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雁翾初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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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雁翾初雪（下）
“咳咳。”江南頗為尷尬地咳兩聲。目光移開，說道，“我以為，女為己悅者容。”說罷，不耐煩地看看裏面，暗自嘀咕艾水怎麽還不出來。
沐容察覺江南的舉動，竟掛起一絲嘲笑，道：“別看了，副宮主已下令用玄鐵重鎖，沒有鑰匙，那艾水姑娘一時半會兒還是沒奈何的。”
江南白凈的臉龐霎時籠上一層陰色，劍身一彈，一聲極清礪的尖嘯。雪花被劍氣所引，勢子加急，砸在雪地上，似有金石之聲。
沐容似是隱隱嘆息一聲，擡手，向江南亮了亮手中的物什。江南定晴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玲瓏的鑰匙。沐容沈聲道：“我無意阻攔你，但於情於理，這鑰匙都不得白白送與你……”
“我知道了。”劍光乍寒，江南執劍攻上，不得白白送是嗎，好，她搶！
沐容抽身急退，隨行人員齊齊取向江南。這些人都是武門翹楚，身手僅次於沐容，雖懾於江南威名，然仗人多勢眾，也並不擔心。
江南手快，一連刺出七七四十九劍，口中還不忘說道：“我江南敬重各位是個人才，不願大開殺戒，還望行個方便，莫要擋我！”江南不覺得這是逞能的時候，她要留著力氣對付沐容，可不能浪費在無關人等身上！言語間，劍氣蕩開，將兩人掃出丈餘，而左手臂也被刺中兩劍。一時間白衣紅透。
雪更大了，竟夾雜了小冰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江南體內真氣流動，熱氣升騰．冰雪未近身，竟是化了。綿柔的雪地淩亂不堪，血跡斑斑點點。有兩人合劍齊攻，被江南一劍震開，不料心口暴露了空門，被另三人抓住這個破綻，並劍直取，江南微驚，回手去擋，卻是將將來不及。
眼見著就要被刺中，不料啪啪啪三聲，三人皆被定住，面露不甘之色。
不遠處，一直觀戰的沐容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丟了一顆石子。
“師兄！（師弟）！”眾人不解，紛紛大喊。
沐容冷笑一聲：“江南無影若是死在圍攻中，也太辱沒含梅伏雪劍了！”言罷，手一揚，竟把鑰匙直直拋向了江南。江南得了鑰匙，轉身便進了監獄。有人不甘心想要追去，被沐容擲出的小石生生制住了行動，張口欲喊，啪，啞穴被點。
沐容毫無所謂地凝視眾人，道：“別這麽驚訝地看我，我厭倦雁翾宮了，等江南無影走後，我立刻離開。”
不多時，艾水和江南已經架著艾璟出現。沐容別過眼，他自然是知道艾璟此時有多麽不成人形，他想避開江南貴難的眼神。他希望有朝一日和她交手時，她不是恨他。
“艾水，下了山，你父女二人徑往閩南歸家，可不要再來了。”江南皺眉，叮囑了一句。
“嗯。”艾水雙眼異常紅腫。見到父親的時候，她簡直嚇壞了。那還是她的父親嗎？那烙鐵、鞭打、棍杖、鐵簽的醜陋傷口，又是誰給添上的？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恨過誰！毀了她的父親！雙眼是被白灰燒瞎的，指尖是被鋼針鉆爛的，腿骨是被棍杖打折的，皮肉是被皮鞭抽掉的！她恨！恨極了！恨得剛見面，就怒火中燒，一口血哇的嘔出。
只是應付一下江南而已，她一定會再來的！
有了沐容的刻意維護，三人很快便離開。從頭到尾，江南只看了沐容一眼。
望著雪地上輕盈的足跡，沐容扯開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江南啊，我如何會允你被他人殺了。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啊。”
不多時，在沐容打算離開的時候，江南又一個人折返回來，劈頭就跟沐容要劍。
“你的劍是在我這裏，很美的劍。”沐容看看江南要吃人的眼神，補充道，“放心，我把它掛在墻上，沒有動它。”
諒你也不會用。江南腹誹一句，又說：“把流華還我。”
眼光閃動一下，沐容說道：“相信的話，就跟我來吧。”轉身就走。
江南一抿唇，毫無猶疑地跟上。兩人都沒有用輕功，踏踏實實地踩在雪地裏，兩排腳印深深淺淺延向遠方。
沐容住單人間。一進門，江南就看見流華被極用心地掛在墻上。未等沐容動手，江南縱身掠前，流華便已到手，撫摸上去很幹凈，並沒有灰。
