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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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時熙痛覺敏銳, 有點淚失禁體質，情緒一旦激動起來就容易控制不住，越想止住眼淚, 反而哭得越厲害。
“你這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虞觀岳都快被她眼淚泡軟了，一邊用手指不住替她擦拭著眼淚, 一邊愛憐地開玩笑，“要不, 你揍我一頓, 轉移一下註意力？”
時熙被他逗得破涕為笑，總算是緩過那股勁，眼淚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太開心, 才哭成這樣的。”時熙胡亂抹著眼淚，嘴硬道, “我就是體質問題。”
“嗯。”虞觀岳點點頭，這才想起掏出紙巾遞給她, “以後有老公了，不能撩別的小鮮肉，是沒必要太開心。”
時熙“噗嗤”一下樂出聲來, 擦幹凈手和臉後，才擡手抱住虞觀岳的脖子, 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說話還帶著鼻音：“你也不能撩別的美女了，公平。”
虞觀岳回抱住她，只說了一個字：“值。”
時熙忍不住擡起頭去看他。
他五官立體，眉眼深邃, 閃爍的燈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陰影，夜色下簡直帥出了虛幻感。
不過她知道不是虛幻, 因為她抱得實實在在。
可她還想要更確定，所以揚起下巴，想要去親他。虞觀岳也同時低下頭，炙熱的唇瓣緊緊貼合在一起，然後還不滿足，想要索取更多。
隨著彼此熱烈地交換呼吸，時熙感覺心底深處原本有些空的地方，一點點被填滿。
她當然很開心，倒不是因為虞觀岳求婚這個行為本身，而是因為虞觀岳真的懂她。
她從小就沒在正常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爺爺對她很好，也是個很好的人，但說實話，他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確實存在巨大的短板。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時熙，應該如何處理親密關系。
以前沒動感情的時候，時熙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喜歡上虞觀岳後，她才隱隱有些擔憂。只是那些都是潛意識裏散落的碎片，她自己也還沒拼湊完整，自然就描述不出來。
好在她遇見的是虞觀岳。
他們之間的默契無與倫比，她說不出口、想不明白的擔憂，他都能察覺出來，並且提前解決——時熙對婚姻的不自信，源自於父母。他父母的問題有很多，但在小時候的時熙心裏，可能理解不了那麽覆雜的感情，便將所有問題都歸咎於兩人沒領證，缺乏儀式感。
所以時熙說，她喜歡浪漫的人，其實從某方面來說，喜歡的就是儀式感。
她喜歡明確的東西，而她跟虞觀岳的感情，開始得並不明確。但今晚虞觀岳這場求婚，在這個時間點，恰好填補了她心裏所有的空缺。
時熙還是不太懂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情，但她的身體很誠實，接吻的時候非常用力，沒多久便呼吸不暢。
兩人不得不松開，時熙原本還挺不好意思，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想要挪開視線，卻註意到虞觀岳脖子通紅一片。
再往上看，他的臉頰也很紅得厲害。
他真的很特別，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信手拈來，時常表現得像個情場老手；可每次有親密接觸，他的身體反應又純情得讓人心動。
時熙知道自己臉也紅得厲害，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調侃虞觀岳：“原來虞先生也會害羞。”
“只是體質問題。”虞先生也要面子，從時熙那裏偷來一個理由。
時熙抿著唇直樂。
她的臉頰緋紅，眉宇間含羞帶怯，眼底卻熠熠生輝，唇瓣紅潤飽滿，勾人得要命。
虞觀岳再次低下頭，含住醉人的甜美，含糊道：“多練練或許能解決……”
這一晚兩人在頂樓待到很晚，時熙白天睡了太久倒是不覺得困，但虞觀岳一整天顯然都沒休息好，雖然他也看不出累。而且明天就是周五，他們要出發去國外，淩晨一點還是就回去睡了。
周五早上，時熙早早起床，收拾行李。
剛收拾好，卻接到節目組通知，說因為飛機失事，禁娛哀悼，節目延後一周。
今天他們工作已經安排好，不用去公司，幹脆出門隨便轉轉。
一開始本來沒想走遠，只打算在附近走走，沒想到在湖邊碰到一群白天鵝後，時熙忽然就很想吃燒鵝。
“天鵝那麽可愛，你竟然想吃它。”虞觀岳嘴上跟時熙開玩笑，身體倒是很誠實，迅速找到一家據說做燒鵝非常好吃的店。
