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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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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以十條小魚幹高報酬獎金換取陶醫生動物醫院秘密的告示一經發出,修貓群中,貓貓熱議。

曾經,為打探人類八卦,這些貓無所不用其極,面對人類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撒嬌賣萌只為跟人類回家打探秘密。

所以探知一個人或一個地方的秘密,那就是混入其中。

陶心很希望它們能混入修貓學院,天天門窗大開,大門邊上杵著一石墩,石墩之上揚起帆布,布上鬥大的四個藝術字‘歡迎光臨’,字字都設計得‘貓裏貓氣’。

甚至,石墩縫隙都灑上優質貓薄荷粉。

大門臺階上也是魚幹擺上伺候著。

是有那麽幾只修貓對此躍躍欲試,但它們均被大耳朵散播的恐怖謠言給嚇住了腳步。

“燦燦,快住嘴!”大耳朵試圖喚醒大門前的吃貨。

‘燦燦’正是那只通身橘色大貓的名字,正是因為貪吃差點被凈凈揍過的。

它不止身體肥大,身上橘得發光的毛發也異常地蓬松,所以看上去,它是這條街體型最龐大的貓。

在動物界,體型一般象征的武力值,體型越大,優勢主越大。動物們看見比自己體型大太多的同類,一般不敢輕易招惹。

但這只橘貓不同。

從其他修貓看它的眼神,透露出的鄙夷可見一二。

大耳朵看叫不動這只陷入美味的吃貨,便輕身一越,跳了過去,一口咬在燦燦的橘色耳朵上,沒下死口,卻能教它吃痛。

燦燦的嘴裏頓時發出一聲慘叫,但兩排牙齒仍死咬住美味不放。

大耳朵警惕地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大門。這是它第一次離這間店鋪這麽近。因有屏風遮擋,它看不到裏間所有,但它依然瞧得驚心動魄,恍如窺見恐怖的地獄大門。

座落在長街盡頭,荒村野墳的那扇鬼門關也不過如此,它如是想著,不禁後退了幾步,伸長了脖子去咬燦燦的長尾巴,試圖救它遠離屍山水火。

“快走快走,不然讓地獄使者瞧見,你就無啦。”大耳朵叫道。

其它修貓遠遠看著,均是擔憂,卻躊躇著不敢上前。

燦燦體型過大,但大耳朵力氣也不小,只見它尾巴被大耳朵拖住,一點點被動遠離這個可怕的店鋪。

燦燦雙爪,依然不屈不撓地扣著地面,眼睜睜看著地上小魚幹離自己越來越遠。

它的眼中冒出了淚花,那魚幹可太好吃了,它好舍不得!

“不是啊!”燦燦哭出聲來,說道:“他們天天給我們免費發小魚幹,怎麽可能會加害我們。”

大耳朵怒其不爭,一巴掌打在他頭上,“這當然是誘惑你,讓你放松警惕讓你上當。”它舉例說明,“你忘記了嗎?Q仔就是吃了籠子裏的食物,中了圈套,被人抓走,不知去了什麽地方。好不容易逃跑出來,可原本好好一個男子漢,就不完全雄性,為同類所鄙視。”

燦燦搖搖頭,“我可看清楚了,周圍沒有籠子。”

大耳朵更有理了,“沒有籠子才可怕,小新就是亂吃了地上的東西當場嗝屁的,你忘了它當時流了多少血。”

燦燦想起,心中打了一個哆嗦,那場景它見過,深覺可怕,但又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系?

大耳朵危言聳聽,“他們給你吃的,就是讓你慢慢上癮,從而進到他們的店鋪裏去,只要這一進去,你就再也出不來了。”它問:“你知道裏面是什麽樣的嗎?”

燦燦被它越說越害怕,“什麽樣的?”

大耳朵說:“和人間地獄一樣一樣的,地上都是著火的石頭,頭上懸的都是尖利的冰錐。你進去了,就無路可退,要麽被地上的火燙死,要麽就被頭上的冰錐戳死。你要覺得你跑得快,但這種可怕的路無窮無盡,你會跑死。你要被他們虐死了,他們就會把你的魂魄勾出來,煎炒烹炸,做成十二元一份的貓肉飯。”

“啊?”眾貓在旁聽得毛骨悚然,燦燦也被嚇得口水直滴。

說話間,突然道有力的聲音耳邊炸響,“原來是你小子在散播謠言!”

