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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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晚城
江黛沅一行人抵達晚城後, 她讓馬叔將馬車先駕到最近的醫館。
“小姐，到了。”馬叔將馬車的簾子掀開，看向馬車內的江黛沅。
“你能自己走嗎？”江黛沅看向靠著車廂璧的莫箜, 說道。
“能的……咳咳……”莫箜剛剛一挪動，疼得冷汗直流, 他捂住身上的傷口。
江黛沅皺眉說道：“你先別動了，馬叔，你幫忙扶他進醫館。”
江黛沅本來想著將莫箜送到醫館後, 剩下的事情讓莫箜自己處理。她也就此和莫箜分開。
但是莫箜現在這個樣子, 連自己走進醫館的能力都沒有。
馬叔知道江黛沅這是又心軟了, 反正他們已經救了莫箜，也不差將莫箜扶進醫館這一步。
馬叔將莫箜從馬車上扶下來，緩緩朝醫館走去。
“阿姐……”
江起奚輕輕拉了拉江黛沅的衣袖。
“不舒服？”江黛沅拿手碰了碰江起奚的額頭。
江起奚點了點頭。
銀瓶說道：“小姐，要不要讓大夫給奚公子看看？奚公子今日早上貌似也沒有什麽食欲。”
江黛沅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醫館，說道：“好, 我們順便將莫箜的醫藥錢給付了，莫箜看著也不像身上有銀錢的樣子。”
江起奚的身體本來就偏弱，她不敢大意。
江黛沅牽著江起奚的手下了馬車。
醫館的大夫正在給莫箜看診, 好在大夫還有一個徒弟, 也會醫術。江黛沅等人走進醫館, 銀瓶沖醫館內的年輕男子招了招手，說道：“我們家小公子不舒服，你能來幫忙看看嗎？”
聞言, 沙川柏快速小跑了過來。
江黛沅將江起奚從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她說道：“我們最近乘坐了比較長時間的馬車, 弟弟從前沒有乘坐過長時間的馬車，家弟的情況嚴不嚴重？”
因為昨日莫箜說她穿男裝還是很容易看出來是女子, 今日江黛沅暫時還是做女子裝扮。沙川柏對上江黛沅澄澈的眼眸，臉莫名的紅了。他收回放在江起奚手腕上的手，說道：“從脈象上看，令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應該就像姑娘說的，馬車顛簸導致得不適，歇息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姑娘若是不放心，等家師出來，再給令弟看看。”
江黛沅聽見沙川柏的話語，心放了下來，卻也想著再讓沙川柏的師父瞧瞧。她感謝道：“多謝大夫。”
沙川柏的師父還在裏面給莫箜看診，江黛沅索性讓江起奚在醫館歇息一會兒，順便等沙川柏的師父給莫箜看診完出來。
沙川柏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江黛沅一眼。他還是第一次在晚城看見生得如此貌美的女子，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讓人擔心會驚擾了她。
大概過了一盞茶，沙川柏的師父終於給莫箜看診完，出來了。江黛沅看清沙川柏的師父的臉，楞住了。
江黛沅詫異說道：“舅舅，你怎麽在這兒？”
沙荀看見江黛沅，臉上的詫異不比江黛沅少，他說道：“黛沅，你怎麽來這兒了？我聽說你嫁人了……”
江黛沅說道：“起奚剛剛說不舒服，我便想讓大夫給他看看。”
聽見江黛沅說江起奚身體不適，沙荀頓時將註意力放在江起奚的身上。他走到江起奚的身邊，先是給他診脈，又將江起奚全身上下給檢查了一遍，他說道：“起奚應該是路途奔波，太疲累了，最好休息幾日。”
沙荀解下腰間的荷包，拿出一顆藥丸餵給江起奚。
江黛沅見沙荀的說法和剛才沙川柏的說法一樣，心完全放了下來。
江起奚擡頭看著江黛沅，又看了一眼沙荀，說道：“阿姐，這個人真是我們舅舅？”
江起奚還是很小的時候見過沙荀，不認識沙荀也正常。江黛沅點了點頭，說道：“嗯，是我們舅舅。”
沙荀說道：“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多年不見，起奚都不認識我了。”
當初江老夫人不喜歡江黛沅和江起奚母親的家門，這些年沙荀便也不去打擾江黛沅一家人。後來江黛沅和江起奚的父母去世，沙荀去過江府，卻被江老夫人的人給趕出來了。以至於這些年沙荀都沒再見過江黛沅和江起奚。
這裏明顯不是說話的地方，沙荀讓沙川柏照看醫館，他帶江黛沅一行人去了後院。
