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三十九章
沈安到謝江月院子的時候還楞了一下。
畢竟沒聽過宗裏面誰給自己屋子下過禁制的, 好在禁止已經薄弱了，沈安擡手解開，擡腳進了院門。
推開門的時候, 沈安沒想過屋裏會是這樣的情形。
房間裏掛滿了畫卷，一幅疊著一幅，上面全都是她。
有她舉劍揮舞、有她桃林練琴, 還有她在秘境持劍相救, 只不過她的劍上被畫了一條紅色的劍穗，沈安停了幾秒，又接著往下看。
幻境裏面的一幕幕也躍然紙上，沈安掠過那棵盛開的梅樹，最後停在那口沈重的石棺。
紅衣白骨。
握著梅枝的枯骨被人小心翼翼的握住, 畫上那只手只露出了紅色的衣袖，沈安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謝江月。
她眼睫閃動。
自從出了秘境, 她從沒問過謝江月在裏面的情況。
比如他為何沒有馬上出來，為何在裏面蹉跎十年歲月？
沈安輕輕觸碰畫卷上那只蒼白修長的手，雜亂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謝江月看見沒被關上的門, 心裏咯噔一下, 等看見沈安真的站在屋子裏，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完了。
沈安看見這滿屋子的話, 會不會覺的他是個孟浪輕浮之人，竟然在她還是別人娘子的時候畫了滿墻的她。
沈安會不會, 再也不想跟他來往了？
聽著對面的腳步越來越近，謝江月卻不敢擡起頭來, 他怕擡頭就是沈安厭惡的眼神。
腳步聲停在他一寸之隔的地方, 沈安語氣平靜, “擡起頭來。”
謝江月躲躲閃閃，不敢看她。
“謝江月，回答我幾個問題。”
沈安指著那幅桃林練琴的畫卷，“你怎麽會畫這幅畫？”
這是她和謝江月疏離的五年裏最愛的練琴地點，後來宗門裏的桃樹幾乎被紀清毀個幹凈，她就沒再去過，心裏也是可惜的。
可於情於理，她那時候和謝江月幾乎都見不著面，謝江月怎麽會知道她喜歡在這練琴？
“回答我。”
“我，那時候我不想自己按照姻緣盤的命數走，故意不理師姐，可我又很想師姐，所以經常偷偷跟著你，偷偷去看你。”
謝江月說完，頭低的更狠了。
這下還提到了過去，師姐一定更討厭他了。
“為什麽給我的劍畫上劍穗。”
謝江月自暴自棄，“我見師姐的劍不再系我送的那條劍穗，我心裏難受。”
沈安深吸一口氣，最後指著那幅石棺圖問，“這具白骨是誰？那只手又是誰？”
“你在幻境裏，為什麽待了十年才出來？”
謝江月不說話了。
沈安沒逼他，她點點頭，略過他就要離開。
謝江月慌了神，連忙拽住她。
他語氣焦急，“是你，那，那只手是我，我十年不出來，是在為謝家、為你覆仇—”
他聲音低下來，語氣誘哄，“師姐，我都跟你說，你別生我氣，別不理我好不好？”
沈安沒有轉過身子，謝江月心裏打鼓，他試探地去碰沈安，沈安沒有躲開。
謝江月膽子大了些，慢慢把她轉過來。
結果一看見沈安的臉，他整個人都慌了。
“師姐，師姐，你怎麽哭了？”
他慌慌張張去給沈安擦淚，一邊擦一邊罵，“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讓你屍身下葬，不該自作主張與你合棺，師姐，你別哭。”
沈安流淚不是歇斯底裏的，她就站在那看著你，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淌，讓謝江月心都跟著糾起來。
沈安止住眼淚，謝江月扶她去床上坐著，想出去給討杯茶，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抱住了腰。
謝江月停下離開的步伐，轉過身來看她。
沈安小聲道，“我想聽聽幻境的後來，你講給我聽。”
謝江月扶她靠著床頭坐好，還給她後背墊了枕頭，徐徐給她講自己在幻境最後十年的故事。
越講，他心裏也越發沈重。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些話可以在沈安面前掰開揉碎了說，而沈安竟然願意聽。
他慢慢講，沈安慢慢聽，時間過了很久，沈安輕輕打了個哈欠，謝江月馬上停了嘴。
沈安懷著娃娃，這會應該是累了。
他讓沈安躺下，又給沈安掖好被子。
