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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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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到家已經挺晚了, 時熙洗漱完倒頭就睡。

和平常一樣,還是很快入睡,沒想到睡著後卻遭到重重夢境的碾壓。

剛意識覺醒那段時間, 時熙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整個人難受得不行。但隨著她的名聲越來越好, 噩夢也越來越少。

葉詞自曝之後,時熙暗自揣測過, 覺得自己之前做噩夢, 可能是受系統影響。葉詞遭到反噬,系統能力受限,自然也就漸漸影響不到她。

她都以為噩夢從此會遠離自己了, 沒想到還是會做。

不過,這一次的噩夢, 和以前的噩夢,還是有些不一樣。

她夢到了小時候, 父母激烈爭吵,她想要討好他們,卻被開水燙傷了肩膀, 那疼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夢裏身體還在顫抖。

她夢到姜姨指著她鼻子罵“是沒人要的賠錢貨”;又因為她是“姐姐”, 必須讓著姜墨,姜碧青將她喜歡的玩具都拿給姜墨,姜墨不喜歡就直接剪壞扔掉;桌上所有的好菜,都要先讓姜墨吃過才有她的份……

她夢到姜墨給她吃了毒蘑菇,被送到醫院催吐, 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那滋味比單純的疼痛還要難受。

她夢到父親冷笑著說:“要不是你和你媽, 我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頂著這張臉,你就別來我面前晃悠了,看著惡心。”

她還夢到了書中的情形,夢到自己做了一樁又一樁蠢事,夢到彈幕化成一柄柄利箭紮在她身上,夢到虞觀岳被自己連累,最後連繼承人都沒做成。

除了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時熙還夢到一些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夢到在真人秀結束之後,姜墨入贅羅家,卻婚後出軌,羅家大怒。姜碧青為了替兒子善後,私下裏去找那個小三,兩人爭執的時候,姜碧青失手將那姑娘推倒撞在茶幾上,害了人性命,她自己也鋃鐺入獄。

因為姜碧青成了殺人犯,姜墨很快便被掃地出門,跟姜碧青也反目成仇,去罵過她一次後便再也沒有去探視。

還有她親爹,在爺爺去世後不久,就開始跟一個富婆滾混。一次富婆帶他出海游玩時,游輪出事,游輪上所有人都葬身魚腹,她爹自然也不能幸免。

時熙被警方帶去海邊,卻不知道怎麽畫面一轉,變成了她自己飄在海面上,周圍全是可怕的巨浪,咆哮著仿佛隨時會將她吞噬。

時熙孤立無援,正驚慌失措的時候,虞觀岳忽然從天而降,微笑著朝她伸出手。她急忙去抓他的手,虞觀岳整個人卻像泡沫一樣消散掉,時熙急得大喊一聲:“虞觀岳!”

“別怕,我在。”虞觀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手也被緊緊握住。

好像哪裏不對,時熙猛地睜開眼。

虞觀岳就站在她床邊,彎腰註視著她,漆黑的眼底滿是憐惜和擔憂。

她的手伸到半空,實實在在被他抓在了手裏。

“我這是夢中夢?”時熙嘀咕一聲。

不然虞觀岳大半夜怎麽可能出現在她臥室?幻覺嗎?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虞觀岳猜出她所想,笑了笑,神色卻難掩凝重,“我不放心你,上來看看,剛好聽到你手機在響,但你似乎沒聽到,就自作主張進來幫你接了。”

“出什麽事了?”時熙猛地坐起身,她特別怕半夜手機響,不是急事大事誰會半夜打電話?

經虞觀岳提醒,她想起剛才在夢中好像是聽到了什麽鈴聲,不過她當時被夢魘住,還以為是海浪的聲音。

“別急。”虞觀岳撫了撫她的後背,在她床邊坐下來,說,“是航空公司來的電話。”

“航空公司?”時熙原本以為是療養院,聞言楞了楞,航空公司為什麽會大半夜給她打電話?

“今天淩晨,有一架飛機失事。”虞觀岳慢慢道,“你父親買了這趟航班的機票。”

時熙想起剛才夢中她爹葬身大海的事,一瞬間又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我應該還是在做夢吧?”