沙荀帶江起奚去了他居住的屋子，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兒。我剛剛給你餵了藥丸，你躺一會兒就會好受了。”
江起奚乖乖點頭。
江黛沅讓玉盞和銀瓶留在江起奚的身邊，她和沙荀去了另一間屋子。
沙荀看著江黛沅，說道：“我聽說你嫁人了，你怎麽會突然來這兒了？陸世子也來了？”
這些年沙荀雖然沒再去江府，卻一直留意著江黛沅和江起奚的事情。前不久他聽說江黛沅嫁入了魏國公府，心裏還為江黛沅感到高興。若是魏國公府比江府和善，他興許還能夠見到江黛沅。
“陸世子沒有來，我和他和離了。”江黛沅想到沙荀早晚會知道此事，她如實說道。
“和離？”沙荀從見到外甥女和外甥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他皺眉說道：“可是你和陸世子不是成婚……”
沙荀想說江黛沅和陸允禎成婚沒幾個月，怎麽會這麽快就和離了？他還想著有機會進京城去見江黛沅和江起奚。
“……陸世子當初會娶我，也是因為堂姐不在了，如今堂姐還活著，我在魏國公府再待下去也是尷尬，和離也是好事……”
沙荀見江黛沅面色如常，看不出悲傷。他卻覺得心疼，江黛沅怕是在魏國公府受了不少委屈。他說道：“那江府呢？江府不管你和起奚了嗎？你和起奚怎麽會孤零零地離開京城？”
江黛沅將她和江起奚在江府發生的事情簡單述說了一遍，她說道：“祖母向來對我和起奚不上心，祖母若是知道我和離了，江府也不會有我的容身之地……”
“起奚在江府也受盡了委屈，與其讓起奚在江府受氣，不如讓起奚和我一起出來……”
沙荀紅了眼眶，氣憤說道：“當初我去江府見你們，你們祖母說會照顧好你們，我還以為……”
江黛沅知道此事不關沙荀的事情，她有意轉移話題，說道：“舅舅怎麽會在這兒，外面剛剛給起奚看診過的人是……”
沙荀沒有詳細和江黛沅說他的經歷，“你母親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在哪兒待不是待？川柏是我收養的養子，我見他喜歡學醫，便讓他隨我學醫。”
沙荀看著江黛沅，說道：“你和起奚既然不想回江府，我們好不容易再碰見，以後我照顧你和起奚。”
“我這些年一直在想法子如何讓起奚的身體好一些，正好我也看看是否有效果。”
江黛沅帶著江起奚離開京城，其實沒想好具體去哪兒，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沙荀，心裏浮現一抹暖意。她點頭，說道：“好。”
提起江起奚的身體，江黛沅想到葉清宣當初給她的那張方子，她將那張方子拿了出來，說道：“舅舅，這是葉府的公子給我的，之前按照這個方子，起奚的身體好了許多。”
沙荀看清江黛沅手上的方子，說道：“這不是我的方子嗎？這張方子本來就是我按照起奚的身體狀況研究出來的，之前有一位公子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的身體情況和起奚類似，我見他態度誠懇，便將這方子給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替起奚討要的。”
江黛沅心情覆雜，之前她還以為葉清宣是碰巧獲得了這張方子。如今思來，葉清宣為了獲得這方子，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
沙荀的醫館後面有一個院子，供沙荀和沙川柏居住。好不容易再見到江黛沅和江起奚，沙荀也不放心江起奚和江黛沅在外面居住。幸好江黛沅一行人也不太多，勉強擠擠，也能夠住得下。
只是因為莫箜受著重傷，占了一間屋子，江起奚暫時只能夠和沙荀居住在一間屋子。
江起奚雖然身體弱，卻不嬌氣，得知沙荀是自己的舅舅，還十分黏著沙荀。
江黛沅帶著江起奚從京城出來，本來以為她只有江起奚一個親人了，在這兒碰見沙荀，她居然重新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江黛沅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京城的事情，漸漸地睡著了。
第二日用過早膳，江黛沅聽說莫箜還無法自己挪動，連早膳都沒有吃。她端了一些吃食，去了莫箜的屋子。
“勞煩姑娘了，我給姑娘添麻煩了。”莫箜捂著胸口，一說話忍不住牽扯身上的傷。
江黛沅本來想著送莫箜來醫館後，她和莫箜就分開了。如今沙荀是她的舅舅，她和莫箜還得再相處一段日子。
江黛沅將吃食放在莫箜的手邊，說道：“公子先好好養傷，莫想其他的事情。”
