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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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山海集團啊。”
江言看著自己根據徐三冬給的資料查到的那個地址的主人。
這個人名叫歐啟, 在二十年前在F市白手起家，做的是進出口貿易。
不過神奇的是就是在進出口貿易最難做的幾年裏他好像也毫無虧損。
聯想到那些假文物已經徐三冬微信裏那個要幫他找海外賣家的上家，江言覺得這裏面的貓膩可別太多了。
只是現在最大的疑點是, 這些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文物到底是誰做的。
有這樣的造假水平的工匠，在文物修覆等各方面肯定都十分了得，這樣的人為什麽會來做這種事
而另一方面就是歐啟這個山海集團，江言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太過敏感了, 一沾上這個名字她就覺得其中肯定有山海居主人的手筆。
起碼是和山海居主人有一點瓜葛的。
而她看著自己這一路順藤摸瓜，好像都是在被山海居主人牽著鼻子走。
這讓江言有點不爽。
雖然現在一切證據都證山海居主人大概率就是她自己，可是就算是被自己坑, 她也不太樂意。
吃什麽也不能吃虧啊！
江言越想越不太高興，吃了一口陶五準備的芋頭酥, 甜味沖淡了煩躁, 最終她還是決定先將手裏的楚帛書修覆好。
畢竟先解決一件算一件。
帛書的帛指的是一種白色的絲織品, 所以也被叫做絲帛。
而帛書拼覆的最大困難是無法用實物。一般的帛書太軟易毀壞，只能拍下照片用覆印件拼。
帛書揭裱後留下許多碎片，在整理時, 發現哪一頁有空缺，就到碎片裏找相應的圖紙，猶如“高級拼圖游戲”。
而江言手上的楚帛書沒有這樣的煩惱, 第一是因為這份帛書其實保存還算完好, 只是分成了兩半，第二就是江言可以接住APP裏的修覆頁面直接看到完整形態, 這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除此之外，修覆帛書最關鍵就其實是紡織。
因為是絲織品, 其實就是用一些失傳的特殊織法來完成的。
江言先用放大鏡等儀器觀察帛書的紡織紋路，然後用APP將紋路提取。
因為時間緊迫, 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特殊的織布機進行重新紡織，所以直接用了修覆技能。
花積分的時候她幾乎面部改色，可是等修完看到扣除的功德點數她才一臉沈痛地捂住了臉。
倒不是因為花了太多積分，而是她花這些積分心痛感居然沒有以前強烈了。
這個認知對於江言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她捂著臉喃喃自語：“由奢入儉難啊！！”
她現在居然這麽奢侈了嗎不行啊，要改。
艱苦樸素可是美的，
江言一邊想著一邊把剛修覆成功的楚帛書鋪在桌上，而這時一旁的人形楚帛書的身影直接凝實了，再不是先前那仿佛搖晃一下就要散掉的虛影。
楚帛書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自己的本體，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喜，他正想開口道謝，就見江言遞了一張紙過來。
“簽字吧。”
“”
楚帛書楞了一下就看到那是一張借條，上面寫著——
【甲方：江言
乙方：楚帛書。
甲方在修覆乙方的事情上勤勤懇懇勞心勞力，付出了極大的心力體力及其財力，乙方需在之後的日子裏勤勤懇懇展覽賺錢，彌補甲方的損失。】
江言也又看了一遍自己剛才寫的這張欠條，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為什麽現在她博物館裏那群文物那麽熊都是因為沒有壓力啊！
等她回去就給她們一人安排一份，到時間才能督促他們努力營業，讓他們博物館賺大錢。
一旁的楚帛書看到這陣勢呆楞了很久，然後問：“江館長，我聽圖蓮花他們說現在人類社會有很多詐騙……”
這個可太像他們說的那個場景了！
江言璀璨一笑：“那都是別人，我怎麽會騙你呢。”
話音未落她面色就是一變：“簽了吧，簽了就能成為我方隊友了。”
“……”
楚帛書覺得自己好像看到江言背後的黑色翅膀了。
他連忙說：“館長！我完整之後想起來了一些事！”
江言挑眉：“什麽事”
什麽事也抵不了債。
楚帛書趕緊道：“我記得當時你……山海居主人有說要去修一把劍，說是什麽要去找一個鑄劍世家。”
劍，鑄劍世家
江言想了想她博物館裏那一群釘子戶，裏面可沒有一把劍啊。
所以山海居主人沒有把那把劍帶回去
她正思考著，楚帛書趁機就想開溜，只是剛到門口就被來送甜湯的陶五給攔住了。
陶五手裏端著托盤，看著要跑路的楚帛書溫聲道：“師父為了修好你花了很多精力。”
“……”
明明陶五是笑著的，楚帛書卻覺得只要他敢說一句不感激，就能被撕碎。
他馬上用力點頭：“對……所以我這是來給館長……嗯！端甜湯的！”
“我沒有想跑……”
一身寬袍廣袖的風雅楚帛書臉上露出了一點點諂媚的味道。
他剛要伸手去端那托盤，就見陶五略微側身躲開了他的手：“這個還是我來就好。”
“你趕緊進去把借條簽了吧。”
“……”
這時江言正好從沈思裏擡頭，就看到一臉無精打采的楚帛書。
怎麽她這借條條件太苛刻了
她剛想說“沒事，還能商量啊”那就聽陶五道：“師父，他說你這個決定十分英明。”
“……”
被迫認為英明的楚帛書用力點頭：“是的，館長，我馬上簽。”
不等江言開口他馬上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江言臉上帶了一點疑惑，看了看楚帛書那張“慷慨就義”的臉，又看了看陶五“一臉真誠”的表情，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深究了。
她美滋滋地收起那張借條拍了拍楚帛書的肩膀：“很好，以後就為我們博物館的發展添磚加瓦吧。”
處理完楚帛書，江言又順便把宋畫也給修覆了。
有了金絲奇秀，修覆宋畫的難度並不高。
江言將畫心洗、揭、刮、補、做局條、裁方、托心，做完這些步驟後，接著補全畫心破洞處的顏色，再經鑲接、覆褙、砑光等，以宣和式撞邊裝裱成卷。
這些她基本上沒有借助APP的修覆，畢竟她之前可是修覆過好幾幅畫呢。
只是修覆這幅花鳥的時候，她明顯感到更加得心應手起來，好像她的手比她的腦子更快。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就好像她已經做這種事做過千百遍。
江言手一頓，想了想又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那字跡依舊能看出是她的字，只是卻比她之前的字更加有幾分神韻。
更香……山海居主人的字了。
江言放下筆，好像她得到越多山海居主人以前的記憶，她對於這些技能的掌控能力就越強。
就好像她本來擁有的東西在漸漸地回歸了。
她點開APP在線上敲了敲書老師。
【江言：山海居主人以前很擅長書畫這些】
【書老師：當然。】
果然啊。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她之前根本不用過多練習就能掌握書畫雕刻這些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堆砌出來的技能。
