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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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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村長帶著一夥人到葉八妹家,早上八點鐘燒過頭柱香後,由葉大壯領著那夥人開始拆屋頂、拌泥水、換屋頂。

他家的房子多,忙活了一個多星期才將所有的屋頂換好。

只是自從他們家換了瓦片屋頂以後,徐水村多了很多吹噓的人,一般人吹噓吹的都是自己家裏的事情,但是徐水村人吹噓吹的卻是葉八妹家裏的事情,比如:

“我的天啊,村尾葉愛國家可有錢了,村裏大多數人家頓頓吃的還是番薯芋頭,但他們家卻頓頓吃肉。

每回煙囪一冒煙,那香滋滋的肉香味就直往外飄,饞得她家隔壁的人都不做菜了,每頓只蒸幾個芋頭,等到她家燒菜的時候直接就著她家的肉香味送芋頭。吸一口肉香味啃一口芋頭,別提多美了。”

“可不是呢,都說人比人比死人,我聽說他們家打算買電視機了,啥?你不知道電視機是啥?

電視機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框子,一插上電就有人在上面演戲,和看電影一個樣。”

“不止呢,我聽說他們家還打算到鎮上買房子,前幾日我聽八妹她嫂子說他們家已經在鎮上定好了一間院子,等到來年春天了就去辦手續,說是要全家一起搬到徐水鎮上住。”

“······”

傳說是越傳玄乎,以至於到葉八妹家打秋風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當中有八輩子打不著關系的人,也有沾了點血緣關系的人。

這一天,葉愛山的媳婦黃花正在村口的百年老樹底下和一群村裏的小媳婦聊天,正聊到葉八妹家柴房的墻角跟疑似發現了古董的時候,有人上前打斷她們的聊天。

來人是一男一女,女的五十來歲,穿著一身湛藍色的麻布衣,梳著高高的發髻,臉盤微寬,雙眼帶勾,雖然上了年紀了,但是一顰一笑之間仍然帶著風情。

女人的身邊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該男人長得和很女人很像,同樣是臉盤微寬,雙眼帶勾。

倆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則是男人的左下巴上有一顆黑痣,這一種黑痣帶著中年得志的寓意。

女人上前笑了笑,柔情似水道:“你們好,請問你們村有叫葉愛國的人嗎?”

黃花連忙放下縫了一半的衣服,雙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女人和男人,心裏想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帶著一個歲數不小的男人找上門來,難不成這人是葉愛國在外頭養著的小媳婦?

她打量著男人,看他約莫三十四五歲,再想到三十四五年前葉愛國似乎和一夥人出過遠門。

只是那時候環境還不安定,他們出去打拼了一年多的時間,最後一分錢沒掙到了就回家了。

上下一琢磨,他越看那個男人越覺得他和葉愛國長得很像。

黃花問:“他是我們村的。你們是誰,找葉愛國什麽事情?”

女人雙眸幽幽道:“大姐妹,我叫許慧珍,是葉愛國的朋友。”

黃花眼裏閃現精光,低頭和旁邊的小媳婦耳語了幾句,隨後道:“葉愛國是我家男人的堂哥,他們家住在村尾,從這裏到他家要走三十多分鐘。這樣吧,反正我閑著沒事,我帶你們去。”

說著,她拿起自己的針線盒子,走在前面領路。許慧珍拉著男子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上,黃花三番兩次想要找許慧珍搭話,但都被許慧珍三言兩句給打發了。走了半個小時,三人到了葉八妹家門口,黃花上前拍門。

“嫂子,你們家有親戚來了。”

她的嗓門很大,一開口,她的話響徹整個院子,傳到了葉八妹的耳朵裏。

此時葉八妹和袁君帶著葉國文在正廳裏烤火聊天,忽然間聽到黃花的聲音,葉八妹不太想出門搭理。

黃花這個人喜歡占人便宜,自從葉八妹家裏換了瓦片屋頂以後,她就喜歡到葉八妹家裏玩。

只是來玩一玩倒是沒什麽關系,關鍵是她每回走的時候都要借點東西,今天借一碗醬油,明天借幾兩臘肉,後天幹脆借幾塊錢。

她臉皮極厚,借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有了第三次就有第四次,每一次都要借到東西,借不到的時候就會在葉八妹家裏賴著不走,直到借到想要的東西為止。

葉八妹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和袁君道:“我是服了黃花了,她怎麽好意思總上我家來借東西,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要不要臉了。”

袁君笑了笑,摸了摸葉國文的後腦勺道:“她這是倚老賣老,為了撿便宜連臉皮都不要了。咱們全當沒聽見,別搭理她。”

