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只小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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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只小烏鴉
天日晴朗，佟貴妃難得睡了個甜夢覺，她睡眠淺，夜裏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毛病多年了，打從小時候開始就落下，白日裏好好的，夜裏總要想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進了宮後事務繁多，就更加如此，因此，即便請了好幾個太醫，都沒治好這個毛病。
難得昨日萬歲爺來承乾宮一趟，誇讚了四阿哥孝順聰慧，佟貴妃心裏高興，因此睡了個好覺。
早起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欞投射進來，外頭小太監像是在跟孫嬤嬤說什麽話。
孫嬤嬤眉頭皺起，“真有這事？”
“千真萬確。”小太監重重點頭，蝦著腰，“要不是事這麽大，端嬪娘娘也不敢叫奴才來打擾貴妃娘娘。”
端嬪這名號可有日子沒聽到了，孫嬤嬤心裏念頭一轉，才年初鹹福宮就出事，又碰上端嬪這麽隆重地叫人過來報信，讓貴妃定奪這事，怎麽看這事也晦氣。
她點了下頭，道知道了，“你在這裏等著。”
說罷，孫嬤嬤轉身就著小宮女打起的簾子進屋子裏去。
孫嬤嬤輕手輕腳繞過紫檀雕竹葉紋裙板玻璃隔扇，走到裏間，屋子裏點了沈水香，香味很淡很輕。
“娘娘。”孫嬤嬤喊了一聲，垂手站在一旁。
佟貴妃在夢中微微皺眉，待孫嬤嬤喊到第三聲時，她睜開眼，睡眼惺忪，面露不虞，“什麽事？”
孫嬤嬤趕緊把外面小太監的話覆述了一遍。
聽到李貴人毀容，還意指是昭常在所為，更要緊的是還牽扯到端嬪，佟貴妃的睡意如潮水般褪去了，她直起身來，身上牡丹紋錦緞面被子滑落，“真是端嬪打發人來的？”
“是，奴婢心裏也驚訝，這端嬪吃齋念佛好幾年，冷不丁突然出來，奴婢都不敢相信，問了好幾遍。”
孫嬤嬤說道。
佟貴妃這會子真清醒得徹徹底底。
她光著腳踩著腳踏上，腳踏並不冷，屋子裏日日擺著銅盆，她擰著眉眼思索片刻，咬牙道：“去把人都叫過來，另外，打發人去告訴萬歲爺、太皇太後、皇太後一聲。”
一大早的，紫禁城就開始不得安寧。
各位妃嬪或是早早坐上肩輿趕往承乾宮，或是命人去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
總之，東西六宮是都動起來了。
太皇太後喝過了奶茶，有了精神，將白瓷碗遞給蘇麻喇姑，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的痕跡，“才年初就不消停。”
蘇麻喇姑把白瓷碗轉交給了身後的宮女，她笑著道：“都是年輕姑娘，少不得鬧騰些，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大事。貴妃娘娘太仔細，才來驚動您老人家。”
這話說的叫人側目。
一個後宮妃嬪都毀了容，還叫沒什麽大事。
那什麽才叫大事。
可對於歷經三朝的太皇太後跟蘇麻喇姑來說，她們過往經歷的是朝廷動蕩，後宮當中更是碰見過董鄂氏寵冠後宮，以至於皇帝意圖廢後，至於妃嬪鬥爭中你死我活更是常見，因此，這種事在她們看來，還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仔細？她是膽子小。”
太皇太後沒給佟貴妃留面子，淡淡道：“今日我跟皇太後就不去了，讓貴妃自己看著處置。”
“是。”蘇麻喇姑退出去跟承乾宮來報信的孫嬤嬤說了太皇太後的意思。
孫嬤嬤雖說詫異，但主子的事哪裏輪得到她置喙，因此福了福身就告辭了。
