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借個枕頭再借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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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屌絲如何學會享受生活？準房奴如何學會微笑？
答案一定因為一個人，或者一群家人。
奶奶和李爺爺的動作慢，那是他們時代的特征。
好在我肚子裏裝了不少牛軋糖，一點不餓。
蕭景年什麽也沒吃，凈在喝茶。
我和他已經無話可談，正尷尬著，奶奶叫我們進去吃飯。
桌子正中擺著粉粉的蛋糕。燭光熠熠。
奶奶把我推到蕭景年身邊坐著，一邊叫我想想願望，一邊去關燈。
燭光中，我雙手平放在腿上正襟危坐，蕭景年也正襟危坐。
許個什麽願呢？我正思索著這個問題，一只溫熱的大手蓋到我的手上。我猛然一驚，定住神用餘光瞥了瞥蕭景年。他嘴角微翹，笑的樣子十分自信。
客串演出做做表面功夫就好了，犯不著給自個加戲吧？！
奶奶叫我許願。我把手從大手下抽出來，雙手合十，閉上眼許了個願。
唱完生日歌，開了燈。
蕭景年的臉竟然有點紅。給自己加戲加得這麽帶感覺，不得不說他是個好演員。
奶奶明明眼睛看著蕭景年，嘴上卻對我說：“茹兒，許的什麽願望啊？說出來聽聽。”
“奶奶，許願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奶奶七十多歲了。百無禁忌。願望是自己一手一腳壘出來的。哪有說了不靈的。說吧，啊？”
我笑瞇瞇地對奶奶說：“我的願望是做個骨骼清奇的少女，永遠陪在奶奶身邊。”
奶奶似乎對我的回答很失望，又看看蕭景年。蕭景年憋著尷尬的笑。
“奶奶不是妖精，不需要永遠陪奶奶。茹兒要陪好自己心裏的人。”
我哼哼哈哈地迎合奶奶，吃了蛋糕。
李爺爺陪蕭景年聊天，聊些國外的見聞。李爺爺年輕時也出過國門喝過洋墨水，他和蕭景年很談得來。
我把手機放在桌上，幫奶奶擺碗筷，奶奶瞥見問我：“換新手機啦？”
我正要回答沒有亂花錢。蕭景年搶白道：“出門太急，沒時間去挑禮物。隨便拿了個手機送給蔣茹。沒考慮適不適合她。”
我很有禮貌地說：“適合。謝謝。”
奶奶終於笑了：“適合就好。”頓了頓又說：“不過現在手機換得太快，年輕人還是要保守點，不要總是趕潮流，喜新厭舊。”
奶奶的重點是最後一個詞：喜新厭舊。
蕭景年連連說：“是的是的。這次絕對不會喜新厭舊。”
吃了晚餐，收拾妥當。
包一頓飯，住宿自理。臨時演員該收工了。
蕭景年似乎沒有意識到，仍然和奶奶、李爺爺聊得火熱。
我完全沒心思聽進去他們聊什麽，一心只想怎麽讓蕭景年快點走。估計他的司機此刻已經在外面等得吐血。我抓住時機。
“蕭景年，司機還在外面等著你吧？”
“沒有。司機下班了。”
“你定的哪間酒店？沒有過CHECK IN時間吧？”
“我沒定酒店。”
矯情的人怎麽活下來的？上次說嫌酒店臟從不住酒店。我看你今天怎麽辦？
奶奶聽後看看李爺爺。李爺爺說：“我房子雖大，不過除了我自己這幾年沒有別人來住過。那些空床啊被褥啊估計都長蛀蟲了。抱歉啊小蕭，不能請你過去住。”
奶奶說：“這可怎麽辦呢？茹兒，你去問問附近哪間酒店還有房間，幫小蕭定個。”
“不了，奶奶。他自己會想辦法的。” 我看看蕭景年。我看你今天怎麽辦？
“可不可以借個枕頭？我睡這個沙發，行不？”
蕭景年看著奶奶，一臉真誠。
奶奶正為難。
我家院子大，房子小。老城區舊時人家自己造的房子，格局不好。奶奶買的時候看中方便、熱鬧。房子除了客廳廚房和兩間臥室有采光，餐廳是暗的，其他房間都是暗的。暗房間本來也沒人常住，都做了儲物間。
