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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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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

第二天早上,張起真睜開眼眸,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看到哥哥在抱著兒子,她伸手想抱,可實在沒力氣去抱,氣鼓鼓的:“張起靈,你是不是故意的?”

張起靈勾唇一笑,坐到床邊,淡淡地瞅著她,我就是故意的,看你哪還有力氣抱你兒子,讓你忽視我,眼中只有你的寶貝兒子。

張起真心裏氣的不行,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可也拿他沒辦法,從小到大她一直都被他捏在手心裏,一直都反抗不了,咕嚕一下坐起來,靠在他懷裏,委屈巴巴地說:“哥哥,疼。”

我不跟你硬碰硬,用我的溫柔磨著你,看你能奈我何。

張起靈低低一笑,又來賣可憐,他還偏偏就吃她這一套,伸手摟住她,柔聲道:“你再睡會。”

小丫頭瞪了他一眼,都日上三竿了還睡,便逗著哥哥懷裏的兒子。

“咚咚咚”臥室門被人敲響,接著小叔叔的話音在外面響起:“丫頭,起來沒?快把北辰抱出來,讓我看。”

“起來了。”小丫頭立馬應著:“你把北辰抱出去,讓小叔叔看著。”

張起靈抱著北辰出去,放到張鹽塵懷裏,張鹽塵樂呵呵地抱著北辰,搖著撥浪鼓逗著北辰。

張北辰烏溜溜的大眼睛隨著撥浪鼓轉著看。

張起真慢悠悠地從臥室出來,張鹽塵指著桌上的碗:“丫頭,快把燕窩和阿膠糕吃了,你剛生完孩子要好好補補,快趁熱把它吃了。”

張起真端過燕窩吃了一口,感覺順滑入口,又拿過碟子裏的阿膠糕咬了一口,阿膠糕口感軟糯,又有一定彈性,入口醇香,微甜,稍咀嚼滿口醇香。

她邊吃邊說:“小叔,這燕窩和阿膠糕好好吃,這燕窩還是血燕窩。”

這燕窩和阿膠糕一看就是上等的,價錢應該不菲。

張鹽塵逗著北辰,笑著說:“我讓你二哥從海外給你寄過來的,你以後要是想吃什麽,想要什麽,盡管找他要,他有的是門路,你是他妹妹,問他要東西天經地義。”

張起真彎起眼角:“那怎麽能行,二哥還沒娶親呢,還是給他攢著娶媳婦用。”

張鹽塵淡淡地說:“他,我是不指望了,原本是讓他娶晴晴那丫頭,他非說跟她是兄妹,怎麽能做夫妻,現在到好便宜了別人,他反而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賺錢?都鉆到錢眼裏去了,他和你大哥都沒有孩子,我們這一脈可就北辰這麽一個男丁,將來他的家業都是北辰的,你不用給他省。”

張起靈眸子微微一閃,敢情張啟舟是個錢袋子。

坐在客廳裏的潘子詫異地看向張塔,我去,這麽大家業說給就給了。

張塔只是淡淡一笑,他們張家最看重的是血脈傳承,錢財是身外物,沒了可以再掙。

張起真湊到小叔叔身邊,眨著眼睛:“二哥,很有錢?”

張鹽塵抱著北辰,瞧張起真那亮晶晶的眼睛,笑著說:“他很有錢,就是你們活到一千歲,那錢也花不完。”說完看張起真吃驚的樣子立馬變成笑呵呵的彌勒佛,好笑地點著她的腦門:“不愧是兄妹,都是小財迷。”

張起真抱著他胳膊,撒著嬌:“小叔,俗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張鹽塵好笑地搖搖頭,這丫頭的性子一點也不隨大哥,都隨了她娘,愛財,寵溺地說:“丫頭,我讓你二哥給你拉車金子來,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不許委屈自己。”

潘子正喝著茶險些被嗆住,趕忙擦了擦嘴:“你們張家人都是這麽寵女兒的?”