還有她的鑒定和修覆技能也是一樣的。
除了最開始她需要完全依賴APP來完成之外，後面她幾乎靠的都是自己了。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這些東西本身就屬於山海居主人——
或者說，屬於她。
江言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這APP裏的一切技能都是山海居主人曾經擁有的，那裏面的錢呢
那些難道也是本來就屬於她的
那合著就是左手倒右手，她還花出去了那麽多！
這一刻江言只覺晴天霹靂。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更何況還是這麽摳門的APP啊！
合著她這算是在花山海居主人的養老金啊……
江言嘴角一抽，覺得天都要塌了。
一旁放下甜湯的陶五看江言一眼，突然拿出一本冊子遞了過來。
江言看著那冊子楞了楞：“這是什麽”
陶五極為認真地說：“這些都是我幾千年來的積蓄，各種珍寶錢財……”
“嗯”
江言一邊聽一邊翻開了那本冊子，準確地說應該是賬本。
上面很多東西江言不認識，但是陶五還在旁邊貼心備註上了換算成靈石值多少，換算成人民幣又值多少。
她越看心越驚，好家夥，雖然她知道陶五是一條富貴龍，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富貴啊！
這一刻江言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濾鏡。
只是……
江言正色道：“炫富是可恥的！”
特別是在她察覺自己不知不覺敗了太多家的時候。
她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陶五臉上一滯，隔了好一會兒才維持好風度說：“這些都是給師父的。”
“嗯”
江言的頭頂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陶五一本正經：“上交私房錢，補貼家用。”
聞言江言眼神一亮，她擡手對著陶五肩膀就是一陣拍：“不錯啊陶五，現在已經完全把我們博物館當家了啊！”
“不過這錢還是暫時不用給我。”
哪有當館長的花員工錢的道理
“……”
陶五略微閉閉眼，好似咬著牙說道：“沒事，師父還是拿著吧。”
江言見推拒不了只得：“那好，我先替你收著。”
說著她又壓著聲音問：“你說玄哥有沒有……”
陶五斬釘截鐵：“靈貓一族都很窮。”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修士也是。”
江言一臉遺憾，算了，還是薅點玄哥貓毛吧。
和陶五說完，江言想了想又給艾維打了電話告訴他那幅宋畫修好了。
電話那頭的艾維一陣吃驚，他雖然知道江言是很厲害的文物修覆專家，可是也沒有想到可以厲害到這個程度。
他想了想說：“江館長不是我不信任您，而是……我希望您可以把花鳥圖送回來我看過之後，我再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也就是把這幅花鳥圖和那占蔔龜甲都給江言。
江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反正有陶五他們在，跑不了的。
掛了電話江言就直接找來了很久都沒有聯系過的五鬼搬運公司來接活兒了。
很快她就聽到自己住的酒店房間的窗外傳來了敲玻璃的聲音。
“老大……我們這是不是定位錯了我就和你說發了工資去判官那兒換個更靠譜的定位器，你就是不肯！摳門！”
“這哪裏錯了這裏面不就是江館長嗎”
說著鬼壹又有些心虛，他扶了扶臉上的墨鏡，試圖摘掉貼著玻璃看個究竟的時候卻又收了手。
鬼壹戳了戳一旁的鬼貳：“老貳，你摘墨鏡看看那是不是江館長，別搞錯了又出個怪談，到時候傳到判官那兒咱們又要被扣工資！”
“”
鬼貳立馬連眼睛帶墨鏡都一起捂住：“要看你自己看，我才不看，江館長現在那一身功德，就是放地府都能成為一個旅游景點，我才不去觸黴頭，現在咱們地府換眼服務可貴了。”
“不然……讓老四看他最近看火影忍者，正準備換一雙紅色眼睛cos寫輪眼呢。”
鬼叁在一旁悄悄攛掇。
鬼四一聽立馬炸毛：“你胡說！我沒有！我還有攢夠錢呢！再說了眼睛壞了太像厲鬼，去鬼市消費的時候容易被我趕出去，我才不要。”
江言隔著玻璃看著五鬼貼在她窗戶上嘰嘰喳喳的樣子覺得恐懼感完全被沖淡了。
她以前為什麽要怕他們
江言走過去打開窗戶，沒想到酒店窗戶是往外推的，她這一打開直接將兩只鬼給撞了下去。
“！”
不是吧要賠醫藥費嗎
這得賠靈石吧
江言一臉驚恐，就見那兩只艱難地爬了回來，還對她揮了揮手：“江館長，好久不見……”
“……”
不用賠錢就好。
江言接過了鬼壹遞過來的快遞單快速填寫，然後簽上名字。
而這一次她名字下面出現的銘文已經不再只是山海博物館，而是多了一個很淺的山海居的印記。
她把快遞單遞過去，五鬼剛要確認就一陣鬼哭狼嚎。
“山海居！！是那個喪心病狂欠了好幾百年快遞費不給的山海居！”
“不只是欠錢，還揍鬼啊，我們入職培訓的時候前輩特意囑咐過別接山海居的單啊。”
“那……現在怎麽辦”
聞言江言也是嘴角一抽，山海居名聲這麽臭
不過，欠錢什麽的，她是絕對不會幫還的。
她向前一步：“什麽山海居，你們糊塗了吧我這裏是山海博物館。”
不承認，打死不承認。
可是雖然江言這麽說，那五只鬼還是一臉將信將疑，他們認真核對那印記，甚至準備發給前輩看。
江言一看這個就急了，萬一真被發現了，她背一屁股債怎麽辦
她轉頭對自家三個員工使了使眼色，烏龜突然感受到三道強烈的威壓，他們下意識擡頭一看，就見江言身後那三張“核善”的臉。
“……”
鬼壹立馬把那快遞單放進兜裏：“什麽山海居根本沒聽說過！”
其他四只鬼也立馬開竅。
“就是！感謝館長光顧我們，請繼續給五星好評喲。”
說著他們拿著宋畫就一溜煙跑了。
等跑遠了他們才開始交流。
“我說你們傻啊，那要真是山海居，咱們能打過”
“就是不是，我們好像也打不過。”
“……”
“而且咱們付款方式不是都改了嗎已經不能賒賬了，就算是山海居的也不怕！”
“對，那以後咱們就當不知道安心做生意。”
而此時的江言也舒了一口氣，很好，又逃過一劫。
不過……
這個山海居主人到底欠了多少東西啊不會還有其他欠條在等她吧
想到這裏江言覺得有那麽一絲的生無可戀。
算了……
江言看著自家三個員工：“走吧，收拾收拾咱們去找那個歐啟。”
※
這一次江言沒有再選擇隱藏身份，畢竟對方可是個大集團，萬一裏面有誤會，她被告詐騙可怎麽辦
另一個原因是江言怕這裏面真的有山海居主人的手筆的話，她易容可能會錯過很多線索。
索性她就以本來身份來到了F市。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去山海集團找人家啊，於是她聯系了F市博物館，準備以博物館那邊的身份邀請歐啟。
這樣一來她就能通過這樣的關系正大光明的和歐啟認識了。
江言來到F市博物館就直接被博物館的館長許梅親切接待了。
沒辦法江言對國內的博物館來說是有點“善財童女”那味道的。
光是她捐贈和帶回來的文物，幾乎所有博物館都有受益。
許梅和江言握了手就說：“江館長，您這次到我們F市來是有什麽文物修覆工作嗎”
圈子裏所以人都知道江言愛世界各地跑只為了修覆文物。
