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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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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的停頓之後, 他的手堅定得轉開門,另一手牽起她手,輕聲說道:“沒錯,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他關上門, 手臂環上她肩, 攬她在懷中:“走, 咱們回家。”

為她打開副駕的車門,看她坐了上去,低頭看著她,看著看著突然擠了上來, 本來開闊的空間變得狹小,他摁住車座底下的按鈕, 砰得一聲,座椅靠背平放下去,他推擠著她,與她一起滾倒下去, 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兩個人糾纏了很久,他低喘著放開她,緊盯著她問道:“那麽,你對我,還有感覺嗎?”

她微閉著眼:“我當然還是愛你。”

他如釋重負, 扶起她抱在懷中吻著她的臉,“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嗯?”問著話一聲輕笑,“怎麽可能?我的女人怎麽會喜歡別的男人?”

“不是。”曉夏靠著他, “就是一瞬間,一瞬間就心動了。”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曉夏連忙揪著他耳垂,仰臉看著他:“你別急,先聽我說,今天晚上,我跟覃奇視頻……”

“哈,覃奇?老情人?”他的臉漲得通紅,“你這是新舊齊上,成心考驗我?”

“不是不是。”曉夏揉著他耳朵,撅起嘴親親他,“先聽我說話,我說完了,你是殺了我還是吃了我,都行。”

“你說。”他兩手緊緊掐在她腰間,真的是一副要殺人的架勢。

“房玨認識覃奇,覃奇喝醉後跟他說了我們的事,那是六月份,七月份的時候,房玨狂追虹姐……你想到了什麽?”曉夏看著他。

“四角戀?”狄野氣呼呼得。

曉夏環住他肩:“就是說,房玨知道你的身份,知道墨軒的事,他狂追虹姐,是為了接近我,進而接近你,花妖做那些事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她的身旁,所有人都覺得他很無辜,甚至花妖也說他並不知情。這一切,難道不奇怪嗎?”

“奇怪。最奇怪的是,你竟然喜歡他。”狄野盯著他,黑眸中陰雲密布。

“我確實很欽佩他,不過只是做為工作中的BOSS,我對他,從來沒有過男女之間的好感,可是今天下午,我坐在他的車裏,他給我喝了一杯玫瑰茶,我當時覺得那茶很香,然後突然覺得想要握住他的手,心裏對他滿懷著傾慕……”曉夏快速說道。

狄野緊捏著她的手,捏得她生疼:“別再說了,我這會兒腦子裏一團亂,滿腦子都是你喜歡他,我要殺了他,不管他是人是妖。”

“你冷靜,冷靜下來我們分析一下。”曉夏忍著疼,湊上去親著他的眼。

“冷靜不了。”

“怎麽才能冷靜?”

“不知道。”

“你是有修為的千年老妖,快想辦法。”

“想不出來。”

“要不,我咬你兩口?”

“你說的,我想殺了你或者吃了你,都行。”

“我是說過……”

“我這會兒想吃了你……”

他不管不顧傾身而來,曉夏兩手撐住他肩央求:“這裏是大街上,咱們回家好不好?”

“不好。”他一手捉住她手,另一手扳著她下巴扭著她臉,讓她往外看。

她朝車窗外看去,沒有路燈沒有行人沒有高樓,一切都消失了,混沌成一片空茫。

“放心了嗎?”他看著她。

她嗯了一聲,環住他腰:“這麽生氣嗎?”

他沒有說話,用有力的動作回答她,在一起後他總是帶著小心,竭力克制,害怕傷到她。這次卻完全沒有了顧忌,在靜謐無聲中兇狠得索要她。

她閉著眼承受著,身體裏熱浪一波一波席卷而過,腦子裏漸漸一片空白。

睜開眼看向狄野,兩眼對上他的眼,他的眼眸中有澄澈的光。

看著那光源的方向,不覺邁步走了過去,是一條細長的通道,通道中灑滿柔和的月光。

穿過通道,眼前出現巨大的一望無際的平原。

沒有山沒有河,只有漫天遍野的秋荻草,棵棵碩大金黃,綴滿荻花的穗子輕輕舞動,一顆顆荻花在舞動中綻開,圓圓的絨球像蒲公英一樣,映著滿月的光,亮晶晶得聚成璀璨的星河。

“狄野狄野,這兒好美啊,跟以前看到的不一樣。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曉夏囈語著睜開了眼。

她躺在副駕上,身上裹著一床毯子,揉著眼睛坐起身看向窗外,一盞一盞的路燈刷刷刷從眼前飛過,車輪摩擦著地面,發出很響的滋滋聲。

“狄野……”她看著他。

“你暈過去了。”他的聲音裏含著得意。

“還生氣嗎?”她小心問道。

他狠狠踩了一腳油門,沒有說話。

她搖起座椅靠背,裹緊毯子窩在座位上,身上每一處骨節都酸疼著,她疲憊的閉了眼:“我很累,再睡一會兒,開車小心點兒啊,到家了叫我,我們還得分析一下……”

“不用分析,查旭說房玨不是妖,那他很有可能是長生門的人,他對你施了法術,所以你被他迷惑了。”狄野穩穩操著方向盤。

“那你怎麽還生氣?”曉夏睜開眼。

“道理是道理,可一想到你對別的男人動心,雖然只是一瞬間,我……”他又狠狠踩了一下油門,車像離弦的箭一樣往前猛躥,似乎要飛起來。

“吃醋精,小氣鬼。”曉夏嘟囔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你那次不是也被花妖迷住了嗎?”