依奶奶往常的心思，肯定不能讓第一次上門的蕭景年睡儲物間啊！也不能讓人睡沙發啊！
“既然他要睡沙發，奶奶你就借個枕頭給他吧！”
“這怎麽成？”
不成咋辦？誰讓他不肯住酒店呢？我能把他攆出去嗎？萬一他最後關頭給我穿了幫，我死給他看。
李爺爺似乎明白蕭景年賴著不走的意思。
“小蕭啊！你是從資本主義國家回來的人。我知道那邊很開放，婚前性行為什麽的很正常。其實國內這些年也開放了許多。人之本性嘛！你直接說想睡小茹的房間，也沒什麽大不了。蔣奶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定不會為難你。”
李爺爺果然是個人物！我是該慶幸身邊有這麽個人物呢？還是該怎麽怎麽呢？
“我剛才其實想說借小茹的床，但怕她拒絕我。”蕭景年真會就驢下坡。
奶奶聽了咧開嘴：“小青年含蓄點好。”
起身就去我房間搗鼓去了。
我以為奶奶把我的床上用品搬出來。我睡沙發。蕭景年睡我的床。但我想錯了。
李爺爺見奶奶進了我屋裏，起身回了他家。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見床上多了一個枕頭。
奶奶！不帶這樣欺負孫女的！
“奶奶，不如再加床被子吧。”
我看著奶奶從櫃子裏拿出來的枕頭，心想不如退而求其次吧。一人一床被子。
“被子沒曬過，有黴味。”
“枕頭也沒曬過呀。”
“前天晚上你睡覺流口水，枕頭打濕了。我給你洗曬了幾個枕頭，換著用。正好有多的。”
“不如我今晚跟您睡吧。”
“你睡覺不安穩，亂蹬亂踢的。我已經兩晚沒睡好了。”
如果屋裏是個陌生帥哥，如果奶奶對我說：“你睡他奶奶支持你”，我可能不會矯情。看看酒吧裏的熟男熟女，我的思想境界不一定比他們高級。但是，一想到是和蕭景年共處一室，還要在工作中相見，還要被他虐個千百遍。我沒有期待只剩下一身冷汗。
蕭景年在衛生間洗漱，一反常態地隨和。
他用了我奶奶給他準備的關門大甩賣時淘的毛巾牙刷。那些毛巾牙刷如果再沒人用恐怕要發黴。
他隨和到我找不到理由找茬。其實存心要找茬還是能找到，比如蕭景年身上衣裝整齊。那樣穿著睡好糟蹋衣服的……
“你想讓我換成睡衣嗎？”他一副好整以暇等我拿睡衣的表情。
我把他戲謔又溫柔的嗓音理解為調戲良家婦女圖謀不軌，狠狠地挑高音量，“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我很心虛地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摔門而出。
我竟然拿了本《時尚XX》。肯定是奶奶在我桌上看過的。四十分鐘後，這本書除廣告外的文字被我一字不落看過了。漫漫長夜啊！為什麽拿的不是那些幾年都沒看完的晦澀難懂的哲學大師作品……
蕭景年應該睡了吧？我回頭。門縫裏透著光亮。
透過門縫看見他坐在書桌前，手邊翻開著一本書，手指和視線卻聚焦在桌面上。
桌面玻璃下方壓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我從雜志剪下來的美少男。有我不同階段的各種照片。
那些年傻瓜相機抓拍出來的傻瓜特別多。什麽一陣風吹來衣裾翻飛擠眉弄眼，頭戴西瓜皮愜意享受絲絲清涼，一屁股坐在花盆裏露出花底褲……
我爺爺和我奶奶可能有意培養我成為一代諧星，專挑那些瞬間拍了無數張。玻璃下方壓的那些是奶奶挑選過的精品中的精品。我不在家的時候奶奶霸占我的書桌欣賞這些大作……奶奶堅持不換書桌擺設大約是這個目的。
我熬不住困意進了屋。上床面朝墻壁側身躺下。
不知過了多久，蕭景年輕手輕腳鉆進來。被子裏的熱度慢慢超過往常。我往常手腳冰涼。此時身後暖洋洋的，像放了個小暖爐。
小暖爐把我身上的冷氣烤幹了。
