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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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宋建
當驃騎將軍大張旗鼓地率軍北上，信誓旦旦地揚言，要與邊章等人決一死戰的時候，自稱為河首平漢王的宋建正美滋滋地待在王宮裏，與自己的妻妾們嬉戲打鬧。
推杯換盞之間，他也曾停下來思考：朝廷軍其勢洶洶，那邊章該不會抵擋不住吧？那他是不是該出兵支援支援自己的這些盟友？
溫柔美麗的女子輕笑著湊上來，嬌聲將酒觴遞到他唇前。
宋建頓時將那些雜七雜八的顧慮丟到了腦後，肆意地將美人摟入懷中。
邊章和北宮伯玉那些人的死活，說到底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他只用安安心心地待在枹罕，當他的土霸王就行。
反正天高皇帝遠，涼州如今又四處都不太平，想來那位驃騎將軍，也看不上他這樣的小嘍啰吧。
他只需繼續偏安一隅即可，宋建淡淡地想道。此時的他怎麽也沒想到，死亡的屠刀已經朝他逼近。
不過兩日，便有鋪天蓋地的火箭射進枹罕城。城中的軍民無不驚慌失措，四處奔走呼號：“朝廷軍打進來了！”
“有人攻城了！”
終於有屬官沖進了王宮，面色惶恐地將此噩耗告訴宋建，“大王，朝廷的將軍率人攻城來了！”
猶自醉生夢死的宋建頓時清醒過來，慌忙地派兵護衛四方。
枹罕城地勢險峻，朝廷軍一時半會兒定然打不進來，有這時間，他定然能找到羌氐援兵，然後將敵軍灰溜溜地趕回去。
宋建如此安慰著自己。
可他的想法終究只是妄想罷了——連番派出去求援的士兵都杳無音訊，而東門傳回來的情報卻越來越糟糕。
他倉惶地登上城門，看見了拿著雲梯，奮勇向前的敵軍將士，以及穩坐中軍的白衣將軍。
高倨於白馬之上的將軍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敵方的視線，淡淡擡起頭，露出一雙鋒利而堅毅的眼睛，就像立於獅群中的王者，在用目光震懾著蠢蠢欲動的族群。
宋建渾身一顫，頓時就有了投降的念頭。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當宋建的使者在城墻上，高聲表露出乞降的意思時，驃騎將軍劉晞莞爾一笑，淡淡道：“這位……河首平漢王，心性倒也頗為純真。”
簡直是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
他當初打出河首平漢王的稱號時，就早該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容於大漢天下。竟然還妄想投降？
——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誅之。
若是朝廷無暇鎮壓便罷了，可她今日都打到枹罕門前了，要是還接受宋建的投降，那麽，大漢朝廷的臉面也便徹底被踩在腳底了。
有此例在前，那麽，劉邦臨死前定下的規矩也就徹頭徹尾地成了笑話。
今日你稱王，明日我稱帝，要是朝廷打到家門口，那就投降，繼續和和美美地和大漢朝廷做一家人，豈不快哉？
是以此例絕不可擅開，劉晞也絕無接納宋建之意。
但若貿然拒之，又恐城中之人自覺走投無路，生出破釜沈舟之意。
若將敵軍逼得眾志成城，反而於己方不利，即便最終攻下了這座城，也要多折損些人馬。
思及此處，劉晞輕輕一笑，擡手召來軍中傳令官，道：
“賊首當除，從者卻無辜，令軍中將士高喊：只要交出首惡宋建，那麽我軍進城後必將秋毫無犯。”
傳令官依言而行，很快城門處就傳來整齊劃一的高呼聲。
守城將士聽到聲音後，俱是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與周圍的同袍交換著眼神。
“可惡狗賊！”宋建冷汗涔涔地站在城墻上，色厲內茬地大罵道：“朝廷殘暴不仁，若讓他們攻進來，城中錢財必將被洗劫一空！”
“士兵們，我們當齊心協力，共同將這些朝廷的走狗趕回司隸去。”
宋建積威仍在，守城的部下們一時並不敢顯露出異色，分分點頭領命。
可無形之中，確實有什麽東西被種在了枹罕人的心中。
劉晞見狀毫無氣餒之色，笑著傳下軍令，“繼續進攻，令文臺將軍加快攻勢，盡快拿下這座城。城破之後，我定然會向天子上表，為諸將士請功！”
不同於從前平定黃巾時，此次劉晞率軍出征後，並未親身上陣，而始終在中軍坐陣——其實她本來也是要親自上戰場的，但被長史荀文若攔了下來。
一向溫潤如玉的君子，在勸諫時態度卻極為堅決。
劉晞至今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前幾日說的話。
“為將者，自當馳騁疆場，為國殺敵。然將軍今日乃一軍主帥，全軍鎮石，豈可置自身安危於不顧，輕涉險地？”
她當時是怎麽回的來著？
哦，她當時並不以為意，仍惦記著以身為範，提振士氣。
因為將大部分人馬都派到金城，起惑敵之效的緣故，隨她來隴西郡枹罕城的人馬並不多。
而奇襲又貴在速在速決，所以她才想以主帥的身份親自上戰場，以起勵戰之效。
上位者確實不該事事躬親，真正英明的君主，應該讓自己的手下各安其位、各司其職。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懂得的，但……事情也該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呀。
荀文若對這樣的決定顯然很不讚成。
他當時就將眉頭皺得死死的，而後堪稱固執地繼續勸自己：
