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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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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的自由

翌日起,由政府牽頭,靈能與神道兩方協助調查的大型人口拐賣案件,登報見諸於社會。

報紙中並未透露有關咒力和咒靈的細節,而是把關註點放在了某一隱世家族身上,聲稱幕後主使與該家族的高層成員有密切的往來關系。

這當然並非空穴來風,報紙第二頁披露的圖片中,人們便能找到該論點的有力證據。

一時間,風聲四起,整個社會都把註意力集中在了這樁駭人聽聞的案件上。

這個隱世家族暫時沒有被披露具體信息,只有一些暗戳戳的細節供知情人發散想象力。

首相假裝又驚又怒,拿著這份報紙去質問咒術界高層,“你們要求毫無限制的自由,我給了。你們要求特權和尊重,我也給了。”

“結果你們還能在我的任上鬧出這麽大的事,是我給你們的自由過了火嗎?”

“你們是想我死嗎?啊!”首相幾乎是暴怒般跳起來拍打著桌子。

咒術界高層派來協商的工作人員擡手擦了擦汗,“這……這次調查不是您之前跟我們說好了,在私下進行的調查活動嗎,怎麽突然見報了?”

工作人員也很懵啊。

這個坐於國家最高位的小老頭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你是在懷疑是我們把情報洩露出去的嗎?我的任期馬上就到了,你覺得這種時候爆出驚天大醜聞對我來說有好處嗎?”

工作人員心想確實如此,這件事情爆出來,首相的連任肯定要受影響,他沒必要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也許是您的政敵幹的呢?”被派來交涉的家夥委婉的提問,“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

這總不能怪到我們咒術界頭上吧。

“我這邊所有知情人的口風都很嚴,就算是政敵也不可能知道”首相瞇眼看他,“誰知道是不是你們那邊的家夥跟某些下作的後輩勾結上了,想要來個一石二鳥呢?”

“一石二鳥?”工作人員沒想清楚,除了有可能影響首相的連任,這篇報道還有什麽別的影響嗎?

發布的家夥不是都把跟咒術界有關的情報隱藏了,根本不會影響到他們啊。

總秘書長適時的插話,提醒工作人員:“名譽受到損傷的不只是我們,當然還有這個隱去姓名的隱世家族。”

工作人員仔細一看,關於這個家族的描寫都是什麽“力量”、“邪惡的瘋子”、“視人命如草芥”……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暗中的矛頭對準的究竟是誰,竟然是那個禪院家!

你要問他為什麽如此肯定?笑死,在文書部門工作誰不知道禪院家是個什麽德性。

但是既然牽扯到了這一家,今天的事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通訊員能插手的了。

他不敢表態,更不敢亂說話,只能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道歉:“十分抱歉,首相大人。在下並沒有權限能夠接手此事,在下會將此事匯報給其他各位大人,之後將會有更高級別的聯絡員或禪院家成員與您對接。”

放我走,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傳話工。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可能是一場針對咒術界和普通人社會的陰謀,以他的級別卷進這種紛爭,肯定落不到什麽好下場。

他默默的把腦子裏的的“下班”,換成了“快逃”。

首向剛剛情緒爆發過了,此刻喘著粗氣,坐在辦公桌背後喝茶壓驚。

總秘書長安撫般的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首相的怒火並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政敵。

工作人員回給總秘書長一個感激的眼神。

嗚嗚,還是打工人能體諒打工人。

歇了一會兒,首相表示自己累了,讓總秘書長領著他出去,於是他們輕手輕腳地退出了這間辦公室。

離開了剛剛那個壓抑的氛圍,工作人員就像得救了一樣,渾身的緊繃感一下子松弛了不少。

他回頭跟關上門走在他後面的總秘書長交談:“唉,今天運氣也太差,我第一次輪班出公差,怎麽剛剛好就撞上了這個檔口。”

總秘書長剛剛關照了一下他,他倒也沒那麽多警惕心,順嘴就把自己的信息說了出來。

總秘書長很知心,幾乎是感同身受般地嘆口氣,表現的好像他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辛苦你了,咒術界高層怎麽也不多關註一下最近的新聞動態?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們還跟沒事人一樣,只派你來這裏挨罵。”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他們是一群傻——(消音)!

這種罵人的話他也就心裏想想,明面上當然不能跟別人吐槽自己上司。

當然私下裏罵一下已經很爽了,咳咳。

不過他還是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跟總秘書長解釋,“您也知道咒術界傳承了這麽多年,掌權的還是那幾家的人。”

“他們連本家都住在深山老林裏頭,連電線都不拉,說是擔心電流破壞了家族風水,每一次開會都得提前十天半個月寄信約好時間。”

“您這邊光看互聯網上說的有多熱鬧,實際上他們指不定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恐怕連這份報紙,”他揚了揚那份被首相扔給他的報紙,“都沒多少人看到。”工作人員苦笑。

這種情況總秘書長早就預料到了,事實上他們就仗著對方並不關註普通社會的新聞才故意放出這些消息的。

否則被有所察覺的禪院家提前動手消滅的證據可怎麽辦?