莫箜見江黛沅要離開，說道：“之前見姑娘貌似覺得女子的身份不方便，我現在有了一些力氣，是否要我教姑娘一些偽裝術？”
江黛沅遲疑說道：“你的身體……”
莫箜說道：“無妨，我可以口述，就當報答姑娘。”
莫箜對江黛沅說了一些需要的物什。
見狀，江黛沅便也不再說什麽，轉身出去，讓銀瓶準備莫箜剛剛說的物什。
沙荀見江黛沅從莫箜的屋子出來，他說道：“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他受那麽嚴重的傷，身份怕是不簡單。”
“對不起，舅舅，我見他受傷，便想著救他一命，不知道會不會給舅舅惹來禍事？”江黛沅說道。
沙荀沈思說道：“你既然不清楚他的身份，等他能夠下床了，還是讓他離開吧。我聽說最近京城不太平，貌似丟了十分重要的東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身為醫者，沙荀也幹不出不顧人的死活，將莫箜立刻趕出去的事情。
江黛沅自認為京城發生的事情和她無關，她本來也是想等莫箜的傷好一些了，就讓莫箜離開。聽見沙荀的話，她點了點頭，說道：“舅舅，我知道了。”
沙荀的醫術在晚城很受人敬仰，上午沙荀出診去了。等銀瓶準備好需要的物什，江黛沅拿著這些物什，讓莫箜教她如何偽裝得像男子。
莫箜很有耐心，在他的教導下，江黛沅甚至能夠簡單地學男子說話了。
江黛沅感嘆道：“公子的妹妹應該很幸運有你這樣一個兄長，謝謝公子教導。”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莫箜神色溫柔地看著江黛沅，面容溫潤。
這會兒江黛沅坐在莫箜的床榻前，二人對視，莫名地有一種妻子照顧生病的夫君的感覺。
陸允禎站在門口，眸光清涼。
似乎感覺到什麽，江黛沅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男人逆著光，五官立體俊美，修長的劍眉帶著些許淩厲和冷冽，看不出情緒。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陸允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他說道：“娘子見到我，很驚訝？”
江黛沅身子緊繃，陸允禎怎麽會在這兒？
陸允禎站在門口，似乎沒有再靠近的意思，他見江黛沅眼神防備地看著他，他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莫箜，說道：“娘子見到我，不過來？”
聞言，江黛沅看向陸允禎的眼神更加防備了一些。之前陸允禎都沒有親昵地喚過她‘娘子’，現在他卻口口聲聲地喚她‘娘子’，可是他和她明明……
見江黛沅沒有動作，陸允禎的眼眸微瞇，眸色看起來也越發地危險。
這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是沙川柏匆忙趕了過來。沙川柏看著闖進來的陸允禎和幸一，說道：“你們怎麽回事？為什麽闖別人的屋子？”
沙川柏見江黛沅似乎很怕出現的陸允禎，他以為陸允禎要傷害江黛沅，他沖江黛沅安撫道：“黛沅，你別怕……”
沙川柏的手還沒碰到陸允禎，陸允禎突然擡手捏住沙川柏的手腕，沙川柏頓時疼得大汗淋漓。
江黛沅想到曾經那個被陸允禎擰斷手腕，差點兒沒了性命的登徒子，她猛地站了起來，說道：“你別傷害他，他是我舅舅的養子。”
江黛沅想沖過去扶沙川柏，又見陸允禎的視線落在床榻上的莫箜上，她怕陸允禎又想傷害莫箜，站在床榻前，不敢挪動。以莫箜如今的傷勢，陸允禎若是對莫箜動手，莫箜怕是活不成了。
“你很在意他們兩個？”陸允禎將江黛沅的動作看在眼裏，捏著沙川柏的手腕的大手加重了力氣。沙川柏疼得彎下了腰。
江黛沅盯著沙川柏，說道：“你先放了他，是你先闖醫館，又何必為難一個普通百姓？”
陸允禎松開沙川柏，朝江黛沅走去，說道：“普通百姓喚你‘黛沅’？”
江黛沅咬了下唇，她示意銀瓶先將沙川柏扶出去。
見陸允禎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江黛沅說道：“你若是有事情和我說，我們出去說。”
陸允禎盯著江黛沅看了一會兒，他牽起江黛沅的手，走了出去。
莫箜的身上的傷勢還很重，江黛沅怕陸允禎又對他做什麽，隨陸允禎出去了。
江黛沅帶陸允禎進了她在醫館的屋子。
江黛沅看著臉色冷冽的陸允禎，說道：“世子應該已經收到了我的和離書，我們……”
“我們和離有成功嗎？”陸允禎朝江黛沅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江黛沅訝異地看向他。他沒有……
