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

夕丞拿著票過來：“徐耳回去了？”

全兮兮點頭。

“去貴賓區等會吧。”夕丞拉起全兮兮往貴賓區去。

全兮兮跟在後面問：“夕丞，你有沒有想過接受除了安城以外的投資公司投資啊？”

夕丞回身低頭看她：“哪有那麽容易約。”

全兮兮快走兩步，拉住他胳膊：“或許，牧哥哥或者牧叔叔有門路呢？”

“我第一次去你們家，”夕丞笑，“就著急利用你們家關系，給我們家公司找出路？你媽媽會怎麽想我啊？怕不是看中了你們家資產？想當鳳凰男？”

“怎麽會呢？”全兮兮不高興他這麽說自己。

夕丞捏了捏她鼻子：“說是回去看你媽，我未來丈母娘，那目的就單純點。左右離還款日期還有時間，讓徐耳努力跑跑，不然對不起他拿那麽高的工資。”

全兮兮知道夕丞性子。

他不想第一次去她家，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也不準備跟他爭了。

確實，第一次回去就說這事，觀感不好。

*

下飛機是牧至來接的。

他看著全兮兮拉著夕丞從閘口出來就一臉不高興。

說是會慢慢放下，也放不了這麽快。

夕丞看見牧至，讓全兮兮松手，他去把行李搬上車。

全兮兮則是一蹦一跳上車等著。

牧至繞到車後，問：“你這是回來宣示主權的？”

夕丞放好行李箱，笑著，伸手：“你好，我自我介紹下，我叫夕丞。全兮兮的同學，男朋友。”

牧至嘖了一聲，順手跟夕丞擊了個掌，不跟他握手，用挑剔的眼光盯著夕丞：“牧至，全兮兮沒有血緣的哥哥。”

夕丞笑：“上回真是失禮。”

“呵。”牧至扣下後車廂，頭也不回地去開車。

全兮兮見夕丞坐上來，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你跟我哥說什麽了？”

夕丞幫全兮兮系好安全帶，自己也系上說：“自我介紹。”

全兮兮一臉不信，看牧至問：“哥，晚上在家吃飯，還是在外面啊？”

牧至一邊開車一邊說：“家裏。找了阿姨來幫媽做飯。”

“我媽能做飯了？”全兮兮扒著牧至的椅背。

牧至本來想奚落全兮兮的，但看夕丞在沒下她的臉，只說不是什麽大病，恢覆得不錯，讓她放心。

夕丞拉過全兮兮問她要不要買點什麽帶回家裏去。

全兮兮看向牧至。

牧至翻了他一眼：“帶你去買點水果吧。家裏什麽都不缺。我爸也沒什麽特別愛好。”

夕丞看全兮兮，問：“行嗎？”

全兮兮點頭：“應該行吧，不行也甩鍋到哥哥身上，反正是他的餿主意！”

牧至無語。

這麽快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

車一路開回牧家。

牧家住的是獨棟別墅。

下車進門，就聞見飯菜香。

“媽，”全兮兮聞著味跑到廚房，“你在做什麽，好香啊，我想吃一個。”

說完她就拿手去捏蒸籠裏的魚。

沈甄呵斥她沒規矩，讓她去洗手。

但是也沒阻止她，看她吃完問：“好吃嗎？”

全兮兮笑：“我媽做的，那當然是天下第一好吃。”

“沈阿姨好。”

夕丞手裏拿著水果籃，站在廚房外面，盈盈笑意。

他穿得很隨意，裏面是一件白色襯衣，外面套了一件寬大的淡藍色圓領針織衫，黑色牛仔褲，白色板鞋。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就是一個學生。

沈甄楞了下，發覺夕丞長得確實好看。

他的好看不是張揚，而是內斂。

如果不是沈甄知道他已經接管公司很多年，她會把夕丞歸到容易害羞的男生那一類去。

夕丞看見沈甄的時候也楞了一下。

全兮兮太像這個女人。

眼睛像，鼻子也像。

甚至兩人站在一起，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相似。

沈甄讓全兮兮去把水果拿過來切了，送出去，讓她帶著夕丞在家裏逛一圈，等著吃飯。

全兮兮哦了一聲，問：“牧叔叔呢？”

沈甄說：“一會就回來了。”

全兮兮沒想到牧陽輝還挺重視，居然能趕回來吃完飯。

全兮兮就是回來看沈甄的，時間有限，她不想離開廚房。

夕丞讓她待著，自己去外面坐著。

牧至坐那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夕丞從廚房出來，眼皮都沒擡一下，讓他坐。

夕丞知道他心裏別扭，也不跟他計較，坐下喝茶。

“我聽我媽說，你們家公司運營不太好。”牧至眼睛瞇著，“五億呢？還了多少了。”

夕丞想了想，認真說：“還了一半了吧。我不太清楚，財務我爸媽在管。”

