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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幻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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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幻聽音

浴室裏嘩嘩水聲不絕於耳,瓷白的韌腰上已經泛起了一層不太正常的紅。

蘇瓷的語氣全是哭腔。

“阿,阿淵,我不要洗了,再洗就要破了。”

整個小小的浴室水汽氤氳,蘇瓷漂亮的桃花眼亦水霧彌漫,變成了一只濕漉漉的布偶貓,嬌氣而又委屈的抓著馮百淵的手腕哀求,“沒有碰到,我沒有讓他碰到我。”

馮百淵垂眸與漂亮寶貝對視半晌,最終似心軟般嘆息一聲,伸手輕觸他的眼睛。

“真的嗎?小乖不是喝醉了嗎,怎麽會知道呢?”

蘇瓷點頭如搗蒜,“真的,你,你知道的,我只對你不設防,別的任何人如果碰到我,不論我是清醒還是不清醒的狀態,我都會應激的,你知道的啊。”

蘇瓷其實知道馮百淵最喜歡聽什麽。

何況他說的真的是事實,言辭之懇切,表情之委屈,簡直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餘光看到馮百淵終於松開了一直拿在右手上的花灑,輕輕落在了他剛才被反覆搓洗而變得通紅的腰側。

他彎腰親吻蘇瓷耳垂,又在他脖頸處深深嗅聞。

“小乖,為什麽要偷偷跑出去酒吧喝酒?還讓陌生人騷擾了,是不是太不乖了?”

握著腰側的手掌滾燙,蘇瓷卻抖得像是冷極了。

“我,我錯了……”

“今天可不是認個錯就能解決的問題了,寶寶。”

脖頸上傳來輕輕重重的啃噬感,明明是纏綿旖旎的行為,明明也不是第一次。

然而那種如同要被吃掉般的恐懼感還是越來越重。

蘇瓷根本忍不住,眼淚滾落下來。

“現在就開始哭了,今晚你該怎麽辦啊,乖寶……”

“嗚……”

蘇瓷的皮膚特別好,瓷白,柔軟又細膩得一沾手就松不開,像是攏了一團雲,稍微用勁一點就會留印,揉捏揉捏雲團就會變成又甜又軟的棉花糖,不光賞心悅目,而且甜蜜可口。

郝鵬友形容蘇瓷是“女媧娘娘畢設作品”,完美得無可挑剔,哪怕是他這個純純的小0也時常會被蘇瓷的美貌創飛,產生想超的沖動。

馮百淵也說,蘇瓷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每一個地方都像是從他心坎上長出來的,完美契合了他每一分喜好。

蘇瓷對美醜其實不是很敏感。

對於他來說他其實不是很能理解這些人包括自己的男朋友對自己的這種“狂熱”,因為他覺得他和他們也沒有很大的不同,大家都是一樣的兩只眼睛一個鼻子,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好迷戀的。

但是馮百淵的迷戀真的很……恐怖。

他就像一個皮膚饑渴癥患者,無時無刻不想和蘇瓷貼貼。

他每次親蘇瓷都會親很久,親得蘇瓷經常呼吸困難唇舌發麻腦袋一片空白。

“寶寶真漂亮。”

蘇瓷在被水汽弄得模模糊糊的鏡子裏看到自己失神的臉。

微張的嘴巴殷紅如血,露出一點貝齒和仿佛有點收不回去的舌尖,漂亮的眼睛裏卻全是被親傻了的懵然。

“阿淵,哥哥,你別欺負我了。”

他哭唧唧的求饒,“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已經忘記是今晚的第幾次認錯了,這一招其實對馮百淵的效果不太大。

還不如自己的一個主動親親來得有效。

蘇瓷明白這一點,但是他心裏不知道在害怕什麽,失去了主動親近馮百淵的勇氣。

“沒關系的寶寶,想去哪裏玩都可以去,我不是不許你去玩,但是不能偷偷去,因為我會擔心你,知道麽?下次再要去哪裏,叫我陪你好不好?”

蘇瓷吱唔了兩聲,從他的話語裏聽出了軟化的意思,於是伸出了試探的觸角。

“我不要在這裏了。”

盥洗池的臺面好冰冷,硬邦邦的硌得腰很痛。

他是很容易留印子的皮膚,腰上肯定會青一片一個周都消不下去。

馮百淵在這時候又變得好說話起來,二話不說把他抱起,語氣寵溺,“還是那麽嬌氣。”

蘇瓷在他走動的顛簸裏不得不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雖然他知道馮百淵不會把他摔下去。

他們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就從學校搬出來租房同居了。

馮百淵選的這處房子地段很幽靜,是A大附近一個比較老的小區。

一個不到六十平米的兩室一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外面看著是上了年頭的房子,但裏面的軟裝也好設施也好都弄得很不錯。

蘇瓷都沒料到馮百淵會租一個這樣的房子,畢竟馮公子家在三年前做生意撞大運,投啥啥賺,發跡了,妥妥的成了個可以輕松財富自由的富二代。

而也是兩人在一起之後,馮百淵就把蘇瓷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的疼,不管什麽都要給他最好的。

