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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話 吃瓜吃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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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話 吃瓜吃上身

偽裝突然就這麽被扯掉了,白露姑娘略有驚慌,但很快恢覆了原來高冷的模樣。

她隨意尋了個由頭:“世道險惡,女兒家一個人在外行走江湖,總要想些招法來保護自己。”

然而,擡頭瞥見小尾發上的白簪子,她覺得分外眼熟。

她細看了小尾一會,驀然瞪了眼睛大駭道:“怎麽是你?!”

小尾倒是難得對除阿撿以外的人,露出這般“我們很熟”的模樣:“阿若,你怎麽在這?”

但她剛想要上前,白露姑娘卻像躲瘟疫一樣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你、你離我遠一點!”

小尾假裝沒聽見她說什麽似的問道:“你後來怎麽就不見了?”

不錯,這眾人口中所謂的白露姑娘,就是前些日子遇見的朝蘭若。

“你還敢問我?!”朝蘭若顧不得再偽裝什麽仙氣飄飄的模樣的,直接叉腰罵街,“是誰把我給賣了?!”

“誰啊?”

見她一臉天真無辜還敢轉著腦袋看別人,朝蘭若更生氣了,頭上剛才被小尾弄亂的頭發像是發怒的小獸身上炸開的毛:“你啊!你啊!你啊!”

阿撿忙攔在兩人中間打著圓場:“好好說,別、別生氣。你們之間怕不是有什麽誤會?”

朝蘭若想起事情就火大:“哪來什麽誤會,就是她騙我去的玉尾湖三裏地外的農家,把我賣給他們家的傻兒子當媳婦的!”

小尾一臉真誠:“我並沒有騙你啊。”

“你說帶我去一個有很多好東西的地方!”

“他們家有好多的雞鴨鵝,一只只都吃得白白胖胖的,可不是好東西嗎!”

“……反正你就是把我賣了!”

“沒有啊,我只是換了一頭牛。”

朝蘭若忙用手指著小尾示意大家:“那那那!大夥兒可聽見了!她承認了!”

“可是,那不是賣啊。”小尾一本正經道,“就如同上次你把我送到那個香噴噴的院子裏一樣,我也只是為了回報你,想讓你也吃些好吃的。”

朝蘭若頓時語塞,而阿撿則被她們的對話聽得雲裏霧裏:“什麽香噴噴的院子?”

小尾比劃著:“那屋子很奇怪的,頂上還懸個那麽大的白盤子,我本來還以為上面有什麽不一樣的吃的呢。”

——朝蘭若這下總算明白她為什麽要拆白玉樓的屋頂了。

有人立馬說道:“屋頂懸個大盤子,那說的是白玉樓啊。”

“白玉樓,那不是青樓嗎?”

阿撿一聽就紅了臉,忙不疊問小尾:“你、你們去那做什麽?”

小尾指著朝蘭若:“阿若說那是她朋友的地方,裏面的東西可以隨便吃隨便玩的,我就坐下吃了好多。我瞧她和裏頭的人比劃著手勢不知說了些什麽,然後拿了些白石頭,哦,對,是叫‘五十兩銀子’的東西就走了。”

說到這,有些腦子的都算聽明白了,這是個人販子被自己販的人給拐賣的戲本子。

“她是說這白露姑娘先將她拐去青樓賣了?”

“這怎麽可能呢?!”

朝蘭若意識到事情不妙,忙爭辯道:“這是沒有的事……”

陳子安卻打斷了她的話:“有沒有不如先聽聽小尾姑娘是怎麽說的。”

小尾道:“我吃飽了也想走,但他們攔著我不讓。還說那些姑娘也和我一樣想走也走不了的,讓我認命。就……她們走不了關我什麽事?我沒看出那幾張薄紙上到底有什麽術法,但竟能把這麽多人都困在這裏,想必是很厲害的,我就好奇用火燒了燒,結果一下子就全沒了。”

底下有人附和道:“前些日子是聽說白玉樓被人砸了,大半夜的老鴇坐在店裏哭,說姑娘的賣身契被人給燒了。”

小尾接著說道:“那麽不結實的東西壞掉不是遲早的事嗎?可他們一個個不知道為什麽都很生氣。我覺得他們應該自己好好冷靜冷靜管管性子,就先走了。後來我找到阿若,問她之前為什麽把我留在那,她說只是想讓我吃些好吃的。”

現在的狀況著實出乎朝蘭若的意料,但她很快冷靜了下來,輕笑一聲道:“她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自己脫罪罷了,並沒有什麽實證。正常人誰會因為一點吃的那麽輕易就被人騙走?”

小尾說:“有啊,那被你放在樹下的那個叫丹兒的女娃娃,不就是被那老婆子用糖年畫給拐來的嗎?”

“丹兒,不就是王員外家的外孫女嗎?”

