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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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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

劉璃跟著帝後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中旬了。離開長安這麽多年,車輦緩緩穿過長安城的街道,她看著感覺有些陌生。

自己離開的時間確實太久了啊。

她沒有跟著帝後回未央宮,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入園的時候看著墻邊的爬山虎,看著花園裏盛開的鮮花,看著院落的葡萄架上懸掛著的一串串青紫色的葡萄,她的心情莫名暢快了許多。

“恭迎公主回府。”府中的婢女侍衛整整齊齊的站在院落中,笑盈盈的看著回府的劉璃。

六年時間府中多了不少新面孔,也少了不少劉璃覺得眼熟的面孔。她揮了揮手:“今日本公主回府,每人賞一吊錢。”

“謝公主。”

這時從拐角跑進來兩個六七歲的孩子,卻因為這裏站滿了人,而躲在一旁的柱子後面,一臉好奇的盯著這邊看。

劉璃也看到了這兩個孩子,她看向竹青,笑著問道:“這兩個孩子是?”

竹青連忙將兩個孩子叫過來:“步步,小花你們兩個過來。”

被點名的兩個孩子手牽著手走了過來,竹青道:“你們快拜見公主。”

兩孩子有模有樣的向劉璃拱手作揖,竹青介紹道:“公主,步步是我兒子,小花是喬的女兒。”

劉璃身上也沒帶什麽貴重物品,幹脆從系統商城裏買了兩包糖遞給兩人:“拿出吃吧。”

小姑娘伸手從劉璃手中將糖接過去,小聲說:“謝謝公主。”

劉璃摸摸她的腦袋,誇讚道:“真乖。”

竹青道:“公主,兩個孩子都還沒有取正名,就等著你回來給他們取一個呢。”

劉璃呆了一下,無奈道:“你們兩個還真會為難我。”她是起名廢啊。

竹青連忙說:“公主這麽厲害,怎麽算是為難呢?”

“唔……”劉璃沈吟一下道:“那我好好想想,給他們取個好聽的名字。”

竹青開心道:“謝公主。”

劉璃回長安後的第二天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大大小小的賀禮一箱一箱的往公主府裏送,之前和東海公主有交集的官員,也都登門拜訪。

一直到小半個月後,這股拜訪公主府的熱潮才算結束,劉璃坐在家裏收了整整一倉庫的禮物。

當然這公然的收禮物行為,少不了被一些清正、不屑於和東海公主結交的儒生給彈劾到了天子面前。

阿嬌淡淡的回應:“東海公主與眾卿家本就是同窗、舊相識,他們歡迎公主回長安送點賀禮有何不妥?”

如今朝堂上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是當年太學院畢業的第一批學生。

而彈劾劉璃的這幾個儒生,沒幾天便被其他官員彈劾,都是一些小錯,但也因此丟了官職。

這下大家都知道了,東海長公主得罪不得。

秋天八月,東井星旁出現孛星(古代中國星相術士亦以指災厄之星)。過了幾天後,這孛星再一次出現。負責占蔔星象的望氣專家王朔向天子呈報:“不久之後,或有天災降臨。”

劉璃的系統還在升級中,暫時看不見天氣系統,卻聽這王朔說的話,倒也沒有大意,讓阿嬌多多留意各地的天氣情況。

如今已經是八月份,最怕的就是洪災,經常鬧洪災的地方早就開始加固河堤,有預防了。

索性八月份並未出現什麽天災,只有一部分地區出現了小規模的幹旱,這些問題不大。

負責占蔔的官員便道:“可能是因為陛下開創了大漢王朝天子封禪記錄,所以連天災都不會降臨大漢了。”

這話說得倒是挺好聽的,劉徹借著阿嬌的身份,給了他們賞賜。

之前在封禪的時候,隨行的司馬遷父親司馬談,因為生病沒能繼續跟隨隊伍前行。司馬遷得知父親病危消息的時候,匆忙趕了過來,聽到了父親彌留之際的心願——寫一本通史,記錄古今。

而現在司馬遷重返長安,向天子呈報了父親的喪事,阿嬌便特許他接替其父親太史令一職。

金秋九月,全大漢迎來了大豐收的一年,這也是劉徹和阿嬌第二次交換後的第四個月。這期間,劉徹想盡各種辦法和阿嬌再換回來,奈何一點作用都沒有。

阿嬌被他折騰得有些不耐煩,直言道:“當年我們交換了身份七八年,也不見你如此急躁。怎麽如今才不過幾個月,你便如此沈不住氣了?”

