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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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
“宋爾，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我常常會思考起我所見的你的人生，我以為會有鮮花，陽光，和女孩子喜歡的粉色糖果。但是真的把你的人生繪成一副畫卷的話，我才發現，蒼白的白色才是你的底色。時至今日，我仍然不能理解你所做的選擇，我也曾嘗試去走你走過的路，可是那條路上的風景似乎並沒有你所描述的那麽美好，那裏風沙遍地，寒霜刺骨，真正讓我感到美好和安心的，只有那條路上你的腳步，你的路途。我見過了佇立在西北風沙下的白楊，但始終都沒有找到你所說的那棵樹。”
（二）
周末的時候宋爾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下樓就坐上了譚修的車，黑色的車反著光，很好看。寒假快結束了，宋爾也知道，自己和他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了。但是譚修應該比她更著急。
到了別墅，譚修推開門帶著她走進去，一股熱氣就鋪面而來了，空調應該也是提前開好的。
譚修紳士地接過她的包，貼心地說道：“屋裏熱，把外套脫下來吧。”
宋爾點點頭，把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掛在玄關那裏，譚修關上門，伸出手在她的腰上握了一下，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動，本就緊致的腰部又往裏收了一下，看著宋爾驚慌的神情，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了：“小爾啊，平常還是要多吃一點，都瘦成這樣了。”
宋爾抓起放在櫃子上的書包，岔開了話題，“老師，今天我們講什麽？”
“這個不急，我先去一下廁所，你去書房等我吧。”譚修說道。
或許是有夏歌意的前車之鑒，宋爾聽見書房這兩個字，神經立馬緊繃住了，但面上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向二樓的書房走過去。
書房很大，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關於數學的很少，她反倒看見了很多哲學和文學的書，什麽柏拉圖啊，黑格爾啊，都很全。宋爾掃視了一遍書房，先把書房門關上上了鎖，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錄音筆打開放進去，順便把帶攝像頭的那一端露出來，夾在書架上的兩本書之間。
她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再看書房的時候，在書桌的邊角上發現了一臺攝像機。看見它，她的心猛然一提，腿都有點軟，宋爾深吸了好幾口氣，緊張地走過去看了看，幸好，是關著機的。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宋爾回過神，趕忙把書房的鎖給打開，然後在手裏把玩著那臺攝像機，裝作對什麽都很好奇的樣子。譚修一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這副場景。
“喜歡這個呀？”譚修走過來摟住宋爾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頭，親昵的仿佛戀人一樣。
宋爾動了動肩膀，掙脫他的手掌，眼神瞥向桌子上的書包，“老師，要不我們還是先開始講課吧。”
譚修的神色變了變，眼神染上一層陰鷙，慢慢朝宋爾走了過去，雙手扣在她的肩上，笑起來還是溫和有禮：“小爾啊，老師跟沒跟你說過，要聽老師的話呢。”
他的手上慢慢加了力，宋爾的肩被他按的有點疼，動了動，沒掙脫開。
“老師，你按疼我了。”宋爾皺了皺眉頭，眼裏慢慢傾瀉出對他的恐懼。
譚修不退反進，把她逼到了桌邊，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貼著她的耳朵說：“小爾，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對你就情不自禁的……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我一想到沒有你的日子，我就沒辦法面對……”
宋爾聽著這些話，心中不禁冷笑，他好像對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看著譚修的眼睛，宋爾一字一句地跟他說：“但是老師，您有妻子了，還有孩子了不是嗎？”
“小爾，你早晚會明白，愛情和婚姻是沒有關系的，只要我愛你就什麽都夠了。”譚修還是不依不饒。
宋爾費力掙脫他的桎梏，往旁邊一躲，跟他說，“老師，你別這樣，我……我有男朋友了。”
“小爾，騙人可不是好學生。”譚修沒有走過去，在一旁擺弄著他的攝像機，像是把攝像機開機了，然後對準了宋爾，“來，笑一個。”
