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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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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三人進來就聽到有人在搗亂,那人罵罵咧咧:“停停停,別唱了,別唱了,這唱的什麽鬼東西,婆婆媽媽,咿咿呀呀的,聽著就喪氣。”

那人頤指氣使地說:“你們這湖南最出名的不就是花姑戲嗎?來,給老子唱幾段,聽一聽。”

臺上的二月紅脖子一仰,沒搭理那人,那人還來勁了,指著臺上的二月紅:“唱呀你,楞著幹什麽,讓你們唱,唱上一段。”

張起真小嘴一咧,這人肯定是外地人,不知道二月紅的身份,要是知道了,他還敢這麽囂張嗎?

張啟山抱著小丫頭走了進去,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沈聲道:“這位先生,你要是不聽戲,你可以離開,別打擾別人聽戲好嗎?”

臺上的二月紅聽到是佛爺的聲音,立馬扭過頭來,就看到小丫頭揮著小手沖他打招呼,他微微一笑。

“什麽打擾不打擾的……”那人一扭頭就看見張起真那張絕色的臉,摸著下巴猥瑣地說:“這小姑娘長得倒是蠻不錯的。”

張起真立馬往張啟山懷裏一躲,不想看見那人醜陋的嘴臉。

張啟山眉頭微蹙,暗沈的眸子浮上一抹殺意,把小丫頭的整個小身子都摟在懷裏。擋得嚴嚴實實的,不讓那人窺見她一分。

旁邊的張日山眸色驟然陰沈徹骨,倏然掏出腰間搶,抵著那人的腦袋,陰狠地呵斥道:“滾,滾蛋。”

一腳把那人踢倒在地,那人擡眸就對上張日山那陰沈徹骨的眼神,立馬就不敢再鬧了,一把揮開仆從要扶他的手,還罵著:“讓開,真掃興。”

罵罵咧咧地帶著他的人走,誰知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不甘心地對著張啟山的背影罵:“什麽東西。”

張啟山神情自若地把小丫頭往他懷裏摟了摟,然後取下無名指的戒指,拿在手裏把玩著。

那人越想越覺得憋屈,眼神陰狠無比,從口袋拿出一個哨子放在嘴邊一吹,一根細小的銀針朝張啟山射來。

臺上的二月紅倏地看著那根銀針朝佛爺射去,心中一緊,正要出手,就看見佛爺把頭一偏,手中的戒指倏地往上一扔,精準無缺地把銀針打落在茶杯裏,他手掌往上一伸,戒指又精準無缺地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同時坐在他腿邊的不老,突然朝那人撲了過去,一爪子將那人撲倒在地,惡狠狠地要咬那人的脖子,猛然想到小主人的話,就一口要在那人的肩膀上,那濃烈的血腥味刺激了不老體內的狼性,瞬間就興奮地狼嚎了一聲:“嗷嗚……”

張起真立馬擡起頭來,從張啟山的肩膀看過去,只見那人的肩膀到處都是血,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

她立馬顫聲喊:“不老,回來。”

不老聽到小主人的聲音,立馬收起嘹亮的狼牙,臨走之前還用狼爪子拍了拍那人的臉,就大搖大擺地來到小丫頭身邊。

那人身邊的兩人連忙攙扶著他走出了戲院。

頓時戲院裏都炸開了鍋。

“狼,竟然是狼”

“狼吃人了”

……

張起真聽著這些議論聲,擔憂地看向張啟山:“大哥,不老暴露了。”

小丫頭的眼睛一下子就充盈了淚光,似乎在下一秒就會乎落,讓張啟山的心一緊,輕掀眼皮,冷漠地覷了一眼騷亂的人們,溫柔地撫摸小丫頭的秀發:“一切有大哥在,別怕,我們聽戲。”

臺上的二月紅也沖小丫頭溫潤一笑,也在安慰她“別怕,有我們在”就繼續唱著他的戲。

張起真才放下心來,坐在大哥懷裏乖巧地聽著二月紅唱戲。

旁邊的張日山愧疚地彎腰行禮:“佛爺,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張啟山若無其事地聽著二月紅唱戲,沈聲道:“幫我查一下,他從哪個省過來的,讓他永遠不能離開長沙城,”瞥了一眼還在添血的不老,冷冷道:“為了不老,要首尾做幹凈。”

那人還看到小丫頭的容貌了,是個隱患,必須要斬草除根!

