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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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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公主之死,非同尋常。

皇帝震怒之下,在場的眾人都會受到殃及。

隨從們不知是誰起的頭,一群人持劍向黑紗男子刺了過去。

秦泰州緊了緊手裏握著的血帕,他也沒想過公主會已死保全那男子。

血帕上寫著,父皇,兒已無顏餘世,一憾,孔雀東南飛,二憾,未能伯俞泣杖,忠孝難全。所行之事,一愧,父皇,令皇世蒙羞,二愧駙馬,廉恥未待。不孝女拜求父皇厚待駙馬,以慰義方之訓,高知正德,贖我惡之罪。

秦泰州緩緩閉上了眼睛,說道:“放了他。”

三年前,他年紀輕輕,見天顏,享厚祿,官位節節高升,生的又好,且無惡習,從未有眠花臥柳之說,風評大好。

如此賢婿,自是引得同僚頻頻示好,想把自己女兒嫁給這個後起之秀。

那日皇帝為皇後慶辦生辰,設宴大臣們,他們都帶著親眷兒子或女兒,席間話題轉到秦泰州的親事上,與他交好的大臣紛紛偷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可是坐在皇後身邊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女子,附耳低語在皇後的身邊,小聲說著什麽,皇後怪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第二日他便被皇帝招為附馬,第十日滿城皆知,兩月後舉行了盛大婚禮,一切既倉促,又是那麽的水到渠成,所有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秦泰州也以為日後的路,必會光焰萬丈,通往康莊大道。

新婚洞房,喜娘說著吉利的話:紅妝帶綰同心結,碧樹花開並蒂蓮。

白首齊眉鴛鴦比翼,情敦鶼鰈繾綣綿長。

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

他喝了幾杯酒,心裏有著期待的掀開大紅蓋頭,喚入眼簾的是朱唇玉貌,國色天香的一張臉龐,只可惜滿面淚痕,敗了幾分美感。

他以為是少女的嬌羞,與初為人婦的憂愁,那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難免一時適應不得身份轉換,也是人之常情。

他想要牽起公主的手安慰她,給予溫情,可她受驚一樣縮了回去,有些抗拒的起身站起。

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慌與反感,他看的分明。

那夜,他沒有與公主圓房。

他以為皇帝賜婚,是公主青睞與他,可是後來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

不過是她一時的任性,成就了一場孽緣,兩相耽誤。

成親一月有餘,公主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他的尊嚴被踐踏在塵埃裏,少年風發,一夜失色。

皇帝知曉此事,痛責了一頓巶蘭公主,又賜了他府宅珠寶,已示慰藉。

巶蘭公主開始留他宿在房裏。

秦泰州卻轉了性一般,日日買醉,宿在府外的宅院裏。

後來他極少回府,見她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在後來聽說巶蘭公主流產了。

從頭至尾,他只擔著駙馬的名頭。

秦泰州冷眉對著黑紗男子說道:“還不滾。”

黑紗男子從靴子裏撥出一把利刃,寒光一閃,一綹頭發落下,與公主的頭發冠了個結,緊緊的攥在手裏,一步一步走出包圍。

秦泰州冷笑著看著他消失在視線裏,這就是公主所愛的人,藏頭露尾,貪生怕死,巶蘭公主

為了他而死,還真是不值。

妗小小看到公主自殺慘烈的畫面,更加不適,彎著腰,難受的苦膽都快要吐出來了,納蘭止白扶著她上了馬車。

秦泰州把公主的屍身伏在馬上,和納蘭止白打了一聲招呼後,快馬加鞭回了公主府。

馬車停在別院,流蘇聽到消息後,焦急的在屋裏來回踱步,妗小小這會不適的感覺消失,倒了杯熱茶端到流蘇面前,寬慰道:“你別擔心,公主是自殺的,皇帝遷怒不到駙馬身上。”

等了一小天,下人快步跑來通報,“主子,主子來信了。”

“他在哪?”流蘇正問著話,秦泰州大步從外邊走了進來。

小安子說道:“回公主府了。主子讓我給各位帶個信,不必擔憂,皇上已對外宣布,巶蘭

公主遇刺身亡而死。”

流蘇長舒一口氣,緊張的心情,終於放松下來,納蘭止白正欲離去,流蘇這才想起,她們這小半天都沒吃東西,她略帶慚愧的說道:“是我疏忽,你們二人餓了吧!去讓下人備些飯菜去。”

納蘭止白看了眼外邊,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他說道:“無需,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府了,有什麽事需要我,就讓小安子去府上捎個話。”

納蘭止白與妗小小一同上了馬車,妗小小靠在馬車裏昏昏欲睡,納蘭止白看著她問道:“還有那裏不舒服。”

妗小小迷迷瞪瞪,搖著頭,“就是有犯些困。”

納蘭止白伸出手,貼在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妗小小卻是如觸電一般,一下子困意全無,睜開眼睛看著他。

納蘭止白接著說:“回去讓府上的大夫給你瞧瞧。”

妗小小打著哈欠,非常識趣的說道:“不必了,我一個下人哪敢勞駕人老人家,亂了規矩就不好了。”

納蘭止白看了她一眼,沒在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馬車搖搖晃晃,青山的聲音在外邊說道:“公子,到了。”妗小小一個激淩,發現自己斜靠在納蘭止白的身上睡了過去,還把人家的衣服擠兌出褶皺來。

馬車不知道停下多久,就聽到青山疑惑的聲音響起:“公子?”

