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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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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該死之人◎

雲臺寺開山立寺幾十餘年,從未發生過此等怪事。

雨後空山,樹影寂寥,可是於天朗氣清之中,卻忽有一陣細雪,挾風而來。還有小沙彌顫顫巍巍,堅稱自己看到了鬼魅等,身形如人,還能開口說話。

雖有年長僧侶,因附近太廟正有祭祀典禮,出言呵斥,但此言還是流傳了出去。

住在此處的公子小姐無不好奇他們是不是遇到了山鬼精怪,因而天色昏暗,也常有三五人結伴而來,就為尋一尋那傳說中的精怪,看看雲臺寺,是否真有妖邪現身。

西廂房內,手帕交周儀芳拿著瓜果,奇道:“你信他們說的是真的?我不信。”

她搖著頭:“雲臺寺在京城多少年了,接待王公貴族不知凡幾,從未出過此等事,再說了,若是有,又為何非是......”

她點到即止:“要我看,只怕是那賊人不甘,刻意放出謠言來妖言惑眾罷了。”

榻上的女子一臉病容,雲鬢金釵,叮當作響,一襲水藍色衣裳襯得她芙蓉面微霞,可惜了這樣好的顏色,卻沒辦法到太廟那典禮上去。

她聽兄長說,原本有意與秦家結親的二皇子近來都不往秦家走動了呢,都是這病害的。

聞言,這女子莞爾一笑,端的是雲霞盡開,耳目一新:“姐姐說的是。”

她輕聲細語:“賊人才剛犯上作亂,太廟典禮也動不得,也就只有挑在這個時候,在太廟附近挑起些神神鬼鬼的傳說,叫百姓懷疑陛下不仁。”

這也是閨中,她們才敢這樣說,周儀芳也不料好友如此聰慧,耐心:“正是如此,昨日我上香回來,聽聞東廠那邊已經在查人了,想必是誰在裝神弄鬼,很快便水落石出,妹妹也要註意身子,既然與皇家無緣,只顧好日後便是了。”這真真的是體己話,因而秦疏也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親近,說自己倦了,周儀芳才連忙告別。

婢女紫鳶將門掩上,她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紫鳶好奇:“小姐緣何嘆氣?”

秦疏搖頭,紫鳶是她的心腹,有些話卻是不好說的。

比如東廠拿鬼,最終查不查得到人她不知道,但雲臺寺的傳聞卻是與她有幾分關系的。

此事說來話長。

她本是異世之魂,土生土長的現代人一個,結果穿到修仙界,母親早逝,但家境殷實,雖無靈根,也未修仙,但卻得了一樁緣法,得以同時以不同面目示人,耳目也比尋常人聰穎許多,她以為這便罷了,也可安安穩穩了此餘生。

誰料一朝穿越到了這無修仙之士,神鬼之說還被視為笑談的楚朝。

她自己這個身體是借屍還魂,其實沒什麽好活的,其餘四個馬甲,雖有形,但斷了修仙界的香火供奉,其實已經接近於鬼魅,不可能隨心所欲出現,也無法隨便現於人前。

但礙於馬甲是她前世靠吐納靈氣所化,早已與她本體融為一體,馬甲全都淡薄透明,消失於此世的那一日,她自己也會離開這個世界。

因而雖然沒有了香火,她卻還是得想辦法叫馬甲繼續存在,否則自己也會消亡。

好在前世因為不能修仙,她讀了許多志怪,也曉得人間的靈氣,多來源於人自身,修仙先修心,便是因此。

因而馬甲多在人群中出現,可能會令自己妖鬼禍眾的面目暴露,卻可能能使她壽命得以延續。傳聞中十分靈驗的雲臺寺,若有香火供奉對馬甲也有微弱功效。

她這幾日裝病裝著,便是借著馬甲的身份想試一試能不能吸收別人的香火。結果失敗了,馬甲反倒因為時虛時真被盯上了。

秦疏收斂眉眼,輕輕咳了一聲,又囑咐紫鳶:“你去問問,我們供奉的海燈,可能放於堂前了。”

紫鳶應了聲是,出門時衣袖明顯挨了挨眼角。

秦疏知道這是因為原主的婢女傷懷原主的病情,沒有多過問。

晚間紫鳶回來,告訴她已點上了,九九八十一盞,都是寫了她母親名號的,秦疏才看著馬甲虛弱的身形,嘆了口氣。

燈點了,供奉她也感覺到了,卻仍然吸收不了。

果然,香火有用,但只有寫了馬甲名字,屬於馬甲的香火才有用。

可是馬甲和她一樣是異世之人,她借了因緣借屍還魂,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何令馬甲也可收到供奉?