葉八妹點了點頭,伸手拉過旁邊的瓦罐,從瓦罐裏夾了幾塊木炭放進火盆裏,又拿木棍撩了撩火盆裏的木炭,好讓燒著的木炭能燃燒得更旺一點。

她們是有心不搭理黃花,但是黃花卻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她見裏面沒人搭理,幹脆爬上她家的籬笆圍墻,順著籬笆圍墻爬入葉八妹家的小院子。

她一躍跳下地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轉身走到院子門口打開院子門上的鎖。

她一邊招呼許慧珍等人進屋一邊介紹道:“這就是葉愛國的家。”

許慧珍打量著眼前的院子,只見門口放著石磨和石舂,往裏走有一間牛棚,牛棚裏面有新鮮的稻草,再往裏面走是一個露天的天井,天井前方是一排錯落有致的磚瓦房。

一眼看過去,青瓦黃磚,好不氣派。這樣的屋子春天擋雨,冬天擋風,要是她們娘倆能住在這樣的屋子裏,那真是一輩子都不用憂愁了。

她收回貪婪的目光,回頭看了男人一眼,朝他使了個眼色。

男人咽了咽口水,走上前和黃花搭話道:“嬸子,我們私自進來不好吧?”

黃花擺了擺手,朗聲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和他們家很熟。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葉愛國是我家男人的堂哥,我來他們家和回自己家似的,隨便進出都行。”

為了證明自己話中的真實性,她昂首挺胸起來,一副她是這間院子半個主人的模樣。

她帶著許慧珍和男人往裏面走,走過第二個小院子,走了十來步走到了正廳門口。

葉八妹沒料到黃花膽大至此,竟然敢私自進他們家。

她掃了黃花和其他倆人一眼,擰起眉頭迎了出去,冷聲道:“黃花,你怎麽來?”

黃花脆聲道:“嫂子,這倆人來找愛國哥,但是他們不認識你們家的門,我就帶他們來了。”

葉八妹點頭表示明白,她看向許慧珍和男人,見他們一個低著頭沈默不語,一個眉眼中帶著憂愁,倆人均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

她問:“你們要找葉愛國?”

許慧珍嗯了一聲,隨著葉八妹的話落下,她的眼眶泛紅起來,隨後眼淚不要錢似的擠出眼眶。

她捂著嘴巴,悲傷道:“姐姐。”

她的這一聲姐姐驚到了在場的幾個人,葉八妹和袁君對視一眼,袁君站了起來出門去找葉大壯等人回家。

黃花瞪大眼睛,看一眼許慧珍又看一眼許慧珍身邊的男子,嘖嘖出聲道:“八嫂子,這是愛國哥養在外邊的人?”

葉八妹瞪了黃花一眼,冷聲道:“黃花,我家裏有要事要談,你先回家吧。”

黃花接話道:“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們聊天吧,反正我家裏也沒什麽事。”

她饒有志趣地看著葉八妹等人,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她才不願意走呢,難得有熱鬧可看,她得留在現場收集好第一手資料!

葉八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這一眼看得黃花頭皮發麻。

葉八妹對外的形象一向都很和和氣氣,忽然被她用冷眼看著,黃花真真是渾身都不對勁。

黃花改口道:“那什麽,我想起愛山叫我沒事早點回家,我怕他有事要和我聊,我先回家去了,你們慢慢聊。”

說著,她轉身快步往外走,出了院門,她快步往最近的人家裏跑去。她把自己在葉八妹家裏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之後宣揚了出去。

而葉八妹這邊,葉八妹見黃花走了,收起臉上的冷意,看向許慧珍溫和道:“我娘家人都死幹凈了,可沒有半個弟弟妹妹,你們是誰,為什麽來我家裏找葉愛國?”

許慧珍抹了抹眼淚,拉過身邊的男人道:“我知道你不會認我,但你可以不認我卻不能不認愛國的骨肉。

他是葉愛國的兒子,名叫葉大志,他的名字是愛國取的,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大志以後能夠胸有大志。”

許慧珍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似乎只要葉八妹吆喝一聲,她都能嚇得跪下求饒。

葉大志看著自家親娘這般受辱,心裏雖然有著身為私生子的羞愧,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葉八妹的不滿。

他聽許慧珍說過她和葉愛國之間的事情,他娘說是葉愛國先招惹了許慧珍。他想明明是葉愛國先犯錯,憑什麽她娘就要低人一等。

他上前抱住許慧珍,擋在她前面,紅著眼眶怒視著葉八妹道:“你有什麽不滿沖我來,不要對付我娘。”

許慧珍吸了吸鼻子,啜泣著道:“大志,你退下,不得對你大娘無理。”

不過是一句話就表明了葉大志是葉愛國的兒子的身份,還表明了她甘願將兒子讓給葉八妹,只要葉八妹能讓她的兒子認祖歸宗,她就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喊葉八妹大娘。

葉大志正要說些什麽,葉八妹擺了擺手,冷聲道:“我受不起。”

她看向葉大志,觀他的面相確實和葉家人有點像,他有著葉家人祖傳的鷹鉤鼻和薄嘴唇,單從外表看來,要說他是葉愛國的兒子,還真是有七八成像。

葉大志抱著泣不成聲的許慧珍道:“娘,咱們走吧,咱們有自己的家,何必來這裏受氣!”

