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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二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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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二十秒

吃飯的時候,段言青的手機屏幕亮了幾次,但他都只瞥了眼,就任由亮光熄滅。

一副氣定神閑,八風不動的模樣。

這樣的現象連續出現三次後,俞吟還是沒忍得住,松了松抵著筷子的食指,指著方向,“你不看一下?”

“工作消息。”段言青回得簡單,“吃完回。”

見俞吟點頭後悶頭吃飯的模樣,段言青拿起手機看了眼後,心裏重新做起盤算。

“明天抽個空?”他放下筷子,湊近些桌子,話裏含笑問,“陪我一起去拍個封面?”

“封面?”俞吟頓了頓,下意識問。

段言青淡定地嗯了聲,而後把亮了屏的手機遞到俞吟面前,“不得互相了解一下?”

俞吟沒想他會說得這麽直白,臉倏的紅了下,小聲說:“你是要展示認真工作時的魅力?”

不可置否,段言青覺得她講得挺有道理,但耐著小姑娘一個,還得時時斂好激進的思維,一步步磨透。

他只挑眉笑了下:“分析倒挺在行啊。那你這是答應了?”

俞吟也不知道許闌珊教她的推拉戰術得延線多久,只知道立刻答應好像會顯得有點飄,索性含糊了說辭:“你讓我考慮考慮。”

“嗯。”段言青隨了她的意思,仿若調侃,再添了句,“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吊人挺行的。”

他這話一出,俞吟都覺得自己像個渣女。

尤其是這要應不應的態度。

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然徘徊在了理不清的暧昧邊緣。她不確定段言青對她的感覺會不會出差錯。

仔細數數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過一個月有餘。要在這時間裏,說喜歡太容易,說再見也能很決斷。

一下就答應,節奏實在太快。

雖然她平時沒見段言青有什麽花料子,但做這個行業的,身邊不可能沒點勾人的蝴蝶。

就連俞峰亦那樣的,都有忠實的愛慕者,更何況是段言青這樣年輕有為又多金的男人。

不過細密的觀察之後,俞吟詫異發現,這人還真就白紙透徹,天天只高興和工作談戀愛。

朋友三番兩次的邀約,他也只零星去過幾次,其餘都是果斷拒絕。

要論金屋藏嬌的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俞吟想答應,卻又很膽怯。

她或許是個願意嘗試的人,卻不是個能時時勇敢決定的人。

現在的環境已經算是舒適圈,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再接受有一個人走進來,在這無風不起波的圈子裏攪動一番。

甚至可以說是,她根本就猜不準段言青有多喜歡她。

但這樣擰巴的自我糾結,俞吟覺得和段言青多說一句都會拉低好感。

她想了想,索性挑了最平靜的態度,裝乖地眨了眨眼,貌似可惜地感嘆道:“那要不還是不吊了?”

聞言,段言青的眉心失控地重跳了下,莫名生出了玩笑說多,即將脫軌的預感。

他笑著掩飾了局促,倒是正經了幾分:“玩笑話怎麽還當真?”

俞吟正好吃得差不多了,就抽紙擦幹凈嘴邊,老實說:“誰叫你要和我掰扯的。”

話落三秒,段言青似是若有所思,稍有楞神。隨後,他略帶意味地哦了聲,斂起下顎笑了下,“挺好。”

俞吟:“?”

她沒懂他意思,剛想出聲,就聽到他又接的那句話:“看來以後只要點到為止,就能跨掉代溝。”

吃完飯,俞吟說要去趟洗手間,段言青幹脆在外道邊等她。

沒一會,手裏就連續震動起來,是胡思婭發來的消息。

段言青看了眼,只一秒,眉眼就微不可察地舒展開不少。

胡思婭:【老板,明天的封面拍攝都聯系好了。】

胡思婭:【原定的雙人拍攝,我們考慮到企業的形象,已經和對方商量改成了單人。】

胡思婭:【不出意外的話,兩個半小時就能拍攝結束。】

段言青:【辛苦。】

胡思婭:【應該的。】

停頓幾秒後。

胡思婭:【老板,一會的唱歌一起嗎?】

段言青沒多想,直接回:【不去。】

胡思婭:【好的。】

這邊消息發完,段言青就看到了季湛十幾分鐘前發來的消息:【看到打電話。】

沒多想,他直接撥通了電話過去,對面很快接起。

聲音沈得像是剛睡醒。

段言青直截了當:“什麽事?”

季湛那邊壓著聲,但話裏明顯裹著怒氣:“我能把你家這只貓送回去嗎?”