“沖鋒陷陣，乃是先鋒之事，將軍若以身替之，豈不是壞了規矩法度？將軍若執意如此，非但有爭功好勝之嫌，還免不了讓旁人生出別的心思，認為您不信任前鋒孫將軍。”
第一次直面荀文若的另一面，那時的自己尚且有些怔楞。
好在她反應素來還算靈敏，便也飛快地將心中的訝意壓在了角落，從諫如流地接受了荀彧的諫言。
於是翩翩君子又將剛剛的堅硬態度收了回去，迅速地換上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溫言稱頌她的英明。
現在回想起來，劉晞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但這樣的荀文若，似乎確實比從前那個冰清玉潔的荀彧多了幾分人間煙火味。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太過完美的人，確實容易讓人望而卻步，生出難以攀援的感覺——其實劉晞很讚成郭奉孝的觀點。
想到這裏時，她輕聲詢問身邊的親衛，“荀長史還在西側的樹林裏嗎？派傳令官去喚他回來吧。”
去西側的樹林是為了砍伐樹木，以便制造攻城的雲梯。但如今雲梯的數量已經夠了，也就不必再耗費多餘的人力物力。
親衛正要依言而行，又被劉晞低聲喚住，“刀劍無眼，多帶幾個人過去，也好護衛在旁。”
“唯。”
金城郡。
城中的叛軍頭目韓遂最近很苦惱……因為城外的朝廷軍。
這些狗賊自從到金城郡之後，便從不與他們正面交戰，而整日無所事事地在城門外叫喚。
這些人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情真意切地高呼著他以前的名字韓約，一邊痛心疾首地惋惜他投入敵軍陣營，一邊深情款款地勸他棄暗投明，早點回到朝廷軍的隊伍。
來勸他和邊章重新歸順的朝廷也不是沒有，上次不就有州府的人來勸降？他當時半點沒將使者放在心上，派人將那些使者灰溜溜地趕了回去。
但這次情形有些不同。
上次來勸降的人，勸的是他和邊章兩個人。而這次在城門處整日叫喚的那些人，卻只是單單提著他一人不放。
有時那些人甚至還在吹捧韓遂事跡的同時，一邊痛罵邊章德行有虧、唆使同僚與他一起投敵……
事情頓時就變得微妙了起來，明明是他和邊允……啊不，邊章一起反水投靠北宮伯玉，如今卻搞得他故意給自己留了後路一樣。
更何況，城外那些人開出的條件還十分優厚，竟是宣稱：只要他韓遂重新歸順於朝廷，天子就會封他做萬戶侯！
要知道，大漢非劉氏不能稱王，萬戶侯已經能算是異姓臣子最高的榮耀了。幾乎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條件下，說自己全然不動心。
然而韓遂只是猶豫了片刻，便再沒相信朝廷軍的鬼話。
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他和邊章做的那些事情，按大漢律法來算，那可是要夷族抄家的。
即便朝廷現在真招安了他，恐怕也只是權宜之計。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些假仁假義的虛偽之人就會丟開今日的小意殷勤，在你自鳴得意的時候舉起屠刀。
韓遂將事情看得很清楚。奈何城中的其他將領顯然受了城外那些人的影響，總是若有若無地出言試探。
尤其是邊章，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似他韓遂下一秒就要再次投敵一樣！
在邊章再一次明裏暗裏地露出試探之意後，韓遂終於拍案而起。
他憤怒地站起身來，本想爭辯自己沒那麽背信棄義，做不出幾次三番反水的事情，可話到嘴邊之後，他又恨恨地閉上了嘴。
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剛和對面這個人一起背叛了朝廷。
韓遂百口莫辯，最終暴怒著拍案而起，帶著一眾手下氣勢洶洶地殺出城外，誓要用朝廷軍的鮮血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當然沒能如願。那朝廷軍好像打定了做縮頭烏龜的主意，遠遠地看見他來，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韓遂只能憤恨地咬著後槽牙，又帶著自己的人返回城中。
在回城途中，他倒是遇上了一些持刀帶槍的羌人，似乎正在劫掠過往的商隊。
他自小生活在涼州，對這樣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當即便率著自己的人馬沖了上去——當然不是為了什麽樂善好施，他只是想來一把黑吃黑。
那隊羌人見他們人多勢眾，立馬就灰溜溜地扔下東西望風而逃。
徒留下一地的金銀珠寶、香料玉器，以及一個看著就不太聰明的小郎君和他的仆從。
小郎君一身錦衣華服，身上的金寶玉器簡直能亮瞎人的眼。
見到滿身煞氣的韓遂等人後，甚至以為他們是什麽見義勇為的游俠兒，驚喜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某願將這些財寶盡數贈給您，以報答您的恩情。”
“某家中薄有家資，只要英雄派人送我南下歸家，家中長輩定能以萬金相酬！”
他話說得好聽，人長得清秀好看，年紀看著最多也就十六七歲，再加上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簡直滿臉都寫著純良無害。
活脫脫一個豪強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是不涉世事、嬌弱貴氣、單純如白紙的那種。
看在他話中萬兩黃金的份上，韓遂強行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歡歡喜喜地將這個地主家地傻兒子帶回了城。
