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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遲一開門就發現到了小奈的不對勁。
小奈即沒有在畫畫也沒有擺棋子，只是低垂著手，一雙小手揪著透明的雨披，兩條眉毛微微扭起。
聽見開門的聲音知道是春遲，一擡頭，淚蒙蒙的。
小奈最傷心難過也就是紅下眼眶這種程度。春遲摸摸她的腦袋坐下來：“隱身衣怎麽了？”
小奈把透明的雨披舉起來，放到春遲眼皮子底下：“破了。”
雨披本身就是普通的那種塑料紙一樣的材質，很容易劃破，估計是躲人的時候被墻角的棱或者其它什麽東西劃了下，下擺的位置破了個大口子。
反正也不是真有用來遮雨的。
“還可以穿呀，不影響。”春遲這樣說時，心下已經有了主意。到時候找點透明膠來粘粘就好，這種雨披很難有同款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買過其它的雨披，可大概是不夠特別，都被小奈否定了，說普通的雨披沒有魔力，不能隱身。
“沒關系，還是可以穿。”
“破了。”小奈不依不饒，一副你看清楚點的表情，她完全不相信這麽大的口子還可以修好，幾乎氣極：“生日！”
生日的時候還要穿著小雨披去後邊工廠的樓頂上看夜景 ，沒有隱身衣就麻煩了。
小奈的事，頂天了也就是那樣，春遲早已習慣，等她發洩完，又笑笑地問她：“可以讓紀淺進來和我們一塊兒吃飯嗎？”
“不要。”小奈把手裏的雨披一扔，雙手環在胸前，表現出極大的怒氣。
“那你一個人在這裏吃飯，我做好了會送過來。”春遲識趣地拿過杯子，給小奈倒了杯溫水，閑適地拎著水壺出了門。
門開出半邊沒帶上。
等春遲走到廚房門口時，便聽到重重地關門聲。
看樣子要氣瘋了。
氣就氣吧，偶爾有點情緒波動不算壞事，醫生說的，連生氣和難過都沒有的時候才教人擔憂呢。
紀淺被這氣力十足的關門聲驚了下，專門探出腦袋看了看：“她怎麽了？”
“是不是不歡迎我？”
“算是吧，除了我，她誰也不喜歡。”春遲把開水倒進白色的瓷碗裏，猶豫了下，她問紀淺：“你要碗還是杯子？”
“你為什麽不直接用杯子？”紀淺想了想，印象裏似乎沒有用碗喝過開水。
“因為只有刷牙用的杯子了，你要嗎？”
紀淺識相地端起桌上白瓷碗，抿了口，溫度剛好，手心也被烘得熱熱的。
和上次來的感覺不一樣，這次紀淺已經大致知道了春遲家廚房的情景，看到鍋裏冒油煙的時候，她不等春遲開口趕就先自覺地出了門。
春遲家廚房出來不過就是一條破舊的小道外邊連著巷口，小道的側就是紀淺姥爺家的大樓房。
紀淺擡頭往自家洋房看看了眼，從下邊往上看，不過幾層高的樓房竟然像望不到頭般的巨大。低頭再看春遲家的兩間小屋，實在是小得過份。
她輕擡步子一下子就躍過兩個殘破的臺階，走到了廚房側後邊的小屋前。
上次小奈就在門後盯著她瞧呢，也不知道現在她在幹什麽。紀淺好事地蹲在離門有一米多遠的地方。
門縫裏往外擠出一條條筆直的光。
紀淺有點無聊。蹲了會，她就小聲地叫道：“ 小奈，你是叫小奈嗎？”
門縫裏的燈光一下子便暗了下去。
紀淺毫不動搖，繼續無聊：“小……奈。”
那樣子就像在哄路邊的流浪貓似的，一聲一聲地。
春遲炒完兩個菜出來時，發現紀淺人都快貼到門縫上去了：“你在幹嘛啊？”
“我和小奈聊天呢。”
“她理你了嗎？”
“當然。”
“她說，破了。”
“還有呢？”春遲確實夠意外，這大概是近兩年以來，小奈第一次跟外人說話。
紀淺聳了下肩：“沒有了。”
那一句破了，還是她琢磨了半天才得出的結論。小奈說得很小聲，小聲到都不一定是在和她說話。
“是她的雨衣破了，發脾氣呢。”春遲向紀淺解釋。
“那就買過一個。”
“網上買物流要等好幾天。”春遲說：“來不及。”
“小奈過兩天就生日，她想去後邊那個工廠的樓上看夜景，生日的時候她才願意去，也只有生日的時候她願意走得遠一點。”
小奈相信，人們在生日的那天會受到仙子的保護。
可是沒有雨披她仍舊不敢走到離家太遠的地方。
春遲裝了一碗米飯，再用小碗盛了菜端進屋裏打開燈：“吃飯啦，有你喜歡的雞蛋，今天煎得很圓哦。”
小奈還是雙手環在胸前，面對著墻角一動不動。
春遲過去扯著她的衣領，半拖半抱地滾到了墊子中央：“吃飽了飯再生氣。”
小奈將領子正回來，又扯平衣擺，甚至還把弄亂的頭發給捋到小耳朵後，緊接著就又蹬蹬地爬回墻角繼續生氣。
一時半會這氣是消不下去了。
春遲只好把飯菜收回來：“估計是沒心情吃飯，等會我出去買膠帶吧，她脾氣有點臭，不弄好是不會吃飯的。”
“我家有膠帶。”紀淺想起外公的工具房裏什麽都有。碗裏的飯也還沒有吃完她就跑了出去，跑的時候還不忘交待春遲：“一會回來吃。”
她張揚的黑發在轉角處消失，留下一串充滿力量和朝氣的腳步聲。
