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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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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

全兮兮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哪怕是一點奢望,她也覺得渺茫。

自從沈甄生病了以後,全兮兮與牧家的關系緩和了。

牧陽輝想當一個好爸爸,一個好繼父。

他不是全向海。

他愛沈甄,所以也愛屋及烏喜歡全兮兮。

他其實默默地替全兮兮做了很多事。

全兮兮第一次在牧陽輝這裏體會到了她本應該有的父愛。

這種深沈、可靠、溫和的如同太陽一般,每日都會從東方升起的信任與理所當然,讓全兮兮在這個家逐漸開朗。

牧陽輝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在逐漸成為全兮兮世界的裏的那片值得信賴的天。

沈甄揉了揉全兮兮的頭:“好好的說他幹嘛?”

“媽,我親爸那邊事怎麽樣了?”全兮兮望著沈甄。

沈甄一臉不高興:“我怎麽知道?”

“那我親爸的事,你聽哥哥跟你說了嗎?”全兮兮又問。

沈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有沒有報了仇的快感?”全兮兮挑了一下眉。

沈甄冷哼一聲:“沒。我要是再因為全向海有任何情緒波動,那就說明我還沒放下!他求仁得仁,我沒什麽想法。”

如果是以前,沈甄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

現在說到全向海,沈甄再也沒有以前的沈默。

可見這次沈甄生病,牧陽輝是水滴石穿,到底是滴到了沈甄的心裏,把全向海留在沈甄心裏的那一點似有似無的汙漬給洗掉了。

沈甄完全放下了全向海。

這是好事。

“那——我挑一日,帶夕丞回我親爸那幫你打探下八卦?”全兮兮歪著頭看著沈甄。

沈甄說:“你想去就大方點,別找這種借口。”

“你不反對了?”全兮兮挑眉。

“我跟他沒關系了。”

離婚十幾年,沈甄終於瀟灑地說出了這句話。

“兮兮。”

牧陽輝從球場過來,把球桿遞給她:“別老坐車上,替我打會兒。年紀大了,打不了一場了。”

全兮兮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接過球桿,下了球車:“好。那我幫您打完。”

身後牧陽輝坐上車避太陽,問沈甄:“你跟兮兮說什麽呢?”

沈甄聲音細細傳來:“閑聊。她說既然回來了,想去看看全向海。”

“什麽時候去?”

“不知道。”

……

全兮兮回頭,看見牧陽輝與沈甄兩人說話的樣子,仿佛看見了自己與夕丞在一起的樣子。

原來愛與不愛,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

晚上在外面吃完晚飯才回去。

夕丞到家先洗澡。

阿姨切了水果,要給夕丞送上去,全兮兮說她送,拿著盤子就跑了。

夕丞從浴室裏出來,沒穿上衣,只穿了短褲,能看見他均勻的腰身與大長腿。他沒多少時間鍛煉,身上沒有明顯肌肉,卻也沒有贅肉。

他擦著頭發轉過身,看見床上坐了一個人,嚇得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全兮兮。

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過去問:“怎麽進來也不開燈?”

全兮兮望著夕丞,滿眼星光。

屋裏的光全是從浴室裏透出來的。

全兮兮的臉都藏在黑暗裏,讓人忍不住想看。

夕丞靠過去,低頭,低聲問:“來給我送水果的,還是來給我送人的?”

全兮兮揪住夕丞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讓他離自己近點:“你猜?”

夕丞順勢單膝跪在床沿,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拖著她的後腦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這是羊入虎口,知道嗎?”

全兮兮手搭在他肩膀上,問:“你想不想見見我親爸?”

夕丞反應了一下問:“全兮澤的爸爸?”

“嗯。”全兮兮點點頭。

夕丞松了手,坐在她身邊:“你想我去嗎?”

全兮兮想了想說:“應該要通知一下,不然他還擅自做主給我安排相親怎麽辦?”

“相親?”夕丞睜大了眼,“什麽時候?”

全兮兮支支吾吾:“就我上次回來,他住院,死活要我去跟他吃一頓飯那次。”

“去!必須去!”夕丞說,“我要去宣誓所有權!”

全兮兮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了,湊上去,親了他一下:“你吃醋的時候真好玩。”

夕丞反身就把她撲倒,親吻著她的額頭、鼻尖、耳畔、脖頸。

她怎麽這麽好聞?