金山銀山的寵著,那也太幸福了。

張塔眉眼彎彎地揉著眉心,小叔叔太豪橫了。

張起靈眉眼跳了幾下,他掙的錢簡直在小叔叔眼裏不夠看,瞧小丫頭笑的眼都瞇縫住了,忍不住撇過眼去。

張起真忙不疊地說:“不用不用,我和哥哥有錢,養你和大伯不是問題。”

她要說行,小叔叔真敢讓二哥拉車金子來。

張鹽塵掃了她一眼,心疼地說:“你這些年一直跟著阿靈在外面奔波,都瘦成什麽樣了,早知道當初我就應該等你生下來,把你抱到海外養著,張家那些事由男人來承擔,女孩就應該金尊玉貴的養著。”

潘子笑的喝著茶掩飾著,瞧小哥一直拉著臉也不反駁。

說的他好像虐待小丫頭似的,什麽叫瘦的不成樣,張起靈郁悶地聽著也不打算反駁,誰讓他是長輩。

張起真搖搖頭笑著說:“我從小就是張家的族長夫人,我以族長夫人之名,享受了張家族人給予了一切的無上尊容,又怎能在張家傾覆之時,將張家族人的安危置之不顧,就這麽心安理得地去海外,堵上耳朵,蒙上眼睛,做一個平安喜樂的小姑娘,我做不到,無論張家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去。”

小丫頭望著張鹽塵,目光鎮定地說:“因為我是張家的族長夫人,我不能在享受完榮華富貴之後,就將自己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拋之腦後,我做不到,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爺爺常說的話。”

張鹽塵嘆息一聲,他的父母何嘗不是如此,為了張家獻上了一生。

一個人的高貴,並非出於血脈和身份,而是來源於自身令人敬佩的品行和才能,也只有自身閃閃發光的人,才能吸引到向陽而奔的人。

張塔的黑眸在睫羽中亮著幽幽的光芒,像一個戰士,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打心眼裏敬佩的族長夫人。

三爺說大家族出來的人,都是視大局為重的,也是以家族為先,其次才是個人榮辱,今天聽她一席話,如醍醐灌頂。

潘子垂眸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那雙落了星子似的明眸迅速蓄起了水意,霧蒙蒙的,讓張起靈想起了山巔的晨霧,那霧聚集到了一處,便成了雨,大顆大顆自眼眶滑落了下來,令人憐惜。

張起靈握住她的手,緩緩道:“我們一起扛,有你在,我所向披靡。”

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在淚水的洗滌下,那雙美麗的鳳眼比他見過所有的水晶還要剔透澄澈,纖塵不染。

張鹽塵眼眶微紅,心疼地註視二人,他也是張家人,他能給的也只有物質上的供應,拍著她的手:“我讓你二哥給你們三人搜羅一些珍貴的補品寄過來,好好給你們補補,可不能虧待了我的孫子。”

張起真笑嘻嘻地靠在小叔叔的肩膀上,撒著嬌:“好,都聽你的,給我們三人好好補補。”

小叔叔今天話好多,好像要把之前缺失的愛都給她補回來。

天空蔚藍,漂浮著朵朵白雲。

張鹽塵抱著小北辰坐在院子裏,握著小家夥柔嫩的小手,笑盈盈地說:“看到他出生,我也無憾了。”

也給張起靈交代好了後事,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

他們呀活的夠久了,什麽福都享了,什麽苦也吃過了,沒什麽遺憾的了。

張鹽域也抱著小北月慈祥的說:“是呀,我們也該走了,不然大哥他們該說我們,怎麽這麽久才來。”

把兩個孩子放到搖籃裏,長生在搖籃旁邊趴著,兩個老人坐在椅子上戀戀不舍的看著搖籃裏的孩子:“祝你們平安喜樂。”帶著安詳的笑容走了。

張起真她們坐在客廳裏聊著天,她感覺一陣輕柔的風撫過她的臉頰,她看著外面的樹葉紋絲未動,伸手摸著臉,沒有刮風,哪來的風呀。

張起靈自從小丫頭生了孩子之後,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她,生怕她出什麽意外,看她摸著臉發著呆問:“真真,怎麽了?”

