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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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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

宋淮舟和江流來到梨香院時,這裏已經被清場了。王妃讓許多婆子小廝守在梨香院,讓陳媽媽將各家女眷送了出去後,氣急敗壞地坐在梨香院的正廳裏。

被緊急通知而來的安王也怒吼吼地坐在案桌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堂下跪著的是哭哭啼啼、抖如篩糠的孫沁雪和一臉潮紅的宋淮聲。王妃看見宋淮舟一派從容地走進來時,面上更難看,伸手抄起一個花瓶就朝他砸了過去。

“王妃這是何意?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朝我砸東西?可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讓您生氣了?您不妨說出來,以後我也好時刻警醒些。”宋淮舟看似恭敬,語氣裏卻滿是嘲諷。

王妃聽了他的話,更是怒火中燒。緊緊攥著手,目光淬毒般怨恨地瞪著他。安王並不清楚內情,只以為是宋淮聲酒後亂性強迫了孫沁雪。

王府規矩甚嚴,何曾出過這樣的醜事,氣得他拍案而起,怒罵道:“你這個畜生,沁雪是你的表妹,你怎麽做出這樣的事?如今這件事已經傳地沸沸揚揚,且不說別的,你岳父第一個就不饒你。”

宋淮聲意識混亂地望著暴跳如雷的父王,他也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分明是在前院陪幾位公子飲酒的,喝著喝著有些尿急,就想出來小解,後來暈暈乎乎地,恍惚間被人扶到了房裏。

見床上躺著一具□□的女體,他躁意翻湧,一時情動就跌跌撞撞地翻身上去了。他原以為是新收的挽香,摟著她很是濃情蜜意地親熱了一番。見她不肯配合,還當她是欲擒故縱。

他怎麽想得到和他共赴巫山的竟然會是表妹孫沁雪。想來他是被什麽人設計陷害了,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想明白了的宋淮聲面色一陣灰白,緊握著拳頭,額上青筋凸起,眼神裏滿是不甘與怨恨。

跪在一旁的孫沁雪一直哭哭啼啼的,梨花帶雨的模樣看的王妃心裏煩躁不已。哭哭哭,明明她都安排的好好的,她這個沒用的侄女竟然還能著了人家的道,真是個廢物。

“到底是怎麽回事?”安王身為一家之主,看著王妃一張臉氣地通紅,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只能自己出面來管這件事。

“父王……這件事是有人要陷害我……”宋淮聲冷靜下來後總算是找回了一絲理智。“兒臣好好地在前院招待幾位公子,不過是離席小解,暈乎乎地也不知怎麽會到梨香院來,更不知道為何表妹會在此處。”

安王聽了他的辯解,心中也產生了一絲動搖。的確,先前他們父子三人都在前院飲酒,後來兄弟倆先後離席。前院離梨香院很遠,若是事先沒有計劃,怎麽可能會貿然到這裏來。

安王凝眸,忽然看見站在一邊好整以暇的宋淮舟。家裏出了這樣的醜聞,他倒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安王震怒地瞪著他質問道:“你也離過席,這麽長時間你去哪裏了?”

不怪他起疑心,這個兒子實在不是個善茬。如今他越發地有手段了,這樣的布局除了他之外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輕易辦到了。可他為什麽要害宋淮聲?動機在哪?為何又要牽連到孫沁雪?難道只是為了讓王妃不痛快?

宋淮舟眉眼深邃,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回了扶風院。”聽了他的話,安王還是一臉疑竇,繼續追問道:“好好的,你回扶風院幹什麽?”

“怎麽,我連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回嗎?”宋淮舟冷笑一聲,目光凜凜地反問道。安王被他問的一時語塞,一張臉漲得通紅。

“好了,事到如今再追究這些還有什麽意義?”王妃咬牙切齒地在安王開口前打斷了他。“世子,無論內情如何,你毀了沁雪的清白已成事實,沁雪不同於旁人,她是本王妃的親侄女,你總該擔起責任來,給她一個說法才是。”

宋淮聲遭人設計,本就心有不甘,可如今王妃這麽一說,這件事大概率只能捂下來了。他無奈地抿緊唇,片刻後才沈痛地說道:“母妃說的對,我既壞了表妹的名譽,自然要給她一個名分,如果母妃不反對,我願娶她做側妃。”

宋淮聲話音剛落,哭啼不止的孫沁雪瞬間停止了啜泣。秦昭雲被青黛扶著進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這句擲地有聲的承諾。

她的臉色刷白,肚子抽抽地疼痛起來,額頭上冒出了大量的虛汗。青黛看著她這副搖搖欲墜疼痛難忍的樣子,心驚肉跳地喊了一聲:“世子妃,你怎麽了?”