“那和離書上的簽字，是我簽的嗎？你要和離，我同意了嗎？”陸允禎說道。
江黛沅聽出陸允禎聲音裏的怒意，她說道：“所以世子是覺得和離這件事情不是你主動提出來的，你才如此生氣嗎？你我間既然沒有情意，世子不願意接受我那封和離書，那麽請世子寫下休書，將我休棄，行嗎？”
“我為什麽要休棄你？”陸允禎沈下臉。
剛剛陸允禎還無故傷害了沙川柏，江黛沅的心裏也對他的到來不滿，她聽見陸允禎的話語，說道：“你都要迎娶堂姐了，為什麽不願意休棄我？世子迎娶了堂姐，一樣維持了江府和魏國公府的婚約。”
“可我現在沒有迎娶你堂姐。”陸允禎想到江黛沅的那封和離書，他說道：“江黛沅，你知不知道和離書要我和你都簽下名字，是我和你親自簽的，而不是你偽造的我的簽名。你以為憑那封偽造我簽名的和離書，便能夠讓官府同意我和你和離？”
江黛沅咬了下唇，她自然知道和離書上需要陸允禎親自簽名。本來她也想過和陸允禎好好商談和離的事情，最好她和他和平分開。之前陸允禎卻警告她，不許動不該有的心思，根本不給她機會。
江黛沅抿了抿唇，說道：“不論如何，這是我和你兩個人的事情，這間醫館是我舅舅開的，舅舅根本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你別傷害醫館裏的人。”
別傷害醫館裏的人？陸允禎想到剛才的沙川柏和莫箜，她這麽害怕他傷害他們嗎？她居然如此維護他們。陸允禎眼眸微瞇，心裏莫名暴躁。
這時，幸一走過來，在陸允禎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允禎皺眉看了江黛沅一眼，“我等會兒來找你。”
說完，陸允禎和幸一出去了。
江黛沅看著陸允禎離開的方向，緊繃的身軀放松。
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又見到陸允禎，她不確定陸允禎是不是專門沖著她來的。當初她將那封和離書給江心瑩，她覺得陸允禎哪怕生氣，也不會大動幹戈尋她，大不了她以後不回京城了，和離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求之不得，他不可能會故意不和她分開，他現在是怎麽回事？
江黛沅因為陸允禎的到來，心有些亂。不過她和陸允禎分開的決心卻沒有改變。
心中擔心沙川柏，江黛沅朝沙川柏的屋子走去。
沙荀已經回來了，正在給沙川柏處理傷勢。
江黛沅愧疚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陸世子是因為我，才會闖進醫館，傷害你。”
沙川柏此時已經知道了陸允禎是江黛沅的夫君了，他說道：“是我沒有弄清楚情況，我以為他是闖進醫館的壞人，才莽撞地去阻攔他。”
江黛沅知道若不是因為他，沙川柏不會被陸允禎傷害。她再次對沙川柏道歉，確定沙川柏的傷不是十分嚴重，才稍微松了口氣。
沙荀安慰道：“川柏的傷勢看似嚴重，陸世子應該有手下留情，對他以後不會有影響。你別太愧疚了。”
江黛沅說道：“舅舅，我本來以為以後都不會見到陸允禎，誰成想這麽快就又見到他了，我會不會給醫館帶來禍事？”
本來江黛沅很高興能夠和沙荀重逢，但是現在因為陸允禎的到來，不管她和陸允禎之間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想連累沙荀。
沙荀說道：“這是說得什麽傻話？陸世子來了正好，我正好想問問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江黛沅想到陸允禎的那句他等會兒來找她，她看了一眼沙川柏，暫時不敢讓沙荀和陸允禎見面。
“舅舅，我先回屋了。”
沙荀以為江黛沅因為陸允禎的到來，心中煩悶不安，他讓江黛沅回屋休息了。
江黛沅又去看了看莫箜，見莫箜無大礙，她才回了她在醫館的屋子。
“你剛才去哪兒了？”
屋內的男子一襲靛青色錦袍，身形高大，不是陸允禎，又是誰？
“你怎麽又來了？”江黛沅本來放松的身軀瞬間緊繃。
陸允禎擡腳朝江黛沅靠近，漆黑的眼眸帶著侵略。他說道：“你現在還是我的娘子，我不能夠出現？”
江黛沅見陸允禎距離她越來越近，她轉身便想出去。未料她的手腕卻被陸允禎給抓住了，感受到陸允禎的高大的身子朝她靠過來，她另一只手想也不想揚手朝他臉上揮去。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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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沅一行人抵達晚城後, 她讓馬叔將馬車先駕到最近的醫館。