雖然有點遠，但為了美食也值得。
兩人反正也沒事，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去吃燒鵝，好在味道確實很好。
時熙吃得有點撐，從飯店往外溜達的時候，註意到不遠處的山上有座寺廟，於是建議：“不如我們去爬山？”
虞觀岳自然答應。
這山還挺高，兩人走走停停，爬了快兩個小時才到寺廟。
可能因為工作日的關系，廟裏很冷清，沒什麽人。
虞觀岳對這種事情不感冒，站在門口看時熙。
她不徐不疾，竟一口氣點了109炷香。
109，是那晚失事飛機上的總人數。
時熙表情也看不出有多虔誠，但每個動作都很認真，重覆109遍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虞觀岳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總感覺在她身上看到了有光在閃動。
時熙上完香，轉頭對上虞觀岳的視線，小碎步跑過來，說：“不好意思，等久了。”
雖然目前官方說法，還在搜救，但所有人都知道，飛機墜毀，乘客生還的概率幾乎沒有。而時熙知道書中的結局，也確實無人生還。
她並不信佛，也沒有多悲天憫人，只是恰好在這個時間點來到寺廟，想上一炷香便上了。
“沒覺得久。”虞觀岳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可能因為是等你。”
時熙正在跨門檻，寺廟的門檻都比較高，聽到後半句腿一軟，差點被門檻絆倒，狼狽扶住旁邊的門扇。
虞觀岳也急忙扶了她一把，說：“小心點。”
時熙走出大門，然後才仰頭看向虞觀岳。
“怎麽了？”虞觀岳不解。
“麻煩你以後……好好說話。”時熙嘀咕道。
虞觀岳悶笑：“不是你說我沒長嘴的？”
時熙瞬間瞪大眼睛，一副“我終於抓到你把柄”的模樣，憤憤道：“所以，你說的都不是真心話，只是在報覆我咯？”
虞觀岳就喜歡看她這樣鮮活的表情，伸出另一只手，在她臉頰蹭了下：“是真心話。”
時熙“哼”一聲，轉過頭去。
說實在的，她真覺得肉麻，可是心臟背叛了她，自顧自開心地冒泡，她也管不住。
兩人說說笑笑，又花了快兩個小時從山上離開。
回程發現離療養院不遠，他們又拐去療養院走了一遭。
虞爺爺在院子裏擺了口鍋，一群老人在圍觀他炒菜，熱得大汗淋漓，表情倒是很滿足。
兩人跑過去打招呼，虞爺爺臉上的笑容擴大，嘴上卻道：“又來兩個蹭飯的，你們是想累死我這個老頭子嗎？”
“爺爺！我來幫忙！”時熙說著就往前走。
然後被一群人齊齊攔住：“別別別，你就算了。”
時熙：“……”
她最後被勒令遠離明火。
時熙還想說什麽，就被虞觀岳拽到了樓上。
時爺爺就在坐在這裏看熱鬧，看到他們上來，眼神在兩人牽著手上轉了一圈。
時熙在旁人面前還沒什麽，到爺爺這裏莫名就開始害羞，微微掙了下。
虞觀岳松開手，跟時爺爺打了聲招呼，以幫忙為由又下樓去了，給他們留出說話的空間。
“爺爺。”時熙走過去，問道，“您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很好。”時爺爺笑道，“你們也很好？”
時熙裝傻：“我們一直都很好。”
時爺爺猶豫一瞬，還是選擇和她開誠布公：“你和小岳，真的在一起了？”
時熙臉頰迅速紅起來，但到底沒有要瞞著爺爺的意思，點點頭道：“嗯，我們是覺得彼此都還不錯，不過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所以還沒和你們說。”
“沒關系，我不是怪你們，就是確定一下。”時爺爺看著她，渾濁的眼底似乎也清亮不少，“小岳對你好嗎？”
時熙剛要回答，時爺爺自己又搶著道：“他是個好孩子，應該對你不差。”
“他非常非常好。”時熙像小時候那樣，趴在他膝蓋上，說，“爺爺您放心，我雖然沒多大本事，能做出什麽驚人成就。但現在的我，要想養活自己還是不成問題，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再勉強自己。”
時爺爺枯瘦的手指在她頭頂反覆摩挲：“爺爺想告訴你的也是這樣，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再老想著那些不好的人和事。以後就是全新生活，對自己好一點，和對你好的人在一起。”
“我會的。”時熙笑著點點頭，“爺爺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現在很放心。”時爺爺也笑道，“我孫女很厲害，那麽多人喜歡……”
他說到這裏倏地停了下來。
原本他繼續說下去時熙還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她是個女明星，爺爺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她很正常。但他這一停頓，時熙忽然就猜到了：“爺爺，您不會已經……看到節目了吧？”
話說到這份上，也瞞不住了，時爺爺說：“前幾天老劉他們看電視，我在門口聽到了你的聲音。結果我一進去，他們就把電視給關了，這擺明了有問題。你爺爺還沒老糊塗呢，自然就問出來了。”
