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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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啼篇·12
葉淩之一揚手，兩枚竹葉狀的飛鏢插到了木樁上，繩子應聲斷開。江北只覺得渾身一松，立刻跳到遠處。
“那幫小孩可夠煩的！要不是我攔著，還要過來添亂！”葉淩之笑著說，然後把木劍扔還給她。江北接過木劍，用衣袖仔細擦拭了幾下，重新收好。
胡海大驚失色，指著江北說：“你——你們串通好了……”
“啊，我以為是你們串通好了！”江北看了看胡海和葉淩之。
“行了！師門不幸，逼得我這個退隱的老太婆重新出山。”葉淩之笑道，“雖然我早覺得小海心術不正，但也一直沒什麽證據，所以就借小北之力來清理門戶。”
江北恍然大悟：原來葉淩之在巷道裏找到自己時，其實就已經有了布局。想不到這個平易近人的老婆婆，心中竟也有如此的溝壑。
胡海著急地想要申辯：“師父！請聽弟子解釋——”
“家務事回家再說！”葉淩之嚴厲地喝道，“我來是要找你背後那個錢老板。”
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錢老板。他似乎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挺起脖子，白眼瞧著葉淩之。
“老太婆我也有點小嗜好。你的清心齋裏擺的都是些仿冒假貨，卻有好些個人從你那兒一擲千金地買東西。他們腦子進了水不成？”聽了這話，錢老板撐出來的硬氣瞬間散盡了，臉色變得慌張起來。
江北覺得一頭霧水，但隱約又覺得觸及了什麽核心問題，便追問道：“葉前輩，您的意思是，一些人明知是假貨，卻依然花大價錢從錢老板的古董店裏買東西？”
“沒錯。”葉淩之滿意地點點頭，“關鍵就在於，他們所買的本質上並非鋪子裏的假貨，而是他手裏這些象牙、獸皮之類的違禁品。只要把賬本往上一報，就算買賣禁品這一條不敗露，長期賣假古董的事也會被查個底朝天。怎麽樣，錢老板，您還打算再進一批貨嗎？”
不愧是前輩！江北由衷地敬佩起來。自己只能想到放怪物出來這種昏招，雖然緩沖了一時，卻無法長期解決問題。而葉淩之把錢老板的交易曝光到陽光之下，就徹底堵住了他日後的路子。
錢老板絕望地長嘆一聲。
秋江月明，雲開霧散。
江北望向落魄的胡海，沈聲道：“師兄，你說得對。錢老板之後，還會有下一個人接手這個生意……”
她的眼前、心中一片清朗。
“但是不論是錢老板、王老板，還是張老板，只要遇到了，我就會一個一個地莽過去。”
胡海嘆息一聲，低下了頭。
“你有家室，有沒有想過要留給後世一片怎樣的世界？”江北望了一眼遠處的方凡等人，“——從結果上看，努力也許是徒勞的；但不付出努力，就連改變的希望都沒有。”
銅錢鎮的夜晚恢覆了往日的祥和。錢老板深陷牢獄；胡海被逐出了師門，只能另謀生路；方凡等人也回歸了正常的生活。災相既已解除，江北便向葉淩之告別。
葉淩之拉住江北的衣袖，笑道：“李老頭子還真是有眼無珠！你不妨拜我為師，留在這陪著我吧。我可以為你開個門，再收一個關門弟子。”
“能蒙受您的青睞，晚輩十分榮幸。”江北笑道，“但我實在不敢再禍害師門了。”
“我把青竹劍當遺物傳給你也不行？”
江北提起腰間的木劍：“有此劍作陪，晚輩無甚他求。”
“看來真是留不下了。”葉淩之失望地拍了拍江北的手，眼中卻盡是笑意，“死腦筋的楞頭青！不錯，下一輩中需要有這樣的人。但你要記著：以卵擊石，雞蛋總是會破的。只要清楚自己的方向，有時繞繞路才能真正達成目標。”