宋爾心底升起一陣惡寒，往門口跑過去，按上把手，才發現門已經打不開了，被鎖得嚴嚴實實的。這一次，她真的有點害怕了。但她還不至於慌亂了陣腳，畢竟，她早就知道與虎謀皮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過來。”譚修彎了彎嘴角，笑得溫和。他一邊笑，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摘下眼鏡，又把手表從手腕上取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宋爾沒動，看著他，嘴唇有點顫抖：“你想幹嘛？”
譚修已經朝她走了過去，宋爾悄悄挪了個地方，確保自己藏匿的攝像機可以拍得到。
“宋爾，老師是真的喜歡你。”譚修還是笑著，“你說過，會聽老師的話的。”
聽到這裏，宋爾想到了什麽，把手機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來，剛要打開，譚修就一下子沖到她跟前，把她的手機奪過來，一把摔到了地上，幾個零件飛的到處都是，徹底報廢掉了。
宋爾往地上看了一眼，緊接著譚修就握住她的腰把她抵在了墻上，眼神剝著她的衣服。宋爾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平靜地看著譚修，聲音也平靜了下來，問道：“老師，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聽話宋爾。”譚修不等她回答，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走到書桌前坐在真皮座椅上，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宋爾的腰，另一只手打開桌上的電腦，點開一個文件，是一個視頻。宋爾看見那個視頻的封面，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哀求著他：“老師，你讓我走吧，我求求你放我走吧，不行的，我們不能這樣……”
出乎意料地，譚修擡起手猛地扇了宋爾一巴掌，她的臉被扇歪了過去，宋爾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哭聲也戛然而止。等宋爾回過神，譚修又往她的臉上扇了一下，緊接著，一下又一下，宋爾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興許是他的手打疼了，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才停了下來，笑著問：“聽話宋爾，你哭了，老師也會心疼的。”
宋爾的腦子一下沒反應過來，眼見他還要擡手打，她連忙搖了搖頭，“不，我不哭了，別打我……”
譚修伸出手，她嚇得下意識縮了一下，結果，他只是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說：“這才對嘛。”
緊接著，他點開了電腦上的視頻，上面是他，還有另一個姑娘，那個女孩也像她一樣哭喊著，比她喊的還厲害，嗓子幾乎都要喊啞了。
宋爾扭過頭，不去看，譚修註意到她的動作，粗暴的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去，頭被迫轉過去，她就閉上眼睛。這個動作像是激怒了他，譚修放開了扣在她腰間的手，轉而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摔在了地上，宋爾吃痛，用手撐著地想要爬起來。譚修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扯著她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扯起來，緊接著從脖子上把自己的領帶扯了下來，把宋爾翻了個個，一只腳踩在她的背上，別過她的手，用領帶綁了起來。
“老師，別這樣好嗎，我求你了……”宋爾的眼淚流了滿臉，譚修始終都不言不語，只一昧地進行著自己的動作。良久，譚修才把她扯了起來，抱到書桌上坐著，開始脫她的衣服。
宋爾的皮膚很白，譚修把她的毛衣掀上去，又伸手拿了攝像機，對準了她的臉和身體，剩下一只手則在她的身體上來回游移撫摸著。因為常常用粉筆寫字的原因，他的手上有很多繭子，讓宋爾很不舒服。
“宋爾，你看看你自己，多美啊。”譚修陶醉地吻上她的脖子，把她壓在身下，細心地吮吸著。
宋爾被他桎梏著，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還是喘不上來氣，譚修吻了一會才發現她的不對勁，有點擔心地問：“你……你怎麽了？”
“我可能……心臟病犯了，老師，我包裏側面口袋裏有藥，幫我，幫我拿一下好嗎？”
譚修也確實嚇到了，宋爾有心臟病不是什麽秘密，他自然也聽說過。心臟病這種事還真不是小事，萬一弄出人命就不好了，他看宋爾這樣子也不像裝的，就開始手忙腳亂的給她找藥。按照宋爾的指示確實找到了藥瓶，但是藥瓶裏面沒有藥了，只剩一個空瓶。
“已經空了，你還有藥嗎？”
宋爾的身體已經開始抽搐了，嘴唇變得青紫，哀求著他：“沒有了，老師，您能幫我叫個救護車嗎？”
譚修卻猶豫了下來，叫救護車的話，宋爾身上還有這麽多傷該怎麽解釋，而且，這裏離市區很遠，救護車最快也得四五十分鐘才能到，不過市外倒是有出不了救護車的小醫院，開車一個來回也就三十來分鐘。譚修迅速做好決斷，穿好衣服走出書房，還不忘把書房的門鎖上，隨後就拿了那個空瓶開車去買藥了。