江言直接照先前想好的計劃將手裏的楚帛書拿了出來：“這是我剛修覆好的一份帛書，在借貴地展出幾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聽要展出文物許梅還有些疑惑，這江館長為什麽不拿去她自己博物館展出啊
可是等她一看到楚帛書立馬改口：“江館長準備在哪個館展出，什麽時候展出，需要幾天啊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她是知道子彈褲戰國楚帛書的，也在一些資料裏見過，可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畢竟很多人都說它已經失傳了。
可是現在是江言拿出來，一切又合理起來。
這件文物的初展要放他們博物館，她可是求之不得啊。
江言答道：“我希望盡快展出，不過因為來不及宣傳，我希望咱們博物館邀請一些市的名人來參觀，不知道可不可以”
許梅秒懂，不就是名人效應嗎
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江言和許梅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之後就敲定了一切。
而這時江言又有意無意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們F市有個商圈神話”
她就是想聽聽普通人眼裏這個山海集團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誰知許梅馬上說：“你是說歐啟”
這語氣一聽就熟悉啊，江言車熱打鐵地問：“是啊，他……”
不等江言說完，許梅就冷了臉，不過倒不像是對江言甩臉。
許梅道：“一個不孝子罷了。”
有故事啊。
江言立馬追問，許梅繼續道：“歐啟的爺爺歐宇聲曾經是我們管裏的古劍修覆專家，他們家世代都是鑄劍的，後來因為這個行業沒落了，他爺爺就憑借著一手的好手藝進了我們博物館。”
“歐老師性格人特別好，我們這邊好幾個現在的專家在修覆古劍方面都是歐老師的學生，按理說他這種家傳是不會傳給外人的，但是他卻半點沒有敝帚自珍，反而很無私的什麽都教給我們。”
“而歐啟作為他兒子，我們本來以為他是要接歐老師的班的，結果……”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倆是因為什麽鬧蹦了，歐啟離開了好幾年，一次回來後就把歐老師給……氣中風了。”
“再後來歐啟就好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開始賺錢了，但是歐老師卻沒幾年就沒了。”
許梅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明顯的鄙夷，只是說完她才驚覺自己好像說太多了。
“抱歉江館長，我一時沒有控制住就和你您說起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您別往心裏去。”
江言連忙點頭：“沒有，對於這種老一輩的修覆專家我很尊敬的。”
歐宇聲，歐啟，鑄劍世家。
這不就和之前楚帛書告訴她的事情對上了嗎
山海居主人在離開蔡季襄之後去找一個鑄劍世家修一把劍去了。
難道就是找到的歐宇聲他們家
那現在那把劍難道就在歐啟的手裏
江言在心裏不斷盤算著，然後說：“許館長，如果可以的話這次請務必幫我請到那個歐啟，我對鑄劍世家很感興趣。”
許梅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不過她補充道：“但是他不一定會他們家傳手藝的。”
“沒關系。”
安排好一切江言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
歐啟辦公室的門被秘書輕輕敲開。
“歐董，市博物館那邊發來一封邀請函，是有一件文物的初展，請了很多本市名人去。”
歐啟是個面容有些嚴肅的中年人，眉宇間還藏著幾分戾氣，只是聽到“市博物館”四個字的時候他突然笑了。
“那群老迂腐不是很討厭我嗎現在也知道跟我服軟”
說著他又不屑地哼了一聲，直接道：“幫我拒絕。”
他現在可不是那群迂腐的窮酸想見就能見的。
只是他剛說完，秘書就補了一句：“聽說這次要展出的文物是山海博物館的江館長帶來的。”
“您先前不是特意讓我們留意一下這個江言嗎”
這一點秘書也很疑惑，歐啟也不追星，也沒有要求其他的，怎麽就對這個江言這麽關心呢
而歐啟一聽這話立馬來了性質：“那個江言現在也在F市嗎”
秘書答道：“根據我們的資料，應該是的。”
“好，那就幫我答應下來，順便查一下這個江言現在住在哪裏，邀請她來參觀我們公司。”
秘書壓下心裏驚訝點了點頭。
等秘書離開，歐啟才露出一點笑意來，他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來一張泛黃的借條。
借條落款正是江言。
他把借條在手裏反覆看了好幾遍，然後說道：“老東西，希望這個你又騙我。”
而這時，江言到了酒店剛洗完澡想休息了就t見服務生送了一張邀請函來。
她看著邀請函上的內容心裏也疑惑起來。
這份邀請函就是歐啟送過來的，邀請她去參觀他們山海集團。
這可就有意思了。
她大費周章地準備要認識一下這個人。結果對方主動地自投羅網了。
不過現在對方肯定會覺得他才是這件事的主導者。
不過江言不在乎這點虛名，她在乎的是結果。
她按照請柬上的電話打了過去，然後說：”好的，我接受貴公司的邀請。”
※
第二天江言就依照約定來到了山海集團，剛到集團門口她看到大門上的標志就皺了皺眉。
那標志和她前幾天簽快遞單浮現出的山海居標志幾乎一模一樣。
為什麽用幾乎呢
因為這個標志更像是對著原版本描圖描出來的，失去了那種流暢感。
江言頓時有了一種自己被人山寨了的不爽感。
不過她也進一步地確認了這山海集團和山海居主人的關子應該不太大。
不然也不會允許這種粗制濫造的標記出現了。
江言被秘書領著來到了歐啟的辦公室，她一跨步進門就看到了站在歐啟身後的高馬尾少年。
少年一雙黑瞳澄清而明亮，但是周身氣質卻如同劍一樣淩厲。
而這時江言的APP跳出了提示。
【野生展品】
名稱：湛盧劍
現主人：
人形形態：少年
習性：忠誠果敢，愛吃甜食。
狀態：
居然還真是一把名劍
這應該就是當時山海居主人帶來修的那把劍了。
可是……
江言看著湛盧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的樣子又覺得奇怪。
他資料裏這樣的問號江言可是見太多了，每一個都是山海居主人契約過的。
如果這真的山海居主人契約的文物，他不該不認識她啊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問題。
而這時那個歐啟說道：“江館長，您一直看著我的背後，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嗎”
聞言江言馬上回答道：“你這窗簾挺好看的。”
“……”
本以為自己這一番陰陽怪氣能引起江言一點驚訝的時候，卻沒想到她能以這樣的瞎話糊弄過去。
歐啟又說了一句：“是嗎看江館長的眼神，我還以為我這背後站著什麽人呢”
江言答道：“歐董，要相信科學。”
“……”
歐啟被噎得沒話說，只能話鋒一轉：“江館長看起來很像我父親說過的一個舊人。”
到這裏，江言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歐啟肯定是知道什麽了。