事情鬧得這麽大,想要包庇這起人口販賣案件的罪魁禍首,可就得在眾目睽睽下進行了。

“我記得那些高層承諾過,咒術師不能對非術師動手,否則要處以極刑吧?”

他假裝順口問了一句。

咒術界的工作人員點頭,“《規定》是這樣要求的。”

“嗐,實際上怎麽幹的,大家懂得都懂。”

禦三家的人能瞞下來肯定是瞞下來了,自己要對付的人那一個都不能放過。

只有那些無權無勢無背景的詛咒師被逮捕歸案後才會真正落實到這一項規定。

總秘書長十分體貼地替咒術界高層憂慮道:“可是證據這麽明顯,呼聲有這麽高的大型事件,恐怕就算有禦三家的幹預,也不好隱瞞跟這些家族有關系的幕後黑手吧。”

“這種事情咱們也管不著,但是我看怎麽也不可能把那幾位,咳咳,我可什麽也沒說。”

他一時忘情,什麽話都往外說。

說了一半反應過來,他趕緊止住話頭,打了個哈哈,轉而聊起了其他話題。

總秘書長送著他往外走,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交談,腦子裏回想著他說漏嘴的話。

果然,看見報紙上刊登出來的那份證據後,有眼睛的人都能聯想到禪院家的幾位“大人”。

這些可都不是隨隨便便能抵賴過去的證據啊。

總秘書長溫柔地笑了笑,像朋友一樣把工作人員送上車。

希望這位“朋友”能夠清晰完整的帶回首相的態度。

不過並不是咒術界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些消息,高專的年輕人還是有手機,會上網的。

連續幾天論壇裏刷屏的都是一些不可言說的帖子,下面全都是匿名回貼,但是依舊大片大片的被管理員刪除。

刪的多了,果然也引起了校方的註意。

比禪院家先收到消息的,反而是加茂家和五條家。

如果說禪院家一心想著怎麽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裏摘出來,那麽另外兩家肯定想要狠狠的把它從第一世家的位置上踩下去。

明明大家都是傳承了數百年的禦三家,憑什麽你就是力量的代名詞,憑什麽高層的權利你們能插手這麽多?

他們可不是全然合作的關系,利益才是一切交往的根本。

這下有一個能落井下石的機會,不僅能夠在道義上,還能在實際上狠狠打擊禪院家近年來愈發囂張的氣焰,他們其實是很樂見其成的。

五條家的長老還特意打電話跟遠在東京的五條悟了解情況。

他這個手機還是因為他們家的六眼神子去遠方上學,為了聯絡特意購置的。

要打電話都得去離本家族地稍遠一些的信號塔底下打,也是很為難長老的老胳膊老腿了。

他氣喘籲籲的跑到信號塔底下,給自家六眼撥去了電話,想看看他了解不了解什麽一手消息。

“餵,是悟嗎?能聽見嗎,餵?”

“你有沒有聽說過……禪院家,餵?這電話真是不好使……那件事?怎麽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告訴家裏一聲,你知道不知道這對咱們家來說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

唉,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光明磊落了,不耐煩搞這些東西……”

五條家的長老絮絮叨叨,在他心裏他們家六眼做什麽都是好的,就算沒有及時傳回情報,也肯定是沒想到他們要私下裏些手段。

“老頭,你信號太差了,聽不清你說什麽。早跟你說了電流磁場對風水沒影響,本宅連電話線都不拉,每次非得跑到外頭打移動電話。”

五條悟跟他雞同鴨講對話,兩個人都各說各的說的很滿意。

“滋——,總之有什麽情報記得及時找五條家的輔助監督傳消息回來。”長老講得口幹舌燥。

“下次回去能不能給我安個游戲室啊,不聯網的單機游戲也可以,本家都快悶死了。”

“如果之後我們對禪院家出手,他們可能會去找你麻煩,你註意安全,撐不住的時候就回本家躲著,記住沒……”

長老很擔心他的安全,畢竟是自己家的六眼,他不心疼誰心疼。

又答應了一句,“你想要游戲室的事,我考慮一下,要是電磁輻射真的沒有影響,就在主院給你裝一個。”

五條悟沈默了,說實在的,五條家除了把家族利益置於咒術師和咒術師的利益上和五條悟的個人情感上之外,幾乎對他是有求必應。

雖然是因為六眼,但他享受到的待遇卻是實實在在的。

“五條家……”

他掛斷了電話。

晚風吹動他的白發,劉海擋住那雙如晴空般的眼睛,無人能察覺其中洩露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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