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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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徐三冬看著江言這一瞬露出的表情莫名心虛起來, 他輕咳一聲又帶上那副“專家”嘴臉：“確實很遺憾，這個造假技術並不高超啊，甚至還有一點拙劣, 也只能騙一騙你們這樣不懂行的人了。”
“不懂行”的江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徐老師，我現在該怎麽辦呢是不是要去報警啊”
一聽報警兩個字，徐三冬的臉色立刻就顯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看向自己書房的門，隔了一會兒才說：“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 這種案子你報警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可能追討得回來了。古玩市場就是這樣的，買定離手, 所以我才說江言把市場做得太高了, 讓你們這些外行以為咱們圈子遍地黃金呢。”
他話音剛落, 門外就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江言瞥了徐三冬一眼這才假裝被分散註意力看向外面。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徐三冬眼疾手快地拿出自己事先做好的假的楚帛書放到桌上。
而真的被他藏進了抽屜之中。
他先前讓江言仔細拍照發給他也就是還有這一層意思, 為了造一份假的出來，畢竟他還有一步很重要的步驟呢。
等江言再轉頭，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假的楚帛書上,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不錯啊, 連造假都用上了。
看來這裏面不但水深，還有大魚啊。
從江言把半張楚帛書的圖片發給徐三冬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了一天, 居然就已經做好假的了
雖然裏面應該也有之前孟有乾那半份楚帛書發“功勞”。
這份假貨沒準就是在那一份的基礎上做的，所以效率更高。
但是這也說明了這個徐三冬的背後藏著一個很大的文物造假窩點, 不然不可能這麽快的。
江言走過去，嘴裏假意說著：“這不可能啊……這怎麽能是假的呢”
說著她就拿起那半張假的楚帛書看來起來。
這一看她也著實驚訝起來, 這確實一眼看去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也難怪這個徐三冬這麽多年都沒有露出過馬腳了。
一旁徐三冬也任由江言拿著看，他可是見多了這種一聽說自己花大價錢買的文物是假的人“自欺欺人”的表現了。
他一臉偽善：“唉，事情已經這樣了，看開一點吧。”
江言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做出一副忍痛的樣子：“那徐老師……這份帛書你要銷毀了”
徐三冬一聽馬上說：“是啊！這可是我們先前就說好的，你已經上當受騙了，自然知道這種滋味，我可不能再讓這種都東西在市面上繼續流通，坑別人啊。”
聞言江言差點笑出聲，這個人還真是很會說話啊，明明是怕自己偷梁換柱被發現，所以故意要把證據銷毀，以絕後患，還非說得這麽大義凜然，果然騙子就是臉皮厚。
江言做出一臉舍不得的樣子：“可是……徐老師……”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一沓現金放到桌上：“徐老師，你就通融一下，對外就說我這是真的，行嗎我就想脫手賺個本錢回來。”
江言演得格外繪聲繪色，徐三冬騙她，她也在忽悠徐三冬，為了讓人完全不察覺，她也必須通過一些“情節”來穩固自己的人設啊。
徐三冬一看那桌上的錢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放心來。
貪心就好，他就怕這人不貪心到時候真的去報了警。
他一臉正色地把推到自己面前的錢又推了回去：“不行！”
“我們做文物鑒定的只能說真話，我要是給你做了假，我這塊金字招牌可就徹底碎了！”
說著他還語重心長地教育江言：“你雖然被騙了，是受害者，可是你也不能走上歧途啊，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有聽到過，不過這假東西我是斷然不能讓你帶走了！”
徐三冬直接拿起那半份假的楚帛書就扔進了一旁的碎紙機。
江言看著被消滅得幹幹凈凈的假楚帛書嘴角也爬上了一點笑來，只是她面上還故意表現出“生不如死”的樣子。
這樣一來，徐三冬就更不懷疑了。
他甚至還又補充道：“歪門邪道走不得，你要是出去之後亂說的話，我這房間裏可是有監控的，你剛才要賄賂我的事……”
江言看著這“反將一軍”的許三冬，心說果然是老騙子，這放防禦於未然的手段用得真好。
明明是他先騙人，現在倒是他手上握著把柄了。
不過這正是江言想看到的，可以說把柄也是她親自遞到徐三冬手裏的，
江言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立即道：“徐老師，您誤會了！我剛就是一時糊塗而已，現在我算是信了您的人品了……”
她依舊把那一沓錢重新推了過去，嘴裏解釋道：“徐老師您放心，我這不是要賄賂您了，我是想找您買點古玩，這是訂金。”
徐三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真實的驚訝來，他的目光在江言和那一沓錢上來回逡巡，然後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又不是買古董的！”
江露出一副孤註一擲的表情：“徐老師，你知道這家夥我丈夫買的吧其實我們家底還算殷實，所以他亂買其實也還能承受，但是他一樣真貨也沒有買過啊！”
“我這次就是想讓您給我做個中間人，帶我買幾件真品，到時候我也好回去安撫一下我丈夫。”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江言現在的目標已經不只是眼前的許三冬了。
徐三冬聽著“幾件真品”這話眼角就是一條。
還真有冤大頭上趕著被他騙好幾次也對，以往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人。
不過……
徐三冬還是有些左右搖擺，而江言立馬趁熱打鐵：“徐老師，這些錢說是定金，其實就是給您做中間人的酬謝而已。”
“要是您真能讓我買到好的，後面的感謝可不止這些。”
江言把餌下得足足的，就不怕這徐三冬不上勾。
聞言，徐三冬果然不猶豫了，他手搭在那一沓錢上：“這怎麽好意思呢”
“不過古玩行業水確實深，我領著你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就當是給你長眼一下。”
江言笑得格外愉悅：“是啊，有徐老師幫我長眼，這一次我肯定不會再被騙了。”
“不過，徐老師我們是我哪一家古玩市場啊”
徐三冬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市面上哪有什麽好貨啊，等明天我帶你去地下拍賣場看看。”
“我們圈子裏的可都是在這裏交易，到時候我再幫你看看，肯定能給你挑幾件滿意的。”
很好，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江言從善如流地答：“那就多謝徐老師來。”
兩人又虛與委蛇地聊了一會兒，之後徐三棟親自把江言給送出來門。
到了門口黑貓跳進她懷裏：“你的大反派人設可是拿得太穩了。”