宋淮聲聽到青黛出聲的片刻,立刻轉過了頭,只見秦昭雲臉色越發慘白,身下雪白的衣裙也染上了紅色的血汙。

秦昭雲在他的註視下搖晃著暈了過去,身下流出陣陣熱流,白裙染血,讓人觸目驚心。

“世子妃……”青黛驚慌地扶著她,被這突然的見紅驚地不知所措。王妃身邊的陳媽媽立刻慌張地叫嚷道:“世子妃見紅了,趕緊讓她躺下來,快去請大夫啊……”

宋淮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顧不得其他,他迅速爬起身來,走到秦昭雲身邊,將她抱起來一路狂奔回了汀蘭院。

惹出這麽大亂子,王妃氣悶地看著一臉置身事外的宋淮舟,恨不得生啖其肉。她讓寒酥將孫沁雪扶了起來,讓她先回棠梨院梳洗凈身。

“你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做出貍貓換太子這樣的事來。”王妃恨恨地瞪著他。此刻梨香院裏都是她的人,滔天的怒火讓她顧不上遮掩,只想發洩出來。

“不及王妃好心計,我只為自保。”宋淮舟眼神淩厲地註視著她,面色不改,還是一派從容不迫。

安王再如何糊塗,此刻聽了他們二人的對話,也心知肚明了。他震驚不已地望著王妃,沒想到竟然是她先想設計宋淮舟的。

“你……你既然不願意,自己躲開就是了,為何還要害你二哥?”無法指責王妃,安王只能將矛頭指向了宋淮舟。

“王妃一心想讓孫姑娘進王府,我也不好拂了她的一番好意。眼下孫姑娘做了王府的世子側妃,以後也能常伴王妃膝前,免得王妃始終惦記著。”

避過了這一次,難免不會有下一次,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如此一勞永逸才可安枕無憂。

“院子裏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宋淮舟嘴唇勾起,嘲諷地笑了笑,起身就要離去。王妃拿他沒轍,只能將氣撒在沈清歡身上。

事情發生了這麽久,沈清歡卻一直不曾露面,王妃心裏憋著邪火,冷冷問道:“沈氏去了哪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她也敢躲懶嗎?”

見她又拿沈清歡說事,宋淮舟笑容一斂,眉頭緊皺,嗓音冰冷毫不客氣地說道:“沈氏身子不適,已經回去歇下了,這幾日怕是都不能去給王妃請安了,王妃賢名在外,想必不會為難她。”

說罷,看見王妃一陣青一陣白氣急敗壞的臉色,宋淮舟冷笑一聲,徑自轉身離開了梨香院。

在自己母妃曾經居住過的院子裏發生這些骯臟的事,他深惡痛絕,對王妃的恨意也達到了巔峰。整個安王府,沒有一絲一毫值得他留戀。總有一天他會帶著沈清歡離開這裏。

回到扶風院後,宋淮舟第一時間就去了臥房,沈清歡已經沈沈睡去。他坐在床沿,望著她疲憊的睡顏,想起先前激烈的□□,心裏生出了一絲愧疚。

原本他是想要等她心甘情願後再與他圓房的,可如今因為中了藥,終究是罔顧了她的意願。看她疼得冷汗浸浸的樣子,他的心中滿是憐惜。

她還那麽小,身子又嬌柔,梨花帶雨地在他耳邊抽泣時,他尚在神思迷亂之際,不曾有絲毫的憐惜,只顧著橫沖直撞,想來她哭地那麽傷心,定是疼得太厲害了。

有了夫妻之實後,他的心越發柔軟。從今往後,他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了。她柔軟的腹中將來會孕育他的子嗣,他會有最親密的家人,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沈清歡幽幽轉醒已經是酉時的事了,她睡了一個半時辰,連晚膳都錯過了。她醒來之後,秋蘭立刻關切地走上前問道:“夫人,你好些了嗎?餓不餓?需要傳飯嗎?”

沈清歡慢慢坐起身子,睡了許久,身上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不少。“我沒事了……”啼哭了許久,一開口嗓音就很沙啞。

記憶紛至潮湧,白日裏肌膚相貼唇齒相纏的情形全都清晰地在腦中閃現,一時間她心緒雜亂。走到這一步,比預想的快得太多,也更慘烈。

秋蘭見她喉嚨沙啞,立即體貼地倒了杯茶來。沈清歡捧著溫熱的茶杯,眼神裏有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秋葉聽到房間裏有談話聲,立刻捧了一盅燕窩進來。“夫人,三爺吩咐小廚房熬了些燕窩粥來,你快趁熱喝吧。”

沈清歡將茶水飲盡,隨即在秋蘭的餵食下,小口小口地將燕窩粥咽下。等她吃完了,秋葉才神采奕奕地說起了梨香院的事。

“原來是王妃故意設計想要讓三爺娶了孫家姑娘,前院有人在三爺的酒裏下了藥,咱們院子裏那個叫茗玉的粗使丫頭借著姑娘醉酒的名義將三爺引到了梨香院,哪知道那孫姑娘躺在榻上,蓄意勾引。

還是咱們三爺定力好,不惜割傷了手臂,將人敲暈後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回來。這還不算完,三爺還讓江宴配合,將世子和孫姑娘送作了堆,如今世子爺要娶孫姑娘做世子側妃呢。汀蘭院那位受了刺激,已經有了小產的跡象。”

秋葉繪聲繪色地說著,秋蘭聞言後有些憂愁地說道:“王妃真是一門心思要讓咱們扶風院不痛快啊!如今算盤落了空,只怕還要繼續找夫人麻煩。”

“王妃心胸狹隘,又一向仇視夫君,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們安安生生過日子的,她想折騰,我們陪著她折騰就是。”王妃若是做的太過火,她也不是全然不能反抗的。

“夫人放心,有三爺護著不會有事的,先前江流就和我說過,三爺在王爺和王妃跟前說了你身子不適,這幾日都不用去請安了。”宋淮舟如此愛護沈清歡,作為沈清歡身邊的大丫鬟,她也跟著與有榮焉。

這些日子秋葉對宋淮舟簡直崇拜得不行,沈清歡都看在眼裏。他確實很好,也很值得信賴。

縱然再是鐵石心腸,有他這些時日春風化雨般的溫柔體貼,也該敞開心扉試著去接受他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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