李晏涯！把道士的聯系方式發給我。”
李晏涯沒吭聲，也不知道他在洗手間幹什麽。不過很快他就發了一串“微信號2129xxxxx”到了殷懷月的微信上。還附帶了一句：“你想見他？”
“不是，殷霖找我要的。”殷懷月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隨口說，“他們可能準備扯頭花了。”
“那我得去看看。”
被她這麽一說，李晏涯倒放心不下了，怕這兩人見了面出什麽事不好收場。
他從洗手間裏出來，殷懷月背對著他舉著手機發語音：“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去瞧瞧，畢竟千年狐貍精和道士打起來的場面在現代社會是很少見的。記得發小視頻給我。”
她的口吻相當愉悅，李晏涯下意識地望她後背看了一眼，他仿佛看見了她蓬松雪白的狐貍尾巴正得意地高高搖晃著。
橘貓聽了殷懷月的話，興致勃勃地問：“在哪兒打？我也要去觀摩。”
“你不怕殃及池魚也被道士收了啊？”殷懷月甩出一只國王，“打你的牌吧。”
李晏涯推了一把轉椅，往上邊一坐，居高臨下地旁觀這兩只妖怪打撲克。殷懷月偷偷瞄了一眼，他看起來是真的很無聊，頭發亂糟糟的，眼框是睡眠不足的青灰，也是，現在還不到七點，往常這個時候他還沒醒。
“不介意我抽煙吧。”
橘貓摔出一張牌的時候，她驀地聽見李晏涯這樣說。她又擡了一次頭，李晏涯已經在點火了，哢噠，哢噠兩聲，火苗竄了出來，在煙頭上舔了舔。
李晏涯居然抽煙？她待在俱樂部這些時候，殷懷月從來不曾見過。
“你什麽時候——”
“我沒有煙癮，”他把煙夾在手指間轉了一圈，笑著說，“薄荷味，提神用的。”
殷懷月盯著這根煙，還有這煙霧彌漫下的李晏涯的面孔，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手機忽然響了。
她接了，這是殷霖的電話：“餵？”
“我要同那個死撲街講清楚，”殷霖的呼吸呼呼作響，聽起來好像是氣急敗壞了，連粵語口音都出來，“你也過來。”
“啊？”殷懷月吃了一驚，“這關我什麽事。”
“你不用管，”殷霖在電話那邊呵呵一笑，“你只要往那兒一坐就好了，他會知道怎麽回事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幫我渡妖力的約定？”
“哦？我記得，一起辦了唄。”
“行吧，你和道士什麽時候見面？”殷懷月不太高興。
“就明天下午！”殷霖的決定格外鏗鏘有力。
“可以，就這樣吧，我在艾格路，記得來接我，”她說完掛了電話，“你剛剛扔的什麽牌來著？”
“對K。”橘貓豎著耳朵聽了全程，他躍躍欲試，“明天下午他倆打架嗎？我也要去！”
“你湊什麽熱鬧——等下，我怎麽出去？”殷懷月這才想起來，他倆現在是住在俱樂部裏呀，對俱樂部的其他人來說，就是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們怎麽在前臺小姐姐的註視下文雅地走出大門而不被保安按住報警呢？
萬一明天下午殷霖紆尊降貴地帶著司機保鏢駕臨艾格路，卻遲遲等不到殷懷月，她肯定不耐煩地先走了。
“這倒是個麻煩。”橘貓也苦惱地抓了抓耳朵。
“前臺下午六點就下班，其實有點麻煩，如果被看到的話，誰也解釋不清。”
這時，李晏涯忽然出聲。一層白霧在他身邊靜靜飄蕩著，霧蒙蒙的。
“六點之後強行闖關？”殷懷月理解了他的意思。
“最好是晚上。”他說。
“可是，俱樂部走廊和電梯有監控。”
橘貓搶先拍板決定了：“管他呢，反正俱樂部天天鬧鬼。他們問李晏涯的時候，就說是鬧鬼好了！李晏涯被兩只鬼挾持抓走啦！”
“有道理，有道理。”殷懷月讚賞地拍了拍手。
李晏涯抽了口煙：“我是無所謂啊。”
三人一拍即合，萬事俱備只等夜幕降臨。
橘貓說：“接下來就是謀殺時間了，可惜只有三個人，不然咱們可以打麻將。”
“可以喊彌達過來，不過他應該不願意，”李晏涯看了看時間，“算了，我去訓練室了，你們玩。”
他從房間出去，又仔細地上了鎖，把這兩只妖怪都關了起來。
從房間到訓練室的路上，李晏涯短暫地想了想，晚上他倆一走，俱樂部可就再也沒有什麽妖怪、鬼魂了，俱樂部不再鬧鬼，殷懷月也有了新的自由，橘貓自生自滅，每個妖怪和人都有了新的開始，包括他自己。
