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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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結束。
段言青禮貌地和輔導員打了招呼，而後帶著俞吟出了學院樓。
正值傍晚，夕陽橘彩一片，濃墨重彩地勾勒出道道弧光，彌漫在天邊。
段言青走到車邊，停下手裏的動作問：“回家？”
“不回。”俞吟忙著回手機信息，一時分心，“我還有事。”
一通劈裏啪啦的鍵位敲擊後，俞吟擡眸看他：“你幫我把書包帶回去吧，我晚上慶功會結束了回。”
“慶功會？”段言青挑眉，好奇地多問了聲。
俞吟點頭，耐心解釋：“我拿了翻譯賽第一名，朋友幫我慶祝。”
“行。”段言青也沒多想，接過她的書包。啟動車前，他不忘降下車窗，揚了點下巴示意，“結束了告訴我。”
正巧鳥叫聲埋過了他的聲音，俞吟沒能聽清。但她想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連聲點頭，表示知曉。
段言青也沒再和她多說，直接啟動車朝校門方向開。
俞吟也和朋友約好了在校門口見。她剛走沒兩步，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長串數字。
她沒接，直接給掛了。
那頭像是非要追問出個結果。
就算被掛幾次，也是鍥而不舍地繼續打來。
終於，手機安靜了會。
但沒過多久，手機突然又帶動衣邊震顫起來，那下摩擦感直鬧，搞得俞吟心頭不受控地跟著皺縮。
心煩氣躁之下，她終於接通。
對面的成年男人聲音明顯帶了慍氣，但還是看形勢地半憋半散。
見沒有任何開場的招呼，男人也不嫌尷尬，主動開口：“你翅膀硬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俞吟扯了扯嘴角，冷淡道：“有事？”
男人輕呵了聲：“沒事就不能找你？”
俞吟沒搭理他，只想聽正事。
男人也沒那麽多耐心和她多繞，幾句之後就直奔主題：“過兩天，陪我去吃個飯。”
“不吃。”俞吟拒絕得幹脆，“還有事？沒事我掛了。”
男人急得音量擡高：“等等！”
這樣明擺著的疏離，瞬間就挑起了男人的火氣。
他諷刺地笑了下：“你不是翻譯很厲害，帶你和投資商吃個飯，你都要耍脾氣？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俞吟惱火地長舒了口氣，不想和他一般見識。還沒等男人把話說完，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屏幕漆黑之後。
俞吟的好心情盡數被影響。似是憋了口惡氣，她狠狠地跺了下腳，才算是撒了氣。
-
光是走到校門口的這段時間，俞吟就花了大半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疏通。
以至於一直到走出校門，她都沒發現等在旁邊的蔣嘉川，徑直就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學姐！”蔣嘉川跟上腳步，拍了下她的肩膀，驚訝問，“不認識我了？”
俞吟怔了半秒之後就回了神。見是蔣嘉川，她立刻收斂了眼底最後的那點不悅，轉而帶笑：“這麽巧啊。”
“也不算吧。”蔣嘉川抓了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剛上校選課，碰上溫思遙學姐了，聽她說，你們今天有慶功會，就想著來湊湊熱鬧。”
俞吟聽得，反應了過來。她圍觀了下周圍，沒看到溫思遙她們，好奇道：“那溫思遙呢？你們下課沒一起來？”
蔣嘉川把手機上的消息放到俞吟面前，“溫思遙學姐她還有點事，讓我先來，生怕你早到了等急。”
“行。”
俞吟和蔣嘉川並排站，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閑聊，全然沒註意到對街街角停著的那輛銀灰色轎車。
車裏，段言青接通了梁騁衍打來的電話，應和著對面的話，註意力卻都放在了校門口。
就算是隔了一段距離，他還是感覺男生的身型莫名有些熟悉。再一細想，就發現他是昨晚陪著俞吟站在圖書館臺階上的那個男生。
下意識地，段言青抵了抵腮，視線追隨，目光裏灼了點光色。
電話擴音不斷。
“段言青？”梁騁衍沈了點聲，“信號不好？”
段言青分神應下：“你們先去吧，我晚點到。”
梁騁衍也像是在忙，聲音斷續：“時也這邊我先顧著，你看好時間，早點來。”
段言青簡單回：“嗯。”
隨後，沒聊幾句。
段言青就掛斷了電話。
少男少女在校門口聊得熱絡，他索性熄了火，發了個信息過去。
“叮——。”
俞吟收到一條短信，來自段言青：【晚上十點回家。】
這沒頭沒腦的門禁是什麽情況。
俞吟抓了抓臉頰，還沒來得及回消息，就收到了第二條：【有事商量。】
想著或許是什麽重要的事，她還是秒回過去：【行。】
雖然回信只有簡單一個字，但段言青還是斂了稍露的戾氣，轉而輕勾唇角，倒轉了車頭朝著反向的中心商圈開去。
-
時也和小女朋友談了三年戀愛。家裏再一催促，他就有了結婚的想法。
但兩個人話不投機，年初的時候談著談著就崩了，後來自然就分了手。
之後的這半年，時也也無心戀愛，索性和季湛混到了一起，天天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最近，他家裏又開始催相親，時也被催得急躁，煩得上了脾氣。
碰巧，他今天和投資商談工作，碰上了前女友，才知道她已經閃婚的消息。
