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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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卯時二刻，崔家會將花糕送至夏府，未曾遲誤過，可今日都辰正了，還不見人來。夏夫人便讓個小廝去瞧，她很喜歡這花糕，日日都要吃上兩塊。
去的小廝很快折返，沒帶回花糕，卻帶了個嚇人的消息，說崔家已經歇業，老板給帶進了理刑廳，好像是茶花糕吃死了人。
這可是要命的事，崔巍出了岔子，李元夕須得急壞了。夏夫人立刻去尋夏伯淵，讓他幫忙過問，萬不可委屈了孩子。
夏伯淵正在書房看牒文，他這兩日犯了痔瘡，不便坐堂，就在家裏處理事務。
聽完妻子的急訴，他淡聲道：“若有疑，胡推官自會查明，如何處置，律法都有定規。”又道，“不過昨日之事，尚需時間厘清，你急也得耐著。”
什麽話！全是推脫之辭，夏夫人立時火起：“你不管？休想！元夕可是我女兒，也就是你女兒，崔巍是我們的半個兒子，他倆若有事，我饒不了你。”
她緊緊盯住丈夫：“胡推官會用何種手段，會不會失了分寸，你能保證？你快派人去問，我就在這兒等信。”
“胡鬧！”夏伯淵扔下牒文，甚是不耐，“審案自有流程，我乃一府之長，豈能知法犯法！再不要說什麽女兒不女兒，按律，若有親眷涉案，我須回避。”
夏夫人道：“橫豎你是不想管。為何？我知道了，因為忌恨，孫氏之事，他倆皆知，且你還冤枉了崔巍。我問你，你可是想借刀殺人？可你別忘了，我也知道。”
夏伯淵噎住。不可否認，每每想起孫秀秀，他就羞憤不已，羞於他行差踏錯，憤於己醜事外揚。他的確動過不齒的心思，可又下不了手，他怕，怕九泉之下無法面對救命恩人李年豐。
見他不答，夏夫人一驚，剛才不過是話趕話，難道丈夫他當真如此狠毒，那她可就瞎了眼，看錯人了。
她轉身往外走，她不屑同小人同室。
就在此時，有護衛來報，說是胡推官遞了呈文過來。王常隨身後，夏伯淵一直沒尋見合適人補缺，便讓護衛暫代其職。
“胡推官”三個字，令夏夫人止了步。
夏伯淵看她一眼，接了呈文來看。看著看著，變了臉色。
“怎麽了？可是崔巍有事？”夏夫人一直望著他，等他言語一二。
他轉過頭，不敢看她，片時才默聲道：“是李元夕，她已被杖斃。”
“什麽！”夏夫人只說出這兩個字就再站不住，倒坐在靠背椅上。
她喘口氣，定定神，急道：“不可能！元夕怎麽會死！又不是她殺人！”
聞言，夏伯淵又把呈文細細看了一遍，眉頭蹙起又舒展。他從書案後轉出，步到妻子面前，低聲道：“對！元夕號稱小巫女，巫女九命，閻王輕易不收。”
夏夫人不明白他這是何意，愕然地望著他。
“等著瞧！此事怕不簡單，你且裝作不知，我也不問，相信很快會水落石出。”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窗扇“啪嗒”落下，原不知何時已起了勁風，風卷雲聚，不時竟落下雨來。
雨腳綿密，很快就在檐下掛起珠簾。
李元夕睜開眼，就看見了這簾子，卻不知是真是假，剛要伸手去試，就聽一個沈聲響起：“醒啦！”
宋仵作的聲音！他怎會來亂葬崗？路通他們呢？難道是夢裏？
接二連三的問題驚得她頭疼，她試著合上雙眼又睜開。這次她確定了，不是做夢，因為宋仵作就立在她面前，沈聲道：“起來吧，別裝了，靜息散的勁兒已過，別裝傻。”
李元夕拍拍腦殼，支起身，笑道：“給您瞧破了，您真厲害，不愧是老仵作。”說著，擡眼打量四周，三張板床停放對面，墻上掛著油壺與叉子，她一凜，這是停屍房，焚燒池的停屍房。
宋仵作倒了碗熱湯給她：“膽子太大了！敢在胡推官面前假死，你就不怕他——”
“他都把我打死了，再讓野狗毀屍才好，他才懶得動刀呢，費時費力的。”李元夕笑笑，一手端碗，又道，“倒是您，把我背回來，要給別人瞧見，告您個擅自收屍，您就等著罰銀罰差吧。”
宋仵作在門側板凳上坐下，不在乎道：“罰吧，再罰老子就不幹了！看誰給他驗屍。”
這話提醒了李元夕，她記起了那具倒在崔家花糕前的男屍，問道：“對了，昨日那男屍，可是您驗的，結果呢？”
“馬錢子之毒，他吃的、剩的茶花糕裏都有，可我又驗了其他的崔家花糕，全都沒有。”
李元夕點頭：“對啊，就是這樣。”
