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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哥可是好人啊(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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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哥可是好人啊(已修)

“噓。”極輕的噓聲,一只手從旁邊斜斜伸了過來,攬在聶東流的肩頭,“老弟,長遠不見你和弟妹了,這回咱們可要不醉不歸。”

封析雲感受到小臂上一緊,一股力道強勢但不霸道的將她往前一扯,讓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

她偏過頭,略顯驚詫地望著一個長相十分老成的青年格外親昵地勾著聶東流的肩膀,攬著他離開擠在一起看通緝令的人群。而一向不喜歡和人有親密接觸、看起來就沒朋友的聶東流,竟然難得地沒有皺眉,反倒緩和了神情,露出點笑意。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聶東流偏過頭與她對視一眼,神色平淡,沒有當場解釋一番的意思便回過頭去了。

唯有他的手還不輕不重地留、握在她的小臂上,牽著她一路向前。

封析雲以打量的目光,隔著聶東流審視那勾肩搭背的青年。他長著一張老成的臉,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叫一聲大叔,明明不蓄須,卻讓人莫名給他加了個絡腮胡濾鏡。然而在這看似豪爽的臉下,卻是一身又緊又繃、看起來不太合身的冠服。

……就有種魯智深穿緊身西裝賣保險的感覺。

感受到她的打量,“魯智深”狀似無意地瞥了她一眼,朝她笑了笑,顯得十分友好。

仿佛是被什麽東西蜇了一下似的,封析雲眼睫顫了顫,反應慢了一拍,慢吞吞地朝對方點點頭,移開了目光。

“魯智深”也不在意,目光一觸即離,繼續與聶東流單方面聊得火熱。三人看起來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說說笑笑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守在布告旁的人隨意地從這三個背影上滑過,便自然地挪開去看別人了。

“怎麽回事啊你?”“魯智深”帶著兩人拐進一座小院,剛一掩上門,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兄弟長遠不見,一見就在通緝令上,我看到還以為眼睛壞了。”

他說著,目光落在封析雲身上,“這就是和你私奔的封小姐吧?”

聶東流的臉綠了。

“盛少玄。”他面無表情地朝封析雲介紹,“我在玄暉宗的熟人。”

“誒誒,這就傷人了吧?”盛少玄抗議,“你知道我要是把你舉報了,能得多少賞金嗎?這樣的鐵交情,你居然說我只是熟人?”

聶東流沒有搭理他,繼續朝封析雲介紹,“玄暉宗外門執事,長居宗門外,固定時間回去辦事。不用擔心他告密,這人只是喜歡聽八卦,方便他給京城小報寫專欄而已。”

“餵餵,要不要這麽重色輕友,見面就把我抖了個底掉啊?”盛少玄嚷嚷著,臉上的神情卻訴說著受用,“咳,弟妹你好,我就是這狗的朋友……”

“別叫她弟妹!”聶東流冷著臉打斷,“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裝什麽?”盛少玄滿臉無辜地望著他,直到聶東流臉越來越黑,這才哈哈一笑,“當然,一切以通緝令為準,什麽你和大小姐為愛私奔、打臉葉淮曉的八卦,當然都是假的,像你這種狗脾氣,封小姐這種見過世面的怎麽可能看得上?”

他說著,格外自來熟地朝封析雲擠了擠眼睛。

封析雲迎上他的目光,眉目溫然,仿佛被逗樂了似的,揚起唇角,輕輕笑了笑。

聶東流耐著性子聽盛少玄滿嘴跑火車,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這人還不這樣,一本正經的,總穿著一身不合適的正裝華服,滿腦子升官發財,兩人很是有點不對脾氣。誰知道五六年相處下來,這人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盛少玄沒個正經他已習慣,但封析雲這麽一笑……

“他這人天天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聶東流渾身不自在,唯有把臉色更冷,試圖震懾這種莫名其妙的尷尬。

封析雲瞥了他一眼,溫溫地笑了一笑,神色自然。

聶東流莫名松了口氣,把那股不自在丟了個幹凈,坦蕩蕩對盛少玄說道,“這次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封析雲斂眸。