我僵在那裏像個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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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一定因為一個人，或者一群家人。
奶奶和李爺爺的動作慢，那是他們時代的特征。
好在我肚子裏裝了不少牛軋糖，一點不餓。
蕭景年什麽也沒吃，凈在喝茶。
我和他已經無話可談，正尷尬著，奶奶叫我們進去吃飯。
桌子正中擺著粉粉的蛋糕。燭光熠熠。
奶奶把我推到蕭景年身邊坐著，一邊叫我想想願望，一邊去關燈。
燭光中，我雙手平放在腿上正襟危坐，蕭景年也正襟危坐。
許個什麽願呢？我正思索著這個問題，一只溫熱的大手蓋到我的手上。我猛然一驚，定住神用餘光瞥了瞥蕭景年。他嘴角微翹，笑的樣子十分自信。
客串演出做做表面功夫就好了，犯不著給自個加戲吧？！
奶奶叫我許願。我把手從大手下抽出來，雙手合十，閉上眼許了個願。
唱完生日歌，開了燈。
蕭景年的臉竟然有點紅。給自己加戲加得這麽帶感覺，不得不說他是個好演員。
奶奶明明眼睛看著蕭景年，嘴上卻對我說：“茹兒，許的什麽願望啊？說出來聽聽。”
“奶奶，許願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奶奶七十多歲了。百無禁忌。願望是自己一手一腳壘出來的。哪有說了不靈的。說吧，啊？”
我笑瞇瞇地對奶奶說：“我的願望是做個骨骼清奇的少女，永遠陪在奶奶身邊。”
奶奶似乎對我的回答很失望，又看看蕭景年。蕭景年憋著尷尬的笑。
“奶奶不是妖精，不需要永遠陪奶奶。茹兒要陪好自己心裏的人。”
我哼哼哈哈地迎合奶奶，吃了蛋糕。
李爺爺陪蕭景年聊天，聊些國外的見聞。李爺爺年輕時也出過國門喝過洋墨水，他和蕭景年很談得來。
我把手機放在桌上，幫奶奶擺碗筷，奶奶瞥見問我：“換新手機啦？”
我正要回答沒有亂花錢。蕭景年搶白道：“出門太急，沒時間去挑禮物。隨便拿了個手機送給蔣茹。沒考慮適不適合她。”
我很有禮貌地說：“適合。謝謝。”
奶奶終於笑了：“適合就好。”頓了頓又說：“不過現在手機換得太快，年輕人還是要保守點，不要總是趕潮流，喜新厭舊。”
奶奶的重點是最後一個詞：喜新厭舊。
蕭景年連連說：“是的是的。這次絕對不會喜新厭舊。”
吃了晚餐，收拾妥當。
包一頓飯，住宿自理。臨時演員該收工了。
蕭景年似乎沒有意識到，仍然和奶奶、李爺爺聊得火熱。
我完全沒心思聽進去他們聊什麽，一心只想怎麽讓蕭景年快點走。估計他的司機此刻已經在外面等得吐血。我抓住時機。
“蕭景年，司機還在外面等著你吧？”
“沒有。司機下班了。”
“你定的哪間酒店？沒有過CHECK IN時間吧？”
“我沒定酒店。”
矯情的人怎麽活下來的？上次說嫌酒店臟從不住酒店。我看你今天怎麽辦？
奶奶聽後看看李爺爺。李爺爺說：“我房子雖大，不過除了我自己這幾年沒有別人來住過。那些空床啊被褥啊估計都長蛀蟲了。抱歉啊小蕭，不能請你過去住。”
奶奶說：“這可怎麽辦呢？茹兒，你去問問附近哪間酒店還有房間，幫小蕭定個。”
“不了，奶奶。他自己會想辦法的。” 我看看蕭景年。我看你今天怎麽辦？
“可不可以借個枕頭？我睡這個沙發，行不？”
蕭景年看著奶奶，一臉真誠。
奶奶正為難。
我家院子大，房子小。老城區舊時人家自己造的房子，格局不好。奶奶買的時候看中方便、熱鬧。房子除了客廳廚房和兩間臥室有采光，餐廳是暗的，其他房間都是暗的。暗房間本來也沒人常住，都做了儲物間。
依奶奶往常的心思，肯定不能讓第一次上門的蕭景年睡儲物間啊！也不能讓人睡沙發啊！
“既然他要睡沙發，奶奶你就借個枕頭給他吧！”
“這怎麽成？”