不過她可沒有自報家門的想法，而是說：“是嗎人有相似，我也耳聞過令尊的事跡，畢竟歐董家之前不是有名的鑄劍世家嗎”
聽了這話歐啟冷哼一聲：“鑄劍這種早在百年前就被淘汰的東西，也只有那個老……我的父親還跟不上時代的浪潮而已。”
江言這才擡眼打量了一下歐啟，然後說：“我現在在知道也不是順應時代潮流的東西，不只是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文物工作者。”
“照歐董這個意思，我們是都該入土了”
歐啟趕緊搖頭：“江館長哪裏的話，您怎麽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呢”
“您可是蜚聲國際的學者，而且您還以此謀利了呢。”
這也是他要見江言的原因。
如果江言真的是他父親說的那個人，那張借條真的有用的話，他的“生意”就能做大做強了。
以江言在學界的威望，他那些東西就可以賣到世界任何角落了。
江言繼續看著這個給她感覺格外不舒服的人，她略一皺眉：“謀利”
“歐董，文物修覆和尋回可不是一門生意。”
“不過歐董不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嗎為什麽對我們文物圈這麽好奇呢”
歐啟臉色微微凝滯，直接生硬的轉了話題：“江館長不是想聽我家的故事嗎我給你講一個怎麽樣”
江言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歐啟開口繼續說：“這事情要從我爺爺那輩說起了，那時候我父親好小，某天一個人來到我家……”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了湛盧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湛盧就消失在了他身後。
江言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一個離譜的猜想，難道這個歐啟能看到湛盧
雖然文物確實能在人前顯行，但是大部分情況下他們不會這麽做，因為這很消耗法力。
除非是在她的博物館這種特殊地方，或者是和秦天青還有秦會長一樣簽訂下了契約。
第一個條件她敢肯定這個山海集團達不到。
那難道是第二個
江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人自稱山海居主人，她拿了一把破劍來和我爺爺說希望可以和他一起修覆那把劍。”
“那把劍和我們祖上好像有一點淵源，我爺爺一下就答應了下來，他費了很多功夫修好了那把劍。”
“而那個山海居主人付了一些錢之後就留下來了一張欠條。”
“”
聽到“欠條”兩個字江言整個人就立坐直了身體。
不是吧這裏也有欠條
山海居主人你怎麽回事怎到處給欠條啊！
她到底要還多少債啊
要不還是跑路吧……
江言內心正在做天人交戰，就見歐啟從抽屜裏拿出兩樣東西。
一張是欠條，另一張是照片。
江言看著照片上正和她平時擼黑貓一樣擼一個小孩腦袋的山海居主人，嘴角又是一抽。
還留證據是吧
這下把柄被人抓死死的了！
江言內心，可是臉上卻一臉驚訝：“嗯這是怎麽和我長得有點像啊。”
歐啟不以為意：“是嗎我還以為這就是江館長您呢”
江言立馬搭：“不，我還很年輕，都還沒有到退出共.青團的年紀呢！”
“……”
這下換歐啟無語了。
這個江言委實是會氣人，一直在這裏和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可是他也不是很糊弄的人，湛盧已經告訴他了，江言來的是個背後跟真的的那兩人一貓可都不是人。
那她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不過歐啟還不準備這麽早就揭穿他，他還沒有拿住她的把柄，還控制不了她。
他笑著說：“是啊，江館長年輕有為。”
而江言趁機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張借條。
這借條就和契約書一樣應該是有一定約束力的。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頭疼。
這個歐啟可是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啊，這要是讓她幹點傷天害理的事怎麽辦
她正擔憂著，就見歐啟把桌上的照片和我借條收了起來。
“多謝江館長今天能百忙之中抽空來我們山海集團，一會兒我讓秘書帶您去轉轉。”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這正合她意。
江言立馬點頭，然後出了歐啟的辦公室。
她一出門就看到蹲在門口的梳著高馬尾的湛盧蹲在角落正惡狠狠地看她，那姿態就像是一只馬上要展開攻擊的小豹子。
不等江言開口，湛盧便冷冰冰地說：“不準你欺負我的主人！”
江言蹲下身和湛盧視線齊平，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和胳膊：“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看起來都是我更像會被欺負那個人吧”
雖然她有APP給的反彈攻擊的小技能，不過忽悠小孩嘛。
她自覺把幾千歲的湛盧當小孩子。
“而且，你怎麽蹲這裏啊，你主人知道嗎”
湛盧驚訝地眨了眨眼，看了看江言的臉和胳膊，似乎是有一些糾結，最後反覆破罐子破摔：“就……就你欺負主人！”
“你帶的那三只都是壞蛋！”
說完他又有些心虛地小聲道：“不要告訴我主人我在門口沒有走，我很乖很聽話的，可是我要留在這裏保護主人呀。”
江言聞言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這個歐啟能夠看到湛盧，甚至可以和他交流。
不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著實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這就代表那個歐啟很可能就知道她和山海居主人的關系。
而那張借條還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啊。
有點麻煩啊。
江言嘆了一口氣擡手揉湛盧頭頂：“他們哪裏壞了小孩子不可以亂說話！”
“我才沒有！”
湛盧如同小狗崽子一樣甩了甩頭，然後漂亮的眼睛沒有什麽殺傷力地瞪了江言一眼。
“不要摸我頭，會長不高！這是……”
誰說的呢
湛盧臉上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下一秒就恢覆如初：“是主人說的！”
“我可是名劍，劍有鋒芒，不能隨便給人摸，主人除外！”
“……”
江言輕笑，這話怎麽看怎麽像是為了摸小孩頭說出來忽悠的話啊。
不過這話倒是不像歐啟那樣的人能說得出來的，更像是她會說的……
湛盧繼續說說道：“你們都要欺負主人，但是我會保護主人的，等幫主人賺夠了錢，我就可以和主人回山海居了。”
聞言江言瞪大了眼睛。
她剛要開口問，就聽APP裏傳來了提示。
【恭喜館長成功觸發了湛盧劍的執念，十秒之後將開啟閱讀模式。】
江言臉上的降壓被定格。
這到底怎麽回事
她雖然可以確認湛盧是山海居主人契約的文物，可是為什麽湛盧會認為那個歐啟才是他的主人啊