“小姐，到了。”馬叔將馬車的簾子掀開，看向馬車內的江黛沅。
“你能自己走嗎？”江黛沅看向靠著車廂璧的莫箜, 說道。
“能的……咳咳……”莫箜剛剛一挪動，疼得冷汗直流, 他捂住身上的傷口。
江黛沅皺眉說道：“你先別動了，馬叔，你幫忙扶他進醫館。”
江黛沅本來想著將莫箜送到醫館後, 剩下的事情讓莫箜自己處理。她也就此和莫箜分開。
但是莫箜現在這個樣子, 連自己走進醫館的能力都沒有。
馬叔知道江黛沅這是又心軟了, 反正他們已經救了莫箜，也不差將莫箜扶進醫館這一步。
馬叔將莫箜從馬車上扶下來，緩緩朝醫館走去。
“阿姐……”
江起奚輕輕拉了拉江黛沅的衣袖。
“不舒服？”江黛沅拿手碰了碰江起奚的額頭。
江起奚點了點頭。
銀瓶說道：“小姐，要不要讓大夫給奚公子看看？奚公子今日早上貌似也沒有什麽食欲。”
江黛沅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醫館，說道：“好, 我們順便將莫箜的醫藥錢給付了，莫箜看著也不像身上有銀錢的樣子。”
江起奚的身體本來就偏弱，她不敢大意。
江黛沅牽著江起奚的手下了馬車。
醫館的大夫正在給莫箜看診, 好在大夫還有一個徒弟, 也會醫術。江黛沅等人走進醫館, 銀瓶沖醫館內的年輕男子招了招手，說道：“我們家小公子不舒服，你能來幫忙看看嗎？”
聞言, 沙川柏快速小跑了過來。
江黛沅將江起奚從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她說道：“我們最近乘坐了比較長時間的馬車, 弟弟從前沒有乘坐過長時間的馬車，家弟的情況嚴不嚴重？”
因為昨日莫箜說她穿男裝還是很容易看出來是女子, 今日江黛沅暫時還是做女子裝扮。沙川柏對上江黛沅澄澈的眼眸，臉莫名的紅了。他收回放在江起奚手腕上的手，說道：“從脈象上看，令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應該就像姑娘說的，馬車顛簸導致得不適，歇息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姑娘若是不放心，等家師出來，再給令弟看看。”
江黛沅聽見沙川柏的話語，心放了下來，卻也想著再讓沙川柏的師父瞧瞧。她感謝道：“多謝大夫。”
沙川柏的師父還在裏面給莫箜看診，江黛沅索性讓江起奚在醫館歇息一會兒，順便等沙川柏的師父給莫箜看診完出來。
沙川柏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江黛沅一眼。他還是第一次在晚城看見生得如此貌美的女子，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讓人擔心會驚擾了她。
大概過了一盞茶，沙川柏的師父終於給莫箜看診完，出來了。江黛沅看清沙川柏的師父的臉，楞住了。
江黛沅詫異說道：“舅舅，你怎麽在這兒？”
沙荀看見江黛沅，臉上的詫異不比江黛沅少，他說道：“黛沅，你怎麽來這兒了？我聽說你嫁人了……”
江黛沅說道：“起奚剛剛說不舒服，我便想讓大夫給他看看。”
聽見江黛沅說江起奚身體不適，沙荀頓時將註意力放在江起奚的身上。他走到江起奚的身邊，先是給他診脈，又將江起奚全身上下給檢查了一遍，他說道：“起奚應該是路途奔波，太疲累了，最好休息幾日。”
沙荀解下腰間的荷包，拿出一顆藥丸餵給江起奚。
江黛沅見沙荀的說法和剛才沙川柏的說法一樣，心完全放了下來。
江起奚擡頭看著江黛沅，又看了一眼沙荀，說道：“阿姐，這個人真是我們舅舅？”
江起奚還是很小的時候見過沙荀，不認識沙荀也正常。江黛沅點了點頭，說道：“嗯，是我們舅舅。”
沙荀說道：“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多年不見，起奚都不認識我了。”
當初江老夫人不喜歡江黛沅和江起奚母親的家門，這些年沙荀便也不去打擾江黛沅一家人。後來江黛沅和江起奚的父母去世，沙荀去過江府，卻被江老夫人的人給趕出來了。以至於這些年沙荀都沒再見過江黛沅和江起奚。
這裏明顯不是說話的地方，沙荀讓沙川柏照看醫館，他帶江黛沅一行人去了後院。
沙荀帶江起奚去了他居住的屋子，說道：“你身體不舒服，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兒。我剛剛給你餵了藥丸，你躺一會兒就會好受了。”
