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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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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故裏

車子行了一個多星期,張起靈扶著抱著小北辰的張起真,張啟舟抱著他爹的骨灰,黑瞎子抱著女兒,張啟晴抱著她爹的骨灰,尹南風也抱著她兒子,張日山,張塔,張海客,回到了東北張家。

幾人站在老宅面前,雜草叢生,墻角的飛檐仿佛將在下一秒腐爛,石板的縫裏長滿了青苔,曾經這裏歡聲笑語,其樂融融,而如今的這裏滿目瘡痍,一點人氣也沒有,幾人心裏五味雜陳,想著曾經的張家是如何的繁華,現在的它就有多淒涼。

張起靈看著一片荒蕪的張家,張家給他帶來了痛苦,也帶來了幸福,曾經的爹,娘,真真,族長,族長夫人,還有族人們,一幕幕的在他腦海裏出現,心口頓時隱隱難受。

張起真抱著小北辰,看著荒蕪的老宅,一時淚流滿面:“真的是物是人非,人去樓空。”

只怕再過十幾年這裏就會被大自然徹底的淹沒,再也找不到有絲毫的人住過的痕跡。

張日山望著眼前頹廢破財的張家,心裏一片荒涼,才不過百年而已,曾經繁華不已的張家已經不在,如今卻成了無人問津的荒宅。

尹南風看著一片荒涼的東北張家,心裏唏噓不已,這就是外人傳的神神秘秘的東北張家,是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的地方,如今卻變成了荒蕪人煙的地方。

讓她想起了一首詩“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一陣清風拂過幾人的面頰,吹起他們的秀發,好像親人撫摸面頰和撩起秀發的那種感覺,幾人都輕輕感受著。

大家沿著小路在老宅裏走著。

張起真走到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裏,伸手輕輕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桃樹,她撫摸著樹身:“這是爹爹為娘種的,竟然還在。”

兒時的歡聲笑語,父母的恩愛,爺爺和奶奶的相濡以沫,都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張起靈心裏一時覆雜難當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希望能緩解她心裏的憂愁。

張啟舟眼底閃過一絲動容與覆雜,幽深的眸子微微閃爍:“這是你們曾經住過的家?”

張海客接過話茬:“這裏是族長的主宅,歷代的族長都住過這裏。”

這座宅子是張家最尊貴的象征,也是權利的頂尖。

原來父親就在這裏長大的,張啟舟看著這裏的一磚一瓦,一物一景,是那麽的親切熟悉。

如果他和父親沒有去海外的話,應該也會在這裏長大的。

張啟晴帶著黑瞎子來到她的故宅,笑中帶淚的說:“這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不過已經破舊不堪了。”

黑瞎子摟著她的肩膀,磁性的嗓音裏帶著淡淡的傷感:“再破也是你曾經的家,也是你的過去,更是你做夢都想回來的地方。”

至少她還有老家可回,而他呢,老家早都沒了,這麽多年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在外漂迫了很多年了,始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自從遇到了張起靈他們一眾人,他才有了朋友知己兄弟,最後還遇到了她,也有了孩子,終於不用在隨風飄蕩了。

因為他也有了家。

“我們去後山吧。”

張起真淡淡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張起靈帶著他們往後山走去,曾經的後山桃花滿地,現在已經是深夏了,早過了開桃花的季節,如今的後山,綠叢叢一片,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其它樹木。

張起真望著一片雜亂的後山,一股酸澀瞬間湧上她的喉頭。

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只要一有空就會帶她和哥哥來後山賞桃花喝茶,而如今早已是面目全非,一片桃林早已變成野桃林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地說:“爹,娘,父親,三叔,女兒來看你們了。”

這片桃林是父母的最愛,哪怕人不在了也要待在這桃林裏,繼續著生前的風花雪月。

張起靈看著這片桃林,他的養父母,親生父親,三叔,都在這裏,抱著北辰深深一拜,在心裏說:“爹,娘,三叔,父親,我和真真過的很好,還有了兒子,感謝你們給了我這世間最寶貴的禮物。”

張啟舟把父親的骨灰撒在了桃林間,他生下來,母親就去世了,不到三歲,又跟著父親去了海外,對張家幾乎沒什麽形象,今日終於見到了,爹爹口中的張家,雖然已經破敗,依然感覺親切說:“爹,你回家了,不在是無根的浮萍了。”

在國外的時候老念叨著張家,如今是真的魂歸故裏,得償所願!

張啟晴流著眼淚說:“爹,你回張家了,見到爺爺和娘說,女兒過的很好,我把你的孫女也帶回來了,不要擔心我了。”

黑瞎子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如今輪到他了,他看著晴晴自從她爹死了之後,話也少了,日漸消瘦,心疼的不得了說:“爹,你放心,我會愛晴晴勝過愛我的命。”

張日山看著滿山的桃林,墨叔和瑤姨仿佛就在他眼前,心裏酸楚一片,想到他爹,連屍骨都還在泗州古城,是他做兒子的不孝,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尹南風感受到他的悲傷,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他覺得,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她和兒子陪著他。

張海客看著如今破敗的張家:“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曾經這裏繁華無比,如今這裏荒蕪人煙,成了動物和植物的家,想想都覺得荒涼。

張塔無奈的說:“是呀,就讓時間治愈一切傷痛吧。”

時間才是最大的敵人,什麽都打不敗它。

幾人祭拜了親人之後,就出了老宅。

張起真看著越來越遠的張家,心裏不舍極了,流著眼淚說:“東北張家,再見了。”

張起靈也看著越來越遠的張家,張家的宿命終於解脫了,看著他的兒子,心道:“北辰,你以後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幾人都看著遠處的張家,這世上再也沒有東北張家了,它已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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