吳邪他們也看著發呆的真真。

張起真看著他們,又看向院中,兩個孩子在搖籃裏睡著,兩位老人坐在那不動,剛還聽到他們說話,現在怎麽沒動靜了,感覺不對勁便喊:“大伯,小叔。”

吳邪他們都看向院中的兩位老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感覺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張起真看他們不吭聲,發現不對勁,快步的向院中奔去,只見兩位老人臉上帶著笑容,安詳的睡著,她蹲了下去,用手輕輕的推著喊:“小叔,小叔。”

張啟晴也蹲在了他爹身邊喊著,兩位老人沒有回應他們。

吳邪他們看兩位老人沒反應,他們走了。

張起真跪了下去,趴在小叔叔腿上哭著喊:“小叔,小叔。”

張起靈把小丫頭抱在懷裏,看著兩位老人心無掛礙的走了,心裏一陣陣難受。

阿寧她們看真真和張啟晴哭的如此傷心,不由得眼眶紅了,趴在她們各自夫君的肩膀上。

幾天之後,遠在國外的張啟舟和張海客趕了回來,張起真看著風塵仆仆的張啟舟,紅著眼睛站在他面前說:“二哥,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小叔叔。”

張啟舟強忍著悲痛,摸摸她的頭發說:“真真,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看著爹的骨灰,拿過張日山遞給他的白綾綁在腰間跪了下去,語聲艱澀:“爹,兒子回來了,不孝的兒子回來晚了。”

說著向地面磕了下去,看著他爹骨灰含著淚說:“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喝的茶葉,我給你泡上。”

說著掏出口袋裏的茶葉,張起真把杯子遞給他,泡了一杯茶葉,放到骨灰盒面前。

張海客接過張塔遞給他的白綾綁在腰間,看著兩位叔父的骨灰,跪著說:“兩位叔叔,我們回來了。”

張日山和張塔把二位扶了起來,張日山說:“兩位叔叔,走的很安詳,節哀順變。”

張啟舟紅著眼睛問:“阿靈,我爹可有什麽遺言?”

張起靈望著兩位老人的骨灰說:“他們要回東北張家。”

落葉歸根,是所有中國人的情結,不管多遠,都想回到生長的地方。

張起真拉著張啟舟的手說:“我們明天帶他們回去。”

張啟晴抱著她爹的骨灰,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瞎子也沈著臉,陪著她。

“也好,在海外的時候,他老人家老是念叨要回張家,這回是真的回去了。”張啟舟撫摸著爹的骨灰盒。

從小到大,父親就教養他,他是中國東北人,根在東方,不能忘本,更不能做對不起國家的事,他一直謹記在心,他還老是念叨怕死了,也回不去東北張家,一聽到張海客說見到族長和族長夫人了,還聽到族長夫人就是大伯的女兒,就更加心切,一刻也不願意等,迫不及待地要回來認族長和見大伯的女兒。

天晴的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的游著,張起真她們坐在車裏,給吳邪告別說:“吳邪,小花,胖子,阿寧,雲彩,秀秀,我們走了。”

吳邪他們給他們揮揮手,胖子憂愁的說:“沒想到兩位老人,說走就走了。”

“可不是嘛,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走了。”吳邪心裏不舒服,也想到了他奶奶,他奶奶也快到天命了,要不是小丫頭的藥養著,只怕也走了。

秀秀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小花知道她想到了霍仙姑便說:“奶奶一定在天上看著我們,她看到我們如今這麽幸福,肯定很欣慰的。”

秀秀聽了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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