江言笑了笑：“有嗎我這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騙人者人恒騙之。
而剛送走了江言的徐三冬立馬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他拿出那半張被自己藏起來的真的楚帛書仔細端詳了好久，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裏。
“發了，這次要是能賣出去，那可就發了！”
說著他又給綁自己銷售的人發了微信。
【徐三冬：這是另外半張，一起幫我找個下家吧，這可是大買賣，你可別再找些小打小鬧的人來了。】
對面很快回覆他。
【這麽快】
【徐三冬：語氣好遇到兩個大傻子，對了，明天我會帶只肥羊去一趟老地方，你們那邊也準備準備。】
【確定是肥羊可別給我們找麻煩了。】
【徐三冬：放心，這肥羊笨得厲害，反正你們把物件準備好，其他的我來，你們那邊別露餡就是了。】
【行！你今年看來是走大財運了啊。】
徐三冬看著這話笑得合不攏嘴。
※
第二天一大早江言起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變回了自己的，這還是個一次性魔法
她趕緊探頭看向正拿著早飯進來的陶五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還有時效啊會不會一會兒中途消失吧那可太嚇人了。”
她可能會上社會新聞頭版頭條。
陶五將早餐放到桌上，擡手又對江言施了法，然後語調格外溫和地說：“怕師父晚上不適應，所以幫你去除了。”
“哦，這樣啊……”
江言點了點頭，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她可沒有教過陶五這些菜該怎麽調味啊。
她小心翼翼地拿筷子挨個嘗了一下味道，發現居然都很美味，她仰頭看陶五：“你背著我偷偷去進修了”
這廚藝簡直突飛猛進啊，去開一家米其林餐廳估計都綽綽有餘了。
陶五笑著給江言倒了牛奶遞過去：“也許是突然開竅了也說不定。”
“”
江言臉上滿是問號，不過轉念一想，算了，反正也是開的好竅，以後再也不用吃那些難吃的食物了。
她咬了一口桌上的香酥牛肉煎餅，突然想到她昨天睡前臉上的法術都沒有消失啊，陶五什麽時候給她取消的
而這時一座黑貓跳上了桌子，他走到餐盤前拿爪子拍了拍：“吃獨食可恥！”
江言順手要分一點給黑貓，就見陶五拿了一個盤子，在裏面倒了幾粒貓糧遞過來隔在他們之間。
“師父，我覺得他該減肥了。”
江言大量一下原形愈發心寬體胖的黑貓沈思了一會兒：“玄哥，陶五說得對。”
“……”
黑貓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然後炸著貓對一旁正在打坐的小明：“你看看他們倆！”
小明睜開眼，卻也跟著點了點頭：“我覺得館長說得對。”
“……”
黑貓看著這三人，他懂了，他被排擠了！
※
吃完早飯，江言就頂著那張陌生人的臉來到了和徐三冬約好的地方。
沒等一會兒，徐三冬就來了。
因為怕徐三冬發現馬腳，陶五他們都沒有出現在人前，而是隱匿了身形跟著。
不過江言還是能聽到一旁黑貓的“抱怨”聲，內容當然還是關於他是否需要減肥的。
江言聽著嘴角都要控制不住了，不過一看到徐三冬她就“正常”了起來。
徐三冬見江言一個人來的心裏松了一口氣，出於謹慎他還是問了一句：“怎麽沒找其他人一起”
畢竟誰都知道古玩市場裏可不能只聽一家之言，不然大概率上當受騙。
而江言一臉天真：“我相信徐老師人品的，畢竟徐老師連昨天那樣的情況都……”
她隱晦地提起徐三冬昨天的大義凜然。
徐三冬嘴裏說著“哪裏的話”，心裏卻進一步肯定了眼前這個人是個好騙的。
他這才說：“我們今天啊，直接去幾個收藏家的家裏看，你也知道古玩市場很亂，去那些地方交易水可太深了，還是這些收藏家手裏的貨保真一點。”
江言聽著他這話越發高興起來，很好，多拔點蘿蔔出來，到時候也方便她一網打盡。
不過這也說明了這些人狡兔三窟，背後肯定形成了產業鏈了。
還不知道騙了多少人呢。
一想到這裏江言的表情就忍不住冷了下來。
面上還是很高興地說：“那就多謝徐老師了，就是我還沒有和您說過我的預算吧”
“我也不是太富裕，也就兩千多萬的閑錢來買，不知道會不會太少啊”
“……”
徐三冬目光一亮，他果然沒有料想錯，還真是個大活！
他面露為難：“這預算倒是不多不少，不過這文物嘛都講究一個眼緣，我也不能保證您會看上什麽啊。”
“再者，一些文物的價值可是難以估量的……”
這是在給她“上眼藥水”了，就是想洗腦她一會兒遇到什麽離譜價格都合理吧
江言連忙犯蠢：“可我這手上流動資金也就這麽多了，徐老師到時候還是幫我講講價吧。”
徐三冬馬上搖頭：“不是我不想，而是咱們圈裏可不興講價的，到時候你要是嫌貴，咱們就不買，看別的就好。”
江言表面上點頭，心裏卻在將人的狗頭都給打爆。
怎麽就不能講價了她就講！
不過她也沒有再反駁人，上了人的車很久就被帶到郊區一片偏遠的別墅區。
江言下了車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裏好多房子都沒有人入住。
難怪要選這裏了，人少不容易暴露，就算被來的人發現也好處理。
徐三冬把江言領到一棟別墅門口，然後沒有按門鈴，而是上前三長兩短的敲了幾下門。
隔了一會兒那門開了一條細縫，再次確認徐三冬旁邊只有一個江言之後那人才把大門打開。
“哦！是徐老師啊。”
說著那人打量一下江言，又道：“你昨天和我說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和你說過了啊，我現在手上這些可都是我的心頭好，不想賣的。”
江言略一挑眉，她知道針對她的騙術又開始了。
徐三冬趕緊答：“我知道你不肯割愛，不過我也就是帶朋友來看看，見識一下，不一定真買。”
聞言江言適時開始賣起了蠢：“啊不是啊徐老師，您不是說就是帶我來買古玩的嗎您可不能反悔啊！我可是帶著兩千多萬啊！”
她倒是要看這兩個人現在怎麽演。
果然剛“入戲”的兩個人面上都露出驚訝來，他們還真沒有見過這麽蠢的。
兩人想了想，徐三冬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說：“這……有眼緣才能買嘛，你不看看這麽知道”
江言立馬看向那個人：“可是他不是不願意賣給我嗎”
那人輕輕嘖了一聲，以一種看蠢貨的目光看江言。
“來都來了，還是進來吧，我和徐老師也是朋友，也不好讓你們就這麽走了。”
江言冷笑，是不好讓她這只肥羊跑了吧
不過面上她還是一臉驚喜：“真的可以嗎”
“但是……還是算了吧。我這一會兒看了你又不賣我，多抓心撓肺的啊。”
她看著一旁已經開始有些嘴角抽搐的徐三冬：“徐老師，我們還是直接去看其他家吧，就看那種要賣的！”
“……”
門裏的人直接傻了，這和他們的劇本不一樣啊！這時候這肥羊不該他們越不賣她越想要嗎
可是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挽留江言，只能看著江言轉身自顧自地走。
徐三冬也面色不太自然，不過還是給人的了個手勢然後帶著江言往下一家去了。
等他們一走，那個人立刻給下一家打了電話。
“這次肥羊有點傻，別拒絕，她聽不懂咱們的套路！”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有些憤憤不平，只是他話音未落，不知道為什麽腳下就是一滑，整個人摔到地上。
“我的腿……救命！我的腿！”
隱匿在一旁的陶五冷眼看著這人，卻只道：“死不了，也不會影響師父的計劃。”
畢竟渣滓能活著可都要感謝江言的仁慈，他居然敢詆毀她……
而此時的江言又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依舊是距離市區很遠的地方。
這一次開門的人仿佛已經吸取了教訓不再玩欲擒故縱那套了，直接爽快地開門把江言給迎了進來。
徐三冬見江言這次沒有再說什麽蠢話也松了一口氣。
明明這是一只傻卻肥羊，怎麽他就感覺累的是他自己呢
