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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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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遲在直播間的名字是小遲,被引上話題後,有一部份經常看她直播的粉絲都紛紛跑出來為她辯駁。

【做個人吧,人家好不容易改頭換面,做了個手術,修覆了疤痕,你們就查人背景。】

【還是個小姑娘呢,為了做話題,什麽都敢說啊。】

紀淺一直沒有回消息。

春遲不確定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她現在有些亂,已經開始有電話打進來了。

其中有一個號碼連著撥了很多次,好像是一個記者,報了名字。

他提出想見面,春遲當時就把掛斷了通話。

對方仍舊一直打電話,換著號碼打,問的問題都很奇怪。

比如【是不是紀淺打傷了你的臉。】

【她是不是威脅過你。】

【她不敢在直播間露臉,是不是因為愧疚。】

春遲連連搖頭,最後只能將號碼拉入黑名單。

她在網上搜了下這個記者的名字,篩選了好些信息後,才發現他似乎曾經也報道過和紀淺有關。

有一篇文章提到這個記者報道過覃閑女兒校園暴力的事情。不過春遲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當時的正面報道,都是些邊角料。

好像沒聽過紀淺提這些事。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紀淺似乎打架真的很厲害。

她以前打過人嗎?

打人不好。一想到打架兩個字,春遲右邊的眼角便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輕弓著的後背剛好頂到小奈。

小奈被驚醒了。

她坐起來看了看窗外,天還沒有完全亮。

“還早呢,睡吧。”春遲把小毛毯塞回去給她:“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們的積蓄幾乎歸零,春遲沒有太多時間去想紀淺的事情。

春遲戴上了那頂繡著紀淺名字的鴨舌帽出了門。她的年紀還太小,只能去那些小的門店問問看要不要幫忙賣東西的。

她人長得小,很多門面一見她就搖頭,甚至有個老板問她是不是和家裏堵氣才跑出來的。

連著轉了兩天,就在春遲幾乎想要放棄的時候,有家面包坊接受了她。

面包坊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身材細瘦的女人,正好站在門口抽煙,聽到春遲找工作,擡眼盯了她好一會最後吐出堆白霧:“能吃苦嗎?”

“能。”

“學徒做嗎?”

“有工資嗎?”雖然前面幾家店沒要她,不過通過問詢,她總算摸出了些門道。

很像這種店鋪,做學徒是沒有工資的。

“住宿加夥食補貼加學徒工資。”女人把煙頭扔進邊上的垃圾桶,抽出手機很認真地點了點:“六百不能再多了。”

春遲終於看清女人的臉。

雖然眼角已經起了皺紋,毛燥的頭發上半截黑下半截黃卷,但絲毫不影響她像個好人的形象。

春遲拼命地點了點了頭,完事後,又小聲地問:“學多久拿工資?”

“能一個人幹活了就算工資。”

春遲拎著兩袋面包小跑著回了家。面包是剛出爐的,手摸上去還有些熱乎。

她給小奈算著六百塊錢的大用處:“店裏還包吃,我可以每天給你帶點賣不出去的面包。”

春遲領到了屬於她的白色的工作服,白色的帽子白色的衣服,再加一個圍裙。最小號的工服穿在她身上仍舊寬大,一起工作的小珠給她找來別針在腰那裏捏出一截扣起來才顯得好些。

“謝謝。”

小珠工齡比較久,但她只負責外邊櫃面上收錢的事情,沒事就坐在邊上玩手機。手機音量開得很大,一會一個音樂,似乎在刷小視頻。沒一會就又變成了熱點新聞。

春遲剛來,老板娘不在的時候她也沒什麽具體要做的事情,就在窗口接新出爐的面包,然後按小珠的指示擺到相應的櫃臺位置。

“覃閑我們都知道了,大家都是看著她的劇長大的,歲月不饒人啊,不知不覺,人家女兒都快趕上我們大了,近期……”

聽到覃閑的名字,春遲慢慢湊前,伸長了脖子去看小珠的手機。

不過小珠已經點進鏈接切了另一段視頻。

這是之前直播間裏的網友截圖,也是春遲最後一次直播的時候和紀淺在門口站著面對鏡頭的畫面。

有不少網友都在下邊留言誇獎紀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顏,不過大多數都在好奇站在紀淺旁邊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網友腦洞大開,甚至有說,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私生女。

畢竟覃閑和老公一直不合,突然無理由爆離婚,使得大家產生了諸多幻想。

紀淺爸爸是個直性子的人,在圈內雖然經常得罪人,不討好,但很有觀眾緣,被冠以圈內正直第一人,甚至被貼過圈內第一好老公的標簽。

就是這樣的第一好老公突然被曝離婚,許多人都紛紛猜測覃閑問題更大。

私生女的梗向來被人所喜愛。

小珠點看照片看了眼。

接著又忍不住放大了看,再接著便像見鬼了似地轉過頭盯著春遲。

她塗抹著黑色睫毛膏的睫毛閃了兩下,然後才回神罵了句:“我去,不會真的是你吧。”