劉徹心中也郁悶,前十年他好不容易鞏固了政權大權在握,甚至還泰山封禪了。結果一眨眼自己變成了阿嬌,這換誰都不想這樣繼續下去吧。

“那個楚服……”劉徹想到了楚服,畢竟在他們第一次交換過來的時候,楚服是立下大功的。

阿嬌搖搖頭:“別想了,楚服已經過世了。”

劉徹:“……”

阿嬌看著自己的臉上掛著的說不清的愁緒,擡手拍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你在焦心什麽,劉徹你若在意權勢,我可以下旨讓你參政,甚至讓所有臣子都聽你的調遣。”

劉徹臉色變了變,最終說道:“不必,還是和之前一樣吧。”此時此刻劉徹又不得不慶幸,之前那十多年,自己對待阿嬌是一心一意的。否則如今的阿嬌也不可能對他說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話。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於日後的某天,他們能再交換回來。

十月,劉胥呼朋喚友,逃學去長安郊外狩獵,打算將林子裏攻擊百姓的黑熊給殺了,為名除害。

結果在林子裏遇見了黑熊幼崽,十幾個十五六七歲的少年郎嚇得魂飛魄散,倒是劉胥仗著自己身強體壯,硬是要將這只黑熊給獵下來,帶回去向父皇邀功。

要說劉胥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只弓箭直接射中了黑熊右眼,那幼崽疼得嗷嗷直叫。劉胥以為自己成功了,跳下馬向身後跟隨他的少年郎們得意的示意。

眾人自然要拼命的恭維皇太子,直呼:“太子殿下勇猛無雙,是我大漢之福啊!”

劉胥聽到吹捧自然高興得不行,三兩步走到被他射中倒下的黑熊幼崽身邊,指揮道:“你們幾個過來,我們將這玩意運回未央宮!”

誰知那黑熊並沒有死透,吼叫一聲,一擡熊掌狠狠地向劉胥揮了過去,劉胥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熊掌給拍飛了。

“啊!”他疼得發出了一聲慘叫,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疼的暈了過去。

伴隨而來的,還有叢林深處成年黑熊的怒吼聲。

“快救殿下!”有人反應還算快,沖過去將受傷的劉胥背起來就跑,其他幾個人過來一起,將劉胥放在馬上,而後騎著馬慌不擇路的跑了。

被黑熊拍飛的劉胥早就疼得暈了過去,而和他一起逃學的十幾個少年也知是闖禍了,等逃離那片林子的時候,他們互相看著彼此,都在問現在要怎麽辦?

這群人中,年齡最大的當屬李廣的孫子李陵,如今十七歲,剛才也是他跑過去將劉胥給背起來的。

劉胥的腿上血淋淋的一片,其他人早就慌了神,紛紛看向李陵:“怎麽辦啊,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先救殿下。”李陵知道,今天劉胥出任何狀況,他們這裏十幾個人都沒命了。“你們快點將殿下送去醫院,我……我去找東海公主求救。”

“好!”大家應道,手忙腳亂的開始分開行動。

說來也不巧,劉璃今天並不在公主府。桑遷今日沐休,他們夫妻便回了一趟桑府,這會劉璃正在聽桑弘羊抱怨劉徹花錢大手大腳,又說那蔔式上書彈劾他的事情。

這蔔式也是個老儒生了,他所彈劾的就是鹽鐵專賣制度,和均輸官那檔子事。蔔式覺得官員就應該負責田賦和捐稅的事情,但是桑弘羊卻將官吏們都變成了商人。

“若沒有這些法子,天下早就亂了。”桑弘羊氣哼哼道:“你讓那個蔔式來試試,指不定明天就破產了。”

劉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道:“我記得這個蔔式之前不是去了齊國擔任國相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不就是之前,他積極響應陛下征討閩越讓自己兒子參軍。陛下就將他給調回來,任中大夫。”桑弘羊道:“我觀陛下的意思,是想讓蔔式擔任太子太傅。”

劉璃聽罷卻笑了:“太子一直以來不是父皇親自教導的嗎?”

話正說著,外面的家仆匆匆來報:“主人,公主,外面李家小郎李陵求見公主。”

“李陵求見我?”劉璃覺得詫異,有些疑惑轉頭看向桑遷:“他怎麽來桑府求見我?”

桑遷聳肩:“我哪裏知道。”

桑弘羊放下手中棋子:“只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然不會找來這裏。”

劉璃微微頷首,讓家仆將人帶進來。

“公主,需要我回避麽?”桑弘羊說著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不必。”劉璃指了指棋盤:“這盤棋還沒下完呢,阿父莫不是看要輸了就準備開溜吧。”

桑弘羊:“……”

他輕咳一聲:“我是這樣的人麽?”