時熙就知道療養院人一多，這事就瞞不住，急忙道歉：“對不起，爺爺，是我讓他們不要和您說的……”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時爺爺搖搖頭，“但我還是想知道你最真實的情況，這樣才能真的安心。”
“之前是我想岔了。”時熙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時爺爺溫和地笑笑：“你們的節目我都看完了，看到你越來越成熟，我是真的放心了。”
兩人又說了很多話，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時爺爺一直在看虞觀岳，搞得虞觀岳非常緊張。
“我都出汗了。”從療養院離開後，虞觀岳對時熙道。
語氣裏不自覺帶了絲撒嬌的味道。
時熙握著他的手，親親他的手指：“愛你。”
虞觀岳頓了頓，反手將她拉進懷裏，用力親上去。
*
《明對》推遲一周，周末從國內出發。
不知道是不是受飛機失事影響，機場好像比平時人要少一些。
嘉賓們集合後，也難免說起這事。
“我以前坐飛機就慌。”喬際南恐高，一直不太喜歡坐飛機，哭喪著臉道，“現在更慌了。”
黎念今天戴了副碩大的墨鏡，擋去大半張臉，話很少，這會兒才忍不住道：“總比我好，我買了那趟航班的機票，沒登機。”
“真的是你啊！”嘉賓都很吃驚，全圍過來。
飛機失事後，網上有消息，說有3名乘客沒登機，其中有一個叫黎念。不過黎念始終沒回應，大家就覺得應該是同名同姓。
時熙也有點意外，她還以為黎念和葉詞關系發生變化，故事情節也該不一樣，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買了那趟航班。
“這也太嚇人了！念念你嚇壞了吧？”
“幸好你沒登機。”
“不過你為什麽沒登機？”
……
嘉賓們就算平時和黎念關系沒那麽好，當然也不會希望她出事，七嘴八舌地關心。
黎念說：“到機場發現我裝證件的包落在酒店，回去拿包，錯過了。”
“天吶！真是萬幸！”
“這是在幫你呢，幸好你包落下了。”
“沒事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
嘉賓們紛紛安慰黎念，時熙卻註意到，黎念說話的時候，葉詞表情不太自然。他向來不怎麽穿正裝的，結果今天坐飛機，他反而穿了正裝，還將扣子系得嚴嚴實實，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只怕兩人還是鬧矛盾了。
不過時熙只是看在眼裏，當然不會多問。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落地。
時差關系，依然是白天。
所有都坐得腰酸腿軟，不想說話。
直到看到節目組的大巴車，所有人才像重新活過來。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周銘安是前站隊員，在當地已經待了十來天，看到大家便熱情地揮手。
嘉賓們也紛紛露出笑臉打招呼。
寒暄過後，嘉賓們登上大巴車，從機場去這次錄制的小鎮。
節目組沒有選擇熱門景點，而是選了一個不太有名的小鎮，不僅風景好，認識的人也少，方便嘉賓們出門直播。
一路上可以看到，風景確實很美，天氣不冷不熱，清風拂面，是真舒服。
嘉賓們漸漸活過來，開始說說笑笑。
正開心，大巴車忽然停了。
“到了嗎？”眾人看著外面陌生的風景，紛紛起身，想要下車。
周銘安示意眾人坐下：“念念和詞哥，麻煩你倆下車拿下任務卡。”
葉詞似乎還想問什麽，黎念已經起身，悶頭下車了。葉詞無奈，也跟下去。
等他一離開，車門關上，司機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眾人在車上，只能看到他們望著離開的大巴，一臉驚恐的表情。
嘉賓們這才明白，任務已經開始了。
他們是來做節目，而不是真的游客。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嘉賓們想到自己也即將面臨同等對待，自然要團結一致，譴責節目組，“怎麽能招呼都不打，就將人扔下呢？就算做任務，也得說一聲吧。”
周銘安說：“放心，有人給他們任務卡。”
“你們就不能直接說嗎？”喬際南要氣死了。
周銘安不吭聲，其他人只好亂猜。
喬際南嘀咕道：“都還沒到地方呢，到底有什麽任務？”
郁小初有點著急：“而且，第一個讓念念和詞哥下車，不會是和上期的排名有關吧？”
程許說：“別急，可能是嘉賓序號。”
“……”郁小初都想打他了，“排名我們是倒數第二，序號我們是2號，有差別嗎？”
上次的積分排名，剛好是和大家的序號反過來。
程許：“……”
正說著，大巴車又停下來，這次周銘安果然叫了郁小初和程許下車。
郁小初走出兩步，又回頭拿上了背包。
再次啟程，剩下兩對嘉賓面面相覷。
時熙看著窗外陌生的景物，心裏一動，忽然道：“不會要讓嘉賓自己找去酒店吧？”
“千萬別！”沐甜甜一把抱住腦袋，“我倆的英語都很爛，問路都不知道怎麽問。”
