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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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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長大

肥佬被秘密逮捕入獄,和記等黑社會勢力被接連掃蕩,社團組織遭到嚴重破壞。

時年1974,從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廉署成立前十年,被成為香港歷史上貪汙猖獗最黑暗的十年,貪汙腐敗,法治崩壞。

黑勢力已經成了阻礙經濟發展的毒瘤,警察局成為腐蝕重災區,直接影響市民對政府管理的遵從度。

是日起,警察局與各個社團組織的上下游利益輸送紐帶,被直接切斷,連根拔起。

新上任英國總警司發言,勢必三個月之內蕩平各個經營場所黑社會,肥佬被抓之後,多個社團領頭動亂逃亡,多個有相關幹系人被抓。

“我們致力於使香港成為一個清潔的社會,致力於打造穩定的政治、經濟、文化氛圍,使之成為世界上最先進的廉潔高效政府,雖然我們將會面臨各種挑戰,但是我們必將維護一個透明負責的運轉體制。”

滔滔跟弄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倆孩子嚇壞了,怕人尋仇又怕外面亂誤傷,弄弄膽子最小的,吃的西瓜都滴水到胳膊上,拿著紙巾墊著,“他們好勇敢的,真的好快啊,說三個月真的三個月,你看這些人,油尖旺那邊的場子,據說一個月被掃了二十多次的,能抓的都抓了,這次玩真的。”

滔滔也惜命的,窗簾有段時間白天都不敢拉開的,他年紀小又沒有家裏人照顧的,因此政府那邊很優待,對他跟孤兒一樣,社會福利很好的,還有人定期回訪,“電視裏面被采訪的這個人就是之前來看我們那個sir啊,幫我們裝電話的那個高個子的,警校畢業的大學生。”

弄弄記得,“靚眼仔嘍,他人很好的,之前幫我們搬家就有他的。”

“是啊,早上小羅來面包的時候,給我帶報紙,說他受傷了,有人報覆他暗地裏搞事情的,他女朋友之前也被威脅的。”

這就是為什麽人人都怕黑勢力的,你穿鞋子,人家光腳的嘛。

弄弄就拉著他不要出去做買賣,“我們還有錢,再等等行不行啊?”

“萬一肥佬的小弟那麽多,漏網之魚再來報仇怎麽辦?”

有些人呢,就是坐牢了,也是大佬的,這個世界上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的嘛,她不敢,“人活著最重要嘛,錢夠用就行的。”

滔滔煮酸梅湯,現在好熱的,裝在杯子裏面一盒一盒,“不是啊,你之前不是說要賺很多錢用嘛,沒事了,你不要害怕,我帶你一起,外面人很多的。”

他也害怕過,但是過幾天就好很多,但是弄弄的話,他覺得有創傷的,晚上會哭,也不愛出門了,動不動要在窗戶上偷偷摸摸看很久,觀察下面有沒有人的。

拿起來報紙給她念,“你看,以後也再也沒人收保護費了,我們交攤位費就可以了,都是錢啊,要不要起來。”

報紙還有一板塊,他沒給弄弄看,姜美玲被槍擊,弄弄自己看到了,拽著報紙不撒手,“這個是什麽?”

“是姜女士的,指控肥佬謀殺案的,肥佬真的膽子很大,光天化日之下指使手下去謀殺,她中槍修養了很久。”他腦子裏面一閃而過,看著弄弄,“我突然想到,你會不會是她女兒的,你之前還說不喜歡她,香港這麽大,你單單說不喜歡她。”

弄弄笑了笑,把西瓜皮扔垃圾桶裏面,“講過的,我是神女,我是阿婆神座下的,海生海長。”

滔滔隨口一講,“是了,她好愛她女兒的,糾纏好多年了。”

“是啊,了了心願嘛,以後希望她開心的,”弄弄講這個,把湯裏酸梅挑出來吃,酸到心裏去,“不過,你有沒有覺得當神女要比當她女兒好。”

“是不是傻,不要講傻話,你是神女當然好了,她女兒傳言說被虐殺的,肯定很慘的,不要拿來給自己比,剛才是我講話不對。”