虞觀岳也不多說了,“啪”一聲打開臥室大燈。

時熙擡手擋了擋眼睛。

“先起來洗把臉換身衣服,我們得去航空公司一趟。”虞觀岳直接伸手將她從被窩裏抱出來,“說是你父親登機後似乎又在起飛前下來了,現在還在做最後的確認。”

時熙腦子沒辦法思考,什麽都聽虞觀岳安排,機械地順著他的話去做。

外面天已經蒙蒙亮了,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來到航空公司,遠遠就看到大樓裏燈火通明。

雖然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在睡覺,新聞還沒發酵起來,但已經有很多得到消息的家屬聚集在大廳,一片哭喊聲。

時熙這時候才有了飛機失事的真實感。

她想起來了,書中確實寫過飛機失事,時間就是今天。男女主因為吃醋鬧了點小矛盾,黎念將本來應該是白天的工作航班改到淩晨。不過,男主葉詞不放心,又從家裏追到機場。兩人和好,還沒從機場離開,就聽到飛機失事的消息,兩人都後怕不已,感情倒是因此再近了一步。

因為時熙這張臉不太適合在這時候露面,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直接將他們帶到單獨的房間。

工作人員一臉疲憊,反覆道歉。

事故原因還未明,至少不太可能是面前這位工作人員的錯,時熙溫聲安慰幾句,讓他去忙,不用管她。

她站在窗戶邊,看著大廳裏悲傷的人群,心裏很不是滋味。

書中雖然提到飛機失事,但是只從男女主角度描寫了他們的慶幸和後怕。對於飛機上的其他人,只輕輕提了一句,不太容易讓人共情到。

時熙看書的時候,也因為他們只是無關緊要的紙片人,並未多加關註。

現在身處事件中,才切身體會到,那是一百多條活生生的人命,一夜之間,無數家庭就墜入了深淵。

人生無常,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此刻應該有很多人在後悔,早知道在誰誰誰出發前,就該多給ta一個擁抱/對他態度好一點/將什麽消息告訴ta……這些將成為他們永生無法和解的傷疤。

但時熙也知道,自己和其他家屬,還是不同的。即便她爹真死了,她大概率也是連哭都哭不出來。當然,如果是她死了,她爹也不會為她流一滴眼淚。

她甚至有種自己不配跟那些悲傷的人站一起的感覺。

有時候真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來這世上走這一遭。

肩膀上忽然落下來一只強有力的手,時熙扭頭,看見虞觀岳緊緊摟住了她。

“別怕。”虞觀岳在她耳邊輕聲安慰,“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在。”

時熙在這一瞬間,才忽然覺得有點頭暈眼花、渾身乏力,她緩緩倒過去,靠在虞觀岳肩膀上。

天亮的時候,工作人員終於從龐多的監控視頻中確定,時熙父親最後並沒有登機,而是離開了機場。工作人員喜極而泣,比時熙還要激動。

只不過,時熙父親的手機依然打不通,他們還需要再去確認一下人到底在哪裏才行。

首先要去的,當然是他自己的家。正趕上早高峰,堵車一個多小時才到。

時熙原本沒抱希望能在這裏找到渣爹,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她爹從家裏出來,手裏還拎著兩個行李箱。

雙方一見面,都楞了下,時爹先問:“你們怎麽來了?”

時熙說:“航空公司給我打電話,說你可能在飛機上。”

“很失望吧?”時爹得意地笑起來,“老子福大命大,沒死。”

時熙沒吭聲。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雖然逃過一劫,但時爹大概也被嚇得不輕,反而失去了平時那種“佛系”的態度,顯得非常亢奮,“老子要去享福了,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兒?”時熙問道。

“有人請我出國旅游享福。”時爹回頭看了她一眼,有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你以為只有你媽能出國?”

時熙並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只是道:“爺爺還生著病,你就這麽放心出去玩?”

“你們天天上節目玩得不開心嗎?而且,不是也要出國?”時爹冷笑一聲,“再說,你爺爺將唯一的房產都留給你了,你照顧他不是應該的?就別來道德綁架老子了。”

他對所有事情都知道,看來就是故意在躲他們。

對姜碧青和時熙之間的矛盾,他就從來沒想過要管,對他自己的親爹,他也沒想過要管。

“剛出這麽大的事,你還敢坐飛機?”時熙又問。

“就是剛出過事,大家都小心謹慎,才更完全。”時爹一臉“你們都是蠢貨”的表情,“再說了,不能坐飛機還可以坐輪船,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時熙一瞬間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她到底沒忍住,大聲道:“不想死就別去。”

“那你就當我想死吧。”時爹走得更快,好像生怕時熙去追他,轉眼就沒了身影。

時熙回程途中一言不發,回家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特別沈,什麽夢都沒做,一直到晚上九點半才醒,整整睡了12個小時。

虞觀岳已經來看過她好幾次,見她醒過來才松了口氣,說:“先起來吃點東西。”

時熙聽話地去餐廳,聞到食物的香味才覺得肚子很餓,配著菜吃了一大碗米飯。

“這會兒你應該也睡不著了。”虞觀岳說,“要不要去外面坐坐?”