張日山立馬應道:“是。”

張起真低頭看到不老的嘴邊還有血,就說:“大哥,你放我下來。”

張啟山就把她放到地上,就看到她拿著帕子沾了沾茶水,細心地給不老擦著嘴邊的血,朝不老怒了怒小嘴:“不是不讓你咬人嗎?怎麽又咬了?”

不老像做錯事的孩子,在小丫頭手心裏蹭來蹭去,還低低地給小丫頭狼吟著,像是在道歉撒嬌一樣。

小丫頭最見不得不老向她撒嬌了,於是心一軟,柔聲細語道:“下次可不能再咬人了,你最多嚇唬嚇唬他就行。”

不老興奮地朝她點點頭,看到放在桌子上剩餘的烤鴨,就伸著脖子去夠。

張起真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拍著身邊空餘的位置:“不老,來,坐著,”拿過桌子上剩下的烤鴨:“我餵你吃。”

不老立馬跳到她身邊的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吃著小丫頭餵給它的鴨腿。

張啟山看見這麽乖巧的不老,還以為剛才不老兇狠咬人的那一幕是幻覺。

他隨即垂眸一笑,這麽兇狠的狼,也只有小丫頭能讓它變成乖乖聽話的小狗。

他拿出剛從哨子棺材裏取出的戒指,緩緩地手裏摩挲著,看著戲臺上的二月紅,神情不由自主地沈重起來。

一場《霸王別姬》落幕了。

戲臺上的二月紅走了過來,蹲在小丫頭身邊,彎眉淺笑:“小真真,我唱的怎麽樣?”

張起真想了一會,斟酌著說:“我聽不出哪裏不好,可看得出很好看。”

她也是第一次聽他唱戲,感覺就給她彈琴是一個道理,只有如了戲才能唱出戲的靈魂。

二月紅傑然一笑,指著張啟山:“不愧是張大佛爺的妹妹。”

這話說的可真是藝術的很,沒說好,也沒說壞,還把話說的不那麽難聽,聽著甚是入耳。

張啟山也淡淡一笑,他大伯的女兒能是柔弱無知的小白兔嗎,就算是小白兔,那也是吃老虎的小白兔!

張起真秀美的眉毛一仰,看著他滿頭紛紛的珠花,忍不住摸著二月紅臉側的粉紅珠花:“好好看的珠花。”

看她如此欣賞他的珠花,二月紅和熙笑道:“送給你可好?”

他臉頰上的小手白嫩纖細,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生的圓潤可愛,仿佛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既純凈又可愛。

張起真擺擺小手,嗓音清甜道:“這珠花需要戴在你的頭發上,才有價值,如果戴在我頭發上,它就是一件添彩的首飾而已。”

二月紅擡眸看著她,心驚的發顫,這丫頭的嘴也太會說了,一貫溫潤如玉的臉色卻不變,然後馬上揚起一個驚喜的笑容。

張起真也恰如其分地揚起甜甜的笑容。

父親說“菩薩心腸加雷霆手段,才是頂級高手。

張啟山一直都知道小丫頭的嘴甜,但是她今天那張嘴跟佛前開過光一樣,好像特別的甜。

說的每一句話都甜到了他和二月紅的心坎裏。

二月紅一臉笑意地站了起來,瞠目結舌地對張啟山道:“佛爺,你這個妹妹快成仙了。”

她才八歲而已,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人的心坎上,不是小仙女是什麽?

張啟山笑意晏晏地揮揮手:“說正事。”

二月紅笑意一收,摩挲著手,嘴角噙笑,說出口的話卻有點打趣意味:“稀客呀,佛爺,不是不喜歡聽戲嗎?怎麽想起到我梨園來了?”看了一眼在逗不老的小丫頭:“難道是陪你妹妹來的?”