“不是啊,也是我不對,我對她有偏見的,以後不會了,做人不要光揪著人家不好的地方看對不對,要包容平和一點嘛。”弄弄講這話的時候,非常的大度。

她以前很別扭的,很拐的,遇見姜美玲的話,她能一頭再插進海裏去,一輩子不見面,一輩子不認識。

但是現在,情緒好很多的,可能因為知道她這些年一直跟肥佬糾纏,可能知道她有在打官司。

滔滔就誇她,各種角度找,“我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呢,有的人聰明,有的人豁達,你就不一樣了,你是腦子又好用還又豁達的那種人,我就愛跟你這樣的人做好兄弟的。”

那天之後,他看弄弄,不僅僅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家人這些東西了,他一直記得她抱著她腿,刀落下來的時候,她還是緊緊地抱著。

同生共死啊。

最講義氣最勇敢的是弄弄。

弄弄越誇越高興的,“你好會講話啊,我確實有這麽好的,而且我打算呢,以後你跟她怎麽交往是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你顧慮我的,報紙都不給我看到,我無所謂的,做人嘛,開心最重要了。”

越誇越起勁的,人格馬上就上升成神格那麽完美,那麽偉大了,滔滔想哄她高興的,老悶在家裏做什麽,“跟你學的,你講話一直很好聽,所以要不要幫我去看攤啊。”

“好啊,我看攤很認真的,每個人路過我都看的。”

“那一起幫忙,把紙巾疊好,別人家都沒有紙巾的,我們配紙巾呢,他們顧客拿著的時候就不會濕手了,也不會太冰,很方便的,這樣我們就會賣更多,顧客也會越來越多的。”

弄弄一聽,那都是肯定啊,價值肯定,坐在那裏一上午,疊了一上午紙巾,疊的又整齊又漂亮的。

滔滔在裝湯,中午大太陽的,滔滔去買了冰回來,放在箱子裏面,這些都很重的,倆人就冒著四十度高溫一起出門去賣酸梅湯。

到了弄弄就看攤子,熱的頭發都到後背上面去,她什麽起做不了的,但是有個人在這裏最起碼可以當個監控嘛,還要一邊繡花,手心裏都是汗,她覺得今天可以繡一片葉子的,低頭插針,擡頭看路過的人有沒有拿酸梅湯不給錢。

滔滔想賣的快,就自己抱著泡沫箱子來回跑,紮紮實實太陽地裏的,皮都曬的很疼。

弄弄靠著杯子涼快,拿著個小扇子,都是滔滔做的,他隨手做的東西都很好的,就一個中午,弄弄恨不得泡在杯子裏面,口幹舌燥,你喝多少水全部蒸發掉的。

倆人專門挑最熱時候賣,股交所人好多的,因為很多因素,股市雖然還在低谷期,券商鼓吹起來,讓大家低谷期買入的話,才能賺錢。

股市這個東西,不會沈寂很久的,就跟一個游樂場一樣,永遠都有人進場玩的,資本的游戲。

姜美玲開車路過,她出席首日開庭,“Patton,東西拿給他。”

Patton下車,拿起來一杯酸梅湯喝,順便給一塊錢硬幣。

滔滔不要錢,“Patton哥,你不用給錢的,請你喝。”

Patton笑,很喜歡這種小夥子的,“諾,我小時候呢,跟你一樣大的時候,跟我媽媽移民去國外,很窮的,每天都要在街邊兜售面包,住在黑人社區,經常打架的,有次搶了我一筐面包,我追了好久追不到,只能一個人哭。”

“那時候我就跟自己講呢,小攤販都是小本生意的,一筐面包就是全部身家,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好好買東西,永遠不要做搶人面包欺負弱者的人,所以收下吧。”

一杯一塊錢,很便宜的,他看紙殼上面寫著。

掏出來一個包裹,“諾,入臺證,玲姐叫人幫你辦的,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你媽媽。”

滔滔真的要謝的,“我後來聽小羅跟我講的,你們不僅幫了我,還收留我媽媽,想專門去謝謝玲姐的,但是我看報紙她最近忙著打官司找證據,我就沒有打擾。”