虞觀岳說：“這裏的官方語言，應該也不是英語。”
沐甜甜和喬際南抱在一起：“……救命啊！”
大巴車又停了，他倆被趕下了車。
時熙從窗戶看到他倆在原地跳腳，忍不住笑得超大聲。
但是十分鐘後，他們也同樣被趕下了車。
“我們不是第一名嗎？”時熙忍不住道，“怎麽沒有直接送到酒店？那我們努力拿第一的意義在哪裏？”
“意義在於，比別人少走很多彎路。”周銘安說。
時熙：“……”
周銘安遞給時熙一張地圖：“今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請你們按照地圖指示，回到酒店。”
時熙接過來一看，想給他撕了——那是一張純手工地圖，看起來相當抽象。只有彎彎繞繞的路線，別說尺寸比例了，連標志性建築都沒幾個。
“這能叫地圖嗎？”時熙咬牙切齒地看著周銘安，擼起衣袖，“這叫……”
周銘安急忙道：“這是專門請你們的粉絲畫的！”
“這叫藝術品。”時熙一秒變笑臉，湊到鏡頭前道，“哪位小可愛畫的啊？聽我說，謝謝你……”
【哈哈哈哈對節目組和粉絲的態度相差也太大了！】
【要被時熙笑死。】
【畫這地圖的也真是人才。】
【另外幾對拿到的地圖也很抽象，不過還是比熙熙的圖稍微好一點，節目組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
地圖是粉絲畫的，時熙也沒法說什麽了，轉頭問虞觀岳：“你會說當地語言吧？”
虞觀岳搖搖頭：“不會。”
時熙：“……那你剛才說他們說的不是英語？”
“你聽。”虞觀岳拉著她靠近前面交談的兩人。
時熙：“……”
不過，確實聽不懂。
“沒事。”時熙說，“我們可以搜電子地圖。”
但她剛拿出手機，周銘安便道：“不行，不能用手機，請兩位將手機暫時交給我們保管。”
時熙非常不願意，但這是直播，她最後還是交出了手機。
沒辦法，兩人認命地對著地圖研究一番，先確認方向，然後往前走去。
路口有家賣冰激淩的店，時熙多看了一眼，虞觀岳問：“吃嗎？”
“手機交出去了，沒錢。”時熙飽含怨念地瞪了周銘安一眼。
周銘安默默退後，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虞觀岳掏出一張紙幣：“我帶了錢。”
“吃！”時熙選了杯抹茶味的，故意大聲道，“正好有點上火，降降溫，不然我怕我要打人。”
周銘安：“……”
時熙拿到冰激淩，嘗了一口，味道意外的好，頓時就忘了所有煩心事，開心地和虞觀岳分享：“好吃！特別好吃！你快嘗嘗！”
虞觀岳回頭找店家又要了一個勺子，挖了一小口，嘗過後點點頭，確實不錯。
時熙便將冰激淩塞到他手裏：“你也吃。”
然後自己先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滿足地蹦了兩下。
【啊啊啊我的CP同吃一杯冰激淩了！四舍五入他們接吻了！】
【不是我說，就他倆這黏糊的狀態，私底下怕是已經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熙熙好可愛！想rua！】
【好甜好甜！】
……
時熙吃到美食，心情好了，開始關註周圍。
這地方很休閑，藝術氣息比較濃郁。
沒走多遠就看到有樂隊在街頭演奏，反正他們是離酒店最近的，也不是那麽著急，便停下來聽完。
一曲結束，時熙熱情鼓掌，忽然聽到有人喊：“熙熙！虞先生！”
聲音還特別大特別多。
兩人擡頭一看，發現有一隊學生模樣的人朝他們跑了過來：“啊啊啊！真的是他們！”
節目組選這個地方，原因之一就是沒那麽多人認識嘉賓，他們可以自由上街做任務。
誰能想到，這才下車十幾分鐘，就被認出來了。
最可怕的是，那隊人原本不多，但他們一跑，有不明所以的人也跟著跑，隊伍瞬間壯大。
時熙猶豫一瞬，抓住虞觀岳的手腕：“跑！”
虞觀岳二話不說，就跟著她跑。
兩人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拼命狂奔，莫名刺激。
時熙一開始還只是想著先避開人流，免得出事，後來漸漸竟享受起那種肆意的快感。
為了避開人群，他們選的都是人少的巷道，等到周圍越來越安靜，也跑累了，兩人才停下來。
時熙靠在古樸的墻上喘氣，臉頰因為過量運動而一片潮紅，眼睛亮得驚人，神色卻寫滿愉悅。
虞觀岳比她好一些，喘得沒那麽厲害，目光灼灼地註視著她的臉，一偏頭想要親過來。
“別。”時熙急忙撐住他的胸口，“還在錄節目……不對，等等，節目組的人呢？”
他們現在處在一個巷子口，周圍的街道上只有寥寥無幾的行人，根本沒有節目組的影子！
時熙：“……我們好像把節目組弄丟了。”
虞觀岳也四處看了看，確實沒看到工作人員。
“怎麽辦啊？”時熙邊喘氣邊問。
虞觀岳靠過來，時熙以為他有解決辦法，他卻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你嘴角有冰激淩。”虞觀岳單手撐在她頭頂，解釋道。