“嗯？”宋仵作後知後覺道，“栽贓陷害！是誰？”
李元夕不答反問：“您猜？”
宋仵作不願費腦子，他知道，她一定心中有數才會如此講，便讓她給個痛快話。
“我也是猜，還需要證據。”說完，李元夕把湯喝完，放下碗，隔窗望雨。
窗外雨還是很大，且天未黑透，她想了想，決定再等等，畢竟她已是“死人”，就算詐屍也得夜裏才行。
忽然，有人沖了進來。
宋仵作嚇了一跳，李元夕就要躺下挺屍，卻見是路通。
“天！你嚇死個人啊。”李元夕叉腰大喘氣。
“我才是被嚇個半死，好吧？”路通喊道。
按照計劃，他與呂通天在理刑廳門前盯梢，看刑吏會把李元夕扔到哪個亂葬崗，然後等到晚上去背她。誰知，她被宋仵作背進了焚燒池。
這可嚇死他倆了。事不宜遲，他倆決定明搶，不料大雨突降，那焚燒池是露天的，只在晴日行事。兩人稍稍松氣，遂在附近盯守，見焚燒雜役散了工，呂通天又要搶人。路通好容易才按住他。
現在已是掌燈時分，兩人擔心李元夕醒來嚇到，遂決定冒險探看，呂通天不便露臉，路通本是捕快，進出焚燒池是家常便飯，便來了。
“多謝宋仵作。”聽了路通的講述，李元夕才明白，原是宋仵作出手相助，令她免了拋露之苦，也沒用挨雨。
宋仵作道：“行了，都走吧。”
*
大雨如註，行路不便，卻擋不住汪嘉陽的車架。剛掌燈，他就趕到了百味齋，因為戴天驕說過，今日要給他個獎賞。
他倆已經訂親，按博州府習俗，成親前不能見面。可如花美人近在眼前，汪嘉陽又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如何耐得住！幸好，戴天驕也不講俗禮！
“小姐呢？”一進後院，汪嘉陽見正房漆黑，頓覺不對，於是問那引路的小丫頭。
小丫頭垂眸，望著手裏的燈籠，輕聲道：“小姐在跨院，請您過去。”
一聽跨院，汪嘉陽喜了，他知道，這跨院乃是戴天驕的閨房。她不喜院中多人，可接管百味齋，不時就要留宿，便把隔壁院子買下，兩院打通，她自住了跨院，這齋後正房僅作招待貴客之用。
“快帶我去。”
“您請。”
說話間，小丫頭已開了隔門，引著汪嘉陽進了跨院正房，剛要扣東間門，卻被汪嘉陽攔下了。
“去吧。”他掏出塊銀子賞了小丫頭。
小丫頭乖覺地走了。
房內燈火通明，汪嘉陽輕輕俯身，從門縫裏偷眼，就見戴天驕正坐在梳妝臺前卸妝，身側立著個端盆的丫環。
那丫環側對著他，看不清全臉，可身量極好，雖是給綠衫褙裙裹著，但憑經驗，他斷定，定是凹凸有致。
汪嘉陽默默笑了，他告誡自己，不急，等取了戴天驕再慢慢打算。
打定主意，他擡手推門，笑道：“天驕，我來了。”
戴天驕早看見了他，從銅鏡裏，但回眸相見時卻一臉驚喜：“你倒準時，這麽大雨，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小姐有命，小生豈敢不遵，莫說下雨，就是下刀下火，我也要來的。”汪嘉陽在紅木榻上落座，笑望著主仆兩人。
戴天驕吩咐丫環道：“金蘭，給公子倒茶。”
宣金蘭應聲，沏了香茶，連四味茶果一同奉到汪嘉陽身側的榻桌上。
她母親宣婆尋到住宅那日下午，她就被領到了戴天驕面前.宣婆告訴她，這是少東家大小姐，願意提攜她，讓她好好伺候。
是以她十二分小心，仔細學規矩，唯恐出差錯。可怕什麽來什麽，不知怎的，她手一抖，那盞茶就潑了出來，濺濕了汪嘉陽的衣袖。
“對不起，汪公子，奴婢該死。”宣金蘭說著就要跪下，卻被汪嘉陽一把攔住。
“不妨事，擦凈就好了。”汪嘉陽說著，斜眼看她，見她不動，這才掏出自己的絲帕拭了幾下。
戴天驕不動聲色，只是道：“金蘭，不早了，去安置吧，我這兒沒事了。”
房門被輕輕合上，房內只剩了兩人。
汪嘉陽起身，走到戴天驕身邊，笑道：“小姐，今兒是什麽賞啊。”
戴天驕道：“聽雨焚香，如何？”
“敢問是什麽香？小生只喜紅袖添香。”說著，汪嘉陽就要牽戴天驕的手，她卻一步閃開了。
戴天驕走到窗前，開了扇窗，望著雨中閃耀的燈火，道：“紅袖添香自是有，你看，那不是？”
汪嘉陽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見宣金蘭正在西廂房關門關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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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小廝很快折返，沒帶回花糕，卻帶了個嚇人的消息，說崔家已經歇業，老板給帶進了理刑廳，好像是茶花糕吃死了人。
