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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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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

深夜,高樓大廈黯淡冷清,僅有零星幾戶亮著燈光。

電梯門在十二層打開,金發褐膚的男子走出電梯,開門換鞋,關門進屋,一系列動作完成得悄無聲息。

窩在沙發上的少女在他刻意放輕的動作下仍沈浸在夢鄉,直到安室透走近發現客廳的異樣。

少女身形纖瘦,縮在空調被裏幾乎被完全擋住,要不是他觀察敏銳可能還註意不到。

側臥的姿勢將臉頰擠出一點白嫩的軟肉,隨著呼吸起伏顫動。白皙的手指松松握拳放在嘴邊,睡顏宛如嬰兒般純美寧靜。

窗外的月光勾勒出男人柔和的臉部線條,安室透緩緩邁開長腿,蹲下去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繪裏,去床上睡?”

伊月繪裏濃密的睫毛顫動著,睡眼迷蒙,“透……君?”

“嗯。”他低聲答應,“我說了夜班會很晚回來。”

“唔……沒關系。”伊月繪裏揉著困困的眼讓自己清醒,半夢半醒的掀開被子往廚房走。

安室透困惑的繞到廚房門口,心有餘悸:“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做。”

伊月繪裏不服氣的小聲嘟噥:“我只是熱杯牛奶,這點事還是能做的好嗎?”

安室透將信將疑的跟上,看她慢吞吞打開冰箱,冷藏室裏添了幾瓶牛奶,應該是今天去采購的,有粉色的櫻花味和白色的原味。

她偏過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纖弱的肩膀,襯得露出的肌膚在月光下白得發光。

安室透頓了一下,禮貌的偏移視線,聽到她軟綿綿的聲音問:

“你要哪種味道的?”

“櫻花。”安室透回答。

“好哎,我也喜歡這個味道的。”

她的聲音微微上揚,拿出最外面的粉色牛奶盒。

打開蓋子倒入透明玻璃杯,淺粉色牛奶泛起漣漪,將杯子送進微波爐加熱四十秒。

微波爐發出的細微加熱聲在廚房響起,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噪音,夜晚比起喧鬧的白天顯得過分靜謐,安靜的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安室透和伊月繪裏都享受著這份旁若無人的安靜,沈默的等待四十秒過去。

“叮鈴——”

加熱結束的提示音和掌心扣住肩膀的溫度幾乎同時到達。

少女順從的隨著肩膀傳來的力度退後,金發黑皮的青年戴著手套上前,取出冒著裊裊熱氣的牛奶。

伊月繪裏伸爪試探過杯身,確定是可以接受的溫度,才放心的捧起杯子。

安室透發現:“你之前沒熱過牛奶嗎?”

伊月繪裏:“嗯……是我第一次嘗試嘛,看起來很成功。”

安室透:……

原來我是實驗品嗎?

或許是今晚的月光太溫柔,或許是今晚的夜色太寧靜,又或許是相似的環境激發了她的傾訴欲。

她忽然開口:“我見我母親做過。”

在父親還沒出軌之前,在他們的感情還沒變質之前。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父親深夜應酬回家,母親都會給他熱一杯牛奶。”

因為那段時光太短太溫柔,她常常會產生質疑,那是現實,還是她在枯燥苦澀的生活中想象出的夢境呢?

當她接到安室透夜班的消息,不由自主的走到乳制品專櫃時,也會微微楞神—或許他並不需要。

白玉般的手指握緊杯身,仿佛被熱度傳染的微微泛紅,深色的大手從上方接過對她來說有些燙手的杯子。

沈浸在混亂思緒裏的少女擡起頭,看著俯下身的男人舉杯示意。

溫熱的吐息在耳邊一閃而逝。

“走吧,我幫你端到房間。”

伊月繪裏茫茫然的眨了眨眼,點頭。“好哦。”

走到客房門口,她接過杯子,揮手告別:“晚安。”

安室透微笑:“晚安。”

夜裏響起關門聲,其後是一片寂靜。

走到主臥的安室透眼底閃了閃,打上門鎖的動作隱蔽無聲。

客房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合作愉快。”

第二天,安室透遇到了伊月繪裏提醒過的跟蹤。

[我叔叔不會在意我喜歡誰,想和誰談戀愛結婚啦。在他眼裏,對方的家世能力越弱越好。但他是一定會調查你的。]

黑衣組織做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能調查出來的。

有恃無恐的安室透神色平靜,仿佛沒有意識到跟蹤的繼續晨練。跑過十字路口的拐角,他的視線不易察覺的一偏,借著車輛後視鏡發現尾隨的黑衣男子。

他準備了點小小的試探,黑衣男子第一個試探都沒通過就被甩開。

鬼鬼祟祟的神情,脖子上掛著單反相機,輕易就能甩開的業務水平。

現在的私家偵探水平不行啊。常年和亡命之徒打交道的波本感嘆。

晨練回家,伊月繪裏換上黑色長裙晃晃悠悠出來,貓一樣瞇著眼微仰下巴,似乎還沒醒神,總是中氣不足的聲音雖然軟綿綿的,分析卻很果決銳利。

“他找人跟拍你了?”