李晏涯把鑰匙拋到空中，又接住了，如此往返了數次，他也沒想好告白的時候該送些什麽。
夜晚很快就到了。
巧的是，今晚的訓練賽，ACK隊伍又被對面放了鴿子，這次的理由也很離奇，他們隊伍的AD被反鎖在廁所裏出不來了。
“散了吧，該rank的rank……誒，你去哪？”教練叫住了溜走的李晏涯，“你最近鬼鬼祟祟的。”
“沒事兒，我出去散步。”
其實他是出去探探風。
走廊沒什麽人，這個點，大家都在打排位。
電梯也空落落的，其他分部也在訓練。
大家都很忙的時候，就是妖精們出擊的好時機。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兩只妖精還在打牌，沒日沒夜地打。
“對二！我贏了！”橘貓哈哈大笑。
殷懷月擡頭看著他，也是笑吟吟的：“怎麽啦？”
李晏涯一只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出來，可以走了。”
橘貓如臨大敵，雙眼立即蒙上了一層銳利的警惕。他貓著腰，像個小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門。殷懷月的反應比他自然得多，只是腳步很輕而已。
電梯開了，又關上，載著三個人下了樓。俱樂部的門半合著，玻璃門之外，保安在外邊轉悠、抽煙。他們很默契地沒有說話，一起出了門。保安往李晏涯臉上看了看，熟稔地問：“又有媒體采訪呀？”
“是啊，我送他們先走。”李晏涯很配合。
殷懷月臉上掛著微笑，心裏卻是緊張得砰砰直跳，她知道俱樂部的攝像頭一定記錄了她的臉，萬一有好事者認出來她就是那個網紅，那就真的麻煩了。可她非走不可。
李晏涯領著兩只妖精漸走漸遠，直到拐了個彎，看不見保安的地方，李晏涯才停了下來。
“運氣很好嘛，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人。”橘貓興奮地搓了搓手，“接下來本貓咪得找個地方住——”
“那我回家了。”
殷懷月也是松了口氣，她低頭給殷霖發短信，讓她明天下午到家裏接她。
“別管他倆了。”李晏涯驀地說。
殷懷月驚訝地擡起頭，看了他幾眼。她知道李晏涯在說誰，那個不知名的道士和她的媽媽殷霖——可能他知道他們的過節，所以才這樣說。
“道士說他被殷霖騙了感情，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和你沒太大關系。如果他們打起來的話，別摻和了。”
李晏涯說話時有很淡的煙草和焦油的氣味，一種奇妙而遙遠的異性感。殷懷月不抽煙，很小的時候，殷霖曾經騙她煙是男人才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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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李晏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有待解決。
手機屏幕上還有數條未讀信息，不必說，肯定是道士張衡發過來的。
李晏涯粗略地看了幾條。
“若你一意孤行，恐怕未來將釀成大禍。”
這話說得也太嚴重了吧。
“殷霖可能有雙重身份。”
講道理，殷霖上電視臺直播節目跳舞的時候，殷懷月正在他椅子上蹲著。
“狐貍精可能有易容的法術。”
其實也可能是整容，殷霖整成了另一張臉，然而女兒長得像整容前的她，以至於張衡迷惘不已。
“我已在XXX酒店402等你與殷霖，不見不散。”
李晏涯看見這條，心想這到底想幹什麽呢。如果他們見面，以張衡那種偏激的性格，一定先在酒店房間設一個陣法，坐等狐貍精，甕中捉鱉了。雖然狐貍精是一種危險的生物，可能擁有媚術、易容等等的匪夷所思的秘術不假，但總不能把所有狐貍精都一竿子打死吧？與道士張衡有過節的，很可能是與殷懷月長著相似面孔的、另一只狐貍精。
“對K對K……啊你輸了，可以，記一筆哈，一局二十塊錢，你已經輸了四局了。”
支棱在床邊的懶人小桌兩旁分別坐著人形橘貓和人形狐貍精，此刻他倆正熱火朝天地打撲克十三點。