眉眼斂去時,便顯出她眼底的冷淡。

殊無笑意。

聽聶東流說來南城找個朋友幫忙的時候,她沒想到會是盛少玄。雖然從未見過,但她確實認識他——在她看過的那本龍傲天爽文裏。

而封析雲一路沈默,思考的也無非就是一個問題,她究竟該不該告訴聶東流,盛少玄還有另一重身份,是曾與他並肩前行的好友陳素同,被邪神汙染到六親不認的陳素同。

#昔日好友,今日宿敵#

究其根底,是原文作者老賊沒有心,先用“唯一的至交死在追求共同志向的路上”騙了一波眼淚,又在小說後半段鋪墊盛少玄的反派人設,冷不丁揭露盛少玄其實是被邪神汙染後的陳素同假裝的,最後友誼勝過精神控制毅然犧牲,狂發刀片。

封析雲(面無表情):套路,都是套路。

一不小心就穿書了的封析雲,再也無法直視當初對著手機抹眼淚的自己。她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盛少玄,想的全是自己。

追文的時候,她恨不得第一時間告訴男主,好友就在你身邊,趕緊認出來吧。這情感延續到現實,混合著對牽連到聶東流的些許愧疚,讓她幾乎第一時間出言提醒。

但沖動的言語到了嘴邊,很快又被她咽下去了。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盛少玄和聶東流雖然一個跳脫一個冷淡,但確實相處融洽,關系很不錯,至少比與聶東流互相利用的她要親近多了。疏不間親,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告訴聶東流這人有問題,不僅麻煩,還很容易引火燒身。

更重要的是……

封析雲眼睫輕輕顫了顫。

盛少玄既是聶東流曾經的至交好友,又是真正的邪神信徒,如果被聶東流知道了真實身份,當場拿下這人,從盛少玄那裏得知了極樂島的方位,還有她什麽事?

封析雲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蜷縮成拳。

她會告訴聶東流這件事的,但不是現在。起碼,要等她見過玄暉宗主之後。

她的神色淡了下來。

按照原文劇情,陳素雪這事是盛少玄一手策劃的,邪神汙染後,情感漸趨於無,親妹妹、好朋友也能送給邪神當祭品。

這個時間點上,他本不該在京城,除非後續的陷阱都已經安排好了,回來觀察實施情況。聶東流的到訪應該在他意料之外,而她更是完全打亂了盛少玄的全盤計劃。

他現在只有兩種選擇,要麽讓她拿到海圖,自己放棄原計劃隨機應變,要麽拖延時間不帶她進玄暉宗,在這段時間內讓她“合理地”消失。

她要做的,是讓盛少玄沒有第二種選擇。

“等一下,”封析雲忽然開口,打斷了聶東流的話。她擡眸,態度溫軟,甚至顯得有些靦腆,“聶東流說和你關系很好,所以來找你幫忙。不過我覺得,麻煩你很不好意思,所以想和你確認一下,你今天沒什麽事,不會被我們耽擱吧?”

盛少玄一怔,旋即大笑,“我能有什麽事?每天聽聽市井傳聞、寫寫小報專欄、傍晚回宗門報備一下,自從陳……”他頓了一下,露出點被刺痛的神情來,轉眼又改口,“自從聶東流這小子離開宗門後,也再沒人來找我,閑得很。有什麽事盡管說,我一定幫忙。”

封析雲靜靜地看著他大秀演技:

要的就是這話。

她成功挖好坑,微微一笑,將目光遞給聶東流。

觸目,他神色冷冷的,頗有種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壓根沒聽懂盛少玄言語中故意藏匿的那個名字。

封析雲收回目光,垂眸淡淡地笑了笑。

聶東流就是這種人,冷硬得像是一把刀,好像永遠不會有感情,一心向著永遠不會被人理解的目標奔去。哪怕眾叛親離,哪怕飛蛾撲火。

在原文裏,即使後來知道盛少玄就是陳素同,即使對方短暫恢覆理智與他共同對抗邪神,最終難逃命運化為怪物時,聶東流再悲傷,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將怪物殺死。

他是能丟掉一切重負,義無反顧前行的人。

聶東流沈吟了片刻。

盛少玄滿懷期待地望著他,如果不出所料,聶東流馬上就會說到陳素雪——

“你知道宗門內有記載海外邪神島嶼的圖冊嗎?”