聽著樓下汽車啟動聲音響了起來，宋爾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隨後也不裝了。譚修綁的並不怎麽專業，而且領帶本來就很滑，很容易就掙開了。宋爾弄開領帶，起身從自己包裏翻出U盤，把譚修電腦上那一堆視頻拷貝到自己U盤上，然後又把視頻調到原來的進度讓它繼續放著，最後拿回了自己藏在兩本書之間的錄音筆放進包裏。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走到門前試了試，確實鎖上了。她沒辦法，只好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目測了一下高度，幸好只是二樓，還不算太高。她當機立斷，踩在窗戶上跳了下去。
落到地上的時候，她被地面狠狠震了一下，整條腿都被震的生疼，但好歹是出來了。這裏離市區實在太遠，要真走的話真得有她受的。她的外套還留在那棟房子裏，現在就穿了一件米色的寬松毛衣，冷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寒顫。
回過頭，她再次望了一眼這個兩層樓的小別墅，低低罵了一句：“蠢貨。”
宋爾抱緊了胳膊，左右看了看路，撿了一個小路走，省得譚修回來的路上兩個人再碰見了，就那個人的人品而言，說不定又幹出什麽惡心的事呢。
但好在她還是比較幸運的，走了半個多小時就碰到了一輛出租車，她揮了揮手，截停了出租車，上了車，她對師傅盡量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師傅，去市區。”
司機從後視鏡看見了宋爾的臉，不禁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小姑娘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我……”
“沒事，師傅您開車就成，我這是摔得。”
宋爾慢慢說道，她不記得譚修到底打了多少下，總之，現在她的左臉火辣辣地疼，多說一個字嘴角都扯著疼。她不敢用鏡子去看，只能用兩只手比一下，左臉已經腫的老高了，看來，是要破相了。不止如此，她的手腕和後腰也被他弄得生疼生疼的。
到底還是出租車快，她一下午走不完的路出租車一個小時就走完了，她只說了到市區，沒具體說到什麽地方，師傅就很貼心的把她拉到了市立醫院停下。宋爾交錢下車，環視了一圈周圍的道路，又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點半，車流量還不算太多，但畢竟是澄州，從來不缺人來人往。
宋爾忽然有點想笑，不知道為什麽，她從來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開心。她背著裝著沈甸甸的證據的書包，找了一家拉面館，點了一份大碗的牛肉面。這個時間店裏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用排什麽隊，面很快就好，宋爾往面裏到了很多很多很多醋，又放了很多很多很多辣，大塊朵頤了起來。
最終，她還是沒吃完這碗大碗的牛肉面，只吃了一半就已經撐到了。宋爾自己也不強求，把錢付了就走。面館前就有一座現成電話亭，宋爾投了一枚硬幣，給夏歌意打去了電話。
“夏歌意，我是宋爾。”宋爾說，“我有證據了，他現在還不知道。”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話說的很慢，但難掩其中的歡愉。
“宋爾，我怕……”夏歌意的語氣還是那麽猶疑不決。
宋爾打了個飽嗝，說道：“你不用怕，我去告，你還和以前一樣，過好你的生活就可以。”
說了沒兩句，她就掛斷了電話。宋爾本來就不想太麻煩夏歌意，畢竟，她所遭受的痛苦本就比自己更加沈重，她不能再將她的傷疤反覆揭開。時至今日，她唯一慶幸的是，譚修的腦子實在不太好。那些，他用來要挾她們的視頻，也將成為把他送上斷頭臺的利器。
冷風吹來，她凍得抱起了雙臂，過路的人紛紛向她側目，宋爾對每一個看過來的人都回之以微笑，即使在那張被打得浮腫的臉上，那個笑容實在怪異。
想來，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踏進警局，那裏比自己想象的要冷清，這也難怪，就算是罪犯也是要過年的。警局裏的人見有人過來，又看見她的那副尊容，一個個心都提了起來。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回事，是來報案的嗎？”一個當值的女警察問道。
宋爾抱著胳膊抽了抽鼻子，接著點了點頭。
“是家庭暴力？還是故意傷害？”女警見她說話比較困難，貼心地詢問著。
宋爾搖搖頭，嘴角忍不住上揚，說道：“是強.奸。”
女警的神色猛然一變，這是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她沒有猶豫，立即上裏面叫了人。來人是兩個年輕的男警察，看見她，神色也不免一變，但還是勸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任。”
