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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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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頌頌又混進廚房做糖拌西紅柿了。

她端到放映室,祁星牧正在投屏一部愛情電影:“你手裏是什麽?”

“飯後甜點。”頌頌腆著臉說。

祁星牧:“難以置信,糖拌西紅柿有天也可以混進甜點的行列。”

頌頌:“那你要不要吃嘛?”

祁星牧:“當然要。”

頌頌放下盤子。

祁星牧一個人住,除臥室外的房間都被改成了功能房——游戲房、健身房,還有專門看電影的房間。

墻壁上嵌著電影銀幕,音響設備也和電影院裏如出一轍。

房間裏有舒服的軟沙發,祁星牧卻坐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他招手,讓頌頌也來坐。

兩人靠在沙發邊,蓋著薄毯一起看電影。

剛開始,祁星牧還老老實實看電影。

漸漸的,他開始有一些不老實的小動作了。

薄毯下,他的腿動了動,朝頌頌靠攏,故意用腳趾碰了碰她的腳踝。

頌頌沒有反應,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觸碰。

於是他變本加厲。

肌膚相觸帶來幹燥、軟滑的觸感,薄毯下兩人的腿貼在了一起。

他又動動手,勾住頌頌藏在毯子下的小指,明知故問:“他們在做什麽?”

屏幕上的男女正在接吻。

頌頌眨了眨眼:“他們在抱著啃。”

祁星牧:“可是,我認知裏的這個行為應該叫親嘴。”

他用了一個最通俗且直觀的詞匯。

“不是的。”頌頌睜著眼睛胡說,“他們中了喪屍病毒,需要進食,這只是為了滿足生存需求的動物行為,看見沒?男演員咬了女演員一口,他正在吃她。”

祁星牧懶得和她胡說八道了,幹脆地捧住她的臉:“那我也要吃你。”

糖拌西紅柿被他吃了大半,他的唇形漂亮,顏色淡淡的,像極了頌頌小時候吃的草莓蛋糕。

他嗓音低啞而蠱惑:“我嘴巴是甜的,給你嘗嘗。”

話音落,他不給頌頌拒絕的機會,低頭吻上去。

唇是燙的,臉是燙的,就連捧住她臉頰的掌心也蒸著滾燙的熱氣。

仿佛掉進了一只巨大的熔爐裏,唇瓣碰撞擦出的火焰幾乎要吞噬一切。

一吻畢,他屏住呼吸,挪開唇輕輕喘息。

頌頌抿了抿嘴巴:“說謊。”

“你根本就不甜。”她眼睛亮瑩瑩的,開口卻在用撒嬌的語氣指責道,“怎麽騙人啊?還是說你只是小氣,明明有更甜更好吃的部分,卻不舍得讓我吃?”

回答她的是一個更加綿長的吻。

親吻間,頌頌被壓在地毯上,舌尖被攫得生疼。

她腦袋裏暈乎乎地想:不會是裝的吧?

裝作沒談過戀愛,其實根本不是那樣——不然怎麽解釋他的吻技由生澀變得熟稔只在短短片刻?他眼底的火焰一簇一簇燃燒起來,快要把她肺裏的氧氣燒幹了。

這個吻漫長而窒息。

他從她濕潤的唇上離開:“現在甜嗎?”

頌頌認慫道:“甜甜甜甜甜……”

可是來不及了,男人的好勝心一旦被激起來就很難半途而廢,下一個吻意料之內降臨。

“甜嗎?”

“……甜。”

“真的甜嗎?感覺很勉強的樣子。”

“不,一點也不勉強!”

“我說勉強就是勉強。”

電影情節已無人在意,盤中的白糖也完全融進了西紅柿的汁水裏。

夜晚的時光寂靜流逝,頌頌穿著短褲,光.裸的小腿摩擦著松軟的地毯,有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祁星牧手肘撐在地毯兩側,虛虛地壓在她身上。

盡管身體沒有完全貼合,她仍能感受到洶湧而來的熱浪。

他停止親吻,裸.露的手臂皮膚滾燙,下巴埋進她的肩窩,顫栗的呼吸間壓抑著身體原始的本能。

頌頌小聲說:“我明天要上班。”

祁星牧靜了靜,直起身,把她從淩亂的地毯上拉起來。

背後的沙發上有許多抱枕,他支起腿坐著,拿過一個抱枕擋在腿間。

他有些孩子氣地說:“不能請假嗎?”