“玲姐喜歡助人為樂,不要放在心上,潮州人本來就小,大家湊巧遇見了同鄉幫一把嘛。”

弄弄豎著耳朵聽,有伸長脖子往外看,姜美玲下車已經進場,她越來越不喜歡跟人說話了,看不出來有受傷,氣色也很好。

Patton看了下時間,裏面有敲鐘,進場了,“不多說了,有時間再聊。”

走幾步還是很喜歡滔滔,剛有看到他脖子後面都起皮了,“餵,好好幹,可以穿防曬衣的。”

好貴,弄弄小聲咕噥著,“他才不舍得買。”

滔滔把入臺證保管好,“好了,不要再看了,玲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但是姜美玲中槍這個事情,確實是她自己有圈套的,她這個人,心思很深的,入場先見馮展寬的,“新港能不能吞的下啊?”

馮展寬這半年一來,一直在狙擊新港的,就是想吞下,砸進去兩個億了,進度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慢,不是錢的問題,“在香港這個資本市場上,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股票的,新港那邊接手的人,根本就不懂股票,拿錢出來陪他們玩嘍。”

報紙業界為什麽馮展寬那麽想要,利潤大是一方面,最關鍵報紙是香港喉舌啊,媒體界的人士總是讓人又愛又恨,他想操縱香港喉舌的,以後他講什麽就是什麽。

他能利用報紙傳遞金融信息,然後賺更多的錢,他不是閑著無聊幫姜美玲的,最喜歡抽雪茄,姜美玲見他從來不空手的,拿出來盒子,“有人送我一盒,可能你比較喜歡。”

馮展寬看了下英國的,“英國警督送的。”

這種是內供限量的,他打量姜美玲,一直覺得很奇怪的,“你有中槍?”

“是啊,肥佬你也知道的,一直看我不順眼的,因為他手底下人幹活想多拿錢的,我壓著報紙價格,擋了他的財路嘛,他自己也想在媒體界做大,給自己加包裝的。”

姜美玲以前對肥佬,各種口誅筆伐,當眾扒衣服也不為過,矛盾早就很深了,肥佬前仇舊恨加起來,瘋狂起來把她幹掉也不為過。

她笑的意味深長,至於馮展寬的事情,她知道一些,但是不講,你不缺孩子的話,那這些事情你都可以不用了解,對馮展寬也有些地方不認同的。

可以一起發財,“我打算跟你一起入場的,帶帶我一起發財嘍。”

馮展寬點了點那一盒雪茄,姜美玲就是賣人情的,大家都是好夥伴嘛,“好巧的,Patton跟Daniel認識,沒想到這次他會來香港任職,他們之前是大學同學,關系還可以,今晚約了一起吃飯,Jones你是香港股神,有幸邀請你一起的話,我想Daniel也一定會高興認識你這樣有能力的新朋友的。”

巧不巧?

好巧的。

馮展寬大笑,煙頭摁在煙灰缸裏面,你看有時候跟聰明人相處,比抽煙還要暢快的,“玲姐,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傲氣的,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有你這樣的朋友,好會做事啊,真的體貼啊,李祖義沒福氣的。”

一個女人,她永遠知道你想要什麽的,也永遠知道你可以給什麽的,睡覺就有人遞過來枕頭,她是明白等價交換的,馮展寬最欣賞她一點,“我有很多女朋友的,她們有時候很天真的,覺得可以從我這裏空手套白狼,覺得你誇一句漂亮,她們就覺得自己身價倍增,就覺得自己很值錢。”

你要撈錢,最起碼要看看能給我什麽利益,對不對?

很多漂亮女人不懂的,天天做一些神經質的行為,都是虛的,男人可以用來騙女人,但是女人當真了就很傻的。

姜美玲也跟著一起笑,她中槍了嗎?

中了。

是肥佬做事的嗎?