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緊斂的唇角和閃光的眼神出賣了她極其高興的事實。拿到劍，江雨就打算離開，但她沒忘了向沐容道謝。
盡管江南的道謝和季布的承諾一樣稀少。
洗華劍被盜，同源而生的流華劍出是池中物。江南不知道，是宮主沒有命令沐容上繳流華，還是沐容一如奚瀾當年，百般推拒。
“等一下，江南，先別走。”沐容一閃身，堵住了門。江南的眉眼間又多了戒備的鐘色。
沐容卻是苦笑道：“別這麽看我。我今天放走了你，又送回了劍，在雁翾宮也呆不下去了。”
“所以？”難得開口，江南詢問道。
“所以，我們做個約定。”沐容淺淺笑道。
“約定什麽？”江南好生疑惑。沐容的舉動，是他的選擇，與她何幹？
“你從來沒有在雁翾宮武試上和我交過手，我很遺憾。既然我和你都要離開，那麽，我們就約定五年後比劍。我想知道，我和你，誰更厲害。”
江南啞然失笑：“不必五年後，就現在吧。”
沐容正色道：“不可以。你現在心裏有事，我希望我的對手，是心無旁騖的江南無影。”
“…其實，我認為我可以拒絕。”沈吟半晌，江南方猶疑道。
“你沒有必須拒絕的理由。首先，我今天給了你兩個大人情。江南，這不是武門和曲門之間的比鬥，這是一個劍客對另一個劍客的，敬重。”沐容的神情，如此鄭重。
江南這才正式地與沐容對視，不科她竟清冷冷一笑，那是沐容認識江南十多年來。第一次聽到她笑得那麽愉悅，她說：“好，就這麽約定了。五年後的八月初一，我們比劍，如何？”
沐容也很高興，說：“約在哪裏？”
“……這？”江南一滯，思索一會兒，決定了，“金陵城秦淮河畔風玉樓，我在那裏等你。”
沐容急問：“風玉樓嗎？如果它關門了，去哪裏我你？”
江南亮亮的眼神睨他一眼，正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果它關了，我依然在原地等你。”
“好！就這樣！”沐容微笑，側身讓路，“八月初一在風玉樓，江南，你可不能爽約！”
“君子之為，言必行，行必果。”撂下一句話，江南提了流華，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用了輕功，雪地上印跡淺淺幾乎看不出，沐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俊逸的眉眼燦若生輝。
江南，我很期待，我們的五年之約！
隨心苑，劍拔弩張的氣氛。
奚瀾沒有想過可以口舌之辯使陸之玄回頭，他也不想這樣做。
莫名的氣氛好似瘟疫般悄悄蔓延，仿佛一夜之間，信仰崩塌了，未來消失了，為什麽而奮鬥的情緒也不覆存在。
奚瀾只覺得好累好累。為何當初他會留在雁翾宮？因為他要給江南一個至少是衣食無憂，可以專註於武學的成長環境。如果拋下在宮裏的實力和地位，帶著江南離開，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被認為叛逃而被追殺。曲門精英和一待哺稚兒，能活下來，有多不容易？奚淵不願去做這種嘗試。所以他留了下來，有很多君子不齒的事他都做了。為了達到目的，他不在乎什麽方法。而他的目的，就是小江南的平安。
他和陸之玄實力懸殊，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子有傷亡，也不願自己因此而出事情。即使是有一點傷害，江南都會把雁翾宮掀個底朝天。
十七年的歲月，他早已成了江南的父親，她唯一的親人。而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午夜夢回，她的笑顏便是他最大的慰藉。
“陸宮主。”奚瀾揚聲道。他沒有稱陸副宮主，也沒有稱陸之玄。奚瀾妥協了。在這時候始使對方不快，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恭喜你成雁翾之主。奚某並代江南向宮主表達祝賀，並告辭。不用送了，多謝陸宮主。”說罷，轉身就往滴水別院去。
霄辰沈不住氣，“哎”了一聲，被陸之玄攔住了：“幹什麽。你打不過江南無影。”
霄辰噎一下，低聲道：“弟子擔心他二人對宮主不利。”
陸之玄蕩開冷笑：“我並不怕她。”
他？她？霄辰不解，但也不問了，看著奚瀾離開，茫茫白雪淒如挽歌。
奚瀾回到滴水別院，江南已經紮了兩個包袱等在門口。
師徒倆沒有交流過，卻心靈相通地想要離開。
奚瀾又進屋查看，再檢查包袱，嘆氣，鎖門，離開。
江南癡癡地望著永生崖的方向，不說話，亦不動。奚瀾喚她，才動身。