時熙點點頭,從他的酒櫃裏拿出一瓶酒:“好啊,喝一杯?”

兩人去了頂樓。

“不好意思,今天嚇到你了吧?”時熙給虞觀岳倒了小半杯酒,知道他擔心,解釋說,“我其實只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嚴重缺覺。”

“跟我說什麽不好意思。”虞觀岳搖搖頭,“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滿血覆活。”時熙笑著嘗了一口酒,“好喝,你竟然收藏了那麽多好酒不給我喝。”

虞觀岳一笑:“只要你喜歡,全都是你的,只要你不怕喝醉。”

“我才不會喝醉。”時熙嘴硬道,但是去端杯子的手,還是又縮了回來。

虞觀岳看她這樣,嘴角翹了翹,說:“這房子裏所有東西都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他又來這招!

時熙臉一下就紅了,嘀嘀咕咕道:“你,你不要在我喝酒後說這些,我可是會當真的,待會兒把你拐到我房間……等等,你早上說,不放心我?為什麽不放心我?”

當時她渾渾噩噩,聽到什麽話都沒過腦子。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虞觀岳那麽早跑上樓看她,不可能是簡單的不放心,但飛機失事是後面的事情,之前他們之間明明什麽都沒發生。

虞觀岳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一茬,放下酒杯道:“其實很簡單,代入你的角度,再怎麽不喜歡姜姨,她也是你目前人生中參與度最高的人之一。更何況,你對她的感情本來就很覆雜,並不是單純的恨,所以在親手將她送進去後,絕不可能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你越掩飾,越說明你心裏難受。”

“其實我心裏也沒有多難受,但你要說我有多開心,也真沒有。”時熙搖搖頭道,“我也說不好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態,反正莫名就感覺有點恍惚,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不僅姜碧青,還有她那渣爹,以後怕都真的會徹底從她生活中遠離了。

以前要是做夢夢到生活中沒有他們,她都能笑醒過來。現在真成了現實,卻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因為他們是你人生的見證和參與者,和他們告別,就是和自己的過去告別,你傷感的只是自己的年少時光。”虞觀岳握住她的手,說,“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跟往後大半輩子的人生比起來,過去漫長的時光也顯得短暫了,你不會難受太久。”

“你說得對。”時熙點點頭,“過去無論是好是壞,都是跟他們綁定在一起的,所以我才會有那麽多覆雜的情緒……不愧是虞先生,心理學的書沒白看。”

見她有心情開玩笑,虞觀岳放松了一些,說:“既然你提到心理學的書,我有個觀點,想和你討論一下。”

“什麽觀點?”時熙看著他問。

“昨天你跟我談到婚姻的時候,說你覺得感情和利益都不牢固。”虞觀岳說,“現在還這樣覺得嗎?”

時熙猶豫一瞬,點了點頭,但很快又解釋說:“不過,我那句話的意思,並不是針對你,也不是對我們,只是,只是……”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虞觀岳接過話頭道:“我明白,你說相信我。”

“對,你昨晚還說很開心,騙了我一個吻。”時熙輕哼一聲,“現在是要變卦了?”

“我開心是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相信我,我真的開心。”虞觀岳說,“但我不讚同你的觀點。”

時熙看著他:“那你覺得,是利益可靠還是感情可靠?”

“我覺得……”虞觀岳頓了頓,一字一句告訴她,“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時熙一下僵住。

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也說給別人聽過,但到自己這裏,好像就行不通了。

“你從小親眼看到你爸媽從相愛走到怨侶,而你爸和姜姨分明沒有感情,兩個人卻反而過得很好——當然事實證明並沒有那麽好,可在從前的你眼裏,他們關系是很好的。這些經歷,讓你對婚姻的認知和常人不一樣,你會本能地逃避感情。”虞觀岳說,“就像我們是塑料夫妻狀態的時候,你非常坦誠,不懼流言蜚語,敢在節目第一天就公開我們的真實關系。可一旦我們之間有了感情,你就開始畏手畏腳,不敢告訴大家真相了。”

時熙想說,她最開始坦誠,是因為擺爛,想做一回最真實的自己。

可隨後她又忽然清醒,當她不敢跟大眾公開自己和虞觀岳感情變化的時候,就已經違背了她做真實自己的原則。

虞觀岳說得對,她就是對感情沒信心——一邊情不自禁被虞觀岳吸引,一邊又害怕他們的結局不好,還不如就以利益為系,哪怕是留條後路也好。

但時熙不想承認這一點,她試圖給自己找補:“你說得有點道理,但也不全對,我們雖然結婚半年了,其實認真接觸下來,也才一個多月。這麽短的時間,我謹慎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當然可以理解,所以你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虞觀岳一針見血,“但不代表你沒有在逃避。”