徐三冬深吸一口氣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友老秦，他喜歡收藏瓷器，他這裏可是有好東西呢！”
老秦從善如流道：“哪裏的話，就是喜歡而已，這些……”
他剛想“謙虛”地說自己這些也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起先前被告知的江言的特殊腦回路，於是他趕緊改口——
“這些都是我的寶貝啊，要不是我要送我女兒出國留學了，我可舍不得賣啊。”
徐三冬滿意點頭，又見江言沒有再語出驚人，覺得這一把肯定是穩妥了。
他對著江言說：“他這裏可是什麽瓷器都有的，你想要看什麽，讓他給你拿。”
江言一臉為難：“瓷器啊，這個我可不太懂啊……”
聞言正準備忽悠她的老秦突然就發現江言的目光正落在她臉上。
“有汝窯嗎天青瓷那種我可聽說了，這是好貨！”
“……”
老秦和徐三冬手都是一抖，他麽麽還是第一次遇到直接一上來就拿出來一股“來啊，把我騙光”的氣勢的人。
徐三冬試探性地問：“你還懂汝窯瓷”
雖然他不信，但是還是想確定一下，萬一這人扮豬吃老虎呢
“……”
等等不會是真的吧
江言直接點頭：“懂啊，之前那個山海博物館辦了一次汝窯瓷展啊，可是去看了的，那顏色老漂亮了！”
她可太懂了。
聞言徐三冬松了一口氣，老秦也就立馬神神秘秘地壓著聲音說：“看來你也是個識貨的主，我就不和你賣關子了。”
“我手上確實還有一件汝窯瓷，本來我是不準備賣的，這東西也確實有價無市。”
說完他怕江言又要走，還快語速：“但是我這不是為了女兒嗎所以……我願意割愛，只是這個價格方面……”
徐三冬是告訴了他江言的心裏底線的。
江言試探性道：“那……多少錢你說個事數吧！多了我也買不起。”
見江言主打一個誠實直接，徐三冬馬上出來裝好人。
他對著江言小聲耳語：“怎麽直接就問價啊，我們得先看看東西的成色。”
徐三冬半個字不提真假，是已經直接默認真活了。
江言笑了笑，一臉“感激”：“還得是你啊徐老師，您真是個大好人啊，那一會兒您可好好幫我掌掌眼。”
徐三冬連忙點頭：“當然，你放心。”
說著他給那老秦打了個顏色，那人馬上道：“那就麻煩跟我來吧。”
江言道：“去哪兒不看汝窯瓷了”
老秦扶著額頭，覺得這人被騙實屬活該了。
他道：“這種寶貝怎麽可能隨意亂放啊，我都是放在我定制的玻璃展櫃之中。”
直接拿出來怎麽能顯得他們的假貨上檔次呢
江言點了點頭，跟著進了房間。
一進去江言就覺得莫名眼熟，這房間不就是她博物館裏的瓷器罐的低配版本嗎
她正要開口問，就聽老秦說：“看著是不是有點熟悉我這房間可是和江言那瓷器館一個設計師。”
“那就是我。”
“不瞞你說，這其實是我先修的，後來啊……”
“唉，反正我也不盈利，也就讓人抄去了。”
“”
江言終於忍不住眼皮跳了跳，能不能少往你們臉上亂貼金，你們這樣是會被鐵錘一錘子揍扁的啊！
該說不愧是騙子嗎這騙術可以說是真能洗腦了。
給自己搞這麽高大上的形象……
江言配合地驚訝起來：“原來您才是原主啊！可是這……”
她還想說什麽就被徐三冬打斷：“咱們還是先看汝窯瓷吧！”
他可是真怕了江言了，也不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蠢話。
他現在就想趕緊把人一騙就完事了。
老秦也深以為然，感覺指著這房間裏唯一一件藏品。
“這就是宋汝窯天青釉碗。”
他無比驕傲地說完，卻見江言沒有什麽反應，趕緊和徐三冬打眼色。
徐三冬馬上道：“這成色！居然比山海博物館那一批天青瓷更好啊！”
“……”
江言徹底沈默了，你們要找對照組可以，怎麽還一直逮著她一個人薅羊毛啊
難道現在這些古玩騙子不拉踩她一下就心裏不舒服
他們舒不舒服她不知道，反正她現在不舒服了。
徐三冬見江言繼續不為所動，又說：“我們古玩圈子裏一直都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的說法，這可是“名瓷之首”，“宋瓷之冠”啊，一般只要是能收藏上這麽一件，那基本上就能在圈子裏揚眉吐氣了。”
聞言江言倒是好奇起來，這徐三冬這麽多年，不可能只忽悠了她一個來買這些假貨吧，但是怎麽都沒有爆出來呢
江言上前仔細觀察起那汝窯瓷，心裏更驚訝了。
雖然她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假的，但是這些造假技術確實很高。
她幾乎可以斷言這能騙過一大批的民間文物鑒定人員。
有著種技術居然在造假團夥裏
江言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可惜起來。
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讓徐三冬這麽多年都不翻車吧
江言心裏越發地好奇起來。
她故作一副從看癡了的狀態裏回神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這個真的漂亮啊！我當時看展的時候就可喜歡了，還真是和我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樣。”
“不過……”
她為難地看向老秦：“這東西太貴了吧我可能買不起。”
徐三冬和老秦對視一眼——
上鉤了。
老秦遺憾地說：“是啊，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我可不打算賤賣的，看來你們無緣了。”
說著他作勢就要把展櫃給關上。
一旁徐三冬添油加醋：“唉，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啊……”
“算了，我還是帶你去看些普通一點的吧，這種尖貨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收藏的。”
他們每一句話幾乎都是踩著一些喜歡收藏但是又對這些不太了解的人的心理弱點。
一邊誇大這古玩的好，一邊又貶低買家，就是為了激起逆反心理。
江言順著他們的話表現出激動：“……就不能便宜一點”
說著她故意看向徐三冬：“徐老師你說過幫……”
徐三冬知道江言說的是他要幫她講價的事，他心想這人果然蠢，這種話都敢當面說。
不過騙蠢人好啊，多輕松啊。
他立馬說：“不是我不幫你啊，而是你這預算和這瓷器本來的價值那差得……可太多了。”
老秦在一旁道：“還是別勉強，我這瓷器確實不愁賣的，我也不想坑你。”
就在這時，老秦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江言，然後故意走出門，在離得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接了電話。
江言故意走到門口聽。
“我的汝窯瓷啊還在呢，今天是有人來看，不過她預算不夠，買不起。”
“你要可以啊，那你什麽時候過來咱們簽約”
“分期付款嘖，你這就有點讓我為難了啊……”
“好吧，好吧，你都這麽說了，行吧。”
過了一會兒他掛了電話走進來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我這汝窯瓷有人定了，要不……”
江言看著這個老秦心裏了悟，還真的是千層套路啊，這一環扣一環的。
這明顯就是拿另一個不存在的買家來刺激她沖動消費而已，畢竟有爭奪才會上頭。
不過她依舊會配合，她可是真的想知道這後面他們葫蘆裏還有什麽藥，能讓那些受害者這麽多年打落牙齒往嘴裏吞。
江言看一眼一旁的徐三冬：“我……我也可以分期的！反正你都要分期，不如賣給我”
老秦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可是臉上卻滿是為難：“這……我都答應人家了，再說了我和那邊……”
江言立馬道：“凡事不是該講個先來後到嗎我先來的！”
這時徐三冬也上前“勸”：“還是算了吧，咱們還是看看別的。”
江言成功“上頭”：“不了！就這個！徐老師你也說了這是尖貨啊！”
徐三冬嘆口氣：“那這……”
他看向老秦：“老秦啊，我們也是多年交情了，這也確定是我們先來是，反正都是分期，不然……”
