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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秀的“付出者情結”(過渡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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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秀的“付出者情結”(過渡章節)

今天是周六,吃早飯我時看了一眼手機備忘錄,顯示要去卓家別墅——卓秀浩6月2日的生日,那天沒辦,現在補辦。我懷疑他是找理由要我過去,就近觀察。

趙慧美在有我在場的情況下還多吃了幾口飯菜,從表情來看情緒穩定,有進步。李玉知道我有約,還知道都有哪些人會去,除了叫我多看少說少做,沒別的囑咐。

和尚禪定(類似道教辟谷),啥都不吃,而且淩晨三四點就從客房起來去後花園持頌經咒(那時候我剛要睡)、禮拜三寶了。

吃完早飯,坐在客廳刷了一個多小時手機,然後才在3個保鏢的陪同下坐車去赴約,路途中,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今我有兩個任務在身,都是抓人,但難度天差地別。二十幾年前交過手的金帝釋還在R體凡胎的範圍,大半年前只是略微有過交集的鄭晉守則完全不知深淺。

照這麽想,我應該先抓金帝釋,能先交個差就先交一個。但他一藏就是二十幾年,哪能輕易被我找到?我昨晚上就用“春風化雨”排查了,遍尋H國,這兩個家夥沒一個在。排查這個世界又需要多長時間?我在陽間也有事做的。

崔判官和地藏菩薩是沒有設置時限,但不代表我能無故拖延。

我有點發愁。

幾分鐘後車開到卓家別墅的鐵藝大門外,和尚已經站那兒了。

3個保鏢眼珠子快脫窗:明明靠腳走,卻比車先到!

雖然佛教不提倡搞“人前顯聖”(怕教徒走上歪路),但祂是沒什麽顧忌的。

車窗降下,讓卓家的安保看到我的臉,順利放行,和尚才跟在車屁股後面進了門。

到了之後,我看了眼卓家的地面停車場,還有很多空位,說明我來得早。

一進別墅,我直奔露天游泳池。我知道卓秀浩那家夥,上午是會游泳的,能喚醒他作為一個懶蟲的身體機制。

25米長的泳池平靜無波,表面看起來像是沒人,但座椅旁排成兩列、手挽浴袍嚴陣以待的安保告訴我,他在。我脫了外衣,在岸邊稍做熱身,“噗通”一聲,一躍而下,很輕易地找到了那個以坐姿潛在底部的卓秀浩。

他也看到了我,一臉驚詫。

我游到他身邊,與他並排坐下。

就這麽在水底待了差不多3分鐘——這家夥在我來之前就已經不知道潛了多久——才到他的極限,他伸手拉住我,往水面游去。

“嘩……”二人破水而出,張嘴、抹臉、甩頭的動作都是一致的。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卓秀浩今年已經33歲了,但面龐稚嫩,時間在他身上似乎停止了。於是我問:“你不會老的麽?好具有欺騙性。”

“抗老的長相是天生的,這一點光日和我一樣。不過等我年紀再大一些,就該考慮選擇使用某些品牌的NMN(Nicotinamide mononucleotid,全稱β-煙酰胺單核苷酸、尼克酰胺單核苷酸)、NAD+(nicotinamide adenine dinucleotide,煙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簡稱為輔酶Ⅰ)或者高壓氧艙等方式來延緩衰老了。”他看向池岸,說曹操,曹操到,“至於長相的欺騙性,我不否認我的長相給我帶來了很多便利。商場上的對手輕視我,合作對象會喜歡我外在表現出的無害,多給予我信任——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想占更多便宜。這是我,自我馴化的過程。

“你也在自我馴化,所有人都在自我馴化。如果世界上有神,那麽天堂、人間、地獄這些環境都是祂們創造來馴化造物的地方。我不喜歡,但我需要融入。”

我心想:何止是商場上的便利。

卓秀浩和金光日他們的這種幼態,惹人憐惜,即便被人發現幹了什麽壞事,只要表情假扮得稍微無辜一些,那對方第一感覺就是“他們怎麽會這麽做呢?一定是情有可原的吧”。

就連金光日這個人中渣滓劈腿有夫之婦後被綁架勒索,我都還半夜獨自一人帶錢去贖呢。

泳池岸邊,金光日手拿蜘蛛俠手辦,追著金流芳:“不是想要蜘蛛俠手辦?買來你又不要了,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金流芳見了我,哪還理他,一個勁兒喊:“叔叔!叔叔!叔叔!”