宋爾點點頭，從包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緩緩說道：“我已經十九歲了，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而且，我有證據。”
聽到證據這兩個字，兩個男警察的神色又變了，宋爾左右看了他們一下，說道：“能讓我先進去嗎？我好冷。”
他們這才意識到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就趕緊把她往問詢室裏帶，女警察還貼心地給她拿了一個毯子。
“你剛才說你有證據，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宋爾點點頭，把自己那只錄音筆拿了出來，寸頭的警察拿過去，把數據轉到了電腦上，清晰的畫面，清晰的聲音，一下子灌入他們的耳中。畫面裏，女孩稱呼那個人為，“老師”，這個讓人尊敬的老師把女孩抱在懷裏，一遍遍掌摑，最後還為了侵犯她不擇手段。
“你最後……是怎麽出來的？”頭發比較長的警察有些看呆了，視頻停止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問道。
宋爾如實說：“我裝作心臟病發，趁他離開的時候，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的。”
警察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腳踝，很明顯的看出來已經腫了，他們又問道：“視頻裏的人和你是什麽關系？”
宋爾說：“他是我們學校的數學老師，也是我補習班的數學老師。十二月中旬的時候我開始在他那裏上課，一對二，後來有一次他讓我去他家，說給我拿資料，那一次還很正常，然後他說每個周末都可以在家給我補課，第二次，也就是這次，我在二樓書房等他上課，他上來以後就把門鎖上了，然後就發生了視頻裏面的情況。”
她的神色很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冷靜，幾乎沒有作為受害者的驚慌失措。說完這些，宋爾還釋然的勾起一抹笑容，從她沒有受傷的那半臉來看，很安靜，很祥和。
警察看著視頻裏的內容，也發現了不正常的一點：“在整個過程中，你好像表現得很冷靜，你是怎麽確定他會出門給你買藥的？”
“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怎麽敢讓救護車來？”宋爾有點想笑，“而且，我上了救護車就逃了出去了不是嗎？”
警察繼續問：“你是真的患有心臟病嗎？”
宋爾點了點頭：“而且他也知道我有心臟病。”
這樣就說的通了，所以在看到她心臟病發的時候，嫌疑人幾乎沒有任何懷疑。
“那個空藥瓶，也是你事先準備的嗎？”警察問道，緊盯著她的眼睛。
宋爾也看著他們的眼睛，沈默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會準備空藥瓶，你對他的這些行為是早有預料的嗎？”
“是。”宋爾毫不猶豫地說，“這不是他第一次對我進行猥.褻，我也不是他進行猥.褻的第一個人。”
警察皺了皺眉，示意她繼續說。
宋爾道：“在我錄下的視頻裏，他曾強迫我看一段錄像，那段錄像，我也拷貝了下來。”
接著，她把U盤從自己口袋裏面拿了出來，寸頭警察接過去傳到了電腦上。裏面是幾十個視頻，男主角都是同一張面孔，但哀嚎，哭泣，求饒的女生卻各有不同。
他們震驚地看著視頻，又震驚地看了看宋爾。
宋爾見他們久久都沒有說話，問了一句：“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兩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告訴宋爾：“目前沒有了，但後續我們還會再聯系你，你方便告訴我們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家庭住址，以及你的工作單位嗎？”
宋爾問他們要了紙，把自己另一部手機的電話號碼寫在上面，邊寫邊說：“我還在上學，川中高三四班。而且，我希望你們如果有什麽問題最好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不太希望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另外，我也快要開學了，在家待不了幾天。”
警察自然會尊重她的意願，又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她，說道：“如果還有什麽要補充的話隨時聯系我們，你交給我們的這兩樣東西，我們還要作為證據留存。”
宋爾點頭看了看他們的名片，寸頭的是徐警察，頭發長一點的是馮警察。看完，她正要起身離開，他們就提出可以用警車送她回去，她搖搖頭，拒絕了。
出了警局，宋爾走了沒兩步，就路過了旁邊一家便利店，她停下了腳步，進去買了一盒玉溪煙，一個五毛錢的打火機。出來的時候，她就學著電視上男生抽煙的樣子把煙放進自己嘴裏，點燃，深深抽了一口。第一口她被狠狠嗆了一下，第二口就熟稔了。