時熙：“……”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們跟節目組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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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熙痛覺敏銳, 有點淚失禁體質，情緒一旦激動起來就容易控制不住，越想止住眼淚, 反而哭得越厲害。
“你這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虞觀岳都快被她眼淚泡軟了，一邊用手指不住替她擦拭著眼淚, 一邊愛憐地開玩笑，“要不, 你揍我一頓, 轉移一下註意力？”
時熙被他逗得破涕為笑，總算是緩過那股勁，眼淚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太開心, 才哭成這樣的。”時熙胡亂抹著眼淚，嘴硬道, “我就是體質問題。”
“嗯。”虞觀岳點點頭，這才想起掏出紙巾遞給她, “以後有老公了，不能撩別的小鮮肉，是沒必要太開心。”
時熙“噗嗤”一下樂出聲來, 擦幹凈手和臉後，才擡手抱住虞觀岳的脖子, 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說話還帶著鼻音：“你也不能撩別的美女了，公平。”
虞觀岳回抱住她，只說了一個字：“值。”
時熙忍不住擡起頭去看他。
他五官立體，眉眼深邃, 閃爍的燈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陰影，夜色下簡直帥出了虛幻感。
不過她知道不是虛幻, 因為她抱得實實在在。
可她還想要更確定，所以揚起下巴，想要去親他。虞觀岳也同時低下頭，炙熱的唇瓣緊緊貼合在一起，然後還不滿足，想要索取更多。
隨著彼此熱烈地交換呼吸，時熙感覺心底深處原本有些空的地方，一點點被填滿。
她當然很開心，倒不是因為虞觀岳求婚這個行為本身，而是因為虞觀岳真的懂她。
她從小就沒在正常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爺爺對她很好，也是個很好的人，但說實話，他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確實存在巨大的短板。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時熙，應該如何處理親密關系。
以前沒動感情的時候，時熙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喜歡上虞觀岳後，她才隱隱有些擔憂。只是那些都是潛意識裏散落的碎片，她自己也還沒拼湊完整，自然就描述不出來。
好在她遇見的是虞觀岳。
他們之間的默契無與倫比，她說不出口、想不明白的擔憂，他都能察覺出來，並且提前解決——時熙對婚姻的不自信，源自於父母。他父母的問題有很多，但在小時候的時熙心裏，可能理解不了那麽覆雜的感情，便將所有問題都歸咎於兩人沒領證，缺乏儀式感。
所以時熙說，她喜歡浪漫的人，其實從某方面來說，喜歡的就是儀式感。
她喜歡明確的東西，而她跟虞觀岳的感情，開始得並不明確。但今晚虞觀岳這場求婚，在這個時間點，恰好填補了她心裏所有的空缺。
時熙還是不太懂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情，但她的身體很誠實，接吻的時候非常用力，沒多久便呼吸不暢。
兩人不得不松開，時熙原本還挺不好意思，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想要挪開視線，卻註意到虞觀岳脖子通紅一片。
再往上看，他的臉頰也很紅得厲害。
他真的很特別，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信手拈來，時常表現得像個情場老手；可每次有親密接觸，他的身體反應又純情得讓人心動。
時熙知道自己臉也紅得厲害，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調侃虞觀岳：“原來虞先生也會害羞。”
“只是體質問題。”虞先生也要面子，從時熙那裏偷來一個理由。
時熙抿著唇直樂。
她的臉頰緋紅，眉宇間含羞帶怯，眼底卻熠熠生輝，唇瓣紅潤飽滿，勾人得要命。
虞觀岳再次低下頭，含住醉人的甜美，含糊道：“多練練或許能解決……”
這一晚兩人在頂樓待到很晚，時熙白天睡了太久倒是不覺得困，但虞觀岳一整天顯然都沒休息好，雖然他也看不出累。而且明天就是周五，他們要出發去國外，淩晨一點還是就回去睡了。
周五早上，時熙早早起床，收拾行李。
剛收拾好，卻接到節目組通知，說因為飛機失事，禁娛哀悼，節目延後一周。
今天他們工作已經安排好，不用去公司，幹脆出門隨便轉轉。
一開始本來沒想走遠，只打算在附近走走，沒想到在湖邊碰到一群白天鵝後，時熙忽然就很想吃燒鵝。
“天鵝那麽可愛，你竟然想吃它。”虞觀岳嘴上跟時熙開玩笑，身體倒是很誠實，迅速找到一家據說做燒鵝非常好吃的店。
雖然有點遠，但為了美食也值得。
