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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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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瞞

清晨,窗簾定時打開,陽光灑滿大床。

顧總從好夢中醒來,看到被自己抱得喘不過氣的人。

沈星遠艱難地打招呼:“早。”

顧承輝連忙撒手。

沈星遠從束縛中解放,拍拍顧承輝的額頭。

“以前我以為你是水母成精,柔軟透明,還會狂噴眼淚。”

“現在我覺得你應該是只八爪魚,吸力加倍的那種。”

顧承輝的頭埋進被子裏,沈星遠的心口上。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我的睡姿會變成這樣。”顧承輝悶悶地問,“那八爪魚以後是不是都得一個人睡了?”

沈星遠也鉆進被子,在人造的黑暗裏親吻男朋友。

“我這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愛和八爪魚睡一個被窩。”

顧承輝咧了嘴角:“把後面四個字拿掉。”

“小朋友,一大早就開始開車,這是不對的。”

“那應該什麽時候開?”

“起碼,”沈星遠指指顧承輝的眼眶,忍著笑說,“等你這兩只核桃消下去。”

顧承輝嘴唇一癟:“你果然嫌棄我!”

“不敢。”沈星遠低頭親親吻他眼皮,“只是怕忍不住,讓你哭壞了眼睛。對了……”

沈星遠問起顧承輝的社交賬號關註:“‘禮物’是你的妹妹嗎?”

顧承輝點點頭:“她很可愛吧?”

沈星遠想到許酬分享的那些微小又奇妙的生活細節,點了點頭。

沈星遠又問:“彈指呢?我看他最近在連載漫畫,你是在追看嗎?”

顧承輝聽到這個提問,把頭埋進被子裏,臉頰貼著男朋友的胸膛。

他的聲音又自責又憤怒。

“不是。”

沈星遠聽到顧承輝反應的瞬間,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那陣不適感從何而來。

“你討厭他?”

“或許吧,我最近才關註他,在線上和他溝通時,他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我覺得阿酬變成那樣和他有關。他在去年年初出版的畫冊類似阿酬的畫風,時間也對得上,但畫冊上一些小細節像他自己的風格。”

“能告他嗎?”

“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畫風這種東西太抽象,我沒有其他證據。我不知道這件事和阿酬後來變成那樣有沒有關聯。我媽那邊有阿酬的畫冊,但是溝通了很多次,她不願意給我。”

“還有別的辦法能證明嗎?”

“很難。要是阿酬醒來就好了,出了什麽事,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星遠沒有再問,只是私下聯系了師兄師姐,咨詢畫冊侵權的問題。

他擔心舊事重提,顧承輝會陷在其中,提議讓顧承輝和他一起去外面走走。

二人確定關系後,沈星遠第一個告訴的人是嚴嘯。

嚴嘯為此把家裏收拾得很幹凈,連閣樓都擦得一塵不染,等沈星遠帶顧承輝去做客。

這個周一,顧承輝不用去公司,沈星遠也沒排班,二人到嚴嘯家裏做客,剛坐下沒多久,又來了一撥人。

可以窺見,嚴嘯家裏最不缺的就是熱鬧。

沈星遠i立e群,非常突兀,好在他往那裏一戳,長身鶴立,氣質冰冷,十分唬得住人。

誰也不知道,沈星遠因為人太多而默默焦慮。

好在每過來一個人,嚴嘯都會貼心地把人往顧承輝那邊引導,熱情洋溢地介紹:“這位是沈副主任的對象,顧總!”

然後顧承輝就開啟營業模式,和那些人互換名片,暢所欲言。

沈星遠站在一旁,嚴嘯對他擠眉弄眼:“誒,顧總真搶手。”

沈星遠不堪其擾,在第五個人走後,把顧承輝拉進了客房。

嚴嘯還在叭叭:“看他們小情侶感情多好,上別人家還要進屋親、熱!”

沈星遠額頭青筋一跳。

顧承輝連忙安撫:“就讓他胡說吧,他那是很喜歡你。”

“早知道今天人多,就改天再來。”

顧承輝失笑:“我想,他家的人流量一直這麽高。那位餘醫生很辛苦啊。”

沈星遠心有戚戚地點頭。

不多時,餘鐸來敲門。

他和沈星遠一樣,不愛熱鬧,遞來一盤洗得很幹凈的新鮮車厘子。

“吃。”

“謝謝。”

“客氣。”

餘鐸出去了,沈星遠衷心希望全世界都是這樣簡單幹脆的社交。

沈星遠摘掉梗,慢慢吃起來,車厘子很甜,嘴唇也被染紅。

他感覺到顧承輝正在盯著他的嘴唇看。

沈星遠問:“想親?”

