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嘆（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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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嘆（第二更）
不知是藥力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再聽到那句話後葉開的雙頰上的紅暈似是更濃了。如一滴殷紅的血落在純白無暇的宣紙上，再加上濯濯清水泡染，那觸目驚心的朱紅便一點一滴蔓了開來，還餘無限繾綣。
但不管表面如何，葉開心中的那抹驚寒已然如潮般隱去。
看來不知不覺他也開始變得愛多想了。
不知道是環境的關系，還是換了具身體的關系。
無論是哪種，似乎都不是什麽好事。
可何所思卻眸光深凜地看了他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一臉真摯地對葉開說道：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它的效果究竟如何。”
葉開頓時悚然一驚，背後傳來的冷意使得那些熱潮也退去了不少，他用一只手猛地抓住被子，眉頭挑起，一臉怒不可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誰都不會期待承受希望之後到來的絕望。
何所思又嘆了口氣，道：“但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並不會有什麽特殊的作用。”
葉開一楞，臉上覆著的那片紅霞愈發明艷了。
“我想的那樣？你……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何所思神色淡漠地起了身走到一邊，緩緩道：“老實說我不是很想說，但你如果想聽的話……”
“哎哎，不用了不用了。”葉開連忙擺著那只露在被子外的手，一臉急迫道，“你愛說什麽說什麽但別說這個了。”
可能連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幾句話下來，他對何所思的隔閡與防備之心卻反而消減了不少。
大概何所思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在和他是朋友關系的時候，葉開實在不是很喜歡這個整體懨懨無神的書生，但當他成為自己的敵人之後，葉開發現他居然也並不能做到很討厭他。
但無論怎麽想，都不能磨滅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想致他於死地的事實。
而也許他身上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能讓你放下戒心。
想到這裏，葉開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泠泠之意。
他沒有忘記被窩下那只手邊靜靜躺著的是什麽。
那是傅紅雪走之前留給他的東西。
那曾經是屬於葉開的東西，而現在，已經是他的了。
何所思淡然地一回眸，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向他隱藏在被窩下的另一只手的位置，看得葉開心頭一跳，就連灼人似火的藥力也不能停止那股寒意的上竄。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不，他不該發現的。
何所思卻忽然道：“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麽擔心那個藥的藥效了。”
葉開又是一楞，一雙染盡天光的眸子映出了些許疑惑。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毒藥？那醉夢浮生又是什麽？”
他記得蕭赫也問過自己醉夢浮生的所在，但那時葉開並未多想。
“你的記性好像變差了。”何所思嘆道，“我說過我並不清楚這藥的效果，你是第一個吃下去的人。”
葉開終於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我記得你說過我活著你才能活得好。”
何所思悵然一嘆，道：“在我殺了傅紅雪之前，這句話才會成立。”
若傅紅雪真的被他所殺，那麽葉開自然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何所思是葉開的朋友，他是最了解自己朋友的身體的。
所以這就算是穿腸毒藥，在血液異於常人的葉開身上也不會很快發作。
葉開雖然想不到這點，卻也察覺到何所思此舉另有深意。
而隨著那句話落地之後，他的黑亮雙眸立時在瞬間睜大，唇角卻又在下一刻掠過一絲冷笑。
“殺了他？你難道真覺得你那些手下能殺得了傅紅雪？”
他見過那個黑衣青年的刀。
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想到，那樣天下獨一無二的快刀，又怎會敗在江湖宵小之輩的手上。
何所思慢慢的，卻無比堅定地說道：“他們不能，但我能。”
葉開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能？為什麽？靠你會偷襲嗎？”
何所思嘆了口氣，像是含有深意道：“因為你在啊，葉開。”
葉開一楞，像是否認，又像是不解似的輕輕搖了搖頭。
何所思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忽然看向門外。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奇特的腳步聲，聽起來，那來人的步伐雖然緩慢卻又堅定。
風聲蕭蕭，來者一身黑衣，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瘸腿上，一只蒼白如雪的手握著一把漆黑如夜的刀，以一雙融入風霜的寒眸映入了兩個人的眼中。
傅紅雪已經來了。
何所思看著傅紅雪緩步而來，頭低垂著，一雙疏疏冷冷的眸子微微瞇起，卻藏不住那道一瞬而逝的熠熠之光。
他的脊背挺直如劍，如絕崖峭壁，遠遠望去那身影卻又似是一頭伏在黑暗中的野獸，在冷肅猙獰之勢下似乎隨時都會暴起。