兩人反正也沒事，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去吃燒鵝，好在味道確實很好。
時熙吃得有點撐，從飯店往外溜達的時候，註意到不遠處的山上有座寺廟，於是建議：“不如我們去爬山？”
虞觀岳自然答應。
這山還挺高，兩人走走停停，爬了快兩個小時才到寺廟。
可能因為工作日的關系，廟裏很冷清，沒什麽人。
虞觀岳對這種事情不感冒，站在門口看時熙。
她不徐不疾，竟一口氣點了109炷香。
109，是那晚失事飛機上的總人數。
時熙表情也看不出有多虔誠，但每個動作都很認真，重覆109遍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虞觀岳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總感覺在她身上看到了有光在閃動。
時熙上完香，轉頭對上虞觀岳的視線，小碎步跑過來，說：“不好意思，等久了。”
雖然目前官方說法，還在搜救，但所有人都知道，飛機墜毀，乘客生還的概率幾乎沒有。而時熙知道書中的結局，也確實無人生還。
她並不信佛，也沒有多悲天憫人，只是恰好在這個時間點來到寺廟，想上一炷香便上了。
“沒覺得久。”虞觀岳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可能因為是等你。”
時熙正在跨門檻，寺廟的門檻都比較高，聽到後半句腿一軟，差點被門檻絆倒，狼狽扶住旁邊的門扇。
虞觀岳也急忙扶了她一把，說：“小心點。”
時熙走出大門，然後才仰頭看向虞觀岳。
“怎麽了？”虞觀岳不解。
“麻煩你以後……好好說話。”時熙嘀咕道。
虞觀岳悶笑：“不是你說我沒長嘴的？”
時熙瞬間瞪大眼睛，一副“我終於抓到你把柄”的模樣，憤憤道：“所以，你說的都不是真心話，只是在報覆我咯？”
虞觀岳就喜歡看她這樣鮮活的表情，伸出另一只手，在她臉頰蹭了下：“是真心話。”
時熙“哼”一聲，轉過頭去。
說實在的，她真覺得肉麻，可是心臟背叛了她，自顧自開心地冒泡，她也管不住。
兩人說說笑笑，又花了快兩個小時從山上離開。
回程發現離療養院不遠，他們又拐去療養院走了一遭。
虞爺爺在院子裏擺了口鍋，一群老人在圍觀他炒菜，熱得大汗淋漓，表情倒是很滿足。
兩人跑過去打招呼，虞爺爺臉上的笑容擴大，嘴上卻道：“又來兩個蹭飯的，你們是想累死我這個老頭子嗎？”
“爺爺！我來幫忙！”時熙說著就往前走。
然後被一群人齊齊攔住：“別別別，你就算了。”
時熙：“……”
她最後被勒令遠離明火。
時熙還想說什麽，就被虞觀岳拽到了樓上。
時爺爺就在坐在這裏看熱鬧，看到他們上來，眼神在兩人牽著手上轉了一圈。
時熙在旁人面前還沒什麽，到爺爺這裏莫名就開始害羞，微微掙了下。
虞觀岳松開手，跟時爺爺打了聲招呼，以幫忙為由又下樓去了，給他們留出說話的空間。
“爺爺。”時熙走過去，問道，“您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很好。”時爺爺笑道，“你們也很好？”
時熙裝傻：“我們一直都很好。”
時爺爺猶豫一瞬，還是選擇和她開誠布公：“你和小岳，真的在一起了？”
時熙臉頰迅速紅起來，但到底沒有要瞞著爺爺的意思，點點頭道：“嗯，我們是覺得彼此都還不錯，不過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所以還沒和你們說。”
“沒關系，我不是怪你們，就是確定一下。”時爺爺看著她，渾濁的眼底似乎也清亮不少，“小岳對你好嗎？”
時熙剛要回答，時爺爺自己又搶著道：“他是個好孩子，應該對你不差。”
“他非常非常好。”時熙像小時候那樣，趴在他膝蓋上，說，“爺爺您放心，我雖然沒多大本事，能做出什麽驚人成就。但現在的我，要想養活自己還是不成問題，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再勉強自己。”
時爺爺枯瘦的手指在她頭頂反覆摩挲：“爺爺想告訴你的也是這樣，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再老想著那些不好的人和事。以後就是全新生活，對自己好一點，和對你好的人在一起。”
“我會的。”時熙笑著點點頭，“爺爺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現在很放心。”時爺爺也笑道，“我孫女很厲害，那麽多人喜歡……”
他說到這裏倏地停了下來。
原本他繼續說下去時熙還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她是個女明星，爺爺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她很正常。但他這一停頓，時熙忽然就猜到了：“爺爺，您不會已經……看到節目了吧？”
話說到這份上，也瞞不住了，時爺爺說：“前幾天老劉他們看電視，我在門口聽到了你的聲音。結果我一進去，他們就把電視給關了，這擺明了有問題。你爺爺還沒老糊塗呢，自然就問出來了。”
