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青春替我抵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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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做了一個決定，要把所有的青春獻給愛情。後來愛情死了，我沒死。原來青春替我抵了命。上輩子的愛情結束後，我就不再年輕了。再多的甜言蜜語，也不過是入秋的蟬鳴，終歸要銷聲匿跡。
我擡起頭，對奶奶笑了。
“茹兒，奶奶喜歡小蕭。不過要是你不喜歡，奶奶不會再去煲湯給他喝。”
我故作輕松地說：“奶奶您隨意。我和他沒什麽……問題。”
奶奶笑了。
“奶奶，您不是專門來給蕭景年送禮的吧？他是CEO什麽都不缺。您下回別往他家送東西。說不定他瞧不起您的東西，轉手給了別人。”
“哦，聽你的。下回讓他給奶奶送禮。奶奶看看CEO都喜歡什麽樣的東西。“
我嘿嘿笑了兩聲。
“奶奶有……事情……跟你商量。”
奶奶果然有事沒說。她還真能憋。
“咱家的房子劃到動遷區域裏了。” 奶奶的聲音像蚊子哼哼。
“怎麽……突然……”
“原來的動遷範圍擴大，正好拆到咱家院子。” 奶奶哽咽著說。
“李爺爺的房子動遷不？”
“他的房子不動，政府保護的。”
中國式城建，受益最大的是拆二代吧。瓦礫中的老一代，背負著離土離鄉的惆悵，離開熟悉的朋友，到陌生的地方，六七十歲重頭開始適應新環境。住慣了小弄堂的被趕到高樓，種慣了地的被奪了鋤頭。能適應的老人又活了幾年，適應不了的郁郁而終。
“您不想拆遷，對嗎？”
“奶奶跟著爺爺走過那麽多地方，早就沒打算落葉歸根了。在奶奶眼裏，親人朋友在哪裏，家就在哪裏。”
“您舍不得那些鄰居，還有李爺爺他們，對吧？”
“……”奶奶點頭。
“奶奶，我支持你。不過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沖動啊！”
我怕奶奶遺傳……不，學我的臭脾氣哈。
奶奶摟著我：“有你在，奶奶啥脾氣都沒有！”
晚上撒嬌要摟著奶奶睡，奶奶答應了。奶奶的皮膚硬硬的沒彈性，手枯燥得和樹枝一樣。我像樹袋熊那樣摟著她。她是我棲息的一顆桉樹。只要抱著樹,吃了就睡,睡醒又吃，那是多麽令人羨慕啊！
關於樹袋熊的幸福生活，後來和向東芳討論過。 樹袋熊吃了就睡是因為它們吃的桉樹葉有毒，需要很長的睡眠消化有毒食物。它們睡醒又吃是因為它們只吃桉樹葉，沒營養所有要多吃。結論是：樹袋熊用一生在吸毒解毒排毒。
早上起床，奶奶裏裏外外拾掇房間。我自認房間收拾得挺清爽的，還是被奶奶揪出許多漏網的地方。打掃，洗曬，一上午過去了。吃午飯時奶奶問我呂老師最近怎麽樣。因為頗受老呂照拂，奶奶從我嘴裏經常聽到老呂的名字。好幾天沒給老呂打電話，我跟奶奶說下午去看看他。
下午正要出門，隔壁門口又看見熟人。
曲莉莉在敲黎幼天的門。她身後跟著一個斯文男人。男人西裝筆挺，手上拎著一個黑色公文包。
曲莉莉見我，一副避諱的樣子。
我大方笑道：“曲小姐，你們繼續，別管我。我就是個鄰居。我跟黎幼天真的不熟。”
曲莉莉尷尬地笑笑，繼續敲門。
我進了電梯，給黎幼天打電話。
“你在哪兒？在幹嘛？”
“我在旁邊XX公園跑步。”
“繼續跑，別回家。你家門口有人等你。”
“誰？”
“曲莉莉。”
“我明白了。”黎幼天掛了電話。
繞到南京西路的老上海餐廳，買了幾樣老呂喜歡的食品去看望他。
路上葉風發消息問我：“COPSPLAY開始了，什麽時候到？”我回他：“有事不去。”
那天收笑西餐廳遇見的美少男的邀請函，不過是鼓勵鼓勵他們。想來他們也不缺我這個觀眾，所有根本沒打算去。
過了一刻鐘。葉風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中，蕭景年在臺上拿著麥克風，正在滔滔不絕。