“謹遵教誨。”江北恭敬地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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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之一揚手，兩枚竹葉狀的飛鏢插到了木樁上，繩子應聲斷開。江北只覺得渾身一松，立刻跳到遠處。
“那幫小孩可夠煩的！要不是我攔著，還要過來添亂！”葉淩之笑著說，然後把木劍扔還給她。江北接過木劍，用衣袖仔細擦拭了幾下，重新收好。
胡海大驚失色，指著江北說：“你——你們串通好了……”
“啊，我以為是你們串通好了！”江北看了看胡海和葉淩之。
“行了！師門不幸，逼得我這個退隱的老太婆重新出山。”葉淩之笑道，“雖然我早覺得小海心術不正，但也一直沒什麽證據，所以就借小北之力來清理門戶。”
江北恍然大悟：原來葉淩之在巷道裏找到自己時，其實就已經有了布局。想不到這個平易近人的老婆婆，心中竟也有如此的溝壑。
胡海著急地想要申辯：“師父！請聽弟子解釋——”
“家務事回家再說！”葉淩之嚴厲地喝道，“我來是要找你背後那個錢老板。”
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錢老板。他似乎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挺起脖子，白眼瞧著葉淩之。
“老太婆我也有點小嗜好。你的清心齋裏擺的都是些仿冒假貨，卻有好些個人從你那兒一擲千金地買東西。他們腦子進了水不成？”聽了這話，錢老板撐出來的硬氣瞬間散盡了，臉色變得慌張起來。
江北覺得一頭霧水，但隱約又覺得觸及了什麽核心問題，便追問道：“葉前輩，您的意思是，一些人明知是假貨，卻依然花大價錢從錢老板的古董店裏買東西？”
“沒錯。”葉淩之滿意地點點頭，“關鍵就在於，他們所買的本質上並非鋪子裏的假貨，而是他手裏這些象牙、獸皮之類的違禁品。只要把賬本往上一報，就算買賣禁品這一條不敗露，長期賣假古董的事也會被查個底朝天。怎麽樣，錢老板，您還打算再進一批貨嗎？”
不愧是前輩！江北由衷地敬佩起來。自己只能想到放怪物出來這種昏招，雖然緩沖了一時，卻無法長期解決問題。而葉淩之把錢老板的交易曝光到陽光之下，就徹底堵住了他日後的路子。
錢老板絕望地長嘆一聲。
秋江月明，雲開霧散。
江北望向落魄的胡海，沈聲道：“師兄，你說得對。錢老板之後，還會有下一個人接手這個生意……”
她的眼前、心中一片清朗。
“但是不論是錢老板、王老板，還是張老板，只要遇到了，我就會一個一個地莽過去。”
胡海嘆息一聲，低下了頭。
“你有家室，有沒有想過要留給後世一片怎樣的世界？”江北望了一眼遠處的方凡等人，“——從結果上看，努力也許是徒勞的；但不付出努力，就連改變的希望都沒有。”
銅錢鎮的夜晚恢覆了往日的祥和。錢老板深陷牢獄；胡海被逐出了師門，只能另謀生路；方凡等人也回歸了正常的生活。災相既已解除，江北便向葉淩之告別。
葉淩之拉住江北的衣袖，笑道：“李老頭子還真是有眼無珠！你不妨拜我為師，留在這陪著我吧。我可以為你開個門，再收一個關門弟子。”
“能蒙受您的青睞，晚輩十分榮幸。”江北笑道，“但我實在不敢再禍害師門了。”
“我把青竹劍當遺物傳給你也不行？”
江北提起腰間的木劍：“有此劍作陪，晚輩無甚他求。”
“看來真是留不下了。”葉淩之失望地拍了拍江北的手，眼中卻盡是笑意，“死腦筋的楞頭青！不錯，下一輩中需要有這樣的人。但你要記著：以卵擊石，雞蛋總是會破的。只要清楚自己的方向，有時繞繞路才能真正達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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