江言帶著這樣的疑問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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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集團啊。”
江言看著自己根據徐三冬給的資料查到的那個地址的主人。
這個人名叫歐啟, 在二十年前在F市白手起家，做的是進出口貿易。
不過神奇的是就是在進出口貿易最難做的幾年裏他好像也毫無虧損。
聯想到那些假文物已經徐三冬微信裏那個要幫他找海外賣家的上家，江言覺得這裏面的貓膩可別太多了。
只是現在最大的疑點是, 這些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文物到底是誰做的。
有這樣的造假水平的工匠，在文物修覆等各方面肯定都十分了得，這樣的人為什麽會來做這種事
而另一方面就是歐啟這個山海集團，江言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太過敏感了, 一沾上這個名字她就覺得其中肯定有山海居主人的手筆。
起碼是和山海居主人有一點瓜葛的。
而她看著自己這一路順藤摸瓜，好像都是在被山海居主人牽著鼻子走。
這讓江言有點不爽。
雖然現在一切證據都證山海居主人大概率就是她自己，可是就算是被自己坑, 她也不太樂意。
吃什麽也不能吃虧啊！
江言越想越不太高興，吃了一口陶五準備的芋頭酥, 甜味沖淡了煩躁, 最終她還是決定先將手裏的楚帛書修覆好。
畢竟先解決一件算一件。
帛書的帛指的是一種白色的絲織品, 所以也被叫做絲帛。
而帛書拼覆的最大困難是無法用實物。一般的帛書太軟易毀壞，只能拍下照片用覆印件拼。
帛書揭裱後留下許多碎片，在整理時, 發現哪一頁有空缺，就到碎片裏找相應的圖紙，猶如“高級拼圖游戲”。
而江言手上的楚帛書沒有這樣的煩惱, 第一是因為這份帛書其實保存還算完好, 只是分成了兩半，第二就是江言可以接住APP裏的修覆頁面直接看到完整形態, 這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除此之外，修覆帛書最關鍵就其實是紡織。
因為是絲織品, 其實就是用一些失傳的特殊織法來完成的。
江言先用放大鏡等儀器觀察帛書的紡織紋路，然後用APP將紋路提取。
因為時間緊迫, 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特殊的織布機進行重新紡織，所以直接用了修覆技能。
花積分的時候她幾乎面部改色，可是等修完看到扣除的功德點數她才一臉沈痛地捂住了臉。
倒不是因為花了太多積分，而是她花這些積分心痛感居然沒有以前強烈了。
這個認知對於江言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她捂著臉喃喃自語：“由奢入儉難啊！！”
她現在居然這麽奢侈了嗎不行啊，要改。
艱苦樸素可是美的，
江言一邊想著一邊把剛修覆成功的楚帛書鋪在桌上，而這時一旁的人形楚帛書的身影直接凝實了，再不是先前那仿佛搖晃一下就要散掉的虛影。
楚帛書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自己的本體，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喜，他正想開口道謝，就見江言遞了一張紙過來。
“簽字吧。”
“”
楚帛書楞了一下就看到那是一張借條，上面寫著——
【甲方：江言
乙方：楚帛書。
甲方在修覆乙方的事情上勤勤懇懇勞心勞力，付出了極大的心力體力及其財力，乙方需在之後的日子裏勤勤懇懇展覽賺錢，彌補甲方的損失。】
江言也又看了一遍自己剛才寫的這張欠條，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為什麽現在她博物館裏那群文物那麽熊都是因為沒有壓力啊！
等她回去就給她們一人安排一份，到時間才能督促他們努力營業，讓他們博物館賺大錢。
一旁的楚帛書看到這陣勢呆楞了很久，然後問：“江館長，我聽圖蓮花他們說現在人類社會有很多詐騙……”
這個可太像他們說的那個場景了！
江言璀璨一笑：“那都是別人，我怎麽會騙你呢。”
話音未落她面色就是一變：“簽了吧，簽了就能成為我方隊友了。”
“……”
楚帛書覺得自己好像看到江言背後的黑色翅膀了。
他連忙說：“館長！我完整之後想起來了一些事！”
江言挑眉：“什麽事”
什麽事也抵不了債。
楚帛書趕緊道：“我記得當時你……山海居主人有說要去修一把劍，說是什麽要去找一個鑄劍世家。”
劍，鑄劍世家
江言想了想她博物館裏那一群釘子戶，裏面可沒有一把劍啊。
所以山海居主人沒有把那把劍帶回去
她正思考著，楚帛書趁機就想開溜，只是剛到門口就被來送甜湯的陶五給攔住了。
陶五手裏端著托盤，看著要跑路的楚帛書溫聲道：“師父為了修好你花了很多精力。”
“……”
明明陶五是笑著的，楚帛書卻覺得只要他敢說一句不感激，就能被撕碎。
他馬上用力點頭：“對……所以我這是來給館長……嗯！端甜湯的！”
“我沒有想跑……”
一身寬袍廣袖的風雅楚帛書臉上露出了一點點諂媚的味道。
他剛要伸手去端那托盤，就見陶五略微側身躲開了他的手：“這個還是我來就好。”
“你趕緊進去把借條簽了吧。”
“……”
這時江言正好從沈思裏擡頭，就看到一臉無精打采的楚帛書。
怎麽她這借條條件太苛刻了
她剛想說“沒事，還能商量啊”那就聽陶五道：“師父，他說你這個決定十分英明。”
“……”
被迫認為英明的楚帛書用力點頭：“是的，館長，我馬上簽。”
不等江言開口他馬上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江言臉上帶了一點疑惑，看了看楚帛書那張“慷慨就義”的臉，又看了看陶五“一臉真誠”的表情，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深究了。
她美滋滋地收起那張借條拍了拍楚帛書的肩膀：“很好，以後就為我們博物館的發展添磚加瓦吧。”
處理完楚帛書，江言又順便把宋畫也給修覆了。
有了金絲奇秀，修覆宋畫的難度並不高。
江言將畫心洗、揭、刮、補、做局條、裁方、托心，做完這些步驟後，接著補全畫心破洞處的顏色，再經鑲接、覆褙、砑光等，以宣和式撞邊裝裱成卷。
這些她基本上沒有借助APP的修覆，畢竟她之前可是修覆過好幾幅畫呢。
只是修覆這幅花鳥的時候，她明顯感到更加得心應手起來，好像她的手比她的腦子更快。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就好像她已經做這種事做過千百遍。
江言手一頓，想了想又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那字跡依舊能看出是她的字，只是卻比她之前的字更加有幾分神韻。
更香……山海居主人的字了。
江言放下筆，好像她得到越多山海居主人以前的記憶，她對於這些技能的掌控能力就越強。
就好像她本來擁有的東西在漸漸地回歸了。
她點開APP在線上敲了敲書老師。
【江言：山海居主人以前很擅長書畫這些】
【書老師：當然。】
果然啊。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她之前根本不用過多練習就能掌握書畫雕刻這些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堆砌出來的技能。