頌頌說:“剛入職就請假,老板會不開心的。”

“什麽破老板?”他擰起眉,“天天加班,請假也不行,下次讓我教教他怎麽做老板。”

頌頌心想:你能教的大概只有亂發年終獎了。

他的唇潮濕紅潤,眼周彌漫起朦朧的水霧,偷瞥著女孩。

頌頌坐在地毯另一邊,安靜地垂著眼。

放映時的光線昏暗,看不清是否紅著臉。

電影的片尾曲響起,她沒擡頭,只輕輕地低喃了句:“你選的片子……挺好看的。”

清晨。

辦公室照例進入閑談時間。

同事A:“橘子最近火氣好大,我剛路過樓上,聽見她又在對助理發脾氣。”

同事B:“我知道原因,情人節那晚富二代舔狗說好給她開露天音樂會,設備到了,歌手也請了,橘子叫了好多朋友,結果去到地方發現場地被人買走了,大門都進不去,橘子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就發脾氣要男方想辦法把場地搶回來,可是男方一時掏不出這筆錢,也覺得沒面子,一來二去兩人就鬧翻了。”

同事C:“你怎麽知道這些?”

同事B:“那晚她喊的朋友都是一個圈裏的,這種能看別人笑話的事肯定有人往外傳啊。而且我還聽說,本來男方還在哄橘子,但是買場地那人的行為過於離譜,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男方感覺被下了面子才生氣的。”

同事A:“那人買場地幹嘛?”

同事B:“教女朋友練車。”

頌頌在一旁喝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被嗆得拼命咳嗽。

同事們關切地問:“沒事吧頌頌?”

“馬上春天了,換季最容易生病,你要註意身體啊。”

“我這裏有保健茶,可以提高免疫力,你拿去泡著喝。”

頌頌:“謝謝,我沒事。”

同事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買場地就為練車?”

“有錢人的樂趣罷了。”

“要我說橘子也不必耿耿於懷,那男的雖然舔,但明顯是在敷衍地舔,他要是真有心就應該早訂場地,這件事沒辦成只是他不走心而已,跟別人都沒關系。”

晨間的話題很快又換了。

“你們看《四海錄》了沒?”

“我和我媽天天追,看完劇就刷物料,可惜祁星牧不愛營業。”

“你也喜歡祁星牧?”

“他簡直太帥了好嗎!身材又好,打戲更是幹凈漂亮!”

“不過他看起來有些性冷淡,幾乎不笑。”

“是啊,還有女朋友,長著那樣冷淡的一張臉要怎麽談戀愛?接吻的時候會直接把人凍結吧?”

頌頌完全無法插進辦公室的話題裏,只能像只鵪鶉一樣默默工作。

好在到時間開例會了,大家停止話題,抱著電腦去到會議室。

運營部每周都要開例會。

會議要分析上周各博主的產出、用戶數據、當前熱點。

以及對下周的工作進行規劃,確保優質內容不斷產出。

開著會,大家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頌頌註意到,流浪的紅燒鵝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正懶洋洋地坐在最後旁聽。

中插了香水gg的那期視頻播放量和平時差不多,但轉化率卻相當高,是她所有帶貨視頻裏銷量最好的一期,那之後,陳可加了頌頌的微信,偶爾會問她一些關於腳本的創意問題。

會議進行到最後環節,老大看著頌頌,批評道:“之前的創意都很好,可是上周突然偃旗息鼓了,年輕人要耐得住性子才能穩住事業,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接下來,他又表揚了上周的優秀員工,其中為首的是李煥然。

頌頌翻了翻電腦,突然意識到李煥然上周做的創意和腳本是來源於她。

陳可坐到她身邊:“創意被偷了?”

頌頌:“你怎麽知道?”

陳可:“李煥然下輩子也想不出那種點子,他是不是跟你說,你是新人,網上有很多雷區要避免,這方面他有經驗,你的選題和腳本要先過他的眼看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再往上遞交?”

頌頌:“……你怎麽知道?”

陳可同情道:“這人慣犯了,下次長個記性吧。”

會議結束。

李煥然春風滿面,過來拍拍頌頌的肩膀:“年輕人,要沈得住氣。”

這一句無異於挑釁,但頌頌卻沒有生氣:“謝謝,受教了。”

李煥然又說:“橘子團隊裏有人辭職了,我跟她推薦了你,那可是公司頭部,跟在她身邊,就算是喝湯的油水也比別人吃肉來得多,別說哥不照顧你。”

李煥然說完就走了。

陳可建議:“直接剛他,這口氣咱不能忍。”

頌頌擺手:“沒這個必要。”

陳可:“你膽子怎麽這麽小!”