現在的韓遂：這是什麽地主家的傻兒子？
以後的韓遂：（吐血）（恨不得狂甩自己巴掌）
明天努力日六，補上7號請假的更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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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攻城了！”
終於有屬官沖進了王宮，面色惶恐地將此噩耗告訴宋建，“大王，朝廷的將軍率人攻城來了！”
猶自醉生夢死的宋建頓時清醒過來，慌忙地派兵護衛四方。
枹罕城地勢險峻，朝廷軍一時半會兒定然打不進來，有這時間，他定然能找到羌氐援兵，然後將敵軍灰溜溜地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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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渾身一顫，頓時就有了投降的念頭。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當宋建的使者在城墻上，高聲表露出乞降的意思時，驃騎將軍劉晞莞爾一笑，淡淡道：“這位……河首平漢王，心性倒也頗為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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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例在前，那麽，劉邦臨死前定下的規矩也就徹頭徹尾地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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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此例絕不可擅開，劉晞也絕無接納宋建之意。
但若貿然拒之，又恐城中之人自覺走投無路，生出破釜沈舟之意。
若將敵軍逼得眾志成城，反而於己方不利，即便最終攻下了這座城，也要多折損些人馬。
思及此處，劉晞輕輕一笑，擡手召來軍中傳令官，道：
“賊首當除，從者卻無辜，令軍中將士高喊：只要交出首惡宋建，那麽我軍進城後必將秋毫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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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狗賊！”宋建冷汗涔涔地站在城墻上，色厲內茬地大罵道：“朝廷殘暴不仁，若讓他們攻進來，城中錢財必將被洗劫一空！”
“士兵們，我們當齊心協力，共同將這些朝廷的走狗趕回司隸去。”
宋建積威仍在，守城的部下們一時並不敢顯露出異色，分分點頭領命。
可無形之中，確實有什麽東西被種在了枹罕人的心中。
劉晞見狀毫無氣餒之色，笑著傳下軍令，“繼續進攻，令文臺將軍加快攻勢，盡快拿下這座城。城破之後，我定然會向天子上表，為諸將士請功！”
不同於從前平定黃巾時，此次劉晞率軍出征後，並未親身上陣，而始終在中軍坐陣——其實她本來也是要親自上戰場的，但被長史荀文若攔了下來。
一向溫潤如玉的君子，在勸諫時態度卻極為堅決。
劉晞至今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前幾日說的話。
“為將者，自當馳騁疆場，為國殺敵。然將軍今日乃一軍主帥，全軍鎮石，豈可置自身安危於不顧，輕涉險地？”
她當時是怎麽回的來著？
哦，她當時並不以為意，仍惦記著以身為範，提振士氣。
因為將大部分人馬都派到金城，起惑敵之效的緣故，隨她來隴西郡枹罕城的人馬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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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確實不該事事躬親，真正英明的君主，應該讓自己的手下各安其位、各司其職。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懂得的，但……事情也該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呀。
荀文若對這樣的決定顯然很不讚成。
他當時就將眉頭皺得死死的，而後堪稱固執地繼續勸自己：
“沖鋒陷陣，乃是先鋒之事，將軍若以身替之，豈不是壞了規矩法度？將軍若執意如此，非但有爭功好勝之嫌，還免不了讓旁人生出別的心思，認為您不信任前鋒孫將軍。”
第一次直面荀文若的另一面，那時的自己尚且有些怔楞。
好在她反應素來還算靈敏，便也飛快地將心中的訝意壓在了角落，從諫如流地接受了荀彧的諫言。
於是翩翩君子又將剛剛的堅硬態度收了回去，迅速地換上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溫言稱頌她的英明。