江起奚乖乖點頭。
江黛沅讓玉盞和銀瓶留在江起奚的身邊，她和沙荀去了另一間屋子。
沙荀看著江黛沅，說道：“我聽說你嫁人了，你怎麽會突然來這兒了？陸世子也來了？”
這些年沙荀雖然沒再去江府，卻一直留意著江黛沅和江起奚的事情。前不久他聽說江黛沅嫁入了魏國公府，心裏還為江黛沅感到高興。若是魏國公府比江府和善，他興許還能夠見到江黛沅。
“陸世子沒有來，我和他和離了。”江黛沅想到沙荀早晚會知道此事，她如實說道。
“和離？”沙荀從見到外甥女和外甥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他皺眉說道：“可是你和陸世子不是成婚……”
沙荀想說江黛沅和陸允禎成婚沒幾個月，怎麽會這麽快就和離了？他還想著有機會進京城去見江黛沅和江起奚。
“……陸世子當初會娶我，也是因為堂姐不在了，如今堂姐還活著，我在魏國公府再待下去也是尷尬，和離也是好事……”
沙荀見江黛沅面色如常，看不出悲傷。他卻覺得心疼，江黛沅怕是在魏國公府受了不少委屈。他說道：“那江府呢？江府不管你和起奚了嗎？你和起奚怎麽會孤零零地離開京城？”
江黛沅將她和江起奚在江府發生的事情簡單述說了一遍，她說道：“祖母向來對我和起奚不上心，祖母若是知道我和離了，江府也不會有我的容身之地……”
“起奚在江府也受盡了委屈，與其讓起奚在江府受氣，不如讓起奚和我一起出來……”
沙荀紅了眼眶，氣憤說道：“當初我去江府見你們，你們祖母說會照顧好你們，我還以為……”
江黛沅知道此事不關沙荀的事情，她有意轉移話題，說道：“舅舅怎麽會在這兒，外面剛剛給起奚看診過的人是……”
沙荀沒有詳細和江黛沅說他的經歷，“你母親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在哪兒待不是待？川柏是我收養的養子，我見他喜歡學醫，便讓他隨我學醫。”
沙荀看著江黛沅，說道：“你和起奚既然不想回江府，我們好不容易再碰見，以後我照顧你和起奚。”
“我這些年一直在想法子如何讓起奚的身體好一些，正好我也看看是否有效果。”
江黛沅帶著江起奚離開京城，其實沒想好具體去哪兒，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沙荀，心裏浮現一抹暖意。她點頭，說道：“好。”
提起江起奚的身體，江黛沅想到葉清宣當初給她的那張方子，她將那張方子拿了出來，說道：“舅舅，這是葉府的公子給我的，之前按照這個方子，起奚的身體好了許多。”
沙荀看清江黛沅手上的方子，說道：“這不是我的方子嗎？這張方子本來就是我按照起奚的身體狀況研究出來的，之前有一位公子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的身體情況和起奚類似，我見他態度誠懇，便將這方子給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替起奚討要的。”
江黛沅心情覆雜，之前她還以為葉清宣是碰巧獲得了這張方子。如今思來，葉清宣為了獲得這方子，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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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荀的醫館後面有一個院子，供沙荀和沙川柏居住。好不容易再見到江黛沅和江起奚，沙荀也不放心江起奚和江黛沅在外面居住。幸好江黛沅一行人也不太多，勉強擠擠，也能夠住得下。
只是因為莫箜受著重傷，占了一間屋子，江起奚暫時只能夠和沙荀居住在一間屋子。
江起奚雖然身體弱，卻不嬌氣，得知沙荀是自己的舅舅，還十分黏著沙荀。
江黛沅帶著江起奚從京城出來，本來以為她只有江起奚一個親人了，在這兒碰見沙荀，她居然重新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江黛沅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京城的事情，漸漸地睡著了。
第二日用過早膳，江黛沅聽說莫箜還無法自己挪動，連早膳都沒有吃。她端了一些吃食，去了莫箜的屋子。
“勞煩姑娘了，我給姑娘添麻煩了。”莫箜捂著胸口，一說話忍不住牽扯身上的傷。
江黛沅本來想著送莫箜來醫館後，她和莫箜就分開了。如今沙荀是她的舅舅，她和莫箜還得再相處一段日子。
江黛沅將吃食放在莫箜的手邊，說道：“公子先好好養傷，莫想其他的事情。”