她站在便利店門口，一根接著一根抽，直到煙盒裏只剩下孤零零的三根，她才合上煙盒，放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嗯，很開心。她也明白，這種開心並不是煙草給她的，是她自己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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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爾，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我常常會思考起我所見的你的人生，我以為會有鮮花，陽光，和女孩子喜歡的粉色糖果。但是真的把你的人生繪成一副畫卷的話，我才發現，蒼白的白色才是你的底色。時至今日，我仍然不能理解你所做的選擇，我也曾嘗試去走你走過的路，可是那條路上的風景似乎並沒有你所描述的那麽美好，那裏風沙遍地，寒霜刺骨，真正讓我感到美好和安心的，只有那條路上你的腳步，你的路途。我見過了佇立在西北風沙下的白楊，但始終都沒有找到你所說的那棵樹。”
（二）
周末的時候宋爾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下樓就坐上了譚修的車，黑色的車反著光，很好看。寒假快結束了，宋爾也知道，自己和他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了。但是譚修應該比她更著急。
到了別墅，譚修推開門帶著她走進去，一股熱氣就鋪面而來了，空調應該也是提前開好的。
譚修紳士地接過她的包，貼心地說道：“屋裏熱，把外套脫下來吧。”
宋爾點點頭，把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掛在玄關那裏，譚修關上門，伸出手在她的腰上握了一下，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動，本就緊致的腰部又往裏收了一下，看著宋爾驚慌的神情，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了：“小爾啊，平常還是要多吃一點，都瘦成這樣了。”
宋爾抓起放在櫃子上的書包，岔開了話題，“老師，今天我們講什麽？”
“這個不急，我先去一下廁所，你去書房等我吧。”譚修說道。
或許是有夏歌意的前車之鑒，宋爾聽見書房這兩個字，神經立馬緊繃住了，但面上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向二樓的書房走過去。
書房很大，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關於數學的很少，她反倒看見了很多哲學和文學的書，什麽柏拉圖啊，黑格爾啊，都很全。宋爾掃視了一遍書房，先把書房門關上上了鎖，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錄音筆打開放進去，順便把帶攝像頭的那一端露出來，夾在書架上的兩本書之間。
她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再看書房的時候，在書桌的邊角上發現了一臺攝像機。看見它，她的心猛然一提，腿都有點軟，宋爾深吸了好幾口氣，緊張地走過去看了看，幸好，是關著機的。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宋爾回過神，趕忙把書房的鎖給打開，然後在手裏把玩著那臺攝像機，裝作對什麽都很好奇的樣子。譚修一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這副場景。
“喜歡這個呀？”譚修走過來摟住宋爾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頭，親昵的仿佛戀人一樣。
宋爾動了動肩膀，掙脫他的手掌，眼神瞥向桌子上的書包，“老師，要不我們還是先開始講課吧。”
譚修的神色變了變，眼神染上一層陰鷙，慢慢朝宋爾走了過去，雙手扣在她的肩上，笑起來還是溫和有禮：“小爾啊，老師跟沒跟你說過，要聽老師的話呢。”
他的手上慢慢加了力，宋爾的肩被他按的有點疼，動了動，沒掙脫開。
“老師，你按疼我了。”宋爾皺了皺眉頭，眼裏慢慢傾瀉出對他的恐懼。
譚修不退反進，把她逼到了桌邊，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貼著她的耳朵說：“小爾，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對你就情不自禁的……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我一想到沒有你的日子，我就沒辦法面對……”
宋爾聽著這些話，心中不禁冷笑，他好像對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看著譚修的眼睛，宋爾一字一句地跟他說：“但是老師，您有妻子了，還有孩子了不是嗎？”
“小爾，你早晚會明白，愛情和婚姻是沒有關系的，只要我愛你就什麽都夠了。”譚修還是不依不饒。
宋爾費力掙脫他的桎梏，往旁邊一躲，跟他說，“老師，你別這樣，我……我有男朋友了。”
“小爾，騙人可不是好學生。”譚修沒有走過去，在一旁擺弄著他的攝像機，像是把攝像機開機了，然後對準了宋爾，“來，笑一個。”