“靠！”橘貓把手裏的牌一摔，懊惱地錘了錘桌子，“怎麽打了一天一夜我好像沒贏多少錢。”
殷懷月打開手機的網易記賬APP：“我看看，你輸了四局，我輸了四局……咦好像抵消了，誰也沒贏錢。”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贏錢。”橘貓罵罵咧咧地洗牌，“我當年可是賭神。”
殷懷月的手機裏突然跳出來殷霖發來的微信信息，她眼前一亮：“喔謔，等下，我看個微信。”
說她對殷霖與那位雲海道士的過節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這事兒還牽涉到了殷懷月自己，她隨便忖量了一會兒就大概知道是什麽緣故了，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長得像殷霖原本的模樣，以至於這位陌生道士誤解了。
殷霖的微信是一行語音，只有短短一句話：“給我他的聯系方式。”這句話她說得格外冰冷，一股秋後算賬的冰渣子味，殷懷月甚至能想象得到殷霖說話時的神情，面無表情的，塗了口紅的嘴只是微微張開而已。她生氣的時候一慣是這樣。
“哦。”
殷懷月忽然有些興意闌珊。她回頭沖洗手間喊：“李晏涯！把道士的聯系方式發給我。”
李晏涯沒吭聲，也不知道他在洗手間幹什麽。不過很快他就發了一串“微信號2129xxxxx”到了殷懷月的微信上。還附帶了一句：“你想見他？”
“不是，殷霖找我要的。”殷懷月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隨口說，“他們可能準備扯頭花了。”
“那我得去看看。”
被她這麽一說，李晏涯倒放心不下了，怕這兩人見了面出什麽事不好收場。
他從洗手間裏出來，殷懷月背對著他舉著手機發語音：“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去瞧瞧，畢竟千年狐貍精和道士打起來的場面在現代社會是很少見的。記得發小視頻給我。”
她的口吻相當愉悅，李晏涯下意識地望她後背看了一眼，他仿佛看見了她蓬松雪白的狐貍尾巴正得意地高高搖晃著。
橘貓聽了殷懷月的話，興致勃勃地問：“在哪兒打？我也要去觀摩。”
“你不怕殃及池魚也被道士收了啊？”殷懷月甩出一只國王，“打你的牌吧。”
李晏涯推了一把轉椅，往上邊一坐，居高臨下地旁觀這兩只妖怪打撲克。殷懷月偷偷瞄了一眼，他看起來是真的很無聊，頭發亂糟糟的，眼框是睡眠不足的青灰，也是，現在還不到七點，往常這個時候他還沒醒。
“不介意我抽煙吧。”
橘貓摔出一張牌的時候，她驀地聽見李晏涯這樣說。她又擡了一次頭，李晏涯已經在點火了，哢噠，哢噠兩聲，火苗竄了出來，在煙頭上舔了舔。
李晏涯居然抽煙？她待在俱樂部這些時候，殷懷月從來不曾見過。
“你什麽時候——”
“我沒有煙癮，”他把煙夾在手指間轉了一圈，笑著說，“薄荷味，提神用的。”
殷懷月盯著這根煙，還有這煙霧彌漫下的李晏涯的面孔，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手機忽然響了。
她接了，這是殷霖的電話：“餵？”
“我要同那個死撲街講清楚，”殷霖的呼吸呼呼作響，聽起來好像是氣急敗壞了，連粵語口音都出來，“你也過來。”
“啊？”殷懷月吃了一驚，“這關我什麽事。”
“你不用管，”殷霖在電話那邊呵呵一笑，“你只要往那兒一坐就好了，他會知道怎麽回事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幫我渡妖力的約定？”
“哦？我記得，一起辦了唄。”
“行吧，你和道士什麽時候見面？”殷懷月不太高興。
“就明天下午！”殷霖的決定格外鏗鏘有力。
“可以，就這樣吧，我在艾格路，記得來接我，”她說完掛了電話，“你剛剛扔的什麽牌來著？”
“對K。”橘貓豎著耳朵聽了全程，他躍躍欲試，“明天下午他倆打架嗎？我也要去！”
“你湊什麽熱鬧——等下，我怎麽出去？”殷懷月這才想起來，他倆現在是住在俱樂部裏呀，對俱樂部的其他人來說，就是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們怎麽在前臺小姐姐的註視下文雅地走出大門而不被保安按住報警呢？