馬甲不能供奉,這具身體也快撐不住了,那她到時不就得塵歸塵土歸土了嗎?

秦疏按按眉心,馬甲也飄著到了她身邊,相似的眉眼垂下來,默不作聲地靠著她,窗外微風習習,吹不動馬甲的一片衣角,秦疏這才攏著披風從床榻之上坐起,仔細端詳了馬甲一會兒,輕聲道:“最後一次機會了。”

成與不成,就看今天夜裏了。

天色漸暗。

周儀芳放慢幾步,和紫鳶扶著的秦疏吐槽:“就她知道憂國憂民,東廠若是抓不著人,自有陛下降罪,我們來做什麽?”

見秦疏面比紙薄,又道:“你也是,身體不好跟著來做什麽?他們也就是來看看熱鬧罷了。”

她壓低聲音:“若不是她父親是鎮北侯,我也不想來。”

秦疏笑笑,視線在樹影上一掃:“來看看也是好的。”

周儀芳嘀咕:“就你心善。”

帶路的沙彌卻是單手豎起,另一只手掌著燈:“施主,這便是面向太廟祭祀之地了。”

有人不滿:“黑黢黢的,誰看得清啊?”

李若便是那提議今夜來此之人,也是鎮北侯之女,只見她提著燈籠,理所當然道:“自然是黑才能看得清發生了什麽了,若是點了燈,那賊人如何敢來?”

她指著樹林下方太廟所在方位:“你們沒聽周大人說嗎?此人特意選在太廟祭祀時發難,便是想偽裝成太廟鬼魅,妖言惑眾,因而典禮前一夜,他最有可能做手腳。此地臨近太廟,自然也最有可能逮到那人。”

李若行事張揚,有人看不慣她,便冷笑道:“你就如此篤定那人是人?若真是鬼呢?”

李若柳眉一豎,開口卻是大義凜然:“陛下和朝臣殫精竭慮,除今年逆賊作亂外,天下何人不說我大楚海晏河清?便是有鬼魅,也必然不是太廟英靈,只是有心之人捕風捉影,或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小人作惡罷了,這位公子這樣說,是覺得如今天下災殃四起,心有不平嗎?”

那人臉色一變,自然不可能接的下這樣的高帽,其他人也有心調停,才沒吵起來。

但風過之後,卻有數人竊竊私語。

旁邊一位小姐猶豫:“天都這樣晚了,他還會來嗎?”

之前說話的那位公子看不慣李若如此霸道專行,必要拆臺,當即冷哼一聲:“莫不是看我們人多,徑直逃了。”

周遭有李若提到的那位錦衣衛周大人手下辦差,聞言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只當陪這些公子千金玩笑了。

沒想到卻有多人附和:“我聽旁人道,鬼都是不與寺廟等地沖撞的。別說此地是雲臺寺,就我們這麽多人在,即便他是厲鬼,又如何敢現身?”

“前幾日沙彌撞到也只是孤身一人啊,他想必是真害怕不敢來了。”

秦疏低頭輕輕咳嗽,看見地上樹影一定,輕輕莞爾。

嘈雜話語,遠近風聲,倏地一靜。

這天色本就是剛好,微暗中又從樹影中透出一點蒼穹墨藍色的天光來,他們在這等了一會兒,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也至少是漆黑了。