他想占有她,迫不及待。

他手觸及到她腰身皮膚,那時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滑嫩。

再往上,他摸到了她內衣的鋼圈。

可情到深處時候,他只能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喘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全兮兮衣服半解躺在床上,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不然,我們明天去超市買點那個。”

夕丞搖頭,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全兮兮跟著夕丞一起坐起來,夕丞說:“我再去沖個澡。”

說完就沖進浴室去了。

全兮兮感覺到自己體內也有一團火,滅不掉。

*

這幾日牧陽輝帶著全家與夕丞一起到處跑著玩。

去了海邊沖浪,去了射箭場,還去滑雪。

夕丞什麽都會一點,也不藏拙托大。

他對誰都很有禮貌,對全兮兮很好。

他不介意牧至一直對他冷鼻子冷眼的。

牧至沖浪翻了板子,被浪花壓得找不到人,他不顧一切地游過去找人。

牧至射箭沒射到靶子上,他也會指著牧至哈哈大笑。

到後來夕丞滑雪摔了一跤,牧至笑完過去,伸手拉他起來。

慢慢兩人話就多了起來。

牧至仔細想了想,有個夕丞這樣的弟弟,也沒什麽不好。

最少大家家庭背景差不多,無論是聊天還是別的,都能玩到一處。

跟夕丞相處的時間越長,牧陽輝與沈甄越覺得夕丞這孩子有超乎年齡的穩重與見識。

學識、教養、見識這些是裝不出來的,是長年累月的修養才能沈澱下來的東西。

夕丞家裏是做生意的,雖然現在有些困境,但與全兮兮基本還算是門當戶對。

牧陽輝看得出來全兮兮是真的喜歡夕丞。

所以他一直在沈甄耳邊吹枕邊風,說夕丞是個好孩子。

本來沈甄心裏還有一股氣是留給牧至的,但看牧至親爹都不替牧至說話,那股氣自然也就散了。

沈甄其實是很高興夕丞來的。

因為牧陽輝難得在家裏待這麽長的時間陪她。

這幾日牧陽輝都安排好了行程,帶他們出去玩,他們現在真像是一家人了。

周六晚上吃飯的時候,全兮兮說買的周日下午回安城的機票,明天上午想去看看全向海。

牧陽輝沒說什麽。

牧至把自己車鑰匙給全兮兮,讓她開他車進全向海住的地方。

用完晚飯以後,全兮兮找牧陽輝。

牧陽輝這幾天老看全兮兮一直在偷偷觀察他。

想著是不是想找一個他高興的時候來跟她說事。

這孩子雖然比以前開朗些,但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牧陽輝讓全兮兮來書房說事。

全兮兮沒進過牧陽輝的書房。

跟全向海的書房不一樣,這書房裏有一面墻的落地窗,能看見外面夜空與街景。

牧陽輝讓全兮兮坐,全兮兮坐在書桌前,小聲問:“牧叔叔,您上次說我可以去公司實習的事,我想過了……我覺得可以,但是我不想去自家的公司。我能選一個我喜歡的地方實習嗎?”

牧陽輝問:“你學金融,想做哪一行?”

全兮兮咬著唇:“牧叔叔……您在安城有沒有熟人?我想去安城的投資公司實習。”

“你想做風投?”牧陽輝對於全兮兮的想法倒一點都不意外。

像他們這種商人,手上有閑錢都拿去投資了。

牧家有資產,也做得有風投。

但那都是托給別人做,不操心,抽成少。

投資公司的負責人,他倒是認識幾個。

只是安城那邊有點遠,他需要問問。

牧陽輝沒有立即回答全兮兮,只說,幫她問問。

全兮兮連連點頭說好。

牧陽輝何其聰明,他溫和地笑著問全兮兮:“想做風投,是為了夕丞他們家的事?”

全兮兮不想隱瞞,說:“前段時間,我跟他鬧了點不愉快。他為了哄我,推了一個很重要的投資會……牧叔叔,夕丞家的事,這幾天你們在一起閑聊,您肯定也多少知道一點。他一個人扛著那麽多債,哪有不著急的。所以我想盡可能幫他。”

牧陽輝點點頭:“夕丞那孩子確實不容易。這事我記在心上,明天我就幫你問問。但安城那邊我不一定有關系……”

“沒關系,”全兮兮說,“有更好,沒有我會自己想辦法。”

看著全兮兮一臉擔憂的樣子,牧陽輝沈默了片刻,說:“其實我這裏還有個方案,就是我跟你媽媽一起註資五千萬,做夕氏集團的股東。我私以為商超這一塊前景還不錯,夕氏集團算是優質資產。只要有樓盤有生活圈,商超就能擴出去。再看夕丞那孩子腦子靈活,這筆錢投給他,我覺得可行。但,這方案你媽媽不同意,說你們還小,未來沒有定數,如果我們在這時候註資,有點四不像。”

全兮兮明白牧陽輝說那四不像是什麽意思。

一旦牧陽輝與沈甄往夕氏集團註資,就意味著她與夕丞關系就變得覆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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