春遲只好先把飯菜都放到鍋裏用蓋子蓋起來，又加了點熱水在鍋底。
她捂著手等在廚房門口，燈光將她瘦小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和她都伸著脖子，向黑暗中張望，等著那個總是冒冒失失的人。
明明對外都是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誒，淺淺回來啦，冷不冷，吃飯了沒有，鍋裏還給你留了湯。”
紀淺一進門就被姥姥給叨上了：“誒，你外套怎麽也沒穿，小心感冒。”
“你媽來電話說……”
“姥，我們家有透明膠吧？”紀淺在工具房裏左右翻了幾個抽屜，沒找到東西，只好打斷了姥姥的絮叨。
“有吧。”
姥姥也幫著找了幾個抽屜，沒找著，又喊姥爺：“咱家膠帶放哪裏了？”
姥爺戴著扶著眼鏡從樓上下來，拉開頂上的一個抽屜，找出一卷膠帶遞給紀淺：“你要膠帶弄什麽？”
“有大用處。”紀淺接過膠帶就出了門。
姥姥一直追到門口：“你這孩子，大晚上的又要去哪裏？”
“好朋友家裏。”紀淺揮了揮手，不過這次她沒有從巷子口拐進去，而是翻了另外一側的矮墻。
姥爺和姥姥都不許她和春遲做朋友。
他們說，春遲不是好孩子。
可是紀淺也不是好孩子啊。
“你要什麽樣的膠帶，我帶了三種，我姥爺那裏還有。”紀淺從左右兜裏各掏出一個膠圈，寬窄度不一樣，還有一個是那種紙膠布。
春遲要的是寬的那種普通的透明膠。
“是紀淺拿來給你修隱身衣的，你要不要謝謝她？”春遲拿膠帶給小奈看。
小奈臉色總算好了點，不過她更關心的還是隱身衣。
她趕緊站起來把原本扔到一旁的雨披展了開來，破的地方向上，然後兩只小手摁住，仰著小腦袋盯著春遲。
“要說謝謝，知道吧？真沒禮貌。”
春遲按著小奈的意思，剪下小截的膠布粘在雨披上。
粗看起來是和原來沒什麽區別了。小奈抖了抖，看到雨披上沒有洞了，便趕緊穿上原地轉了轉。
轉完她就伸手指了下貼膠布的地方：“不好。”
“不一樣。”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憋出三個字，然後就又把雨披脫下。
這次小奈不發脾氣了，可眉目裏全是難過，她皺著小鼻子把膠帶撕下來撕掉。
“ 我們先吃飯吧。”春遲把門帶上，出來對紀淺說：“還是要新的。”
“她這麽講究？”
“嗯，比公主還事兒多，常用的東西有一點不對都使性子。”
“那你還對她那麽好。”
春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是看著紀淺的牟子暗了暗。
她碗裏的湯沒有熱，此時已經涼了，穿腸過肚，滿是寒意。
“應該的。”她盯著碗底的淩亂的湯屑說。
紀淺沒有再問。
有些事情她不敢細問，就像春遲臉上的疤痕，她也不敢細看，總覺得看得越清楚，越不安，就好像在窺視探索她不該知道的秘密。
離開的時候，紀淺蹲在內屋的門縫邊，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小奈，我走了哦，下次再來看你，聽說你要過生日了，想要什麽禮物呀，我是仙子轉世哦，可以實現你的三個願望，你要說說看嗎？”
“幼稚。”小奈總算願意吃點東西了，一邊吃，一邊對紀淺臨走前的行為表示極其不屑。
春遲在旁邊做習題，最後一次期末考她不想成績太難看：“人家只是想和你玩。”
“不要。”
小奈再次拒絕。
過了會，她忽然想到什麽，然後問春遲。
【“紀淺。”
“小奈。”
“誰？”】
春遲擡頭，盯著小奈。
小奈圓溜溜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還有難以掩飾的不安。
小奈是在問她，紀淺和小奈，春遲和誰更要好。
春遲問她：“三個人一起玩不好嗎？”
小奈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小聲地說：“好。”
“那要不要和紀淺一起玩？”春遲突然覺得有希望了。至少讓小奈多認識一個人也是很大的一個進步。
“不要。”小奈堅決道。
“真是小氣鬼，你不記得上次你吃了紀淺送的糖果了嗎？我們還吃了她的漢堡呢。”
小奈放下筷子，嘟了下嘴巴：“不小。”
“氣！”
說完，她就撒著腳丫子跑到墻角把小盒子搬出來，裏邊存了好些硬幣哐啷啷的，她把硬幣數出來十個那麽多：“還她！”
十個硬幣對於小奈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一般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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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奈的事，頂天了也就是那樣，春遲早已習慣，等她發洩完，又笑笑地問她：“可以讓紀淺進來和我們一塊兒吃飯嗎？”
