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只小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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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只小烏鴉
對於李貴人毀容這件事，佟貴妃心裏頭其實也在揣測到底跟昭常在有多少幹系。
其實，是不是昭常在做的，佟貴妃倒不那麽在乎，她在乎的是有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是昭常在所為。
因此，周影這麽一說，佟貴妃心裏就有把握了。
她點點頭：“查是肯定要查的，只是，本宮聽說李貴人已經請過太醫瞧過了，是哪位太醫？”
李貴人還沒反應過來，端嬪就先說了：“是許太醫瞧的，說是吃了陰毒的東西。”她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那陰毒之物是什麽？”
既然有眉目，那就好查了。
佟貴妃立刻吩咐孫嬤嬤帶人去鹹福宮搜查，“倘若查到什麽東西，直接拿來便是。”
“是！”孫嬤嬤摩拳擦掌地去了。
一行人一走，這承乾宮主殿就不免安靜了下來。
眾人這會子也沒什麽好說，只好靜靜地等著結果。
而李貴人那邊臉色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看。
她來之前已經讓秋節把自己從宮外弄來的那些補藥藏起來了，藏的很隱蔽，料想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她擔心的是，倘若找不出什麽來，該怎麽把昭常在攀咬進來。
屋子裏琺瑯自鳴鐘搖擺。
日頭從門窗外投射進來，在這死一樣的靜謐中，眾人心思各異。
鹹福宮主子們都不在，孫嬤嬤一到，留下來的粗使宮女太監也沒那個膽子去當那個招呼孫嬤嬤的人，誰不知道孫嬤嬤是貴妃娘娘的心腹。
於是，孫嬤嬤在這裏簡直肆無忌憚，毫無束縛。
她帶了七八個人過來，此時幹脆利落吩咐道：“兩人一組，一組搜一個屋子，手腳利索仔細點兒，看能不能搜查出什麽來。”
又喊了人來問話，“李貴人跟昭常在的屋子是在哪裏？”
小宮女戰戰兢兢地指了指前面的西配殿，“這是李貴人的屋子，李貴人還有個小廚房。”
“後面是昭常在的屋子。”
“孫嬤嬤，要先找哪個屋子？”
旁邊人問道。
孫嬤嬤想了想，李貴人是因陰毒之物毀了容，小廚房有線索的幾率更大一些。
“去查查小廚房。”
“喳。”
兩個太監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去。
孫嬤嬤不知怎地，心裏一動，喊住了，“慢著，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小廚房不大，但對於後宮主子們來說，有這麽個小廚房在，足以證明自己的地位。
簾子掀起，裏面收拾的整整齊齊，幾個櫃子裝了些糖茶糕點這些東西，角落裏放了炭，三五個小爐子放在黃花梨桌上，下面爐火都熄滅了。
這屋子，一眼望過去，幾乎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兩個小太監覷著孫嬤嬤的眼神，去搜查了櫃子，東西都翻出來了，可是一無所獲，“孫嬤嬤，沒找到什麽東西。”
孫嬤嬤正抓著紅棗、銀耳這些東西查看。
李貴人的補藥說的就是這些？
她聽見太監們的話，放下手裏的紅棗，“當真什麽都沒有？可瞧見什麽藥材沒有？”
兩個太監對視一眼，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沒有，都是些茶跟糖。”
這就怪了！
孫嬤嬤立刻敏銳地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按說李貴人自己吃補藥是不合規矩，但是宮裏頭私底下不合規矩的事多了去了，她這件事其實不是什麽大事。
可既說吃補藥，又找不到藥，難道真就那麽湊巧，那些藥都吃光了？