這感覺其實和一道雷劈到頭上沒什麽差別，出其不意地都能焦了腦袋。
實在心裏憋屈得慌，時也就以酒水全包的名頭，把大家叫了出來，說要談談愛情談談人生。
說白了，屁話的結尾就是一醉解千愁。
四人小圈裏，因為梁騁衍和段言青都是名頭上有對象的人，不管符不符實，時也都認準了兩個人的身份。
季湛就成了他拉攏戰線的人。
“我現在才發現一個人真的快樂。”時也喝了口酒，靠在椅背上，眼神卻像是受了傷，“都沒人管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季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這可還沒頓悟透啊，哪有單身快樂的人像你這樣神傷的？”
段言青到的時候，一桌人已經聊得熱絡。
“言青，快點。”季湛拉開了身邊的位子，“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該你上了。”
段言青瞥了眼時也，笑了：“出息呢，這就倒下了。”
隨後，他和季湛換了位子。
時也和段言青碰杯了後，嘖聲道：“我今天才知道，她找的那對象居然是我之前的員工，你說這種狗血的事情也能發生在我身上。”
梁騁衍附聲問：“近水樓臺？”
“是啊。”時也越想越不爽，“我說年前怎麽在公司樓下看到他倆好像打了招呼，原來早有預謀。”
梁騁衍若有所思，跟了話：“老板的人也敢碰，挺有膽子。”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也是壞心情。”時也嘆了聲氣，自我開導，“不過你倆得小心吃窩邊草的人，指不定哪天墻角就被翹了。”
聞言，段言青垂眸看了眼酒杯裏晃蕩的酒色，眸底起了波瀾。
見段言青沒怎麽說話，梁騁衍朝他眼神示意，關心道：“聽說小姑娘住到你家裏去了？”
段言青應了聲。
時也微醺著驚訝，含糊道：“我說你怎麽搞個這麽大套的房子，幾個房間都夠你倆輪流換著睡了吧。”
“你醉了？”段言青瞥他，嗤了聲，“說話都說不清了？”
時也擺著手感嘆：“真不是我說，要你倆住，南苑起碼得小一半。不然大晚上的倒個水，小姑娘不都覺得是在拍鬼片？”
“......”
這麽一提醒，段言青突然想到昨晚倒水，在廚房間碰上的俞吟。白皙的臉龐被暗光襯得更透，披頭散發長到腰間，松垮連身的睡衣，還有無神無情的模樣。
這難道不是他在拍鬼片？
段言青幹扯了下嘴角，沒回話。
見他一副不上心的模樣，季湛也難得出聲：“你家那小姑娘才大二？”
“嗯。”段言青見他難得猶疑，起了好奇，“怎麽了？”
季湛聳了下肩，平淡樣依舊，“你可得註意點，大學的小男生個個都能說會道，別哪天小白兔就溜了。”
聽他的話，段言青一下子想到了連續兩次見到的那個男生，原先悶著的心思不由郁氣更重。
他擺擺手，表現得不甚在意，“隨她，跑就跑了。”
-
被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一搞，俞吟的心情不好不壞，總覺得針刺梗澀。
時間分秒劃過，包廂裏的人喝酒也喝上了興致。一貫的規則，玩游戲玩輸了罰一杯酒。
俞吟今天運氣不太好，玩了五局，已經輸了四局，喝了不少。
即便意識還沒到迷糊的狀態，她的雙頰已經泛了紅，連及耳根。體表的溫度在漸漸微升，醺意帶醉。
可能是酒勁上了頭，俞吟先前放肆的心情慢慢被低落代替。她想到了那個看似寵溺實則只把她當賺錢工具的男人。
俞峰亦，她的親生父親。
還有他身後那些不為人知的齷齪事，連及家庭，連及事業。
在她的印象裏，她的家庭原先還是幸福美滿的。
父親俞峰亦和母親梁慕的婚姻其實一開始是商業聯姻，所以面對外界，兩個人一直成雙入對，郎才女貌，稱為璧人。
雖然後來有見過兩個人不對頭的情況，但他們也沒有大吵，只是小鬧幾番。
其實拋開外因，俞峰亦也算是個顧家的好男人。每天公司事情處理完了，就會立刻回家。就算有時候沒做完，也會帶回家做。
在混雜的商圈裏面，他還能維持好幾年這樣的狀態，以至於俞吟漸漸長大，有了判斷能力後，真的以為父母之前是真愛。
或許，謊言早就定下了被戳穿的時日。
俞吟上小學那年，只是為了學校和房子的搬遷，俞峰亦和梁慕經常會沒有意義地開始爭吵，甚至愈演愈烈。
自那之後，俞峰亦開始應酬增多，每天不喝到醉如爛泥，就絕對不會踏進別墅的大門。
亦或是酒精使然，亦或是真的外面有鬼，俞峰亦性情大變，開始變得暴躁戾氣重，對梁慕一個看不慣，也會拳腳相向。
俞吟未曾想過，自己會見到驕傲如絲雀的母親會有下跪求饒的時候。
這樣卑劣如地獄的生活，在三年級的那場火災之後，徹底化為烏有。
是她從三樓書房跳下後，看到父親擋在了母親面前，迎面跳下。
那一刻，她才知道。
大難臨頭各自飛，不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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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劈裏啪啦的鍵位敲擊後，俞吟擡眸看他：“你幫我把書包帶回去吧，我晚上慶功會結束了回。”
“慶功會？”段言青挑眉，好奇地多問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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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段言青也沒多想，接過她的書包。啟動車前，他不忘降下車窗，揚了點下巴示意，“結束了告訴我。”