頌頌:“跟膽子大小沒關系,我發給他的郵件記錄還在呢,他敢這麽幹擺明是有恃無恐,這種人一般都有後臺,直接剛無濟於事,反倒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緩一緩再說吧。”

陳可端詳了她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頌頌心裏一緊:“什麽?”

陳可:“才華是有的,想法是有的,臉蛋也是有的,這個年代,什麽都不占的人都可以出來賣弄,你有這麽多優勢卻老老實實在這裏給別人打工……該不會是在偷學經驗吧?”

頌頌捂住她的嘴:“噓噓噓——”

陳可拍掉她的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告訴我,你想做哪方面?”

頌頌:“誒?這是可以說的嗎?其實入職這些天我研究了博主的分類,發現——”

陳可:“發現什麽?”

頌頌實話實話:“——像你這樣的旅行博主就不錯,有趣又有門檻,競爭不會太激烈。”

陳可笑道:“這行沒那麽好幹,旅行視頻誰都會拍,無非是技術的優劣,但要想拍得動人,就必須插進人文話題,這不是走馬觀花能做到的,往往需要深入了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一個月只能出幾期視頻。”

“要想做好的內容,可以嘗試,但要想賺快錢,不合適。”

頌頌點頭:“這些我都明白,所以就還在這裏學習嘛。”

陳可:“技巧性的東西可以學,但有趣的內容不是坐辦公室裏能學到的,我以前的工作是跟著紀錄片團隊進山拍攝,你要走出去,親自融入當地,親自拿起鏡頭,才能在實地中學到東西。”

“過幾個月等雪化一化,我準備做一期東北的選題,你要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去。”

頌頌眼睛一亮:“你願意帶我?”

陳可:“我看你挺順眼的,也不介意多個助手。”

“可是。”頌頌擔憂道,“萬一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姐姐——”陳可嘴上這樣喊,行為卻完全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擡起手搓她的腦袋,“是不是想太多了?就你還想餓死我?”

她不客氣地說:“下輩子吧。”

橘子團隊裏的人走了。

李煥然心虛,推薦頌頌去了橘子的團隊。

對於這位公司的頭部網紅橘子,頌頌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慎之又慎。

因為她的情緒實在不太穩定。

剛進門還笑瞇瞇地問頌頌要不要吃巧克力,沒過多久就在錄制間砸東西。

大概是因為長得漂亮,加上出道就紅了被所有人寵著,頗有些小公主脾氣,團隊的人只能小心哄著。

其中,頌頌尤為小心。

橘子心情不好是因為以前釣著的富二代不聯系她了,往前推算,富二代不聯系她是因為兩人在情人節吵架,再往前推算,吵架的根源是祁星牧買下了車場,再再往前推算,祁星牧買車場是為了頌頌。

這一切絕不能被橘子知道,否則她要倒大黴了。

所以當橘子聊天時問起頌頌男朋友做什麽的時候,頌頌含糊地說:“以前工作認識的。”

“有錢嗎?”橘子直白地問。

頌頌:“……還好吧。”

按照橘子的認知,遮遮掩掩的就是沒錢。

她勸頌頌:“不跟有錢人談戀愛還不如不談,你跟一個窮鬼談戀愛幹嘛呢?給他洗衣服做飯?給他生孩子帶孩子?要是上進點的窮鬼還好,萬一找個不上進的你這輩子就完了。”

頌頌說:“知道了。”

“幫我把照片修一修。”橘子剛拍完一組寫真,對攝影師的修圖不滿意,打包丟給頌頌,“我晚上八點要發小X書。”

來橘子這裏工作之後,頌頌的業務能力突飛猛進。

作為全平臺擁有近千萬粉絲的網紅,橘子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想選題寫腳本都不算什麽了,日常需要幫她修圖、拍攝、剪輯、後期、聯系商務、運營,還要盯著她賬號下的黑粉,把罵她的人舉報拉黑……天天出差,在娛樂圈都沒這麽忙。

打電話時,祁星牧對此很不滿:“這個橙子怎麽病得比我還重?”

頌頌:“人家叫橘子。”

祁星牧:“管她叫什麽,你在哪裏?”

“浙江。”頌頌說,“最近流行拍漢服寫真,橘子好不容易約到攝影師的時間,外景地選在這邊。”

祁星牧:“定位發來,我去找你。”

“再等等吧。”頌頌說,“我後天就回北京了。”

祁星牧:“我後天要去外地錄綜藝,沒時間見面。”

最近不是頌頌出差,就是他出差。

距離上次見面過去很久了,本以為後天能見,這樣一來又要推遲了。

祁星牧:“我一天都等不了,地址。”

頌頌勸他冷靜,現在他熱度高,說不定會被狗仔拍到,到時候她又要掛上熱搜了。

祁星牧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念頭,掛電話時仍然很生氣:“我都半個月沒見你了!”