莫箜見江黛沅要離開，說道：“之前見姑娘貌似覺得女子的身份不方便，我現在有了一些力氣，是否要我教姑娘一些偽裝術？”
江黛沅遲疑說道：“你的身體……”
莫箜說道：“無妨，我可以口述，就當報答姑娘。”
莫箜對江黛沅說了一些需要的物什。
見狀，江黛沅便也不再說什麽，轉身出去，讓銀瓶準備莫箜剛剛說的物什。
沙荀見江黛沅從莫箜的屋子出來，他說道：“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他受那麽嚴重的傷，身份怕是不簡單。”
“對不起，舅舅，我見他受傷，便想著救他一命，不知道會不會給舅舅惹來禍事？”江黛沅說道。
沙荀沈思說道：“你既然不清楚他的身份，等他能夠下床了，還是讓他離開吧。我聽說最近京城不太平，貌似丟了十分重要的東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身為醫者，沙荀也幹不出不顧人的死活，將莫箜立刻趕出去的事情。
江黛沅自認為京城發生的事情和她無關，她本來也是想等莫箜的傷好一些了，就讓莫箜離開。聽見沙荀的話，她點了點頭，說道：“舅舅，我知道了。”
沙荀的醫術在晚城很受人敬仰，上午沙荀出診去了。等銀瓶準備好需要的物什，江黛沅拿著這些物什，讓莫箜教她如何偽裝得像男子。
莫箜很有耐心，在他的教導下，江黛沅甚至能夠簡單地學男子說話了。
江黛沅感嘆道：“公子的妹妹應該很幸運有你這樣一個兄長，謝謝公子教導。”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莫箜神色溫柔地看著江黛沅，面容溫潤。
這會兒江黛沅坐在莫箜的床榻前，二人對視，莫名地有一種妻子照顧生病的夫君的感覺。
陸允禎站在門口，眸光清涼。
似乎感覺到什麽，江黛沅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男人逆著光，五官立體俊美，修長的劍眉帶著些許淩厲和冷冽，看不出情緒。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陸允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他說道：“娘子見到我，很驚訝？”
江黛沅身子緊繃，陸允禎怎麽會在這兒？
陸允禎站在門口，似乎沒有再靠近的意思，他見江黛沅眼神防備地看著他，他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莫箜，說道：“娘子見到我，不過來？”
聞言，江黛沅看向陸允禎的眼神更加防備了一些。之前陸允禎都沒有親昵地喚過她‘娘子’，現在他卻口口聲聲地喚她‘娘子’，可是他和她明明……
見江黛沅沒有動作，陸允禎的眼眸微瞇，眸色看起來也越發地危險。
這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是沙川柏匆忙趕了過來。沙川柏看著闖進來的陸允禎和幸一，說道：“你們怎麽回事？為什麽闖別人的屋子？”
沙川柏見江黛沅似乎很怕出現的陸允禎，他以為陸允禎要傷害江黛沅，他沖江黛沅安撫道：“黛沅，你別怕……”
沙川柏的手還沒碰到陸允禎，陸允禎突然擡手捏住沙川柏的手腕，沙川柏頓時疼得大汗淋漓。
江黛沅想到曾經那個被陸允禎擰斷手腕，差點兒沒了性命的登徒子，她猛地站了起來，說道：“你別傷害他，他是我舅舅的養子。”
江黛沅想沖過去扶沙川柏，又見陸允禎的視線落在床榻上的莫箜上，她怕陸允禎又想傷害莫箜，站在床榻前，不敢挪動。以莫箜如今的傷勢，陸允禎若是對莫箜動手，莫箜怕是活不成了。
“你很在意他們兩個？”陸允禎將江黛沅的動作看在眼裏，捏著沙川柏的手腕的大手加重了力氣。沙川柏疼得彎下了腰。
江黛沅盯著沙川柏，說道：“你先放了他，是你先闖醫館，又何必為難一個普通百姓？”
陸允禎松開沙川柏，朝江黛沅走去，說道：“普通百姓喚你‘黛沅’？”
江黛沅咬了下唇，她示意銀瓶先將沙川柏扶出去。
見陸允禎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江黛沅說道：“你若是有事情和我說，我們出去說。”
陸允禎盯著江黛沅看了一會兒，他牽起江黛沅的手，走了出去。
莫箜的身上的傷勢還很重，江黛沅怕陸允禎又對他做什麽，隨陸允禎出去了。
江黛沅帶陸允禎進了她在醫館的屋子。
江黛沅看著臉色冷冽的陸允禎，說道：“世子應該已經收到了我的和離書，我們……”
“我們和離有成功嗎？”陸允禎朝江黛沅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江黛沅訝異地看向他。他沒有……