“不要。”小奈把手裏的雨披一扔，雙手環在胸前，表現出極大的怒氣。
“那你一個人在這裏吃飯，我做好了會送過來。”春遲識趣地拿過杯子，給小奈倒了杯溫水，閑適地拎著水壺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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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歡迎我？”
“算是吧，除了我，她誰也不喜歡。”春遲把開水倒進白色的瓷碗裏，猶豫了下，她問紀淺：“你要碗還是杯子？”
“你為什麽不直接用杯子？”紀淺想了想，印象裏似乎沒有用碗喝過開水。
“因為只有刷牙用的杯子了，你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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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來的感覺不一樣，這次紀淺已經大致知道了春遲家廚房的情景，看到鍋裏冒油煙的時候，她不等春遲開口趕就先自覺地出了門。
春遲家廚房出來不過就是一條破舊的小道外邊連著巷口，小道的側就是紀淺姥爺家的大樓房。
紀淺擡頭往自家洋房看看了眼，從下邊往上看，不過幾層高的樓房竟然像望不到頭般的巨大。低頭再看春遲家的兩間小屋，實在是小得過份。
她輕擡步子一下子就躍過兩個殘破的臺階，走到了廚房側後邊的小屋前。
上次小奈就在門後盯著她瞧呢，也不知道現在她在幹什麽。紀淺好事地蹲在離門有一米多遠的地方。
門縫裏往外擠出一條條筆直的光。
紀淺有點無聊。蹲了會，她就小聲地叫道：“ 小奈，你是叫小奈嗎？”
門縫裏的燈光一下子便暗了下去。
紀淺毫不動搖，繼續無聊：“小……奈。”
那樣子就像在哄路邊的流浪貓似的，一聲一聲地。
春遲炒完兩個菜出來時，發現紀淺人都快貼到門縫上去了：“你在幹嘛啊？”
“我和小奈聊天呢。”
“她理你了嗎？”
“當然。”
“她說，破了。”
“還有呢？”春遲確實夠意外，這大概是近兩年以來，小奈第一次跟外人說話。
紀淺聳了下肩：“沒有了。”
那一句破了，還是她琢磨了半天才得出的結論。小奈說得很小聲，小聲到都不一定是在和她說話。
“是她的雨衣破了，發脾氣呢。”春遲向紀淺解釋。
“那就買過一個。”
“網上買物流要等好幾天。”春遲說：“來不及。”
“小奈過兩天就生日，她想去後邊那個工廠的樓上看夜景，生日的時候她才願意去，也只有生日的時候她願意走得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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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奈還是雙手環在胸前，面對著墻角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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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半會這氣是消不下去了。
春遲只好把飯菜收回來：“估計是沒心情吃飯，等會我出去買膠帶吧，她脾氣有點臭，不弄好是不會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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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揚的黑發在轉角處消失，留下一串充滿力量和朝氣的腳步聲。
春遲只好先把飯菜都放到鍋裏用蓋子蓋起來，又加了點熱水在鍋底。
她捂著手等在廚房門口，燈光將她瘦小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和她都伸著脖子，向黑暗中張望，等著那個總是冒冒失失的人。