還有她的鑒定和修覆技能也是一樣的。
除了最開始她需要完全依賴APP來完成之外，後面她幾乎靠的都是自己了。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這些東西本身就屬於山海居主人——
或者說，屬於她。
江言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這APP裏的一切技能都是山海居主人曾經擁有的，那裏面的錢呢
那些難道也是本來就屬於她的
那合著就是左手倒右手，她還花出去了那麽多！
這一刻江言只覺晴天霹靂。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更何況還是這麽摳門的APP啊！
合著她這算是在花山海居主人的養老金啊……
江言嘴角一抽，覺得天都要塌了。
一旁放下甜湯的陶五看江言一眼，突然拿出一本冊子遞了過來。
江言看著那冊子楞了楞：“這是什麽”
陶五極為認真地說：“這些都是我幾千年來的積蓄，各種珍寶錢財……”
“嗯”
江言一邊聽一邊翻開了那本冊子，準確地說應該是賬本。
上面很多東西江言不認識，但是陶五還在旁邊貼心備註上了換算成靈石值多少，換算成人民幣又值多少。
她越看心越驚，好家夥，雖然她知道陶五是一條富貴龍，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富貴啊！
這一刻江言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濾鏡。
只是……
江言正色道：“炫富是可恥的！”
特別是在她察覺自己不知不覺敗了太多家的時候。
她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陶五臉上一滯，隔了好一會兒才維持好風度說：“這些都是給師父的。”
“嗯”
江言的頭頂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陶五一本正經：“上交私房錢，補貼家用。”
聞言江言眼神一亮，她擡手對著陶五肩膀就是一陣拍：“不錯啊陶五，現在已經完全把我們博物館當家了啊！”
“不過這錢還是暫時不用給我。”
哪有當館長的花員工錢的道理
“……”
陶五略微閉閉眼，好似咬著牙說道：“沒事，師父還是拿著吧。”
江言見推拒不了只得：“那好，我先替你收著。”
說著她又壓著聲音問：“你說玄哥有沒有……”
陶五斬釘截鐵：“靈貓一族都很窮。”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修士也是。”
江言一臉遺憾，算了，還是薅點玄哥貓毛吧。
和陶五說完，江言想了想又給艾維打了電話告訴他那幅宋畫修好了。
電話那頭的艾維一陣吃驚，他雖然知道江言是很厲害的文物修覆專家，可是也沒有想到可以厲害到這個程度。
他想了想說：“江館長不是我不信任您，而是……我希望您可以把花鳥圖送回來我看過之後，我再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也就是把這幅花鳥圖和那占蔔龜甲都給江言。
江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反正有陶五他們在，跑不了的。
掛了電話江言就直接找來了很久都沒有聯系過的五鬼搬運公司來接活兒了。
很快她就聽到自己住的酒店房間的窗外傳來了敲玻璃的聲音。
“老大……我們這是不是定位錯了我就和你說發了工資去判官那兒換個更靠譜的定位器，你就是不肯！摳門！”
“這哪裏錯了這裏面不就是江館長嗎”
說著鬼壹又有些心虛，他扶了扶臉上的墨鏡，試圖摘掉貼著玻璃看個究竟的時候卻又收了手。
鬼壹戳了戳一旁的鬼貳：“老貳，你摘墨鏡看看那是不是江館長，別搞錯了又出個怪談，到時候傳到判官那兒咱們又要被扣工資！”
“”
鬼貳立馬連眼睛帶墨鏡都一起捂住：“要看你自己看，我才不看，江館長現在那一身功德，就是放地府都能成為一個旅游景點，我才不去觸黴頭，現在咱們地府換眼服務可貴了。”
“不然……讓老四看他最近看火影忍者，正準備換一雙紅色眼睛cos寫輪眼呢。”
鬼叁在一旁悄悄攛掇。
鬼四一聽立馬炸毛：“你胡說！我沒有！我還有攢夠錢呢！再說了眼睛壞了太像厲鬼，去鬼市消費的時候容易被我趕出去，我才不要。”
江言隔著玻璃看著五鬼貼在她窗戶上嘰嘰喳喳的樣子覺得恐懼感完全被沖淡了。
她以前為什麽要怕他們
江言走過去打開窗戶，沒想到酒店窗戶是往外推的，她這一打開直接將兩只鬼給撞了下去。
“！”
不是吧要賠醫藥費嗎
這得賠靈石吧
江言一臉驚恐，就見那兩只艱難地爬了回來，還對她揮了揮手：“江館長，好久不見……”
“……”
不用賠錢就好。
江言接過了鬼壹遞過來的快遞單快速填寫，然後簽上名字。
而這一次她名字下面出現的銘文已經不再只是山海博物館，而是多了一個很淺的山海居的印記。
她把快遞單遞過去，五鬼剛要確認就一陣鬼哭狼嚎。
“山海居！！是那個喪心病狂欠了好幾百年快遞費不給的山海居！”
“不只是欠錢，還揍鬼啊，我們入職培訓的時候前輩特意囑咐過別接山海居的單啊。”
“那……現在怎麽辦”
聞言江言也是嘴角一抽，山海居名聲這麽臭
不過，欠錢什麽的，她是絕對不會幫還的。
她向前一步：“什麽山海居，你們糊塗了吧我這裏是山海博物館。”
不承認，打死不承認。
可是雖然江言這麽說，那五只鬼還是一臉將信將疑，他們認真核對那印記，甚至準備發給前輩看。
江言一看這個就急了，萬一真被發現了，她背一屁股債怎麽辦
她轉頭對自家三個員工使了使眼色，烏龜突然感受到三道強烈的威壓，他們下意識擡頭一看，就見江言身後那三張“核善”的臉。
“……”
鬼壹立馬把那快遞單放進兜裏：“什麽山海居根本沒聽說過！”
其他四只鬼也立馬開竅。
“就是！感謝館長光顧我們，請繼續給五星好評喲。”
說著他們拿著宋畫就一溜煙跑了。
等跑遠了他們才開始交流。
“我說你們傻啊，那要真是山海居，咱們能打過”
“就是不是，我們好像也打不過。”
“……”
“而且咱們付款方式不是都改了嗎已經不能賒賬了，就算是山海居的也不怕！”
“對，那以後咱們就當不知道安心做生意。”
而此時的江言也舒了一口氣，很好，又逃過一劫。
不過……
這個山海居主人到底欠了多少東西啊不會還有其他欠條在等她吧
想到這裏江言覺得有那麽一絲的生無可戀。
算了……
江言看著自家三個員工：“走吧，收拾收拾咱們去找那個歐啟。”
※
這一次江言沒有再選擇隱藏身份，畢竟對方可是個大集團，萬一裏面有誤會，她被告詐騙可怎麽辦
另一個原因是江言怕這裏面真的有山海居主人的手筆的話，她易容可能會錯過很多線索。
索性她就以本來身份來到了F市。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去山海集團找人家啊，於是她聯系了F市博物館，準備以博物館那邊的身份邀請歐啟。
這樣一來她就能通過這樣的關系正大光明的和歐啟認識了。
江言來到F市博物館就直接被博物館的館長許梅親切接待了。
沒辦法江言對國內的博物館來說是有點“善財童女”那味道的。
光是她捐贈和帶回來的文物，幾乎所有博物館都有受益。
許梅和江言握了手就說：“江館長，您這次到我們F市來是有什麽文物修覆工作嗎”
圈子裏所以人都知道江言愛世界各地跑只為了修覆文物。
江言直接照先前想好的計劃將手裏的楚帛書拿了出來：“這是我剛修覆好的一份帛書，在借貴地展出幾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一聽要展出文物許梅還有些疑惑，這江館長為什麽不拿去她自己博物館展出啊