“那和離書上的簽字，是我簽的嗎？你要和離，我同意了嗎？”陸允禎說道。
江黛沅聽出陸允禎聲音裏的怒意，她說道：“所以世子是覺得和離這件事情不是你主動提出來的，你才如此生氣嗎？你我間既然沒有情意，世子不願意接受我那封和離書，那麽請世子寫下休書，將我休棄，行嗎？”
“我為什麽要休棄你？”陸允禎沈下臉。
剛剛陸允禎還無故傷害了沙川柏，江黛沅的心裏也對他的到來不滿，她聽見陸允禎的話語，說道：“你都要迎娶堂姐了，為什麽不願意休棄我？世子迎娶了堂姐，一樣維持了江府和魏國公府的婚約。”
“可我現在沒有迎娶你堂姐。”陸允禎想到江黛沅的那封和離書，他說道：“江黛沅，你知不知道和離書要我和你都簽下名字，是我和你親自簽的，而不是你偽造的我的簽名。你以為憑那封偽造我簽名的和離書，便能夠讓官府同意我和你和離？”
江黛沅咬了下唇，她自然知道和離書上需要陸允禎親自簽名。本來她也想過和陸允禎好好商談和離的事情，最好她和他和平分開。之前陸允禎卻警告她，不許動不該有的心思，根本不給她機會。
江黛沅抿了抿唇，說道：“不論如何，這是我和你兩個人的事情，這間醫館是我舅舅開的，舅舅根本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你別傷害醫館裏的人。”
別傷害醫館裏的人？陸允禎想到剛才的沙川柏和莫箜，她這麽害怕他傷害他們嗎？她居然如此維護他們。陸允禎眼眸微瞇，心裏莫名暴躁。
這時，幸一走過來，在陸允禎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允禎皺眉看了江黛沅一眼，“我等會兒來找你。”
說完，陸允禎和幸一出去了。
江黛沅看著陸允禎離開的方向，緊繃的身軀放松。
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又見到陸允禎，她不確定陸允禎是不是專門沖著她來的。當初她將那封和離書給江心瑩，她覺得陸允禎哪怕生氣，也不會大動幹戈尋她，大不了她以後不回京城了，和離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求之不得，他不可能會故意不和她分開，他現在是怎麽回事？
江黛沅因為陸允禎的到來，心有些亂。不過她和陸允禎分開的決心卻沒有改變。
心中擔心沙川柏，江黛沅朝沙川柏的屋子走去。
沙荀已經回來了，正在給沙川柏處理傷勢。
江黛沅愧疚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陸世子是因為我，才會闖進醫館，傷害你。”
沙川柏此時已經知道了陸允禎是江黛沅的夫君了，他說道：“是我沒有弄清楚情況，我以為他是闖進醫館的壞人，才莽撞地去阻攔他。”
江黛沅知道若不是因為他，沙川柏不會被陸允禎傷害。她再次對沙川柏道歉，確定沙川柏的傷不是十分嚴重，才稍微松了口氣。
沙荀安慰道：“川柏的傷勢看似嚴重，陸世子應該有手下留情，對他以後不會有影響。你別太愧疚了。”
江黛沅說道：“舅舅，我本來以為以後都不會見到陸允禎，誰成想這麽快就又見到他了，我會不會給醫館帶來禍事？”
本來江黛沅很高興能夠和沙荀重逢，但是現在因為陸允禎的到來，不管她和陸允禎之間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想連累沙荀。
沙荀說道：“這是說得什麽傻話？陸世子來了正好，我正好想問問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江黛沅想到陸允禎的那句他等會兒來找她，她看了一眼沙川柏，暫時不敢讓沙荀和陸允禎見面。
“舅舅，我先回屋了。”
沙荀以為江黛沅因為陸允禎的到來，心中煩悶不安，他讓江黛沅回屋休息了。
江黛沅又去看了看莫箜，見莫箜無大礙，她才回了她在醫館的屋子。
“你剛才去哪兒了？”
屋內的男子一襲靛青色錦袍，身形高大，不是陸允禎，又是誰？
“你怎麽又來了？”江黛沅本來放松的身軀瞬間緊繃。
陸允禎擡腳朝江黛沅靠近，漆黑的眼眸帶著侵略。他說道：“你現在還是我的娘子，我不能夠出現？”
江黛沅見陸允禎距離她越來越近，她轉身便想出去。未料她的手腕卻被陸允禎給抓住了，感受到陸允禎的高大的身子朝她靠過來，她另一只手想也不想揚手朝他臉上揮去。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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