我游過去,趴在岸邊,仰頭看他,笑著說:“誒。”

他又在我腦門蓋了個章,留下口水印。

“真不知道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金光日抽了口煙,不滿道。

我說:“生是你生的,但是我放進你肚子裏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金光日嗆咳幾聲,眉毛一豎,夾著煙頭的手指著我,不停發抖,“西巴shake it呀!你瞎說什麽!”

那邊先我一步上岸、擦著頭發和身體的卓秀浩聽我這麽一說,動作僵硬,眼神裏全是震驚。

“我以為你身邊都有蜘蛛精了,就是已經查到郁陵島並加以利用了,”想到那個“張 CLUB”的酒保的外在形態和能腳不沾地在有限的空間裏快速移動,我又加了句,“蜘蛛身體表面和空氣中的帶電的分子接觸時,就會形成電場,它們漂浮在空氣中,靠的是靜電力和以克計的輕體重,你們能用和到人形物相當的體量上,說明改造得不錯。”

原本連金流芳的幾十斤肉都是靠蛛絲“蕩秋千”才能做到那個地步。

金光日將手中的煙頭隨手一扔,臉色難看:“你到底是誰?”

我朝他扔的煙頭一擡下巴,眼神示意,金流芳就走過去把煙頭撿起,扔進了躺椅旁的垃圾桶。

見狀,金光日又低聲罵了一句:“西巴老母。對著我的時候怎麽沒這麽乖!”

他壓低音量,是因為李英俊和趙英民、徐仁宇、毛泰久和毛東廷都來了。

我甚至還看到了人類形態的柳(克羅塞爾)和嘉波。

他們紛紛朝我打招呼問好。

和尚對兩個魔神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既不忌憚,也沒喊打喊殺。

這讓我很意外。難不成佛教的佛不管魔王(魔羅)波旬及其魔子魔孫以外的西方魔?

嘉波走過來,蹲在我面前:“我於未來看到你來了,於是我也來了。”它側對卓秀浩,道,“有個魔神名叫亞斯塔祿,它提倡自由的學說,好吧,其實就是懶惰。它從李俊秀這裏知道了你的存在,讓我來問你,有沒有興趣當他的信徒、和它簽訂契約?”

卓秀浩此時已經系好了浴袍,恢覆了嘴角帶笑的模樣:“不論真假,我懶得信它。”

嘉波:“……”

我:“……”

“好吧,我只是個傳話的。”嘉波作罷,又對我說,“我還得替格剌西亞拉波斯傳話給徐文祖。真煩哪。”

徐仁宇聽到徐文祖的名字,裝作不經意間將眼神掃了過來。

他從未見過柳(克羅塞爾)和嘉波,以為是卓秀浩請的客人,大概開始好奇這兩個是怎麽認識徐文祖的。

“……”煩,你可以不答應啊。一個二個的,天天從我腦子裏翻東西,還互通有無。我要是特別在意隱私的那種人,早就揭竿而起了。柳(克羅塞爾)還稍微好一點,限於能力,只能大概知道我當前的、最強烈的Y望。而樸錫民,他是人魔混血兒,所受的教育讓他即便能做到,也會克制。

“哢嚓。”卓秀浩掏出手機給還在泳池中的我拍了張照,收起手機,他說,“我總是想看著你,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猜想,大概和你看我的眼神有關。知道我真面目的人,都覺得我可怕,是怪物,但你的眼神告訴我,我有這樣的表現也很平常,沒什麽大不了。

“我始終相信,每個不同的視角都有其獨特的浪漫。”

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是因為從小看到大,習慣了,而且你傷害不了我啊。

“浪——漫——”趙英民拖長語調重覆,白眼飛上天,“浪漫個屁!什麽眼光!”