顧承輝笑了一聲:“那不是坐實了我們在別人家房間裏親、熱?”

沈星遠:“……好像也是。”

“給你看個好玩的。”

顧承輝捏住車厘子的梗,整個放進嘴裏,不多時,吐出一顆幹幹凈凈的核,和一根打結的梗。

顧承輝說:“太短了,不然可以打個愛心送給你。”

沈星遠抿起嘴唇,讚嘆聲卻從唇縫裏漏了出來。

半晌,他問:“我能不能有幸感受顧總在這方面的吻技?”

“不怕被錘死親、熱了?”

“讓他錘。”

“好吧,包你滿意。”

顧承輝傾身過去親了,把沈星遠嘴唇上的車厘子汁全數吻入自己口中。

又慢慢地加深,用上了將梗打結的唇齒。

等他松開時,沈星遠的嘴唇也變得更飽滿漂亮。

社牛顧總說:“沈醫生,我後悔來這裏了,好想馬上回家。”

沈星遠彎著眼,按住顧承輝垂落在床的手背,親了回去。

親完後,嘴唇又探到顧承輝耳邊。

“剛來就回去,會不會很失禮?”

顧承輝悶哼一聲,低求道:“那就別勾我了,好不好?”

沈星遠笑了兩聲,在顧承輝耳朵上啄了一口。

隨後,二人坐在床上,視線相對,平覆著欲、念和心跳。

嚴嘯拍著門催促:“你倆do完了沒有!”

沈星遠走過去開門:“do了一百次,怎麽說?”

嚴嘯撇嘴:“那可比兔子還短,一秒鐘一發。老鄭帶了蛋糕和口信過來,出來吃蛋糕。”

顧承輝不會拒絕甜點,沈星遠和他出去,看顧總吃小蛋糕。

鄭廣帶來了省裏的進修通知,栗子毛巾卷還有白酒和威士忌。

這天沒人被叫走急診,一群醫生得以喘、息,大倒工作時的苦水,都喝了不少,橫七豎八躺在沙發上和地毯上,餘鐸甚至還趴在陽臺洗衣機上,上半身埋在裏面。

顧承輝去檢查了,波輪洗衣機裏沒水,不然他真的很擔心餘醫生會淹死。

沈星遠擡眼望過去,意識清楚的就剩了顧承輝,但臉已經全紅了。

沈星遠不免感到擔心,他記得顧承輝說不會喝酒。

顧承輝走過來問:“還好吧,我看你喝的不多。”

沈星遠低頭嗅顧承輝頸間。

“你沒喝?”

“沒有哦。”

“那這是什麽?”

沈星遠拿起顧承輝的杯子,把剩下的液體喝完。

沈星遠咂了咂嘴:“?”

不是白酒,就是普通白開水,真有他的。

他擡頭,看向顧承輝的臉,不似作假。

“臉為什麽能這麽紅?”

“需要的時候,我會幻想一下某些畫面。”顧承輝交代了他應酬喝“酒”時的小技巧,沒有說出具體的內容,問,“你不是酒精過敏嗎,怎麽喝了沒事?”

“其實我只是喝高度數的酒過敏,渾身起疹子,但按照中醫的說法,很傷肝,最好什麽酒也不要喝。”

沈星遠把威士忌杯子舉過去,顧承輝聞了聞,挑眉問:“沒有度數的威士忌味飲料?”

沈星遠笑了一聲:“鄭廣帶來的唯一一瓶。”

不含酒精,被他眼疾手快地拿下。

嚴嘯醉眼朦朧地控訴:“你們兩個怎麽這樣!到別人家喝酒還作弊,太失禮了吧,罰你們do給我看!”

沈星遠餵了他一顆車厘子:“等你能把梗打結再說吧。”

醉了的嚴嘯差點被車厘子噎住。

就在這其樂融融的時候,顧承輝接到了秘書周向鯨的電話。

“承輝哥,徐傑要跳樓,他就在你家樓頂!”