大夥兒驚了一跳,但都熟識這是毛順發的聲音,便很快穩住了心神。

卻見毛順發臉色不太好,他捏緊了大耳朵的後頸肉,將它提了起來。

大耳朵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修貓老大,它一臉無辜地喵叫出聲,聲音弱弱,委屈得很。

毛順發扯了扯大耳朵的大耳朵,厲聲問道:“你這小子,為什麽胡說八道?”

大耳朵的大耳朵紅得厲害,眼睛也紅得可憐,“我沒有胡說,這都是真的,我親耳聽到了。他們跟你說,他們是天上來的。人類說,貓死了,就要去天上的喵星。就像人死了,要進地府一樣,我們可是親眼見過地府的鬼差是怎樣對待鬼魂的。從地獄傳來的慘叫聲,不止我一只貓聽過,大家都有耳聞!”

“你這大耳朵!真是……”毛順發恨不能將它的大耳朵揪下來,從來都是聽事只聽一半漏一半。

與其聽聞,不如親眼見聞。

毛順發直接提著大耳朵要往陶醫生動物醫院大門進,卻聽大耳朵發出一陣尖利的慘叫聲,詭異滲人的聲音傳遍街道,沖破雲霄,十分駭人。

此時白日,街道上還有普通游客,只聽這一聲無不震驚,皆圍觀過來。

陶心聽見聲音也跑了出來,將毛順發擋在門前,“你要幹什麽?”

圍觀有人對著毛順發指指點點,議論這夥子是否有虐貓行為,有甚者都要舉起手機拍攝。

為自證清白,毛順發只說:“這貓生病了,我帶它來醫治。”

然而手中耳朵奇大的貓兒不斷掙紮慘叫,好像這人要拿它去處死一樣,令人所見起疑。

陶心頓時明白毛順發所說的辦法,就是強按一只修貓進去好好感受一下,便知其情形來破這離譜的謠言。

然而所見,這樣太‘強貓所難’,陶心見它叫得可憐,伸手從毛順發手中接過這只大耳朵貓咪。

大耳朵在接觸到陶心的一剎那,霍然感受奇異,登時啞了聲音,也不再掙紮,全身僵硬,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瞪著不明方向,就似突然傻掉一般。

這卻是她與生具來對低階生物的壓力,即便她收斂了許多,但天生散發的氣場會還是會無意對它們造成壓迫。

陶心自知,暗中運功,盡量收斂。

大耳朵還是不敢動,任憑陶心將它抱在懷中,但覺她身上有白裘大衣,毛絨絨,暖呼呼。感受舒適,卻不敢掉以輕心,一雙眼珠子悄悄上揚,小心翼翼瞧著‘地獄使者’這張臉,這是從未見過的美貌,一時走神,居然看呆了。

“你想不想進去,看看我的修貓學院?”陶心溫柔地問著它,臉上帶著親切溫暖的微笑,“我保證,裏面並沒有一點點危險。”

大耳朵雙眼的神采閃了閃,蠕動著嘴唇,似有動容之色,這時突聽裏間傳來‘砰’地一聲,似瓷器落地碎裂之聲,徹底驚醒了大耳朵的幻想,它努力地搖頭,表示不能接受。

陶心有些失落,但還是選擇尊重它的決定,便將它放在地上。

與陶心斷絕了接觸,大耳朵如或新生,這才敢活動身體,只是剛才四肢僵化太過,以至於現在走起路來四肢有點打飄。

離開店鋪大門前,它還回頭看了一眼陶心,好像不太相信她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

陶心只是淡淡微笑,任它自由。

為散僵局,毛順發對人□□待,“那只貓得了口炎,我只不過想帶它去醫院而已,大家不用擔心。”

圍觀眾人得到交待,也不能不信,畢竟這裏的確是間動物醫院,相信不會加害動物,而且這位陶醫生這樣漂亮……

不久,圍觀群眾散去。

毛順發跟著陶心進入店鋪裏,邊和她解釋自己的行為,確實是大耳朵的謠言讓他氣憤,他只想讓謠言制造者自己進來看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陶心亦認同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表示不能強求它們,畢竟修行路遠,必要自己參悟領會和學習辨別,她相信,總有一天,這些修貓會開竅的。