正巧鳥叫聲埋過了他的聲音，俞吟沒能聽清。但她想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連聲點頭，表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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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吟也和朋友約好了在校門口見。她剛走沒兩步，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長串數字。
她沒接，直接給掛了。
那頭像是非要追問出個結果。
就算被掛幾次，也是鍥而不舍地繼續打來。
終於，手機安靜了會。
但沒過多久，手機突然又帶動衣邊震顫起來，那下摩擦感直鬧，搞得俞吟心頭不受控地跟著皺縮。
心煩氣躁之下，她終於接通。
對面的成年男人聲音明顯帶了慍氣，但還是看形勢地半憋半散。
見沒有任何開場的招呼，男人也不嫌尷尬，主動開口：“你翅膀硬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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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俞吟拒絕得幹脆，“還有事？沒事我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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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吟惱火地長舒了口氣，不想和他一般見識。還沒等男人把話說完，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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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吟的好心情盡數被影響。似是憋了口惡氣，她狠狠地跺了下腳，才算是撒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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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走到校門口的這段時間，俞吟就花了大半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疏通。
以至於一直到走出校門，她都沒發現等在旁邊的蔣嘉川，徑直就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學姐！”蔣嘉川跟上腳步，拍了下她的肩膀，驚訝問，“不認識我了？”
俞吟怔了半秒之後就回了神。見是蔣嘉川，她立刻收斂了眼底最後的那點不悅，轉而帶笑：“這麽巧啊。”
“也不算吧。”蔣嘉川抓了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剛上校選課，碰上溫思遙學姐了，聽她說，你們今天有慶功會，就想著來湊湊熱鬧。”
俞吟聽得，反應了過來。她圍觀了下周圍，沒看到溫思遙她們，好奇道：“那溫思遙呢？你們下課沒一起來？”
蔣嘉川把手機上的消息放到俞吟面前，“溫思遙學姐她還有點事，讓我先來，生怕你早到了等急。”
“行。”
俞吟和蔣嘉川並排站，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閑聊，全然沒註意到對街街角停著的那輛銀灰色轎車。
車裏，段言青接通了梁騁衍打來的電話，應和著對面的話，註意力卻都放在了校門口。
就算是隔了一段距離，他還是感覺男生的身型莫名有些熟悉。再一細想，就發現他是昨晚陪著俞吟站在圖書館臺階上的那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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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言青？”梁騁衍沈了點聲，“信號不好？”
段言青分神應下：“你們先去吧，我晚點到。”
梁騁衍也像是在忙，聲音斷續：“時也這邊我先顧著，你看好時間，早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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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和小女朋友談了三年戀愛。家裏再一催促，他就有了結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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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家裏又開始催相親，時也被催得急躁，煩得上了脾氣。