老秦一臉的為難，最終還是重重嘆口氣：“唉，那行吧，就看在徐老師面子上，不過先說好啊，一億一千萬，你這準備怎麽分期啊”
江言臉上露出一點喜悅：“真賣我”
“那我先給你打兩千八百萬，剩下的給你打欠條！”
聽了“欠條”兩個字，老秦立馬搖頭：“那可不行，現在欠錢的才是大爺，我可不敢要這欠條啊。”
江言“急切”道：“那你要怎麽辦你這就是不誠心賣我嘛！”
徐三冬跟著安撫：“這哪能啊，老秦可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是因為這筆買賣太大了，他肯定不心安啊，不然你們找個第三方機構”
來了，江言等的新騙術來了。
這可能就是為什麽那些受害者不敢報警的原因。
江言問：“什麽第三方機構”
徐三冬拿出手機說：“這是我們業內的一個老辦法，你先把你手上兩千八百萬給老秦，他把汝窯瓷給你，然後啊你在這平臺上啊再買七千三百萬的理財產品轉送給老秦，老秦自己去提，而這錢啊你再慢慢分期慢慢還，這樣大家心裏都踏實。”
“……”
還真是連環計，局中局啊，你們比智永還能忽悠啊！
江言現在徹底明白了那些人為什麽不敢報警了。
這個平臺很可能背後就是他們的人，而中間的過程很可能合法。
而買了理財的人不想還剩下的巨額債務就只能把前面那一筆錢打水花……
這樣一來，徐三冬他們就空手套白狼了。
這裏面心思之縝密讓江言都有些膽寒了。
見江言沈默，徐三冬繼續道：“當然了，我還是覺得不買好，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福分……”
“你們這樣騙了多少人啊”
江言打斷了他的繼續忽悠。
徐三冬和老秦聞言面色一變，不過還是嘴硬道：“你說什麽呢你要真覺得我是騙子，那這事就算了！”
江言看著兩人笑道：“算了那可不行。”
她來都來了，可不能空手而歸。
“首先，我有一個問題，幫你們造假的是誰”
她必須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多人上當受騙。
老秦沈著一張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再汙蔑我我就不客氣了！”
老秦身材格外魁梧，他向前一步想嚇唬江言，誰知道江言一動不動，反而擡眼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你們到底騙了多少人”
面對這樣的挑釁，老秦連牙關都咬緊了，一旁的徐三冬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本來以為這是肥羊，沒想到……
不過他還是嘗試繼續忽悠：“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還是好好的吧，這在圈子裏說人家的藏品是假的可是大忌啊。”
徐三冬依舊試圖維持自己“學者”的風度，誰知道江言看著他又是一笑。
“那份完整的楚帛書你準備以多少錢賣出去”
“……”
徐三冬聞言臉一僵：“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要是說的是你那半張假貨的話，我已經銷毀了。”
江言略一聳肩，有的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她又道：“你知道我給你拿半份楚帛書是誰提前鑒定過的嗎”
徐三冬沒有答話，江言也就不理會他的心情安然道：“是江言。”
“……”
徐三冬沈默了一下說：“不可能！你怎麽會認識……”
話說道一半他又一轉話鋒：“就算真是江言給你鑒定過地又怎麽樣她也不定就是對的！”
江言點了點頭：“確實，可惜她這次就是對的。”
一旁老秦低沈著嗓子對徐三冬道：“別和她廢話了，沒看出來她就是故意來砸場子的嗎”
他眼裏閃過一絲兇光，不等江言反應，他就向她襲來。
就在這時一聲貓叫傳來，三個身影在江言背後出現，而她臉上的法術也被抹去。
陶五一彈指，老秦那只伸過來的手就以一個格外扭曲的角度折斷了。
老秦抱著手臂在地上哀叫。
而徐三冬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一貓和江言的那張臉他一時不知道該驚訝哪一個，直覺告訴他他現在該跑了，可是他卻一步也走不動。
他覺得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束縛著他發軟的雙腿……
小明的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她眼裏有一絲不屑：“不殺你，你會臟了我的劍，但是，館長問你什麽你就說。”
“……”
徐三冬渾身顫抖，他想說你們是鬼嗎
可是最後他卻只能點頭。
江言坐到陶五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沙發上，又喝了一杯憑空出現的檸檬茶，這才開口：“說吧，我剛才問的那兩個問題。”
徐三冬覺得自己的舌頭不受控制，腦子也不受控制，只能不由自主地吐露真話：“出貨的是蛇頭……我們都沒有見過他，但是我知道地方！我可以告訴你！”
他馬上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又說：“我也不知道我騙了多少人，我不記得了……應該很多很多……”
他每說一個字臉就煞白幾分，在江言覺得幾乎要背過氣的時候，她才點了點頭。
江言對小明道：“動手吧。”
徐三冬和在地上的老秦都一臉驚恐，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場面幾乎是他們無法想象的，也是不能控制的。
兩人大喊：“不，放過我！我不想死！”
江言神色凝重地道：“我放過了你們，誰去放過那些受騙的人呢”
下一秒劍光劃過，兩個人倒在地上。
江言這才前：“這就行了他們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陶五笑著答：“不但如此，他們還會在館長你處理完其他的事情之後去自首，並且在這期間他們不會再繼續犯罪。”
江言擡手就拍陶五的肩膀：“厲害啊！得給你一個道德小標兵稱號啊！”
這可比他之前動不動喊吃人好多了。
江言格外滿意，然後說：“好了，我們該去找其他大騙子了。”
她說完突然一拍腦門：“完了！忘了讓他先把楚帛書給我了！”
這時黑貓冷哼一聲：“給小魚幹就給你。”
聞言江言立刻明白自己自己不用擔心了，然後愉快地擼了擼貓頭：“玄哥，你真棒，”
呵，甜言蜜語的人類。
黑貓的九條尾巴搖搖晃晃。
※
“主人。”
一把寒光凜冽的寶劍被懸掛在一間空屋內，而在那把劍的下面，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正半跪在地上看著他面前的人。
被他稱為主人的的人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湛盧，我新要的那一批東西你做好了嗎”
湛盧點了點頭：“當然，我會完成主人的一切要求，只是主人，你什麽時候才會帶我回山海居”
那人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不是嗎我們要賺錢，賺很多錢才可以的。”
湛盧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做這些東西就可以幫主人賺錢了嗎”
“當然，而且可以賺大錢。”
湛盧點了點頭，神色堅定：“好，那我就幫主人做好多好多，等賺夠了錢就回山海居去，去……”
去幹什麽他好像有些不記得了。
湛盧皺著眉，他的本體劍身發出幾聲轟鳴，他那主人立馬道：“湛盧，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嗎”
“你現在只需要聽我的就好。”
“我會帶你回山海居的。”
那個人保證著。
而湛盧一聽這話心裏莫名就安定下來。
嗯，他要回山海居去，和主人一起回去。
這是他們的約定。