桑遷毫不留情的戳穿:“是。”

李陵跟著家仆進門,看見劉璃後撲通一下跪下:“公主!”

劉璃被他這樣給驚到了,將手裏的棋子塞給桑遷,“你這是做什麽?起來說話。”

李陵卻咚咚咚磕頭,然後戰戰兢兢的將他們和太子逃學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劉璃聽到劉胥被黑熊傷到昏迷不醒,倏地一下站起來,心中又驚又氣:“你們……你們簡直胡鬧!”

桑弘羊聽李陵這麽說,都覺得心驚,他連忙問:“殿下現在在哪?”

李陵道:“已經送去醫院了。公主,陵知道自己犯下彌天大禍,求公主救命。”

劉璃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十多歲的少年郎,腦袋瓜子突突直跳。她沒有答應要幫李陵,只是握著桑遷的手道:“帶我去醫院。”

桑遷點頭,連忙安排府中家仆備車。

李陵眼巴巴的看著劉璃,一直到劉璃和桑遷離開之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桑弘羊見狀長嘆一聲,將跪在地上的李陵扶起來道:“太子殿下如果沒事,你們便沒事。太子殿下但凡有一點問題,你們恐怕……”

“桑伯父,你救救我吧。”

桑弘羊問:“逃學一事是誰先提出來的?”這件事情只要找到始作俑者,其他人的懲罰應該會少一點。

李陵想了想道:“是……是四皇子殿下。”

桑弘羊:“?”

劉璃和桑遷匆匆趕來醫院,不一會就有醫官出來迎接劉璃,將她給帶到了劉胥的病房外。

病房外面,那十幾個少年個個垂頭喪氣的貼墻站著。

劉璃沒理他們,直接問醫官:“太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官嘆了一聲道:“性命無虞,但太子殿下的腿以後恐怕是……是無法正常行走了。”

劉璃:“……”

桑遷扶住劉璃,醫官小心翼翼的問:“公主,您看這件事情下官要不要稟告陛下?”

劉璃擰眉道:“我先進去看看他,等我出來再談。”

醫官連忙點頭:“諾。”

病房裏彌漫著濃濃的中草藥的味道,劉璃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劉胥,氣得想將他揪起來揍一頓。

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看到他右腿上纏著的紗布。劉璃想了想轉頭看著桑遷:“你去問問外面的那群孩子,逃學一事是誰起頭的。”

桑遷點頭:“好。”他拍拍她的肩,而後轉身出了房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病床上的劉胥緩緩的睜開了眼,腿上的疼痛讓他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阿姐,阿姐,我好疼……我好疼啊……”

“你……你現在知道疼了?”劉璃看著他這樣,也不忍心在訓斥他了。將早就兌換出來的布洛芬拿出來,給他餵了兩顆,希望可以借此稍微緩解一下他的疼痛。

“我……我的腿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疼?”劉胥哽咽著問。

“你還記得你之前去做什麽了嗎?”劉璃問。

“我……我和幾個朋友去郊外狩獵……我們遇見了黑熊……那個該死的黑熊揮了我一下!”回想到這裏,他的眸中露出一絲狠戾。

“上學時間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郊外?”劉璃質問:“劉胥你現在是逃學,你都不知道反省一下嗎?”

劉胥撇撇唇,眼淚汪汪:“阿姐,我疼……”

劉璃:“……”

太子受傷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帝後,劉璃也沒打算隱瞞他們。所以她從劉胥的病房裏出來之後,便讓醫官去未央宮給天子匯報了。

至於跟著劉胥一起逃學的十幾個人,在桑遷詢問出事情經過後,她便讓他們先回家了。

桑遷將他問到的事情經過一一告知了劉璃。

事情起因是前些日子,不少百姓說長安郊外的樹林裏出現了一只會傷人的黑熊,好幾個百姓都被黑熊給咬傷了。

於是官府就張貼告示,呼籲厲害的人去殺熊,凡是能獵殺黑熊者賞金萬兩。

當時在太學院裏以劉胥為首的十幾個武將後代便也在討論黑熊的事情。

課上老師給劉胥和劉旦講述為君之道時,重點以劉璃解決閩越國這件事情為例。老師便將荀子的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透徹的講給了兩人聽。

課後劉胥一臉恍然:“原來得民心就可以讓百姓為自己做事了啊。”然後一根筋的劉胥開始思考,自己能做點什麽事情得民心。

劉旦便道:“你身強體壯又擅騎射,不如將長安郊外的那只黑熊給射殺了,百姓自然會感激你。”

劉胥一想,這確實是一個好法子呀。於是就叫上他那十幾個夥伴,準備去郊外殺熊。

太子都下命令了,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一起去。李陵倒是想阻止劉胥的,奈何劉胥根本不聽勸。

李陵試圖讓劉胥放棄:“殿下,就算我們去了郊外,也不一定會遇見黑熊。這幾天已經有很多拿了懸賞令去獵熊,都無功而返了。”

誰知劉胥道:“找不到黑熊是他們笨,我們可以讓黑熊主動出來找我們。”

要說劉胥笨吧,他能想出引熊出洞的法子。但要說他聰明吧,他在治國方面確實沒什麽天賦。

李陵問:“殿下怎麽讓黑熊主動出現?”