許慧珍忽然扇了葉大志一巴掌,怒罵道:“閉嘴!你爹去了,你作為你爹的兒子難道不應該過來給你爹上香?還有,這是你大娘,是咱們一家人對不起你大娘,咱們受著她的氣是應該的。”

葉大志不滿道:“憑什麽,她有咱爹靠著,而我們娘倆卻只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我們不欠她的,是他們家欠了我們的!”

葉八妹鼓掌,冷著臉感嘆道:“繼續,你們這出尋親的戲演得很不錯。”

雖然葉大志長得很像葉愛國,但她相信葉愛國絕對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

她冷眼看著許慧珍母子,心裏積攢著一股火。

許慧珍啜泣道:“姐姐,我知道你不信我們,但我有證據可以證明大志是愛國的血脈。”

聞言,葉八妹看向她,許慧珍上前幾步,挨著葉八妹的耳邊小聲道:“愛國左大腿跟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葉八妹眸色變了變,葉愛國左腿的大腿根上確實有一顆紅色的痣,因為這顆痣長在很私密的位置,因而只有最親近他的人才會知道。

現在許慧珍能夠說出這一顆痣的位置,難道她和葉愛國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想到這裏,葉八妹怒火攻心,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眼裏冒出星星。

她按住太陽穴,扭頭道:“你們跟我來。”

她帶著他們進了正廳,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茶。

葉國文見到葉八妹進屋,他感覺到氣氛不對,不安地尾隨著葉八妹進進出出。

等到葉八妹坐下後,他上前抱住葉八妹的大腿,小聲喊道:“奶奶,他們是誰?”

葉八妹抱起他放到腿上,氣息不穩道:“無關的路人,文文別搭理他們。”

話落,一時間,屋裏的四個人都不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袁君帶著葉大壯等人回家,葉大壯放下鋤頭,顧不得洗幹凈身上的泥土便沖進正廳。

當他看到在正廳裏坐著的許慧珍和葉大志時,他怒斥道:“你們怎麽還不走,我們家不歡迎你們,給我滾!”

袁君在回來的路上給他們透露過許慧珍和葉大志找上門的事情,但她因為不太清楚真實情況,不敢多說,只說了有人假扮他爹的兒子找上門來了。

許慧珍被葉大壯嚇得臉色慘白,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一副呼吸不上來的樣子。

葉大志一邊幫許慧珍順氣,一邊怒視著葉大壯道:“閉嘴,這也是我的家,我不走!”

本來他只是聽許慧珍的話前來上香而已,但是現在他決定要為自己的娘爭一口氣,他娘是不對,但葉大壯等人作為晚輩不應該對他娘呼來喝去。

他站了起來,怒視著葉大壯道:“葉愛國也是我爹,這個家也有我的一份!”

葉大壯被氣得紅了眼眶,他猛地沖上去,揮出拳頭砸向葉大志的下巴。

他下手很重,一下子就把葉大志打得吐出血。

許慧珍慌了,急急忙忙擋在葉大志面前,哭喊道:“你別打我的兒子,要打就打我吧!”

葉大壯舉起拳頭遲遲不敢落下,他伸手想要扯開許慧珍,但是許慧珍死死地拉住他的衣服,怎麽扯都扯不開。

跟著後邊的葉六壯和葉七壯見他們打起來了,急忙上前拉架。由於有了葉六壯和葉七壯的加入,局面一下子明朗起來。

許慧珍被葉六壯和葉七壯聯手拉開,葉大壯上前揪住葉大志的衣領,伸手又給了他一拳。

葉大志反手照著葉大壯的腹部打了一拳,倆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讓誰。

葉八妹拿起桌上的碗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身‘嘭’。

她站了起來,冷聲道:“都住手!”

葉六壯和葉七壯雙雙松開拉住許慧珍的手,葉大壯在挨了葉大志的一拳後也松開了手。

許慧珍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葉大志,哭泣不已,她抱著葉大志,抽泣道:“大志啊,娘的大志啊,你被打成這樣,娘心疼啊。算了,咱們不認祖歸宗了,咱們不認了!”

葉大志吐出一口血水,雙手因為憤怒顫抖起來,他瞪大雙眼,咬牙道:“娘,這親咱們必須認!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咱們都必須認!”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受歡迎,但是又如何,為了他娘,他必須認下這門親!