宋爾心底升起一陣惡寒，往門口跑過去，按上把手，才發現門已經打不開了，被鎖得嚴嚴實實的。這一次，她真的有點害怕了。但她還不至於慌亂了陣腳，畢竟，她早就知道與虎謀皮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過來。”譚修彎了彎嘴角，笑得溫和。他一邊笑，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摘下眼鏡，又把手表從手腕上取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宋爾沒動，看著他，嘴唇有點顫抖：“你想幹嘛？”
譚修已經朝她走了過去，宋爾悄悄挪了個地方，確保自己藏匿的攝像機可以拍得到。
“宋爾，老師是真的喜歡你。”譚修還是笑著，“你說過，會聽老師的話的。”
聽到這裏，宋爾想到了什麽，把手機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來，剛要打開，譚修就一下子沖到她跟前，把她的手機奪過來，一把摔到了地上，幾個零件飛的到處都是，徹底報廢掉了。
宋爾往地上看了一眼，緊接著譚修就握住她的腰把她抵在了墻上，眼神剝著她的衣服。宋爾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平靜地看著譚修，聲音也平靜了下來，問道：“老師，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聽話宋爾。”譚修不等她回答，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走到書桌前坐在真皮座椅上，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宋爾的腰，另一只手打開桌上的電腦，點開一個文件，是一個視頻。宋爾看見那個視頻的封面，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哀求著他：“老師，你讓我走吧，我求求你放我走吧，不行的，我們不能這樣……”
出乎意料地，譚修擡起手猛地扇了宋爾一巴掌，她的臉被扇歪了過去，宋爾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哭聲也戛然而止。等宋爾回過神，譚修又往她的臉上扇了一下，緊接著，一下又一下，宋爾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興許是他的手打疼了，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才停了下來，笑著問：“聽話宋爾，你哭了，老師也會心疼的。”
宋爾的腦子一下沒反應過來，眼見他還要擡手打，她連忙搖了搖頭，“不，我不哭了，別打我……”
譚修伸出手，她嚇得下意識縮了一下，結果，他只是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說：“這才對嘛。”
緊接著，他點開了電腦上的視頻，上面是他，還有另一個姑娘，那個女孩也像她一樣哭喊著，比她喊的還厲害，嗓子幾乎都要喊啞了。
宋爾扭過頭，不去看，譚修註意到她的動作，粗暴的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去，頭被迫轉過去，她就閉上眼睛。這個動作像是激怒了他，譚修放開了扣在她腰間的手，轉而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摔在了地上，宋爾吃痛，用手撐著地想要爬起來。譚修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扯著她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扯起來，緊接著從脖子上把自己的領帶扯了下來，把宋爾翻了個個，一只腳踩在她的背上，別過她的手，用領帶綁了起來。
“老師，別這樣好嗎，我求你了……”宋爾的眼淚流了滿臉，譚修始終都不言不語，只一昧地進行著自己的動作。良久，譚修才把她扯了起來，抱到書桌上坐著，開始脫她的衣服。
宋爾的皮膚很白，譚修把她的毛衣掀上去，又伸手拿了攝像機，對準了她的臉和身體，剩下一只手則在她的身體上來回游移撫摸著。因為常常用粉筆寫字的原因，他的手上有很多繭子，讓宋爾很不舒服。
“宋爾，你看看你自己，多美啊。”譚修陶醉地吻上她的脖子，把她壓在身下，細心地吮吸著。
宋爾被他桎梏著，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可還是喘不上來氣，譚修吻了一會才發現她的不對勁，有點擔心地問：“你……你怎麽了？”
“我可能……心臟病犯了，老師，我包裏側面口袋裏有藥，幫我，幫我拿一下好嗎？”
譚修也確實嚇到了，宋爾有心臟病不是什麽秘密，他自然也聽說過。心臟病這種事還真不是小事，萬一弄出人命就不好了，他看宋爾這樣子也不像裝的，就開始手忙腳亂的給她找藥。按照宋爾的指示確實找到了藥瓶，但是藥瓶裏面沒有藥了，只剩一個空瓶。
“已經空了，你還有藥嗎？”
宋爾的身體已經開始抽搐了，嘴唇變得青紫，哀求著他：“沒有了，老師，您能幫我叫個救護車嗎？”
譚修卻猶豫了下來，叫救護車的話，宋爾身上還有這麽多傷該怎麽解釋，而且，這裏離市區很遠，救護車最快也得四五十分鐘才能到，不過市外倒是有出不了救護車的小醫院，開車一個來回也就三十來分鐘。譚修迅速做好決斷，穿好衣服走出書房，還不忘把書房的門鎖上，隨後就拿了那個空瓶開車去買藥了。