等她回到承乾宮視，去乾清宮的太監也回來了，正在報信。
“萬歲爺這會子正在跟索大人說話，不得閑，奴才把話說給了梁公公。”
太監利落地回道。
佟貴妃眉頭一皺。
她心裏有些發虛，看向孫嬤嬤。
孫嬤嬤趕緊把太皇太後跟皇太後也來不得的事一說，佟貴妃心裏突地一下。
這件事，要她自己來處置，佟貴妃心裏頭直打鼓，但面上又不能露出來，只故作從容：“知道了，外面人可來齊了？”
孫嬤嬤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後宮妃嬪都來了，鹹福宮端嬪娘娘也帶著李貴人跟昭常在來了。”
佟貴妃眉頭皺了皺，當下隱約覺得哪裏有不對，可當下又琢磨不出，便壓下不提，去正殿。
佟貴妃一到，本在喁喁細語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紛起身行禮：“臣妾/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
“都起吧。”
佟貴妃直接道。
“謝貴妃娘娘。”眾人起身歸座。
佟貴妃眼神看向端嬪，端嬪瘦的厲害，比以前瘦了不少，分明還是花樣年華，可臉上瘦得脫相，一雙眼凹進去，衣裳素凈，手上一串紫檀佛珠泛著淡淡光澤：“端嬪可有日子沒見了，身子骨還好？”
端嬪屈了屈膝，“勞貴妃娘娘惦記，臣妾一切都好。”
佟貴妃嗯了一聲，又看向李貴人，李貴人蒙著面，低垂著頭，“李貴人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到底是什麽情況？”
李貴人拳頭緊攥，她想來告狀的時候是一股怒恨沖著，可人到了承乾宮，又等了這麽一段時辰，少不得冷靜下來，原先的理智也浮上來了。
不敢見人，怕被人笑話，又怕昭常在的事另有蹊蹺。
可事到臨頭了，哪裏有她退回去的機會。
故而徐徐擡頭，一張臉對上了佟貴妃的視線。
佟貴妃皺眉：“把面簾撤下。”
“妾身容貌有損，恐嚇到貴妃娘娘……”
李貴人顫抖著聲音回答。
“這有什麽，本宮難道還經不起這點兒事。”
佟貴妃不悅道。
她話說到這裏，李貴人怎麽著也得把面簾撤下，當她一張臉顯露出來，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膽子小的戴佳貴人更是被嚇得叫了一聲。
佟貴妃也嚇住了，“你、你……”
孫嬤嬤趕緊道：“李貴人低下頭吧。”
李貴人又羞又躁，連忙把頭底下，把面簾又遮住了。
佟貴妃等人這才好多了。
眾人是嚇得不輕，雖然說有消息靈通的早知道李貴人毀容後，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一回事，李貴人這張臉，足以止小兒啼。
“這、這是怎麽回事？可讓太醫瞧過了？”
佟貴妃喝了口茶壓驚，隨後質問道。
端嬪上前一步，“臣妾一早讓許太醫給李貴人看過，說是因為李貴人吃了不該吃的補藥才如此。”
“補藥？什麽補藥？”
佟貴妃皺眉，“太醫院幾時給李貴人開的藥方？”
端嬪面露遲疑神色，她看向李貴人，很顯然是要李貴人自己說。
李貴人咬了咬唇，“不是太醫院開的，是妾身在外頭找的方子，那補藥沒有問題，妾身以前吃著都沒什麽毛病，可今日醒來卻是面容有毀，這分明是有人對妾身動了手腳，害了妾身。”
說完，她握緊拳頭，陰惻惻地看向周影。
周影眼眸微眨，白皙毫無瑕疵的臉上是委屈、楚楚可憐的神色，“貴人為什麽認定是妾身所為？”
“不是你，會是誰！”李貴人被刺激的不輕，渾身怒火化作了恨意，這恨意裏面有幾分是真的厭恨周影，有幾分是為了拉周影下水，就不得而知了。
“竟然是昭常在？”
郭貴人此時反應過來，手捂著嘴，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昭常在前些日子跟李貴人還和和睦睦，怎麽轉眼卻把李貴人給害了？”
宜嬪懶懶散散，“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時間，眾人都紛紛開口討伐周影。