他拉著許慧珍站起來,扭頭看向葉八妹道:“今天我們娘倆所受的屈辱,他日我必定雙倍奉還!”

說著,他拉著許慧珍快步離開。

見他們走了,葉大壯、葉六壯和葉七壯紛紛走到葉八妹身邊,葉大壯緊張問道:“娘,您沒事吧?”

葉八妹揉了揉太陽穴,此刻她的狀況很不好,她頭暈眼花胸口疼。

但她不打算將自己的情況說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氣息不穩道:“我沒事,你們忙去吧,我想回房躺一會。”

她扶著桌角往門口走,出了房間門口,她晃了晃身體,險些跌倒。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葉八妹掏出小白龍,粗魯地將他扔到床上,喘著粗氣質問道:“葉愛國,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剛才那個女人有沒有關系?”

小白龍乍然間被扔了一下,頭部著床,被震得頭暈目眩。

他伸出爪子拍了拍腦門,甩了甩腦袋後才露出無辜的表情看著葉八妹。

要是平時,葉八妹可能會被他的無辜表情逗笑,但是此時此刻,看著他竟然還敢擺出無辜的表情,葉八妹氣得想要扇他巴掌。

她忍住怒火,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拍了拍胸口道:“說,你做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小白龍爬到床邊,一躍而起跳到葉八妹的腿上,他蹭了蹭葉八妹的手,搖了搖頭。

葉八妹是信他的,見他搖頭了,心裏的火下了一半。

她接著問道:“那她怎麽會知道你左腿的腿根上長了一顆紅痣?”

小白龍茫然無措地看著葉八妹,說實話,他也有點懵。

雖然他在葉八妹的暗兜裏看不到許慧珍的樣子,但是他敢肯定自己並不認識許慧珍,更不可能和她發生關系,生下孩子。

葉八妹抓起小白龍,捏住他的下巴威脅道:“葉愛國我告訴你,要是被我發現你和那個女人有關系,你就死定了!”

小白龍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似乎在安撫她。

隨著他一下又一下的磨蹭,葉八妹心裏的暴怒情緒緩緩地穩定下來,她抓起小白龍放到肩膀上,站起來出門。

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她發現了很多之前沒註意到細節,比如許慧珍雖然一直咬住葉大志和葉愛國的血脈不松口,但是她說話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去看葉八妹的表情。

一個人,只有自己不自信或者心虛的時候才會下意識去看對手的表情。

葉八妹大膽猜測許慧珍是因為心虛才會下意識看向她,既然如此,那麽許慧珍肯定是撒謊了。

不過葉大志的表情和神態卻無懈可擊,他似乎真的認定葉愛國是他爹,也認定了自己是葉家的血脈。

從他的語言和神態看來,他不像在撒謊。

葉八妹出門去了村長家,雖然葉愛國還有親生哥哥在,但是比起葉愛民,她更信任村長。

到了村長家,村長媳婦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八妹,這個時候你可要沈住氣,別因為生氣漏了底。”

不過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因為黃花的大肆宣傳,整個徐水村的人都知道葉愛國在外邊還有一個兒子,現在他的兒子找上門來要認祖歸宗。

有人說應該讓葉大志進族譜,雖然他是葉愛國在外頭生的兒子,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葉家的血脈,合該記上葉家的族譜。

有人說葉大志的身份至今還不清不楚不能夠進族譜,至於他能不能進葉家的族譜,得水落石出後才能做決定。

葉八妹謝過村長媳婦,牽著她的手進屋去找村長。

村長也聽說了葉八妹家的事情,看到葉八妹來了,他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才道:“我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假的,按照葉大志的年齡推算,他應該在三十四年前出生。那時候正是我和愛國他們出去打拼的時候,那時我們都忙著找活幹,根本沒時間出去找女人。”

葉八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滾燙的茶水順著嗓子流入五臟六腑使得渾身暖和起來。

她打了個寒顫,嘆息道:“我相信愛國和那個女人沒關系,不過,這個女人敢找上門了,我怕是來者不善。”

村長點頭道:“財帛動人心啊,許是你家最近太過招搖了,才會惹來了流子。”

村長所說的流子是騙子的意思,在八十年代,徐水鎮一帶流子盛行。

流子們專用三種方式騙人,一是換錢,這一種方式通常是拿著倒買回來的古董上街倒賣,以超低的價格將古董賣給別人,然後在錢上面做手腳。

一種是拐賣,這種方式比較簡單直接,先是用糖果迷魂孩子,然後將孩子運到外省去販賣。

一種是認親,這種方式比較麻煩,不好操作,一般很少人會使用這種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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