時熙臉色微微一變,還想說什麽,虞觀岳又說:“雖然我們認真相處只有一個多月,但24小時的貼身相處,比三個月的平淡交往還要有效。這期間發生的刻骨銘心的事情,比我過去十年加起來的都要多。你不能因此說我們的感情不夠深刻。”

時熙無話可說,半晌問道:“我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系,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沒有不開心。”虞觀岳搖搖頭,認真道,“我今天說這些,也不是在指摘你。我喜歡上你的時候,就知道你經歷過什麽,對感情可能會是什麽樣的態度。老實說,我想過更糟糕的情況,但我選擇奮不顧身。”

時熙感覺心臟像被人拿針戳了一下,並沒有多疼,後勁卻綿綿不絕。

“我原本不想和你說這些,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時間久了,你一定可以慢慢修覆自己。至於公不公開,對我來說沒什麽差別,不會影響我的感情。”虞觀岳緊接著又道,“可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你失去活力、茫然無措的樣子;也不想看到你無論身處多熱鬧的人群中,依然一身孤孑的樣子;更不喜歡明明就在你身邊,卻離你很遠的感覺。我忽然意識到,身為你的丈夫,我其實並沒有盡到我該盡的責任。”

“沒有沒有。”時熙連連搖頭,“你已經做得非常非常好了,我這兩天確實有點不在狀態,但現在已經調整好了,你不用擔心。”

虞觀岳認真聽她說完才道:“你會因為我們交往時間短,而在潛意識裏對這段感情不夠自信,就說明我沒有給到你足夠的安全感。”

“不是……”時熙想反駁,但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根本說不過虞觀岳,他已經將她所有辯解的方向都堵死了。

看她沒什麽話說,虞觀岳繼續道:“深究下去,讓你沒有安全感的,除了你原生家庭的影響,還因為我們的感情,從一開始流程就不對。沒有感情基礎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我們結婚,算是姜姨促成的。他們又總在你耳邊念叨,如果不是姜姨,你沒機會和我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你的心病,哪怕你理智上知道不能這樣算;感性上,因為你太有良心、不願意欠人情,還是會受到影響。”

說完,他拉著時熙起身,來到天臺邊,看向樓下花園裏的花海。

時熙忽然發現,那些花的位置,好像和記憶中有點不一樣。她剛要說話,花海裏忽然亮起一盞一盞小燈,最後連成一句話——時熙,我們結婚吧!

時熙猛地扭頭,看向虞觀岳。

他單膝跪地,從兜裏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來舉到時熙面前,說:“過去的經歷不能重來,我沒有辦法抹去你曾經受到的傷害。但是,我想我可以在以後的生活中,去制造更多的甜蜜和快樂,來填補那些傷害。節目組說,要告別過去,擁抱新生活,我覺得這個主題特別好。過去無論愛與恨,不管誰虧欠誰,其實都是一筆糊塗賬,過去了就永遠算不明白。最好的辦法,是讓過去永遠成為過去,然後珍惜當下,期待未來。

“時熙,我現在說任何保證的話,似乎都不能成為保證。但我還是想說,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我想一輩子對你好,想直到躺進墳墓的那一天,還能牽著你的手。雖然我說你不自信,但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我相信你即便到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一天,依然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我們就以今天、以此時此刻為分界點,跟過去告別,去過好只屬於我們的新生活,可以嗎?”

“好。”時熙哽咽著拼命點頭,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下來,砸在鉆戒上。

這顆鉆戒造型並沒有很獨特,中間是一顆圓形鉆石,周圍環抱著八顆小鉆石,看起來就像一朵綻放的花。

他們結婚的時候,沒有買婚戒。不過唐曼君給時熙送了一枚鉆戒過來,她到上節目那天才打開盒子,將鉆戒戴上——她從前不喜歡戴鉆戒,覺得除了麻煩一無是處,但上節目要顧及到虞家的臉面,不能讓人說閑話,所以需要在方便的時候偶爾戴戴。

今天時熙手上還戴著唐曼君買的那枚鉆戒,虞觀岳取下原來的戒指,將新的鉆戒戴上。

時熙這才忽然意識到,她是“文鬥”直播那天戴上的戒指,然後便一直沒取下來。

這都好幾天了,她竟然沒覺得不方便。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戴著戒指。

“我原本是想等節目結束後,再和你求婚的。可我實在迫不及待,今天是臨時準備,有些簡陋了。”虞觀岳低頭在她手指上吻了一下,“謝謝你即便如此,還是願意答應我的求婚。老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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