安室透一楞,“你知道?”

伊月繪裏:“很正常,他大概聽到謠言就像抓到我的把柄一樣迫不及待。請的私家偵探水平不高吧?”

安室透:“……還好。”

伊月繪裏:“不用那麽委婉,他以前生活困難,養成了節儉的習慣,請私家偵探又不舍得花錢,水平可想而知。不過他有一點值得表揚……”

安室透:“什麽?”

伊月繪裏:“膽小,雖然會耍小手段,陰狠果斷卻是他萬萬做不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危險。他最過分的舉動也就是請人偷拍了。”

安室透:“那你呢?”

伊月繪裏:“我不需要……”用那些手段。

坐到餐桌前漸漸清醒的伊月繪裏話語戛然而止。

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誘導自己說話的男人。

安室透英俊的臉上露出帶著幾分歉意的陽光笑容,“你想吃什麽?”

伊月繪裏猶顯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增添了幾分氣色:“隨便!”

安室透知道趁她頭腦不清醒,借此試探的行為不好,但相處幾天下來,自認找到和女朋友相處方法的安室透絲毫不慌。

“我今天在波洛咖啡廳打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早就發現繪裏不太喜歡呆在家裏,只是她更不喜歡一個人出門。雖然不會要求他的陪伴,但打工的時候如果能帶上她,她的心情就會顯著上升。

像只驕矜的,暗戳戳粘人的貓。男朋友評價。

果然,等了一會兒,伊月繪裏妥協的聲音傳來。

“……三明治。”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自從知道同期在這打工後,養成了下班多走十幾分鐘也要來波洛咖啡廳就餐的習慣。

伊達航是稀客,他有時會和女朋友約會,不常來這家咖啡廳,今天剛好娜塔莎有事,就跟同期約好過來。

雖然說要看一本正經的降谷好戲,但三個人也沒想到會看到降谷零這麽不正經的一面。

鴉黑的發絲略顯淩亂的披散在身後,少女白皙精致的五官顯得越發冷清,素色的手指端著勺子,高大英俊的服務生俯身咬下,結實有力的小臂單手撐在桌子上,和少女纖弱的手臂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目光對視,神色如常,眼裏卻都含著一目了然的親昵笑意。

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亳不吝嗇的傾瀉在他們身上,將這一幕渲染得如夢似幻,猶如電影裏永恒的經典畫面。

“嗯……”能言善辯的萩原研二詞窮。

“……”和金發首席互找麻煩的松田陣平不發表意見。

“呃……”有女朋友但還是被震住的伊達航欲言又止。

閃光燈在不遠處亮起,察覺到的眾人瞥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繼續凝視金發同期。

如芒在背的金發服務生覺得不對,回過頭,迎上三個現役警官覆雜的眼神。

安室透:……

古怪的氣氛在不大的空間裏彌漫,伊月繪裏歪了歪頭,“你們認識?”

四個人異口同聲:“不認識。”

安室透:……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那種眼神.jpg

真是不認識你了啊,降谷,連這種服務生play都能玩得這麽色氣。

安室透感到呼吸困難。我不是,我沒有。

這大概是到現在為止最讓他社死的事件。

安室透下的定義很快被推翻,更讓他社死的事件來臨了。

伊月繪裏看到還蹲在不遠處觀望的私家偵探,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簾,表情嚴肅的仿佛在慎重思考重大問題。

安室透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伸手想要制止。

沒趕上。

淡色的唇瓣探出一截紅色舌尖,探過男人剛剛咬過的銀勺,卷起殘留的白色奶油,靈巧的打著旋兒收回。

淺粉的唇、白色奶油、濕紅的舌,

天然而純粹的眼神。

感覺到閃光燈的閃爍,伊月繪裏放心擡頭,餘光瞟過私家偵探離開的地方。

緊接著就迎來一屋子震撼的眼神。

安室透拳頭抵著下半張臉,耳朵通紅,拋下句“有客人點單”躲開三道震驚的目光往吧臺去了。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伊達航:……

降谷,這就是你的honey trap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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