不成咋辦？誰讓他不肯住酒店呢？我能把他攆出去嗎？萬一他最後關頭給我穿了幫，我死給他看。
李爺爺似乎明白蕭景年賴著不走的意思。
“小蕭啊！你是從資本主義國家回來的人。我知道那邊很開放，婚前性行為什麽的很正常。其實國內這些年也開放了許多。人之本性嘛！你直接說想睡小茹的房間，也沒什麽大不了。蔣奶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定不會為難你。”
李爺爺果然是個人物！我是該慶幸身邊有這麽個人物呢？還是該怎麽怎麽呢？
“我剛才其實想說借小茹的床，但怕她拒絕我。”蕭景年真會就驢下坡。
奶奶聽了咧開嘴：“小青年含蓄點好。”
起身就去我房間搗鼓去了。
我以為奶奶把我的床上用品搬出來。我睡沙發。蕭景年睡我的床。但我想錯了。
李爺爺見奶奶進了我屋裏，起身回了他家。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見床上多了一個枕頭。
奶奶！不帶這樣欺負孫女的！
“奶奶，不如再加床被子吧。”
我看著奶奶從櫃子裏拿出來的枕頭，心想不如退而求其次吧。一人一床被子。
“被子沒曬過，有黴味。”
“枕頭也沒曬過呀。”
“前天晚上你睡覺流口水，枕頭打濕了。我給你洗曬了幾個枕頭，換著用。正好有多的。”
“不如我今晚跟您睡吧。”
“你睡覺不安穩，亂蹬亂踢的。我已經兩晚沒睡好了。”
如果屋裏是個陌生帥哥，如果奶奶對我說：“你睡他奶奶支持你”，我可能不會矯情。看看酒吧裏的熟男熟女，我的思想境界不一定比他們高級。但是，一想到是和蕭景年共處一室，還要在工作中相見，還要被他虐個千百遍。我沒有期待只剩下一身冷汗。
蕭景年在衛生間洗漱，一反常態地隨和。
他用了我奶奶給他準備的關門大甩賣時淘的毛巾牙刷。那些毛巾牙刷如果再沒人用恐怕要發黴。
他隨和到我找不到理由找茬。其實存心要找茬還是能找到，比如蕭景年身上衣裝整齊。那樣穿著睡好糟蹋衣服的……
“你想讓我換成睡衣嗎？”他一副好整以暇等我拿睡衣的表情。
我把他戲謔又溫柔的嗓音理解為調戲良家婦女圖謀不軌，狠狠地挑高音量，“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我很心虛地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摔門而出。
我竟然拿了本《時尚XX》。肯定是奶奶在我桌上看過的。四十分鐘後，這本書除廣告外的文字被我一字不落看過了。漫漫長夜啊！為什麽拿的不是那些幾年都沒看完的晦澀難懂的哲學大師作品……
蕭景年應該睡了吧？我回頭。門縫裏透著光亮。
透過門縫看見他坐在書桌前，手邊翻開著一本書，手指和視線卻聚焦在桌面上。
桌面玻璃下方壓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我從雜志剪下來的美少男。有我不同階段的各種照片。
那些年傻瓜相機抓拍出來的傻瓜特別多。什麽一陣風吹來衣裾翻飛擠眉弄眼，頭戴西瓜皮愜意享受絲絲清涼，一屁股坐在花盆裏露出花底褲……
我爺爺和我奶奶可能有意培養我成為一代諧星，專挑那些瞬間拍了無數張。玻璃下方壓的那些是奶奶挑選過的精品中的精品。我不在家的時候奶奶霸占我的書桌欣賞這些大作……奶奶堅持不換書桌擺設大約是這個目的。
我熬不住困意進了屋。上床面朝墻壁側身躺下。
不知過了多久，蕭景年輕手輕腳鉆進來。被子裏的熱度慢慢超過往常。我往常手腳冰涼。此時身後暖洋洋的，像放了個小暖爐。
小暖爐把我身上的冷氣烤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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