不是。

她自己下手的,因為Patton一直在跑關系,新來的警督Daniel很信任他,姜美玲也為Daniel遞交很多資料證據,很賣力的。

但是她不可能要肥佬逃脫罪名的,她對自己胳膊肩膀開槍的,貫穿傷,她養了好幾個月,現在還是疼,但是無所謂,高興嘛。

指控肥佬謀殺罪嘍,證據確鑿,無法開脫的。

送肥佬一份大禮包,馮展寬當晚跟姜美玲一起列席,一同出席的還有馮太太,馮太太父親做財務公司起家,香港最早的高息放數就是從她爺爺那邊開始的,第一次有人把高利貸洗白改為財務公司,後憑借雄厚資本成功躋身銀行界,她父親是業界有名的銀行家。

Daniel前車之鑒,上一屆警督被清算,貪汙受賄一千多萬,他受皇家認命,很謹慎對待晚宴朋友的,因此很多人想要結交沒有門路。

他如果要吃飯,首先要做背調的,底子最起碼要清白是不是?

警督如果再跟社團老大一起吃魚翅,那跟以前又有什麽區別呢,透過Daniel的態度,馮展寬對未來股市預期就非常向好,Daniel也非常喜歡香港股市蓬勃發展,最好成為世界第一的資本體,他來這邊政治抱負也很大的。

觥籌交錯,人人盡興嘛,十二點才散。

諾,這個世界上,有人吃魚翅,有人吃便當的,心態到位吃什麽都一樣的。

滔滔跟弄弄倆人,就是上頓吃早上賣剩下的,晚上吃下午賣剩下的,總有東西剩下的,滔滔把推車放在門外鎖起來,開門一瞬間好輕松的,“弄弄,你先吃啊,今天有炸雞的,好大一盒,你先吃。”

把肉叉子叉開撕碎了,放在碟子裏面,弄弄要累死了,吃的腮幫子鼓鼓,看他開始燜糯米飯,先泡兩個小時。

然後後半夜就去煮,要人看火的,他就一直盯著。

鬧鐘睡一下就起來打包,然後去賣糯米飯,還要去批發豆漿油條包子一起。

賣完了回家再煮酸梅湯,中午再去賣酸梅湯。

下午的時候就賣漢堡咖啡三明治,他賺錢要賺瘋了的。

泡好糯米,然後把錢倒出來,弄弄現在喜歡撿垃圾,她去垃圾桶裏面撿來一個腰包,很破的,但是她也不舍得用錢,拿給滔滔。

滔滔就背著,倒在桌子上,他們兩個不覺得錢臟的,弄弄舉起來,“哇,金錢的香味。”

滔滔把錢全部順起來,手上黢黑的,都是曬得。

他數著紙幣,弄弄就把硬幣搬起來,大的一摞,小的一摞。

知道賺多少錢嘛?

不知道的,心裏沒數的,反正就是往包裏塞。

倒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滿滿的,手得進去掏才可以。

兩個人沈默理錢,很累很累的時候,就是吃飯睡覺做事,只有這三件事情。

數了三遍,滔滔開口,“八百九十七塊五角。”

到五百的時候,他心跳就很快,就那個高興勁兒就出來了,因為還有一些沒有整理的,他覺得可能有七百塊。

結果最後出來,八百九十七塊五角。

弄弄也高興死了,“我這邊是五十六塊一角。”

她開始心算,“加起來的話,應該是九百退兩元五角,那就是九百五十三塊六角。換算成人民幣的話,我們破千啦。”

哇,高興死了,跟個小瘋子一樣,蹦噠起來在桌子上跳,好高興的,又去抱著滔滔的手心親,講一句話親一下,“中環那邊寫字樓,白領一個月薪水才三千塊的,快快,我們去成本。”

滔滔拿出來食材購買清單,做食品攤販的,小成本很多的要均攤的,精打細算,“兩百塊,最多兩百五十塊。”

美死了,美的冒泡泡,“那就是賺七百塊啊,哇塞,那可是七百塊啊,一個月就是兩萬塊啊,到時候你可以買機票去臺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臺灣吃菠蘿了。”

“還有啊,話梅啤酒,他們喜歡啤酒裏面放話梅的,我覺得味道很刺激的,也想嘗嘗的,那邊的糕點據說也好吃,鳳凰酥啊什麽的,我都沒有吃到過的。”

要去的,但是沒到。

滔滔把錢收起來,“不去,這些錢都要給你買針線的。”

“你不擔心你媽媽跟外婆嗎?”