但細細一看，葉開又覺得他好像還是原來那個頹然倦色的書生，下一刻，就會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傅紅雪依然是那樣緩慢而又堅定地走著，他的神色淡漠無塵，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能讓他放在心上。他周身的氣息寒絕冷冽，如冬日裏漫山遍野的青霜素雪一般，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人冷得幾欲窒息。
可這樣冷的傅紅雪，卻好像帶來一道明澈甘甜的清泉，灌入了葉開焦灼無比的內心。
當他看到傅紅雪的第一眼，那面上便有一絲笑容蔓了開來，如春日那料峭枝頭上出現的第一抹新綠，怡然動人，清新溫煦。
可何所思看著他，卻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很是古怪。
葉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卻聽他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麽堅持走過來嗎？”
葉開撇了撇嘴，斜著眼看著他，說道：“他一向都是這麽走的。”
何所思繼續道：“但現在他本該用輕功。”
葉開快速地看了一眼傅紅雪，又將目光收回，再看向何所思，目光便帶了些許冷意。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何所思嘆了口氣，道：“因為他本該比誰都著急，可他現在在我面前卻走得這般慢。”
葉開抿了抿唇，低下頭，目光便有些猶疑，內心的不安又多了幾重，好像冥冥中有只手在撩撥著琴弦，發出清脆卻又紛亂的聲響。
“那麽他又為何這樣走來？”
何所思緩緩道：“因為他要是用輕功，我就會看出他身上的傷。”
他畢竟是有所布置的，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手下也必定會拼盡全力阻止傅紅雪。
無論他的武功有多高，在心有牽絆之時都會露出破綻。
葉開立時雙眸一震，看向傅紅雪，似乎是想確定什麽似的，但又慢慢地將關切的目光收了回來，嘴唇微抿了一下，說道：“但他沒有用輕功，所以其實你也不能確定他是否受傷。”
何所思看向他，卻似乎是欣慰地說道：“你終於變得有點像從前的葉開了。”
葉開看向他，正想答話，但傅紅雪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女屍，再一擡眸，那目光如輕輕飄落的雪花一般在葉開身上悠悠一轉，下一刻，那雙黑瞳便如兩點寒星一般看向何所思。
“你跑得很快。”他緩緩道。
何所思喟然一嘆，道：“可惜你卻慢了一點。”
他這樣說著，那含了幾分悲愁的模樣竟仿佛是發自內心的替傅紅雪惋惜一樣。
傅紅雪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屍，道：“她死得也很快。”
何所思嘆道：“是的，快到她只來得及和葉開說上兩個字。”
他又瞄了一眼那女屍蒼白的面孔，幽幽道：“我本不想殺她的，畢竟她為了我臥底影門也提供了不少情報，而且那天在破廟裏用暗器偷襲你助我一力的人也是她。”
傅紅雪冷冷道：“你不用說那麽多。”
何所思知道他說的是之前那些關於影門的內幕，卻只嘆道：“我是不用，但作為葉開的朋友，我的確該告訴你一些事。”
傅紅雪面冷如霜道：“你忘說了一句。”
何所思問道：“是什麽？”
傅紅雪寒聲道：“你告訴我的不是影門想做的，是你想做的。”
葉開聽不明白，何所思卻懂了。
“的確如此。”何所思嘆道，“蕭赫要的不過是玩弄人心，而我要的，卻不在江湖之中。”
何所思當日暗示傅紅雪影門是想獻藥於皇帝，使其神智迷亂，進而控制朝廷。
但可笑的是，他從頭到尾說的人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影門要的至多是江湖，而何所思卻想利用影門之勢與一杯醉夢浮生巧取天下。
這樣的想法太過瘋狂，而借著他人之事用自己的口將這樣的想法說出的何所思則更為瘋狂。
同樣的內容，放在不同的語境之下，便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而何所思好像無時無刻不在暗示，卻又默默享受著這種將自己想法說出卻又不為人知的快感。
傅紅雪一挑眉，目光卻更冷了，眸底像是覆著一層薄薄的霜花。
何所思如此大方地承認，必然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事實似乎也的確是這樣，因為重傷未愈的葉開就在他身邊。
若無意外，他絕不會放過這樣巨大的籌碼。
葉開神色凝重地看著何所思與傅紅雪，只覺得體內雖灼熱異常，面上卻像是有陣陣冷風刮過，如一把把匕首在臉上肆意刮擦著，頃刻間便是血肉模糊。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一抹冰寒從何所思的手中劃出。
那是一把劍，泛著秋夜寒光的細劍。
葉開的瞳孔暴然皺縮，因為那抹刺骨的冰寒已然如疾風驟雨般向他的脖頸襲來。
誰也不會想到何所思居然會先對他出手，而且出手出得這般狠辣無情，就像上次一樣。
傅紅雪眼神一凜，一抹刀光就已攝了上去，但目標自然不是何所思，而是那把襲向葉開的劍。
何所思嘴角微挑，卻仿佛溢出一抹淡淡的嘆息。
嘆息之間，劍光卻忽然調換了方向，襲向了傅紅雪。
然而一抹突如其來的白光卻將映痛了他的眼。
傅紅雪跳開了他的劍，卻沒有繼續下刀，而是眉頭緊皺著看著何所思的胸口。
那胸口，赫然是一把三寸七分長的小刀。
小李飛刀。
葉開出刀的手仍懸在半空，而且還有些微微地顫抖。
剛才那刀自然是出自他的手，但卻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勝負在最後一瞬逆轉，而且居然還是由本應退出戰局的葉開來逆轉。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也叫人意想不到。
何所思捂著滴血的胸口，踉踉蹌蹌地退到了墻邊，看著葉開苦笑不語。
傅紅雪卻瞇著眼，看向葉開，道：“你怎麽會……”
他的傷勢未愈，照理說根本不能出手。
葉開面上的潮紅退去了不少，他的呼吸又變得有些沈重了。
“我猜是他給我下的藥起的作用。”
那藥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流，自然也讓他恢覆了不少體力。
傅紅雪斂眉看向葉開，道：“方才為何不說？”
“方才說了，你豈不是更會……”葉開說了一半卻將剩下的一半咽了下去。他放下仍在顫抖的手，望向傅紅雪，一臉無辜道：“而且我不知道那是什麽藥，他說他也不知道。”
傅紅雪立刻看向何所思，一雙黑玉般的眸子是徹骨的冰冷。
“你怎會不知？”