碰巧，他今天和投資商談工作，碰上了前女友，才知道她已經閃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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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心裏憋屈得慌，時也就以酒水全包的名頭，把大家叫了出來，說要談談愛情談談人生。
說白了，屁話的結尾就是一醉解千愁。
四人小圈裏，因為梁騁衍和段言青都是名頭上有對象的人，不管符不符實，時也都認準了兩個人的身份。
季湛就成了他拉攏戰線的人。
“我現在才發現一個人真的快樂。”時也喝了口酒，靠在椅背上，眼神卻像是受了傷，“都沒人管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季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這可還沒頓悟透啊，哪有單身快樂的人像你這樣神傷的？”
段言青到的時候，一桌人已經聊得熱絡。
“言青，快點。”季湛拉開了身邊的位子，“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該你上了。”
段言青瞥了眼時也，笑了：“出息呢，這就倒下了。”
隨後，他和季湛換了位子。
時也和段言青碰杯了後，嘖聲道：“我今天才知道，她找的那對象居然是我之前的員工，你說這種狗血的事情也能發生在我身上。”
梁騁衍附聲問：“近水樓臺？”
“是啊。”時也越想越不爽，“我說年前怎麽在公司樓下看到他倆好像打了招呼，原來早有預謀。”
梁騁衍若有所思，跟了話：“老板的人也敢碰，挺有膽子。”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也是壞心情。”時也嘆了聲氣，自我開導，“不過你倆得小心吃窩邊草的人，指不定哪天墻角就被翹了。”
聞言，段言青垂眸看了眼酒杯裏晃蕩的酒色，眸底起了波瀾。
見段言青沒怎麽說話，梁騁衍朝他眼神示意，關心道：“聽說小姑娘住到你家裏去了？”
段言青應了聲。
時也微醺著驚訝，含糊道：“我說你怎麽搞個這麽大套的房子，幾個房間都夠你倆輪流換著睡了吧。”
“你醉了？”段言青瞥他，嗤了聲，“說話都說不清了？”
時也擺著手感嘆：“真不是我說，要你倆住，南苑起碼得小一半。不然大晚上的倒個水，小姑娘不都覺得是在拍鬼片？”
“......”
這麽一提醒，段言青突然想到昨晚倒水，在廚房間碰上的俞吟。白皙的臉龐被暗光襯得更透，披頭散發長到腰間，松垮連身的睡衣，還有無神無情的模樣。
這難道不是他在拍鬼片？
段言青幹扯了下嘴角，沒回話。
見他一副不上心的模樣，季湛也難得出聲：“你家那小姑娘才大二？”
“嗯。”段言青見他難得猶疑，起了好奇，“怎麽了？”
季湛聳了下肩，平淡樣依舊，“你可得註意點，大學的小男生個個都能說會道，別哪天小白兔就溜了。”
聽他的話，段言青一下子想到了連續兩次見到的那個男生，原先悶著的心思不由郁氣更重。
他擺擺手，表現得不甚在意，“隨她，跑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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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一搞，俞吟的心情不好不壞，總覺得針刺梗澀。
時間分秒劃過，包廂裏的人喝酒也喝上了興致。一貫的規則，玩游戲玩輸了罰一杯酒。
俞吟今天運氣不太好，玩了五局，已經輸了四局，喝了不少。
即便意識還沒到迷糊的狀態，她的雙頰已經泛了紅，連及耳根。體表的溫度在漸漸微升，醺意帶醉。
可能是酒勁上了頭，俞吟先前放肆的心情慢慢被低落代替。她想到了那個看似寵溺實則只把她當賺錢工具的男人。
俞峰亦，她的親生父親。
還有他身後那些不為人知的齷齪事，連及家庭，連及事業。
在她的印象裏，她的家庭原先還是幸福美滿的。
父親俞峰亦和母親梁慕的婚姻其實一開始是商業聯姻，所以面對外界，兩個人一直成雙入對，郎才女貌，稱為璧人。
雖然後來有見過兩個人不對頭的情況，但他們也沒有大吵，只是小鬧幾番。
其實拋開外因，俞峰亦也算是個顧家的好男人。每天公司事情處理完了，就會立刻回家。就算有時候沒做完，也會帶回家做。
在混雜的商圈裏面，他還能維持好幾年這樣的狀態，以至於俞吟漸漸長大，有了判斷能力後，真的以為父母之前是真愛。
或許，謊言早就定下了被戳穿的時日。
俞吟上小學那年，只是為了學校和房子的搬遷，俞峰亦和梁慕經常會沒有意義地開始爭吵，甚至愈演愈烈。
自那之後，俞峰亦開始應酬增多，每天不喝到醉如爛泥，就絕對不會踏進別墅的大門。
亦或是酒精使然，亦或是真的外面有鬼，俞峰亦性情大變，開始變得暴躁戾氣重，對梁慕一個看不慣，也會拳腳相向。
俞吟未曾想過，自己會見到驕傲如絲雀的母親會有下跪求饒的時候。
這樣卑劣如地獄的生活，在三年級的那場火災之後，徹底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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