“擔心啊,但是我可以打電話寫信的,機票好貴的,不值當的,去了也只是看看,大家知道彼此過的很好就可以了,你看她們沒辦法來香港,不能幫我做事了,你要長大了才能幫我做事的。”

弄弄這個孩子,很好糊弄的,她雖然海底長大的,但是天真,別人說什麽都信的,“好啊,但是我跟你講過的,我不知道補多久啊,可能要用很多錢才可以的,有可能用了我一直長不大。”

滔滔躺在沙發上看她,跟桌面齊平,她腿在桌子邊緣晃來晃去,看她有些焦慮安慰,“也無所謂嘛,你一直在就好了,長大也好,長不大也好,你在就好了。”

弄弄好認真地講,“我肯定一直在的,你只要不攆我走就可以了,你以前剛認識要扔掉我的。”

滔滔抿唇否認,“沒有。”

有也不會現在承認的,有個人陪你,午夜十二點忙完,靜靜地講幾句話,多好啊。

他現在有一點錢了,還是很節省電費了,晚上不開燈的,弄弄睡著了他就去廚房,他覺得不需要燈的,電費也不便宜的。

光煤氣費就很貴的,省一點是一點嘍。

坐在小椅子上,看著火,很熱的,又流汗出來,曬傷的胳膊脖子都生疼的,一層層褪皮。

他拿著報紙來回扇,弄弄那個小電風扇對著她呼呼地吹著,有個落地扇滔滔這個吝嗇鬼才不舍得開的,熱了他就沖涼水。

他覺得明天可以包裝再好一點,這樣價格可以賣貴一點,是不是可以搭配套餐的,比如一個打包袋裏面放咖啡漢堡還有炸雞,價格可以稍微便宜一點,這樣賣出去東西更多。

夜深人靜腦子裏面想什麽?

想的全是賺錢啊。

小本生意發家的人,無非就是具有最簡單的特地,勤勞、節儉、認真。

腦子全部用在做生意上,其樂無窮的。

托腮,第一次他想弄弄長大的,長大一點,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子,長的不知道什麽樣子,但是心眼一定很好的。

他疼愛她的,想她過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在盛夏賣了一個月,賺了三萬塊,黑的跟鬼一樣的,渾身都褪皮。

然後去賣了線回來,他比弄弄自己挑的都認真,弄弄哭的拉著他不要,“不要啊,都是血汗錢,我手藝不好,真的不好,我上次騙你說我針線很好的,其實不是,我手藝是最差勁的一個。”

“我天天繡花,都是亂做的,我根本沒學過,阿婆都說我不認真,說我在上面亂走線,我可能真的長不大的,我能出來海底看看,就很滿足了,你不要亂花錢啊。”

她心疼啊,疼得滴血,那都是血汗錢啊,鬼哭狼嚎的,“你真的不要買啊,聽我勸的啊,你可憐可憐你自己,你看你身上有沒有好地方,你瘦的像是竹竿一樣,走路肩膀都在晃,錢留著多好。”

滔滔把她塞在腰包裏,還是去店裏讓人加工了,“都買了,按照要求來做,要很細的。”

弄弄捂著嘴,哭的稀裏嘩啦,在包裏跟個樹獺一樣,腦子裏全是血汗錢沒了。

她心疼,肉疼,喘氣都疼。

滔滔疼嗎?

也疼,但是錢總歸要花的嘛,“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都買了,你回家要繡花,不會我教你的,錢賺來就是要花的嘛。”

“可是你連汽水都不舍得買一瓶喝,你天天吃剩飯。”

“無所謂的嘛,男孩子吃什麽都行,我覺得都一樣。”

弄弄又開始哭,趴在那裏哭了半下午。

哭完就開始一頭紮在紙杯裏面洗澡,沒辦法,人小,哭的渾身都臟了。

出來就開始用功,她要好好繡花的,先是把那件破衣服,數了數,卡巴眼睛看著滔滔,“數好了,一共六十六。”

“五生花嘛,那你做了幾組了?”