這可是要命的事，崔巍出了岔子，李元夕須得急壞了。夏夫人立刻去尋夏伯淵，讓他幫忙過問，萬不可委屈了孩子。
夏伯淵正在書房看牒文，他這兩日犯了痔瘡，不便坐堂，就在家裏處理事務。
聽完妻子的急訴，他淡聲道：“若有疑，胡推官自會查明，如何處置，律法都有定規。”又道，“不過昨日之事，尚需時間厘清，你急也得耐著。”
什麽話！全是推脫之辭，夏夫人立時火起：“你不管？休想！元夕可是我女兒，也就是你女兒，崔巍是我們的半個兒子，他倆若有事，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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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夏伯淵扔下牒文，甚是不耐，“審案自有流程，我乃一府之長，豈能知法犯法！再不要說什麽女兒不女兒，按律，若有親眷涉案，我須回避。”
夏夫人道：“橫豎你是不想管。為何？我知道了，因為忌恨，孫氏之事，他倆皆知，且你還冤枉了崔巍。我問你，你可是想借刀殺人？可你別忘了，我也知道。”
夏伯淵噎住。不可否認，每每想起孫秀秀，他就羞憤不已，羞於他行差踏錯，憤於己醜事外揚。他的確動過不齒的心思，可又下不了手，他怕，怕九泉之下無法面對救命恩人李年豐。
見他不答，夏夫人一驚，剛才不過是話趕話，難道丈夫他當真如此狠毒，那她可就瞎了眼，看錯人了。
她轉身往外走，她不屑同小人同室。
就在此時，有護衛來報，說是胡推官遞了呈文過來。王常隨身後，夏伯淵一直沒尋見合適人補缺，便讓護衛暫代其職。
“胡推官”三個字，令夏夫人止了步。
夏伯淵看她一眼，接了呈文來看。看著看著，變了臉色。
“怎麽了？可是崔巍有事？”夏夫人一直望著他，等他言語一二。
他轉過頭，不敢看她，片時才默聲道：“是李元夕，她已被杖斃。”
“什麽！”夏夫人只說出這兩個字就再站不住，倒坐在靠背椅上。
她喘口氣，定定神，急道：“不可能！元夕怎麽會死！又不是她殺人！”
聞言，夏伯淵又把呈文細細看了一遍，眉頭蹙起又舒展。他從書案後轉出，步到妻子面前，低聲道：“對！元夕號稱小巫女，巫女九命，閻王輕易不收。”
夏夫人不明白他這是何意，愕然地望著他。
“等著瞧！此事怕不簡單，你且裝作不知，我也不問，相信很快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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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夕睜開眼，就看見了這簾子，卻不知是真是假，剛要伸手去試，就聽一個沈聲響起：“醒啦！”
宋仵作的聲音！他怎會來亂葬崗？路通他們呢？難道是夢裏？
接二連三的問題驚得她頭疼，她試著合上雙眼又睜開。這次她確定了，不是做夢，因為宋仵作就立在她面前，沈聲道：“起來吧，別裝了，靜息散的勁兒已過，別裝傻。”
李元夕拍拍腦殼，支起身，笑道：“給您瞧破了，您真厲害，不愧是老仵作。”說著，擡眼打量四周，三張板床停放對面，墻上掛著油壺與叉子，她一凜，這是停屍房，焚燒池的停屍房。
宋仵作倒了碗熱湯給她：“膽子太大了！敢在胡推官面前假死，你就不怕他——”
“他都把我打死了，再讓野狗毀屍才好，他才懶得動刀呢，費時費力的。”李元夕笑笑，一手端碗，又道，“倒是您，把我背回來，要給別人瞧見，告您個擅自收屍，您就等著罰銀罰差吧。”
宋仵作在門側板凳上坐下，不在乎道：“罰吧，再罰老子就不幹了！看誰給他驗屍。”
這話提醒了李元夕，她記起了那具倒在崔家花糕前的男屍，問道：“對了，昨日那男屍，可是您驗的，結果呢？”
“馬錢子之毒，他吃的、剩的茶花糕裏都有，可我又驗了其他的崔家花糕，全都沒有。”
李元夕點頭：“對啊，就是這樣。”