“師姐，今天很晚了，你在我這休息吧，我去別處。”
轉身的瞬間，被人拉住了手。
“我一個人睡會冷。”沈安語帶困倦。
謝江月抑制住自己發顫的手，從沈安讓開的位置鉆了進去。
剛一進去，一個溫軟的身體就貼上他的胸膛，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謝江月慢慢抱住她，來緩解過於狂亂的心跳。
沈安呼吸漸漸平穩，謝江月以為她睡著了，誰知沈安的聲音又小聲傳過來。
“你怪過我嗎？”
雖然那是幻境，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了帶他出來。
可對於那時候的謝江月，她是真的離開了，還是不負責任的走。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謝江月頓了頓，“我只是有點委屈。”
“你怎麽從不肯入我夢來。”
現在他知道那只是個幻境，可當時他深陷其中，無數個形單影只的夜晚，他每每噩夢醒來，總是悵惘。
他在夢裏見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有沈安。
他輕輕拍了拍沈安的背，聲音又輕快起來，“不過現在都好啦，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都好了。”
沈安意識混沌間想到了那個系著白色緞帶，無數次委屈看著自己，問自己為什麽不肯看看他的少年。
原來你的愛不是假的。
沈安又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和謝江月說過孩子的來歷。
算了，過幾日再說吧。
*
長河真人說了找秦玉樓商量，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傳喚沈安，結果弟子來報，說沈安不在屋裏。
這一大早能去哪？
長河真人眼睛一轉，心裏有了譜。
這麽早能去哪？怕是一晚上沒回來。
想起謝江月昨天慌慌張張的樣子，他不由得啐了一口。
這哪是清心寡欲，一心修煉的劍修啊？這簡直就是色中餓鬼！
此等行為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謝江月這個不要臉的。
長河真人心裏罵他是罵他，臉上卻不能表露分毫。
謝江月是他的弟子，要是讓人家知道了他是這樣的好色之徒，還不得罵到他的頭上來，說他所教有誤。
他正了正神色，端著一幅室外高人的模樣，沈聲道，“你大師姐兩個多月沒回宗門，想必是出去看看宗門景色，撫慰思念之苦了，你先去傳你小師兄吧。”
弟子得令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被長河真人叫住了，他的語氣終於有了點猶豫，“你在門外敲門即可，不必離房間太近，你小師兄最怕被人打擾，免得讓他生你的氣。”
弟子心裏一暖，沒想到宗主日理萬機，竟然還會為自己這麽一個區區的傳話弟子著想。
他感激的五體投地，認認真真給長河真人行了大禮告辭。
長河真人教他嚇了一跳。
不就是傳個話，怎麽行這麽大的禮？
他轉念一想，又感慨宗門禮儀教導到位。
這弟子們也太懂禮了。
本來傳個話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但宗主如此關心他，讓他覺得自己肩上擔子重大。
去謝江月院子的路上還碰見了白袍，白袍手上抓來一把瓜子悠悠閑閑的逛游。
弟子看來他，白眼一翻，假裝看不見，準備直接略過。
這人總是編排小師兄和大師姐，他昨天氣不過，剛與他大吵來一頓。
他不想理人家，不代表人家不和他說話，白袍好像昨天的矛盾都沒發生，大大咧咧的和他打招呼。
“呦，看你的方向，是要起找謝師兄？”
“跟你有什麽關系。”
白袍嘖嘖兩聲，“你心眼可真夠小的，不就是和你意見有分歧嗎，至於現在還記我愁？”
弟子憤憤道，“誰叫你總編排大師姐和小師兄？誰不知道小師兄一心練劍，你偏偏在那散播謠言，就因為你，現在宗裏有多少人誤解大師姐他們了？”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純屬是浪費情緒，跟這種人有什麽好爭論的？
他狠狠瞪來白袍一眼，轉身走來。