盛少玄一怔。

他當然知道,而且在他的計劃裏,這是相當重要的一環,但聶東流不該知道,起碼不該這麽早就知道。

重點是陳素雪,陳素雪啊?這可是至交好友唯一的妹妹,聶東流怎麽一點也不急啊?

“我好像隱約有聽說。”盛少玄模棱兩可地說道,“但我不知道在哪。”

“那就算了。”聶東流沈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那麽,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將封小姐帶進宗門,她知道怎麽得到海圖。”

“什麽?”盛少玄一驚,聲調不自覺地變高了,引起了聶東流的凝視,這才訕訕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奇怪。你要海圖幹嘛?”

他已有極不妙的預感,但仍不願相信預感會成真。就算聶東流知道了海圖的下落,應該也只是對邪神覆仇心切,和陳素雪的關系不大吧——

“陳素雪在海上。”聶東流坦然道,“我得去幫她哥把她帶回來。”

盛少玄噎住。

陳素雪·親哥欲言又止: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盛少玄下意識地朝封析雲望去,他想起了方才好似貼心的問題,現在回想,竟直接將他逼得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現在若是找借口,必然會引起聶東流的懷疑——論起正面交手,技能點全點在偽裝上的盛少玄可打不過聶東流。

他的心漸漸下沈。

封析雲向他露出格外無辜的笑容。

留給盛少玄反應的時間不多,措手不及後,他的眸色漸漸深沈,意味深長地望了封析雲一眼,已然隨機應變,緩緩說道,“那……真是有勞封小姐幫我們找到海圖了。”

盛少玄皮笑肉不笑,回頭望了聶東流一眼,“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聶東流搖搖頭。

“我送你們到宗門口。”

盛少玄原以為他連宗門都不願意靠近半步,聞言腳步一頓,略顯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旋即朝封析雲一瞥,若有所思地朝他笑了笑,擡步便走。

聶東流被他看得發毛,莫名其妙,一回頭,發現封析雲就站在身邊,欲言又止。

“你朋友?”她意味不明地問著多餘的問題。

“算是。”聶東流頓了一下。

“他一直都這樣嗎?”

“哪樣?”聶東流以為她想說盛少玄是個怪人,不由皺起眉頭。

“在你眼裏的樣子。”封析雲擡眸,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聶東流蹙眉。

“長點心吧。”封析雲嘆了口氣,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昨天我塞給你的道具,你身上還有嗎?”

那確實是還有的,而且還不少。自從發現了自己的瞳術對金玉鎮的怪物有奇效後,聶東流這種生性簡樸(窮)的術士,自然能不用道具就不用。走之前,他把剩下的道具一打包,還剩七八件,全都帶走了。

他怔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忽然問起這個到底是想幹嘛,遲疑了一會兒,伸手從兜裏掏出了四五件,遞到封析雲的面前。

雖然不知道封析雲想作什麽,但這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他昧下一半,其他的就當是物歸原主了。

封析雲當然不可能開了天眼知道聶東流到底用了幾件,又剩下幾件。她對男主到底有多牛逼的認知都是從原文中來的,作者怎麽說,讀者就怎麽解讀。然而金玉鎮這個副本變異後,她已失去了參照物,聶東流說只剩下這麽點,她也無法反駁。

但這不代表她就真的相信。她不了解神秘力量,但她對聶東流的性格很了解,這人雖然人品靠得住,但給自己扒拉好處的時候也絕不手慢,現在給她四五件,那他剩下的道具大約有七八件。

如果聶東流對她好感全無,說不定他手裏能有十件。

看破不說破,封析雲假裝驚嘆,順便還假模假樣地吹聶東流的彩虹屁,“你實力到底有多強?竟然還能剩下這麽多道具?”

聶東流眉頭擰得死緊。

少女眉眼動人,目含憧憬,滿口讚譽,本該是最讓人輕飄飄找不著北的場景,但一來聶東流聽慣了別人的彩虹屁,二來……不知怎麽的,同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怎麽感覺就這麽奇怪呢?