店裏,凈凈在打掃著地上打碎的藥罐子。

老亨在一旁記賬,這已經是凈凈這個月練習熬藥打破的第三個藥罐了,得好好記著,月底扣她工資。

凈凈也很委屈,店裏員工不夠,她不得不變作人形打工,配藥是她主要工作之一。

她做貓的時候,四肢別提多麽靈活了,可做人的話,手腳經常不聽使喚,仿佛四肢早已形同陌路。

“小桃心,小桃心,今天你要教我些什麽……”毛順發天天粘著陶心轉,恨不能直接就住進動物醫院來。

老亨不滿地瞪著毛裏毛燥的毛順發,怎麽瞅都瞧他不順眼,但他偏偏就是當今最有潛力飛升的修貓,所以他不得不忍耐著性子,請他自己去二樓課堂做好課前準備。

很明顯,今天是老亨的課,毛順發很不樂意。因之前談妥求學之事,現在不得不獨自前往二樓,一步三回頭,滿眼都是陶心溫柔的微笑。其間,他一句又一句說著期待陶心下節授課。

老亨愛授功法解說,然而毛順發心不在焉,以為他上課開小差,遂提問幾句,他都能回答上來。

老亨便就納悶,這小子平日裏在陶心課上問題總是沒完沒了,以為勤學好問,沒想到是裝的,於是在他面前他就暴露本性。

是只有本事的修貓,飛升也差個機遇。老亨內心如此肯定著。

然而上完半天課程後,老亨便叫他回去了。

毛順發大驚,他還沒有上陶心的課程。原本打定主意,要故意拖陶心的下課,因為今晚月圓,鬼市大開,到時邀約陶心一起湊湊熱鬧。

當下,他不願離開,去在一樓看不到陶心,老亨又不讓他上三樓房間去叨擾,便一個勁地在樓下叫著陶心的名字。

老亨嫌他聒噪,一顆黑藥丸就塞他嘴巴裏,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什麽玩意兒,這麽甜……”毛順發砸了砸嘴,卻是不疑老亨給他的是毒藥,只是話說到半,便再發出不聲音了。

“啞藥,三個小時藥效就過。”老亨笑說:“陶心今天可沒空和你逛什麽鬼市,你回去吧。”

毛順發張嘴說著什麽卻沒有聲響,他被老亨攆了出去。

回到奶茶店,打著磕睡的店員銹兒打起精神來,恭恭敬敬叫了聲‘老板’,又有疑問:“老板今天下課這麽早。”

毛順發張嘴無聲地說了什麽,銹兒眨了眨大眼睛,努力傾聽卻什麽也聽不到,一度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撓了撓耳朵,再聽,明了,是老板嘴有問題。

毛順發一張臉生生被氣成了包子樣,拳頭錘在桌子上,無聲狂吼。

寂靜黑夜,圓月悄然而至。

人聲鼎沸也在突然之間。

半夜兩點,黑夜長街,黑色人影層層疊疊,詭異之及。

奶茶店裏排起了長龍,都是一些賣消息和買消息的家夥,大都是鬼魂,極少有那膽大的異能人士。

長街店鋪間間門戶大開,正是生意紅火的好時候,唯有那間陶醫生動物醫院閉門謝客,甚至鎖窗鎖門,鎖得非常嚴實。

有那鬼魂虛弱弱倒在門前,一手捂著胸口大洞,一手拍打著大門,大喊,“好痛啊!救命啊,醫生救救我。”

時間聽到凈凈清脆的聲音回答,“我這裏是動物醫院,只醫治動物。”

那鬼慘慘說道:“不是什麽大病,就是胸口被捅穿了,你幫我包紮一下就好……你就當我是小狗小貓,可憐可憐我吧。”他又催促,“快點啊,痛死我啦。”

“去你的!”凈凈罵了一聲道:“本就是個死鬼,還包什麽包!快走快走。”

那鬼繼續慘兮兮哭起來,拍打著大門:“求求你了,醫生,救救我吧。”

鬼叫聲十分滲人,就連隔壁的銹兒聽也要炸毛。

然而即便這鬼如何在門前哭嚎,大門仍未敞開。

那鬼瞄了一眼墻角,得到示意,只能作罷。擦幹眼淚,悄聲飄到墻角,開心地說道:“發哥,我演得不錯吧。”

毛順發隱在黑暗裏,哼了一聲,說道:“演得好?他們怎麽不開門啊?”

那鬼吐槽,“這可不關我的事,明顯是他們沒有愛心啊!”

毛順發搖了搖頭,雖認識不久,但他自知自己是不會看錯人的。

只是那店鋪防守得跟鐵桶一樣,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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