這一走，怕是再也不回來了。
而有些人，許是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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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江南頗為尷尬地咳兩聲。目光移開，說道，“我以為，女為己悅者容。”說罷，不耐煩地看看裏面，暗自嘀咕艾水怎麽還不出來。
沐容察覺江南的舉動，竟掛起一絲嘲笑，道：“別看了，副宮主已下令用玄鐵重鎖，沒有鑰匙，那艾水姑娘一時半會兒還是沒奈何的。”
江南白凈的臉龐霎時籠上一層陰色，劍身一彈，一聲極清礪的尖嘯。雪花被劍氣所引，勢子加急，砸在雪地上，似有金石之聲。
沐容似是隱隱嘆息一聲，擡手，向江南亮了亮手中的物什。江南定晴一看，竟是一枚小巧玲瓏的鑰匙。沐容沈聲道：“我無意阻攔你，但於情於理，這鑰匙都不得白白送與你……”
“我知道了。”劍光乍寒，江南執劍攻上，不得白白送是嗎，好，她搶！
沐容抽身急退，隨行人員齊齊取向江南。這些人都是武門翹楚，身手僅次於沐容，雖懾於江南威名，然仗人多勢眾，也並不擔心。
江南手快，一連刺出七七四十九劍，口中還不忘說道：“我江南敬重各位是個人才，不願大開殺戒，還望行個方便，莫要擋我！”江南不覺得這是逞能的時候，她要留著力氣對付沐容，可不能浪費在無關人等身上！言語間，劍氣蕩開，將兩人掃出丈餘，而左手臂也被刺中兩劍。一時間白衣紅透。
雪更大了，竟夾雜了小冰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江南體內真氣流動，熱氣升騰．冰雪未近身，竟是化了。綿柔的雪地淩亂不堪，血跡斑斑點點。有兩人合劍齊攻，被江南一劍震開，不料心口暴露了空門，被另三人抓住這個破綻，並劍直取，江南微驚，回手去擋，卻是將將來不及。
眼見著就要被刺中，不料啪啪啪三聲，三人皆被定住，面露不甘之色。
不遠處，一直觀戰的沐容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丟了一顆石子。
“師兄！（師弟）！”眾人不解，紛紛大喊。
沐容冷笑一聲：“江南無影若是死在圍攻中，也太辱沒含梅伏雪劍了！”言罷，手一揚，竟把鑰匙直直拋向了江南。江南得了鑰匙，轉身便進了監獄。有人不甘心想要追去，被沐容擲出的小石生生制住了行動，張口欲喊，啪，啞穴被點。
沐容毫無所謂地凝視眾人，道：“別這麽驚訝地看我，我厭倦雁翾宮了，等江南無影走後，我立刻離開。”
不多時，艾水和江南已經架著艾璟出現。沐容別過眼，他自然是知道艾璟此時有多麽不成人形，他想避開江南貴難的眼神。他希望有朝一日和她交手時，她不是恨他。
“艾水，下了山，你父女二人徑往閩南歸家，可不要再來了。”江南皺眉，叮囑了一句。
“嗯。”艾水雙眼異常紅腫。見到父親的時候，她簡直嚇壞了。那還是她的父親嗎？那烙鐵、鞭打、棍杖、鐵簽的醜陋傷口，又是誰給添上的？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恨過誰！毀了她的父親！雙眼是被白灰燒瞎的，指尖是被鋼針鉆爛的，腿骨是被棍杖打折的，皮肉是被皮鞭抽掉的！她恨！恨極了！恨得剛見面，就怒火中燒，一口血哇的嘔出。
只是應付一下江南而已，她一定會再來的！
有了沐容的刻意維護，三人很快便離開。從頭到尾，江南只看了沐容一眼。
望著雪地上輕盈的足跡，沐容扯開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江南啊，我如何會允你被他人殺了。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啊。”
不多時，在沐容打算離開的時候，江南又一個人折返回來，劈頭就跟沐容要劍。
“你的劍是在我這裏，很美的劍。”沐容看看江南要吃人的眼神，補充道，“放心，我把它掛在墻上，沒有動它。”
諒你也不會用。江南腹誹一句，又說：“把流華還我。”
眼光閃動一下，沐容說道：“相信的話，就跟我來吧。”轉身就走。
江南一抿唇，毫無猶疑地跟上。兩人都沒有用輕功，踏踏實實地踩在雪地裏，兩排腳印深深淺淺延向遠方。
沐容住單人間。一進門，江南就看見流華被極用心地掛在墻上。未等沐容動手，江南縱身掠前，流華便已到手，撫摸上去很幹凈，並沒有灰。
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緊斂的唇角和閃光的眼神出賣了她極其高興的事實。拿到劍，江雨就打算離開，但她沒忘了向沐容道謝。