“你別說了。”他從不勉強自己,“你方才在葉淮曉面前可不是這樣。”

明明身無力量,卻心有鋒芒,這才該是她的樣子。起碼,是他眼裏她的樣子。他當然不喜歡被她鋒芒相對,但如果,就只是如果他和大小姐需要一直這麽互相利用著,聶東流還是覺得她鋒芒耀眼的樣子順眼一點。

就好像執意給利爪套上紙手套,能掩飾一時,讓人自我安慰一時,但利爪終有一日撕破束縛,撕碎束縛者的喉嚨。

封析雲被他打斷,自己也覺得有點沒意思。

聶東流見過她最真實的模樣,再裝,沒意思。可以,但沒必要。

她從善如流,一把撈過聶東流手裏的道具,往兜裏一塞,最後瞟了他一眼,朝他揮了揮手,“我剛才說的話,你也上點心呀!”

快步追上盛少玄。

身後,聶東流凝視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穿過幾條街巷,盛少玄領著封析雲走進玄暉宗的地界,聶東流遠遠地停下,望著他們越走越遠,而一直沈默的盛少玄也突然打開了話匣。

“說來,我很好奇,封小姐和老聶究竟是怎麽認識的?” 在聶東流看不見的地方,盛少玄的腳步一下子慢了下來,“老陳當年發愁他這臭脾氣得孤獨終老,開玩笑說要把妹子嫁給他——就是陳素雪,也是個大美人。老聶拒絕得那叫一個幹凈利落。”

他回過頭望向封析雲,目光沈沈,神色難解,“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他和哪個姑娘關系近過,封小姐實在是個例外。”

封析雲目光流轉,恍若不覺他態度的古怪,露出一個格外天真的笑容,“我一直對術士很好奇,可惜家裏管的嚴,沒機會接觸,正巧遇到聶東流,就雇他給我介紹。他很厲害呢,懂的真不少。”

“這就奇怪了,封小姐可是封閣主的千金,怎麽會不了解術士的世界呢?”盛少玄不動聲色,腳步卻停了下來,定在原地望著她,神色陰冷。

扭曲的陰影從他的影子裏慢慢長出,張牙舞爪,又行蹤詭秘。恰巧,又或許不止是巧合,盛少玄站在樹下,夕陽西下,晚風下樹影婆娑,將他的影子涵蓋其中,掩蓋了滋長的扭曲和瘋狂。

封析雲恍若無覺,她只是靦腆地笑了笑,雙手交疊,不安地絞在一起,又好似焦慮似的,將手揣進了兜裏,好似這樣就能緩解她幾分尷尬似的。

“話是這麽說,其實家父對我只願平安,除了些隱秘知識,我對術士所知甚少。”她垂下頭,好似有些羞赧,“要不然,我也能多幫幫他,而不是只知道玄暉宗藏著海圖,卻不知道極樂島在哪了。”

她擡頭,滿眼期待,好似毫無心眼、滿心信任,“多虧有盛大哥你,不然我就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他了。”

在盛少玄看不到的地方,藏在兜裏的手,緩緩握住了道具。

“封小姐對老聶真是很上心。”盛少玄凝視著她,聲音淡淡的,意味不明,“可惜,他怎麽沒有告訴你,術士的世界固然神秘,卻也很危險。”

陰影瘋狂滋生,殘陽如血,一片淒厲。

封析雲滿眼純真的疑惑,“怎麽會危險呢?我覺得不危險呀?”

道具上的手緊緊攥住,指節已發白,卻穩穩的,好似永遠不會有一點動搖、一點放松,只待一個合適的時間,驀然掏出,將阻礙化為飛灰。

盛少玄輕笑了一聲,有點涼薄。

“就比如朋友不一定可信,朋友的朋友就更不可信了。封小姐,如果有下次,記得要警惕一點,輕信的代價,可是要命的。”

陰影大漲,一瞬沖破樹影的遮蓋,張牙舞爪,要朝獵物沖來;緊握道具的手一瞬運力,即將從兜裏掏出,撕碎阻礙——

“封小姐,宗主等您很久了,請隨我來。”溫潤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陰影猛地縮回樹影,一瞬間消失,即將掏出的道具也卡在半路,沒有真正出現在任何人的視線裏。

齊齊轉頭。

站在兩人面前的是個身材高挑、身著玄暉宗弟子袍的女子,神情恬淡。然而盛少玄一見到她,神色便微微地變了。

“權師姐?你怎麽……”他震驚地望向封析雲,看到後者略顯茫然的臉,“宗主和她約好了?”