時熙就知道療養院人一多，這事就瞞不住，急忙道歉：“對不起，爺爺，是我讓他們不要和您說的……”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時爺爺搖搖頭，“但我還是想知道你最真實的情況，這樣才能真的安心。”
“之前是我想岔了。”時熙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時爺爺溫和地笑笑：“你們的節目我都看完了，看到你越來越成熟，我是真的放心了。”
兩人又說了很多話，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時爺爺一直在看虞觀岳，搞得虞觀岳非常緊張。
“我都出汗了。”從療養院離開後，虞觀岳對時熙道。
語氣裏不自覺帶了絲撒嬌的味道。
時熙握著他的手，親親他的手指：“愛你。”
虞觀岳頓了頓，反手將她拉進懷裏，用力親上去。
*
《明對》推遲一周，周末從國內出發。
不知道是不是受飛機失事影響，機場好像比平時人要少一些。
嘉賓們集合後，也難免說起這事。
“我以前坐飛機就慌。”喬際南恐高，一直不太喜歡坐飛機，哭喪著臉道，“現在更慌了。”
黎念今天戴了副碩大的墨鏡，擋去大半張臉，話很少，這會兒才忍不住道：“總比我好，我買了那趟航班的機票，沒登機。”
“真的是你啊！”嘉賓都很吃驚，全圍過來。
飛機失事後，網上有消息，說有3名乘客沒登機，其中有一個叫黎念。不過黎念始終沒回應，大家就覺得應該是同名同姓。
時熙也有點意外，她還以為黎念和葉詞關系發生變化，故事情節也該不一樣，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買了那趟航班。
“這也太嚇人了！念念你嚇壞了吧？”
“幸好你沒登機。”
“不過你為什麽沒登機？”
……
嘉賓們就算平時和黎念關系沒那麽好，當然也不會希望她出事，七嘴八舌地關心。
黎念說：“到機場發現我裝證件的包落在酒店，回去拿包，錯過了。”
“天吶！真是萬幸！”
“這是在幫你呢，幸好你包落下了。”
“沒事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
嘉賓們紛紛安慰黎念，時熙卻註意到，黎念說話的時候，葉詞表情不太自然。他向來不怎麽穿正裝的，結果今天坐飛機，他反而穿了正裝，還將扣子系得嚴嚴實實，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只怕兩人還是鬧矛盾了。
不過時熙只是看在眼裏，當然不會多問。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落地。
時差關系，依然是白天。
所有都坐得腰酸腿軟，不想說話。
直到看到節目組的大巴車，所有人才像重新活過來。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周銘安是前站隊員，在當地已經待了十來天，看到大家便熱情地揮手。
嘉賓們也紛紛露出笑臉打招呼。
寒暄過後，嘉賓們登上大巴車，從機場去這次錄制的小鎮。
節目組沒有選擇熱門景點，而是選了一個不太有名的小鎮，不僅風景好，認識的人也少，方便嘉賓們出門直播。
一路上可以看到，風景確實很美，天氣不冷不熱，清風拂面，是真舒服。
嘉賓們漸漸活過來，開始說說笑笑。
正開心，大巴車忽然停了。
“到了嗎？”眾人看著外面陌生的風景，紛紛起身，想要下車。
周銘安示意眾人坐下：“念念和詞哥，麻煩你倆下車拿下任務卡。”
葉詞似乎還想問什麽，黎念已經起身，悶頭下車了。葉詞無奈，也跟下去。
等他一離開，車門關上，司機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眾人在車上，只能看到他們望著離開的大巴，一臉驚恐的表情。
嘉賓們這才明白，任務已經開始了。
他們是來做節目，而不是真的游客。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嘉賓們想到自己也即將面臨同等對待，自然要團結一致，譴責節目組，“怎麽能招呼都不打，就將人扔下呢？就算做任務，也得說一聲吧。”
周銘安說：“放心，有人給他們任務卡。”
“你們就不能直接說嗎？”喬際南要氣死了。
周銘安不吭聲，其他人只好亂猜。
喬際南嘀咕道：“都還沒到地方呢，到底有什麽任務？”
郁小初有點著急：“而且，第一個讓念念和詞哥下車，不會是和上期的排名有關吧？”
程許說：“別急，可能是嘉賓序號。”
“……”郁小初都想打他了，“排名我們是倒數第二，序號我們是2號，有差別嗎？”
上次的積分排名，剛好是和大家的序號反過來。
程許：“……”
正說著，大巴車又停下來，這次周銘安果然叫了郁小初和程許下車。
郁小初走出兩步，又回頭拿上了背包。
再次啟程，剩下兩對嘉賓面面相覷。
時熙看著窗外陌生的景物，心裏一動，忽然道：“不會要讓嘉賓自己找去酒店吧？”
“千萬別！”沐甜甜一把抱住腦袋，“我倆的英語都很爛，問路都不知道怎麽問。”
虞觀岳說：“這裏的官方語言，應該也不是英語。”
沐甜甜和喬際南抱在一起：“……救命啊！”
大巴車又停了，他倆被趕下了車。