顧承輝:“……他怎麽進我家的?”

“我不知道,但他說你沒有理他,說你看不起他,就給我發了進你家的照片。他說,說要給你一點難忘的教訓!”

顧承輝低頭,取消來嚴嘯家時設置的免打擾,看徐傑發給他的消息,看起來是十分鐘前到的他家。

顧承輝穩住周向鯨:“不急,我看看家裏的監控。”

然而,大廳監控連接丟失,走廊監控顯示離線,也許是讓徐傑搞壞了。

顧承輝臉色微沈,感到事情變得異常糟糕。

周向鯨說:“我和三秋叔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爭取把人穩住!”

沈星遠察覺到顧承輝的雙手微微在顫。

他扣上顧承輝的手腕。

“不會有事的。”

顧承輝搖頭:“雪球還在家裏。”

大概是變成雪球的次數多了,沈星遠不是很著急,他總有種感覺,雪球比普通兔子要更機敏和大膽得多。

但顧承輝的著急,他看在眼裏。

沈星遠皺了皺眉,手掌貼上褲子口袋。

口袋裏有根采血管,早上起來隨手抓的,沒想到能用上。

從嚴嘯家開回去需要十分鐘,沈星遠和顧承輝上了車。

顧承輝問:“不坐副駕駛?”

沈星遠搖頭:“不。”

沈星遠坐到後座,打開了管蓋,往掌心倒了小半管血。

他睜開眼,從寵物間沖到顧承輝的臥室。

一個陌生中年男人正在忙碌著。

他長相普通,四十出頭的模樣,眉頭間有道深深的皺紋,眼神裏有幾分郁色。

沈星遠曾在顧承輝的手機相冊裏看到過對方的團建照片,認出他就是傳說中的徐工程師。

徐傑動作不慌不忙,燒水泡茶,打開留聲機播放古典樂,從櫥窗裏拿了瓶最貴的洋酒,砸在客廳的地磚上,一瞬間香氣四溢。

徐傑又拿了一瓶紅酒,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沈星遠一路跟他來到顧承輝的浴室,發現他把紅酒瓶和高腳杯放在浴缸旁的推車上,在按摩浴缸放洗澡水,擺明了要在這裏好好享受。

沈星遠小幅度後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想到徐傑比他想象得還要警惕,回過頭看到了兔子。

徐傑掀起眼皮看了沈星遠一眼,眼白上布滿了睡眠不足的紅血絲。

“一人得道,兔子也跟著升天。呵呵,資本家,要不是給你打工壓力太大,我會去賭博和網貸?一欠欠下三千個,我爸媽也不幫我填窟窿,老婆還跑了,我拿什麽還?看我燒了你的房子,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沈星遠恨自己是兔子,而不是獅子。

不然橫豎把徐傑的腦袋咬下來,送給顧總當球踢!

顧承輝和晉三秋他們已經往回趕了,現在沈星遠首先要確保雪球的安全。

沈星遠返回兔子城堡,叼起顧承輝給他縫的小墊子,靜悄悄地跑到一樓外面的泳池邊。

他又折返回去,這次叼了一根采血管。

泳池旁邊閑置著一個大狗籠,是沈星遠剛變成兔子時顧承輝養他用的。

沈星遠估算了一下徐傑放火燒房子的時間,把墊子鋪在籠子裏,從籠子裏關上狗籠插銷,卻沒辦法插上外面那個。

他希望雪球沒有聰明到自己開籠子跑丟。

做完這一切,沈星遠在心裏默念:雪球不要亂跑,你爸馬上就回來。

耳畔似乎有個微小的聲音回答了他。

“才不會再跑丟!”

沈星遠變回人後,直接撥打了報警和消防電話。

等沈星遠打完電話,顧承輝剛想問他怎麽知道的,嚴嘯的專屬鈴聲響了起來。

“沈星遠,你們到家沒有?報警沒啊?”

沈星遠回答:“快到了,還有兩公裏路,在等紅綠燈,剛剛報警。”

嚴嘯:“為啥?不怕那位徐工被刺激跳樓嗎?”

沈星遠冷笑:“要跳早跳了,你猜他現在正在做什麽?”

“呃……在顧總家的按摩浴缸裏割、腕?”