“就是你,封小姐。”權師姐反倒比他們更驚訝,“宗主說早就和你約好了。”

她望著封析雲,真心實意露出迷惑,“怎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封析雲眨了眨眼。

在見到盛少玄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當他發現事態變化超出他的預期時,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在聶東流看不見的地方殺了她,然後巧立名目,立即動手,讓聶東流重歸他原先設好的陷阱流程。

這個可能不大,畢竟玄暉宗是東君嫡傳,理論上來說是絕對安全之地,在這裏行兇很有可能引來東君的註意,像是盛少玄這種身份可疑的人最該留意。從私心來說,封析雲也希望盛少玄能別作這個妖,但他要真是兇性難抑,她也不怕。

在原文裏,一開始盛少玄的技能點都點在偽裝上,後續建功,邪神不斷獎勵,他的實力才漸漸變強。

雖然背景設定中,東君近百年實力有所衰退,對世界的掌控裏大不如前,這才使各處的牛鬼蛇神滋生,但玄暉宗終究是全天下最接近東君的地方,邪神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親自在這裏上陣,盛少玄只能靠自己。

現在這個階段,盛少玄靠自己,大約就是一兩只強力道具能夠放倒的水平。

一銃不夠,那就再來幾銃。

現在盛少玄寧願暴露也要對她出手,顯然不是為了她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炮灰,而是聶東流,之前的一切交談都只是對她的試探。

沒想到圖窮即將見匕,卻被突然打斷,而且還打著玄暉宗主的名頭,不知道盛少玄現在覺不覺得心堵。

封析雲偏頭望了盛少玄一眼。這樣一來,事情倒是更好轉圜了,也免得她殺人後再想辦法解釋盛少玄其實是個邪神信徒。她雖然不怕圖窮匕見,卻當然更喜歡沒有麻煩。

封析雲從茫然中回過神,一秒變臉,走上前,朝權師姐甜甜蜜蜜地笑了,“怎麽會?我當然早就和宗主約好了,錯不了。”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和嚴宗主約好了,但既然結果符合目標,那麽過程並不重要。

盛少玄的神色陰晴不定,望著兩人相攜而去、越來越遠的背影,瞇了瞇眼睛,好似蓄勢待發,卻終究沒有動。

這事怎麽會如此湊巧?不早不晚,偏偏在他馬上要動手的時候來。封析雲究竟有沒有看到扭曲的陰影,她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他邪神信徒的身份?

若她只是佯裝鎮定,等出去後告訴聶東流……

“哦,對了。”倒是封析雲與權師姐即將走遠,忽然回身,撞上盛少玄陰翳的視線。

她勾了勾唇角,嬌養了十九年的臉仿若白瓷,明眸清亮,夕陽照在她身上,仿佛披了一件霞帔,看起來純凈得纖塵不染,“盛大哥,你剛才說朋友的朋友不可信,很有可能會要我的命,讓我下次警惕一點,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們也是朋友的朋友,但你就不會害我,還幫了我很多,而且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權師姐被她挽著走,也跟著她一起回頭,以為她要說出什麽來,聽到此處,望著盛少玄的眼神一瞬變得狐疑而銳利。

“如果這話不是在對我說,別人可能會誤會你就是這種人的,所以,盛大哥你以後千萬別再妄自菲薄了。”封析雲滿臉寫著理直氣壯的天真,每個字都鏗鏘有力,“盛大哥,你是個好人呀。”

真的就是這種人、說著“下次”但沒打算讓封析雲有下次,感受到權師姐懷疑而警惕的審視,頂著封析雲天真的目光,被迫收下好人卡的盛·不是好人·少玄僵硬地笑了笑:

就……他真是謝謝她了。

在聶東流面前。

封析雲:演戲也太累了吧,懶得裝了。

在別人面前。

封析雲:我就是個演員。

看到有評論說到女主的性格:

1.她不是道德楷模2.她只能做出符合人設的最優解3.從實際來講,她並不虧欠任何人。

我不太喜歡在正文以外的地方對文的內容做出任何解讀,文寫出來,怎麽看是讀者私人的事。

所以無論是喜歡女主還是罵女主的小可愛,我都不會回啦,咱們看文講究一個開心,合則來不合則去,別壞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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