就連素來不輕易開口的德嬪都突然站起身來，“貴妃娘娘，這後宮妃嬪相互傾軋傳出去怕是要折辱了皇家顏面，娘娘定要嚴懲昭常在才是！”
綠芍聽見這話，一時瞪大眼睛。
這、這德嬪娘娘好不知好歹，先前她被雨淋被凍的時候，是誰幫了她？
如今見她們常在出事，竟然來落井下石！
綠芍眼中露出怒氣。
佟貴妃楞了下，眼神古怪地在德嬪跟周影身上來回一掃，先前的事她不是不知曉，本以為德嬪會給昭常在說話，沒想到德嬪比誰都狠。
不過，德嬪這麽一開口，佟貴妃反而有心要回護昭常在幾分，“胡鬧，今日這事從頭到尾不過是李貴人自己認定是昭常在所為，哪裏有什麽證據？倘若就以一人之言給人定罪，那這後宮豈不是要亂了！”
德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像是有些尷尬，吶吶道了聲是。
佟貴妃這才不陰不陽地說道：“你身子重，好生待著就是。”
說罷，才看向李貴人，“你可聽見本宮的話了，你既說是昭常在害你，可有證據？”
李貴人想也不想就道：“昭常在一向跟妾身不和，又跟妾身都在鹹福宮中，除了她，誰能害妾身？”
佟貴妃嗤笑一聲，“不和？怎麽本宮聽說這陣子你跟昭常在好的跟姐妹倆似的？”
李貴人一時語滯，想了半晌才道：“妾身是有心跟昭常在好好相處，可誰知道昭常在表裏不一，暗害妾身。”
“李貴人！”
周影眼睛泛紅，含著眼淚，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擡頭看向李貴人，“原來在你心裏，妾身就是這樣的人？”
她踉蹌數步，青荷忙上去攙扶她的胳膊，“常在，您別難過，奴婢們都知道您是什麽人。”
周影嘆息一聲，露出悲痛的模樣。
她示意青荷松開手，上前幾步跪在殿中，“妾身自知無法自辯，願請貴妃娘娘派人去鹹福宮搜查，倘若搜查出什麽證據來，妾身定不會胡攪蠻纏，但倘若妾身是清白的，妾身懇請娘娘替妾身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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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昨日萬歲爺來承乾宮一趟，誇讚了四阿哥孝順聰慧，佟貴妃心裏高興，因此睡了個好覺。
早起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欞投射進來，外頭小太監像是在跟孫嬤嬤說什麽話。
孫嬤嬤眉頭皺起，“真有這事？”
“千真萬確。”小太監重重點頭，蝦著腰，“要不是事這麽大，端嬪娘娘也不敢叫奴才來打擾貴妃娘娘。”
端嬪這名號可有日子沒聽到了，孫嬤嬤心裏念頭一轉，才年初鹹福宮就出事，又碰上端嬪這麽隆重地叫人過來報信，讓貴妃定奪這事，怎麽看這事也晦氣。
她點了下頭，道知道了，“你在這裏等著。”
說罷，孫嬤嬤轉身就著小宮女打起的簾子進屋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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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孫嬤嬤喊了一聲，垂手站在一旁。
佟貴妃在夢中微微皺眉，待孫嬤嬤喊到第三聲時，她睜開眼，睡眼惺忪，面露不虞，“什麽事？”
孫嬤嬤趕緊把外面小太監的話覆述了一遍。
聽到李貴人毀容，還意指是昭常在所為，更要緊的是還牽扯到端嬪，佟貴妃的睡意如潮水般褪去了，她直起身來，身上牡丹紋錦緞面被子滑落，“真是端嬪打發人來的？”
“是，奴婢心裏也驚訝，這端嬪吃齋念佛好幾年，冷不丁突然出來，奴婢都不敢相信，問了好幾遍。”
孫嬤嬤說道。
佟貴妃這會子真清醒得徹徹底底。