自己還有重任在身呢，跟他消磨什麽時間？
白袍連叫他幾聲，那弟子都不回頭。
他慢悠悠的嗑了把瓜子。
負隅頑抗什麽呢？
現在宗門裏大多數人都認同他的看法。
果然，真理總是被多數人認可的。
小弟子脫離了白袍，心裏還在不停罵他，等到離謝江月的院落，他才重新收拾好情緒。
宗主的話還在耳邊，他猶豫了一會，決定站在院子門口喊。
反正謝師兄修為那麽高，他在哪傳話他都一定能聽得見。
“謝師兄，謝師兄你在嗎？”
屋裏沒人應聲。
小弟子看來看天色，謝師兄肯定早就起床來啊，不會去後山練劍了吧，但萬一就在屋裏沒聽見呢？
他裝著膽子進了院門，在門口敲了敲。
“師兄？謝師兄？您在嗎？”
屋裏傳來幾聲響動，小弟子想，謝師兄果然在裏面。
他還要再敲，謝江月的聲音卻忽然從他背後傳過來。
“什麽事？”
小弟子嚇了一跳。
謝師兄不是在屋裏嗎？什麽時候出來了？
他回身看見謝江月端著兩份早飯，非常豐富。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兄，我吃過了。”
嗚嗚，宗主真好，謝師兄真好，我愛宗門。
謝江月奇怪地看他一眼，先把東西端進了屋裏，然後又重新站在門口。
“有什麽事？”
弟子楞了下，趕忙將長河真人的話傳達了。
這肯定是要加師姐去商量妖花的事，但直接讓人來叫他……
謝江月彎了彎嘴角，他叫住轉身離開的弟子，把門開得更大了些，道，“稍等。”
弟子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下意識跟隨他的身影往裏看，一眼就看到離正在吃飯的那個人。
…大、大師姐？
弟子不敢置信，用衣袖狠狠擦眼睛。
不會吧，他看錯了吧。
可眼中的畫面並沒有消失，正坐在那喝粥的，可不就是才回來的大師姐？
他楞神的功夫，謝江月已經回來了，他把手上的丹藥遞給弟子，道，“一早來傳話，辛苦你了，這是些固體丸，多少對你修煉有益處。”
說完關上門，弟子甚至還聽到他軟著聲音叫師姐。
弟子丟了魂似的往回走，連得到了謝師兄給的丹藥都高興不起來了。
大師姐一大早為什麽會在謝師兄房間裏？
難道，白袍的話全是真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沈安到謝江月院子的時候還楞了一下。
畢竟沒聽過宗裏面誰給自己屋子下過禁制的, 好在禁止已經薄弱了，沈安擡手解開，擡腳進了院門。
推開門的時候, 沈安沒想過屋裏會是這樣的情形。
房間裏掛滿了畫卷，一幅疊著一幅，上面全都是她。
有她舉劍揮舞、有她桃林練琴, 還有她在秘境持劍相救, 只不過她的劍上被畫了一條紅色的劍穗，沈安停了幾秒，又接著往下看。
幻境裏面的一幕幕也躍然紙上，沈安掠過那棵盛開的梅樹，最後停在那口沈重的石棺。
紅衣白骨。
握著梅枝的枯骨被人小心翼翼的握住, 畫上那只手只露出了紅色的衣袖，沈安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謝江月。
她眼睫閃動。
自從出了秘境, 她從沒問過謝江月在裏面的情況。
比如他為何沒有馬上出來，為何在裏面蹉跎十年歲月？
沈安輕輕觸碰畫卷上那只蒼白修長的手，雜亂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謝江月看見沒被關上的門, 心裏咯噔一下, 等看見沈安真的站在屋子裏，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完了。
沈安看見這滿屋子的話, 會不會覺的他是個孟浪輕浮之人，竟然在她還是別人娘子的時候畫了滿墻的她。
沈安會不會, 再也不想跟他來往了？
聽著對面的腳步越來越近，謝江月卻不敢擡起頭來, 他怕擡頭就是沈安厭惡的眼神。
腳步聲停在他一寸之隔的地方, 沈安語氣平靜, “擡起頭來。”
謝江月躲躲閃閃，不敢看她。
“謝江月，回答我幾個問題。”
沈安指著那幅桃林練琴的畫卷，“你怎麽會畫這幅畫？”
這是她和謝江月疏離的五年裏最愛的練琴地點，後來宗門裏的桃樹幾乎被紀清毀個幹凈，她就沒再去過，心裏也是可惜的。
可於情於理，她那時候和謝江月幾乎都見不著面，謝江月怎麽會知道她喜歡在這練琴？
“回答我。”
“我，那時候我不想自己按照姻緣盤的命數走，故意不理師姐，可我又很想師姐，所以經常偷偷跟著你，偷偷去看你。”