明明對外都是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誒，淺淺回來啦，冷不冷，吃飯了沒有，鍋裏還給你留了湯。”
紀淺一進門就被姥姥給叨上了：“誒，你外套怎麽也沒穿，小心感冒。”
“你媽來電話說……”
“姥，我們家有透明膠吧？”紀淺在工具房裏左右翻了幾個抽屜，沒找到東西，只好打斷了姥姥的絮叨。
“有吧。”
姥姥也幫著找了幾個抽屜，沒找著，又喊姥爺：“咱家膠帶放哪裏了？”
姥爺戴著扶著眼鏡從樓上下來，拉開頂上的一個抽屜，找出一卷膠帶遞給紀淺：“你要膠帶弄什麽？”
“有大用處。”紀淺接過膠帶就出了門。
姥姥一直追到門口：“你這孩子，大晚上的又要去哪裏？”
“好朋友家裏。”紀淺揮了揮手，不過這次她沒有從巷子口拐進去，而是翻了另外一側的矮墻。
姥爺和姥姥都不許她和春遲做朋友。
他們說，春遲不是好孩子。
可是紀淺也不是好孩子啊。
“你要什麽樣的膠帶，我帶了三種，我姥爺那裏還有。”紀淺從左右兜裏各掏出一個膠圈，寬窄度不一樣，還有一個是那種紙膠布。
春遲要的是寬的那種普通的透明膠。
“是紀淺拿來給你修隱身衣的，你要不要謝謝她？”春遲拿膠帶給小奈看。
小奈臉色總算好了點，不過她更關心的還是隱身衣。
她趕緊站起來把原本扔到一旁的雨披展了開來，破的地方向上，然後兩只小手摁住，仰著小腦袋盯著春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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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遲按著小奈的意思，剪下小截的膠布粘在雨披上。
粗看起來是和原來沒什麽區別了。小奈抖了抖，看到雨披上沒有洞了，便趕緊穿上原地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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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奈不發脾氣了，可眉目裏全是難過，她皺著小鼻子把膠帶撕下來撕掉。
“ 我們先吃飯吧。”春遲把門帶上，出來對紀淺說：“還是要新的。”
“她這麽講究？”
“嗯，比公主還事兒多，常用的東西有一點不對都使性子。”
“那你還對她那麽好。”
春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是看著紀淺的牟子暗了暗。
她碗裏的湯沒有熱，此時已經涼了，穿腸過肚，滿是寒意。
“應該的。”她盯著碗底的淩亂的湯屑說。
紀淺沒有再問。
有些事情她不敢細問，就像春遲臉上的疤痕，她也不敢細看，總覺得看得越清楚，越不安，就好像在窺視探索她不該知道的秘密。
離開的時候，紀淺蹲在內屋的門縫邊，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小奈，我走了哦，下次再來看你，聽說你要過生日了，想要什麽禮物呀，我是仙子轉世哦，可以實現你的三個願望，你要說說看嗎？”
“幼稚。”小奈總算願意吃點東西了，一邊吃，一邊對紀淺臨走前的行為表示極其不屑。
春遲在旁邊做習題，最後一次期末考她不想成績太難看：“人家只是想和你玩。”
“不要。”
小奈再次拒絕。
過了會，她忽然想到什麽，然後問春遲。
【“紀淺。”
“小奈。”
“誰？”】
春遲擡頭，盯著小奈。
小奈圓溜溜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還有難以掩飾的不安。
小奈是在問她，紀淺和小奈，春遲和誰更要好。
春遲問她：“三個人一起玩不好嗎？”
小奈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小聲地說：“好。”
“那要不要和紀淺一起玩？”春遲突然覺得有希望了。至少讓小奈多認識一個人也是很大的一個進步。
“不要。”小奈堅決道。
“真是小氣鬼，你不記得上次你吃了紀淺送的糖果了嗎？我們還吃了她的漢堡呢。”
小奈放下筷子，嘟了下嘴巴：“不小。”
“氣！”
說完，她就撒著腳丫子跑到墻角把小盒子搬出來，裏邊存了好些硬幣哐啷啷的，她把硬幣數出來十個那麽多：“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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