主人答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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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冬看著江言這一瞬露出的表情莫名心虛起來, 他輕咳一聲又帶上那副“專家”嘴臉：“確實很遺憾，這個造假技術並不高超啊，甚至還有一點拙劣, 也只能騙一騙你們這樣不懂行的人了。”
“不懂行”的江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徐老師，我現在該怎麽辦呢是不是要去報警啊”
一聽報警兩個字，徐三冬的臉色立刻就顯得有些古怪起來,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看向自己書房的門，隔了一會兒才說：“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 這種案子你報警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可能追討得回來了。古玩市場就是這樣的，買定離手, 所以我才說江言把市場做得太高了, 讓你們這些外行以為咱們圈子遍地黃金呢。”
他話音剛落, 門外就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江言瞥了徐三冬一眼這才假裝被分散註意力看向外面。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徐三冬眼疾手快地拿出自己事先做好的假的楚帛書放到桌上。
而真的被他藏進了抽屜之中。
他先前讓江言仔細拍照發給他也就是還有這一層意思, 為了造一份假的出來，畢竟他還有一步很重要的步驟呢。
等江言再轉頭，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假的楚帛書上,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不錯啊, 連造假都用上了。
看來這裏面不但水深，還有大魚啊。
從江言把半張楚帛書的圖片發給徐三冬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了一天, 居然就已經做好假的了
雖然裏面應該也有之前孟有乾那半份楚帛書發“功勞”。
這份假貨沒準就是在那一份的基礎上做的，所以效率更高。
但是這也說明了這個徐三冬的背後藏著一個很大的文物造假窩點, 不然不可能這麽快的。
江言走過去，嘴裏假意說著：“這不可能啊……這怎麽能是假的呢”
說著她就拿起那半張假的楚帛書看來起來。
這一看她也著實驚訝起來, 這確實一眼看去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也難怪這個徐三冬這麽多年都沒有露出過馬腳了。
一旁徐三冬也任由江言拿著看，他可是見多了這種一聽說自己花大價錢買的文物是假的人“自欺欺人”的表現了。
他一臉偽善：“唉，事情已經這樣了，看開一點吧。”
江言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做出一副忍痛的樣子：“那徐老師……這份帛書你要銷毀了”
徐三冬一聽馬上說：“是啊！這可是我們先前就說好的，你已經上當受騙了，自然知道這種滋味，我可不能再讓這種都東西在市面上繼續流通，坑別人啊。”
聞言江言差點笑出聲，這個人還真是很會說話啊，明明是怕自己偷梁換柱被發現，所以故意要把證據銷毀，以絕後患，還非說得這麽大義凜然，果然騙子就是臉皮厚。
江言做出一臉舍不得的樣子：“可是……徐老師……”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一沓現金放到桌上：“徐老師，你就通融一下，對外就說我這是真的，行嗎我就想脫手賺個本錢回來。”
江言演得格外繪聲繪色，徐三冬騙她，她也在忽悠徐三冬，為了讓人完全不察覺，她也必須通過一些“情節”來穩固自己的人設啊。
徐三冬一看那桌上的錢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放心來。
貪心就好，他就怕這人不貪心到時候真的去報了警。
他一臉正色地把推到自己面前的錢又推了回去：“不行！”
“我們做文物鑒定的只能說真話，我要是給你做了假，我這塊金字招牌可就徹底碎了！”
說著他還語重心長地教育江言：“你雖然被騙了，是受害者，可是你也不能走上歧途啊，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有聽到過，不過這假東西我是斷然不能讓你帶走了！”
徐三冬直接拿起那半份假的楚帛書就扔進了一旁的碎紙機。
江言看著被消滅得幹幹凈凈的假楚帛書嘴角也爬上了一點笑來，只是她面上還故意表現出“生不如死”的樣子。
這樣一來，徐三冬就更不懷疑了。
他甚至還又補充道：“歪門邪道走不得，你要是出去之後亂說的話，我這房間裏可是有監控的，你剛才要賄賂我的事……”
江言看著這“反將一軍”的許三冬，心說果然是老騙子，這放防禦於未然的手段用得真好。
明明是他先騙人，現在倒是他手上握著把柄了。
不過這正是江言想看到的，可以說把柄也是她親自遞到徐三冬手裏的，
江言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立即道：“徐老師，您誤會了！我剛就是一時糊塗而已，現在我算是信了您的人品了……”
她依舊把那一沓錢重新推了過去，嘴裏解釋道：“徐老師您放心，我這不是要賄賂您了，我是想找您買點古玩，這是訂金。”
徐三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真實的驚訝來，他的目光在江言和那一沓錢上來回逡巡，然後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又不是買古董的！”
江露出一副孤註一擲的表情：“徐老師，你知道這家夥我丈夫買的吧其實我們家底還算殷實，所以他亂買其實也還能承受，但是他一樣真貨也沒有買過啊！”
“我這次就是想讓您給我做個中間人，帶我買幾件真品，到時候我也好回去安撫一下我丈夫。”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江言現在的目標已經不只是眼前的許三冬了。
徐三冬聽著“幾件真品”這話眼角就是一條。
還真有冤大頭上趕著被他騙好幾次也對，以往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人。
不過……
徐三冬還是有些左右搖擺，而江言立馬趁熱打鐵：“徐老師，這些錢說是定金，其實就是給您做中間人的酬謝而已。”
“要是您真能讓我買到好的，後面的感謝可不止這些。”
江言把餌下得足足的，就不怕這徐三冬不上勾。
聞言，徐三冬果然不猶豫了，他手搭在那一沓錢上：“這怎麽好意思呢”
“不過古玩行業水確實深，我領著你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就當是給你長眼一下。”
江言笑得格外愉悅：“是啊，有徐老師幫我長眼，這一次我肯定不會再被騙了。”
“不過，徐老師我們是我哪一家古玩市場啊”
徐三冬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市面上哪有什麽好貨啊，等明天我帶你去地下拍賣場看看。”
“我們圈子裏的可都是在這裏交易，到時候我再幫你看看，肯定能給你挑幾件滿意的。”
很好，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江言從善如流地答：“那就多謝徐老師來。”
兩人又虛與委蛇地聊了一會兒，之後徐三棟親自把江言給送出來門。
到了門口黑貓跳進她懷裏：“你的大反派人設可是拿得太穩了。”