她光著腳踩著腳踏上，腳踏並不冷，屋子裏日日擺著銅盆，她擰著眉眼思索片刻，咬牙道：“去把人都叫過來，另外，打發人去告訴萬歲爺、太皇太後、皇太後一聲。”
一大早的，紫禁城就開始不得安寧。
各位妃嬪或是早早坐上肩輿趕往承乾宮，或是命人去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
總之，東西六宮是都動起來了。
太皇太後喝過了奶茶，有了精神，將白瓷碗遞給蘇麻喇姑，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的痕跡，“才年初就不消停。”
蘇麻喇姑把白瓷碗轉交給了身後的宮女，她笑著道：“都是年輕姑娘，少不得鬧騰些，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大事。貴妃娘娘太仔細，才來驚動您老人家。”
這話說的叫人側目。
一個後宮妃嬪都毀了容，還叫沒什麽大事。
那什麽才叫大事。
可對於歷經三朝的太皇太後跟蘇麻喇姑來說，她們過往經歷的是朝廷動蕩，後宮當中更是碰見過董鄂氏寵冠後宮，以至於皇帝意圖廢後，至於妃嬪鬥爭中你死我活更是常見，因此，這種事在她們看來，還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仔細？她是膽子小。”
太皇太後沒給佟貴妃留面子，淡淡道：“今日我跟皇太後就不去了，讓貴妃自己看著處置。”
“是。”蘇麻喇姑退出去跟承乾宮來報信的孫嬤嬤說了太皇太後的意思。
孫嬤嬤雖說詫異，但主子的事哪裏輪得到她置喙，因此福了福身就告辭了。
等她回到承乾宮視，去乾清宮的太監也回來了，正在報信。
“萬歲爺這會子正在跟索大人說話，不得閑，奴才把話說給了梁公公。”
太監利落地回道。
佟貴妃眉頭一皺。
她心裏有些發虛，看向孫嬤嬤。
孫嬤嬤趕緊把太皇太後跟皇太後也來不得的事一說，佟貴妃心裏突地一下。
這件事，要她自己來處置，佟貴妃心裏頭直打鼓，但面上又不能露出來，只故作從容：“知道了，外面人可來齊了？”
孫嬤嬤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後宮妃嬪都來了，鹹福宮端嬪娘娘也帶著李貴人跟昭常在來了。”
佟貴妃眉頭皺了皺，當下隱約覺得哪裏有不對，可當下又琢磨不出，便壓下不提，去正殿。
佟貴妃一到，本在喁喁細語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紛起身行禮：“臣妾/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
“都起吧。”
佟貴妃直接道。
“謝貴妃娘娘。”眾人起身歸座。
佟貴妃眼神看向端嬪，端嬪瘦的厲害，比以前瘦了不少，分明還是花樣年華，可臉上瘦得脫相，一雙眼凹進去，衣裳素凈，手上一串紫檀佛珠泛著淡淡光澤：“端嬪可有日子沒見了，身子骨還好？”
端嬪屈了屈膝，“勞貴妃娘娘惦記，臣妾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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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貴人拳頭緊攥，她想來告狀的時候是一股怒恨沖著，可人到了承乾宮，又等了這麽一段時辰，少不得冷靜下來，原先的理智也浮上來了。
不敢見人，怕被人笑話，又怕昭常在的事另有蹊蹺。
可事到臨頭了，哪裏有她退回去的機會。
故而徐徐擡頭，一張臉對上了佟貴妃的視線。
佟貴妃皺眉：“把面簾撤下。”
“妾身容貌有損，恐嚇到貴妃娘娘……”
李貴人顫抖著聲音回答。
“這有什麽，本宮難道還經不起這點兒事。”
佟貴妃不悅道。