何所思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卻咳得嘴角周邊盡是血，但連那血也是暗紅色的，如秋葉一般暗沈，了無生機。
然後他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當然知道。”
下一更大概就是原著世界的第一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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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環境的關系，還是換了具身體的關系。
無論是哪種，似乎都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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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會期待承受希望之後到來的絕望。
何所思又嘆了口氣，道：“但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並不會有什麽特殊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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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許他身上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能讓你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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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經是屬於葉開的東西，而現在，已經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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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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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思卻忽然道：“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麽擔心那個藥的藥效了。”
葉開又是一楞，一雙染盡天光的眸子映出了些許疑惑。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毒藥？那醉夢浮生又是什麽？”
他記得蕭赫也問過自己醉夢浮生的所在，但那時葉開並未多想。
“你的記性好像變差了。”何所思嘆道，“我說過我並不清楚這藥的效果，你是第一個吃下去的人。”
葉開終於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我記得你說過我活著你才能活得好。”
何所思悵然一嘆，道：“在我殺了傅紅雪之前，這句話才會成立。”
若傅紅雪真的被他所殺，那麽葉開自然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何所思是葉開的朋友，他是最了解自己朋友的身體的。
所以這就算是穿腸毒藥，在血液異於常人的葉開身上也不會很快發作。
葉開雖然想不到這點，卻也察覺到何所思此舉另有深意。
而隨著那句話落地之後，他的黑亮雙眸立時在瞬間睜大，唇角卻又在下一刻掠過一絲冷笑。
“殺了他？你難道真覺得你那些手下能殺得了傅紅雪？”
他見過那個黑衣青年的刀。
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想到，那樣天下獨一無二的快刀，又怎會敗在江湖宵小之輩的手上。
何所思慢慢的，卻無比堅定地說道：“他們不能，但我能。”
葉開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能？為什麽？靠你會偷襲嗎？”
何所思嘆了口氣，像是含有深意道：“因為你在啊，葉開。”
葉開一楞，像是否認，又像是不解似的輕輕搖了搖頭。
何所思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忽然看向門外。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奇特的腳步聲，聽起來，那來人的步伐雖然緩慢卻又堅定。
風聲蕭蕭，來者一身黑衣，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瘸腿上，一只蒼白如雪的手握著一把漆黑如夜的刀，以一雙融入風霜的寒眸映入了兩個人的眼中。
傅紅雪已經來了。
何所思看著傅紅雪緩步而來，頭低垂著，一雙疏疏冷冷的眸子微微瞇起，卻藏不住那道一瞬而逝的熠熠之光。
他的脊背挺直如劍，如絕崖峭壁，遠遠望去那身影卻又似是一頭伏在黑暗中的野獸，在冷肅猙獰之勢下似乎隨時都會暴起。
但細細一看，葉開又覺得他好像還是原來那個頹然倦色的書生，下一刻，就會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傅紅雪依然是那樣緩慢而又堅定地走著，他的神色淡漠無塵，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能讓他放在心上。他周身的氣息寒絕冷冽，如冬日裏漫山遍野的青霜素雪一般，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人冷得幾欲窒息。
可這樣冷的傅紅雪，卻好像帶來一道明澈甘甜的清泉，灌入了葉開焦灼無比的內心。
當他看到傅紅雪的第一眼，那面上便有一絲笑容蔓了開來，如春日那料峭枝頭上出現的第一抹新綠，怡然動人，清新溫煦。
可何所思看著他，卻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很是古怪。
葉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卻聽他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麽堅持走過來嗎？”