牧至挑眉。

牧陽輝趕在晚飯之前回來，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看見夕丞跟牧至站起來接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晚上五個人坐在飯桌上吃飯，其樂融融。

雖然牧家跟夕丞他們家領域不一樣，卻有許多話說。

飯桌上牧陽輝倒是跟夕丞聊得很投機。吃完飯還想繼續聊。

全兮兮去廚房幫阿姨洗碗，順便問沈甄對夕丞的印象。

沈甄說，看上去是個穩重的男孩。

全兮兮嘿嘿傻笑。

牧家有客房，夕丞晚上睡客房。他很早就進房間洗漱去了，順便跟他媽匯報下追媳婦進度。

沈甄在養病，吃完飯，收拾完廚房也很早就回屋睡覺去了。

牧至跟著牧陽輝在書房不知道在說什麽。

全兮兮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心裏還是覺得夕丞現在處境這麽難，是因為自己那段時間事太多，心情不好，再加上一些陰錯陽差，對他有了怨氣。

她沒想到像夕丞這樣的商人，會為了她放棄那麽重要的會議。

不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他呢？

全兮兮爬起來，從樓上下來，想要去敲書房的門。

在書房門口徘徊了好久，也沒敲。

倒是牧至開門從書房出來，看見全兮兮在外面，嚇了一跳。

“找我爸？”牧至問。

全兮兮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在書房裏的牧陽輝。

牧陽輝坐在書桌前，一臉疑惑地望著全兮兮，輕聲問：“怎麽了？”

全兮兮楞了一下，快飛地搖頭，說：“牧叔叔你早點休息。”一溜煙兒跑上樓去。

牧至跟牧陽輝相互看了一眼，兩臉懵。

“兮兮怎麽了？”牧陽輝問牧至。

牧至搖頭：“我怎麽知道？”

但是牧陽輝看得出來，全兮兮是有事想找他幫忙。

牧至關上書房的門，牧陽輝低頭笑了。

不管怎麽說，全兮兮比以前跟他親近了不少。不管是因為什麽找他，總比一直躲著他強。

後面的幾天牧陽輝也沒去公司，說是夕丞遠來是客，帶著一家人到市郊玩。

第一天，一起去打高爾夫的時候，夕丞看出來牧至水平不錯。

夕丞看著球飛遠，笑著望向牧至：“兮兮的球是哥哥教的？”

牧至跟夕丞不對付，瞥了他一眼說：“我還沒準你叫我哥呢。”

“多見外啊，論年紀，也是你比我大啊。”夕丞笑得好看，“當然要叫哥。”

牧至給了夕丞一個強顏歡笑，轉頭就翻了個白眼，上了球車。

全兮兮打著傘，攙著沈甄，跟她在一邊綠地散步。

三男的打球，她倆就在一邊閑話。

沈甄壓低聲音說：“這男孩看上去不錯，很有禮貌。模樣看著小，其實很穩重。是個做大事的人。”

全兮兮笑瞇瞇地問：“真的？”

“你牧叔叔早上跟我說的。”沈甄說，“你牧叔叔閱人無數，只是隨便聊幾句就知道這人肚子裏裝的是什麽。”

“牧叔叔這麽說夕丞的？”全兮兮高興地拉住沈甄，原地蹦了兩下。

沈甄白了她一眼：“你這麽高興幹什麽？我還沒說呢。”

全兮兮攬住沈甄肩膀，把頭靠在她身上：“那你說說，你對夕丞什麽印象，讓我聽聽。”

“待定！”沈甄捏了全兮兮臉一下。

全兮兮鼓著嘴，拉沈甄上車，跟他們去追球。

車上，沈甄想起一件事，問全兮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你牧叔叔有事？”

“啊？”全兮兮沒反應過來。

“你牧叔叔跟我說的，”沈甄說，“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特地讓我問問你，是什麽事。”

全兮兮沒想過牧陽輝心這麽細。

她什麽都沒說，他就知道她想幹什麽。

全兮兮不知道要怎麽跟沈甄說，就打馬虎眼：“就，上次牧叔叔不是跟我說實習的事……我想了想覺得可以，遲早都是要出來工作的，早一點也沒什麽壞處，而且夕丞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在學這些了。但是我不想去牧叔叔的公司，我想自己找一家喜歡的……”

“在青城找？”沈甄問。

全兮兮抿了抿嘴：“我、我能拖牧叔叔的關系，在安城……”全兮兮觀察著沈甄的表情，“找一家投資公司……實習嗎？”

“安城啊。”沈甄有點作難，“這我不清楚，要去問了他才知道。我幫你問？”

全兮兮立即搖搖頭：“你幫我問多沒誠意啊。我想著等我快回去的時候，自己去跟牧叔叔說。”

“媽，”全兮兮把頭靠在沈甄的肩膀上，輕聲問，“如果全向海不是一心想要兒子，他是不是也會跟牧叔叔一樣……一樣關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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