她話說到這裏，李貴人怎麽著也得把面簾撤下，當她一張臉顯露出來，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膽子小的戴佳貴人更是被嚇得叫了一聲。
佟貴妃也嚇住了，“你、你……”
孫嬤嬤趕緊道：“李貴人低下頭吧。”
李貴人又羞又躁，連忙把頭底下，把面簾又遮住了。
佟貴妃等人這才好多了。
眾人是嚇得不輕，雖然說有消息靈通的早知道李貴人毀容後，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一回事，李貴人這張臉，足以止小兒啼。
“這、這是怎麽回事？可讓太醫瞧過了？”
佟貴妃喝了口茶壓驚，隨後質問道。
端嬪上前一步，“臣妾一早讓許太醫給李貴人看過，說是因為李貴人吃了不該吃的補藥才如此。”
“補藥？什麽補藥？”
佟貴妃皺眉，“太醫院幾時給李貴人開的藥方？”
端嬪面露遲疑神色，她看向李貴人，很顯然是要李貴人自己說。
李貴人咬了咬唇，“不是太醫院開的，是妾身在外頭找的方子，那補藥沒有問題，妾身以前吃著都沒什麽毛病，可今日醒來卻是面容有毀，這分明是有人對妾身動了手腳，害了妾身。”
說完，她握緊拳頭，陰惻惻地看向周影。
周影眼眸微眨，白皙毫無瑕疵的臉上是委屈、楚楚可憐的神色，“貴人為什麽認定是妾身所為？”
“不是你，會是誰！”李貴人被刺激的不輕，渾身怒火化作了恨意，這恨意裏面有幾分是真的厭恨周影，有幾分是為了拉周影下水，就不得而知了。
“竟然是昭常在？”
郭貴人此時反應過來，手捂著嘴，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昭常在前些日子跟李貴人還和和睦睦，怎麽轉眼卻把李貴人給害了？”
宜嬪懶懶散散，“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時間，眾人都紛紛開口討伐周影。
就連素來不輕易開口的德嬪都突然站起身來，“貴妃娘娘，這後宮妃嬪相互傾軋傳出去怕是要折辱了皇家顏面，娘娘定要嚴懲昭常在才是！”
綠芍聽見這話，一時瞪大眼睛。
這、這德嬪娘娘好不知好歹，先前她被雨淋被凍的時候，是誰幫了她？
如今見她們常在出事，竟然來落井下石！
綠芍眼中露出怒氣。
佟貴妃楞了下，眼神古怪地在德嬪跟周影身上來回一掃，先前的事她不是不知曉，本以為德嬪會給昭常在說話，沒想到德嬪比誰都狠。
不過，德嬪這麽一開口，佟貴妃反而有心要回護昭常在幾分，“胡鬧，今日這事從頭到尾不過是李貴人自己認定是昭常在所為，哪裏有什麽證據？倘若就以一人之言給人定罪，那這後宮豈不是要亂了！”
德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像是有些尷尬，吶吶道了聲是。
佟貴妃這才不陰不陽地說道：“你身子重，好生待著就是。”
說罷，才看向李貴人，“你可聽見本宮的話了，你既說是昭常在害你，可有證據？”
李貴人想也不想就道：“昭常在一向跟妾身不和，又跟妾身都在鹹福宮中，除了她，誰能害妾身？”
佟貴妃嗤笑一聲，“不和？怎麽本宮聽說這陣子你跟昭常在好的跟姐妹倆似的？”
李貴人一時語滯，想了半晌才道：“妾身是有心跟昭常在好好相處，可誰知道昭常在表裏不一，暗害妾身。”
“李貴人！”
周影眼睛泛紅，含著眼淚，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擡頭看向李貴人，“原來在你心裏，妾身就是這樣的人？”
她踉蹌數步，青荷忙上去攙扶她的胳膊，“常在，您別難過，奴婢們都知道您是什麽人。”
周影嘆息一聲，露出悲痛的模樣。
她示意青荷松開手，上前幾步跪在殿中，“妾身自知無法自辯，願請貴妃娘娘派人去鹹福宮搜查，倘若搜查出什麽證據來，妾身定不會胡攪蠻纏，但倘若妾身是清白的，妾身懇請娘娘替妾身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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