劉胥想了想道:“找幾塊生肉放在林子裏吸引黑熊。”

“熊喜歡吃蜂蜜。”劉旦緩緩開口:“只要你帶上蜂蜜,黑熊自然就會被吸引出來。”

劉胥看向劉旦:“你怎麽知道熊喜歡吃蜂蜜?”

“你平時多看點書自然就會知道了。”劉旦嘲諷道:“別光長身體不長腦子。”

劉胥:“……”就算劉旦是他親弟弟,他也討厭他,哼。

不過劉旦說的法子也確實管用,劉胥帶上蜂蜜之後,還真的將黑熊給引了出來,雖然只是黑熊的幼崽。

阿嬌知道劉胥受傷的事後,連忙叫來了劉徹,之後兩人匆匆來到了醫院。

看到躺在床榻上,額頭冒著冷汗的劉胥,阿嬌是真的心疼壞了。

劉胥眼看著父皇母後都來了,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眼眶裏的眼淚直打轉,他不去看都能感受到來自父皇對他的凝視。於是他只能求助性的看向“阿嬌”,“母後,我好疼……”

劉徹快要氣瘋了:“你疼什麽?”他呵斥道:“誰給你的膽子逃學,還去獵熊,那熊怎麽不幹脆一巴掌拍死你!堂堂大漢的太子,竟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來!”

劉胥聽著“母後”對他的怒斥,連腿上的疼都忘了,呆呆的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母親。平日裏對他那麽溫柔的母後,今天為何如此兇?

阿嬌心疼得給兒子擦擦汗,而後瞪向劉徹:“孩子都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劉徹冷笑:“慈母多敗兒,他現在膽子這麽大就是被你給慣的。這是他第幾次逃學了?每次我要懲罰他,你都護著他,所以他現在才無法無天。”

劉胥有些糊塗了,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兇兇的母後。

阿嬌呵了一聲:“逃學去郊外狩獵是學了誰?你十六七歲的時候,不也經常和狐朋狗友去郊外狩獵麽?踩壞了人家百姓的農田,被抓起來送官的人又是誰?”

劉徹:“……”

站在門外,突然聽到劉徹黑歷史的劉璃和桑遷一時間不知道是在門外等等再進去還是幹脆不進去了。

“阿姐。”身後傳來了劉旦的聲音,劉璃轉頭看向他。劉旦咳嗽了兩聲,小聲問:“劉胥怎麽樣了?”

劉璃看著他,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劉旦:“我在學院裏聽說劉胥受傷的事了,就讓侍衛送我來了這裏,他沒事吧?”

劉璃擡手拍了拍他纖弱的肩膀,而後對桑遷使了個眼色,便帶著劉旦進了病房。

見兒女都到齊了,阿嬌和劉徹自然也都閉嘴不再爭論。劉徹坐在對面椅子上生悶氣,阿嬌想到剛才醫官說劉胥的病情,心裏也難受。

“父皇母後。”劉旦進門先向父母作揖行禮。

劉胥輕輕的哼了哼,看著阿嬌道:“父皇,等我的傷養好了,請允許我帶一隊人再去滅熊!”

阿嬌掃了一眼他的腿,沒有接話。

劉璃嘆了一聲,看著他道:“這段時間你就乖乖的在這裏養著吧,別想熊了。”

劉徹冷嗤一聲道:“將今日和劉胥一起逃學的人全都抓起來,太子有如此過失,竟沒有一人勸阻,他們還配當太子伴讀嗎?”

“父……”劉璃頓了一下改口道:“母後,劉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那些伴讀只怕勸不住。這件事情只怪劉胥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別人。”

劉旦低頭道:“母後,都是兒臣的錯。”

劉徹看向他,瞇了瞇眼問:“你有什麽錯?”

“因為老師今日教了以民為本,太子想為百姓做點事,所以兒臣就和他說了郊外黑熊的事情……兒臣不該向太子提起獵黑熊的事。”劉旦主動將錯誤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劉徹揉著眉心道:“和你沒關系,是他自己愚笨。”他現在還有更愁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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