呃……從小到大,卓秀浩就沒拍過他。這讓自詡魅力無限的他頗感受挫。倒不是說他長得不好,就是自戀加不可一世,仰著臉的表情很欠打。

欠打,但又沒有威脅。

卓秀浩沒理他,穿著浴袍往臥室方向走。

應該是去換衣服了。

金流芳吵著要下水,我就脫掉他的外套,托著他的肚皮,讓他在水裏青蛙一樣亂蹬,攪得池水“嗵嗵嗵嗵……”的響,只偶爾才會往岸上看一眼。

岸上的那些老朋友們,個頂個的聰明,小時候我看著他們,恨不得像海豹拍肚皮一樣給他們鼓掌。

祛魅了就是好啊。現在看,就是人,男人,沒別的了。

沒過一會兒,毛泰久和毛東廷也脫衣服下水,游到了我們身邊。我一看毛泰久半L的身體曲線,皺眉道:“躁郁、躁狂導致的暴瘦?你還有在按時按量吃抗精神病藥嗎?”

他露出欣慰的神色:“有啊。”

“那你下水游個泳還這麽開心?”

他指了指岸上表情陰郁的柳(克羅塞爾):“它送了我一份大禮。暴瘦也是因為那份大禮。”

“什麽大禮?”我緊張起來,“你該不會和它簽訂契約了吧?”

“天上不會掉餡餅,況且,能打動我的契約,得是什麽條件?”毛泰久笑得神經兮兮,“我只是沒想到,當年我說我拋棄一切無用的感情就能無所畏懼、所向披靡,它反駁我,說在我身上嗅到了恐懼,而不全是憤怒,我還是怕失去。原來,它自己也害怕失去,並且已經失去。”

我楞楞地看著他,差點都忘了手上還托著個孩子。

大概是2010年吧,柳(克羅塞爾)在104月亮村對毛泰久亮了真身,並且使用魔法將我渾身上下的衣物燒了個精光。

柳(克羅塞爾)當時對毛泰久說的是:“我似乎嗅到了一絲絲恐懼。為什麽不全是憤怒?你看,歸根結底,你還是個人。”

“你,想起來了?”我小聲問。

他點了點頭:“可惜了你送給我的賠罪禮物,磕頭蟲李俊秀,世上獨一份。”

我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那你拿壺鈴掄我的事想起來沒?”

毛泰久:“……”

我是有“付出者情結”,即便這些家夥的成長沒有如我所願,我投射出的感情通通落空,且否定他們就是否定我的付出,但被掄的是我,我當然有資格記仇。

“呵呵。”毛東廷看著他爸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兩聲。

毛泰久面無表情地轉頭,才看了他幾秒鐘就讓他收起笑容,雙臂、雙腿交替著游遠了。

“對不起。”毛泰久鄭重道歉。

“大點兒聲。”我掏了掏耳朵,說。風水輪流轉。

“對,不,起。”他擡高音調,一字一頓。

嘿嘿。心裏美過之後,我又想起另一個問題:“柳失去了什麽?”

“他的父親。”

“什麽?!”我猛地轉頭看向岸上的柳。上一次知道柳的父親,還是他被他父親打了一頓的時候。

失去,是哪一種意義上的失去?

死嗎?

柳的父親是天使,《聖經》裏的《啟示錄》記載,哪怕是柳這樣的墮落天使,也是要等到世界終結前的末日審判才會被耶和華滅絕。

我知道萬事萬物都沒有永恒,但這種與記載相悖的事是怎麽發生的?

TBC.

後半夜碼字腦子不清醒,可能有BUG,明天再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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