江言笑了笑：“有嗎我這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騙人者人恒騙之。
而剛送走了江言的徐三冬立馬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他拿出那半張被自己藏起來的真的楚帛書仔細端詳了好久，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裏。
“發了，這次要是能賣出去，那可就發了！”
說著他又給綁自己銷售的人發了微信。
【徐三冬：這是另外半張，一起幫我找個下家吧，這可是大買賣，你可別再找些小打小鬧的人來了。】
對面很快回覆他。
【這麽快】
【徐三冬：語氣好遇到兩個大傻子，對了，明天我會帶只肥羊去一趟老地方，你們那邊也準備準備。】
【確定是肥羊可別給我們找麻煩了。】
【徐三冬：放心，這肥羊笨得厲害，反正你們把物件準備好，其他的我來，你們那邊別露餡就是了。】
【行！你今年看來是走大財運了啊。】
徐三冬看著這話笑得合不攏嘴。
※
第二天一大早江言起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變回了自己的，這還是個一次性魔法
她趕緊探頭看向正拿著早飯進來的陶五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還有時效啊會不會一會兒中途消失吧那可太嚇人了。”
她可能會上社會新聞頭版頭條。
陶五將早餐放到桌上，擡手又對江言施了法，然後語調格外溫和地說：“怕師父晚上不適應，所以幫你去除了。”
“哦，這樣啊……”
江言點了點頭，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她可沒有教過陶五這些菜該怎麽調味啊。
她小心翼翼地拿筷子挨個嘗了一下味道，發現居然都很美味，她仰頭看陶五：“你背著我偷偷去進修了”
這廚藝簡直突飛猛進啊，去開一家米其林餐廳估計都綽綽有餘了。
陶五笑著給江言倒了牛奶遞過去：“也許是突然開竅了也說不定。”
“”
江言臉上滿是問號，不過轉念一想，算了，反正也是開的好竅，以後再也不用吃那些難吃的食物了。
她咬了一口桌上的香酥牛肉煎餅，突然想到她昨天睡前臉上的法術都沒有消失啊，陶五什麽時候給她取消的
而這時一座黑貓跳上了桌子，他走到餐盤前拿爪子拍了拍：“吃獨食可恥！”
江言順手要分一點給黑貓，就見陶五拿了一個盤子，在裏面倒了幾粒貓糧遞過來隔在他們之間。
“師父，我覺得他該減肥了。”
江言大量一下原形愈發心寬體胖的黑貓沈思了一會兒：“玄哥，陶五說得對。”
“……”
黑貓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然後炸著貓對一旁正在打坐的小明：“你看看他們倆！”
小明睜開眼，卻也跟著點了點頭：“我覺得館長說得對。”
“……”
黑貓看著這三人，他懂了，他被排擠了！
※
吃完早飯，江言就頂著那張陌生人的臉來到了和徐三冬約好的地方。
沒等一會兒，徐三冬就來了。
因為怕徐三冬發現馬腳，陶五他們都沒有出現在人前，而是隱匿了身形跟著。
不過江言還是能聽到一旁黑貓的“抱怨”聲，內容當然還是關於他是否需要減肥的。
江言聽著嘴角都要控制不住了，不過一看到徐三冬她就“正常”了起來。
徐三冬見江言一個人來的心裏松了一口氣，出於謹慎他還是問了一句：“怎麽沒找其他人一起”
畢竟誰都知道古玩市場裏可不能只聽一家之言，不然大概率上當受騙。
而江言一臉天真：“我相信徐老師人品的，畢竟徐老師連昨天那樣的情況都……”
她隱晦地提起徐三冬昨天的大義凜然。
徐三冬嘴裏說著“哪裏的話”，心裏卻進一步肯定了眼前這個人是個好騙的。
他這才說：“我們今天啊，直接去幾個收藏家的家裏看，你也知道古玩市場很亂，去那些地方交易水可太深了，還是這些收藏家手裏的貨保真一點。”
江言聽著他這話越發高興起來，很好，多拔點蘿蔔出來，到時候也方便她一網打盡。
不過這也說明了這些人狡兔三窟，背後肯定形成了產業鏈了。
還不知道騙了多少人呢。
一想到這裏江言的表情就忍不住冷了下來。
面上還是很高興地說：“那就多謝徐老師了，就是我還沒有和您說過我的預算吧”
“我也不是太富裕，也就兩千多萬的閑錢來買，不知道會不會太少啊”
“……”
徐三冬目光一亮，他果然沒有料想錯，還真是個大活！
他面露為難：“這預算倒是不多不少，不過這文物嘛都講究一個眼緣，我也不能保證您會看上什麽啊。”
“再者，一些文物的價值可是難以估量的……”
這是在給她“上眼藥水”了，就是想洗腦她一會兒遇到什麽離譜價格都合理吧
江言連忙犯蠢：“可我這手上流動資金也就這麽多了，徐老師到時候還是幫我講講價吧。”
徐三冬馬上搖頭：“不是我不想，而是咱們圈裏可不興講價的，到時候你要是嫌貴，咱們就不買，看別的就好。”
江言表面上點頭，心裏卻在將人的狗頭都給打爆。
怎麽就不能講價了她就講！
不過她也沒有再反駁人，上了人的車很久就被帶到郊區一片偏遠的別墅區。
江言下了車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裏好多房子都沒有人入住。
難怪要選這裏了，人少不容易暴露，就算被來的人發現也好處理。
徐三冬把江言領到一棟別墅門口，然後沒有按門鈴，而是上前三長兩短的敲了幾下門。
隔了一會兒那門開了一條細縫，再次確認徐三冬旁邊只有一個江言之後那人才把大門打開。
“哦！是徐老師啊。”
說著那人打量一下江言，又道：“你昨天和我說的時候我其實已經和你說過了啊，我現在手上這些可都是我的心頭好，不想賣的。”
江言略一挑眉，她知道針對她的騙術又開始了。
徐三冬趕緊答：“我知道你不肯割愛，不過我也就是帶朋友來看看，見識一下，不一定真買。”
聞言江言適時開始賣起了蠢：“啊不是啊徐老師，您不是說就是帶我來買古玩的嗎您可不能反悔啊！我可是帶著兩千多萬啊！”
她倒是要看這兩個人現在怎麽演。
果然剛“入戲”的兩個人面上都露出驚訝來，他們還真沒有見過這麽蠢的。
兩人想了想，徐三冬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說：“這……有眼緣才能買嘛，你不看看這麽知道”
江言立馬看向那個人：“可是他不是不願意賣給我嗎”
那人輕輕嘖了一聲，以一種看蠢貨的目光看江言。
“來都來了，還是進來吧，我和徐老師也是朋友，也不好讓你們就這麽走了。”
江言冷笑，是不好讓她這只肥羊跑了吧
不過面上她還是一臉驚喜：“真的可以嗎”
“但是……還是算了吧。我這一會兒看了你又不賣我，多抓心撓肺的啊。”
她看著一旁已經開始有些嘴角抽搐的徐三冬：“徐老師，我們還是直接去看其他家吧，就看那種要賣的！”
“……”
門裏的人直接傻了，這和他們的劇本不一樣啊！這時候這肥羊不該他們越不賣她越想要嗎
可是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挽留江言，只能看著江言轉身自顧自地走。
徐三冬也面色不太自然，不過還是給人的了個手勢然後帶著江言往下一家去了。
等他們一走，那個人立刻給下一家打了電話。
“這次肥羊有點傻，別拒絕，她聽不懂咱們的套路！”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有些憤憤不平，只是他話音未落，不知道為什麽腳下就是一滑，整個人摔到地上。
“我的腿……救命！我的腿！”
隱匿在一旁的陶五冷眼看著這人，卻只道：“死不了，也不會影響師父的計劃。”
畢竟渣滓能活著可都要感謝江言的仁慈，他居然敢詆毀她……
而此時的江言又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依舊是距離市區很遠的地方。
這一次開門的人仿佛已經吸取了教訓不再玩欲擒故縱那套了，直接爽快地開門把江言給迎了進來。
徐三冬見江言這次沒有再說什麽蠢話也松了一口氣。
明明這是一只傻卻肥羊，怎麽他就感覺累的是他自己呢
徐三冬深吸一口氣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友老秦，他喜歡收藏瓷器，他這裏可是有好東西呢！”