萬一明天下午殷霖紆尊降貴地帶著司機保鏢駕臨艾格路，卻遲遲等不到殷懷月，她肯定不耐煩地先走了。
“這倒是個麻煩。”橘貓也苦惱地抓了抓耳朵。
“前臺下午六點就下班，其實有點麻煩，如果被看到的話，誰也解釋不清。”
這時，李晏涯忽然出聲。一層白霧在他身邊靜靜飄蕩著，霧蒙蒙的。
“六點之後強行闖關？”殷懷月理解了他的意思。
“最好是晚上。”他說。
“可是，俱樂部走廊和電梯有監控。”
橘貓搶先拍板決定了：“管他呢，反正俱樂部天天鬧鬼。他們問李晏涯的時候，就說是鬧鬼好了！李晏涯被兩只鬼挾持抓走啦！”
“有道理，有道理。”殷懷月讚賞地拍了拍手。
李晏涯抽了口煙：“我是無所謂啊。”
三人一拍即合，萬事俱備只等夜幕降臨。
橘貓說：“接下來就是謀殺時間了，可惜只有三個人，不然咱們可以打麻將。”
“可以喊彌達過來，不過他應該不願意，”李晏涯看了看時間，“算了，我去訓練室了，你們玩。”
他從房間出去，又仔細地上了鎖，把這兩只妖怪都關了起來。
從房間到訓練室的路上，李晏涯短暫地想了想，晚上他倆一走，俱樂部可就再也沒有什麽妖怪、鬼魂了，俱樂部不再鬧鬼，殷懷月也有了新的自由，橘貓自生自滅，每個妖怪和人都有了新的開始，包括他自己。
李晏涯把鑰匙拋到空中，又接住了，如此往返了數次，他也沒想好告白的時候該送些什麽。
夜晚很快就到了。
巧的是，今晚的訓練賽，ACK隊伍又被對面放了鴿子，這次的理由也很離奇，他們隊伍的AD被反鎖在廁所裏出不來了。
“散了吧，該rank的rank……誒，你去哪？”教練叫住了溜走的李晏涯，“你最近鬼鬼祟祟的。”
“沒事兒，我出去散步。”
其實他是出去探探風。
走廊沒什麽人，這個點，大家都在打排位。
電梯也空落落的，其他分部也在訓練。
大家都很忙的時候，就是妖精們出擊的好時機。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兩只妖精還在打牌，沒日沒夜地打。
“對二！我贏了！”橘貓哈哈大笑。
殷懷月擡頭看著他，也是笑吟吟的：“怎麽啦？”
李晏涯一只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出來，可以走了。”
橘貓如臨大敵，雙眼立即蒙上了一層銳利的警惕。他貓著腰，像個小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門。殷懷月的反應比他自然得多，只是腳步很輕而已。
電梯開了，又關上，載著三個人下了樓。俱樂部的門半合著，玻璃門之外，保安在外邊轉悠、抽煙。他們很默契地沒有說話，一起出了門。保安往李晏涯臉上看了看，熟稔地問：“又有媒體采訪呀？”
“是啊，我送他們先走。”李晏涯很配合。
殷懷月臉上掛著微笑，心裏卻是緊張得砰砰直跳，她知道俱樂部的攝像頭一定記錄了她的臉，萬一有好事者認出來她就是那個網紅，那就真的麻煩了。可她非走不可。
李晏涯領著兩只妖精漸走漸遠，直到拐了個彎，看不見保安的地方，李晏涯才停了下來。
“運氣很好嘛，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人。”橘貓興奮地搓了搓手，“接下來本貓咪得找個地方住——”
“那我回家了。”
殷懷月也是松了口氣，她低頭給殷霖發短信，讓她明天下午到家裏接她。
“別管他倆了。”李晏涯驀地說。
殷懷月驚訝地擡起頭，看了他幾眼。她知道李晏涯在說誰，那個不知名的道士和她的媽媽殷霖——可能他知道他們的過節，所以才這樣說。
“道士說他被殷霖騙了感情，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和你沒太大關系。如果他們打起來的話，別摻和了。”
李晏涯說話時有很淡的煙草和焦油的氣味，一種奇妙而遙遠的異性感。殷懷月不抽煙，很小的時候，殷霖曾經騙她煙是男人才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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