聽著樓下汽車啟動聲音響了起來，宋爾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隨後也不裝了。譚修綁的並不怎麽專業，而且領帶本來就很滑，很容易就掙開了。宋爾弄開領帶，起身從自己包裏翻出U盤，把譚修電腦上那一堆視頻拷貝到自己U盤上，然後又把視頻調到原來的進度讓它繼續放著，最後拿回了自己藏在兩本書之間的錄音筆放進包裏。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走到門前試了試，確實鎖上了。她沒辦法，只好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目測了一下高度，幸好只是二樓，還不算太高。她當機立斷，踩在窗戶上跳了下去。
落到地上的時候，她被地面狠狠震了一下，整條腿都被震的生疼，但好歹是出來了。這裏離市區實在太遠，要真走的話真得有她受的。她的外套還留在那棟房子裏，現在就穿了一件米色的寬松毛衣，冷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寒顫。
回過頭，她再次望了一眼這個兩層樓的小別墅，低低罵了一句：“蠢貨。”
宋爾抱緊了胳膊，左右看了看路，撿了一個小路走，省得譚修回來的路上兩個人再碰見了，就那個人的人品而言，說不定又幹出什麽惡心的事呢。
但好在她還是比較幸運的，走了半個多小時就碰到了一輛出租車，她揮了揮手，截停了出租車，上了車，她對師傅盡量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師傅，去市區。”
司機從後視鏡看見了宋爾的臉，不禁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小姑娘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我……”
“沒事，師傅您開車就成，我這是摔得。”
宋爾慢慢說道，她不記得譚修到底打了多少下，總之，現在她的左臉火辣辣地疼，多說一個字嘴角都扯著疼。她不敢用鏡子去看，只能用兩只手比一下，左臉已經腫的老高了，看來，是要破相了。不止如此，她的手腕和後腰也被他弄得生疼生疼的。
到底還是出租車快，她一下午走不完的路出租車一個小時就走完了，她只說了到市區，沒具體說到什麽地方，師傅就很貼心的把她拉到了市立醫院停下。宋爾交錢下車，環視了一圈周圍的道路，又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點半，車流量還不算太多，但畢竟是澄州，從來不缺人來人往。
宋爾忽然有點想笑，不知道為什麽，她從來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開心。她背著裝著沈甸甸的證據的書包，找了一家拉面館，點了一份大碗的牛肉面。這個時間店裏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用排什麽隊，面很快就好，宋爾往面裏到了很多很多很多醋，又放了很多很多很多辣，大塊朵頤了起來。
最終，她還是沒吃完這碗大碗的牛肉面，只吃了一半就已經撐到了。宋爾自己也不強求，把錢付了就走。面館前就有一座現成電話亭，宋爾投了一枚硬幣，給夏歌意打去了電話。
“夏歌意，我是宋爾。”宋爾說，“我有證據了，他現在還不知道。”
她的聲音有點沙啞，話說的很慢，但難掩其中的歡愉。
“宋爾，我怕……”夏歌意的語氣還是那麽猶疑不決。
宋爾打了個飽嗝，說道：“你不用怕，我去告，你還和以前一樣，過好你的生活就可以。”
說了沒兩句，她就掛斷了電話。宋爾本來就不想太麻煩夏歌意，畢竟，她所遭受的痛苦本就比自己更加沈重，她不能再將她的傷疤反覆揭開。時至今日，她唯一慶幸的是，譚修的腦子實在不太好。那些，他用來要挾她們的視頻，也將成為把他送上斷頭臺的利器。
冷風吹來，她凍得抱起了雙臂，過路的人紛紛向她側目，宋爾對每一個看過來的人都回之以微笑，即使在那張被打得浮腫的臉上，那個笑容實在怪異。
想來，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踏進警局，那裏比自己想象的要冷清，這也難怪，就算是罪犯也是要過年的。警局裏的人見有人過來，又看見她的那副尊容，一個個心都提了起來。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回事，是來報案的嗎？”一個當值的女警察問道。
宋爾抱著胳膊抽了抽鼻子，接著點了點頭。
“是家庭暴力？還是故意傷害？”女警見她說話比較困難，貼心地詢問著。
宋爾搖搖頭，嘴角忍不住上揚，說道：“是強.奸。”
女警的神色猛然一變，這是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她沒有猶豫，立即上裏面叫了人。來人是兩個年輕的男警察，看見她，神色也不免一變，但還是勸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任。”
宋爾點點頭，從包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緩緩說道：“我已經十九歲了，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而且，我有證據。”