按照慣例怎麽看他也不會租一個這樣小的房子。

直到搬過來之後蘇瓷才懂馮百淵的腦回路。

因為房子小,基本上蘇瓷不論幹什麽都在馮百淵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也因為房間小,他就是想躲想逃也沒有發揮的餘地。

再一次被握著腳踝拖回去,蘇瓷發出了幼獸嗚咽一般的細弱哼聲。

汗涔涔的指尖白裏泛著粉,毫無章法的“狠狠”抓著馮百淵頭發,想把他扯開。

可惜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很快就被扣著手指壓了回去。

嗚嗚咽咽地一聲“不”,相比起拒絕,對於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更像是一支強效腎上腺素。

男人滾燙的呼吸襲來,親吻他紅通通的鼻尖,低沈嗓音暗啞,“小可憐……”

蘇瓷的視線裏半拉著的窗簾被風吹得飄飄蕩蕩,一直晃動到天光乍現。

至於天光乍現之後是不是還在晃,蘇瓷不知道了。

因為他已經精疲力盡又累又困昏睡過去了。

*

但所謂的昏睡,卻也不是毫無意識的那種。

長久以來日益嚴重的幻聽又在夜晚如期而至了。

蘇瓷只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條冰冷且巨大的蛇死死的纏繞著,沈重的窒息感讓他的肺部,胸腔,都越來越疼。

他那不爭氣的“嬌嫩”皮膚像是被蛇的鱗片一遍又一遍的摩擦著,輕微的痛感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讓他每每感覺過載的酥麻感。

他難受得只能張著嘴巴喘氣,卻動不了一根手指頭。

那個古怪又艱澀的幻聽在這幾年裏好像會進化似的,變得越來越流利,甚至低沈而又具有磁性起來。

‘神女,神女……你該回來了……’

翻來覆去就是這麽一句話。

但聲音越來越熟悉,而稱呼也逐漸變了,“小乖,小乖……蘇瓷!”

蘇瓷猛地睜開了眼睛,卻在下一瞬眼神滿是驚恐。

因為他的眼睛裏,倒映的是馮百淵的臉。

是了,為什麽他會覺得馮百淵可怕?為什麽總會臆測他的男朋友不是人?

僅僅是因為他在最近越來越清晰的幻聽中聽出了那是馮百淵的聲音麽?

僅僅是因為剛才睜眼的一瞬間好像看到馮百淵長著一雙漆黑的豎瞳麽?

僅僅是因為在自己因恐懼而下意識作出驚恐往後縮的抗拒姿勢時,馮百淵忽然幽深下來讓他倍感壓力的眼神麽?

當然不止是這樣……

蘇瓷也是最近才驚覺了一些事。

一些這幾年發生在他身邊,但他無知無覺,甚至都沒有懷疑過一次的,不合理的事。

“怎麽了?”

馮百淵的聲音涼涼的,仿佛蘊含著極力壓抑著的怒意,讓蘇瓷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馮百淵向來對他予取予求(除了在床上不聽),也極少會對他顯露脾氣。

但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真的產生怒意。

那就是在察覺到蘇瓷對他的抗拒逃避等時候。

蘇瓷意識到自己踩了他的雷,一顆心緊緊提了起來,忙收斂起自己的真實情緒,裝作做了噩夢被嚇到,這會才清醒的樣子,朝馮百淵發脾氣似的踹了一腳,“你幹嘛離那麽近?嚇死我了!”

天知道他這一腳踹得有多心驚膽戰。

雖說認識他們的朋友們都說馮百淵慣著他哪怕他要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都不會有半個不字,呃……一直以來其實也真是這樣的。

但現在的蘇瓷其實不是很敢再隨意對待馮百淵了。

可是敢不敢也得敢,否則馮百淵只會更加察覺他的異常,分分鐘把他看穿。

他踹完人,還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臉氣還沒消的樣子。

以往被馮百淵折騰太過,他總會生好大一陣氣,很難哄好。

馮百淵似乎沒有察覺他的反常,反而因為他發脾氣,眼神柔和下來,又恢覆了他爹系男友的作派。

“怎麽了小乖,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夢到你這個混蛋!”