“再找找，找不到就看看有沒有藥渣！”
孫嬤嬤抓住眉目，自己都上手幫忙搜查。
藥渣也仿佛見了鬼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更讓孫嬤嬤篤定李貴人的藥大有問題。
只是找不到藥，誰也沒辦法證明到底誰有問題。
孫嬤嬤找的滿頭大汗，各處搜查的人都來回消息了，一無所獲。
“後面都找過了，沒什麽異常。”
“李貴人屋子也是。”
“難道這真是一件糊塗案？”
孫嬤嬤納悶道。
她眼睛一掃小廚房，忍不住朝黃花梨桌走過去，眼神下意識一掃，不知瞥見了什麽，突然一頓，往後退幾步，彎腰仔細瞧了瞧。
眾人心裏疑惑，那桌子底下幹幹凈凈的，孫嬤嬤是在瞧什麽？
“你們幾個過來把桌子挪開。”
孫嬤嬤立刻喊人把桌子挪開，桌子一挪開，地面就顯得空曠不少。
孫嬤嬤蹲下身，這桌子底下的地方其實一般人很難註意到，可孫嬤嬤眼睛尖，一眼就瞧出中間一塊磚有些不對，稍微高了些。
皇宮裏的地面都是細墁地面，平平整整，看上去像平靜無波的水面，營造處的人手藝再怎麽糙，也不可能出此紕漏。
孫嬤嬤上手敲了敲那塊地磚，咚咚咚，她頓時喜上眉梢，下面是空的！
“把磚頭掀開。”
孫嬤嬤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對旁邊的太監吩咐。
那小太監得令，沖孫嬤嬤打了個千，走上前去，試探地摸了摸地磚的邊緣。
一般地磚是焊在地面上的，可這地磚左右都是松動的，一伸手就能掀起來，掀起來後他提溜起下面的油布包。
“孫嬤嬤……”
小太監看向孫嬤嬤。
孫嬤嬤道：“打開瞧瞧。”
她這會子十分好奇包裹裏到底是什麽，饒是孫嬤嬤想了諸多種可能性，在瞧見包裹裏那油紙包的一個個紫河車時，都不禁變了臉色，沖出去吐了出來。
噠噠噠。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顯然是孫嬤嬤一行人回來了。
後宮妃嬪一個個坐正了。
“奴婢給娘娘請安。”
孫嬤嬤面色有些難看，進來時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
“起來吧，你手上包裹裏是什麽東西？”
那麽一個包裹捧在手上，只要不眼瞎的都能瞧見，佟貴妃隨手把茶盞遞給旁邊伺候的宮女，開口問道。
李貴人瞧見那油布包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牙齒打顫。
這東西，她不是讓秋節藏起來了，怎麽會出現在孫嬤嬤手上！
秋節的臉色也不比李貴人好看到哪裏去。
周影一直留意著李貴人神色，此時見狀，開口關心道：“貴人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她一句話，把眾人註意力吸引到了李貴人身上來。
李貴人本就是不會遮掩心思之人，此時遭逢變故，那什麽心思就更加明晃晃寫在臉上。
佟貴妃瞥了她一眼，“李貴人，這東西你認識？”
“我、我……”
李貴人牙齒打顫，不知該怎麽回答。
要說不認識，這東西她記得是藏在小廚房裏的，李貴人不是沒想過栽贓到昭常在後院去，可後院人來人往，她又沒個後院的人幫忙，哪裏做得到栽贓？
可要說認識，旁的不說，吃紫河車這事就見不得人。
“你什麽你，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佟貴妃擰眉，不悅地呵斥道。
李貴人心急如焚，不由得朝僖嬪看去，盼著僖嬪能幫自己說一說話。
但僖嬪卻低下頭去，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避開了李貴人的眼神。
“這、這妾身不曉得是怎麽回事。”
李貴人只能含糊說道。
孫嬤嬤一仰頭，“娘娘，這東西是從李貴人的小廚房裏搜查出來的，就藏在地磚下面。”
頓時眾人一片嘩然。
孫嬤嬤趁熱追擊，有心要為自家主子掙顏面，“而且，這布包裏的東西，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乃是好些個紫河車，奴婢看了都覺得嚇人！”
紫河車
這下，眾人更加驚訝了。