謝江月說完，頭低的更狠了。
這下還提到了過去，師姐一定更討厭他了。
“為什麽給我的劍畫上劍穗。”
謝江月自暴自棄，“我見師姐的劍不再系我送的那條劍穗，我心裏難受。”
沈安深吸一口氣，最後指著那幅石棺圖問，“這具白骨是誰？那只手又是誰？”
“你在幻境裏，為什麽待了十年才出來？”
謝江月不說話了。
沈安沒逼他，她點點頭，略過他就要離開。
謝江月慌了神，連忙拽住她。
他語氣焦急，“是你，那，那只手是我，我十年不出來，是在為謝家、為你覆仇—”
他聲音低下來，語氣誘哄，“師姐，我都跟你說，你別生我氣，別不理我好不好？”
沈安沒有轉過身子，謝江月心裏打鼓，他試探地去碰沈安，沈安沒有躲開。
謝江月膽子大了些，慢慢把她轉過來。
結果一看見沈安的臉，他整個人都慌了。
“師姐，師姐，你怎麽哭了？”
他慌慌張張去給沈安擦淚，一邊擦一邊罵，“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讓你屍身下葬，不該自作主張與你合棺，師姐，你別哭。”
沈安流淚不是歇斯底裏的，她就站在那看著你，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淌，讓謝江月心都跟著糾起來。
沈安止住眼淚，謝江月扶她去床上坐著，想出去給討杯茶，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抱住了腰。
謝江月停下離開的步伐，轉過身來看她。
沈安小聲道，“我想聽聽幻境的後來，你講給我聽。”
謝江月扶她靠著床頭坐好，還給她後背墊了枕頭，徐徐給她講自己在幻境最後十年的故事。
越講，他心裏也越發沈重。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些話可以在沈安面前掰開揉碎了說，而沈安竟然願意聽。
他慢慢講，沈安慢慢聽，時間過了很久，沈安輕輕打了個哈欠，謝江月馬上停了嘴。
沈安懷著娃娃，這會應該是累了。
他讓沈安躺下，又給沈安掖好被子。
“師姐，今天很晚了，你在我這休息吧，我去別處。”
轉身的瞬間，被人拉住了手。
“我一個人睡會冷。”沈安語帶困倦。
謝江月抑制住自己發顫的手，從沈安讓開的位置鉆了進去。
剛一進去，一個溫軟的身體就貼上他的胸膛，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謝江月慢慢抱住她，來緩解過於狂亂的心跳。
沈安呼吸漸漸平穩，謝江月以為她睡著了，誰知沈安的聲音又小聲傳過來。
“你怪過我嗎？”
雖然那是幻境，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了帶他出來。
可對於那時候的謝江月，她是真的離開了，還是不負責任的走。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謝江月頓了頓，“我只是有點委屈。”
“你怎麽從不肯入我夢來。”
現在他知道那只是個幻境，可當時他深陷其中，無數個形單影只的夜晚，他每每噩夢醒來，總是悵惘。
他在夢裏見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有沈安。
他輕輕拍了拍沈安的背，聲音又輕快起來，“不過現在都好啦，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都好了。”
沈安意識混沌間想到了那個系著白色緞帶，無數次委屈看著自己，問自己為什麽不肯看看他的少年。
原來你的愛不是假的。
沈安又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和謝江月說過孩子的來歷。
算了，過幾日再說吧。
*
長河真人說了找秦玉樓商量，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傳喚沈安，結果弟子來報，說沈安不在屋裏。
這一大早能去哪？
長河真人眼睛一轉，心裏有了譜。
這麽早能去哪？怕是一晚上沒回來。
想起謝江月昨天慌慌張張的樣子，他不由得啐了一口。
這哪是清心寡欲，一心修煉的劍修啊？這簡直就是色中餓鬼！