妗小小拍著腦袋,很是懊惱,觍著臉對著納蘭止白笑了笑,馬車裏油燈昏昏暗暗,突然看到他前襟處,有一小圈水跡,還粘著一根七扭八曲的頭發,想到了什麽,她的臉一下子爆紅,伸手就要整理他的衣服,卻被他攔了下來。

該死,怎麽睡覺流口水。

她十分懊惱。

“睡醒了?”

“啊!”妗小小沒敢去看納蘭止白是什麽臉色,急切的撩起簾子跳下車,恨不能一頭紮到地縫裏。

納蘭止白慢條斯理的下了車,這會府門已經關閉,青山扣了扣門環,小廝打開一條縫,一見是二公子立馬開門迎接。

妗小小跟在納蘭止白身後,正猶豫要不要和他一起回汐竹院,雖然現在天已經黑了,來回當值的人少,可若是被人發現她與三公子一同回去,難免會生出些閑言碎語。

府上有多少人想要攀龍附鳳,就如納蘭止白房中的大丫鬟,巧焉,巧雲多少人嫉妒和眼紅,她們二人無非是仗著有老夫人罩著,不然府上早有人找她們的茬了,自己無依無靠,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的把子。

妗小小停下腳步,納蘭止白似有所感回頭看了她一眼,妗小小聲音悶悶的道:“今晚我能不能回去睡啊!”

青山聽到後,舉著紙燈籠看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哼出聲。

納蘭止白卻定定的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哪裏又不舒服?”

妗小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竟然覺得他看向自己時帶著幾分關切。

“沒………沒有。”

納蘭止白沒在理她,邁步往汐竹院的方向而去。

妗小小只得繼續的跟在她身後。

快到汐竹院時,剛好碰見於芳姑姑,打過招呼,擦肩而過時,於芳望向她的眼神,深意漸濃。

廚房燒火生煙,炒了幾個小菜,由伏舒裝了滿滿一食盒,把飯菜擺到圓木桌上,妗小小已經垂涎三尺,就差哈喇子流一地。

納蘭止白坐在椅子上,夾起一塊魚肉放在碗裏,眼角餘光卻掃向她,嘴角忍不住上揚,吩咐伏舒說道:“再去取一副碗筷。”

“是。”伏舒返回很快。

納蘭止白指著桌子上的空碗筷,笑道:“你也坐下吃吧!”

在山谷裏她們日日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到沒什麽拘謹,可是回到府上,身份不同,他們的關系是主仆,在一起用膳,卻是不合規矩,不過這裏並沒有外人,她又餓的快胃疼,也就顧不上什麽規矩禮法,直接做在他對面,甩開袖子,像在山谷裏那段日子一樣,大快朵的夾菜往嘴裏塞。

納蘭止白把桌前的燕窩,不動聲色的挪到她飯碗前。

伏舒差點被眼前的這一幕驚掉下巴,他把門關好,走了出去,看到青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以後對屋裏那位客氣點。”

青山楞了楞,隨即明白他指的是誰,不解的看著伏舒,問道:“怎麽,她和公子告狀了?”

伏舒欲言又止,想到,剛剛公子看向妗小小時,那分明是寵溺眼神。

難到公子對那婢子?伏舒不敢在想下去。

青山像個楞頭青一樣,自信的說道/“我們是從小跟隨在公子身邊,那婢子才來幾天。”

伏舒:“你若信我話,以後還是少招惹她。”

青山看了伏舒一眼,嗤之以鼻的走開,並沒在意。

房間裏,於芳正在給老夫人捶著腿,她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是老夫人的心腹,府上的一些事也由她掌管,連管家見她都要禮讓三分。

老夫人年紀大了,最近有些偏頭痛,頭上帶了點灰色橫紋寬抹額,她揉了揉額頭,問道:“止白那孩子最近怎麽老出府,上次欲刺的事還沒查出來是誰。”一想到上次他差點遇害她就心驚膽跳。

於芳按摩手法嫻熟,時輕時柔,力道剛好,老夫人十分受用,“您不比擔心,大夫人已經雇幾個身手不錯的人暗中保護,還有三公子身邊兩位,伏舒和青山也是有些功夫的。”

老夫人點頭,存疑的說:“我那孫兒,真是越發奇怪,好端端的非要把巧焉巧雲攆回家去,這都半個多月還沒回來,想是那兩個丫頭笨手笨腳不順心,我說在分派兩個丫頭過去,止白卻怎麽都不同意。”

於芳手一頓,老夫人是何等人,立刻就察覺出她的一樣,老夫人臉子一撂:質問道“你有事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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