他後方的電子背景上幾個大字：“建築遺產保護”主題沙龍。大字下方是：“保與拆”的矛盾正在某些城市日益突出。一些由於管理不善或盲目無知造成的毀壞事件屢屢發生，這不僅阻斷了歷史文脈的傳承也嚴重損害了國家的利益。
葉風附上一段留言：都拿了票又都不去，你們倆是同類！
我關了手機。車子繼續往老呂家開。
老呂活到七十歲，也算百無禁忌了。喝酒、抽煙什麽的也不戒了。請了個不住家保姆照顧日常起居，周末保姆休息。我帶著吃的，煮了點米，陪老呂吃晚飯。
飯後閑聊。老呂又提起璞源項目。我告訴他實情，把目前的對峙停頓局面說給他聽。
經過蕭景年幾次三番的折磨、誘導，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是不是我們的方案確實沒有那麽好，是不是該從善如流，好好的順從甲方，順利地賺到錢拉倒。
老呂聽了整個過程，說了很長一段話。
“中國的建築師要被世界認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目前還沒有走出第一步，那就是被自己人認可。國人都不認可自己的建築師，捧著錢找國外建築師。你說外國人會看得起中國建築師嗎？
“中國的老祖宗，用得是榫卯工藝，那是做藝術品的工藝。西方用的是鋼筋水泥，那是技術。中國現在人口這麽多，林木資源稀缺，發展那麽快。當然是放棄藝術上技術。
“中國現在什麽都不缺，就缺沒有的東西。這種住宅類型目前沒有，那就是稀缺的，肯定有市場。
“記住，要自信。要死磕。自信，死磕。你就成功了。
“中國建築師，缺自信，不缺技術。沒自信只能做繪圖員 ”
……
聽他嘮嘮叨叨長篇大論，我只記住了一句話，“要自信，要死磕”。
當初我也不信命運只信創造命運。自從踏入社會，學會了圓滑、妥協、隨波逐流。漸漸滅了自信，沒了執著。丟了那些東西，也就丟了青春，變得死氣沈沈。
我曾以為愛情死了，青春替我抵了命。
是不是再找回自信和執著，就能找回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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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起頭，對奶奶笑了。
“茹兒，奶奶喜歡小蕭。不過要是你不喜歡，奶奶不會再去煲湯給他喝。”
我故作輕松地說：“奶奶您隨意。我和他沒什麽……問題。”
奶奶笑了。
“奶奶，您不是專門來給蕭景年送禮的吧？他是CEO什麽都不缺。您下回別往他家送東西。說不定他瞧不起您的東西，轉手給了別人。”
“哦，聽你的。下回讓他給奶奶送禮。奶奶看看CEO都喜歡什麽樣的東西。“
我嘿嘿笑了兩聲。
“奶奶有……事情……跟你商量。”
奶奶果然有事沒說。她還真能憋。
“咱家的房子劃到動遷區域裏了。” 奶奶的聲音像蚊子哼哼。
“怎麽……突然……”
“原來的動遷範圍擴大，正好拆到咱家院子。” 奶奶哽咽著說。
“李爺爺的房子動遷不？”
“他的房子不動，政府保護的。”
中國式城建，受益最大的是拆二代吧。瓦礫中的老一代，背負著離土離鄉的惆悵，離開熟悉的朋友，到陌生的地方，六七十歲重頭開始適應新環境。住慣了小弄堂的被趕到高樓，種慣了地的被奪了鋤頭。能適應的老人又活了幾年，適應不了的郁郁而終。
“您不想拆遷，對嗎？”
“奶奶跟著爺爺走過那麽多地方，早就沒打算落葉歸根了。在奶奶眼裏，親人朋友在哪裏，家就在哪裏。”
“您舍不得那些鄰居，還有李爺爺他們，對吧？”
“……”奶奶點頭。
“奶奶，我支持你。不過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沖動啊！”
我怕奶奶遺傳……不，學我的臭脾氣哈。
奶奶摟著我：“有你在，奶奶啥脾氣都沒有！”
晚上撒嬌要摟著奶奶睡，奶奶答應了。奶奶的皮膚硬硬的沒彈性，手枯燥得和樹枝一樣。我像樹袋熊那樣摟著她。她是我棲息的一顆桉樹。只要抱著樹,吃了就睡,睡醒又吃，那是多麽令人羨慕啊！