現在回想起來，劉晞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但這樣的荀文若，似乎確實比從前那個冰清玉潔的荀彧多了幾分人間煙火味。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太過完美的人，確實容易讓人望而卻步，生出難以攀援的感覺——其實劉晞很讚成郭奉孝的觀點。
想到這裏時，她輕聲詢問身邊的親衛，“荀長史還在西側的樹林裏嗎？派傳令官去喚他回來吧。”
去西側的樹林是為了砍伐樹木，以便制造攻城的雲梯。但如今雲梯的數量已經夠了，也就不必再耗費多餘的人力物力。
親衛正要依言而行，又被劉晞低聲喚住，“刀劍無眼，多帶幾個人過去，也好護衛在旁。”
“唯。”
金城郡。
城中的叛軍頭目韓遂最近很苦惱……因為城外的朝廷軍。
這些狗賊自從到金城郡之後，便從不與他們正面交戰，而整日無所事事地在城門外叫喚。
這些人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情真意切地高呼著他以前的名字韓約，一邊痛心疾首地惋惜他投入敵軍陣營，一邊深情款款地勸他棄暗投明，早點回到朝廷軍的隊伍。
來勸他和邊章重新歸順的朝廷也不是沒有，上次不就有州府的人來勸降？他當時半點沒將使者放在心上，派人將那些使者灰溜溜地趕了回去。
但這次情形有些不同。
上次來勸降的人，勸的是他和邊章兩個人。而這次在城門處整日叫喚的那些人，卻只是單單提著他一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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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頓時就變得微妙了起來，明明是他和邊允……啊不，邊章一起反水投靠北宮伯玉，如今卻搞得他故意給自己留了後路一樣。
更何況，城外那些人開出的條件還十分優厚，竟是宣稱：只要他韓遂重新歸順於朝廷，天子就會封他做萬戶侯！
要知道，大漢非劉氏不能稱王，萬戶侯已經能算是異姓臣子最高的榮耀了。幾乎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條件下，說自己全然不動心。
然而韓遂只是猶豫了片刻，便再沒相信朝廷軍的鬼話。
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他和邊章做的那些事情，按大漢律法來算，那可是要夷族抄家的。
即便朝廷現在真招安了他，恐怕也只是權宜之計。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些假仁假義的虛偽之人就會丟開今日的小意殷勤，在你自鳴得意的時候舉起屠刀。
韓遂將事情看得很清楚。奈何城中的其他將領顯然受了城外那些人的影響，總是若有若無地出言試探。
尤其是邊章，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好似他韓遂下一秒就要再次投敵一樣！
在邊章再一次明裏暗裏地露出試探之意後，韓遂終於拍案而起。
他憤怒地站起身來，本想爭辯自己沒那麽背信棄義，做不出幾次三番反水的事情，可話到嘴邊之後，他又恨恨地閉上了嘴。
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剛和對面這個人一起背叛了朝廷。
韓遂百口莫辯，最終暴怒著拍案而起，帶著一眾手下氣勢洶洶地殺出城外，誓要用朝廷軍的鮮血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當然沒能如願。那朝廷軍好像打定了做縮頭烏龜的主意，遠遠地看見他來，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韓遂只能憤恨地咬著後槽牙，又帶著自己的人返回城中。
在回城途中，他倒是遇上了一些持刀帶槍的羌人，似乎正在劫掠過往的商隊。
他自小生活在涼州，對這樣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當即便率著自己的人馬沖了上去——當然不是為了什麽樂善好施，他只是想來一把黑吃黑。
那隊羌人見他們人多勢眾，立馬就灰溜溜地扔下東西望風而逃。
徒留下一地的金銀珠寶、香料玉器，以及一個看著就不太聰明的小郎君和他的仆從。
小郎君一身錦衣華服，身上的金寶玉器簡直能亮瞎人的眼。
見到滿身煞氣的韓遂等人後，甚至以為他們是什麽見義勇為的游俠兒，驚喜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某願將這些財寶盡數贈給您，以報答您的恩情。”
“某家中薄有家資，只要英雄派人送我南下歸家，家中長輩定能以萬金相酬！”
他話說得好聽，人長得清秀好看，年紀看著最多也就十六七歲，再加上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簡直滿臉都寫著純良無害。
活脫脫一個豪強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是不涉世事、嬌弱貴氣、單純如白紙的那種。
看在他話中萬兩黃金的份上，韓遂強行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歡歡喜喜地將這個地主家地傻兒子帶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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