“在我男朋友的浴缸裏喝著紅酒泡澡。”

嚴嘯一下子酒醒了:“???”

他又誇獎道:“你說我男朋友這四個字好順嘴誒!你好愛他!”

沈星遠:“……”

寧城之星所屬區劃警力充沛,行動有素,在晉三秋和周向鯨趕到後不久也到了。沈星遠下車時,正好看到徐傑戴手銬被送上警車。

徐傑先點了火,確定火燒起來以後,進入了顧承輝的浴室,還沒等跨入浴缸,就被破門而入的警察制服在地。

沈星遠先顧承輝一步走到後院泳池邊的大狗籠,確認雪球的安全。

好消息是,徐傑點的火還沒怎麽燒起來,就被聞訊趕來的物業人員破窗而入,一陣暴滋澆滅了,保險和物業同時表示會進行最到位的賠償。

壞消息是,點火部位就在充滿可燃木材的寵物間,兔子城堡讓他燒掉三分之一。

顧承輝聽完警察說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沖進被火燒過的殘骸,邊咳嗽邊瘋狂地找兔子。

沈星遠抱著老神在在的雪球,趕到顧承輝身邊。

“它沒事!它在泳池邊上!”

顧承輝像聽不到似的,還在找兔子,眼眶裏的眼淚就要兜不住掉下來。

“顧承輝!”

沈星遠大聲喊他名字。

顧承輝膝蓋一軟,坐在了地上。

他才反應過來:“球球?”

“它沒事。”沈星遠把兔子塞到顧承輝懷裏,“你抱抱,多沈啊,它一頓都沒少吃,一根毛也沒燒掉。”

顧承輝把臉埋進兔毛裏,低聲說:“我好後悔沒把它帶去嚴嘯家裏。也好後悔識人不清,讓球球差點遭遇危險。我根本就不配養兔子!”

沈星遠蹲下身,輕輕拍著顧承輝的後背,像在安撫一只驚慌失措的小狗。

“承承,人這一輩子,誰沒碰上幾個意想不到的壞東西,不是你的錯。”

顧承輝揉捏鼻梁,把眼淚逼回去。

他慢慢擡眼看沈星遠。

“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堅強?”

“我哪兒堅強了,不要對我有濾鏡。”沈星遠嘆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別隨隨便便信任別人,哪怕是對我,把自己放第一位。”

“可你不一樣。”

“我哪裏不一樣?”沈星遠坐到顧承輝身邊,邊摸他懷裏的兔子邊問,“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不會傷害我,不會拋棄我,也不會欺騙我,更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沈星遠摸兔子的動作一頓,感覺柔軟的兔毛突然變得非常紮手。

“可我……”

他曾經被醫院派去聽一個心理健康講座。

裏面說能使人深陷在抑郁之中,最消耗人的情緒,不是憤怒、嫉妒、憎恨、憂愁。

而是內疚感。

在顧承輝說出他從不對他隱瞞的瞬間,他已經被這種內疚所壓垮,前所未有的煎熬。

“我確實有事一直瞞著你。”

顧承輝低聲問:“什麽事?是很惡劣的事嗎?”

“我想,是的。”

沈星遠陪顧承輝一起收拾好被弄亂的房子。

他把燒壞的木頭拿到院子裏,拖幹凈地面,開窗和新風系統,把大浴缸放滿消毒液,刷了三遍。

緊接著,沈星遠把顧承輝按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調到相應的頻道。

電視上正在播放兔子星球小百科,兔子轉圈的畫面和屏幕外雪球跑酷的樣子重合在了一起。

“我需要坦白一件事。”

顧承輝的眼淚已經收了起來,整個人鎮定又溫和,只是眼圈還有些腫。

顧承輝說:“不用這麽嚴肅,我想不管什麽事,你都不是有意要瞞我的,對不對?”

“我……”沈星遠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坦白,“我就是雪球。”

隨後,沈星遠被顧承輝扣住了手腕,一把拉到沙發上。

沈星遠踉蹌著,單膝跪在顧承輝的腿上,撞進顧承輝的懷抱裏。

顧承輝親了他一口。

“你要是雪球,我就是雪球他爸,快叫爸爸,爸爸給你烤草餅。”

沈星遠:“?”

又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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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母區突然失靈一半,還是剛買的,我們還沒來得及好好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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