此等行為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謝江月這個不要臉的。
長河真人心裏罵他是罵他，臉上卻不能表露分毫。
謝江月是他的弟子，要是讓人家知道了他是這樣的好色之徒，還不得罵到他的頭上來，說他所教有誤。
他正了正神色，端著一幅室外高人的模樣，沈聲道，“你大師姐兩個多月沒回宗門，想必是出去看看宗門景色，撫慰思念之苦了，你先去傳你小師兄吧。”
弟子得令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被長河真人叫住了，他的語氣終於有了點猶豫，“你在門外敲門即可，不必離房間太近，你小師兄最怕被人打擾，免得讓他生你的氣。”
弟子心裏一暖，沒想到宗主日理萬機，竟然還會為自己這麽一個區區的傳話弟子著想。
他感激的五體投地，認認真真給長河真人行了大禮告辭。
長河真人教他嚇了一跳。
不就是傳個話，怎麽行這麽大的禮？
他轉念一想，又感慨宗門禮儀教導到位。
這弟子們也太懂禮了。
本來傳個話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但宗主如此關心他，讓他覺得自己肩上擔子重大。
去謝江月院子的路上還碰見了白袍，白袍手上抓來一把瓜子悠悠閑閑的逛游。
弟子看來他，白眼一翻，假裝看不見，準備直接略過。
這人總是編排小師兄和大師姐，他昨天氣不過，剛與他大吵來一頓。
他不想理人家，不代表人家不和他說話，白袍好像昨天的矛盾都沒發生，大大咧咧的和他打招呼。
“呦，看你的方向，是要起找謝師兄？”
“跟你有什麽關系。”
白袍嘖嘖兩聲，“你心眼可真夠小的，不就是和你意見有分歧嗎，至於現在還記我愁？”
弟子憤憤道，“誰叫你總編排大師姐和小師兄？誰不知道小師兄一心練劍，你偏偏在那散播謠言，就因為你，現在宗裏有多少人誤解大師姐他們了？”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純屬是浪費情緒，跟這種人有什麽好爭論的？
他狠狠瞪來白袍一眼，轉身走來。
自己還有重任在身呢，跟他消磨什麽時間？
白袍連叫他幾聲，那弟子都不回頭。
他慢悠悠的嗑了把瓜子。
負隅頑抗什麽呢？
現在宗門裏大多數人都認同他的看法。
果然，真理總是被多數人認可的。
小弟子脫離了白袍，心裏還在不停罵他，等到離謝江月的院落，他才重新收拾好情緒。
宗主的話還在耳邊，他猶豫了一會，決定站在院子門口喊。
反正謝師兄修為那麽高，他在哪傳話他都一定能聽得見。
“謝師兄，謝師兄你在嗎？”
屋裏沒人應聲。
小弟子看來看天色，謝師兄肯定早就起床來啊，不會去後山練劍了吧，但萬一就在屋裏沒聽見呢？
他裝著膽子進了院門，在門口敲了敲。
“師兄？謝師兄？您在嗎？”
屋裏傳來幾聲響動，小弟子想，謝師兄果然在裏面。
他還要再敲，謝江月的聲音卻忽然從他背後傳過來。
“什麽事？”
小弟子嚇了一跳。
謝師兄不是在屋裏嗎？什麽時候出來了？
他回身看見謝江月端著兩份早飯，非常豐富。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兄，我吃過了。”
嗚嗚，宗主真好，謝師兄真好，我愛宗門。
謝江月奇怪地看他一眼，先把東西端進了屋裏，然後又重新站在門口。
“有什麽事？”
弟子楞了下，趕忙將長河真人的話傳達了。
這肯定是要加師姐去商量妖花的事，但直接讓人來叫他……
謝江月彎了彎嘴角，他叫住轉身離開的弟子，把門開得更大了些，道，“稍等。”
弟子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下意識跟隨他的身影往裏看，一眼就看到離正在吃飯的那個人。
…大、大師姐？
弟子不敢置信，用衣袖狠狠擦眼睛。
不會吧，他看錯了吧。
可眼中的畫面並沒有消失，正坐在那喝粥的，可不就是才回來的大師姐？
他楞神的功夫，謝江月已經回來了，他把手上的丹藥遞給弟子，道，“一早來傳話，辛苦你了，這是些固體丸，多少對你修煉有益處。”
說完關上門，弟子甚至還聽到他軟著聲音叫師姐。
弟子丟了魂似的往回走，連得到了謝師兄給的丹藥都高興不起來了。
大師姐一大早為什麽會在謝師兄房間裏？
難道，白袍的話全是真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