“人原來是她放樹底下的,而不是她算出來的。”

張劉氏趁機嚷嚷道:“你們聽聽!這人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將我們消出去的錢銀還給我們!”

被揪著衣領子的朝蘭若狠狠瞪了小尾一眼,她強烈懷疑這丫頭是在裝傻充楞,不然怎麽每句話都將她臉打得那麽準?!

可惡!這湯團子破了皮,越煮餡漏得越多,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朝蘭若尋了時機將張劉氏猛地推向走來的衙役,而後撞開圍觀的人群就就往外跑。

但沒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人用一根甘蔗抵著脖子退了回來:“餵餵餵,你們這衙門的人都是擺設嗎?這麽多的人能讓個姑娘給跑了?”

這把那啃了一半的甘蔗當劍使的,正是金縷別館天字一號房裏住著的魚長歌。她挑挑眉頭看看陳子安。

陳子安並沒回她什麽,只對手下道:“將人先押下去,等找了人證過來,再做審理。”

阿撿被關了那麽多天,難得見到熟人,很是高興:“長歌姑娘,思淵姑娘,你們怎麽來了?”

跟在姐姐後面的魚思淵探出腦袋,柔聲回他:“姐姐說要看熱鬧,我們就過來了。”

“什麽叫我想看熱鬧?”魚長歌將朝蘭若一把推給衙役,“分明是你說想看帥氣的三殿下審案,硬拉著我才……嗚嗚,你幹嘛又捂我嘴……”

魚思淵臉“砰”一下紅到了耳朵根,她也不敢擡頭看那“帥氣的三殿下”,忙就捂著魚長歌的嘴將她拖回到人群裏:“身為閑雜人等我們自動退下了,大人繼續,我們就在旁湊個熱鬧。”

看著堂下跪著的“江不為”,阿撿才明白,魚長歌坐在椅子上啃著甘蔗想看的是什麽熱鬧了。

話說三日前,魚長歌和小尾纏鬥,失足摔下樓,砸中了前來赴宴的太子和三殿下。其間,魚長歌的畢方鳥因為失去主人的控制,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不幸砸中了一個大倒黴蛋。

此倒黴蛋稱,他才是翰州江家長子江不為。

在翰州接到國安寺的英雄帖後,他立刻就收拾了東西趕赴瑞安。然而,途中留宿一小客棧,卻遇見了馗州長留山的法師君莫問,他自稱是去往王城赴國法大考的。

君莫問故意偽作風流才子接近江不為,與他稱兄道弟將他灌醉,趁機盜取了江不為的財物及邀請帖,甚至還有他的衣服,害得他只能穿著好心大嬸施舍的衣服,一路乞討著來了瑞安。

江不為皺著一副苦瓜臉,一番證言說得極為悲情,可以說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然而眾人望著地上作為證物的粉色衣衫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尤其是跪在他邊上、他此次前來狀告的那馗州長留山的君莫問,笑得尤為囂張。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一路過來就穿這身?哈哈哈哈哈哈……挺好挺好,反正臟得也看不出是女裝,不對不對,你本身樣貌不賴,扮作姑娘家不是更好,哈哈哈哈哈哈……”

“君莫問,你……”江不為清秀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你你你”了半天,卻是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憤而對著邊上的陳子安求助:“大人,您給評評理,這人實在是可恨……”

陳子安拍案問道:“君莫問,你可知罪。”

被點了名的君莫問左右看看,最後指了指自己:“大人,您在和我說話嗎?”

他隨即作出一副極為委屈的樣子:“大人,冤枉啊,我是在途中遇到過這小子,他才是什麽馗州長留山的君莫問,我那時候看他可憐還請他吃過飯住過店,哪知這小子不僅是裝傻充楞還恩將仇報,得知我有國安寺的英雄帖,竟然想要假扮我!大人,你給我做主啊,他才是壞人啊,我可是很奉公守法的……”

江不為氣不過地指著他:“你、你怎還倒打一耙……”

陳子安道:“你們都說自己是江不為,可有什麽憑證?”

君莫問忙就舉起手:“我有國安寺的英雄帖和江家印鑒為證!”

江不為一聽就急了:“都說了那個是他從我這裏騙走的!”

君莫問還在一旁瞎扯:“早就聽聞三殿下鐵面無私,賞罰分明,今日一見果然是器宇軒昂、名不虛傳啊!現在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大人一定要將他拿下,伸張正義!好好懲治一番!”

“君莫問,你你你……”江不為說不過他,急得夠嗆,他突然想起來,“對了,我、我這還有長歌姑娘的庚帖可以為證!娘親說姑娘家的庚帖極為重要,所以給我縫在了裏衣裏,沒有被他給拿走。”

說著,他就憨厚地開始掏起兜來。

長歌姑娘?哪個長歌姑娘?

眾人望向那公堂之下,莫不是……

魚長歌啃甘蔗的手慢了下來,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眼神,她狐疑地指指自己:“魚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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