蘇瓷胡說八道,不忘拿白眼對著馮百淵,以此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氣。

他以為自己蠻兇的,殊不知那雙本就看誰都像勾引的眼睛哪怕翻白眼也自有一番風韻,眼尾的紅意還沒完全消下去,漂亮的嘴巴上那顆小小的唇珠都要比往日大了一些,整個一臉被疼愛過度的春.情泛濫。

別說兇了,是個人站在他對面都只會以為他這會是在勾引。

馮百淵笑了起來,俯身親親他,“夢裏夢外都是我,寶寶你好愛我。”

不含情欲但滿滿愛意的吻落在他眉眼鼻尖,一直往下即將落在唇上,被蘇瓷眼疾手快擡手擋住了嘴巴。

對上馮百淵視線,蘇瓷心慌慌的找理由,“我,我還沒刷牙。”

絕對不是嫌棄你也不是躲開你拒絕你。

“沒關系,我刷了。”

馮百淵捉住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拉開,又細細密密的掌心貼合著十指緊扣在一起。

真的,太膩歪了。

“我不唔——”

他們的牙膏是薄荷檸檬味道的,應該是涼涼的,但馮百淵的氣息滾燙,攻勢洶洶,轉瞬間一絲薄荷的味道都嘗不出來了。

如果不是蘇瓷有早八,那絕對不可能親完就這麽被放過的。

等等……

“早八?今天不是星期天嗎?”他是星期六去的酒吧。

馮百淵正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小腿示意他擡腳,很熟練的給他把襪子套上。

“嗯,今天星期一了小乖。”

蘇瓷:……

他還能說什麽?

難怪他覺得渾身這麽沒力氣還這麽餓,原來他直接把星期天睡過去了。

哦不,也許也不是一直在睡,可能還在邊睡邊被睡。

說真的,他以前就覺得,馮百淵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曾經還因為馮百淵太久而真的和他吵架(蘇瓷單方面認為的吵)冷戰長達一周,馮百淵這才不得不服軟低頭,表示以後克制一下時長和頻率。

所以蘇瓷真的許久沒有這種“暈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可怕經歷了。

不過想想星期六的時候他趁著馮百淵有事,偷溜酒吧還差點被揩油的事,蘇瓷心裏直發虛,也就不是很敢找馮百淵的事,說他違反承諾了。

最終以馮百淵用美味營養的早餐把蘇瓷餵了個飽飽,又親自踩著自行車送到教室門口作為結束。

“我上午有訓練,要比你晚一點,你上完課來體育館等我嗎?”

站在教室門口,馮百淵一邊把一路拎在手裏的小包遞給蘇瓷一邊問道。

“啊……可是這裏到體育館那麽遠,太陽也好曬,我不太想去。”

馮百淵似乎有點不高興,但是看蘇瓷白白凈凈的臉,好像也舍不得他頂著太陽跑那麽遠。

“那你和好麗友先去食堂隨便吃點,我結束了過來找你。”

蘇瓷無語,“他叫郝鵬友,行吧。”

其實就是不太想和馮百淵待在一起。

他也得喘口氣才行啊。

馮百淵似乎永遠記不住他們朋友的名字,或者說故意的。

他輕輕捏了捏蘇瓷的臉,“那我走了,親一下?”

蘇瓷:……

這是在教室門口!

早八人雖然個個像游魂,但也還沒瞎。

蘇瓷臉皮其實挺薄的,哪裏好意思當眾和男朋友親親?

馮百淵明明知道的,非要每次都故意逗他。

“你快走吧你!”

蘇瓷伸手不耐煩的推他,冷不丁被他拽住手腕一扯。

書包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刷一下豎起來擋在臉側,兩個年輕男生的腳步交錯著差點撞在一起,小一號的那位上半身更是直接撞得幾乎要依進大一號那位懷裏了。

短暫停留一瞬,在書包被放下來的同時,蘇瓷也滿臉微紅的站直了身體。

馮百淵勾著唇,俊帥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很是養眼。

蘇瓷卻想打死他。

劈手就奪過自己的書包,又把剛才被塞過來的小包朝馮百淵劈頭蓋臉砸過去,轉身氣沖沖的進了教室。

五分鐘後,踩著點的郝鵬友氣喘籲籲跑來,用自己強大的社交能力和坐在蘇瓷身邊的女生換了位置,一屁股在蘇瓷旁邊坐下來,並把那個印著黃色方塊卡通形象的幼稚小包墩在蘇瓷面前的桌子上。

“吶,你那位二十四孝好爸爸讓我給你帶進來的。”

郝鵬友揶揄著,又註意到蘇瓷比平時要明顯些的唇珠和特意扣得規規矩矩的襯衣,笑容揶揄中有那麽幾分猥瑣。

“看來周末過得很滋潤嘛瓷寶,前天晚上害得我提心吊膽一晚上,就生怕你回去被揍呢,沒想到,是被不一樣的揍~”

蘇瓷鬧個臉紅耳熱,假裝認真做課前準備的樣子,餘光都沒有給郝鵬友一個。

郝鵬友“喲喲喲”怪叫幾聲,又去扒拉小包,“瓷寶,看在我星期六那天犧牲那麽大的份上,給點補償不過分吧?”

蘇瓷無奈的轉頭,“你隨便吃。”

郝鵬友雙眼一亮,把小包扒拉過來,果然裏面滿滿都是好吃的。

酸奶,切好並裝在保鮮盒裏的各種水果,叫不出名字的小點心,剝好並分裝好的堅果等等。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郝鵬友還是覺得嘆為觀止。

“說真的瓷寶,馮百淵他真的不是在拿你當兒子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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