弄弄清澈的眼神看著他,“一組。”

滔滔看她,沈默了一瞬間,“我明天買個放大鏡,我來吧。”

弄弄覺得也行,小聲附和,“你試試看呢,怕是看不清。”

不行的,她還得自己來,晚上那電燈就開的很起勁了,拽著線一團一團的,都閃光的很。

滔滔特意在墻邊給她比劃了身高,“諾,六厘米的。”

弄弄擼著袖子,“我好好幹,你去睡,我順便看鍋,要兩個小時是不是?你放心,我不會糊鍋的。”

滔滔才不信別人,自己一個人做事情習慣了,真的是只相信自己做事情靠譜的,“我看鍋,你做你的事情好了,我們正好做伴了。”

“好。”

她捏著針,就開始幹,氣勢是很足的,幹勁也很大,就是真的技術不行,滔滔從廚房看,穿線的時候就能看出來生硬。

弄弄喊他,“電扇關掉,我的線都吹亂了。”

他起來把她小風扇關掉,站在一邊看。

弄弄就很拿勁兒了,想表現一把,她今晚覺得用金線的話,不會澀,繡花也看得清的,不然平時都看不清花紋的,神也愛金銀珠寶嘛。

結果線卡了一下,滔滔一看線抽不動了,馬上起來了。

弄弄喊他,“幫我一下嘛,老打結的。”

滔滔跟她講,“線不用這麽長的,短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但是要一直穿針,很煩的。”

“慢慢來嘍,我們又沒有急事對不對,不然現在還是要剪斷的對不對,你不要著急的。”

弄弄很聽他話的,“你講的對,慢慢來嘛,我記住了,你去忙吧。”

又是高高興興的樣子了,她像是個勤勞的紡織女工,越做越習慣的,還有心思跟滔滔一起琢磨,她一定程度上是馮滔滔的狗頭軍師,“你看那些有錢人,或許一開始沒錢,但是後面都是有一定資本的,然後抓住好機遇呢,就起飛了,我覺得你也可以,而且我可以腳你英文的,這裏很多外國人的,你以後也要跟他們做生意的。”

雙語環境,英文切換很多的,包括很多包裝紙上面都很多英文介紹。

他覺得可以學,“你教我嗎?”

“好啊,我教的不好,你不要講我的。”

滔滔很刻苦,他全部用本子記下來,有的就寫胳膊上,弄弄也不會教學的,學完26個字母直接就是單詞。

撿了個單詞本回來,滔滔就硬記,弄弄一邊繡花一邊讀,他看火的時候順便背。

有人教他們怎麽生活嗎?

沒有的。

沒有人帶,沒有人指點,跌跌撞撞地生活,有時候摔了也只是站起來拍拍灰繼續走。

滔滔在中環擺攤兩年,姜美玲跟馮展寬聯手,新港報業又回到了姜美玲手中,穎蘭被資本稀釋,擠出新港。

弄弄66組五生花做到18組,即十八界,六根、六識、六沈,她在第二年聖誕節醒來的時候,一夜之間長到九十公分。

她對著鏡子看很久,不記得自己小時候什麽樣子了。

但是滔滔看到她之後,才發現她真的不是無鹽女鬼。

她白胖又可愛,比畫報上面的小女孩都要漂亮。

她力氣很大,還是跟以前一樣,能一只手把桌子擡起來,堅持十秒鐘。

完結港風《闊太生活起居註》

女主她靠吃金子維持美貌。

七姐兒自詡天命之女,哪知道配置越來越像天老爺的私生女,英俊瀟灑卻心有所屬的未婚夫,欲海沈浮想跟太陽肩並肩的六個姐姐,心機深沈一言不合就天涼王破的大哥。

人前無限哀愁,看著躺在銀行卡上的數字蹙眉嘆息,“你們曉得不,我窮的只有錢,可是錢能給我什麽呢?”

人後揮金如土,壕無人性,深以為最讓人喜極而泣的是銀行卡裏面永遠花不完的錢——龐太子在前面死命的賺錢,龐七在後面玩命的享受。

直到有一天崩潰發現,長期以來敲詐勒索威脅的大哥才是親生的。

七姐兒:真是抱歉呢,看錯了DNA報告.

龐大哥:呵呵,誰不是親生的心裏沒點數嗎?

七姐兒:......不好意思,借屍還魂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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