老秦從善如流道：“哪裏的話，就是喜歡而已，這些……”
他剛想“謙虛”地說自己這些也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起先前被告知的江言的特殊腦回路，於是他趕緊改口——
“這些都是我的寶貝啊，要不是我要送我女兒出國留學了，我可舍不得賣啊。”
徐三冬滿意點頭，又見江言沒有再語出驚人，覺得這一把肯定是穩妥了。
他對著江言說：“他這裏可是什麽瓷器都有的，你想要看什麽，讓他給你拿。”
江言一臉為難：“瓷器啊，這個我可不太懂啊……”
聞言正準備忽悠她的老秦突然就發現江言的目光正落在她臉上。
“有汝窯嗎天青瓷那種我可聽說了，這是好貨！”
“……”
老秦和徐三冬手都是一抖，他麽麽還是第一次遇到直接一上來就拿出來一股“來啊，把我騙光”的氣勢的人。
徐三冬試探性地問：“你還懂汝窯瓷”
雖然他不信，但是還是想確定一下，萬一這人扮豬吃老虎呢
“……”
等等不會是真的吧
江言直接點頭：“懂啊，之前那個山海博物館辦了一次汝窯瓷展啊，可是去看了的，那顏色老漂亮了！”
她可太懂了。
聞言徐三冬松了一口氣，老秦也就立馬神神秘秘地壓著聲音說：“看來你也是個識貨的主，我就不和你賣關子了。”
“我手上確實還有一件汝窯瓷，本來我是不準備賣的，這東西也確實有價無市。”
說完他怕江言又要走，還快語速：“但是我這不是為了女兒嗎所以……我願意割愛，只是這個價格方面……”
徐三冬是告訴了他江言的心裏底線的。
江言試探性道：“那……多少錢你說個事數吧！多了我也買不起。”
見江言主打一個誠實直接，徐三冬馬上出來裝好人。
他對著江言小聲耳語：“怎麽直接就問價啊，我們得先看看東西的成色。”
徐三冬半個字不提真假，是已經直接默認真活了。
江言笑了笑，一臉“感激”：“還得是你啊徐老師，您真是個大好人啊，那一會兒您可好好幫我掌掌眼。”
徐三冬連忙點頭：“當然，你放心。”
說著他給那老秦打了個顏色，那人馬上道：“那就麻煩跟我來吧。”
江言道：“去哪兒不看汝窯瓷了”
老秦扶著額頭，覺得這人被騙實屬活該了。
他道：“這種寶貝怎麽可能隨意亂放啊，我都是放在我定制的玻璃展櫃之中。”
直接拿出來怎麽能顯得他們的假貨上檔次呢
江言點了點頭，跟著進了房間。
一進去江言就覺得莫名眼熟，這房間不就是她博物館裏的瓷器罐的低配版本嗎
她正要開口問，就聽老秦說：“看著是不是有點熟悉我這房間可是和江言那瓷器館一個設計師。”
“那就是我。”
“不瞞你說，這其實是我先修的，後來啊……”
“唉，反正我也不盈利，也就讓人抄去了。”
“”
江言終於忍不住眼皮跳了跳，能不能少往你們臉上亂貼金，你們這樣是會被鐵錘一錘子揍扁的啊！
該說不愧是騙子嗎這騙術可以說是真能洗腦了。
給自己搞這麽高大上的形象……
江言配合地驚訝起來：“原來您才是原主啊！可是這……”
她還想說什麽就被徐三冬打斷：“咱們還是先看汝窯瓷吧！”
他可是真怕了江言了，也不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蠢話。
他現在就想趕緊把人一騙就完事了。
老秦也深以為然，感覺指著這房間裏唯一一件藏品。
“這就是宋汝窯天青釉碗。”
他無比驕傲地說完，卻見江言沒有什麽反應，趕緊和徐三冬打眼色。
徐三冬馬上道：“這成色！居然比山海博物館那一批天青瓷更好啊！”
“……”
江言徹底沈默了，你們要找對照組可以，怎麽還一直逮著她一個人薅羊毛啊
難道現在這些古玩騙子不拉踩她一下就心裏不舒服
他們舒不舒服她不知道，反正她現在不舒服了。
徐三冬見江言繼續不為所動，又說：“我們古玩圈子裏一直都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的說法，這可是“名瓷之首”，“宋瓷之冠”啊，一般只要是能收藏上這麽一件，那基本上就能在圈子裏揚眉吐氣了。”
聞言江言倒是好奇起來，這徐三冬這麽多年，不可能只忽悠了她一個來買這些假貨吧，但是怎麽都沒有爆出來呢
江言上前仔細觀察起那汝窯瓷，心裏更驚訝了。
雖然她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假的，但是這些造假技術確實很高。
她幾乎可以斷言這能騙過一大批的民間文物鑒定人員。
有著種技術居然在造假團夥裏
江言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可惜起來。
不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讓徐三冬這麽多年都不翻車吧
江言心裏越發地好奇起來。
她故作一副從看癡了的狀態裏回神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這個真的漂亮啊！我當時看展的時候就可喜歡了，還真是和我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樣。”
“不過……”
她為難地看向老秦：“這東西太貴了吧我可能買不起。”
徐三冬和老秦對視一眼——
上鉤了。
老秦遺憾地說：“是啊，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我可不打算賤賣的，看來你們無緣了。”
說著他作勢就要把展櫃給關上。
一旁徐三冬添油加醋：“唉，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啊……”
“算了，我還是帶你去看些普通一點的吧，這種尖貨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收藏的。”
他們每一句話幾乎都是踩著一些喜歡收藏但是又對這些不太了解的人的心理弱點。
一邊誇大這古玩的好，一邊又貶低買家，就是為了激起逆反心理。
江言順著他們的話表現出激動：“……就不能便宜一點”
說著她故意看向徐三冬：“徐老師你說過幫……”
徐三冬知道江言說的是他要幫她講價的事，他心想這人果然蠢，這種話都敢當面說。
不過騙蠢人好啊，多輕松啊。
他立馬說：“不是我不幫你啊，而是你這預算和這瓷器本來的價值那差得……可太多了。”
老秦在一旁道：“還是別勉強，我這瓷器確實不愁賣的，我也不想坑你。”
就在這時，老秦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江言，然後故意走出門，在離得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接了電話。
江言故意走到門口聽。
“我的汝窯瓷啊還在呢，今天是有人來看，不過她預算不夠，買不起。”
“你要可以啊，那你什麽時候過來咱們簽約”
“分期付款嘖，你這就有點讓我為難了啊……”
“好吧，好吧，你都這麽說了，行吧。”
過了一會兒他掛了電話走進來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我這汝窯瓷有人定了，要不……”
江言看著這個老秦心裏了悟，還真的是千層套路啊，這一環扣一環的。
這明顯就是拿另一個不存在的買家來刺激她沖動消費而已，畢竟有爭奪才會上頭。
不過她依舊會配合，她可是真的想知道這後面他們葫蘆裏還有什麽藥，能讓那些受害者這麽多年打落牙齒往嘴裏吞。
江言看一眼一旁的徐三冬：“我……我也可以分期的！反正你都要分期，不如賣給我”
老秦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可是臉上卻滿是為難：“這……我都答應人家了，再說了我和那邊……”
江言立馬道：“凡事不是該講個先來後到嗎我先來的！”
這時徐三冬也上前“勸”：“還是算了吧，咱們還是看看別的。”
江言成功“上頭”：“不了！就這個！徐老師你也說了這是尖貨啊！”
徐三冬嘆口氣：“那這……”
他看向老秦：“老秦啊，我們也是多年交情了，這也確定是我們先來是，反正都是分期，不然……”
老秦一臉的為難，最終還是重重嘆口氣：“唉，那行吧，就看在徐老師面子上，不過先說好啊，一億一千萬，你這準備怎麽分期啊”
江言臉上露出一點喜悅：“真賣我”