“紫河車這不是女子生育時……”安嬪失聲道，她仿佛想到什麽，捂著嘴，滿臉驚恐地看向李貴人，“李貴人吃的就是這東西？！”
“嘔。”
德嬪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的，畢竟她生過孩子，她也知道民間會有把這東西做給婦人吃的習俗，說是這東西大補，但她自己是不敢吃的，提起都覺得惡心。
眼下得知李貴人居然吃這東西進補，當下胃部翻湧，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旁邊的宮女忙拿渣鬥伺候德嬪。
一屋子眾人亂糟糟。
宜嬪、郭貴人姐妹都一臉驚訝，敬嬪雖面露驚訝，但很快回覆了平和的表情。
佟貴妃臉色卻有些困惑：“紫河車，那是什麽東西？”
孫嬤嬤怔楞了下，想起自家主子從未生育過，這種事等閑人又不會在主子跟前提起這種骯臟事，故而將包裹遞給旁人，小碎步上前，附耳在貴妃耳旁那麽一解釋。
眾人便親眼瞧見，佟貴妃從困惑到厭惡，再到嫌惡。
她既怒又惱，但很快反應過來，這種東西，太醫院等閑都不會拿來當藥使，李貴人只能是托人從外頭弄來的。
於是盛怒地拍了下桌子：“好你個李貴人，本宮還不知你居然這麽大膽，私自用見不得人的藥不說，還裏通外人，這些東西你還膽敢說你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貴人心突地一跳，兩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貴妃娘娘，妾身、妾身真是冤枉的，妾身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哪裏來的，興許、興許……”
她眼睛一轉，手指指向周影，“興許是昭常在故意栽贓陷害妾身的！”
周影早料到李貴人會這麽說，當下不急不忙，也在李貴人身旁跪下，“貴妃娘娘，妾身清白不懼調查，這些東西來路不明，定然是有人從宮外帶進來，只需派人去查是誰弄來這些紫河車，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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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不是昭常在做的，佟貴妃倒不那麽在乎，她在乎的是有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是昭常在所為。
因此，周影這麽一說，佟貴妃心裏就有把握了。
她點點頭：“查是肯定要查的，只是，本宮聽說李貴人已經請過太醫瞧過了，是哪位太醫？”
李貴人還沒反應過來，端嬪就先說了：“是許太醫瞧的，說是吃了陰毒的東西。”她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那陰毒之物是什麽？”
既然有眉目，那就好查了。
佟貴妃立刻吩咐孫嬤嬤帶人去鹹福宮搜查，“倘若查到什麽東西，直接拿來便是。”
“是！”孫嬤嬤摩拳擦掌地去了。
一行人一走，這承乾宮主殿就不免安靜了下來。
眾人這會子也沒什麽好說，只好靜靜地等著結果。
而李貴人那邊臉色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看。
她來之前已經讓秋節把自己從宮外弄來的那些補藥藏起來了，藏的很隱蔽，料想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她擔心的是，倘若找不出什麽來，該怎麽把昭常在攀咬進來。
屋子裏琺瑯自鳴鐘搖擺。
日頭從門窗外投射進來，在這死一樣的靜謐中，眾人心思各異。
鹹福宮主子們都不在，孫嬤嬤一到，留下來的粗使宮女太監也沒那個膽子去當那個招呼孫嬤嬤的人，誰不知道孫嬤嬤是貴妃娘娘的心腹。
於是，孫嬤嬤在這裏簡直肆無忌憚，毫無束縛。
她帶了七八個人過來，此時幹脆利落吩咐道：“兩人一組，一組搜一個屋子，手腳利索仔細點兒，看能不能搜查出什麽來。”
又喊了人來問話，“李貴人跟昭常在的屋子是在哪裏？”