盡管江南的道謝和季布的承諾一樣稀少。
洗華劍被盜，同源而生的流華劍出是池中物。江南不知道，是宮主沒有命令沐容上繳流華，還是沐容一如奚瀾當年，百般推拒。
“等一下，江南，先別走。”沐容一閃身，堵住了門。江南的眉眼間又多了戒備的鐘色。
沐容卻是苦笑道：“別這麽看我。我今天放走了你，又送回了劍，在雁翾宮也呆不下去了。”
“所以？”難得開口，江南詢問道。
“所以，我們做個約定。”沐容淺淺笑道。
“約定什麽？”江南好生疑惑。沐容的舉動，是他的選擇，與她何幹？
“你從來沒有在雁翾宮武試上和我交過手，我很遺憾。既然我和你都要離開，那麽，我們就約定五年後比劍。我想知道，我和你，誰更厲害。”
江南啞然失笑：“不必五年後，就現在吧。”
沐容正色道：“不可以。你現在心裏有事，我希望我的對手，是心無旁騖的江南無影。”
“…其實，我認為我可以拒絕。”沈吟半晌，江南方猶疑道。
“你沒有必須拒絕的理由。首先，我今天給了你兩個大人情。江南，這不是武門和曲門之間的比鬥，這是一個劍客對另一個劍客的，敬重。”沐容的神情，如此鄭重。
江南這才正式地與沐容對視，不科她竟清冷冷一笑，那是沐容認識江南十多年來。第一次聽到她笑得那麽愉悅，她說：“好，就這麽約定了。五年後的八月初一，我們比劍，如何？”
沐容也很高興，說：“約在哪裏？”
“……這？”江南一滯，思索一會兒，決定了，“金陵城秦淮河畔風玉樓，我在那裏等你。”
沐容急問：“風玉樓嗎？如果它關門了，去哪裏我你？”
江南亮亮的眼神睨他一眼，正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果它關了，我依然在原地等你。”
“好！就這樣！”沐容微笑，側身讓路，“八月初一在風玉樓，江南，你可不能爽約！”
“君子之為，言必行，行必果。”撂下一句話，江南提了流華，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用了輕功，雪地上印跡淺淺幾乎看不出，沐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俊逸的眉眼燦若生輝。
江南，我很期待，我們的五年之約！
隨心苑，劍拔弩張的氣氛。
奚瀾沒有想過可以口舌之辯使陸之玄回頭，他也不想這樣做。
莫名的氣氛好似瘟疫般悄悄蔓延，仿佛一夜之間，信仰崩塌了，未來消失了，為什麽而奮鬥的情緒也不覆存在。
奚瀾只覺得好累好累。為何當初他會留在雁翾宮？因為他要給江南一個至少是衣食無憂，可以專註於武學的成長環境。如果拋下在宮裏的實力和地位，帶著江南離開，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被認為叛逃而被追殺。曲門精英和一待哺稚兒，能活下來，有多不容易？奚淵不願去做這種嘗試。所以他留了下來，有很多君子不齒的事他都做了。為了達到目的，他不在乎什麽方法。而他的目的，就是小江南的平安。
他和陸之玄實力懸殊，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子有傷亡，也不願自己因此而出事情。即使是有一點傷害，江南都會把雁翾宮掀個底朝天。
十七年的歲月，他早已成了江南的父親，她唯一的親人。而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午夜夢回，她的笑顏便是他最大的慰藉。
“陸宮主。”奚瀾揚聲道。他沒有稱陸副宮主，也沒有稱陸之玄。奚瀾妥協了。在這時候始使對方不快，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恭喜你成雁翾之主。奚某並代江南向宮主表達祝賀，並告辭。不用送了，多謝陸宮主。”說罷，轉身就往滴水別院去。
霄辰沈不住氣，“哎”了一聲，被陸之玄攔住了：“幹什麽。你打不過江南無影。”
霄辰噎一下，低聲道：“弟子擔心他二人對宮主不利。”
陸之玄蕩開冷笑：“我並不怕她。”
他？她？霄辰不解，但也不問了，看著奚瀾離開，茫茫白雪淒如挽歌。
奚瀾回到滴水別院，江南已經紮了兩個包袱等在門口。
師徒倆沒有交流過，卻心靈相通地想要離開。
奚瀾又進屋查看，再檢查包袱，嘆氣，鎖門，離開。
江南癡癡地望著永生崖的方向，不說話，亦不動。奚瀾喚她，才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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