但他們不約而同寂靜下來的一瞬間,竟有一陣風,將眾人提著的七八盞燈,都給吹熄了。

周圍卻大亮。

膽子小的還未來得及尖叫,便見瞳孔前一陣影掠過,樹影之中便有一道人影緩慢成形。

與此同時的,是秦疏微亮的瞳孔,慢慢地暗下來。她輕輕吸氣,掐著掌心讓自己清醒一些。

.......馬甲到了。

李若原本是為書房中父親與門客那一番話而來,她也相信了此事絕對是那逆賊故意為之,卻沒想到,會有人如此輕巧地從虛空之中走出。

雲臺寺多樹,但更多是竹,這一片臨山,竹就更多了,從葉片縫隙間可清晰看到下方巍峨聳立的太廟,可見群山環抱的穹宇。

可那人,周身泛著淡淡的熒光,似乎有什麽沒有溫度的火,一刻不停地灼燒著他的魂體,灼燒著他無風自動的衣角,也灼燒著他趨於瑩白,幾乎不像活人的,清雅的面容。

墨色發絲在他身後湧動,不用人執的傘,漂浮著懸在他頭頂。

而他玄衣大氅,身若修竹,深邃瞳眸在圓月映照下空明若琉璃,卻又不是毫無情緒的冰冷,帶著一點仿若還活著的氣息似的,輕輕斂下眉眼。

他腳步向前一踏,輕輕一聲,仿佛竹葉落在水潭表面。

眾人驚醒,幾乎本能地想要退後,但人人推搡之間,反而先聽到了錦衣衛的厲聲:“來人!”

唰唰唰刀光現身,本想休息的錦衣衛嚴陣以待:“此處乃太廟禁地,非許不得入,將他拿下!”

公子小姐們這才回神,緊張不已,但被錦衣衛包圍著保護起來,也退無可退,只能一邊緊張地退後,一邊震撼:竟真有這樣一個人物!他是人是鬼?

是有人助他登山,他才可踏空而來,還是,他們所聽的傳言是真的,太廟真的有魂,活了?!

錦衣衛反而更加警惕,一幫人去抓他,另一襲人卻想借著這時機去看那竹林中是否有什麽機關,可是靠近後便堪堪止住,臉色難看地大喊:“是空的!”

難道他真輕飄而來?

秦疏手指微動,因為疲累輕輕往紫鳶身上靠了靠。

抓人的錦衣衛也十分驚愕,但很快咬牙,刀揮得更快,但那人避也不避,眼見要血刃當場,似乎又起了一陣雪——

男子大氅和玄衣,墨發和眉眼都是輕輕動了動,沒有管穿過他,毫無阻礙的刀。

而是問:“是你?”

早因推搡而跌倒在地的小沙彌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慌忙搖頭退後。他擔心這是厲鬼,要將他拖入黃泉地獄。

鬼好像認錯了人,沒有管幾十人煞白的臉,也沒有管他透明身影中飄落的竹葉,只是說:“上次你問我是何人。”

見鬼之前叫得最厲害的公子抖如篩糠,面若白紙。李若卻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在找那個見到他後瘋言瘋語的小沙彌,他認錯了人。

沙彌也不敢否認,只是顫抖著,幾乎不敢動彈。

但那鬼卻顯得很友好。

錦衣衛因為砍不到他,有好幾個都大駭,為首的見鬼一般,手指不斷緊握。

他卻看向遠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盞燈,很亮,但似乎燃到了盡頭。

銀白色的光將他衣服上細膩精致的紋路都照亮了,也照亮他如琢如磨,公子如玉的一張臉。他顯得很年輕,似乎因未及冠,也未束發。玄色衣裳掩藏在灰白色大氅之下,從頭遮到腳。所到之處,熒光四散。

他輕聲:“我好像記起來了。”

錦衣衛目光逼視那小沙彌拖延,其餘人去喊人來了,那小沙彌只能顫顫巍巍:“是,是嗎,那,那施主。”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快哭了:“施主,到底是何人?”

所有人的尖叫都被扼在喉嚨裏。

風吹過他的玄衣,他提著燈,大氅似乎被看不見的鵝毛大雪蹂.躪,不斷飄揚。墨發也是。

與之相對的是他的眉眼。

沈靜得像是一人度過了百年光陰。仿佛其他的他已回憶了,但仍是記不清了,只有這一點,他回憶之後,刻在心底,明白得清清楚楚。

“該死之人。”

作者有話說:

撒花撒花,開始思考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多開幾個不寫文案的預收,每次開文都是從零起步(捂臉)

帶帶預收《滿朝文武都是我馬甲》:

一款古代朝堂基建游戲上世,風靡全球。

因為代入感強,且賬號不可覆活,滿朝文武又都是ssr。

所有玩家都卯足了勁兒想把其中的盛朝建立好,但又不敢真的剛。

因為這位在位的武帝雖然勉勉強強算個明君,卻有一個很壞的毛病:他喜歡死諫。

玩了兩個月,大批玩家怒摔游戲倉:怎麽說都不聽,只有寄了才能諫言成功,這游戲我不玩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吏部尚書站出來:為人臣子,怎可茍且偷生!

