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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禪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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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禪院者

“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式者非人。”①

平安時代這句嘲諷貴族的格言,如同一句寫照,向世人宣示著獨屬於禪院家的威光。

時至今日,“禪院”這個姓氏依舊是力量的代名詞。

禪院家的咒術師從小修習著各種各樣的傳承術式,無比強大的家族成員遍布在咒術界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的存在,令所有人都只能仰望這個家族從指縫中露出一點就已經令人不可逼視的光芒。

所有人提起“禪院”,第一反應就是“那個最強大,最有勢力,掌握著龐大權柄,但是用鼻孔看人的家族”。

他們自血脈中攜帶的強大力量給了他們高傲的資本,也讓他們在面對其他外姓術師和普通人的時候,顯得格外看不起人。

當時咒術界給首相派人的時候,想的只是要拿出自己這邊最強的戰力水平,跟首相炫耀武力。所以人選就落到了禪院家頭上,被選出來的是個目光淺薄又自大的蠢貨。

他不僅處處覺得自己所獲得的特權是理所應當的,甚至認為首相還不夠恭敬。

首相應該像平安時代的貴族一樣,聽到他處理了多麽厲害的咒靈之後,贈與他香車寶馬以示感謝,而不是僅僅開個宴會在口頭上吹捧他。

啊這……拜他所賜,首相讓咒術界和高層相互疏遠的意圖進行得非常順利。

對於力量如此熱衷,對於力量如此追捧,在幾百年以來不停吸納擁有各種術式的人才的禪院家,咒力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性別則是天然的弱勢。女性家族成員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力量的組成部分,沒有繼承權,也不可能揮刀砍向權力的王座。

她們只是聯姻的旗子,是不應該有自主意識的人偶,是一份可以持續利用的子宮。

正因為血脈中吸納了無數優秀人才的傳承,對於禪院家來說,他們更要通過族內通婚保持血脈的純凈。

所以女孩子們只是犧牲品。

多麽令人作嘔的家族,千百年來有無數個出生在禪院家的女嬰夭折,又有更多女性成員生不如死地蘸著自己的血淚,為他們的姓氏奉獻自己。

五條悟通過五條家的高層成員從總監部的檔案室裏調出禪院家這些年資料的時候,他還遠遠未曾想到表面上如此光鮮亮麗的禪院家,私下是這樣瘋狂。

這是一份稍微有點良知的人,都看不下去的資料。

咒術師本就容易走向瘋狂,然而“瘋狂”如影隨形的潛藏在禪院家的血脈中,存在了十幾年,幾十年,上百年。

與瘋狂同時存在的,還有連紙面上的文字都遮掩不住的血腥味。

想起上輩子因為和伏黑甚爾一樣從出生就沒有咒力便被家族排斥的真希,想起來最後聽到關於禪院家的消息是禪院真依以自己為代價徹底解放了真希的天予咒縛。

五條悟由衷的期待她能真正憑借自己一己之力,反抗給予她這份命運的家族。

不過這份反抗命運的代價也太殘酷了一些。

這輩子他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學生再走到與自己的同胞姐妹生死兩隔的地步。

反正只要提前解決掉禪院家的爛橘子不就好了嗎?

在靈幻相談所眾人和另外兩方共同決定先拿禦三家哪一家進行殺雞儆猴時,在場眾人都默契的先跳過了最覆雜的五條家。

剩下加茂家和禪院家兩個選項,也在這份資料被拋出來的時候,被大家一致決定先從禪院家開刀。

光是這份資料上短短的只言片語,就已經讓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的女性成員們覺得無法忍受,她們根本不敢想象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竟然還有這樣傳統而殘忍的古老家族存在。

“近親結婚會增加基因遺傳病的發病率,歐洲王室在後期生出來的大量智力低下或者帶有殘疾的國王就是最好的證明。”

與謝野從現代醫學的角度駁倒他們的“純凈血統論”。

尾崎紅葉更是厭惡這種把女孩子的血淚踩在腳下,當作享樂資本的家夥。

其他人雖然不是女性,但是他們擁有作為人最基本的良知和三觀,同樣也對這個家族沒有好感。

要消滅禪院家是肯定的,但是從哪裏動手還值得再深思一下。

這畢竟是禦三家之一,之所以能被吹捧為力量的代名詞,就是因為在他們家族內部強烈的以弱肉強食為基準的家族法則的淘汰下,真的組建出了出了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