小宮女戰戰兢兢地指了指前面的西配殿，“這是李貴人的屋子，李貴人還有個小廚房。”
“後面是昭常在的屋子。”
“孫嬤嬤，要先找哪個屋子？”
旁邊人問道。
孫嬤嬤想了想，李貴人是因陰毒之物毀了容，小廚房有線索的幾率更大一些。
“去查查小廚房。”
“喳。”
兩個太監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去。
孫嬤嬤不知怎地，心裏一動，喊住了，“慢著，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小廚房不大，但對於後宮主子們來說，有這麽個小廚房在，足以證明自己的地位。
簾子掀起，裏面收拾的整整齊齊，幾個櫃子裝了些糖茶糕點這些東西，角落裏放了炭，三五個小爐子放在黃花梨桌上，下面爐火都熄滅了。
這屋子，一眼望過去，幾乎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兩個小太監覷著孫嬤嬤的眼神，去搜查了櫃子，東西都翻出來了，可是一無所獲，“孫嬤嬤，沒找到什麽東西。”
孫嬤嬤正抓著紅棗、銀耳這些東西查看。
李貴人的補藥說的就是這些？
她聽見太監們的話，放下手裏的紅棗，“當真什麽都沒有？可瞧見什麽藥材沒有？”
兩個太監對視一眼，搖頭跟撥浪鼓似的，“沒有，都是些茶跟糖。”
這就怪了！
孫嬤嬤立刻敏銳地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按說李貴人自己吃補藥是不合規矩，但是宮裏頭私底下不合規矩的事多了去了，她這件事其實不是什麽大事。
可既說吃補藥，又找不到藥，難道真就那麽湊巧，那些藥都吃光了？
“再找找，找不到就看看有沒有藥渣！”
孫嬤嬤抓住眉目，自己都上手幫忙搜查。
藥渣也仿佛見了鬼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更讓孫嬤嬤篤定李貴人的藥大有問題。
只是找不到藥，誰也沒辦法證明到底誰有問題。
孫嬤嬤找的滿頭大汗，各處搜查的人都來回消息了，一無所獲。
“後面都找過了，沒什麽異常。”
“李貴人屋子也是。”
“難道這真是一件糊塗案？”
孫嬤嬤納悶道。
她眼睛一掃小廚房，忍不住朝黃花梨桌走過去，眼神下意識一掃，不知瞥見了什麽，突然一頓，往後退幾步，彎腰仔細瞧了瞧。
眾人心裏疑惑，那桌子底下幹幹凈凈的，孫嬤嬤是在瞧什麽？
“你們幾個過來把桌子挪開。”
孫嬤嬤立刻喊人把桌子挪開，桌子一挪開，地面就顯得空曠不少。
孫嬤嬤蹲下身，這桌子底下的地方其實一般人很難註意到，可孫嬤嬤眼睛尖，一眼就瞧出中間一塊磚有些不對，稍微高了些。
皇宮裏的地面都是細墁地面，平平整整，看上去像平靜無波的水面，營造處的人手藝再怎麽糙，也不可能出此紕漏。
孫嬤嬤上手敲了敲那塊地磚，咚咚咚，她頓時喜上眉梢，下面是空的！
“把磚頭掀開。”
孫嬤嬤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對旁邊的太監吩咐。
那小太監得令，沖孫嬤嬤打了個千，走上前去，試探地摸了摸地磚的邊緣。
一般地磚是焊在地面上的，可這地磚左右都是松動的，一伸手就能掀起來，掀起來後他提溜起下面的油布包。
“孫嬤嬤……”
小太監看向孫嬤嬤。
孫嬤嬤道：“打開瞧瞧。”
她這會子十分好奇包裹裏到底是什麽，饒是孫嬤嬤想了諸多種可能性，在瞧見包裹裏那油紙包的一個個紫河車時，都不禁變了臉色，沖出去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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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顯然是孫嬤嬤一行人回來了。
後宮妃嬪一個個坐正了。
“奴婢給娘娘請安。”
孫嬤嬤面色有些難看，進來時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
“起來吧，你手上包裹裏是什麽東西？”