段言青聽得楞了下,反問:“說事。”

“我今天好不容易把她哄好。”季湛氣得想爆炸,聲線清潤起來。

“就你這貓,直接卡我倆中間,把我的地位全占了。許闌珊這人,看我對貓使了點脾氣,就二話不說,直接把我趕出酒店了。”

“我就問問你,”季湛像是氣笑了,舒氣後才繼續說,“你家貓怎麽這麽沒眼力見?”

段言青一下被逗笑,淡定說:“估計你又做什麽缺德事了。”

“我現在連泡吧都戒了,還能怎麽缺德?”季湛不爽地嗤了聲,“段言青我拜托你,教貓就好好教,別整個情敵出來。”

段言青說笑著炫耀:“那我在家,怎麽沒見它這樣。”

“......”季湛被堵得說不出話。

“反正你趕緊回,我把貓給你。”

“行。”段言青答得利落。

電話沒說兩句,就直接掛斷。

打電話的空隙,俞吟已經從洗手間裏走出來,乖乖地站在他身邊,把弄著小包上的毛絨玩偶。

眉目神情都凸顯著這個年齡該有的稚嫩,看得段言青心臟一動,喉結上下小幅度地滾了滾。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了點季湛抱怨的話,總起了點愧疚心:“要不我們明晚早點回去吧。”

“不急。”段言青把手機揣進兜裏,熟練地接過她團在手裏的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這小子,就該吃點苦頭。”

兩個人下到商場一樓。

沒走兩步,段言青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輕扯了下。隨後入目的是小姑娘略帶驚喜的眉眼,“那邊好像在搞活動。”

段言青循聲望去,借著身高的優勢,視線穿過幾波人,看到了最中心幾個立櫃後面的字眼:租賃男友。

想都沒想,他一把攬過俞吟的肩膀,逆著人群往外走,“小孩子少湊熱鬧。”

趁著出旋轉門的機會,俞吟還是不死心地往後瞧了眼,正巧看到舞臺上主持人牽手的小帥哥。

肩膀上像是還勾了個與衣服同色的小牌。

俞吟瞇眼仔細盯了下,以極優的視力看到了掛牌上標好的數字標記。

這租男友就租男友,怎麽還搞得像是相親大會一樣。

這是要放在平時,俞吟肯定是沒什麽興趣,但現下在段言青身邊,她反倒是想逗逗這一本正經想避開的狗男人。

靈機一轉,她想到了個招。

因為車停在了商場外平臺上,所以出了旋轉門不需要走多遠。

正巧戶外刮來了陣夏風,些微花香浸透,穿過薄衫的縫隙,俞吟察覺到了一絲涼意。

她借著剛才肚子不舒服的勁,幹脆又彎了點身子,輕嘶著回拽了下段言青的手,佯裝疼得皺了眉。

“你再等我會吧。”俞吟可憐兮兮地軟下了語調,擡眸對了眼視線,“我還想去趟洗手間。”

段言青沒多想,輕應著扶了把,“自己還能走?”

“你先去車裏吧。”俞吟點頭,“我一會就來。”

“嗯。”

說完,俞吟就直接轉了身,朝著拐角處的洗手間直沖進去。

就憑她這麽矯健的步伐,段言青不由眸子深了深,突然不太相信她剛才肚子疼得都站不直的行為。

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戲。

猶豫了會,段言青抵腮笑了下,折返回距離洗手間不遠處的人群裏,視線不移。

俞吟進到洗手間後,第一反應是拿出包裏的口紅,細心地又塗上一層,而後輕抿到唇邊飽滿。

確保細節精致後,她整理了衣擺,磨蹭了會才走出去。

本想去人群裏湊個熱鬧,沒想到剛走出去,俞吟就被一個高過自己大半截身的男人攔住了。

漆眸,深窩眼,下巴緊瘦精神,一頂棒球帽正好遮掩了他額前垂落的碎發,頂燈懸出的黃光,也在側頰撒落出淡淡一片陰霾。

“你好。”男人笑說。

俞吟楞了下,重拾了方才在旋轉門前那眼對視的感覺,“你好。”

她還沒措好辭,就聽男人接著說:“剛剛無意冒犯,凝神看了你一會,沒想到你轉身也回看了。既然這麽有緣的話,我們留個聯系方式?”

俞吟莫名有種惹火上身的感覺。

那一眼,她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男人見她沒什麽反應,便擡手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笑得恣意:“怎麽出神了?”