“那你呢,沒有吃醋?沒有生氣?”狄野反問。

曉夏嘿嘿笑了起來:“生氣啊,快要氣瘋了,要不是因為瘋狂,我們這會兒還吊著呢,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難受的是你,哼……”

“睡吧。”狄野回頭看她一眼,車速慢了一些。

她的腳從毯子裏伸出去,勾住他的腿輕輕磨蹭著,鼓一下腮幫說道:“又不想睡了。”

狄野忍不住笑了,騰出一只手揉揉她的頭發:“既然有了懷疑,我會與查旭聯手。”

“他藏得那麽深,估計是一場硬仗。”曉夏擔憂看著他的側臉。

狄野嗯了一聲:“我們有子夜小分隊,還有查旭,不用擔心。你這些天乖乖上班,一切照常,不可以輕舉妄動,不可以去試探他,知道嗎?”

“知道,不能打草驚蛇。”曉夏答應著心想,房玨為什麽要誘惑我?他讓我跟著他去新加坡有沒有別的企圖?我將計就計,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麽。

她滴溜溜轉著眼眸,狄野說話了:“別打歪主意,新加坡不許去。”

“不是說一切照常嗎?”曉夏固執說道,“我不去的話,就打草驚蛇了啊。”

“反正不許去,沒有道理可講。”狄野蠻橫說道。

曉夏哼了一聲:“又想睡了。”

說著話閉了眼:“狄野,我做了夢,夢見一個地方……”

“到家了。”狄野一個剎車,“我去找查旭,要不要一起?”

“要去要去。”曉夏直起身子伸了懶腰。

狄野從車頭繞過來,開了副駕的門,給她穿上靴子,裹了厚厚的羽絨服,戴上帽子,手環住她腰把她抱了下來,曉夏哆嗦一下:“好冷。”

“冷就回家。”狄野笑道。

“我不。”她的手勾住他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

說著話臉貼向他懷中,小聲說道:“其實,我感覺自己喜歡他後,以為變心了,動搖了,心裏特別得厭惡自己憎恨自己。”

“哭了嗎?”他抱她在懷裏。

她點了點頭,猛得抽了一下鼻子,嗚咽說道:“我很生氣,生自己的氣。”

“丫頭。”他拍著她的背,“我們不應該生自己的氣,更不應該生彼此的氣。”

“竟然試圖迷惑我,太可惡了,我們要打死他。”曉夏握一下拳頭,咬著牙說道。

狄野笑了,她站直身子看向蔔算子的大門:“走,找查旭去。他要是不答應幫忙,我就施展一下魅力,色/誘。”

“你敢。”狄野咬牙,“有我呢,我軟硬監施,不怕他不答應。”

蔔算子內黑漆漆的,狄野拉著曉夏進去,隨手摁開門壁上的開關,頭頂的八卦吊燈應聲而開,明亮的燈光下,空蕩蕩的屋子一覽無餘。

“不告而別?”曉夏茫然著。

“上樓看看去。”狄野牽著她的手上樓。

樓上也是空蕩蕩的,只有陽臺上懸掛的風鈴在寒夜的微風中,不時發出丁零一聲。

狄野把風鈴摘了下來,還是那串風鈴,只是中間那只青銅鈴鐺不見了蹤影。

“怎麽回事啊?要走也得說一聲吧。”曉夏嘟囔著,“也許去店裏告別了,我們不在?”

狄野沒說話,猛得攔腰抱起她縱身向下墜落,曉夏緊摟著他脖子尖叫起來,眼看就要跌落到地面,他又縱身一躍,直直向上飛起,落在咖啡店樓頂,定住腳步看著她。

她緊閉著眼煞白著臉不停尖叫,狄野笑著放下她:“想自己飛嗎?要不要練練?”

“改天再練。今天腰酸背疼的,禽獸……”曉夏白他一眼。

狄野笑得得意,慢悠悠跟著她下樓。

早過了關店的時間,大毛小茸羅虎正圍著桌子喝茶,羅虎手裏捧著一張地圖,看到二人下來笑說道:“周末來個短途旅游,怎麽樣?”

“去哪兒?”狄野問道。

“嶗山。”羅虎擠了擠眼睛,“房玨和查旭的老家。”

“好啊。”狄野笑笑。

“查老板過來告別了嗎?”曉夏問道。

看大家搖頭,她又說:“還有啊,這個周末我要去新加坡,周六上午的飛機,就不去嶗山了。”

三個人都看向狄野,他笑了笑:“工作重要,讓她一個人去新加坡,我們開車去嶗山。這周五連夜出發。”

又笑著看向曉夏:“我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你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們已經順著嶗山腳下的環山公路,欣賞紅瓦綠樹碧海藍天,對了,嶗山腳下有個月亮灣,灣口的形狀像一輪新月,在陽光下特別美。”

羅虎嗯了一聲:“欣賞風景的同時呢,我們會去探訪一下查老板的身世,然後根據探訪情況,也許會去拜訪一下房玨的父母。”

曉夏緊咬了唇,恨恨說聲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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