聽到證據這兩個字，兩個男警察的神色又變了，宋爾左右看了他們一下，說道：“能讓我先進去嗎？我好冷。”
他們這才意識到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就趕緊把她往問詢室裏帶，女警察還貼心地給她拿了一個毯子。
“你剛才說你有證據，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宋爾點點頭，把自己那只錄音筆拿了出來，寸頭的警察拿過去，把數據轉到了電腦上，清晰的畫面，清晰的聲音，一下子灌入他們的耳中。畫面裏，女孩稱呼那個人為，“老師”，這個讓人尊敬的老師把女孩抱在懷裏，一遍遍掌摑，最後還為了侵犯她不擇手段。
“你最後……是怎麽出來的？”頭發比較長的警察有些看呆了，視頻停止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問道。
宋爾如實說：“我裝作心臟病發，趁他離開的時候，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的。”
警察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腳踝，很明顯的看出來已經腫了，他們又問道：“視頻裏的人和你是什麽關系？”
宋爾說：“他是我們學校的數學老師，也是我補習班的數學老師。十二月中旬的時候我開始在他那裏上課，一對二，後來有一次他讓我去他家，說給我拿資料，那一次還很正常，然後他說每個周末都可以在家給我補課，第二次，也就是這次，我在二樓書房等他上課，他上來以後就把門鎖上了，然後就發生了視頻裏面的情況。”
她的神色很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冷靜，幾乎沒有作為受害者的驚慌失措。說完這些，宋爾還釋然的勾起一抹笑容，從她沒有受傷的那半臉來看，很安靜，很祥和。
警察看著視頻裏的內容，也發現了不正常的一點：“在整個過程中，你好像表現得很冷靜，你是怎麽確定他會出門給你買藥的？”
“他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怎麽敢讓救護車來？”宋爾有點想笑，“而且，我上了救護車就逃了出去了不是嗎？”
警察繼續問：“你是真的患有心臟病嗎？”
宋爾點了點頭：“而且他也知道我有心臟病。”
這樣就說的通了，所以在看到她心臟病發的時候，嫌疑人幾乎沒有任何懷疑。
“那個空藥瓶，也是你事先準備的嗎？”警察問道，緊盯著她的眼睛。
宋爾也看著他們的眼睛，沈默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會準備空藥瓶，你對他的這些行為是早有預料的嗎？”
“是。”宋爾毫不猶豫地說，“這不是他第一次對我進行猥.褻，我也不是他進行猥.褻的第一個人。”
警察皺了皺眉，示意她繼續說。
宋爾道：“在我錄下的視頻裏，他曾強迫我看一段錄像，那段錄像，我也拷貝了下來。”
接著，她把U盤從自己口袋裏面拿了出來，寸頭警察接過去傳到了電腦上。裏面是幾十個視頻，男主角都是同一張面孔，但哀嚎，哭泣，求饒的女生卻各有不同。
他們震驚地看著視頻，又震驚地看了看宋爾。
宋爾見他們久久都沒有說話，問了一句：“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兩個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告訴宋爾：“目前沒有了，但後續我們還會再聯系你，你方便告訴我們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家庭住址，以及你的工作單位嗎？”
宋爾問他們要了紙，把自己另一部手機的電話號碼寫在上面，邊寫邊說：“我還在上學，川中高三四班。而且，我希望你們如果有什麽問題最好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不太希望我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另外，我也快要開學了，在家待不了幾天。”
警察自然會尊重她的意願，又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她，說道：“如果還有什麽要補充的話隨時聯系我們，你交給我們的這兩樣東西，我們還要作為證據留存。”
宋爾點頭看了看他們的名片，寸頭的是徐警察，頭發長一點的是馮警察。看完，她正要起身離開，他們就提出可以用警車送她回去，她搖搖頭，拒絕了。
出了警局，宋爾走了沒兩步，就路過了旁邊一家便利店，她停下了腳步，進去買了一盒玉溪煙，一個五毛錢的打火機。出來的時候，她就學著電視上男生抽煙的樣子把煙放進自己嘴裏，點燃，深深抽了一口。第一口她被狠狠嗆了一下，第二口就熟稔了。
她站在便利店門口，一根接著一根抽，直到煙盒裏只剩下孤零零的三根，她才合上煙盒，放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嗯，很開心。她也明白，這種開心並不是煙草給她的，是她自己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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