俞吟搖搖頭,禮貌回笑:“我和你也就單純一面之緣。”

男人聽懂了話外音,但想著以自己平時的職業狀態,基本都是女生追著自己跑,不免有些失落,“連個機會都沒有啊。”

俞吟剛想回覆,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不遠處欄桿前站著的段言青。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這一塊,卻沒有任何走近的預兆。

俞吟被盯得右眼皮一跳,一下斂盡笑意,正經回:“我有對象了,不方便。”

男人嘆了口氣,也不糾結,只笑說:“那祝你幸福啊。”

“謝謝。”俞吟回得官方。

短暫的聊天結束後,俞吟提了口氣,朝著段言青站的方向走。

還差幾步之遙,她剛打算出聲的時候,就聽到了右邊幾個人激動的問候:“段總好。”

隨後,一排人靠近了過來。

俞吟:“......”

猝不及防地,俞吟在段言青一幫員工面前露了臉。

盤至耳後的長發,頸間少有碎發。軟萌的長相,杏眼彎彎,翹鼻粉唇。霧霾藍色的襯衫,配上深色的牛仔褲,清新明媚。

見她楞在原地,段言青下意識直了身,走近兩步把她拉在身旁。

身份不言而喻。

站在前面的胡思婭連連看了好幾眼,都沒挪得開視線。上次只看到了個背影,沒想到正面這麽可愛。

她當場就想狗腿一把。

老板的眼光怎麽能這麽獨到。

胡思婭緩了緩神,看向段言青,“老板,我們就在這樓上聚餐。”

段言青嗯了聲,淡聲問:“一會唱歌?”

胡思婭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後說:“就在這旁邊,已經訂了大包廂。”

隨即,段言青偏頭看了眼俞吟,“去玩玩嗎?”

光是從他的表情,俞吟根本判別不出他現下的心情,只是跟話地表了態:“我都可以。”

“那行。”段言青看向胡思婭,“走吧。”

胡思婭額角一抽:“?”

沒敢多楞,胡思婭咽了下口水,立刻同拽了徐笙和陶瀾一把,走到前面,“那我們走下一場啦。”

話落,大家紛紛點頭,沒激動地響應。

或許是段言青在場,員工都收斂了不少。一直到進了包廂,大家看段言青在外面打電話,才松了口氣。

俞吟則是跟著胡思婭一起走了進去。

沒耐住八卦,其他人點歌的時候,胡思婭悄咪咪地湊近,和俞吟交流起來:“你好呀!我是盛嘉津海分公司的一部經理胡思婭。”

俞吟會意地點頭,開門見山地介紹了身份:“我是俞吟。”

胡思婭微笑問:“你現在在津海工作?”

“還沒。”俞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臉頰,“我在濟連大學讀書,這兩天有事過來一趟。”

胡思婭:“......”

居然還是大學生!!!

老板威武!!!

盡管內心波濤洶湧,但她表面還是裝得淡定,只接話:“我之前也在濟連工作,後來調任過來的。”

俞吟知曉地接過胡思婭遞來的杯子,主動打開話匣子:“你們怎麽看到段言青就戰戰兢兢的?是他平時太嚴厲了嗎?”

胡思婭哪敢說實話,公式化地回應:“怎麽會啊,老板人又帥又好說話,大家都親近得不得了。”

俞吟聽得額角一抽,試圖融入這個新環境,“要不我和他打聲招呼,你們好好玩?”

“別啊。”胡思婭急著挽留,右手下意識勾住了俞吟的左臂,“人多熱鬧嘛。”

見狀,俞吟便硬著頭皮待下了。

沒一會,她的手機亮了下屏,是段言青發來的信息:【我有點事,你想回還是想待著玩。】

俞吟:【玩吧。】

段言青:【行。】

俞吟回了個好後,盯著消息看了半天,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要是放在之前,他的後面一定還會加“玩好發消息我去接你”這樣的字眼。

這樣的段言青,有點難言的冷。

思維倒轉,俞吟一下子把他的變化和商城裏的那段對話聯系在了一起。

腦海裏的神經猛地跳動起來,似是提醒一樣,給出了一個最適合卻又最不可信的答案。

段言青,莫非是吃醋了。

俞吟越想越激動,卻又不敢確定。

心情就和在棉花蹦床上瞎跳沒什麽兩樣,撲通撲通得起伏愈來愈厲害。

她咬了下嘴唇,沒斂得住欣喜,把手機反扣在桌上,喝了口清酒,才算壓制半點情緒。

包廂裏,清冽的酒氣交織漸濃,伴著頂處撒下的炫彩燈光,大理石的地磚隱約浸著透明的水光。

迷幻感醞釀濃重。

俞吟只喝了幾杯。

大概是酒精濃度不低,她到後來都自然昏沈起來。眼前迷迷蒙蒙的,好似還出現了段言青的人影。

耳邊歌聲盡響,繾綣中,男聲低啞溫潤。

“枝枝。”他笑說,“我們回家。”