可是等她一看到楚帛書立馬改口：“江館長準備在哪個館展出，什麽時候展出，需要幾天啊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她是知道子彈褲戰國楚帛書的，也在一些資料裏見過，可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畢竟很多人都說它已經失傳了。
可是現在是江言拿出來，一切又合理起來。
這件文物的初展要放他們博物館，她可是求之不得啊。
江言答道：“我希望盡快展出，不過因為來不及宣傳，我希望咱們博物館邀請一些市的名人來參觀，不知道可不可以”
許梅秒懂，不就是名人效應嗎
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江言和許梅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之後就敲定了一切。
而這時江言又有意無意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們F市有個商圈神話”
她就是想聽聽普通人眼裏這個山海集團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誰知許梅馬上說：“你是說歐啟”
這語氣一聽就熟悉啊，江言車熱打鐵地問：“是啊，他……”
不等江言說完，許梅就冷了臉，不過倒不像是對江言甩臉。
許梅道：“一個不孝子罷了。”
有故事啊。
江言立馬追問，許梅繼續道：“歐啟的爺爺歐宇聲曾經是我們管裏的古劍修覆專家，他們家世代都是鑄劍的，後來因為這個行業沒落了，他爺爺就憑借著一手的好手藝進了我們博物館。”
“歐老師性格人特別好，我們這邊好幾個現在的專家在修覆古劍方面都是歐老師的學生，按理說他這種家傳是不會傳給外人的，但是他卻半點沒有敝帚自珍，反而很無私的什麽都教給我們。”
“而歐啟作為他兒子，我們本來以為他是要接歐老師的班的，結果……”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倆是因為什麽鬧蹦了，歐啟離開了好幾年，一次回來後就把歐老師給……氣中風了。”
“再後來歐啟就好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開始賺錢了，但是歐老師卻沒幾年就沒了。”
許梅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明顯的鄙夷，只是說完她才驚覺自己好像說太多了。
“抱歉江館長，我一時沒有控制住就和你您說起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您別往心裏去。”
江言連忙點頭：“沒有，對於這種老一輩的修覆專家我很尊敬的。”
歐宇聲，歐啟，鑄劍世家。
這不就和之前楚帛書告訴她的事情對上了嗎
山海居主人在離開蔡季襄之後去找一個鑄劍世家修一把劍去了。
難道就是找到的歐宇聲他們家
那現在那把劍難道就在歐啟的手裏
江言在心裏不斷盤算著，然後說：“許館長，如果可以的話這次請務必幫我請到那個歐啟，我對鑄劍世家很感興趣。”
許梅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不過她補充道：“但是他不一定會他們家傳手藝的。”
“沒關系。”
安排好一切江言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
歐啟辦公室的門被秘書輕輕敲開。
“歐董，市博物館那邊發來一封邀請函，是有一件文物的初展，請了很多本市名人去。”
歐啟是個面容有些嚴肅的中年人，眉宇間還藏著幾分戾氣，只是聽到“市博物館”四個字的時候他突然笑了。
“那群老迂腐不是很討厭我嗎現在也知道跟我服軟”
說著他又不屑地哼了一聲，直接道：“幫我拒絕。”
他現在可不是那群迂腐的窮酸想見就能見的。
只是他剛說完，秘書就補了一句：“聽說這次要展出的文物是山海博物館的江館長帶來的。”
“您先前不是特意讓我們留意一下這個江言嗎”
這一點秘書也很疑惑，歐啟也不追星，也沒有要求其他的，怎麽就對這個江言這麽關心呢
而歐啟一聽這話立馬來了性質：“那個江言現在也在F市嗎”
秘書答道：“根據我們的資料，應該是的。”
“好，那就幫我答應下來，順便查一下這個江言現在住在哪裏，邀請她來參觀我們公司。”
秘書壓下心裏驚訝點了點頭。
等秘書離開，歐啟才露出一點笑意來，他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來一張泛黃的借條。
借條落款正是江言。
他把借條在手裏反覆看了好幾遍，然後說道：“老東西，希望這個你又騙我。”
而這時，江言到了酒店剛洗完澡想休息了就t見服務生送了一張邀請函來。
她看著邀請函上的內容心裏也疑惑起來。
這份邀請函就是歐啟送過來的，邀請她去參觀他們山海集團。
這可就有意思了。
她大費周章地準備要認識一下這個人。結果對方主動地自投羅網了。
不過現在對方肯定會覺得他才是這件事的主導者。
不過江言不在乎這點虛名，她在乎的是結果。
她按照請柬上的電話打了過去，然後說：”好的，我接受貴公司的邀請。”
※
第二天江言就依照約定來到了山海集團，剛到集團門口她看到大門上的標志就皺了皺眉。
那標志和她前幾天簽快遞單浮現出的山海居標志幾乎一模一樣。
為什麽用幾乎呢
因為這個標志更像是對著原版本描圖描出來的，失去了那種流暢感。
江言頓時有了一種自己被人山寨了的不爽感。
不過她也進一步地確認了這山海集團和山海居主人的關子應該不太大。
不然也不會允許這種粗制濫造的標記出現了。
江言被秘書領著來到了歐啟的辦公室，她一跨步進門就看到了站在歐啟身後的高馬尾少年。
少年一雙黑瞳澄清而明亮，但是周身氣質卻如同劍一樣淩厲。
而這時江言的APP跳出了提示。
【野生展品】
名稱：湛盧劍
現主人：
人形形態：少年
習性：忠誠果敢，愛吃甜食。
狀態：
居然還真是一把名劍
這應該就是當時山海居主人帶來修的那把劍了。
可是……
江言看著湛盧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的樣子又覺得奇怪。
他資料裏這樣的問號江言可是見太多了，每一個都是山海居主人契約過的。
如果這真的山海居主人契約的文物，他不該不認識她啊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問題。
而這時那個歐啟說道：“江館長，您一直看著我的背後，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嗎”
聞言江言馬上回答道：“你這窗簾挺好看的。”
“……”
本以為自己這一番陰陽怪氣能引起江言一點驚訝的時候，卻沒想到她能以這樣的瞎話糊弄過去。
歐啟又說了一句：“是嗎看江館長的眼神，我還以為我這背後站著什麽人呢”
江言答道：“歐董，要相信科學。”
“……”
歐啟被噎得沒話說，只能話鋒一轉：“江館長看起來很像我父親說過的一個舊人。”
到這裏，江言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歐啟肯定是知道什麽了。
不過她可沒有自報家門的想法，而是說：“是嗎人有相似，我也耳聞過令尊的事跡，畢竟歐董家之前不是有名的鑄劍世家嗎”