那麽一個包裹捧在手上，只要不眼瞎的都能瞧見，佟貴妃隨手把茶盞遞給旁邊伺候的宮女，開口問道。
李貴人瞧見那油布包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牙齒打顫。
這東西，她不是讓秋節藏起來了，怎麽會出現在孫嬤嬤手上！
秋節的臉色也不比李貴人好看到哪裏去。
周影一直留意著李貴人神色，此時見狀，開口關心道：“貴人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她一句話，把眾人註意力吸引到了李貴人身上來。
李貴人本就是不會遮掩心思之人，此時遭逢變故，那什麽心思就更加明晃晃寫在臉上。
佟貴妃瞥了她一眼，“李貴人，這東西你認識？”
“我、我……”
李貴人牙齒打顫，不知該怎麽回答。
要說不認識，這東西她記得是藏在小廚房裏的，李貴人不是沒想過栽贓到昭常在後院去，可後院人來人往，她又沒個後院的人幫忙，哪裏做得到栽贓？
可要說認識，旁的不說，吃紫河車這事就見不得人。
“你什麽你，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佟貴妃擰眉，不悅地呵斥道。
李貴人心急如焚，不由得朝僖嬪看去，盼著僖嬪能幫自己說一說話。
但僖嬪卻低下頭去，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避開了李貴人的眼神。
“這、這妾身不曉得是怎麽回事。”
李貴人只能含糊說道。
孫嬤嬤一仰頭，“娘娘，這東西是從李貴人的小廚房裏搜查出來的，就藏在地磚下面。”
頓時眾人一片嘩然。
孫嬤嬤趁熱追擊，有心要為自家主子掙顏面，“而且，這布包裏的東西，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乃是好些個紫河車，奴婢看了都覺得嚇人！”
紫河車
這下，眾人更加驚訝了。
“紫河車這不是女子生育時……”安嬪失聲道，她仿佛想到什麽，捂著嘴，滿臉驚恐地看向李貴人，“李貴人吃的就是這東西？！”
“嘔。”
德嬪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的，畢竟她生過孩子，她也知道民間會有把這東西做給婦人吃的習俗，說是這東西大補，但她自己是不敢吃的，提起都覺得惡心。
眼下得知李貴人居然吃這東西進補，當下胃部翻湧，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旁邊的宮女忙拿渣鬥伺候德嬪。
一屋子眾人亂糟糟。
宜嬪、郭貴人姐妹都一臉驚訝，敬嬪雖面露驚訝，但很快回覆了平和的表情。
佟貴妃臉色卻有些困惑：“紫河車，那是什麽東西？”
孫嬤嬤怔楞了下，想起自家主子從未生育過，這種事等閑人又不會在主子跟前提起這種骯臟事，故而將包裹遞給旁人，小碎步上前，附耳在貴妃耳旁那麽一解釋。
眾人便親眼瞧見，佟貴妃從困惑到厭惡，再到嫌惡。
她既怒又惱，但很快反應過來，這種東西，太醫院等閑都不會拿來當藥使，李貴人只能是托人從外頭弄來的。
於是盛怒地拍了下桌子：“好你個李貴人，本宮還不知你居然這麽大膽，私自用見不得人的藥不說，還裏通外人，這些東西你還膽敢說你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貴人心突地一跳，兩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貴妃娘娘，妾身、妾身真是冤枉的，妾身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哪裏來的，興許、興許……”
她眼睛一轉，手指指向周影，“興許是昭常在故意栽贓陷害妾身的！”
周影早料到李貴人會這麽說，當下不急不忙，也在李貴人身旁跪下，“貴妃娘娘，妾身清白不懼調查，這些東西來路不明，定然是有人從宮外帶進來，只需派人去查是誰弄來這些紫河車，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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