其實在潛意識裏,段言青早就認定俞家這個小姑娘了。只是想讓她應得開心,他不介意花點時間好好追追。

雖然之前從未幹過這樣的事,但逐漸地,他發現自己做這事倒挺得心應手的。

或許是因為真的上心,在看見有異性和俞吟搭訕的時候,段言青感覺心裏堵得慌,卻又沒什麽立場站到她身邊。

一時間,他還挺急惱。

後來碰上公司的員工,他單純是想宣示一下俞吟的身份。

要說唱歌,他向來沒興趣,但看她喜歡,他索性隨她意思,讓她在裏面玩得盡興。

其實在歌廳外,段言青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俞老打來的。

他只當是照例關心,沒多想就接了起來。

俞老那邊很靜,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言青啊,現在方便聊會天嗎?”

段言青應聲:“有空的爺爺。”

俞老沒拐彎抹角,直接點到了他想說的主題:“前些日子,俞峰亦去找你了是嗎?”

聞言,段言青楞了下,難以避免地嗯了聲:“伯父找我,沒什麽大事。”

俞老嘆了口氣,關心道:“你這孩子,我們也算半個自家人了,跟爺爺也不說實話嗎?”

段言青欲言又止,沒有反駁。

“枝枝從小是我們兩個看著長大的,她和俞峰亦形容的樣子一定相悖。”

俞老說:“爺爺打這通電話也不是要解釋什麽,只是想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裏面的一些細節,等之後有機會,我們好好聊。”

段言青很淡地嗯了聲:“等我回了濟連,一定抽個時間去拜訪。”

俞老這才松了點語氣,笑問:“那爺爺問你,你和枝枝最近相處得怎麽樣啊?”

段言青笑了笑,答得含糊:“還在努力。”

“那爺爺就放心了。不打擾你們了,先掛了。”

“好的。”

電話掛斷之後,段言青坐進車裏,出神地盯著零星伴皎月的暗空,腦海中閃現出了俞峰亦到濟連公司裏找自己那次的聊天。

約莫是在江銘進了警察局後的幾天。

當時他正好開完會,進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拔刃張弩,欲勢發作脾氣的俞峰亦坐在沙發上。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碰面。

之前江銘進攻的一單,正巧對方公司的代表是他國外上學時的學長,那邊對江銘不太滿意,商量之後,中途轉給了他。

這事之後,他們之間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段言青是後來才知道,俞峰亦也有參與其中。

簽單的那天,他碰上了俞峰亦。那時候,他還沒碰上俞吟,自然不在意俞峰亦說的那些難聽話。

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可後來辦公室的再見,俞峰亦像是早就打好了算盤,以俞吟父親的身份和他談判,還私下調查了一些事。

俞峰亦坦白提出,只要段言青肯出資入股,他就可以不計前嫌,答應把嘴裏那個沒什麽出息的女兒給他。

而且未來公司的收益,段言青也能坐享,何樂而不為。

十句交流裏面,俞峰亦三句不離自己的公司。

話鋒漸轉,他甚至還把俞吟的人品和經歷說得破敗不堪。好似憑著這些話,他就篤定段言青一定會順意。

但他算盤在說話的那一刻就打錯了。

段言青從小看慣了名利場裏的那些齷齪事。他從不信坐享其成這種空頭支票的話,尤其是那些更甚的無理條款。

而且,俞峰亦的公司並沒有能長遠發展的那些特質。

段言青自認不是個善人,不至於蠢到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幾次交涉後,依舊無果。

俞峰亦見段言青實在不松口,氣急敗壞地甩出了一句狠話:“你最好活得清楚點,就俞吟這樣的,我不是只有你段言青一個下家。”

頃刻安靜的辦公室裏。

段言青坐在辦公桌前,腦袋裏不停反覆著俞峰亦的那句話,只覺銳刃直戳心窩,涼颼颼地泛著澀意。

他沒想過,一個父親居然可以做得這麽惡劣至極。

甚至是對親至骨血的女兒,也會這麽冷漠。

那一刻,他心疼又煩悶。

他心疼,他的女孩要面對這樣的醜陋。

他煩悶,他出現的太晚,沒能盡早地維護住那份純真。

這麽多年,段言青第一次有了想認真去保護一個女孩的沖動。

這樣的情緒一旦發酵,就很難收場。

段言青不想就這樣原地踏步。

或許俞吟的原生家庭沒有那麽美好,但她未來的那個家庭一定會是幸福永久的。

基於尊重,基於愛護,基於那份最炙熱的感情。

段言青深思熟慮過後,做出了走近一步的打算。

他迫切地想要撕開世道的黑暗面,把更芬芳的光明坦露在他的女孩面前。

讓她相信,她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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