如果跟這股力量正面對上,他們並沒有什麽勝算,如果徹底消滅了他們,也會嚴重影響到咒術師和咒靈之間勉強維持的平衡。

是的,咒術界不僅自己內部有許多問題,外部還在被詛咒師和咒靈的力量虎視眈眈著,隨時都會被咬下一塊肉。

近有內憂,遠有外患,這便是上輩子五條悟投鼠忌器,不能憑借最強的實力強行壓制,只能通過教導新的學生,潛移默化改變現狀的原因。

一時間,眾人都被難住了。

過了半晌,還是靈幻新隆打破了滿室寂靜。

“關於對抗咒靈這方面,我會通過官方組織拜托靈能界的大師出手進行對抗。只要能撐過我們整頓咒術界的這段時間,就不會有太大壓力。”

這也是一種辦法。不過靈能界之所以這麽多年都不出手,不是因為他們懶動彈,而是他們本身人數並不多,實力良莠不齊,對付起咒靈來也專業不對口。

他們這次出手雖然能頂一段時間,但絕對不會很長。

如果要除掉禪院家就不能把戰線拖得太久,必須速戰速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是殺雞儆猴,用來做靶子的對象一定要消滅的一幹二凈,這樣其它兩家低頭跟我們合作的時候才會答應的很痛快。”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沒必要把跟禦三家沾邊的所有人都清除掉。”如果非要按照這個標準來,那頭一個該自裁的就是五條悟。

“第一點,我們當然是要拉攏能拉攏的對象。”

利益能夠打動的,權力和金錢能夠打動的,是最好對付的一批人。他們只是因為禪院家如日中天的權勢,才聚集在對方身邊。當禪院家不再有這樣的價值,他們自然就會離開。

另一批拉攏對象則是跟禪院家有仇的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樣龐大的家族可能沒有幹過仗勢欺人之類的事。受到他們欺壓的對象,進而對禪院家心懷怨恨之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這股力量當然也包括沒有被這個骯臟家族洗腦的,還保持著對掌控命運的自由渴求的禪院家成員。

不是所有人都認同那一套野蠻的運行邏輯,哪怕在禪院家內部都一直有著一種不同的聲音,他們尋求改革,只是從未拿到家族的話語權罷了。

“這些人是可以留下的火種,嘗試接觸之後只要他們願意接受與官方的合作和監管,他們便是‘新的’禪院家。”

了解他們,接觸他們,交好他們,都是對於mafia來說非常簡單的事。

如何分辨出他們到底是哪一類人,如何確保他們是否是真心實意,這種看穿人心的任務太宰治完全可以勝任。

不僅能勝任,他甚至還可以拉攏到,或者說挑撥到更多本來不會加入他們的人。

人性的弱點在他眼裏,只是擊穿對方心理防線的利刃。

森鷗外微笑著應下來這部分事務,同時承諾到,“如果是因為毫無力量或者力量微弱而被禪院家驅逐的成員。只要他們願意定居,擂缽街那邊有免費的工作機會和義務教學,可以提供給他們和家庭。”

咒術界失業人口橫濱再就業,不僅能拉動當地的GDP增長,還能填補本地市場的咒術師缺口。

一舉兩得。

他突然提起擂缽街,自然是因為靈幻新隆離開後,他手中關於擂缽街的掌控和權力自然也分潤給了橫濱的各個組織,唯一的要求就是確保推進擂缽街重建改革的落實。

那當然好說。這份地盤過去是混亂的三不管地帶,現在可是實打實攥在自己手上的東西,這種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改革計劃,他們當然舉手讚成。

就是公共教育和服務的支出多了些嘛,比起這裏改造成工業和商業中心後能夠獲得巨大利益,這些錢只是前期的必要投資罷了。

森鷗外這時候提到可以把零散咒術師的安置去處放在擂缽街,一方面是想為自己謀利,另一方面也是在給靈幻新隆賣好,展現自己上心的態度。

“第二個關鍵點,還要落在我們之前查獲的那起人口販賣案件上。”

靈幻新隆翻開桌面上那本由咒術界高層出版發行的《咒術規定》,他指著第九條高聲念出來,“對非術師發動術式,故意導致其死亡的咒術師將視作詛咒師,處以極刑。”②

“用他們自己親手定立的規定,來找他們討個公道,這應該不算師出無名吧。”

靈幻新隆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①來自公式書【禪院】

②來自公式書【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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