“嗯？”宋仵作後知後覺道，“栽贓陷害！是誰？”
李元夕不答反問：“您猜？”
宋仵作不願費腦子，他知道，她一定心中有數才會如此講，便讓她給個痛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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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仵作嚇了一跳，李元夕就要躺下挺屍，卻見是路通。
“天！你嚇死個人啊。”李元夕叉腰大喘氣。
“我才是被嚇個半死，好吧？”路通喊道。
按照計劃，他與呂通天在理刑廳門前盯梢，看刑吏會把李元夕扔到哪個亂葬崗，然後等到晚上去背她。誰知，她被宋仵作背進了焚燒池。
這可嚇死他倆了。事不宜遲，他倆決定明搶，不料大雨突降，那焚燒池是露天的，只在晴日行事。兩人稍稍松氣，遂在附近盯守，見焚燒雜役散了工，呂通天又要搶人。路通好容易才按住他。
現在已是掌燈時分，兩人擔心李元夕醒來嚇到，遂決定冒險探看，呂通天不便露臉，路通本是捕快，進出焚燒池是家常便飯，便來了。
“多謝宋仵作。”聽了路通的講述，李元夕才明白，原是宋仵作出手相助，令她免了拋露之苦，也沒用挨雨。
宋仵作道：“行了，都走吧。”
*
大雨如註，行路不便，卻擋不住汪嘉陽的車架。剛掌燈，他就趕到了百味齋，因為戴天驕說過，今日要給他個獎賞。
他倆已經訂親，按博州府習俗，成親前不能見面。可如花美人近在眼前，汪嘉陽又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如何耐得住！幸好，戴天驕也不講俗禮！
“小姐呢？”一進後院，汪嘉陽見正房漆黑，頓覺不對，於是問那引路的小丫頭。
小丫頭垂眸，望著手裏的燈籠，輕聲道：“小姐在跨院，請您過去。”
一聽跨院，汪嘉陽喜了，他知道，這跨院乃是戴天驕的閨房。她不喜院中多人，可接管百味齋，不時就要留宿，便把隔壁院子買下，兩院打通，她自住了跨院，這齋後正房僅作招待貴客之用。
“快帶我去。”
“您請。”
說話間，小丫頭已開了隔門，引著汪嘉陽進了跨院正房，剛要扣東間門，卻被汪嘉陽攔下了。
“去吧。”他掏出塊銀子賞了小丫頭。
小丫頭乖覺地走了。
房內燈火通明，汪嘉陽輕輕俯身，從門縫裏偷眼，就見戴天驕正坐在梳妝臺前卸妝，身側立著個端盆的丫環。
那丫環側對著他，看不清全臉，可身量極好，雖是給綠衫褙裙裹著，但憑經驗，他斷定，定是凹凸有致。
汪嘉陽默默笑了，他告誡自己，不急，等取了戴天驕再慢慢打算。
打定主意，他擡手推門，笑道：“天驕，我來了。”
戴天驕早看見了他，從銅鏡裏，但回眸相見時卻一臉驚喜：“你倒準時，這麽大雨，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小姐有命，小生豈敢不遵，莫說下雨，就是下刀下火，我也要來的。”汪嘉陽在紅木榻上落座，笑望著主仆兩人。
戴天驕吩咐丫環道：“金蘭，給公子倒茶。”
宣金蘭應聲，沏了香茶，連四味茶果一同奉到汪嘉陽身側的榻桌上。
她母親宣婆尋到住宅那日下午，她就被領到了戴天驕面前.宣婆告訴她，這是少東家大小姐，願意提攜她，讓她好好伺候。
是以她十二分小心，仔細學規矩，唯恐出差錯。可怕什麽來什麽，不知怎的，她手一抖，那盞茶就潑了出來，濺濕了汪嘉陽的衣袖。
“對不起，汪公子，奴婢該死。”宣金蘭說著就要跪下，卻被汪嘉陽一把攔住。
“不妨事，擦凈就好了。”汪嘉陽說著，斜眼看她，見她不動，這才掏出自己的絲帕拭了幾下。
戴天驕不動聲色，只是道：“金蘭，不早了，去安置吧，我這兒沒事了。”
房門被輕輕合上，房內只剩了兩人。
汪嘉陽起身，走到戴天驕身邊，笑道：“小姐，今兒是什麽賞啊。”
戴天驕道：“聽雨焚香，如何？”
“敢問是什麽香？小生只喜紅袖添香。”說著，汪嘉陽就要牽戴天驕的手，她卻一步閃開了。
戴天驕走到窗前，開了扇窗，望著雨中閃耀的燈火，道：“紅袖添香自是有，你看，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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