《熱劇對對碰》是圈內的老牌綜藝,宣傳期的劇組都會來參加錄制。

錄制期間,嘉賓們會以玩游戲的方式來宣傳劇,這期參與錄制的是《四海錄》和另外一個古裝劇組。

這期同時邀請到了祁星牧、張林楊和霍維。

本來祁星牧拒絕參加,但節目制片人和林蔚關系不錯,為了節目熱度請林蔚出面協調。

林蔚給到祁星牧的條件是——錄制這期綜藝,可以抵消約定裏的一部作品。

一期綜藝只需錄制一天。

但影視作品最少也要拍兩個月。

經過一番權衡,祁星牧忍辱負重來參加錄制了。

休息間。

小周:“你笑一笑啊。”

祁星牧:“有誰規定我必須要笑嗎?”

小周:“沒有,但笑起來上鏡會比隔壁張林楊更帥!”

“你少說幾句屁話。”祁星牧冷笑,“我本來就比他帥。”

煩死了。

想回家談戀愛。

可是不僅回不去,還要錄這破綜藝,一會兒還要看見張林楊那張臉……好想把節目組炸掉。

小周:“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祁星牧閉著眼:“我哪個都不想聽。”

小周:“我建議你聽一聽。”

祁星牧:“把你的建議憋回去。”

真是叛逆的王子殿下啊。

小周直接開口:“好消息是,不久前王子妃娘娘給我發消息,她因為工作需要也來了現場。”

祁星牧驀然睜開眼睛,坐直:“壞消息呢?”

小周清了清嗓子:“壞消息被我憋回去了,你要不要猜猜看?”

祁星牧:“……”

“別找死。”他威脅道。

小周飛快地認慫:“壞消息是,我剛才好像看見有男人去跟王子妃娘娘要微信了。”

道具間。

祁星牧站在門外,聽頌頌正在得體地拒絕來要微信的男員工:“我有老公了。”

雖然知道她會拒絕。

可祁星牧聽見“老公”兩個字還是臉紅。

就已經,可以用這樣親密的詞來稱呼他了嗎?

男員工並沒有放棄:“真的嗎?你看上去很像單身的樣子。”

頌頌問:“今天周幾?”

男員工楞了一下:“跟周幾有什麽關系?”

頌頌掰著手指數道:“周一的老公是沈懿,周二是xx,周三是xxx,周四周五周六分別是xxx、xxx和xxx……”

她隨即念了一串男明星的名字。

男員工:“……”

祁星牧:“………………”

男員工提醒她:“還有個周天呢。”

噢,沒錯,還有周天。

偷聽別人對話的王子殿下心想:周天總該輪到他了吧?

頌頌思索了一下:“周一到周六太累了,周天我需要休息。”

祁星牧:“…”

頌頌笑著說:“總之,我確實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

男員工失望地離開了,剩頌頌一個人在屋裏翻道具。

背後有人進來,她一開始沒在意,但那人進來後沒一點動靜。

她回頭看,被近在咫尺的祁星牧嚇了一跳,手裏的彈力小球一溜煙兒滾落在地。

頌頌:“……你怎麽來了?”

祁星牧不動聲色:“我不能來嗎?”

他身上攜著屋外空調的冷氣,臉頰線條利落溫柔。

低頭時,瞳孔像顆溶解了純黑色素的湖泊,泛著蕩漾的微波。

“沒有哦。”頌頌眼珠骨碌碌轉,“你是節目組邀請的嘉賓,想來就來。”

“是嗎?”他凝視著頌頌,“我還以為,我在這裏會打擾到你認別人當老公。”

頌頌沒想到這話被他聽見了,頓時尷尬起來。

她裝模作樣地彎腰,想去撿地上掉的小球,緩解這裏的氣氛。

可是她往左,祁星牧也往左,她往右,祁星牧也往右,背後就是雜物架,他把她的身體死死堵在了自己和架子之間。

“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麽機會?”頌頌裝傻。

他呼吸熾熱,虛虛地抵住她的唇

濕潤、柔軟,新塗的唇膏是清甜的葡萄氣味。

太久沒見面,要用上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不吻到她喘不過氣來。

“重說。”他聲線幹凈。

每輕緩地吐出一個字,淡色的唇瓣就會與她短暫交觸,“周一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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