張啟山輕聲笑了笑,沒有理他的打趣,直接開門見山:“我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

二月紅詫異了下,淺淺一笑:“哦,張大佛爺有事要求我,不防說來聽聽?”

張啟山語無波瀾道:“前天晚上,長沙來了一輛軍列,零七六,沒有番號,沒有標示,車廂裏面全都焊死了。”

二月紅臉色突兀沈了下去:“然後呢?”

張啟山聲音低沈:“我把車廂割開了,發現裏面全是棺材,”他看到二月紅眸光一閃,他繼續道:“裏面所有人都死了,死的都是日本人。”

張起真心下一凜,原來列車裏面的人全死了,難怪被人們稱為“鬼車”。

她的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擩著不老的毛發,那小耳朵卻豎著聽他們的談話。

二月紅越聽心越驚,不著痕跡地嗤笑一聲打斷張啟山的話:“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唱的是哪一處?”

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知道點,分明就是要搪塞他,張啟山也扯唇一笑:“這是關系到南北朝時期的鬥,是你和你的家族最為熟悉的鬥。”

他拿起那枚戒指舉在二月紅的面前。

二月紅看到那枚戒指,白皙的臉色陡然沈下了去,張啟山也不管他的神情,就把戒指往他面前一遞,他立刻伸出手擋在張啟山的手腕上,利落地又把戒指推回到張啟山面前。

張啟山也緊追其後擋著二月紅的手腕,又把戒指遞到他面前。

一時間二人的手腕這麽來回地擋來擋去,彼此都冷著笑臉註視著對方。

張起真看著二人的手腕你推我擋,好像看見張起靈在她面前練武一樣。

她頓時耷拉下小腦袋,趴在不老的身板上,眼神渙散,臉上布滿了哀愁。

她想哥哥,好想好想!

最後二月紅微微一掌就打掉張啟山手中的戒指,二人之間的交手才就此停歇。

二月紅看著落在桌子上的戒指,語氣清淡地說:“佛爺,我想你知道,我不碰地下的東西已經很久了。”

張啟山不緊不慢,氣定神閑地看著他:“你我同為老九門,又同是上三門,你覺得地下的東西脫得了幹系嘛,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是不會來麻煩你的,只是我們在列車裏面找到大量有關秘密實驗的圖紙,我怕是陰謀。”

二月紅轉過身,看著擔憂的張啟山,淡淡道:“佛爺,我想你多慮了,分軍區有你鎮守,誰敢造次,更何況,長沙程有任何風吹草動,哪兒逃得過九門提督的眼睛。”

張啟山不理他的吹捧,依舊不急不徐道:“正是因為這個局面,我才要查清楚列車的根源,日本人的陰謀。”

現在是戰亂時代,又是日本人大舉侵入中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松,這是他身為九門提督的職責。

二月紅聞言,眸光一閃,側過臉:“我奉勸佛爺一句,此事兇險,切勿冒險行動。”

張啟山見他一直盯著那枚戒指,疑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攔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二月紅突然看著空空如也的戲院,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戲已經散場了,佛爺請回吧。”對著張起真淺淺一笑:“真真,你丫頭姐姐很想你,有空來我家玩。”

小丫頭每次來他家,丫頭都能高興好幾天。

張起真抿唇一笑,笑意在唇邊輕漾:“我會的。”

二月紅轉身就走,再不走,佛爺就會說更多的大道理讓他幫忙,到時候難做的人就是他了。

張啟山見他一點情面都不給,索性也拿起桌上的手套,喊住即將要離開的二月紅:“二爺,戒指我留下來,你再慢慢考慮一下。”

他抱起坐在椅子上的小丫頭立馬就走。

三人走出戲院,張日山擔憂地說:“如果二爺當真不肯幫這個忙?”

張啟山黑眸低沈,俊美的五官自帶一股冷冽的氣場,嗓音低沈而堅定:”不管二爺再不再乎這件事情,我都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入夜之後,把八爺請過來。”

張日山立馬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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