關於樹袋熊的幸福生活，後來和向東芳討論過。 樹袋熊吃了就睡是因為它們吃的桉樹葉有毒，需要很長的睡眠消化有毒食物。它們睡醒又吃是因為它們只吃桉樹葉，沒營養所有要多吃。結論是：樹袋熊用一生在吸毒解毒排毒。
早上起床，奶奶裏裏外外拾掇房間。我自認房間收拾得挺清爽的，還是被奶奶揪出許多漏網的地方。打掃，洗曬，一上午過去了。吃午飯時奶奶問我呂老師最近怎麽樣。因為頗受老呂照拂，奶奶從我嘴裏經常聽到老呂的名字。好幾天沒給老呂打電話，我跟奶奶說下午去看看他。
下午正要出門，隔壁門口又看見熟人。
曲莉莉在敲黎幼天的門。她身後跟著一個斯文男人。男人西裝筆挺，手上拎著一個黑色公文包。
曲莉莉見我，一副避諱的樣子。
我大方笑道：“曲小姐，你們繼續，別管我。我就是個鄰居。我跟黎幼天真的不熟。”
曲莉莉尷尬地笑笑，繼續敲門。
我進了電梯，給黎幼天打電話。
“你在哪兒？在幹嘛？”
“我在旁邊XX公園跑步。”
“繼續跑，別回家。你家門口有人等你。”
“誰？”
“曲莉莉。”
“我明白了。”黎幼天掛了電話。
繞到南京西路的老上海餐廳，買了幾樣老呂喜歡的食品去看望他。
路上葉風發消息問我：“COPSPLAY開始了，什麽時候到？”我回他：“有事不去。”
那天收笑西餐廳遇見的美少男的邀請函，不過是鼓勵鼓勵他們。想來他們也不缺我這個觀眾，所有根本沒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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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方的電子背景上幾個大字：“建築遺產保護”主題沙龍。大字下方是：“保與拆”的矛盾正在某些城市日益突出。一些由於管理不善或盲目無知造成的毀壞事件屢屢發生，這不僅阻斷了歷史文脈的傳承也嚴重損害了國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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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呂活到七十歲，也算百無禁忌了。喝酒、抽煙什麽的也不戒了。請了個不住家保姆照顧日常起居，周末保姆休息。我帶著吃的，煮了點米，陪老呂吃晚飯。
飯後閑聊。老呂又提起璞源項目。我告訴他實情，把目前的對峙停頓局面說給他聽。
經過蕭景年幾次三番的折磨、誘導，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是不是我們的方案確實沒有那麽好，是不是該從善如流，好好的順從甲方，順利地賺到錢拉倒。
老呂聽了整個過程，說了很長一段話。
“中國的建築師要被世界認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目前還沒有走出第一步，那就是被自己人認可。國人都不認可自己的建築師，捧著錢找國外建築師。你說外國人會看得起中國建築師嗎？
“中國的老祖宗，用得是榫卯工藝，那是做藝術品的工藝。西方用的是鋼筋水泥，那是技術。中國現在人口這麽多，林木資源稀缺，發展那麽快。當然是放棄藝術上技術。
“中國現在什麽都不缺，就缺沒有的東西。這種住宅類型目前沒有，那就是稀缺的，肯定有市場。
“記住，要自信。要死磕。自信，死磕。你就成功了。
“中國建築師，缺自信，不缺技術。沒自信只能做繪圖員 ”
……
聽他嘮嘮叨叨長篇大論，我只記住了一句話，“要自信，要死磕”。
當初我也不信命運只信創造命運。自從踏入社會，學會了圓滑、妥協、隨波逐流。漸漸滅了自信，沒了執著。丟了那些東西，也就丟了青春，變得死氣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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