葉開撇了撇嘴，斜著眼看著他，說道：“他一向都是這麽走的。”
何所思繼續道：“但現在他本該用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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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何所思嘆了口氣，道：“因為他本該比誰都著急，可他現在在我面前卻走得這般慢。”
葉開抿了抿唇，低下頭，目光便有些猶疑，內心的不安又多了幾重，好像冥冥中有只手在撩撥著琴弦，發出清脆卻又紛亂的聲響。
“那麽他又為何這樣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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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思看向他，卻似乎是欣慰地說道：“你終於變得有點像從前的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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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瞄了一眼那女屍蒼白的面孔，幽幽道：“我本不想殺她的，畢竟她為了我臥底影門也提供了不少情報，而且那天在破廟裏用暗器偷襲你助我一力的人也是她。”
傅紅雪冷冷道：“你不用說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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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思問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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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何所思嘆道，“蕭赫要的不過是玩弄人心，而我要的，卻不在江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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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笑的是，他從頭到尾說的人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影門要的至多是江湖，而何所思卻想利用影門之勢與一杯醉夢浮生巧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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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一挑眉，目光卻更冷了，眸底像是覆著一層薄薄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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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似乎也的確是這樣，因為重傷未愈的葉開就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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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一抹冰寒從何所思的手中劃出。
那是一把劍，泛著秋夜寒光的細劍。
葉開的瞳孔暴然皺縮，因為那抹刺骨的冰寒已然如疾風驟雨般向他的脖頸襲來。
誰也不會想到何所思居然會先對他出手，而且出手出得這般狠辣無情，就像上次一樣。
傅紅雪眼神一凜，一抹刀光就已攝了上去，但目標自然不是何所思，而是那把襲向葉開的劍。
何所思嘴角微挑，卻仿佛溢出一抹淡淡的嘆息。
嘆息之間，劍光卻忽然調換了方向，襲向了傅紅雪。
然而一抹突如其來的白光卻將映痛了他的眼。
傅紅雪跳開了他的劍，卻沒有繼續下刀，而是眉頭緊皺著看著何所思的胸口。
那胸口，赫然是一把三寸七分長的小刀。
小李飛刀。
葉開出刀的手仍懸在半空，而且還有些微微地顫抖。
剛才那刀自然是出自他的手，但卻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勝負在最後一瞬逆轉，而且居然還是由本應退出戰局的葉開來逆轉。
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也叫人意想不到。
何所思捂著滴血的胸口，踉踉蹌蹌地退到了墻邊，看著葉開苦笑不語。
傅紅雪卻瞇著眼，看向葉開，道：“你怎麽會……”
他的傷勢未愈，照理說根本不能出手。
葉開面上的潮紅退去了不少，他的呼吸又變得有些沈重了。
“我猜是他給我下的藥起的作用。”
那藥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流，自然也讓他恢覆了不少體力。
傅紅雪斂眉看向葉開，道：“方才為何不說？”
“方才說了，你豈不是更會……”葉開說了一半卻將剩下的一半咽了下去。他放下仍在顫抖的手，望向傅紅雪，一臉無辜道：“而且我不知道那是什麽藥，他說他也不知道。”
傅紅雪立刻看向何所思，一雙黑玉般的眸子是徹骨的冰冷。
“你怎會不知？”
何所思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卻咳得嘴角周邊盡是血，但連那血也是暗紅色的，如秋葉一般暗沈，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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