而後拔劍自刎,血濺朝堂。

然後是當朝太傅,無名小卒……一日有十三人死諫,武帝這才收回成命。所有玩家都震撼了。

接著治理黃河,君主不聽,尚書死諫;拒絕窮兵黷武,君主不聽,侍從死諫;武帝要大興宮室,那位連中三元的狀元還是死諫。

滿朝文武,除了玩家都快死光了,盛朝才有一點點覆蘇的曙光,玩家們卻不敢再進諫了。他們不想用朝臣的命來弄成就。

此刻的盛澡:快快快,你們怎麽不進言了,是馬甲死得不夠多嗎!武帝馬上就松口了,我現在就去準備馬甲治理黃河!

女主真古人,只是馬甲有億點點多,後期也會察覺玩家身份但沒有矛盾/主君臣基建/女主和玩家視角都有,玩家都是給女主開掛提供後世基建視角開掛的/最後是女主本體登基/會有很多腦補/死諫只是女主不太在乎但玩家覺得比較極端的手段之一,不是主線,內容還主要是賢臣忠臣塑造以及千古流芳(bushi)/會有論壇體/he

不要問我為什麽又是撕馬甲梗,問就是喜歡。

4.22。已截屏。

預收《全宗門都是我馬甲》:

穆輕衣擁有著整個修仙界最羨慕的宗門。她不學無術,整天想著偷懶耍滑,也沒人說她一句,反而所有人都寵著她。

師父是宗門長老,全宗門的資源都任她取用絕不多言;

大師姐是少宗主,豪擲千金,給她買來天材地寶只為鞏固她修為;

大師兄是宗門魁首,和她在秘境組隊,擋在她前面多次受傷,也不攔著她她打坐;

就連小師弟小師妹也寵她,遇到什麽好的巴巴地就送上去了,跟被下了蠱一樣。

佛修覺得不對勁,掐指一算,發現他們的命竟都被這貪得無厭的穆輕衣系住。

她死所有人死,而其他人死了,穆輕衣仍然可以好好活著。

佛修們不忍宗門受騙,告知真相,誰知他們竟怒目相對。

師父:我小徒弟懶一點,我願意管著怎麽了?

大師姐:我小師妹窮一點,我願意資助怎麽了?

大師兄:我小師妹弱一點,我願意護著怎麽了?

小師弟小師妹:我們師姐沒用一點怎麽了!

所有人異口同聲:吃你們家大米了!

佛修:……沒救了。

全修仙界都以為穆輕衣這波贏麻了,實際上的穆輕衣仰頭長嚎:憑什麽只有我的修為算修為啊!馬甲這麽多,換一個卷不行嗎!

全宗門的男女老少,一個意識異口同聲:不行!就要我寵(卷)我自己!

**

後來,輕衣宗被妖界盯上,同門接連覆滅。

穆輕衣卻仿佛脫胎換骨,修為突飛猛進!

最恐怖的是,每失去一個同門,她的戰力便強一分。

到最後,妖界加起來都打不過她。

佛修們搖頭嘆息,感慨穆輕衣悔之晚矣。

穆輕衣卻捶地:

早知道這樣做就能突破修為,我還那麽卷幹嘛呀!早獻祭幾個馬甲不就行了!

穆輕衣從此愛上了手撕馬甲的快樂。

佛修們從此逢人就說,穆輕衣瘋了。

發狂似的殺了這一批替身還不夠,竟然又不知從哪擄了一批人來,裝成從前的輕衣宗,笑中含血淚地說:

不像也沒關系。

下次就會像了。

我保證會更像的。

本文又名《我在修仙界開火葬場》《撕馬甲,但變強了》

女主沒有任何實際的違反道德行為!撕的馬甲的是自己的。但可以重新捏,只是可能有點差別。修仙界的人都很會腦補。不保證文案情節一定符合事實。但馬甲祭天法力無邊一定是真的:)

3.27。已截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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