時熙從窗戶看到他倆在原地跳腳，忍不住笑得超大聲。
但是十分鐘後，他們也同樣被趕下了車。
“我們不是第一名嗎？”時熙忍不住道，“怎麽沒有直接送到酒店？那我們努力拿第一的意義在哪裏？”
“意義在於，比別人少走很多彎路。”周銘安說。
時熙：“……”
周銘安遞給時熙一張地圖：“今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請你們按照地圖指示，回到酒店。”
時熙接過來一看，想給他撕了——那是一張純手工地圖，看起來相當抽象。只有彎彎繞繞的路線，別說尺寸比例了，連標志性建築都沒幾個。
“這能叫地圖嗎？”時熙咬牙切齒地看著周銘安，擼起衣袖，“這叫……”
周銘安急忙道：“這是專門請你們的粉絲畫的！”
“這叫藝術品。”時熙一秒變笑臉，湊到鏡頭前道，“哪位小可愛畫的啊？聽我說，謝謝你……”
【哈哈哈哈對節目組和粉絲的態度相差也太大了！】
【要被時熙笑死。】
【畫這地圖的也真是人才。】
【另外幾對拿到的地圖也很抽象，不過還是比熙熙的圖稍微好一點，節目組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
地圖是粉絲畫的，時熙也沒法說什麽了，轉頭問虞觀岳：“你會說當地語言吧？”
虞觀岳搖搖頭：“不會。”
時熙：“……那你剛才說他們說的不是英語？”
“你聽。”虞觀岳拉著她靠近前面交談的兩人。
時熙：“……”
不過，確實聽不懂。
“沒事。”時熙說，“我們可以搜電子地圖。”
但她剛拿出手機，周銘安便道：“不行，不能用手機，請兩位將手機暫時交給我們保管。”
時熙非常不願意，但這是直播，她最後還是交出了手機。
沒辦法，兩人認命地對著地圖研究一番，先確認方向，然後往前走去。
路口有家賣冰激淩的店，時熙多看了一眼，虞觀岳問：“吃嗎？”
“手機交出去了，沒錢。”時熙飽含怨念地瞪了周銘安一眼。
周銘安默默退後，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虞觀岳掏出一張紙幣：“我帶了錢。”
“吃！”時熙選了杯抹茶味的，故意大聲道，“正好有點上火，降降溫，不然我怕我要打人。”
周銘安：“……”
時熙拿到冰激淩，嘗了一口，味道意外的好，頓時就忘了所有煩心事，開心地和虞觀岳分享：“好吃！特別好吃！你快嘗嘗！”
虞觀岳回頭找店家又要了一個勺子，挖了一小口，嘗過後點點頭，確實不錯。
時熙便將冰激淩塞到他手裏：“你也吃。”
然後自己先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滿足地蹦了兩下。
【啊啊啊我的CP同吃一杯冰激淩了！四舍五入他們接吻了！】
【不是我說，就他倆這黏糊的狀態，私底下怕是已經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熙熙好可愛！想rua！】
【好甜好甜！】
……
時熙吃到美食，心情好了，開始關註周圍。
這地方很休閑，藝術氣息比較濃郁。
沒走多遠就看到有樂隊在街頭演奏，反正他們是離酒店最近的，也不是那麽著急，便停下來聽完。
一曲結束，時熙熱情鼓掌，忽然聽到有人喊：“熙熙！虞先生！”
聲音還特別大特別多。
兩人擡頭一看，發現有一隊學生模樣的人朝他們跑了過來：“啊啊啊！真的是他們！”
節目組選這個地方，原因之一就是沒那麽多人認識嘉賓，他們可以自由上街做任務。
誰能想到，這才下車十幾分鐘，就被認出來了。
最可怕的是，那隊人原本不多，但他們一跑，有不明所以的人也跟著跑，隊伍瞬間壯大。
時熙猶豫一瞬，抓住虞觀岳的手腕：“跑！”
虞觀岳二話不說，就跟著她跑。
兩人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拼命狂奔，莫名刺激。
時熙一開始還只是想著先避開人流，免得出事，後來漸漸竟享受起那種肆意的快感。
為了避開人群，他們選的都是人少的巷道，等到周圍越來越安靜，也跑累了，兩人才停下來。
時熙靠在古樸的墻上喘氣，臉頰因為過量運動而一片潮紅，眼睛亮得驚人，神色卻寫滿愉悅。
虞觀岳比她好一些，喘得沒那麽厲害，目光灼灼地註視著她的臉，一偏頭想要親過來。
“別。”時熙急忙撐住他的胸口，“還在錄節目……不對，等等，節目組的人呢？”
他們現在處在一個巷子口，周圍的街道上只有寥寥無幾的行人，根本沒有節目組的影子！
時熙：“……我們好像把節目組弄丟了。”
虞觀岳也四處看了看，確實沒看到工作人員。
“怎麽辦啊？”時熙邊喘氣邊問。
虞觀岳靠過來，時熙以為他有解決辦法，他卻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你嘴角有冰激淩。”虞觀岳單手撐在她頭頂，解釋道。
時熙：“……”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們跟節目組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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