聽了這話歐啟冷哼一聲：“鑄劍這種早在百年前就被淘汰的東西，也只有那個老……我的父親還跟不上時代的浪潮而已。”
江言這才擡眼打量了一下歐啟，然後說：“我現在在知道也不是順應時代潮流的東西，不只是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文物工作者。”
“照歐董這個意思，我們是都該入土了”
歐啟趕緊搖頭：“江館長哪裏的話，您怎麽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呢”
“您可是蜚聲國際的學者，而且您還以此謀利了呢。”
這也是他要見江言的原因。
如果江言真的是他父親說的那個人，那張借條真的有用的話，他的“生意”就能做大做強了。
以江言在學界的威望，他那些東西就可以賣到世界任何角落了。
江言繼續看著這個給她感覺格外不舒服的人，她略一皺眉：“謀利”
“歐董，文物修覆和尋回可不是一門生意。”
“不過歐董不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嗎為什麽對我們文物圈這麽好奇呢”
歐啟臉色微微凝滯，直接生硬的轉了話題：“江館長不是想聽我家的故事嗎我給你講一個怎麽樣”
江言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歐啟開口繼續說：“這事情要從我爺爺那輩說起了，那時候我父親好小，某天一個人來到我家……”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了湛盧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湛盧就消失在了他身後。
江言看著這一幕心裏有一個離譜的猜想，難道這個歐啟能看到湛盧
雖然文物確實能在人前顯行，但是大部分情況下他們不會這麽做，因為這很消耗法力。
除非是在她的博物館這種特殊地方，或者是和秦天青還有秦會長一樣簽訂下了契約。
第一個條件她敢肯定這個山海集團達不到。
那難道是第二個
江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人自稱山海居主人，她拿了一把破劍來和我爺爺說希望可以和他一起修覆那把劍。”
“那把劍和我們祖上好像有一點淵源，我爺爺一下就答應了下來，他費了很多功夫修好了那把劍。”
“而那個山海居主人付了一些錢之後就留下來了一張欠條。”
“”
聽到“欠條”兩個字江言整個人就立坐直了身體。
不是吧這裏也有欠條
山海居主人你怎麽回事怎到處給欠條啊！
她到底要還多少債啊
要不還是跑路吧……
江言內心正在做天人交戰，就見歐啟從抽屜裏拿出兩樣東西。
一張是欠條，另一張是照片。
江言看著照片上正和她平時擼黑貓一樣擼一個小孩腦袋的山海居主人，嘴角又是一抽。
還留證據是吧
這下把柄被人抓死死的了！
江言內心，可是臉上卻一臉驚訝：“嗯這是怎麽和我長得有點像啊。”
歐啟不以為意：“是嗎我還以為這就是江館長您呢”
江言立馬搭：“不，我還很年輕，都還沒有到退出共.青團的年紀呢！”
“……”
這下換歐啟無語了。
這個江言委實是會氣人，一直在這裏和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可是他也不是很糊弄的人，湛盧已經告訴他了，江言來的是個背後跟真的的那兩人一貓可都不是人。
那她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不過歐啟還不準備這麽早就揭穿他，他還沒有拿住她的把柄，還控制不了她。
他笑著說：“是啊，江館長年輕有為。”
而江言趁機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張借條。
這借條就和契約書一樣應該是有一定約束力的。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頭疼。
這個歐啟可是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啊，這要是讓她幹點傷天害理的事怎麽辦
她正擔憂著，就見歐啟把桌上的照片和我借條收了起來。
“多謝江館長今天能百忙之中抽空來我們山海集團，一會兒我讓秘書帶您去轉轉。”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這正合她意。
江言立馬點頭，然後出了歐啟的辦公室。
她一出門就看到蹲在門口的梳著高馬尾的湛盧蹲在角落正惡狠狠地看她，那姿態就像是一只馬上要展開攻擊的小豹子。
不等江言開口，湛盧便冷冰冰地說：“不準你欺負我的主人！”
江言蹲下身和湛盧視線齊平，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臉和胳膊：“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看起來都是我更像會被欺負那個人吧”
雖然她有APP給的反彈攻擊的小技能，不過忽悠小孩嘛。
她自覺把幾千歲的湛盧當小孩子。
“而且，你怎麽蹲這裏啊，你主人知道嗎”
湛盧驚訝地眨了眨眼，看了看江言的臉和胳膊，似乎是有一些糾結，最後反覆破罐子破摔：“就……就你欺負主人！”
“你帶的那三只都是壞蛋！”
說完他又有些心虛地小聲道：“不要告訴我主人我在門口沒有走，我很乖很聽話的，可是我要留在這裏保護主人呀。”
江言聞言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這個歐啟能夠看到湛盧，甚至可以和他交流。
不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著實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這就代表那個歐啟很可能就知道她和山海居主人的關系。
而那張借條還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啊。
有點麻煩啊。
江言嘆了一口氣擡手揉湛盧頭頂：“他們哪裏壞了小孩子不可以亂說話！”
“我才沒有！”
湛盧如同小狗崽子一樣甩了甩頭，然後漂亮的眼睛沒有什麽殺傷力地瞪了江言一眼。
“不要摸我頭，會長不高！這是……”
誰說的呢
湛盧臉上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下一秒就恢覆如初：“是主人說的！”
“我可是名劍，劍有鋒芒，不能隨便給人摸，主人除外！”
“……”
江言輕笑，這話怎麽看怎麽像是為了摸小孩頭說出來忽悠的話啊。
不過這話倒是不像歐啟那樣的人能說得出來的，更像是她會說的……
湛盧繼續說說道：“你們都要欺負主人，但是我會保護主人的，等幫主人賺夠了錢，我就可以和主人回山海居了。”
聞言江言瞪大了眼睛。
她剛要開口問，就聽APP裏傳來了提示。
【恭喜館長成功觸發了湛盧劍的執念，十秒之後將開啟閱讀模式。】
江言臉上的降壓被定格。
這到底怎麽回事
她雖然可以確認湛盧是山海居主人契約的文物，可是為什麽湛盧會認為那個歐啟才是他的主人啊
江言帶著這樣的疑問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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