春遲不知道該說是真的,還是說不是。

已經過去三天,網上的人怎麽還在議論這些沒有半點依據的事情。她感覺很苦惱。

紀淺估計也很苦惱,所以才一直沒有回信息。電話也打不通。

小珠興奮得不得了,拉著春遲想要合照發朋友圈:“新聞本人誒,我從來沒碰見過,我得好好宣傳宣傳。”

春遲一直拿手擋著臉:“這樣不好。”

來回推托了幾回後,小珠才擺手:“不過你跟我說,究竟是怎麽回事?網上咋說啥的都有。”

“就我和她是朋友,她來醫院看我。”春遲把經過講了下。

小珠盯著春遲,眼睛一眨不眨地:“就只是這樣。”

“就沒啦?是朋友,她來看你,就沒啦?”小珠沒吃到瓜感覺挺沒勁的:“你和她是朋友?”

說出來大家都不信。

後邊面包坊裏出來一個小弟,二十出頭。小珠拉住他問:“你知道覃閑嗎?”

“知道啊,我爸房間裏貼著她年輕時的劇照。”

小珠拿手指著春遲,又問:“她說她和覃閑的女兒是好朋友。”

“厲害厲害。 ”小弟不以為然:“那有沒有覃閑的簽名照啊,給我一個。”

春遲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沒法接話。

小弟仍舊在邊上笑嘻嘻地:“現在的小孩子吹牛盡往大了吹。”

“也不是,她真的上新聞了,不過我也不太相信覃閑女兒能和一個面包學徒做朋友。”

“是真的。”春遲想要爭辯,又不知道怎麽說,只能忍了下去。

其實她手機裏有可多紀淺的照片。

可是又不想給小珠他們看。

小珠還在翻娛樂新聞,很快她就被一篇高點擊的文章吸引住了,邊看還要邊念:“覃閑女兒或有暴力傾向,曾導致某女生墜樓抑郁,還有鬥毆史,小遲很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

小珠叫道:“她們說是覃閑的女兒把你臉弄花了,為了不擴大影響才幫你治療的,醫院那邊只是趁機得利而已。”

“不是這樣的,我幫趙醫生直播,趙醫生幫我做手術不要錢。”

“那我如果願意直播瘦臉,趙醫生可以不收我錢嗎?”

春遲噎了下:“我、我不知道。”

小珠仍舊笑嘻嘻的:“跟我說實話,我保證不亂傳,這些報道哪個是真的?”

“都是假的。”

“我不信。”

在門口抽煙的小弟叫了起來:“艹,這輛車可以啊,沒五百萬下不來。”

一輛寬大房正的房停在了面包店門口,車門緩緩移動,裏邊跳下來一個戴著粉色鴨舌帽的長發女生。

盡管女生戴著口罩,但春遲立刻就認出來那是紀淺。

她穿著白色的工衣就跑了出去。

“跟我上車。”紀淺見到人就拉。

春遲剛跑上車,沒等門關就又鉆了下來:“等下,我要先請假。”

她不想才上班就曠工。

老板娘在那邊隨口問了句:“什麽事?”

“我想請假。”

“什麽時候回來?”

春遲捂住手機聽筒問紀淺:“我什麽時候回來?”

紀淺哪裏知道,她站在車門口往車內看去。

覃閑不知道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探出來半張臉往外看了眼。

站在春遲身邊的小弟和小珠兩個人你拍我拍你,激動得語無倫次,不知道是先拍照好,還是先要簽名好。

和老板娘確認完請假的事情,春遲走到車門前,剛要上車,擡腳卻停住。

她伸手拉了拉紀淺的衣服。

“怎麽了?”

“你能跟我來一下嗎?”春遲忐忑地看著紀淺。

面包店門口的小珠此時才想起來要拿手機拍照發朋友圈,可手機剛舉起來鏡頭便被春遲的正臉擋了個嚴實。

春遲拉著紀淺的手站在小珠面前,背板兒直直地,就是臉繃得有些緊。她看著小珠說:“這是我的好朋友紀淺。”

紀淺露出甜甜的微笑,禮節性地沖小珠擺了擺手:“你好呀。”

春遲總算是松了口氣,上車的時候還特地轉身沖小珠揮了揮手,一副看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樣子像極了驕傲的小公主。

紀淺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樂得直笑,不過一到車內,便斂了眉眼,拉著春遲走到覃閑面前。

“阿、阿姨好。”春遲很緊張,上車後,一直往紀淺身後躲。

像個大號的小奈。

“走吧。”

車門隨即關上,向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覃閑沒怎麽開口說話,只是低頭滑著手機,一條一條地翻閱著經紀人給她發來的各種簡報和消息,還要處理各類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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