“那我先給你打兩千八百萬，剩下的給你打欠條！”
聽了“欠條”兩個字，老秦立馬搖頭：“那可不行，現在欠錢的才是大爺，我可不敢要這欠條啊。”
江言“急切”道：“那你要怎麽辦你這就是不誠心賣我嘛！”
徐三冬跟著安撫：“這哪能啊，老秦可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是因為這筆買賣太大了，他肯定不心安啊，不然你們找個第三方機構”
來了，江言等的新騙術來了。
這可能就是為什麽那些受害者不敢報警的原因。
江言問：“什麽第三方機構”
徐三冬拿出手機說：“這是我們業內的一個老辦法，你先把你手上兩千八百萬給老秦，他把汝窯瓷給你，然後啊你在這平臺上啊再買七千三百萬的理財產品轉送給老秦，老秦自己去提，而這錢啊你再慢慢分期慢慢還，這樣大家心裏都踏實。”
“……”
還真是連環計，局中局啊，你們比智永還能忽悠啊！
江言現在徹底明白了那些人為什麽不敢報警了。
這個平臺很可能背後就是他們的人，而中間的過程很可能合法。
而買了理財的人不想還剩下的巨額債務就只能把前面那一筆錢打水花……
這樣一來，徐三冬他們就空手套白狼了。
這裏面心思之縝密讓江言都有些膽寒了。
見江言沈默，徐三冬繼續道：“當然了，我還是覺得不買好，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福分……”
“你們這樣騙了多少人啊”
江言打斷了他的繼續忽悠。
徐三冬和老秦聞言面色一變，不過還是嘴硬道：“你說什麽呢你要真覺得我是騙子，那這事就算了！”
江言看著兩人笑道：“算了那可不行。”
她來都來了，可不能空手而歸。
“首先，我有一個問題，幫你們造假的是誰”
她必須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多人上當受騙。
老秦沈著一張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再汙蔑我我就不客氣了！”
老秦身材格外魁梧，他向前一步想嚇唬江言，誰知道江言一動不動，反而擡眼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你們到底騙了多少人”
面對這樣的挑釁，老秦連牙關都咬緊了，一旁的徐三冬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本來以為這是肥羊，沒想到……
不過他還是嘗試繼續忽悠：“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還是好好的吧，這在圈子裏說人家的藏品是假的可是大忌啊。”
徐三冬依舊試圖維持自己“學者”的風度，誰知道江言看著他又是一笑。
“那份完整的楚帛書你準備以多少錢賣出去”
“……”
徐三冬聞言臉一僵：“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要是說的是你那半張假貨的話，我已經銷毀了。”
江言略一聳肩，有的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她又道：“你知道我給你拿半份楚帛書是誰提前鑒定過的嗎”
徐三冬沒有答話，江言也就不理會他的心情安然道：“是江言。”
“……”
徐三冬沈默了一下說：“不可能！你怎麽會認識……”
話說道一半他又一轉話鋒：“就算真是江言給你鑒定過地又怎麽樣她也不定就是對的！”
江言點了點頭：“確實，可惜她這次就是對的。”
一旁老秦低沈著嗓子對徐三冬道：“別和她廢話了，沒看出來她就是故意來砸場子的嗎”
他眼裏閃過一絲兇光，不等江言反應，他就向她襲來。
就在這時一聲貓叫傳來，三個身影在江言背後出現，而她臉上的法術也被抹去。
陶五一彈指，老秦那只伸過來的手就以一個格外扭曲的角度折斷了。
老秦抱著手臂在地上哀叫。
而徐三冬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一貓和江言的那張臉他一時不知道該驚訝哪一個，直覺告訴他他現在該跑了，可是他卻一步也走不動。
他覺得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束縛著他發軟的雙腿……
小明的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她眼裏有一絲不屑：“不殺你，你會臟了我的劍，但是，館長問你什麽你就說。”
“……”
徐三冬渾身顫抖，他想說你們是鬼嗎
可是最後他卻只能點頭。
江言坐到陶五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沙發上，又喝了一杯憑空出現的檸檬茶，這才開口：“說吧，我剛才問的那兩個問題。”
徐三冬覺得自己的舌頭不受控制，腦子也不受控制，只能不由自主地吐露真話：“出貨的是蛇頭……我們都沒有見過他，但是我知道地方！我可以告訴你！”
他馬上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又說：“我也不知道我騙了多少人，我不記得了……應該很多很多……”
他每說一個字臉就煞白幾分，在江言覺得幾乎要背過氣的時候，她才點了點頭。
江言對小明道：“動手吧。”
徐三冬和在地上的老秦都一臉驚恐，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場面幾乎是他們無法想象的，也是不能控制的。
兩人大喊：“不，放過我！我不想死！”
江言神色凝重地道：“我放過了你們，誰去放過那些受騙的人呢”
下一秒劍光劃過，兩個人倒在地上。
江言這才前：“這就行了他們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陶五笑著答：“不但如此，他們還會在館長你處理完其他的事情之後去自首，並且在這期間他們不會再繼續犯罪。”
江言擡手就拍陶五的肩膀：“厲害啊！得給你一個道德小標兵稱號啊！”
這可比他之前動不動喊吃人好多了。
江言格外滿意，然後說：“好了，我們該去找其他大騙子了。”
她說完突然一拍腦門：“完了！忘了讓他先把楚帛書給我了！”
這時黑貓冷哼一聲：“給小魚幹就給你。”
聞言江言立刻明白自己自己不用擔心了，然後愉快地擼了擼貓頭：“玄哥，你真棒，”
呵，甜言蜜語的人類。
黑貓的九條尾巴搖搖晃晃。
※
“主人。”
一把寒光凜冽的寶劍被懸掛在一間空屋內，而在那把劍的下面，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正半跪在地上看著他面前的人。
被他稱為主人的的人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湛盧，我新要的那一批東西你做好了嗎”
湛盧點了點頭：“當然，我會完成主人的一切要求，只是主人，你什麽時候才會帶我回山海居”
那人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不是嗎我們要賺錢，賺很多錢才可以的。”
湛盧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做這些東西就可以幫主人賺錢了嗎”
“當然，而且可以賺大錢。”
湛盧點了點頭，神色堅定：“好，那我就幫主人做好多好多，等賺夠了錢就回山海居去，去……”
去幹什麽他好像有些不記得了。
湛盧皺著眉，他的本體劍身發出幾聲轟鳴，他那主人立馬道：“湛盧，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嗎”
“你現在只需要聽我的就好。”
“我會帶你回山海居的。”
那個人保證著。
而湛盧一聽這話心裏莫名就安定下來。
嗯，他要回山海居去，和主人一起回去。
這是他們的約定。
主人答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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